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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如果阳寿已尽,任何人都无法起死回生。” “人命天定,万事万物都要讲求因果,外人不能干预,否则必造天谴。”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鹿知之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却能听得到她声音中的哽咽。 “你都做不到,就不要再劝我。” 女孩子拽了一下鹿知之手中的绳子,没有拽动。 鹿知之继续说道。 “我虽然做不到这两点,但是我却能帮你。” “如果你说的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你身上,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两件事,你都不沾。” “你不需要逆天改命因为你一生顺遂寿数绵长,你身边也没有人需要起死回生之人,你最近并没有亲近之人夭亡之相。” 女孩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你说的……是真的?” 鹿知之点头。 “我是玄师,能解别人不能解之祸。”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给我你的八字,我给你算上一卦,为你排忧解难。” 女孩有些动摇。 “那……那你要收多少钱。” “我没多少钱给你。” 鹿知之还没开口,胡莺莺笑着说。 “不收钱,我们俩这是迷路了,今晚可能要睡山洞了,你要是能收留我们一晚,这卦金就免了。” 女孩揉了揉眼睛,抽噎两声,终于放下了戒心。 “你们俩跟我来吧。” 女孩走在前面,鹿知之皱了皱眉毛,用意念跟胡莺莺说。 “你干嘛不要钱,她既然是有缘人,肯定有我要的石头,我正好提出要石头。” 胡莺莺眨了眨眼睛,也用意念回复道。 “她都要自杀了,身上肯定没有那种东西。” “我能感受到,她不信任我们。” “所以我们先要取得她的信任。” 鹿知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继续跟在后面。 胡莺莺说得对,她是有点心急了。 得到石头重要,解决问题也同样重要。 女孩子一路将他们引着进村。 刚进村,鹿知之就能感觉到,村里肯定住着白苗。 白苗家里熬着一锅药,这药二十四小时不断火,所以空气中都会弥漫着草药味道。 每个村落中只会有一个白苗,他们终身熬煮一锅药,这锅药治百病。 但这药非常贵,而且非本村人不治,所以并不会有人来求医问药。 鹿知之正在心里赞叹,自己运气真好。 刚才那蛇是白苗引来入药的。 要是黑苗的蛇,那免不了一顿口舌。 晴雨村的房子盖得非常干净整洁,能看出整体生活水平都很好。 路上偶遇村民,几个人好奇地看着鹿知之和胡莺莺。 有个大婶搭讪。 “阿丽,这两个人是谁啊?” 鹿知之心中暗忖。 看来这女孩叫阿丽。 阿丽声音小小。 “这两个是游客,迷路了要借住一晚,明天要去扶余县。” 看得出来,村民的搭话只是因为对他们的好奇。 他们本身对阿丽并没有任何的热情。 问完话后,他们便不再继续搭话。 而阿丽面对村民的提问,第一反应是低头,甚至都不敢对视。 鹿知之觉得,这很有问题。 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阿丽家。 阿丽家有点小,小小的院子用木头圈起来,院子里并没有养动物。 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动物。 有的养只小狗看门,有的养猪养牛。 再不济,也会养几只鸡下蛋。 可阿丽家什么都没有,院子十分干净……且,一无所有。 房子也只有小小的一间,好像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鹿知之和胡莺莺走进门的时候相当惊讶。 因为农村最多的就是地。 哪怕像陈贵那样的外来人,只要给钱,那就有很大的地方。 可阿丽看起来像是本村人,怎么会这样? 阿丽打开门锁,请鹿知之和胡莺莺进门,并且把手上的绳子扔到了栅栏上。 三个人进屋,胡莺莺和鹿知之局促地坐在小小的木板凳上。 这是这屋子里仅有的两件家具。 阿丽红着眼睛,看样子一路上一直在哭,只不过鹿知之离她比较远,这才没听到哭声。 阿丽抬手揉了揉眼睛看,看着鹿知之。 “你们俩想在我家住没问题,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寡妇命’,如果你们不怕的话,就可以住在这里。” 第370章 连克四人 说到这,阿丽低下头,眼神中多有无奈。 鹿知之笑了笑。 “谁说你是寡妇命?” 阿丽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鹿知之见她不说话,想必是没有克服心理障碍。 她也不急着逼迫她,而是放轻声音娓娓道来。 “古语云:何知此人老无夫,颧骨横面声又粗。” “地阁尖削性情戾,鼻梁露骨眼多泪。” “你觉得,你符合这些么?” 阿丽微微抬头,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鹿知之继续趁热打铁。 “克夫,命中带寡,不仅仅是看长相,还有很多客观条件的影响。” “其中还要看流年凶吉来细分,比如上停不佳者早婚有刑,中停带煞,中年离散。地阁亏陷,可致下停岁运。” “没有什么人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所有人。只有人和人是否相合。” 胡莺莺搬着小板凳靠近,语重心长地说。 “你不用自怨自艾,谁要是说你克夫,你就朝她脸上淬一口,然后天天去他家呆着,争取早点克死他。” 阿丽抬起头,眼中带泪。 “可是,我已经克死了三个人,马上就要克死第四个了。” 胡莺莺刚才还义愤填膺,听到阿丽这样说,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剩下的话也被堵在嘴里。 “啊……?” 阿丽吸了吸鼻子,调整了情绪。 “我八岁那年,村里来了个算命的,当时奶奶还在,奶奶把算命的带进家里,那人给我算了一卦。” “说我杏眼桃腮,长大了是一方祸害,必须要把我送走,才能解了这煞,否则我就会克死父母。” “当时奶奶就要把我送走,可是我爸妈不愿意,为此妈妈跟奶奶厮打在一起,不得已才带着我去城里生活。” “我父母没有文化,平时就是做一些零工,日子虽然清贫,倒也过得去。” “没想到十二岁那年,父母干活的工地出了事,两个人都没救过来。” 鹿知之暗忖。 阿丽额头开阔,双亲缘浅倒是真的。 她打断阿丽。 “你双亲缘浅是真,不过你父母并不是那算命的所谓‘克死父母’。” “其实这件事情在小村子里屡见不鲜。” “很多人贩子会伪装成‘算命大师’。” “他们在一些比较小的村子里,假装给人算命。” “如果谁家孩子多,或者有好看的女孩子,他们就会打探情况。” “要是碰到了重男轻女的家庭,就会跟家里的老太太说,小孩子克父母,然后说什么‘发善心’就把孩子带走。” “农村本就孩子多,再加上重男轻女,想着送走就送走了。” “其实这些孩子被带走之后,小一点的被卖掉,大一点并且长得好看的……” “算了,不说了,都是些辛酸。” “我猜,你当时也是这种情况。” 阿丽的神色并没有轻松下来,而是接着说。 “我父母过世后,我大伯成了我的监护人。” “本来奶奶是不同意的,可是我父母工地赔了很大一笔钱,大伯真心心疼我,大伯母想要那笔赔偿金,奶奶拗不过他们,所以我又回到了这里。” “我回来后的第二年,奶奶上山采蘑菇,被野猪哄死了。” “那时候村里对于我克亲人的名声就流传开了。” “山里野猪多,每隔几年都会有被拱死的人,大家传着传着也就过去了。” “第三年,大伯骑摩托栽进了沟里,当场死亡。” 说到这里,阿丽开始泣不成声。 “大伯母说我克死了父母,克死奶奶,又克死了我大伯。” “从此以后,我在这村里变成了人见人躲的灾星。” 阿丽抬眼,看了看这房子。 “大伯母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没地方去,这才找了个没人住的空屋子,靠着爸妈的田地勉强过活。” 气氛有些沉重,胡莺莺看着鹿知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知之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寿数,只不过你们家事情多了一些,但这也不是你的错。” 胡莺莺双手抚上阿丽的手。 “你亲人过世而已,怎么能说你克夫呢?” 阿丽哽咽着,继续说。 “我大伯母埋怨我克死了大伯,让我赔偿,可是我连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钱赔给她。” “所以,她在邻村给我找了个男人,说让我嫁人之后,把彩礼赔偿给她。” “我一个人过得实在孤苦,也不想在村子里受指指点点,想着嫁了也就嫁了。” “婚期刚定,那个男人因为喝酒跟人打架,被打死了。” 胡莺莺眨了眨眼,再次看着鹿知之。 鹿知之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阿丽。 “这就是你自杀的理由?” 阿丽疯狂摇头。 “如果是这样,我一辈子不嫁,就住在这个小房子里,不与人接触,种种地能活着就算了。” “可是……可是马河山回来了!” 阿丽擦了擦眼泪,提到马河山时,眼里闪过一抹光彩。 “马河山是我青梅竹马的哥哥,当初我爸妈去城里,就是跟马河山的父母一起出去工作的。” “我们俩在村子里的时候就一起玩,后来去了城里,就一起读书。” “我父母死后工地暂时关停,我被大伯接回来了,马河山的爸妈也回来了。” “而马河山因为成绩优秀,留在县城继续读书。” “我们两个经常打电话,今年他大一,正在打工存钱,他说钱够了就接我去县城。” “听说我克死了定亲的人,我大伯母要再次给我介绍男人相亲,马河山从省城跑回来,说要带我走!” “可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马河山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一样,现在还昏迷在家里。” 阿丽已经泣不成声,只知道呜呜地哭,再也说不出话。 胡莺莺忍不住,在意识里跟鹿知之说话。 “这阿丽怎么这么邪门?” 鹿知之拽出一张纸塞进阿丽手里,回身瞪了一眼胡莺莺。 “你一个狐狸精,你说别人邪门?你自己就够邪门的!” 胡莺莺舔了舔嘴唇。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鹿知之回应道。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巧合多了,就一定是人为!” 第371章 没有白苗? 阿丽平时是个人见人躲的灾星,她亲人差不多死光了,也没人敢跟她做朋友。 这些事她也没人可以说,想不开才走了极端。 这会儿跟鹿知之和胡莺莺吐了吐苦水,心里憋屈的那股劲头好多了。 “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我什么都不怕。” “但马河山是无辜的,他一心为了我好,我不能克死他!” “趁着他还没死,我自己先死。” “如果我死了他能恢复,那就最好。” “但是我死了,他还是没办法活,那我就算给他陪葬了!” 鹿知之揉了揉眉心。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可是马河山中毒了,为什么不找村子里的白苗救他?” “他虽然在外面上学,可算起来,也算是村子里的人吧!” 阿丽止住哭声,抬起头来。 “什么白苗?” 鹿知之和胡莺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充满疑惑。 “你们不知道白苗的事?” 阿丽懵懂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有什么白苗。” 鹿知之暗忖。 想要白苗看病,除了钱,还要根据病症的轻重,提供给他要的东西。 有的感冒咳嗽,给一些米粮就行。 有些重症,可能需要一些珍惜草药。 鹿知之曾经看过一个白苗治病,要的是一个金手镯。 她问阿丽。 “你们村上有没有那种村医,就是可以给人看病的。” 阿丽摇摇头。 “我们村子离县里比较近,走出这个山坳,那边就有公交车,村子里还有很多人有摩托,所以村子里没有村医,大家都去县里看病。” 这不对! 村子里有白苗,怎么可能不给别人看病,那他呆在村子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鹿知之继续问。 “你有没有闻到你们村子里有浓重的草药味?” 几个问题问下来,阿丽的情绪好多了,此时也没再继续哭,而是哽咽着回道。 “村子里的草药味是因为我们村子有几块地,种的就是草药。” “你说的草药味,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晾晒草药吧。” 从阿丽的神情里,鹿知之看得出,阿丽没有欺骗她,她是真的不知道。 一个白苗隐居在能种草药的村子里,也不给人看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鹿知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给了胡莺莺一个眼神。 胡莺莺微微点头,立刻明白了鹿知之的意思,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鹿知之没有再管胡莺莺,拿出一张纸。 “从你现在的面相来看,你并不是什么刑克亲人的命格,更不是什么寡妇命。” “巧合多了就是人为,所以我现在要看看你的八字。” “把你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给你算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丽接过纸笔,耷拉着嘴角。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鹿知之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阿丽抿唇。 “我妈妈生我时疼了两天,后来难产大出血,在床上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来,她说不记得我到底是哪天生的。” “爸爸跟大伯出门大半年,回来时我都会笑了。” “只有奶奶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可是无论我妈怎么问她,她都不说。” “她说她都没过生日,生个丫头片子,怎么有脸过生日。” “就连户口都是爸爸回来之后求了奶奶,奶奶才同意去落户口的。” “落户口的日子,就是我爸爸回来的日子。” 鹿知之犯了难。 没有准确的生日时辰,就没办法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已经让胡莺莺出去打听,看看能找回来什么线索。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鹿知之走了一天,很是疲累。 “阿丽,我累了,要不咱们先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想办法。” 阿丽纾解了心中的情绪,也理解鹿知之。 她这房子虽然小,却搭了一铺炕,竖着睡三个人没什么问题。 找出褙子铺一铺,就可以睡。 阿丽带鹿知之到房子后面。 她指着一个红砖搭起来的小房子道。 “这是淋浴房,你如果不嫌弃,可以洗个澡。” 鹿知之听说能洗澡,眼睛都亮了。 她之所以那么想去县城。就是因为想洗澡。 这么多天了,她还是在陈贵家里用毛巾擦了擦身体,整个人都要臭了。 阿丽腼腆地微微低头。 “大家都是女孩子,你也不用害羞,我可以在外面给你守着。”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 “对了,你那个朋友呢?” 鹿知之不能说她让胡莺莺出去打探消息,只好随便扯了个谎。 “她可能找有信号的地方,跟她男朋友煲电话粥去了。” 阿丽不疑有他,进房间找了一身衣服。 “不嫌弃你就穿我的衣服吧。” 鹿知之接过衣服,再次表达了感谢。 她走进淋浴房,关上了塑料布做成的‘浴室门’。 一盏个圆圆的灯泡挂在红砖房的角落,照亮这小小的隔间。 鹿知之透过朦胧的塑料门,能看到阿丽拿着小板凳坐在外面。 有人看守,她放心地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 打开塑料花洒,她边洗边观察着这‘浴室’的结构。 都快洗完了,她才搞清楚。 原来这个格子间上面是一个超大的黑色水袋。 水袋里面灌满水,白天被太阳把水晒暖,晚上就可以通过一根管子链接的花洒放水出来。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鹿知之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恰巧胡莺莺也回来了。 胡莺莺看着有‘淋浴房’根本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 两个人心满意足地洗了澡,爬上炕,美美地睡了一觉。 本来以为能睡个好觉,可是天刚蒙蒙亮,就被窗外的大嗓门吵醒。 “胡阿丽,你给我滚出来!” 胡莺莺砸吧砸吧嘴,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 “我叫胡莺莺,不叫胡阿丽,骂人都能骂错。” 鹿知之却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她推了一下睡得正美的胡莺莺。 “外面那个人,骂的是阿丽。” “看来,你和阿丽还是本家呢。” 鹿知之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走,我们出去看看!” 第372章 真正的寡妇 鹿知之昨晚洗了个澡睡得格外香,刚一出门,村子弥漫着薄薄的雾气,空气里湿润的味道让她觉得十分舒爽。 还没来得享受一番,便被眼前的人打破了美好的心情。 女人身着黑色的裤子,衬衫丝质的料子垂坠顺滑,穿得还算体面,跟村子里普通的妇人不同。 鹿知之走出来后,阿丽也急急忙忙从房屋后面的菜园子里跑过来。 要是有人大清早的上门叫骂,按照鹿知之的脾气肯定要把她打出去。 可阿丽看到来人后,瞬间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像是怕这个女人,而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和羞愧。 仿佛欠了她的钱没还一样畏缩不敢向前。 胡莺莺也跟着从屋子里出来,她揉了揉散乱的头发,睡眼惺忪。 “你们晴雨村早晨打招呼的方式还挺特别啊,一大早就来人家门口叫骂。” “嘴巴这么坏,也不怕造口业。” 胡莺莺撇着嘴摇了摇头。 “啧啧啧,造孽哦!” 阿丽急忙拉着了胡莺莺,示意她别说了。 女人叉着腰便开始骂街,行为与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十分不相配。 “你不是说你要去死么,怎么还没死!” “我儿子被你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就是个克亲的寡妇命,早点去死,可别连累我儿子。” 晨光熹微,家家户户早已经吃完饭下田干活。 阿丽住的小房子在村子的边上,再往南走几步就是村民们耕种的稻田。 这女人站在这里骂,好多村民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鹿知之想起来,上次陈贵挨揍,大家多是义愤填膺地帮着骂陈贵。 后来陈贵的事情真相大白,村子里的人也在帮着陈贵和万荷花说话。 可这群围观的人,并没有对阿丽指责或者维护。 每个人脸上挂着默然的神情,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切。 从女人的话语中,鹿知之大概能猜出她是谁。 脑海中,胡莺莺在意识里跟她说的话也证实了她这个想法。 “知之,这女人是马河山的母亲。” “你昨天让我去探查白苗的痕迹,我走到了马河山家里,我认得她。” 鹿知之暗暗应下。 她往院子的木栅栏边走了几步,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女人。 然后走回去,把阿丽拉到身前。 “我昨天跟你说了很多寡妇命的面相,你大概不太能理解。” “这里有现成的教学模板,我可以给你讲一下。” 阿丽满脸惊惶,摇着头直往后退。 鹿知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后退的脚步。 她放高声音,争取让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听得到。 “这位大婶一大清早就堵在人家门口骂人家寡妇命,却不看看自己的面相么?” “你颧骨横张,言大声粗,也并非好命之人。” “正所谓:杀婿三颧面,离夫额不平。预知三度嫁,女作丈夫声。若然有此相,终日不安宁。” “你颧骨高而无肉,额骨凸起,额头不平,多是皱纹坑印,必然夫妻缘浅。” “这种骨相本就不好,你还声粗声高,声音沙哑,刑克更厉害。” “声似破铜锣,三刑六害多。” “估计你嫁了不止一个丈夫了。” 鹿知之冷笑。 “你儿子生病,你说是阿丽克的,我看是你自己克的。” 鹿知之很少拿别人的面相来攻击人。 可有些人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压迫别人,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鹿知之说话速度特别快,声音又高,那女人根本插不上嘴。 这会她听了,女子气急败坏地骂道。 “哪里来的污糟烂货敢对着老娘喷粪。” “胡阿丽,你不仅想克死我儿子,还要气死我对吧!” “我今天豁出一条命,也要弄死你,教你不能再害人!” 村里人淳朴,谁家有几只鸡什么东西都清楚得很。 这么远的山沟里,也并不会有贼来偷,所以各家的栅栏上几乎都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女人几大步走上前推开栅栏,就要伸手打阿丽。 门外没人拦着,阿丽也没想跑,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头。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落在身上。 胡阿丽睁眼看。 鹿知之护在她身前,手中捏着三根银针。 那银针尖泛着寒光,正对着马母的眼睛。 马母吓得再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后退,生怕那针戳到她眼珠子上。 鹿知之淡然开口。 “你若是想骂街,我可以陪着你骂。” “你要是想动手,我也不怕你。” “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解决问题,毕竟你儿子还躺在床上,马上要死了!” 鹿知之针尖没动,人却逼近给人无形中的压迫感。 “你懂我的意思么?” 马母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鹿知之睨了她一眼,又问道。 “可以不骂街,心平气和地聊一聊么?” 马母颤抖着声音。 “你……你想聊什么?” 鹿知之收回针,马母吓得直接瘫坐在地。 鹿知之垂下眼眸看她。 “你儿子的病,我可以试试。” 阿丽走过去,伸手要去扶马母。 马母却不领情,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不用你扶我!” 鹿知之假装打了个哈欠,眼睛眯着,观察着围上来看热闹的人。 她抬手捏诀,释放出几道灵力,探查着周围的气息。 每个人的气息都不同,特别是在遇到各种事情的情况下。 那气息中有愤怒,或有悲伤,都随着人的心情转变。 十几道气息游走过后,终于被她探查到了一道气息。 众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所以气息毫无波澜。 可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有些不纯粹。 那种担忧和急迫,不是一个‘吃瓜群众’该有的情绪。 场面人多眼杂,鹿知之一下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但她心中隐隐有着一种直觉。 这气息的主人,跟这次事件,脱不了关系。 鹿知之正想着,马母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鹿知之。 “胡阿丽把能克死的都克死了,你是她什么人?” 鹿知之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我是谁跟你没什么关系。”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你家,看看你儿子,你儿子的病要是再拖下去,就算胡阿丽死了都救不了!” 第373章 中蛊 马母听说能救马河山,态度虽然不好,可行动上却很迅速。 她转身便走,意思是要带路。 鹿知之叫住了她。 “等一下,我回去拿点东西。” 鹿知之回屋收拾了一下包,拿上朱砂符纸就才出了门。 刚出门就听到马母骂胡阿丽。 “我再相信你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搞什么幺蛾子,我跟你玩命!” 鹿知之明白,马母并没有相信自己。 愿意带她去看马河山,也只是病急乱投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 马母在前面走,鹿知之三人跟在后面。 胡莺莺拽了拽胡阿丽的衣袖。 “这女人穿着打扮挺好,她不住在村子里么?” 胡阿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前面的马母,然后稍稍放慢脚步,直到距离够远,觉得马母听不到了,这才小声的解释。 “当初工地出事的时候,马河山的爸爸和叔叔也跟着出了事。” “马爸爸残疾,他叔叔也没了。” “叔叔没结婚,赔偿金都给了他爸爸,他爸爸一年后也过世了,所以钱都在她手里。” “她虽然在村里住,但是把地都包出去了,自己不耕种,只收租子。” “她家是这村里顶顶有钱的人了。” 胡莺莺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她穿得这么体面,还这么有底气。” 胡莺莺像是想通了什么。 “现代社会,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 胡莺莺性格本就八卦,一路上一直缠着胡阿丽聊天。 从马母三嫁才生了马河山这一个儿子,到马母是如何把这个儿子当做手心里的宝宠着,讲得事无巨细。 鹿知之插言。 “你都知道马河山的妈妈不好惹,怎么不离马河山远一点。” “她这样的女人,大概以后会磋磨儿媳妇。” “你要是跟马河山在一起,你可要想清楚。” 胡阿丽红了眼睛。 “我没想跟河山在一起,只不过想逃离这里罢了。” “况且现在,河山还昏迷着,我哪有心思想这些。” 几个人说着话,就到了马家。 胡阿丽说得对,马家大概是这村里顶顶有钱的人家了。 房子占地面积大,还盖起了两层的小洋楼。 这村子比陈贵他们村环境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可却没有几家盖小洋楼。 马母推开大门,鹿知之踏进去的同时便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皱起眉头。 转身和胡莺莺对视,胡莺莺也是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 可马母和胡阿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片刻后,胡莺莺终于受不了了,用意念跟她沟通。 “知之,这味道辣眼睛,我还是出去打探消息吧。” 胡莺莺默默走出院子,两个人也没问什么。 玄师的第六感都会比常人灵敏。 鹿知之都没见到马河山就能断定,他是中了蛊。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 在那个李天师身上,还有那个偏激的狂热粉丝身上,都有这种腐烂且发霉的味道。 像是雨后的深山里,不经意翻开一块石头,石头下面有好几只爬虫和蠕动的蚯蚓,那味道让人作呕。 马河山被放置在一楼右手边的房间里。 马母虽然暴躁,可手脚勤快。 房间很大,干净整洁。马河山虽然卧床,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一进门,胡阿丽就忍不住啜泣。 马母转身大吼。 “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看见你就晦气!” “他有今天都是你害的,也不知道你这个小狐狸精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变成这样!” 胡阿丽站在门口低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马婶子,我对不起河山哥。” 鹿知之因为胡阿丽窝囊的样子气得不知道怎么好,被她哭得心烦。 “你们俩都闭嘴,不想马河山好了么?” 两个人迅速噤声。 胡阿丽更是捂住了嘴,哭都不敢哭出声。 鹿知之近距离观察着马河山。 得病的人通常都是苍白着脸,可马河山不同。 他的面颊潮红,像是喝了酒一样。 鹿知之回头问马母。 “他发烧么?” 马母也放下了所有情绪,认真回答。 “他虽然看着脸红,但是不发烧。” 鹿知之抬手捏诀凝聚灵力在指尖,轻轻触碰马河山的手腕。 只轻轻一碰,她便缩回了手。 说是缩回手,其实是被吓的。 马河山的身体里像是有很多虫子,那些虫子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正在他的四肢百骸蠢蠢欲动。 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无法爆发。 能在人身体里种虫,除了下蛊,并没有别的方法。 鹿知之本就在释放着灵力探查马河山,这外放的灵力却再次捕捉到了那股气息。 是在胡阿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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