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天在幼儿园,老师让我做自我介绍,我只说了妈咪,他们全都追着我问是不是没有爸爸......” 小家伙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会那么委屈。 平时他都可以忍的,可是今天听到妈妈的声音,实在有些忍不住。 顾星晚心一阵阵揪着痛,连忙伸手将孩子抱进怀里,愧疚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当初发现怀景熙时,她其实后悔跟宴矜说了分手的。 她不希望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给他写了信。 第7章 招了个帅哥 只可惜那封信最终石沉大海。 “妈咪,我可以见见爸爸吗?”他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和妈咪。 顾星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可是妈妈跟爸爸已经分开很久了,他也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们不能去打扰他,这样会影响他的新感情。” 她并不想瞒着儿子,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反而会适得其反,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只是,她确实没办法带他去见宴矜。 “哦。”小家伙低低应了声,情绪很是低落。 顾星晚将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摇晃着,哼着睡眠曲,哄他睡觉。 十几分钟后,小家伙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要关壁灯的那一刹那,瞥见他眼角滑过的一抹泪。 手上动作顿住。 心口仿佛浸满水的海绵,沉闷闷的。 顾星晚莫名想到小时候,她一个人偷偷跑去看夏国忠的画面。 那时,他早已有了新的家庭。 她就偷偷躲在绿化带里,小心的看着他抱着新女儿,一口一口的喊着宝贝,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 冬天的风穿过矮木缝隙,跟刀子似的刮在她脸上,生疼。 顾星晚眸光微暗,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拭去小家伙眼角的泪水,关了灯出了卧室。 翌日中午。 她联系了一家家政公司面试,地点约在律所楼下。 忙完最后一份文件,她匆匆赶到咖啡厅。 “您好,顾小姐,这是我的简历。” 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看着眉清目秀,有点动漫男主的味道,声音干净清透。 “你成年了吗?”顾星晚诧异,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年轻。 裴乾面对这样的质疑,笑着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我今年二十一岁,在师范大学读书,考过教资,简历里面有我的学生卡和学信网信息。” 顾星晚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确实是21岁。 就是这个名字...... 她在心底默念了两遍,裴乾,赔钱?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裴乾歪着头看她。 “哦,没什么。”顾星晚回神笑了笑。 裴乾一脸认真说:“我看顾小姐提的要求,每天六点准时去幼儿园接孩子,并且要给孩子做一顿晚餐,一直陪孩子到您下班才可以离开?” 顾星晚点头,虽然景熙很懂事,但是他才六岁,总是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 “我现在读大四,已经没课了,每天晚上都有空。” “至于厨艺,也可以做一顿让顾小姐尝尝,如果有任何意见,都可以随时调整。” 他现在有些缺钱,需要这份轻松的兼职。 顾星晚对面前的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起初她以为来的是中年阿姨,看到是个年轻的男孩子,还有些不放心。 但是细细想想,景熙自小没有父亲陪伴,有个大哥哥一样的男孩子陪伴一段时间,也更有助于他的成长。 “我这边只能开出四千的月薪,裴先生能接受吗?” 再高的工资,于她而言就有些困难了。 “没问题,什么时候上岗?” 四千对裴乾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只需要接孩子和做一顿饭,不算很困难。 “今天。”她今晚应该还需要加班。 “好。” 一场面试结束,顾星晚掏出手机与他互加了微信。 “幼儿园的地址和家里的密码,我会在微信发给你,至于简历里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复印件,需要压在我这里。” “没问题。” 谈好一切后,少年起身离开。 宴矜跟人约了中午在咖啡厅见面,抬步走进去时,恰好看到顾星晚正对一个年轻男人笑。 下一秒,两人又掏出手机互相加微信。 他拧眉,大步朝她那桌走去。 少年正好起身离开,与他迎面对视一眼,又错过身,匆匆出了咖啡厅。 宴矜恰好看清来人,一身黑色卫衣,身材高挑瘦削,头发还是紫色挑染的。 这么年轻? 是骗人的小白脸吧?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兀自走到顾星晚对面坐下。 顾星晚正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刷着手机里的段子,时不时被逗笑。 忽然感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下意识抬头,恰好对上男人那双墨色深邃的瞳眸。 心尖颤了一瞬,她稍稍坐直身子,公事公办的喊了句:“宴律。” “顾律师跟谁聊得这么开心?” 宴矜看不到她的手机屏幕,只以为她还在跟刚刚那个男人聊天,心底的郁气更甚几分。 就这么喜欢? “啊?”顾星晚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宴矜佯装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桌上的杂志,口吻里带着说不出的嘲弄:“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了,喜欢未成年?” 顾星晚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八成是看见了裴乾,误会了。 她本想解释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请一个大学生照顾儿子这种事情,怎么说出来? 于是改口道:“他成年了,都快大学毕业了。” 宴矜拽了拽领结,顿觉喉咙有些憋闷:“呵?快大学毕业?那还不到22岁,顾星晚你觉得合适吗?” 顾星晚听的有些不乐意了。 她今年不过才27,就算找了个小几岁的又怎么样? 她抬眸,有些赌气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女人无论多少岁,都会喜欢长得帅的男大学生。” 宴矜都气笑了,胸腔一股无名的怒气乱窜:“这么说,你还挺专一的?” “什么?” “以前喜欢我的时候,也是看中这点?” 顾星晚一噎,忽然觉得刚刚吃到的草莓蛋糕太甜了,腻的她喉咙干涩,有些张不开嘴。 窗外的阳光落在宴矜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若是忽略那身板正的西装,面前这张脸一点点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她莫名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宴矜的场景。 那时她因为错过高考,分数够不上大学门槛,去了京大附近一家烧烤店打工。 夏日的夜晚总是那么燥热,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收拾客人用罢的桌子板凳废弃塑料盘,额角的汗水沾湿了眼睛。 “星晚,来客人了。”老板喊了她一声。 “哦,好的。” 她转身,入目便是穿着一身白衬衫的少年。 第8章 火锅店偶遇 他就像原本黑暗世界里,闯进的一抹圣洁月光。 夜色浓如墨,昏黄的光晕乱舞,耳边是纷纷攘攘的人声,她却只看到那张干净清隽的脸。 他朝她伸过来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不染纤尘,指尖还夹着一张纸巾。 “擦擦吧。”少年的声音也格外好听。 她垂眸接过,擦了擦即将落进眼里的汗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那晚,她在一旁忙碌着,偶尔瞥见他坐在不远处,陪着朋友谈笑,口中时不时蹦出一些她听不太懂的法律术语。 白衬衣穿在他身上,斯文又禁欲。 也是那晚,她从那一行人的谈话里知道,他叫宴矜,盛宴的宴,矜贵的矜。 还是京大法律系有名的才子。 有人走进咖啡厅,眼前的光芒蓦然暗了暗,顾星晚这才回神,淡淡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忘了。” 和他的过往,就像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口,结上一层又一层的痂痕,根本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 撕开疤痕,只会让彼此痛不欲生。 早就忘了? 宴矜身侧的手暗暗攥成拳,再看向她时,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漠:“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冷血。” 撂下这句话,他忽然起身,大步离开咖啡店。 顾星晚看着他的背影,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些食之无味。 窗外烈阳炽热,可她整个人却冷的止不住发抖。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七年前就知道的结局,又何必难过呢? 晚上,她下班比昨天早了一个小时。 看了眼打车回家的价格,她默默步行去公司附近的地铁站。 饶是已经八点半了,地铁里依旧挤着一群满脸麻木的年轻人。 顾星晚找了个靠门的位置,拽着把手,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夜晚的地铁窗外,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偶尔亮起的广告牌。 顾星晚疲惫的站了四十分钟,又步行十几分钟才到家。 门打开,看到屋内一大一小两人,她还有些怔愣。 裴乾正在辅导顾景熙幼儿园的功课,看到顾星晚,连忙站起身笑着说:“你下班了?” “嗯。”顾星晚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了:“今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裴乾拿起桌上的背包,走到门口。 临要换鞋时,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锅里还有我晚上给景熙煮的海鲜粥,你要是晚上饿了,可以吃一点。” 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星晚愣了一瞬,走到桌前看了景熙一眼,笑着问:“宝贝儿,今天这个大哥哥喜欢吗?” 景熙扬起笑脸,大声道:“喜欢,赔钱哥哥做的饭超好吃,还会陪我一起玩积木。” “那就好。”顾星晚放了心,走进厨房看了眼海鲜粥。 中午她只吃了半块蛋糕,晚上因为想早点回来陪孩子,一直在加班工作,忘了吃晚餐,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她拿勺子舀了一碗,尝了一口,味道格外不错。 不知不觉间,一碗粥被她吞下肚子。 顾景熙做完作业,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问:“妈咪,赔钱哥哥明天还会来吗?” “会的,这段时间除了周末,裴乾哥哥每天都会过来接你放学,陪你一起做功课。” “噢耶!太棒了。”小家伙高兴的蹦了起来。 “不过,妈咪,怎么会有人叫赔钱呢?赔钱不是很不好的事情吗?” “兜里的钱都赔光了怎么办?赔钱哥哥会饿死吗?” 顾星晚:“......” 想象力很丰富。 接下来的两天,她每天照常上班。 祝禹将一沓沓文件递到她面前,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项。 临走时还补了句:“对了星晚,这些文件处理好之后,直接拿给我就行了,不用给宴律了。” “哦。”顾星晚应了一声。 等门合上,心口莫名有些闷闷的。 他不想再见到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所求吗? 她强扯出一抹笑,压下心底的涩意,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一连几天,顾星晚都没再遇到宴矜。 周五,卢艺晴趁着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拉着她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装潢华丽,屋顶挂着不少红灯笼,看着格外喜庆。 两人坐定,商量了会儿,点了个鸳鸯锅,还有一堆毛肚牛肉羊肉等菜式。 “对了星晚,听说晚上要办个庆功宴,你是宴律的助理,应该要去吧?”卢艺晴吃着吃着,突然提起这事。 顾星晚愣了一瞬,疑惑问:“什么庆功宴?” “你不知道吗?宴律这两天去京市赢了一个大官司,群里都传疯了。” “那个官司特别难打,之前一审的时候,那家公司请的是另外一家顶尖律所的律师,败诉了。” “这家公司要上诉,业内都没律师敢接了,后来不知道从哪找的关系请到了宴律,这不,二审法院改了判决。” 顾星晚还真不清楚,不过她刚来公司没两天,这个案子应该办了很久了,她不知道也正常。 卢艺晴说的很兴奋,满眼都是崇拜:“要是什么时候,我能办下这么大的案子,死而无憾了。” 顾星晚对此倒是很认可,她们这些当律师的,做梦都想赢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在业内名声大噪。 “哎呦,我的肚子突然好痛,星晚你先吃着,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卢艺晴拿起手机,捂着肚子跑进了卫生间。 顾星晚也没多想,继续吃着面前的火锅。 忽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她下意识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顾星晚?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顾星晚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夏梦期。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套装,手里拎着新款包包,一副富家千金的姿态。 她身边一群富家小姐,上下打量着顾星晚,嘲笑道:“梦期,这就是你那个坐过牢的姐姐?” 夏梦期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姐,她就是个疯子,杀人犯。” “当初要不是我爸念着旧情,给她出具谅解书,她现在应该还在牢里待着呢。” 第9章 当场动手 顾星晚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胸腔中恨意弥漫。 她永远都记得十八岁那年的六月八号,盛夏燥热。 她被大清早的闹钟吵醒,妈妈喊她起来去考试。 高考的最后一天了,她坐在桌前吃着鸡蛋,笑眯眯的望着妈妈,跟她商量着考完要去哪里玩。 她的成绩一直很好,全校名列前茅,对于最后一天的考试并不是很担心。 “妈,等我考完,我们去意大利怎么样?” “行,妈妈这次舞团演出结束后,就空出来一段时间,陪你出去玩一个月。” “好耶,最爱你了妈妈。” 临出门,妈妈要送她,她拒绝了,走路去考场也不过十分钟,她不想耽误妈妈八点半的演出。 那天早上她背着书包,走在去考场的路上,正要过斑马线时,一辆豪车撞上了她。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绿化带里。 那些修剪过的枝叶硬茬抵着她的后腰,硌的她好痛好痛。 大脑昏昏沉沉之际,忽然听到车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张,快去看看是谁?”是她的生父,夏国忠。 “夏总,好像是顾小姐。” “快下车。”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 可随即,便听到车内又传来一道娇纵蛮横的女声:“爸,你烦不烦呐,我这考试马上都要开始了,再不去我就要迟到了。” “她撞一下又死不了,要是我错过了考试时间,可是一辈子的事!” 男人沉默了会儿,最后才说了一句:“开车吧。”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绿化带里,望着天空刚刚升起的一束阳光,额头上的血水渐渐沾湿了她的眼...... 她知道,她的第一束光......灭了。 “你穿成这样跑到这里,该不会是故意想偶遇宴矜吧?” 夏梦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到宴矜哥的公司似乎也在这附近,心里对顾星晚的鄙夷更甚几分。 顾星晚轻蔑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张口闭口都是男人,你的脑子要是晃一晃,应该能晃出不少男人吧?” “你!”夏梦期气的脸色涨红,伸手指着顾星晚,趾高气扬说:“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一个坐过牢的人,还能勾引宴矜哥,他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对于这样的嘲讽,顾星晚只觉得不痛不痒的。 她轻笑一声:“他看不看得上我,那是他的事,倒是你也真够可笑的,追在他屁股后面这么多年,我离开七年给你腾位置,也没见你坐上去。” “看来这么多年,宴矜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夏梦期被戳到痛处,气的恼羞成怒,一把推翻桌上的热茶壶。 顾星晚避之不及,滚烫的热水瞬间浇在手臂,痛的她皱起眉。 她胡乱的抖了抖胳膊上的水,站起身撸起西装袖子,冲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啪”的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她本就不是能受气的性子,夏国忠她都敢捅,更何况打一个小小的夏梦期? 夏梦期突然挨了一巴掌,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她尖叫一声,伸手就要朝着顾星晚的脸打回去。 顾星晚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扭摁在地,骑在她身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了上去。 “啊啊!”夏梦期被打的哇哇乱叫,毫无招架之力。 跟着她来的几个女生想要上前拉人,却被顾星晚抬脚,一人一膝盖踹倒在地。 在监狱那两年,她干过不少粗活累活,这群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几个富家小姐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要帮忙,被踹后,又想到顾星晚可是敢拿刀子捅亲生父亲的人,万一她真发起疯,把她们也捅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几个人纷纷往后躲,谁也不敢再拦她。 夏梦期就这样被压在地上,结结实实挨了十几个巴掌。 最后还是老板见势不对,带着几个服务员跑过来,将顾星晚拉了起来。 “报警,我要报警!” 夏梦期蜷缩在地上,捂着被打肿的双脸,狼狈的呜呜大哭,看向顾星晚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警察局。 “说吧,这次打架是因为什么?” 顾星晚看着面前的女警,默默攥紧了身侧的手,死死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在这种情况下,碰到宴矜母亲,总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与难堪。 夏梦期上前拉着薛静筠的胳膊,委屈道:“薛阿姨,都是这个贱女人,本来我在火锅店碰到她,念及她是我亲姐姐,想关心一下她的出狱生活,谁知道她突然发疯似得冲上来打我。” 薛静筠拧了拧眉,不着痕迹推开夏梦期的手。 她不习惯别人这样跟她撒娇,不熟。 薛静筠锐利的眸光扫过顾星晚,声音带着些凌厉:“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顾星晚松开身侧握紧的拳头,犹豫一瞬才说:“我本来跟同事一起在火锅店吃饭,没想到夏梦期忽然跑进来,对我冷嘲热讽,后来发现说不过我,恼羞成怒推倒茶壶,用热水烫伤我,我才动手的。” 说着,她伸手拉开黑色西装袖子,露出一片红色烫伤的痕迹。 “店里都有监控,可以派人去调取。如果夏小姐要告我,那我也会给夏小姐送一张法院传票。” 顾星晚冷津津的眸光瞥了夏梦期一眼,看着她一身狼狈凄凄惨惨的样子,心底倒有几分痛快。 夏梦期听了,心里害怕极了,要是在薛阿姨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以后还怎么嫁进宴家? 她连忙跳出来,尖叫一声呵斥:“你胡说,明明是你发疯乱打人,你以前就这样,薛阿姨你别信她的鬼话,这种坐过牢的人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够了!” 薛静筠被吵的头疼,她最看不惯这种咋咋呼呼的女人。 说事情就好好说,乱叫什么? 夏梦期被这一声吼,吓得闭上了嘴。 她其实还是有些怕薛静筠的,毕竟当了那么多年警察,她的身上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李,你去火锅店调监控。”薛静筠直接下了命令。 第10章 帮你打回去 夏梦期听的很委屈,薛阿姨怎么能听顾星晚的去调监控,她为什么不向着自己? 她明明小时候还抱过自己的。 薛静筠根本不在乎夏梦期怎么想,她吩咐好一切,转眸看向顾星晚。 顾星晚就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袖子已经拉好,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个女孩。 很冲动,屁大点事非得动手闹到警察局。 可是对比起沉不住气,行事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夏梦期,薛静筠自然更偏向于安静沉稳,说话有逻辑的顾星晚。 “你们先给家属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保释。” 夏梦期立刻委屈巴巴的拿起电话,给夏国忠打了过去。 顾星晚站在一旁,纠结了会儿,忽然有些不知道打给谁。 黎施悦出差估计明天才能回来,除了她,自己好像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朋友。 思来想去,她只好打给卢艺晴。 卢艺晴估计是早上吃的包子不新鲜,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 等她出来的时候,火锅店早就没了顾星晚的踪影。 她以为顾星晚逃单了,无奈的扫码付了账,回了律所。 现在接到电话,知道顾星晚进了警察局,吃了一惊。 “哪个警察局?我现在去接你。” 顾星晚报了地址,感激的说了谢谢,挂断电话。 夏国忠和蒋玉蓉接到女儿出事的消息,赶来的很快。 看着宝贝女儿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脸,夏国忠直接冲上去,照着顾星晚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就这么恨你妹妹?你把她打成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国忠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儿够仁至义尽了。 他被她捅的重伤躺在医院,一次次抢救好不容易活过来,还是心软给她出具了谅解书。 就这样,她出了狱怎么还有脸跟梦期过不去的? 顾星晚原本在发呆的,突然挨了一巴掌,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她捂着脸,望向面前男人的眼神,再也不似曾经的期盼,而是浓烈的恨意。 顾星晚上前一步,快速伸手,狠狠一巴掌打还回去。 “你没资格教训我!” 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气了。 夏国忠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大女儿,看着她眼底的狠厉,既愤怒又有些恐惧。 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她拿着刀子朝他心脏捅上去的眼神,仿佛一个失了心智的狼崽子,伸出凶恶的獠牙要将他一口毙命。 他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她,喃喃道:“当初我就不该心软的,就应该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顾星晚冷笑:“法盲。” “故意伤人就算致人重伤,也不过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更何况你又没残没死,不过是个轻伤罢了。” 那张谅解书,只能给她减刑半年,她难道会因为这半年,就对始作俑者感恩戴德? “你......”夏国忠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又要动手打她。 顾星晚一把拉着夏梦期挡在身前,叫嚣着:“你要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往死里打你的宝贝女儿。” 她一个女人单独跟男人打,打不过,但是教训一个夏梦期轻而易举。 夏国忠伸出的手顿住,他恶狠狠的瞪着顾星晚,看到她那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气急败坏的收回手。 蒋玉蓉赶紧把女儿拽到身后,抹着泪说:“行了行了,不要跟这样的人纠缠了。” 她真的怕了,她的命贵,她女儿的命更贵,跟这样没教养又坐过牢的人斗,她觉得不值得,只想离她远远的。 进过监狱的女人,这辈子都废了,哪里值得她动手? 顾星晚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极力克制着动手的冲动。 当初夏国忠还没离婚,就跟这个女人搞到一起,还生了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想到这两个畜生做的事,她就没办法冷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妈。” 顾星晚下意识转身,当看到大步走进来的宴矜时,浑身血液凝固,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不想在这么难堪的时刻,见到他。 薛静筠听到儿子的声音,还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宴矜没回应,而是转眸看向顾星晚,瞧见她脸上的红痕,眼睛眯了眯:“谁打的?” 顾星晚不自然的别过脸躲了躲,不想让他帮忙。 她自己一个人能应付。 宴矜走上前,带着温度的指腹,划过她泛着红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到底是谁打的?” 沉闷闷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顾星晚心口,她倔强的望着他:“说了又怎样?” “我帮你打回去。” “好啊,”顾星晚笑了,语调微扬,“是夏国忠。” 她不觉得宴矜会为了她,打一个长辈,更何况薛静筠还在一旁站着呢。 可下一秒,宴矜直接拎起拳头,朝着夏国忠脸上狠狠砸去。 夏国忠身子一个不稳,后背撞到桌子上,桌子倒地,上面的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顾星晚吓住,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可宴矜似乎还是不解气,上前又拽着夏国忠的领口,一拳又一拳毫不吝啬的砸了上去。 顾星晚这才回神,连忙冲上去拽住宴矜:“别打了。” 薛静筠也呆住,反应过来后,呵斥一声:“住手。” 宴矜没松手,而是定定看着顾星晚:“痛快吗?” 顾星晚眼角不自觉划过一抹泪,她点头。 被夏梦期嘲讽,被热水烫手的时候她没哭。 被亲生父亲打,被他指着鼻子痛骂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看到宴矜为她出头,汹涌的泪意却怎么也忍不住。 宴矜见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拿出一张名片甩到夏国忠脸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要告我,直接跟律所联系。” 他是律师,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 说完,他不顾身后人的喊声,直接伸手将顾星晚拉出了警察局。 顾星晚没反抗,踉踉跄跄跟着他上了车。 车门关上,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顾星晚看着窗外一棵梧桐树,光秃秃的树枝冒出了几抹新绿。 她唇角蠕动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挤出两个字“谢谢”。 第11章 没心没肺 宴矜伸手抚了抚西装袖口的褶皱,淡淡说:“没什么,我早就想打他了。” 顾星晚诧异的望向他:“什么意思?” 宴矜垂眸凝着她的眼,长睫落下浅浅虚影,调子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男人低低的声音传来,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顾星晚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细的琴弦拉扯,慢慢钝割着,痛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忽然想到事发那天早上,宴矜还抱着她说:“等你高考成绩出来,就带你去我家商量订婚的事。” 那是她出车祸后,备考的第二年。 “会不会太早了?我还没满二十呢。” “不早了,等你上了大学,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万一你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得先把你牢牢锁住。” 顾星晚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佯装平静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宴矜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遏制住,胸口憋闷的生疼。 他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顾星晚身子一僵,唇角强扯的笑一点点落了下去,鼻尖莫名有些酸涩。 她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仔细想想,不过都是些翻来覆去的烂调子,多说几遍又有什么意义呢? 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车子一路行驶到律所大楼前。 临要下车时,顾星晚小声说了句谢谢,伸手推车门。 西装袖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抻起,露出手腕处的红色烫痕。 宴矜黑沉的眸光微顿,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顾星晚被这股力道拽转过身,对上男人深黑阴郁的眼神,心口猛的狂跳起来。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男人声音冷沉,带着几分刚刚未消的愠怒。 “跟夏梦期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顾星晚不自在的抽回手,向下拉了拉袖口,遮住那一抹红痕。 这么点小伤,过两天就蜕皮了,她不是很在意。 “夏梦期弄的?” “嗯,不过我也打了她十几巴掌,没吃亏。” 顾星晚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可怜,就算靠着自己,她也能占上风。 “呵,你还挺有劲儿。” 男人不阴不阳的补了句,又强硬的将她手腕拉到跟前认真看了看,眉头微皱:“都起水泡了,要抹点烫伤膏。” 司机小葛听了,忙道:“宴律,车上有个小药箱,我记得里面装了烫伤膏。” “不用了吧,我自己会处理。”顾星晚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 宴矜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一只手强硬拽着她,另一只手摁了开关,箱子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粉色卡通猪的药箱。 他伸手将药箱拿出来,打开卡扣,翻找着里面的烫伤膏。 顾星晚怔怔的看着面前有些褪色的粉色箱子,有些失神。 他居然还留着。 那是八年前他刚刚买车的时候,她逛便利店给他准备的药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平时常用的药。 那时候宴矜看了,还很嫌弃说:“怎么给我一个大男人买了粉色?” “粉色多好啊,这样以后别人看见了,都知道你有个女朋友。 ” “有道理,那以后别人上我车,我就把药箱掏出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只要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女朋友特意给我准备的?” 如今车子早已不是曾经那辆,他也有了新的生活,顾星晚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箱子。 她抿了抿唇,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热,抬眸看向男人深邃又带着认真的眸子,忽然张口问了句:“为什么没有扔?” 宴矜闻言,抹药膏的动作微顿,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戾气。 到底是有多不在意,才能问出这种话? 他松开她的手,将药膏拧好,合上箱子放了回去,才抬眸讥讽说:“留着好日日提醒自己,以前到底有多愚蠢。” 顾星晚别开视线,心口的涩意一层层翻涌。 她知道自己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污点。 当初所有人都看不上她,觉得宴矜被她骗了,事实也确是如此。 只是亲耳听到这种话,心底还是会止不住难受。 “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她推开车门,背着身反手关上门,脚步急促的朝着律所大厅走去。 宴矜看着她的背影,眸底涌动着什么,片刻又渐渐平息下来。 办公室里。 卢艺晴正焦急的等着顾星晚,看到她回来,立刻站起来问:“星晚,你没事吧?” 顾星晚摇了摇头:“没什么。” “刚刚我本来要请假去找你的,可是宴律突然回来了,说他刚好要去警察局取点东西,就......” 卢艺晴满脸的歉意:“宴律他没说什么吧?” 打架进警察局这种事,被老板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工作。 “没什么,今天谢谢你了。” 她跟卢艺晴毕竟只是刚认识的同事,人家能这样帮她,顾星晚还是很感激的。 “没事没事,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卢艺晴听她这么说,稍稍放了心,没影响到工作就好。 星源律所可是无数法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要是她害的星晚被开除,可就太罪过了。 顾星晚笑着说:“改天我请你吃饭。” “行,那我就先去工作了。”卢艺晴手头还有不少案子要办。 “嗯。” 等人离开后,顾星晚又投入到工作中。 忙到晚上六点,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正打算点个外卖时,门被敲响。 “进来。” 祝禹推开门,笑着说:“星晚,晚上咱们组给宴律办了个庆功宴,你也一起去,刚好跟咱们组其他人认识一下。” “好。”顾星晚没拒绝。 组里第一次聚会,要是就她一个人没去,只会让其他同事觉得她不合群。 她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拿着手机和文件包下了楼。 律所大门口停了五辆车,他们整个组加上宴矜一共有二十二个人,没车的同事蹭有车同事的车,后面四辆车坐的满满当当。 祝禹从车窗中探出头,冲她招了招手说:“星晚,要不然咱们挤挤?” 他旁边的男同事姜源一看到顾星晚,眼眸瞬间亮了。 早听说他们组来了个大美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源笑着推开车门说:“后座还能挤挤。” 第12章 你有女朋友吗? 顾星晚有些迟疑,正纠结是要上车还是自己打车时,最前面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过来。” 明明是有些不悦的语气,却又带着莫名的亲昵。 二十多个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顾星晚,眼神里满满的探究与好奇。 他们宴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居然会让下属坐他的车? 以前可都是让他们自己打车,报销车费的。 顾星晚站在原地,顿觉头皮发麻。 顶着这些八卦的目光,她连拒绝都张不开嘴,只得僵硬的走到宴矜面前,打开车门。 男人就坐在门口靠窗位置,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衬的他宽肩窄腰,在狭小的空间内,极具压迫感。 而那双狭长的眸子,则是淡漠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任何要跟她交流的意思。 顾星晚瞥了眼卡在面前,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小声说了句:“你往里面挪一下。” “系着安全带,不想动,就从这边上吧。”男人说着,身子往后靠了靠,双腿微收,勉强给她腾出位置。 顾星晚尴尬,可是想到身后二十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硬着头皮上车。 白色包臀裙下的小腿随着上车的动作,不自觉擦过男人的黑色西裤,光滑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顾星晚暗暗咬着牙,只想快点坐进去。 可在抬腿要跨进去的瞬间,左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狠狠跌坐在男人大腿上,身子也顺势后仰在男人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星晚的大脑嗡了一瞬,感受到身下两条有力的大腿,和后脊贴着的温热胸膛,她瞬间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她就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的! “我......”顾星晚转眸想解释,可男人恰好也在这一瞬转过脸,她的唇瓣就那么险险擦过他的脸颊。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宴矜愣了一瞬,嗤笑说:“呦,投怀送抱又送吻的,顾律师这是想干什么?” 顾星晚脸颊发热发红,尴尬的无地自容,小声解释着:“我是被绊了一下才会这样。” 刚刚跨过去的时候,她只顾着看前面的座位了,根本没看脚下,连被什么绊了都没看清楚。 宴矜盯着她泛着红晕的脖颈,眸光微暗,笑的一脸散漫:“上个车都上不稳,是需要我给你抱过去?” 顾星晚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一只有力的胳膊突然穿过她的腿腕,身子霎时腾空。 她吓了一跳,轻呼一声,身子又稳稳落到一侧的座位上。 “不用谢。”宴矜慢悠悠收回手,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一副矜贵淡漠的模样,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顾星晚稳了稳心神,在心底暗骂了句谁要谢你,将头扭向窗外,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宴矜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顾星晚率先推开车门,正要下车时,意外瞥见宴矜脸上口红晕开的痕迹,吓得一把扑过去拽住他推门的手。 宴矜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眼眸微顿,似笑非笑说:“顾律师这是什么意思?需要我给你抱下车?” 顾星晚看着窗外陆陆续续下车的同事,没心情跟他贫嘴,急切说:“你的脸上有口红。” 她刚刚下楼前,想着要聚会,特意在办公室补了一下口红。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就不补了。 现在要是这样出去,明眼人一看,她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宴矜闻言,淡淡“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顾星晚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他:“你快擦擦,一会儿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宴矜瞥了一眼递过来的东西,没接,只道:“我又看不见。” “我有镜子。”她又赶忙在包里翻找着。 “我不喜欢照镜子。” 顾星晚:“???” 什么臭毛病? 她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帮我擦吧,你看的更清楚。”宴矜说着,伸手解开安全带,似乎很不情愿的将脸向她那边靠了靠。 顾星晚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可是看到外面往这边走来的同事,连忙抽出湿巾,狠狠往他脸上抹去。 “咚咚咚”窗户被人敲响。 顾星晚做贼心虚似得赶忙收回手。 车窗降下,露出祝禹笑嘻嘻的脸:“宴律,你跟顾律师怎么还不下车?” “哦,小葛还没找到停车位。”宴矜淡淡说着。 因为有车内隔断遮挡着,小葛没听到这句话,不然他肯定要大呼冤枉啊。 “那我先去大厅等着了。”祝禹说完,转身带着一群同事离开。 宴矜瞥了一眼身侧的女人,淡漠问:“擦干净了吗?” “嗯。”顾星晚将东西塞回包里,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包间里,因为是庆功宴,一众人也比较放飞,嬉笑着围在一起要给宴矜敬酒。 宴矜难得一一应下了。 顾星晚坐在角落里,听着旁边同事们聊着八卦,时不时有男同事过来笑着说:“星晚,咱们加个微信吧。” “哦,好。”顾星晚也没推辞,一个项目组的,以后总会有工作接触,加个好友也没什么。 她掏出手机跟人扫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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