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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靳家先祖也如此刻这般凝视他,窥尽他戳心灌髓的恨与恶念。 直至今时今日,未减半分。 又因靳永铖的死,深进骨隙。 酽墨淡香,萦绕在他鼻尖,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问地藏王菩萨,您不是救度众生吗,那为何不渡我;您消除业障,那我过往何错之有? 他沉湎于经年累月的痛苦,忽而门外有声。 郁书悯轻轻敲了敲紧闭的门,悄声唤了句:“小叔叔?” 那一刹,添饱黑墨的笔尖悬空停滞。 一滴,晕染白纸,开出秾艳的花。 被截断的那一句是—— 永不堕恶道。 惊鸟铃 郁书悯没有听到回应,干脆抬手推开门,未料里边的靳淮铮先一步拉开。 四目相对,阒寂无声。 忽有林中飞鸟穿过墨紫色苍穹,一时迷途撞上檐下的惊鸟铃,清脆的声响如落水的碎石,荡起她心海圈圈縠纹。 风灌进祠堂,像不虔敬的孽徒肆意吹翻书案上翻阅一半的经书,烛火间先祖凝视,她却仰头望向他的眼,那深潭里掠过意外,眉间微拧,问她:“你怎么来这?” “听爷爷说,你在给爸爸抄经?”郁书悯往里探一眼,“那么厚一本,要全抄完么?” 郁书悯倒不是惧怕鬼神。 方才申毅领她过来,踏过百步阶,宏伟肃穆的建筑宛若镶嵌在苍翠间,风乍起,枯叶落,鸟鸣虫喑,没缘由地令她心惊胆战。 她便在想,靳淮铮一个人在那儿,真的不怕吗。 不等靳淮铮答,她兀自小声嘟哝起来:“得一通宵吧。” 外边风寒,靳淮铮侧身让了条道,云淡风轻般回答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郁书悯踏过门槛走进,怕惊扰先祖,脚步放轻,靳淮铮盯着她的背影,不自禁地想到“猫猫祟祟”这个词。 原先抿成直线的唇渐渐地挑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悄声问:“感冒了,应该早点去休息的。” 郁书悯背对他,看见父亲的骨灰坛,又扫一眼整齐摆放的牌位,她先敬奉地倾腰拜了拜。 撩起眼帘时,无意瞥过靳淮铮抄写的经文,她的字也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所以一撇一捺,她看在眼里,熟悉感迎面而来。 想初见,她觉得靳淮铮和父亲相像,不无道理。 他跟着靳永铖学了很多,潜移默化的,沾染了些相同的气息。 恍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小时候爬到靳永铖的腿上,挥着毛笔画圈圈蚊香。 在还不认得几个字的时候,靳永铖就握着她的手,一撇一捺地教,一字一句地解释这个字叫什么,是什么含义。 “那药太苦了,苦得我睡不着。”她眼眶微涩,眨了眨眼睫,发现角落桌面上还摆着一套笔墨,便抬脚去拿过来,面朝向靳淮铮说,“我也想给爸爸抄一份。” 又瞧了眼经书的厚度,她没逞能,抿了下唇思考,和靳淮铮商量起来:“我们俩字挺像的,一人一半嘛,小叔叔?” “好。”靳淮铮略拖尾音,神情再无方才的阴戾,她身旁的烛光映入他眼眸,多了零星几点亮色。 他走回摆在蒲团前的矮书案,紫檀绘竹镇纸抚平熟宣的边角,他余光不由看了眼跪坐在身旁的郁书悯。 小姑娘掏出口袋里的黑皮筋随手扎起长发,颅骨饱满,面部骨相亦为上乘,稍显稚嫩的脸素净,宛若初化形的白玉兰。 他在想,靳永铖真的将她养成很好的一株花,这样的花,属实不该凋零。 应永远绽放在枝头。 而他,可以做尘土,就当还靳永铖对他的好。 郁书悯有所察觉,偏头来问:“怎么了?” 手提笔,她的紧张化作指尖的肉白,不自觉捏紧了些。 视线交汇,他笑了笑。 温声说:“谢谢悯悯来陪叔叔。” 郁书悯微怔了一秒,外头惊鸟铃又荡起一声轻响,可她觉得,那只迷途的鸟撞在她不设防的心脏。 她故作淡定,缓缓低眉垂睫,一笔一划抄起梵经,但她自知六根难净,此刻心旌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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