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今日随父亲来望京,是因奶奶病重,恐将不久于人世。 谁知路途中,一辆载满重物的货车突然像失去心智的猛兽朝他们的车撞来,生死关头之际,父亲抱住她,碎裂尖锐的窗玻璃猝然扎进他背脊,深至心脏。 耳畔炸开轰鸣声,车子轮胎打转几圈,侧倾撞上护栏。灰色难闻的烟雾弥漫,她的手和腿几乎挤得要变形。 昏死过去的前一秒,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望见黄昏将近,一滴滴不知名的液体落在她的眼尾,又顺她的颈线滑落。 是父亲的血。 她知道了。却也失去意识,等再醒来时,死讯如同冰冷的水披头浇下,淋得狼狈。 罹难留下的阴影烙在郁书悯的脑海,挥之不去。耳边似又响起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抓心挠肝地刺激她。 她双手紧紧捂住耳,神情痛苦狰狞,极力想要屏蔽这一切。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她哭得悲恸,双肩止不住颤抖。 几分钟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郁书悯以为是护士姐姐见她不在病床上,特意过来寻她回去。 她缓缓张唇,声音轻如飞絮,每吐出一个字,喉头牵扯干涩的疼:“……姐姐,我没有爸爸了。你让我在这待一会儿,好不好?” 郁书悯记事起,就随父亲靳永铖住在江川。 没有见过妈妈,也没见过任何一位亲戚。 小时候过年,邻里阖家欢乐,唯独他们家冷冷清清。 她问过几次,但靳永铖回答得都不明晰,只是说他做了件惹她奶奶不高兴的事情,为了不给奶奶添堵,干脆搬离望京。 至于她妈妈。 读幼儿园时,有调皮的男生爱惹她,说她没有妈妈要。 她当时难过极了,哭到放学靳永铖来接她,问他:“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那会儿,她不知道这会戳中靳永铖的痛点。 但靳永铖仍很温柔地抱她在怀中,解释说:“因为你妈妈有更好的选择,她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生活,不应该跟着爸爸受委屈。” 随后,又很愧疚地保证:“但悯悯别怕,爸爸在呢,爸爸会一直陪着悯悯长大。” 爸爸,你还是食言了。 想到这,郁书悯心在绞痛。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脚步声被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取代,再然后她感觉到肩膀一沉,一件宽大的男士大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她鼻尖萦绕淡淡的雪松清香,似北国清晨泛起大雾,朦胧神秘,又夹杂柔和的檀香,抚平她内心的苦楚。 郁书悯讶然抬眸,泪眼朦胧,第一眼没有瞧清。却有声落在她耳畔:“但这儿冷,待太久会感冒的。” 入目是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待他屈膝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的刹那,她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五官冷峭,精致得宛若艺术家捏制的雕塑,眉眼寡淡,眼尾稍向下垂,寒意在此间聚拢。 偏他朝她拎拎唇角,露出安抚的笑容,春风般的暖意霎时冲淡眸中原有的冷冽,她的身影映在这双深情眼中。 这儿离停尸间不远,传为人间鬼界。 郁书悯怔怔地盯着他,下意识说了句,语气透着微不可察的惊慌:“你是……鬼吗?” 他愣了一秒,似是没想过她会这么问。 但瞧她脸颊残留未干的泪痕,懵懵然的小可怜样,他抬起右手,指尖温热,轻轻为她拭去眼尾的泪和血迹,莞尔打趣道:“是啊,来抓你走的。” 他右手腕骨佩戴檀木手串,靠近的刹那,在她耳边荡起轻响。 她似着了魔,受蛊惑般定在那儿,眸中涌动探究的神色,猜测他的身份。 可眼前人并不着急自报家门。 他侧首望了眼对面的旧楼,眸底的笑意被黯然晦涩取代,心脏不可避免地抽痛一下。 随即他又与郁书悯的目光再度交汇,清寂中,听他说:“我是靳淮铮,来接你回去。” “靳……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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