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时慌乱起来。 顾玉转回身去,还是如刚才那般,优哉游哉地踱步,若是凑近,还能看到她眼底的冰凉。 今天到来的,都是保皇派的臣子,对圣上多少有几分忠心,顾玉还没过去,圣上身边就围满了人。 顾玉的耳畔吵吵嚷嚷,她长长舒了口气,脚步从悠闲转为轻快,也要靠近。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 顾玉自幼习武,警惕极高,反手便擒住那人的胳膊,却发现是居子石。 顾玉连忙放开,唤道:“居尚书。” 居子石看向顾玉的眼中满是怒火,还夹杂着几分不可查的紧张。 他低声怒道:“今日之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顾玉敬佩居子石的刚正不阿,但今日这情况,顾玉容不得他刚正不阿。 顾玉同样挂上一副紧张的面容,道:“居尚书慎言!” 居子石在刑部二十多年,大大小小处理过多少案件,经他审讯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岂会看不穿顾玉的伪装? 居子石怒道:“顾玉!你竟敢!” 居子石的话未毕,顾玉便打断道:“居尚书!圣上生死未卜,您何苦在这儿难为我?” 说完,不等居子石反应,顾玉便一脸惊慌地跑向圣上,嘴里喊着:“圣上!您怎么样!快叫御医!” 不知道的,还当这是个怎样的忠臣! 居子石站在原地,心里掀起惊天骇浪! 顾玉要弑君! 那么下一步呢? 顾玉还想干什么! 居子石看向身边陆陆续续跑向圣上的臣子,心跳如鼓。 他可以面对圣上的剑刃死谏,却发现自己无法面对顾玉的弑君。 不知是谁跑得太急,从后面撞了他一下,让居子石险些摔倒。 等二十几个大臣都过去了,居子石才如梦初醒,浑身冰冷,行尸走肉般过去。 圣上躺在地上,连手指都动不了,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眼球微动,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在顾玉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转向玄清道长,眼中迸发出恨意。 “拿下妖道!” 一声怒喝传来,回头看去,原来是神鹰卫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一股脑涌了上来。 二十多个朝臣和不计其数的宫人被威风凛然的神鹰卫围在一起,所有人都像是惊弓的鸟,胆战心惊。 两个神鹰卫凶神恶煞地走向玄清道长。 玄清道长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只不过脸上的笑被冷意取代。 刚刚在众人的慌乱中,他难免被波及,束在冠子里的白发散落下来一些,随风飘散。 他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旁人越是惊惶不安,他就越是淡然处之。 比之从前,飘飘乎更似神仙。 眼看神鹰卫身着盔甲,一步步走近,一声怒喝传来! “谁敢动他!” 闻声望去,竟是刚刚吐了一场的太子。 或许是他年轻力壮,或许是他刚把仙丹吐了出来,圣上已然倒地,服下小半颗仙丹的太子倒是还撑得住。 他挣扎着来到玄清道长面前,脸色惨白,额头上皆是疼出的冷汗。 他道:“孤看谁敢动国师!” 玄清道长留着还有用,看到这一幕,顾玉并不意外。 顾玉意外的是站在景棠身后的玄清。 一个嗜钱如命,坑蒙拐骗的道士,面对如此风云变幻的场景,竟还能淡然处之。 这绝非一句“装惯了”能够解释。 神鹰卫是为圣上的安危而设,现在圣上出事,生死难料,他们岂能坐视不理? 只是太子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也要挡在玄清道长面前,让他们进退两难。 一个神鹰卫道:“太子,这妖道心怀不轨,险些害了圣上和您,还请太子让一步,容臣擒拿妖道。” 景棠目光坚毅道:“国师跟在圣上身边一年多,想要害父皇早就下手了,何苦等到今天。” 神鹰卫看向景棠的眼神一点点冷厉起来,他们似乎猜到了今日之事乃是一场预谋。 得益者非太子莫属。 神鹰卫语气中暗含警告:“太子,请不要让臣为难。” 景棠知道神鹰卫忠心,转过身去,狠狠给了玄清道长一个耳光。 打完之后,景棠身子晃了一下,而后勉力撑住。 景棠怒道:“国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仙丹会让孤和父皇如此难忍!” 玄清脸上浮现出红彤彤的巴掌印,面对圣上都只是行道士礼,而非跪拜礼的国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玄清有罪!” 神鹰卫脸上的杀意更浓,刀剑出鞘,只待将玄清一刀斩杀。 可玄清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惊诧不已。 “玄清道心不稳,为了圣上能够延年益寿,成仙成圣,消耗寿元,逆天而行,炼制仙丹,孰料才疏学浅,未能识别这陨星乃是假货啊!” 说着,一身道袍的玄清仰天痛哭起来,还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哀嚎。 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顾玉站了出来,指挥着旁边的神鹰卫,道:“来人,将这几个灵台郎抓起来审问!” 玄清道长这里有太子护着,几个灵台郎本就因为刚才玄清的话瑟瑟发抖,此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几个神鹰卫擒拿住灵台郎后,继续跟太子对峙起来。 “太子殿下,或许灵台郎有疑,但妖道决不可轻易放过!” 景棠也已到极限,身子一寸寸僵硬起来,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双大手伸进去搅乱。 他再也站不住了,倒在玄清道长身上。 昏迷前,太子还指着神鹰卫道:“若玄清道长有事,孤定要将你们满门抄斩!” 第722章 当速速出宫,缉拿王丞相! 知道太子偏心道士,没想到落到这种地步,太子还护着玄清道长。 因这句话,神鹰卫不敢上前。 顾玉看到此情此景,当即从一个神鹰卫腰间抽出一把剑,横到其中一个灵台郎的脖子上,怒道:“说!这陨星有何问题!” 灵台郎先是被神鹰卫压在地上,后又被顾玉拿剑威胁,颤颤巍巍道:“臣不知!臣..” “啊——” 电光火石间,顾玉已经削掉了这个灵台郎的一只耳朵。 而后把剑横到另一个灵台郎的脖子上,道:“你若是说实话,供出幕后主使,说不定还能保住家人,若是不说,谋害圣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个灵台郎不断看向宫门的方向,似乎还在期盼着王丞相带人到来。 顾玉察觉到他的目光,二话不说将用剑刃刺入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顾玉衣摆上。 “顾玉!” “你怎么敢!”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顾玉听出这是居子石的声音,并没有回头,而是看向最后一个灵台郎。 居子石想要上前阻拦顾玉,却被身边的大理寺卿彭焦一把抓住。 彭焦低声对居子石道:“居尚书,你应当看得出来,这三个灵台郎绝对有问题。” 居子石的确看得出来这三个灵台郎有问题,可他更看得出来顾玉有问题! 圣上生死未卜,顾玉就敢当众杀人! 她简直不要命了! 就耽搁了这一会儿的功夫,顾玉就又把剑放在了最后一个灵台郎的脖子上。 前面两个灵台郎的下场在这里摆着,剩下的那个面如死灰。 顾玉脸色阴冷,威胁他道:“说!” 那个灵台郎是个胆小鬼,当即道:“是王丞相,这陨星是假的,本是一块儿普通的山石,是王丞相让人悄悄运往京郊,刻上‘六子立,万民饥’的字样,又让我等谎称这是天降陨星。” 灵台郎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害怕极了。 居子石脸色阴郁得仿佛要滴出水儿来,再不挣扎,任由彭焦拉扯他的胳膊。 顾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头看了玄清道长一眼。 玄清当即道:“贫道早就说过,天降陨星,炼制丹药可使服用者成仙成圣,可若陨星有假,后果不堪设想啊。” 顾玉愤怒道:“王丞相以山石冒充陨星,散播对太子不利的谣言,谋害圣上,居心叵测,罪不容诛!” 若是到这个时候,众人还看不穿顾玉的打算,那可就太蠢了。 只是太子也出了事,仅凭顾玉说的这几句话,还不足以打动众人。 场面一时陷入僵化,不知顾玉的打算,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身后一声“御医来了”,打破了焦灼的气氛。 众人纷纷散开,给御医腾位置。 几个御医过来施针的施针,喂药的喂药,催吐的催吐。 折腾了好一会儿,玄清道长的膝盖都跪痛了,圣上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面目狰狞,眼珠子落在顾玉和玄清身上,充满不甘。 还有两个御医则是给太子治疗,太子的情况比起圣上虽轻些,不过还是说不出话。 最后,一个御医不得不道:“圣上严重中风。” 时间越拖,就越有意外发生。 几个神鹰卫对视一眼,护在圣上身边。 福海及时道:“诸位大人,先将圣上和太子抬回寝宫吧。” 几个宫人抬来轿辇,就要将圣上和太子抬上去。 这边忙活着,神鹰卫却是趁机对玄清道长发难。 虽有太子的命令在前,但先把这个妖道抓起来还是必要的。 孰料顾玉又挡在玄清道长面前。 神鹰卫首领眼中透露着危险的神色,道:“国公爷这是做什么?” 顾玉半分不惧他的威严,道:“我是担心张首领走岔了路,刚刚灵台郎已经招认,是王丞相用山石冒充陨星,谋害圣上和太子,张首领不去抓拿逆臣,却把心思放在圣上和太子信任的国师身上,是何居心!” 神鹰卫从来忠于圣上,虽然顾玉说得有条有理,但他们还是不能放过玄清道长。 甚至... 张首领冷冷开口:“国公爷为何如此紧张,圣上中风,服用的丹药乃妖道所炼,就算不是妖道所害,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国公爷推三阻四,莫不是要袒护妖道,还是说...” 张首领忽然拔剑,对准顾玉,呵斥道:“还是说这妖道正是受国公爷指使?” 彭焦、居子石、裘右、丁孝吉等人纷纷站了出来。 丁孝吉指着张首领怒骂:“张首领!圣上生死未卜,你焉敢对一品镇国公拔剑!” 张首领不肯放下手中的剑:“国公爷,劳烦您让步,让我等捉拿妖道!” 顾玉不惧他的威胁,一步步向他的剑尖走近。 众目睽睽之下,张首领的确不敢杀顾玉,明明自己身着铠甲,手持长剑,反而被顾玉步步逼退。 顾玉冷声道:“我就是不让,你敢杀我吗!” 就连居子石都发了话:“张首领,把剑放下!” 张首领只得暂时把剑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直跪着的玄清法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来,扑到太子身上,把一丸丹药塞进太子口中。 未免丹药不入喉,他甚至伸出手指,狠狠往里面塞。 张首领怒喝:“妖道何敢!” 说着,他越过顾玉,挥剑就要袭击玄清道长。 顾玉及时出手,挥剑替玄清挡下这一杀机。 不过锋利的剑锋还是削掉了玄清道长的冠子,银白的头发尽数散落下来,遮住他大半张脸。 顾玉也十分诧异,怒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玄清道长伸手把头发搂了起来,道:“救命之药。” 救太子的命,也是救他的命。 一旁的御医都要吓傻了,连忙过去想把丹药从太子口中抠出来,可是太子牙关紧咬,塞进去容易,再抠出来就难了。 张首领道:“镇国公,事到如今,您还要袒护他吗!” 顾玉咬咬牙,时间紧迫,外面的王丞相估计已经察觉到异样,她不能在玄清身上多耗,可张首领实在难缠。 谁知玄清道长主动道:“贫道甘愿跟张首领走。” 如此,顾玉再不好阻拦,只是道:“张首领别忘了太子刚刚说过什么!” 张首领道:“国公爷放心,若玄清道长果真无辜,下官自会卖太子一个面子。” 两个神鹰卫一左一右,钳制着玄清,将他带了下去。 顾玉这才道:“若说嫌疑,弄出假陨星的王丞相嫌疑更大,张首领若真的忠君,当速速出宫,缉拿王丞相!” 第723章 还请国公爷拿个主意! 有灵台郎的供词在先,张首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几个神鹰卫前去丞相府,先将王丞相控制住。 可他也知道,这事情太大了。 一个是圣上的近臣,太子的舅舅。 一个是世家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丞相。 再加上圣上和太子都中了仙丹的毒,圣上更是严重中风,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早已脱离了他能控住的范围,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稳住皇宫的一切。 一个官员察觉到不妙,道:“家中还有要事,请容下官先行一步。” 还没走几步,神鹰卫便拦在他面前。 张首领道:“刘大人稍安勿躁,圣上情况不明,在脱离危险前,诸位大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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