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之一,暗中向张太师进言:“镇国公虽然有功绩在身,但年龄阅历摆在这儿。她不在这两年,您和咱家小姐可是为女帝做了不少事儿,并不差她什么,您为何放权放得这么快?” 张太师轻笑一声:“主动放权,总比被逼着放权体面一些。” 就像心腹说的,顾玉虽然屡建奇功,可论年龄阅历,她满打满算才入朝七年,朝中老臣居多,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当这个丞相。 但张太师看得明白,顾玉就是头饿狼,心狠。 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她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 仅仅七年,她从一个落魄世家的镇国公世子,一步步走到权利巅峰,这可不是年龄阅历就能压过的。 更别说女帝和逍遥王明摆着要抬举她。 心腹唉声叹气,为太师府失去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感到可惜,偏偏还是张太师主动放弃的。 此时张蓉下值回来,虽然面露疲惫,但眼中透露着神采。 张蓉曾说,她能担任女帝身边的随侍,仰赖顾玉在女帝身边进言,亦是顾玉心怀宽广,不与她计较。 今日他放了权,算是还了顾玉的人情。 以后朝中风云变幻,顾玉会怎么走,他和张蓉又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张太师抚摸着胡子:“甘罗十二岁为相,顾玉如今担丞相之职,并没什么不妥。” 一锤定音,心腹听见张太师这么说,只能收起脸上的灰心丧气,暂且歇下心思。 张太师笑道:“这天下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一些事情,你就算计较也没有用。真有本事的话,就自己去争。” 明着劝解,暗中敲打,告诉心腹他不会因为他跟顾玉对上。 心腹只能咽下不满。 说话间,张蓉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张太师让心腹下去,对张蓉问道:“有什么话想说?” 张蓉道:“在宫里听了几句闲话。” 张太师道:“什么闲话?” 张蓉道:“落日关万人坑。”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张太师自然知道,再联想到宫变时看到的场景,张太师自然明白。 张蓉道:“若这件事是真的,那顾丞相...” 张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觉得顾玉心思深沉,竟凭一己之力搅动朝堂局势,来为顾家军报仇,这些年朝廷的诸多变动,可是都跟顾玉有关。 张蓉受过顾玉的恩惠,一时竟不知是该恐惧,还是该敬佩。 张太师站在楼阁,仰头看着白日昭昭,叹息一声:“不容易啊。” 张蓉有些奇怪道:“原以为顾丞相跟逍遥王不清不楚,女帝心里会有些介意,但是她一回来,女帝对她格外偏重。连这种皇室私密,都放任流传。” 张太师也觉得奇怪:“的确奇怪得很。” 若非知道顾玉和君泽有些关系,张太师甚至都想猜顾玉是女帝的入幕之宾了。 不过张太师道:“你也不必忧心,左右她回来,是在前朝当丞相,你在女帝身边当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不用我教。她既然向女帝举荐过你,只要你不逾规,她就不会为难你。” 张蓉的心思更细腻些,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被她忽略了的,但没有丝毫头绪。 随着顾家军的骨骸入葬,有关落日关万人坑的流言,比众人想象中传播的还要快。 有人说,这些尸骨从落日关挖出来时,是跟西戎人埋在一处的。 有人说,当年绍无极带领朝廷军,行至拥雪关,便停滞不前。 有人说,绍无极率领援军前往,击退西戎,是踩着顾家军的尸身,捡了功绩。 还有人说,绍无极挖的第一个万人坑,便是为了将冻死、饿死的顾家军毁尸灭迹。 ... 或真或假的说法太多,令人心惊胆战。 然而这些流言蜚语,没有一个人敢问到顾玉跟前,顾玉也从未承认过,那就做不了真。 茶馆里的说书人再次提到顾家军在落日关的英勇一役时,荡气回肠的同时,却是在结尾含糊其辞,面露悲痛。 居子石端着茶盏,里面的碧莹莹的茶水晃荡着波纹。 居子石是爱茶之人,一杯好茶总要品上几品,此时却牛嚼牡丹,一口吞下,任由苦涩的茶水划过舌身,品不出一点儿甘甜。 一向笑呵呵的连老怪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听着说书人的话,心情压抑。 一个茶客问道:“说书的,你把结局说清楚啊,顾家军守下落日关后,都去了哪里?” 说书人惊堂木一响,眼睛一瞪,令满堂茶客不由紧张起来。 可下一瞬,说书人却是笑了起来:“自然是天下太平,解甲归田。” 这样引得一些茶客不满,纷纷要求他把话说个明白。 涉及皇家私密,说书人哪里敢真的说清楚,便讨饶道:“诸位客官,还有什么结局比这结局更好的呢?” 居子石放下茶杯,失魂落魄离开茶馆。 茶馆外行人如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居子石仰头看天,白日昭昭,刺得人眼睛发疼。 他一直知道人间大道,不是非黑即白,但是他仍然坚守在纯白领域。 破公案,明冤情,呕心沥血,兢兢业业。 平生唯二沾上脏污,一是为了朝堂百官构陷绍无极,二是为顾玉这个后生隐瞒弑君真相。 第835章 为天下计,为万民谋 前者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直面剌帝的刀剑,丝毫不见退缩,可因为顾玉的一拽,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救命之恩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欠下的。 后者他还了这份人情,却怎么也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儿。 以下犯上,祸乱宫闱,天理不容,顾玉活该被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可是他看着剌帝被活活吓死的死相,又看着一旁假意哀伤的顾玉,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怎么也开不了口。 一路失魂落魄回到家后,居子石对连老怪问道:“我错了吗?” 连老怪闷声不吭,哪怕从流言蜚语和顾家军尸骸的归来猜到了些许真相,还是没有责怪这个刚直的老朋友。 居子石抓着他的肩膀,再次问道:“我错了吗?” 这是顾玉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弑君的理由吗? 杀父之仇,与君臣尊卑相冲突,顾玉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 而且她做成了。 居子石试着将自己代入顾玉的处境,可自己在君臣和父子的关系之间,依然做不出抉择。 居子石悲愤道:“以天下为局,万民为棋,顾玉...” 居子石双手握拳抵在墙上,咬牙切齿说出后半句话:“真是好样的!” 语气中的褒贬意味难辨,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连老怪忽然道:“居石头,我要参加今年的科举了。” 居子石震惊地看向连老怪。 连老怪道:“我有种预感,盛世要来了。” 居子石看着连老怪,瞳孔畏缩,嘴唇颤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连老怪道:“科举改制之后,世家衰落已成定局,天下万万读书人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 “为寒门发声的顾玉当上丞相,手握重权,女帝广开言路,不拘一格选拔人才。” “我没有你这般刚正,敢用铮铮铁骨为天下拼命,我胆小怕死。曾在朝堂上碰过壁,撞过南墙,险些尸骨无存,便心灰意冷退出朝堂,养鹅扎灯几十年,心中对这尊卑有别的世道不是没有怨念。” “可是最近我坐在茶馆里,看到来往的书生学子,一个个朝气蓬勃,满口心怀天下,为国尽忠。我一面觉得他们太年轻,迟早会撞个头破血流,一面又对他们生出艳羡,这种朝气是我曾经有过,又弄丢了的。” “当年心如死灰不假,如今心中涌起一股热意,却是死灰复燃之相。” 居子石失神道:“朝堂脏污,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不是科举改制就能掩盖人性丑恶的。” 居子石知世故而不世故,凭着铮铮铁骨,上骂皇帝,下骂群臣。 连老怪则是天真烂漫,在朝廷碰得头破血流后,决心归于自然。 连老怪忽然激动道:“天下何处不脏污!” “一句功高盖主,剌帝不顾边关危难,不顾万民心寒,让绍无极把顾家军和西戎人一起埋葬在万人坑里!” “可顾玉没有像你一样,直面强权,凭愚蠢的刚直做事,也没有像我一样龟缩一处,抱怨天地不公。” “你怪她以天下为局,万民为棋,将仇恨看得太重,把江山社稷,君臣之道看得太儿戏。” “但是你睁眼看看,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私心之上,为天下计!为万民谋!” 连老怪的话如平地惊雷,将居子石炸得耳朵轰鸣,头脑发蒙。 连老怪继续道:“我总算终于明白了,天下何处不脏污?可难道因为脏污,就闭目不言了吗?” “我们尚且有选择的余地,就算不为官,亦能归于田园,煮酒烹茶,养鹅鸣琴,高高在上对朝政指点一二,享一寸太平安宁。” “可是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呢?” “他们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干什么?” “朝堂确有脏污,可唯有身在脏污,才能清除脏污。” “居石头,朝堂泥泞中少了一个你,的确可惜。但我现在愿意相信,有万千铁骨铮铮之人,会涉足脏污!” “你自有你的君臣之道,天理昭彰,我亦有我的大道不孤!” 连老怪说完这番话,心中郁气一吐而尽,看着满院的花花草草,琴棋书画,白鹅仙鹤,曾经觉得自己志趣颇高,现在只觉荒唐可笑。 他拎起一把花锄,把院中所有景致都砸了个稀巴烂。 居子石大惊:“连老怪,你疯了不成!” 连老怪看着他嗤笑一声:“归隐田园,不与世俗同流合污,都是狗屁!不过是文人士大夫给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 居子石冷冷站在原地,看他发疯,看他将满院闲趣弄成一片狼藉。 最后,连老怪道:“居石头,我去了。” 居子石连忙拉着连老怪的衣袖:“你要去哪儿!” 连老怪回头看他,眼神坚定:“我要去天下最脏污之处。” 连老怪的话振聋发聩,居子石眼中涌现一股热泪。 连老怪道:“要么跟我去,要么你自己留下!” 居子石哽咽出声,不等他回答,外面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府上仆从过来道:“顾丞相来访。” 听到这个称呼,居子石先是恍惚了一下,等他意识到顾丞相究竟是谁,又下意识想让仆从将其赶走。 但驱赶的话还未说出,他又想起茶馆内,说书人欲言又止的故事,想起刚刚连老怪的话。 居子石抹去脸上的泪:“让她...进来。” 顾玉带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门,侍从想要接过,被顾玉拒绝了。 等顾玉走入院中,却看到满院狼藉,连老怪的大白鹅受了惊吓,此时满院乱跑,鹅毛乱飞。 顾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踩过满地瓦砾废墟进来。 走近之后,顾玉自然看到了连老怪脸上余怒未消,居子石脸上一派紧张严肃。 顾玉很是诧异,这一对好友,竟然会吵架? 若非他们脸上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顾玉都要以为他们狠狠打了一架。 顾玉收起疑惑,虽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顾玉在居子石面前,还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 “顾玉见过居前辈。” 居子石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顾玉小心看着他的脸色,道:“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连老怪冷哼一声:“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第836章 写下的灯魁谜底究竟是什么? 此情此景,顾玉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后悔进来。 连老怪硬邦邦招呼道:“不必拘束!” 顾玉看着满地狼藉,花草零落,鹅毛飞舞,居子石抓着连老怪的衣袖,连老怪一向和蔼的脸上余怒未消。 她想说她很难不拘束。 连老怪将衣袖从居子石手里抽出来,对顾玉道:“来喝杯茶吧。” 顾玉本想点头,但看到一旁亭子里的桌子都被掀了,又有些迟疑。 连老怪自顾自用脚在废墟中清理出一条道儿来,然后把桌子扶正,桌上的茶盏刚刚已经被砸烂了,他吩咐仆从再去拿一套。 顾玉和居子石不尴不尬走了过去,各自落座。 连老怪给顾玉倒了一杯茶,就放下了茶壶,顾玉只得拿起茶壶,再给居子石倒一杯。 气氛实在焦灼,顾玉率先开口:“今日我来,是想请居前辈还朝。” 居子石和连老怪都没有开口,顾玉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知居前辈意下如何?” 居子石掀起眼皮,看了顾玉一眼:“我若回去,现任刑部尚书又当如何?” 顾玉一听,觉得有戏,便道:“现任刑部尚书周敏,德不配位。” 居子石冷笑一声:“顾丞相果然只手遮天,尚书之职,说换就换。” 居子石话中带刺,说完就又后悔了。 连老怪听罢,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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