第426章
要求君晋和君泽留在长公主府,而不是回到君家。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埋下了隐患,以至于皇位争夺中,君家在君梦兰和她之间,倾向了君梦兰。 而“君景氏”也成为扎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如今彻底拔了出来。 此番也是为君泽以后成为太子铺路。 她作为一个在御书房长大的参政公主,尚且被质疑江山易姓,而君泽姓君,势必会引起更猛烈的反对之声。 所以她顺势给君泽改姓,堵住悠悠众口。 女帝这种行为不出意外引起许多人的反对。 五拜三叩首礼还未施行,就有二十几个官员一起跪了下来,只不过有御史的惨状在前,他们言辞不敢过于激烈。 “子冠母姓,前所未有,还望女帝三思。” 文武百官立于朝堂之上,他们这一跪,瞬间黑压压一片塌陷。 女帝早就料到了。 这群男子,唯有踩着女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大好男儿。 对她臣服,不过是因为贪生怕死,他们时刻蓄势待发,等着她露出破绽,而后再将她从皇位上狠狠拽下去。 现在生出勇气,是觉得法不责众。 女帝看着他们,眼中汹涌着杀气。 但她也知道,当今朝堂上除了顾玉,尽是男儿,她刚登基,连五拜三叩首之礼还未承受,与一人硬刚,还算以儆效尤,与众人硬刚,只会让内朝不稳。 急不得! 所以她长叹一声,放软了语气:“诸卿。” 她甚至从凤座上走了下去,搀扶起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大臣。 “诸卿何至于此啊!” 众臣松了口气,虽然法不责众,但女帝此时的示弱还是让他们稍稍安心。 “朕幼时听宫中嬷嬷戏言,闽地素有传统,入赘女家之人,逢年过节,门口所挂大灯不得书其姓氏,仅能书女家姓氏和郡望,是以赘婿被称作‘卖大灯’,此何尝不是夫冠妻姓,子冠母姓,又怎能说前所未有呢?” 有人想要反驳,可是女帝继续道: “当年朕与君家嫡长子君晋结亲,父皇明确说了是为朕招驸马,而非朕下嫁君家,成亲以来,君晋始终住在公主府,朕与他的独子泽儿,亦是由朕一手抚养长大,如此算来,君晋何尝不是入赘皇家?” 第786章 《讨君家妇窃国檄》 有个大臣说道:“臣乃闽地人士,亦听闻‘卖大灯’的说法,只是民间赘婿受人唾弃,平南将军出身世家,岂可一概而论?” 女帝反问道:“天下再大的世家能大得过皇家吗?” 所有人都不敢反驳。 女帝继续道:“诸卿口口声声跟朕讲男尊女卑,却忘了上尊下卑。朕的父皇,朕的兄弟,朕的侄儿,都没有因朕是女子,将朕放于男子之下。” “诸卿缘何因为朕是女子,就将朕放于卑位,认为朕非皇家公主,而是君家妇,缘何认为朕的独子,不当尊皇姓?” 一些有着七窍玲珑心的臣子大多猜得到女帝的想法,也早早认命了君泽会是太子,现在女帝提出让君泽改为景姓,也是在意料之中。 可还有许多迂腐不化之人,难以接受子随母姓,唯恐女子抬起头来。 好在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女帝,今日是您的登基大典,岂能因此等小事耽搁?还请您回去凤座,接受群臣朝拜。” 她从他们一张张傲慢的脸上扫过,刚刚跪下的臣子,也因她的搀扶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给君泽改姓势在必行,只是今日不是时候,君家那边的态度未可知,君泽自己也没回来。 她顺势一提,算是让这些朝臣心里有个准备。 只是她在转身前,留下一句:“朕希望诸卿记住,朕的丈夫,死于收复南蛮,朕的独子,正在边关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他们不是为功勋,不是为荣华富贵,也不是为朕,而是为大禹朝的万里河山。” 说完,她重新走上台阶,坐上凤座。 礼官唱道:“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庄严的声音响彻宫闱,她是大禹朝第一个女帝,也是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女帝。 登基之后,女帝将顾玉召进宫,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才一个子冠母姓,就让他们如此过激,朝堂一片反对之声,若朕以后想要选用女子为官,岂非难上加难?” 顾玉道:“若女帝想在朝堂上任用女官,的确难上加难,可若是在勤政殿任用女官,便容易多了。” 女帝眼睛一亮:“细细说来。” 顾玉道:“您可以托辞不喜太监,从官宦人家挑选知书达理的女儿入宫,让其伴侍左右,您再酌情赐予其家门荣耀。当家中女儿与门庭荣辱与共时,反对声便会渐渐变小。” 顾玉又道:“最开始从官宦人家挑选女儿。到了后面,可以从民间选取读书识字的女儿。民间识字女子虽凤毛麟角,但用心找总能找得到。一女入宫,满门荣华,时日一长,民间不许女子读书识字的风气便会逐渐扭转。” “要让男人明白,女子读书,也可以光耀门楣。” “要让女子醒悟,唯有读书明智,才有出头之日。” 女帝激动不已,连说了三声“好”。 顾玉道:“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化解世人对您的排斥。” 女帝道:“朕这皇位来得名正言顺,可因为朕是女人,饱受质疑。哀帝临死前,朕让人将刘大人等反对者拔取舌头,又将民间宣扬妇人窃国的酸儒下狱,更是在奉天殿用子冠母姓气死了御史。的确在群臣间立了威,可惜他们都是面软心不服。” 顾玉道:“剌帝在初登基时,杀尽反对者,换得帝位稳固。可惜这种法子在您身上并不适用。” 女帝也看得明白:“宫变之后,世家官员多死于叛乱和最后的清算,科举还未重开,朝中官员青黄不接,万不可大开杀戒。” 顾玉道:“立威不行,那便施恩。” 女帝道:“增设恩科,大赦天下,减免徭役,施行仁政,广开言路,推行均田,这些朕都在做。” 顾玉道:“您还需要一个天下扬名的契机。” 女帝道:“什么契机。” 顾玉眯起眼,想到曾经读过的武则天的事迹。 “其实真正的百姓并不在乎上位者是谁,他们只求生活安稳。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便是明君。” 女帝道:“反对朕的,是那些自诩清高的酸儒。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顾玉道:“酸儒无剑,化笔为刃。读书人的口诛笔伐才是最可怕的。轻则令您名声受损,重则使您凤座不稳,他们引经论据,自认高尚,可惜只是傲慢无度,一叶障目。偏偏他们自命清高,却无治国之才,只会怨天尤人。” 女帝道:“可酸儒的想法也是最难改变的,他们死读书,不知变通。” 顾玉道:“那就从他们最信奉的书,最崇敬的人入手。” 而后顾玉与女帝耳语一番,末了才道:“只是这样会让您受些委屈。” 女帝嫣然一笑:“这些委屈算得了什么?” 顾玉从宫中回去之后,便驾车前往白鹿书院。 不久之后,一本名为《讨君家妇窃国檄》的书横空出世,这本书由白鹿书院所有大儒们一起写就,用词之激烈刻薄,简直令人发指。 可这也激起一众酸儒的狂热追捧,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对女帝的抨击日渐激烈,直将女帝骂得体无完肤。 此书在坊间流行,很快便风靡京都,引起官府注意,严令禁止。 可越是禁止,人们就越想去看,一些无良书商借此机会赚了个盆满钵满,酸儒狂热至极。 就在反女帝继位的呼声越来越高,官府前往白鹿书院,将所有大儒请入宫中。 一路神鹰卫开道,众人只见几辆马车经过,不见其中状况。 但不免有人揣测,这是女帝清算来了。 可恨可恨! 女子称帝本就牝鸡司晨,颠倒阴阳,竟然还敢对当代大儒下手! 在某些人的撺掇下,京都各处很快聚集了一众书生,联名上书,要为大儒们鸣不平。 一直到傍晚,宫门大开,三十多个大儒从宫中出来。 有些人面露愧色,有些人精神矍铄,有些人淡笑不语,看起来倒是未受任何委屈。 好事者前去询问,他们直言:“女帝胸襟,非我等可以指摘。” 再去探究,才知道大儒们入宫后,女帝非是兴师问罪,而是大赞他们文采斐然,邀他们为各地士子讲学。 第787章 逍遥王的品味倒是有所不同 白鹿书院是大禹朝最出名的学府,也是天下读书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的地方,里面的大儒个个名声远播,有无数追随者。 若有幸能得大儒指导,是一件足以炫耀数年之事。 可白鹿书院因为每年招收学生有限,许多书生只能望而兴叹。 现在诸位大儒抨击女帝,女帝非但没有将他们问罪下狱,反而大赞其文采,还让他们去各地讲学,让各地士子都有机会聆听大儒教诲。 一时间群情激奋的气氛变了,虽然还是有反对之声,可大多数人都消退了激情。 他们之所以敢这般大胆,还是依仗着法不责众。 可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女帝并非不能跟他们计较,而且心怀宽广,不将他们的抨击放在眼里。 有这二十几位大儒对女帝的折服,其余人也只有低头的份,内心还羞愧不已。 民间的口诛笔伐因此渐渐停了。 同时,宫中放出一大批太监宫女归家,以表女帝怀柔。 既然少了许多人,就要有新人补上,女帝放出话去,她需要识字明理的女儿家入宫随侍,伺候笔墨。 原是为了选拔人才,可消息放出去后,却被曲解了。 只是因为女帝的独子君泽,至今未曾婚配。 女帝若要选随侍,天下女子甚多,能伺候人的更是数不胜数,为何偏偏选知书达理的女儿家?还必须得出身官宦? 可见名为选随侍,实为替君泽挑未来的妻妾呢! 从前君泽的地位虽然尊崇,但是性格实在不讨喜,所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现在不一样了,女帝登基,又筹备着为君泽改姓,眼看君泽的身份水涨船高,那些望而却步之人,又开始思忖。 毒舌这一点的确让人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对吧。 何况君泽打丞相儿子,骂尚书女儿的事都是老黄历了,近几年似乎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反而屡建奇功。 或许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呢? 说不定已经变得稳重成熟了呢? 逍遥王妃和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诱惑太大,众人不可避免地报以幻想。 什么?你说他还有可能是断袖? 可是跟他传断袖绯闻的镇国公妻妾成群,那些风声都做不得真。 就算真是断袖,难道他就不为子嗣考虑了吗? 种种思索让大家更加确定,女帝不是在挑随侍,而是在挑未来的儿媳。 一时间,京都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心思都活络起来,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入选,四处找关系,打听逍遥王和女帝的喜好,可谓费尽心思。 就连顾玉都未幸免于难,镇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踩扁了。 一开始对别人的旁敲侧击,顾玉还云里雾里,可再多说,她就一脸黑线。 天知道,她给女帝出主意的时候,完全是抱着设立女官的想法,想让世人重视女子读书,哪儿能想到大家会扯到君泽上面。 意识到这点,顾玉看这群人来打探消息的同僚就面目可憎起来。 他们的女儿作何想法顾玉不知,但他们分明是打着要女儿高嫁,来为自己谋取荣华的念头,依然觉得女子读书是为了嫁给更好的男子。 这与顾玉的初衷背道而驰。 顾玉忍下心中不虞,倒是实话实说了。 “逍遥王喜欢不依附父兄的女子,喜欢读书明理的女子,喜欢眼界宽广的女子,喜欢英姿飒爽的女子,甚至可以舞刀弄剑,离经叛道,言谈世事。” 那官员觉得顾玉语气有些奇怪,她描述的这些,未免与当下的女儿家大有不同。 当下女儿以贤良淑德为要,以孝顺温驯为先,以娇弱秀丽为美,以乖顺谦和为姿,且女红必须要好,还要管理好内宅,安顿好妾室,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顾玉的话实在太过大胆,那官员半信半疑,尴尬一笑:“逍遥王的品味倒是有所不同。” 顾玉语气冷然:“非是逍遥王的品味有所不同,而是你们将女子教养得千篇一律。” 官员呵呵一笑,显然不认同顾玉的观点,但碍于顾玉的权势,不敢多言。 顾玉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也非一日之功。 但她有意透露出这些话,还是让京都贵女为之一变。 从前她们聚在一起,吟风弄月,讨论衣妆,现在总算能聊些时局政事,而说得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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