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镇国公带领顾家军于落日关一役重挫西戎,西戎也因此臣服大禹,如今您重振顾家军雄风,让西戎看到了大禹朝的威势,西戎也绝对心甘情愿臣服于大禹,不敢再有异心。” 顾玉道:“从前西戎朝贡,大禹还要施恩,没意思得很。” 乌丹道:“西戎自不敢贪图大禹物什。” 顾玉笑着看乌丹,虽是带着笑,却让乌丹毛骨悚然,不过几息便败下阵来。 “您不要朝贡,那您想要什么?” 顾玉道:“我只要三点。” 乌丹道:“哪三点?” 顾玉道:“第一,开放两国边境,西戎与大禹可通商,可通婚,谁都不得设限。” 乌丹心头猛然一惊。 一旦开放边境,就意味着西戎可以以牛羊换到大禹的茶、布匹、农具、药材等等,这些都是西戎紧缺之物。 与此同时,大禹也能肆无忌惮从西戎买到良马。 乌丹陷入纠结之中,而目光接触到顾玉淡然的神色,又不由松懈下来。 他苦笑一声,威胁很大,但是利益更大,顾玉就是拿捏到这一点,所以才能这般淡然。 这便是阳谋,哪怕乌丹知道这是个陷阱,也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只能道:“我答应。” 顾玉道:“第二点,西戎地势广袤,人口分散,就算现在稳定局势,以后也难保没有其他部落再起异心,未免等我们走后,西戎再次陷入内乱,大禹军队会在西戎驻扎十年,保西戎十年稳定。” 乌丹脸色倏然变了,让顾玉前来协助,果真是引狼入室。 本国领土,却被他国军队占领,可以说未来十年,西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大禹朝的视线。 顾玉道:“乌丹可汗何必如此紧张?” 乌丹道:“您都要把军队放在西戎内部了,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顾玉笑了笑:“你刚刚还说,愿意臣服于大禹,年年朝贡。既然是臣服,自然不会生出不臣之心,哪怕大禹派遣军队过来,还能帮你稳定大局,对你有益无害,又有何妨呢?” 又是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阳谋。 乌丹的确需要大禹朝的军队帮忙镇压各部落的叛乱。 可若乌丹同意大禹朝的军队驻扎西戎,便意味着未来十年,乌丹不能理直气壮在西戎发展自己的军队。 若乌丹不愿意,那么他刚刚说的愿意臣服于大禹,便是谎话。毕竟若是心甘情愿臣服,怎么会想着发展军队? 顾玉慢条斯理道:“乌丹可汗,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乌丹看着顾玉,只觉她恬淡的笑容可怕。 十年时间是不算长,可大禹发展军队,西戎却不能,更有两国之间源源不断的良马交易。 十年之后,大禹朝若是进攻西戎,岂非易如反掌? 顾玉见他不说话,面上已经露出抗拒的神色,便道:“乌丹可汗,你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让大禹保西戎十年安稳好,还是让你们西戎部落间相互内讧,自我消耗好。” 乌丹额头一滴汗流了出来。 若是选择前者,西戎能在十年间安稳发展,却无法壮大军队,不一定扛得住大禹的进攻。 若是选择后者,西戎内部常年陷入战乱,连发展的机会都没有,更加挡不住大禹进攻。 顾玉并不催他,要让他自己想明白。 说实话,她大可不提出这一点,镇压西戎各部落也不必用心,看着他们自相残杀,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一来顾玉存了那么几分良心,不忍看西戎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二来,她是真的把西戎当做自己囊中之物了,既然注定了以后是自家人,就看不得他们拔刀相向,让西戎成为一个流满鲜血的破烂摊子。 三来,大禹朝也需要休养生息,近几年战乱繁多,朝廷变革,十年时间,足够大禹兵强马壮,国库充盈。 顾玉道:“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选。大禹朝这就撤军,你的可汗之位,就当大禹发了善心,赠与你的。” 乌丹慌张道:“不可!” 大禹军队一走,乌丹根本坐不稳可汗之位,不过是将内乱提前,给大禹可乘之机。 顾玉继续等他纠结,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乌丹苦笑:“十年后,西戎还是西戎吗?” 他问的问题简直可笑,就像在问一头狼,会不会吃掉眼前的肉。 可是他别无他法,既然引狼入室,就要有被狼吞噬的准备。 乌丹只能寄希望于顾玉的善心,大禹的善心。 顾玉却是安抚乌丹道:“十年后,西戎自然是西戎,你们说自己的语言,信仰自己的草原之神,遵从自己的文化习俗,只不过是一个更加富足的西戎。” 到时大禹和西戎通婚,商贾来往不断,两地文化深入交流,西戎摆脱奴隶制,百姓得以受到教化。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才叫做征服。 兵不血刃的征服。 第818章 天下一家 乌丹转过头去,不看顾玉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将会给西戎带来什么,可实在不能说他后悔了。 乌丹道:“第三呢?” 这便是要对第二点妥协了。 顾玉还算满意:“第三点,为彰显你的可汗之位正统,大禹朝将会赐你王爵,西戎王。” 乌丹瞬间站了起来,可又在顾玉微凉的眼神下被迫坐了下去。 乌丹第一次觉得自己学了许多年的大禹语言如此匮乏,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赐予他王爵,哪怕他在西戎依然是可汗,但是两国的意义已经全然不同了。 一国国主只是另一国的王爵,在表面意义上,这个国家已经是另一个国家的一部分了。 乌丹道:“镇国公,这一点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不仅是我,所有西戎人都不会答应!” 顾玉打断他道:“不如先听我说完。” 乌丹气得脸色通红,硬邦邦道:“请讲。” 顾玉道:“你若坦然受封,从此西戎的事,便是大禹的事。” 乌丹被刺激得不轻,什么叫做西戎的事就是大禹的事,西戎与大禹分明是两个国家! 乌丹道:“大禹朝心思实在险恶!” 顾玉故作奇怪:“心思险恶?乌丹可汗不妨说说,大禹哪里心思险恶?” 乌丹看着顾玉道:“你想要兵不血刃,将西戎归入大禹。若我答应,西戎王室世世代代,皆为大禹统治西戎的傀儡。” 顾玉道:“我想有一点,乌丹可汗一直没弄清楚。” 乌丹看着顾玉的眼睛,听她薄唇里吐出一句话:“何为臣服?” 顾玉的话像是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乌丹的脖子,让他连呼吸都不能痛快,更谈不上回答这个问题。 是了。 臣服。 他口口声声说着臣服,实际上想的不过是年年固定时间朝贡,暂且俯首称臣一阵子,然后各自为政。 这不叫“臣服”。 顾玉道:“乌丹可汗,你要清楚,大禹朝能够以力臣人,也能够以礼服人,更能以利悦人。” 顾玉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便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抛出好处来。 乌丹果然问道:“何为以利悦人?” 顾玉道:“从今往后,凡是大禹朝有的,以后西戎也会有。” “你是西戎王,西戎各部落听你调遣,你可以遵从大禹朝颁布下来的政令,也可以因地制宜,自行制令。” 当然,他会慢慢发现,大禹朝政令的优越性。 一个已经发展了千年文明教化的国度,完完全全对还处在农奴制的西戎开放,将会是降维打击。 若是放在其他西戎首领身上,顾玉不会说这话。 但幸运的是,她面对的人是乌丹。 虽然乌丹最初接触大禹文化,只是想要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但他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已经发现了大禹朝的文明底蕴。 这点从他在尤金部落的一系列行径就能看出。 乌丹道:“你们会给我制令之权?” 顾玉道:“这是自然。” “若你一味依靠大禹,你便是傀儡,只需听话便可。” “但若是你心有抱负,自然可以因地制宜,结合两地情况,自行制出更加适合西戎的政令。” 乌丹眼中闪过动摇。 顾玉继续道:“大禹朝的纺织、酿酒、制陶、造纸、烹饪、养蚕等工艺,将会毫无保留传授西戎。” “大禹朝的诗文、经史子集、医术农书,也都可以翻译成西戎文字,传播进来。” “对了,现在西戎还没有成系统的本土文字吧,别说百姓奴隶,就是识文断字的贵族也不多吧。” “大禹朝也会帮你们,协助你们整理好西戎文字,帮你们修史立传,成立学堂。” “还会修路,以便两地百姓往来。” “大禹朝甚至可以任用西戎臣子,你西戎也可以向大禹招贤纳士,共同为两地谋福。” “乌丹可汗,这些利,还不足以打动人心吗?” 乌丹喉结滚动了一下:“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以利悦人,而是完完全全把西戎人当做自己人。 甚至顾玉所说的这些,比西戎人自己还要重视西戎。 若得大禹如此倾心相助,西戎何愁不能摆脱穷困艰辛? 顾玉道:“天下一家。” 乌丹面露不解。 顾玉道:“《礼记》有云,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于其义,明于其利,达于其患,然后能为之。” “我大禹朝女帝心怀宽广,四海之内,皆为王土,各族百姓,皆为大禹臣民。所以能够勘破西戎的情况,有能力解决西戎的弊病,亦有魄力助西戎繁荣。” “乌丹可汗,您是去过大禹朝的,难道你不想让西戎和大禹朝一样,摒除杀戮,实行教化。” 乌丹冷汗直冒。 顾玉太懂人心了,她把宝藏摆到陷阱里面,引诱你跳进去。 乌丹逐渐败下阵来,但他尚存几分理智:“就算我答应,西戎贵族也不会答应的。” 顾玉大笑几声:“那我们便杀尽贵族,只要这些利益在,便会有人趋之若鹜。就像杀了乌赤乌鄂,扶持你一样。” 她笑里藏刀,让乌丹毛骨悚然。 恰好外面有练兵的声音传来,正是大禹军队的口号。 要宝藏,就要跳陷阱,乌丹稍有退却,顾玉便在背后亮出刀子,让他不跳都不行。 乌丹不禁开始后悔。 他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之前的交情,让顾玉手下留情,所以在顾玉接过两国谈判的任务时,他刻意避开了平南将军。 孰不知平南将军的狠表现在脸上,直来直去,出手果断,不留情面。 可顾玉的狠却是在骨子里。此人看着平淡如水,若利益够大,她甚至会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 可等你稍加放松,她便露出獠牙,不顾一切撕咬上去。 偏她懂得适可而止,以退为进,你自己被棒槌敲得鲜血淋漓,还得因为她给的甜枣对她感恩戴德。 跟顾玉交手,乌丹只觉得身心疲惫。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软了态度:“我答应你。” 第819章 不知平南将军何时能出兵? 听到乌丹这么说,顾玉总算露出了真情实意的笑。 她举起酒杯,对乌丹道:“可汗大义,西戎会因您这句话,繁荣昌盛,我敬可汗一杯。” 说完,顾玉将酒一饮而尽。 乌丹苦笑一声,跟她一起把酒喝了。 大义吗? 他其实是被赶鸭子上架,签下这三条约定,实属无奈之举。 谁让大禹朝从武力到文化,都远远领先于西戎呢? 大禹耗得起,西戎耗不起。 无奈之余,若真能让西戎蓬勃发展,也算是洗清他引狼入室的罪孽。 事情谈完了,酒也喝完了,顾玉和乌丹一前一后从营帐里出去。 不远处,君泽正在驯马,已经围了一圈人。 西戎的马果真名不虚传,皮毛像黑缎子一样,油光锃亮,而且强壮凶悍。 就是君泽这个高手,此时都有些难以招架。 好在随着烈马的挣扎和嘶鸣,君泽几次差点儿被甩下来,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 而围观的人也随着他的颠簸,发出或惊吓,或赞叹的声音。 顾玉皱起眉头,一步步走近,人群自觉给顾玉让开了一条道儿。 此时烈马又闹了一次脾气,庞大的身躯疯狂抖动起来,君泽在马背上头发都乱了,风一吹全贴在他流汗了的脸上。 透过遮遮掩掩的头发丝,君泽看到了顾玉过来,脸色并不好。 君泽瞬间意识到什么,腿下更加用力,把缰绳拉得更紧,愣是让马在挣扎中原地转了几圈。 气得烈马摇头摆尾,紧接着烈马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抬,在空中攀蹬几下。 君泽依然稳稳坐在马背上,非要跟这匹烈马较劲儿到底。 见君泽还是没能被自己甩下去,反倒成就了他降服自己的英姿,烈马无奈倒地,嘴里发出哀嚎,身子挪蹭时,扬起不少沙土。 好好的一匹烈马,竟是被君泽气得不行,躺在地上撒泼。 而君泽早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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