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本就是一夜无眠。 早上他一照镜子，双眼微掀、瞳孔像是蒙上了层尘，无光无魂。 就连刘桂芬来电话，他都破天荒没有接，只是跟她讲今天有事情要处理，让她别担心。 ＂哦哦，没事的，昨晚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 石燃轻描淡写地回应。 文森特微微摇头，说道：＂今天我没有课，只是要和乔伊有些东西要沟通。” 乔伊、石燃，还有丹尼尔是同期，只不过乔伊跟的导师是文森特，而石燃和丹尼尔跟着是Jake。 文森特自己有个咨询公司。 大树底下好乘凉，除了忙活自己的学业外，文森特还额外给乔伊提供了实习机会。 乔伊平时总是跟着文森特到处跑，石燃鲜少能在办公室见到她。 石燃努力把嘴角往上提了提：“好的，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他今天是一点儿客套话都不想再说——身心俱疲。 话音刚落，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一旁挪动一步，微微欠身。 文森特的办公室挨着Jake，石燃让道方便文森特过去。 ＂你...＂ 文森特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石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正迎上文森特的目光。文森特轻轻一笑，挥手示意：＂回头见，你先忙。＂ 石燃在门外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Jake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的步履略显缓慢。 “燃，你来得好早，快请进。＂ Jake从西装口袋中取出钥匙，一边开着办公室的门，一边向石燃招收示意。 Jake的办公室和他本人如出一辙，散发着一种严谨的气质。办公桌上空无一物，除了一台合盖的笔记本电脑，就是高高堆起的一摞书。 ＂请坐，稍等片刻。＂ Jake礼貌地让石燃先行落座，他转身走向一旁几张拼凑起来的桌子，开始翻找着什么。 雪白的试卷铺满桌面，看不出桌子原有的颜色，周围还散放着几个打开的试卷箱。 石燃随意扫了两眼，发现都是Econ 305课程的期中考试试卷。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办公室里回响，如同倒计时的滴答声，一声声敲打着石燃的神经，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手指尖扣着攥紧的湿润的手掌心，汗珠悄然渗出。 回想起刚入学那会儿，石燃就觉得Jack严肃得有些过分，长相看起来是会吓哭小孩的类型，他的眉头总是微蹙着，嘴角平直而少有笑意。 他总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声音中也鲜有情绪波动，就像此刻。 自从踏入办公室，石燃的脑海中已经上演了无数个小剧场。他想打招呼，但碍于现在的情况，他又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场。 石燃微微侧着头，目光紧随着Jack翻找东西的动作，终于鼓起勇气问道：“Jack，需要我帮忙吗？” “我很好，就是再给我几分钟。” Jack光是翻试卷就翻了足足十分钟，期间，他还时不时将白色的试卷举远一些，仿佛在仔细核对着上面的名字。 “你先看看这个吧。”jack拿着一张试卷走到办公桌前，递给石燃。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今天找你来，是因为你和这位学生有作弊的嫌疑。所以，我需要向你核实一些情况。＂ 石燃的心猛地一沉，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推入冰冷刺骨的水中，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接过试卷，手指有些颤抖。 冷不丁听到“作弊”从Jack口中蹦出，石燃感到一阵眩晕。 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Jack，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一名被定罪的囚犯。 石燃从小就聪明，一路顺风顺水地读到博士。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作弊这个词，似乎永远与他沾不上关系。 试卷开头顶端赫然写着＂A3—Sun Tao＂，旁边是一个醒目的分数：93/100。 “完美的分数，完美的回答。”Jack评价道，但随即语气一转，变得严肃：＂如果这不是抄袭的话。＂ 这是陶隼的试卷，石燃像是要把薄薄的一张纸盯穿孔了一样，左右扫视着。 选择全对，2道大题只是在表述上扣除三分，毫无疑问可以挤进本次期中考的前1％。 可石燃不明白，Jack为什么会质疑陶隼是抄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 他下意识地想到是不是自己和陶隼的关系被人发现了，可他真的没有帮陶隼。 之前他和那个女生来office hour明明问得问题都是很弱智的那种，他当时还觉得陶隼要挂了。 Jack审视的目光落在石燃身上，见他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手中的试卷。 他补充道：“我们对比了这位学生之前的小测成绩，通常都在C/D段，而且他在前半个学期的缺勤情况也比较严重，几乎没有参加过。这次的成绩与之前相比，跳跃幅度确实有些惊人。” Jack轻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当然，他可能与这次的集体舞弊事件无关。目前还有一些情况正在调查中，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你和这个学生的案例比较特殊，所以我想先找你来谈谈。为什么在考试中，这位学生会频繁地寻求你的帮助。” 石燃完全没有预料到Jack会提出这样尖锐的问题，这与他事先准备的问题清单截然不同。 石燃千算万算，没算到Jack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这和他准备好的问题清单不一样。 Jack是如何得知陶隼在考场上频繁寻找自己的？现在被问及原因，石燃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同样困惑于陶隼在考试中为何总是找他，明明后来因为陶隼的小动作过多，他都已经刻意回避了。 “我...”石燃低着头，盯着白色的薄纸有些怔愣。 他思索着，如果Jack没有掌握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不会这样审问他。 ＂我负责的是A区，考试时他有题目不理解，所以我就过去的比较频繁，但是我帮他解答过任何问题。＂ 作为TA，监考时提供帮助是职责之一。 在不违反考试规则的前提下，解答考生关于考试流程的疑问是工作的一部分。 ＂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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