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上,别让野猫从尸体上跳过去。” 胡阿丽认真地点头。 “我晓得的。” 最后几个帮忙的人也走了,家家户户锁上了门,关了灯,整个山村重归寂静。 胡阿丽站在院子里,看着盖起的这几间大瓦房,心里莫名的酸涩。 心口一堵,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鹿知之拍了拍她的肩膀。 “节哀。” 胡阿丽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强打起精神。 “鹿小姐,我要进去给我大伯母换一下衣服,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等我?” 鹿知之不怕死人,提出跟胡阿丽一起进去。 胡阿丽麻利地从装衣服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套比较体面的衣裳。 胡伯母刚死不久,还没僵硬的无法换衣服。 胡阿丽硬着头皮穿脱,手都在发抖。 鹿知之想着跟她说几句话,因为本来也是要说的。 “阿丽,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胡阿丽想了想,手上的动作依然麻利,手却不再颤抖。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鹿知之靠近一步。 “阿丽,你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村子里。” “要不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马河山一起离开。” “你大伯母办完死亡证明,再让陈阿叔把钱给你转过来,做完这两件事,你立刻就走,一秒钟都不要停留。” 胡阿丽很是迷茫。 “河山哥的妈妈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她不喜欢我。” 鹿知之摇头。 “我不是说让你和马河山在一起,而是说让他把你带到外面去。” “像你爸爸妈妈那样,你可以找份工作,或者你喜欢读书的话,可以试试成人自考。” 鹿知之想到了村长那双看不透的眼睛。 “这个村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平静,特别是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些事。” “如果以后……” 鹿知之想说,如果以后再出什么事,她难免会波及进来。 那个村长真的很邪门。 她可以感知到陈阿叔的青叶蛇,却并不知道那蜈蚣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趴到她鞋边上的。 刚才那村长是没想对她下手,如果村长对她下手了,她肯定讨不到好处,那人可比陈阿叔厉害许多。 也许是鹿知之凝重的神色让胡阿丽也紧张了起来。 她看了看大伯母和脸已经被啃烂的小轩,心中一阵后怕。 “鹿小姐,我会离开的。” 胡阿丽简单地给两人换过衣服,然后锁上门,留在另外一间房里休息。 鹿知之则是回到了胡阿丽的小房子。 她跟胡莺莺说了这件事。 胡莺莺也大为吃惊。 “知之,我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村长,你说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鹿知之表示不赞同。 “他做什么,跟我们也没关系。” “莺莺,我们走进这十万大山,注定要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好奇心会害死人,我们不要过多地去探究。” “我们明天就走!” 胡莺莺一直很听话,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伴着月光,安稳睡去。 第二天,他们是被唢呐声吵醒的。 穿好衣服,就见一队吹吹打打的队伍,正在往山的那边走去。 胡莺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这村子里前几天有人死了么?” 鹿知之也有些疑惑,旋即走出门,在路上找到一个人问了问。 “这是胡家的母子,昨晚死的。” 胡莺莺顿时没了睡意。 “昨晚死的,今天就下葬?” “就算不停灵七天,至少也要停三天的吧!” 那人一脸的鄙夷。 “你们外来的人不懂。” “我们这边的丧葬习俗,是要停满十天的!” “可今早吴老爷子来,说他们是横死,停在村子里太不吉利了,所以要马上下葬!” 胡莺莺还想问什么,鹿知之急忙拉过她。 “谢谢你啊,没事了。” 胡莺莺等那人走远了才问。 “你刚才怎么不让我问一问,我觉得很奇怪。” 鹿知之拉着胡莺莺走回了小院。 “我知道很奇怪,胡伯母他们死得很是蹊跷。” “我昨天没跟你说,其实胡伯母并不是蛊虫发作,她是被人放出来的虫子咬死的!” 鹿知之回想了昨天的场景。 “蛊虫寄生在人体里,蛊发时破身而出。” “昨天胡阿丽给胡伯母和胡小轩换衣服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如果虫子破体而出,那么伤口应该是撕裂形状的。” “他们的伤口是从外面咬破的,凹进去,边缘整齐,像是一个大洞。” “胡伯母的死就像是在掩盖什么,一切都急匆匆。” 想到这,鹿知之开始收拾行李。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去马河山家拿石头,拿完我们就离开!” 第396章 离开晴雨村 出殡是村里的大事,只要不结下死仇,每家几乎都要出一个人去参加。 马河山卧病在床,马家就只剩下马母一个人,所以必须出席。 大门虽然上锁,可这小锁头对鹿知之形同虚设,随便捏个诀就开了。 因为种蛊并没有死,马河山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但控制种蛊的候光已经废了,所以蛊虫暂时很安稳。 马河山的气息已经平稳许多,脸色也比之前好一些。 鹿知之先是喂了马河山一颗丹药,再用银针刺穴,让他的气息彻底平稳下来。 不一会,马河山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喂下一些水后,马河山就要起身感谢。 鹿知之拦住了他。 “你身体里的蛊虫还没彻底解决,现在还是先休息吧。” 马河山感激地点了点头。 “鹿小姐,阿丽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鹿知之跟胡莺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讲。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由阿丽亲自来说。 鹿知之扯过凳子坐在窗边。 “你昏迷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觉得这是你和阿丽之间的事,还是等她来了跟你详细说吧。” 鹿知之想着还是赶快离开,所以直接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马河山,我和阿丽的事情你大概不知道吧。” 马河山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眸。 “我这一阵子虽然昏迷着,但并不是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阿丽趁我妈不在,偷偷地来过这里。” “这两天我妈嫌弃我吐得脏,也让阿丽来打扫过卫生。” “阿丽以为我昏迷了,也跟我说过许多事情,我也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马河山抬起手,将从衣襟里扯出一条绳子。 “阿里说,鹿小姐想要的是这个对吧!” 地丹从衣襟里滑了出来。 灰扑扑的,像路边草丛里不起眼的石头。 鹿知之点点头。 “对,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块石头。” 马河山二话没说,狠狠地扯了一下缠着石头的线。 却因为没有力气,并没扯下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 “鹿小姐,你把这石头拿走吧,我实在是没力气。” 鹿知之站起来,抿了抿唇。 “得罪了。” 说完,她双手拿住线,马河山抬头,很轻松地就把石头从他脖子上取了下来。 鹿知之回头看了一眼胡莺莺,只见胡莺莺眼睛一红,然后迅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胡莺莺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这才确定了,这就是另一颗地丹。 鹿知之拿出包里放着地丹的盒子,又把这颗放了进去。 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将心彻底放下。 “你放心,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能治你身体里蛊虫的药在阿丽那,等她忙完了就会来找你的。” 马河山点头,表示理解。 鹿知之四周打量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我们之间能遇到,就说明有缘分,我就多嘴说两句,行不行由你自己决定。” 马河山眼神认真。 “鹿小姐,你说。” 鹿知之见他不排斥,且态度诚恳,心中那股沉重顿时卸了下来。 “你们这个村子藏着很多秘密,包括村子里的人和事,我希望你不要去探究。” “既然你能在阿丽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相信你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如果你有能力,就带阿丽走吧。” “离开这村子,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马河山有些迷茫。 “鹿小姐,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危险么?” 鹿知之感觉后背一僵,那种被监视着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好像有人在听她说话,看着她的动作,审视她的行为。 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探查到底,究竟是谁在窥伺。 可现在,她并不想招惹是非。 鹿知之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言尽于此,你和阿丽好自为之!” 马河山懵懂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鹿知之跟胡莺莺对视一眼,胡莺莺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两个人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决定。 鹿知之看向床上躺着的马河山。 “帮我跟阿丽告别,我们走了。” 说完,两个人就离开了马家。 哀乐已经听不见,一行人大概已经进山了。 鹿知之和胡莺莺沿着出村的小路一直走,直到看见村口的牌子才安定下来。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村子,直到走出很远,那股紧迫感和窥伺感才消失。 鹿知之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去。 村长正站在晴雨村的村口看着她们一动不动。 两个人已经看不清彼此的脸,不知道彼此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这样谁也没动,无言地对视着。 然后,村长微微欠身,好像给鹿知之行了个礼。 鹿知之也微微颔首,还了个礼。 “走吧。” 鹿知之拉过胡莺莺,继续往前走。 胡莺莺拍了拍胸口。 “知之,这个晴雨村真的很诡异啊。” “特别是那个村长,看起来有点吓人。” 离开了那个紧张的环境,鹿知之整个神经放松了下来。 “那个村长,是个黑苗!” “什么?” 胡莺莺被鹿知之一句话吓得定在原地。 鹿知之拿出罗盘,不紧不慢地寻找着方位。 “你看陈阿叔,看起来耀武扬威的,其实背后的操纵者就是这个村长。” “我从进了晴雨村就一直感觉有人盯着我。” “开始我以为是候光,可候光那几只小虫子连我的银针都怕,不可能有那么厉害。” “后来我又以为是陈阿叔,毕竟他有别的虫子。” “可刚才我跟马河山说话时,那种窥伺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我的附近,然后窥伺我说的话。” “直到刚才我才想明白。” “原来并不是什么蛊虫靠近我,而是我四周都是蛊虫。” 胡莺莺摇头, “不可能啊,如果是蛊虫,那我肯定能感觉到。” 鹿知之垂眸,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猜,那个村长给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下了蛊,那蛊寄生在人的身体里,可以窥伺探听别人说话。” “我跟胡阿丽说话时,村长就通过胡阿丽身上的蛊虫偷听我。” “刚才跟马河山讲话时也是这样。” “只是因为我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所以他没对我出手。” “所以我提议早点离开,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万一我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打扰到他的计划,那么你和我就会陷入危险。” 第397章 寻找 鹿知之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我看到那个村长的时候,就觉得很奇妙。” “他的面相好像跟这个人不太相符。” 胡莺莺听得一脸茫然。 “你是说,我们见过的村长都岁数很老,这个很年轻对吧?” 鹿知之摇头. “也不是这样。” “晴雨村离县城比较近,受到的现代化影响较高,村长是外面调来的也不稀奇。”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他年轻的身体里,装着一个苍老的灵魂。” 鹿知之淡然说道。 “我听说过有一种蛊虫可以让人长生。” “蛊师将蛊虫寄生于人体,等到蛊师大限将至,蛊虫就会引渡蛊师的灵魂到寄生的人身上。” “我怀疑,这个村长就是这样的一个蛊师。” “他将蛊虫养在村里人的身上,等到本体死了,就会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我们揭露候光和陈阿叔的事之后,虽然村民们都回家了,但是第二天并不会风平浪静,这件事肯定会被掀起来。” “如果有人害怕,偷偷地报警,就会引来特殊部门处理这件事。” “我猜测,村长杀死了胡阿丽的大伯母,是为了制造出一件比候光会下蛊还严重的事。” “一面说要报警,其实就是告诉所有村民,报警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村里人统一了意见不报警,然后第二天马上下葬。” “虽然事情虎头蛇尾,但是也算是转移了视线。” “然后他再利用寄生在别人身上的蛊虫,窥伺探听别人的谈话,谁有问题,就逐一解决。” “那么他藏着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暴露出来。” 胡莺莺一脸凝重。 “那胡阿丽岂不是有危险?” 鹿知之对这件事却一点都不担心。 “没事,我刚才走的时候在家里给胡阿丽留了我的电话,让她忙完了打给我。” “这两天我们经常联系,一直看着她把这件事妥善解决就没问题了。” “我们在暗,村长在明,如果有事,我们随时报警,这肯定是村长不想看到的。” 鹿知之想了想。 “而且那个村长自始至终都没对我们做什么,他大概也是不想多生事端。” “既然人家不想多生事端,我们做完自己的事就离开。” “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灰色地带很多,我们能不沾染因果,就不要沾染,这对修行有好处。” 胡莺莺看着鹿知之的罗盘,从四处抖动,最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知之,我们下一站去哪?” 鹿知之拿出地图,按照罗盘指出的方位掐指算着。 片刻后,找到了下个目的地。 “怀沙县。” 顾氏大楼。 重九将厚风衣披在了顾言洲的肩膀上。 “五爷,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是不是需要预约医生看一看。” 顾言洲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雪花纷纷落下。 “不用,我心里有数。” 他面色凝重,感知着身体里那颗归元丹的变化。 自从鹿知之将这颗归元丹给他后,他的身体情况得到了巨大的改善。 每年一到换季的时候,他就要住进医院,恨不得全身的血都换一遍,像是死过一次。 今年刚入冬,只是轻轻地咳嗽几声,偶尔感到呼吸不畅。 那颗归元丹的灵力也是忽高忽低,有几次,他甚至半夜惊醒,觉得归元丹里的灵气耗空,整个人失去力气般。 可第二天,又会恢复如常。 他微微转头看向桌上的电话。 “知之今天有电话打进来么?” 重九摇摇头。 “没有。” 两人正说着话,门被大力推开。 “顾言洲,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顾言洲猛然转身,刚披上的风衣掉落在地上。 “人找到了么?” 陆召将一叠文件递给顾言洲。 “你给的手机里有卫星定位,就算山里没信号,也能找到。” “鹿小姐是一个月前失去的消息,我们追踪着你提供的信号追到了西广的山林深处。” “那边几乎全部是原始森林,国内根本没人敢进去,我们找了好久才终于有人愿意进去。” “找了半个月,终于找到了那只手机。” “他们刚刚传回来图片,我就给你发回来了!” 顾言洲一页一页地看着传回来的图片,越看越心惊。 不止顾言洲,陆召和重九也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是什么?” “三米……三米高的黑熊尸体?”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高大的动物,这不是什么变异种吧?” 重九人高马大,声音却很憨。 “报告上说,这个熊已经死亡,心被掏走了。” “这黑熊的心,是鹿小姐掏的吧,也只有鹿小姐有这个本事了!” 陆召激动地指着最后一页报告。 “这里,这里说,在熊尸体三公里内发现了有生火的痕迹,他们肯定还活着。” 陆召一脸的喜意。 “你放心吧,那手机肯定是跟熊搏斗的时候被打掉了,鹿小姐也不知道手机不见了。” “这原始森林,就算手机丢了,也不可能再回来找地。” “他们还生火,烤了肉吃,肯定没事的。” 顾言洲黑着一张脸。 “报告到这里为什么就没有了?” 陆召叹了口气。 “大哥,西广的十万大山是原始森林,人为开发不足十分之一!” “你让我们在一个原始森林里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我们去哪里找?” “再说了,鹿小姐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你着急也没用!” 顾言洲坏脾气地将那叠文件摔在桌子上。 “救援队的人都没办法在原始森林里走动,她就一个人,一个女孩子,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陆召撇了撇嘴 “顾言洲,不是我心肠狠。” “鹿小姐走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她必须要去做。” “我觉得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安心等着她回来,不应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给她拖后腿。” “如果她需要你帮助,肯定会主动找你。” “你又找救援队,又去查她的行踪,不仅不能帮到她,反而有可能会打扰她做事。” 顾言洲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没有她的消息,哪怕只有一个字,一句话,让我知道她平安就好。” ‘铃铃铃’ 手机铃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响起。 顾言洲一把抓过,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通键。 “喂!” 第398章 顾言洲,救救我 这部电话是顾言洲的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几乎都是家里人,只有发生了重要的事,才会有人打这个电话。 自从鹿知之断了消息之后,他就通知了所有人禁止打这个电话。 鹿知之是在一个月之前失去了消息。 他只知道离开晴雨村后她们去了怀沙县。 怀沙县是个不小的县城,信号足,他们甚至还视频通话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风餐露宿的关系,鹿知之瘦了一大圈,那时候他就担心得不得了,提出要跟鹿知之一起。 可鹿知之拒绝了她,说进度很快,大概半个月就能回去。 然后就是长达五天的失联。 在这五天里,顾言洲随时盯着卫星定位的动向,现实鹿知之一直在移动。 第六天,信号停在了一个地方再也没有动过。 顾言洲无数次地拨通电话,可是并没有人接。 他慌了,以为鹿知之出了什么问题,急着要去找人。 还是被陆召和重九劝住了。 毕竟鹿知之已经把家里的父母托付给他,他还要应付家里的事。 冷静下来后他也想清楚,自己跟鹿知之共命,如果鹿知之出事,他肯定不能好好活着。 而且身体里那颗归元丹的灵气源源不断,这也是鹿知之并没有出事的一个预兆。 接下来就是找救援队,进入卫星定位的地方寻找。 半个月后的今天,终于有了消息。 这消息算不上好,但绝对不坏。 顾言洲稍微安定的心,被这通电话搅乱。 电话那头信号十分不好,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言洲屏住呼吸,将手机狠狠地贴近耳朵,生怕漏掉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半晌,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虚弱的呼唤声。 “顾言洲洲,救救我!” “我不行了,快来救我!” “啊!” 一声惨叫后,电话被挂断。 顾言洲的手颤抖着,手臂僵在那,好像已经挂断的电话里还能再次传出什么声音。 那声惨叫,彻底击溃了顾言洲长时间以来绷着的神经。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十二月里只穿着衬衫站在雪地里。 腿抖,手抖,牙齿都跟着打颤。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解着身体的僵硬和不适,像是快要窒息的鱼。 陆召急地在旁边团团转。 “顾言洲,你怎么了?” “顾言洲,你说话!” 重九扶住了顾言洲,并用身体挡在他身后。 “五爷,你要是站不住,就靠在我身上,或者我去给你拿轮椅!” 几秒钟的时间,顾言洲的额间已经沁出了汗珠。 那汗珠顺滑过太阳穴,顺着脸颊从阖角滴落。 缓了能有十分钟,他才艰难开口。 “去给我拿轮椅。” 门外的保镖早已经拿着轮椅等着,只需重九一个眼神,那保镖直接将轮椅放在顾言洲身后。 重九和陆召扶着顾言洲坐在轮椅上,顾言洲喘匀一口气候,将手机递给了陆召。 “查,刚才打过来电话的定位!” 陆召本想再多问几句,可他第一次看到顾言洲这样,根本不敢再多话。 拿着手机,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顾家的商业做到现在并非靠运气,实力也是业内顶尖的。 陆召跑出去也就五分钟,电话就打了回来。 “五爷,查到了定位。” “西广的云瑶寨!” 陆召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顾言洲,我已经协调好了直升机,申请了航线,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你身边的安保全都跟着你走,我再额外联系两个二十人的小队。” “然后在当地再找一些,估计就够了。” 陆召压低声音。 “需要带一些‘硬’点的武器么?” “西广在边境,各方势力混杂,有时自身不太好做事,我们手里需要有些依仗。” “这也是为了你和鹿小姐的安全着想。” 顾言洲抬头看了眼陆召。 这‘硬’一点的武器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顾言洲没出声,拳头攥得紧紧的。 直到重九的对讲机里传出汇报。 “重九,直升机准备好了,五爷随时可以起飞。” 陆召重重点头。 “你去吧,我会看好顾氏,等你带鹿小姐回来!” 顾言洲抬抬手,重九推着轮椅便往天台上走。 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起飞,飞出了人们的视线。 办公室里的两个实习生透过茶水间的玻璃看着远去的直升机。 “那是顾五爷的飞机吧。” “是啊,在这京市,说飞走就飞走,估计也只有顾家五爷能做到了。” 两块方糖被扔进了咖啡杯里,搅拌棒迅速地将砂糖搅匀。 “不知道顾五爷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妻子。” 另一个实习生将保温杯的盖子盖好,笑了笑。 “大概也是那种飞天遁地的人物吧,反正不会是我们!” 两个人娇笑着离开了茶水间。 看着顾言洲直升机飞走的人并不只他们两个,有人在谈论着八卦,有人在手机里互通消息。 此刻的云瑶寨里,鹿知之正躲在屋檐下避雨。 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三天,河道涨水已经漫过桥面,致使她无法离开村子。 胡莺莺变作了一个小狐狸,虚弱地被她抱在怀里。 平日里油光水滑的毛发,此刻干枯的没有一丝光泽,像是人造毛一样粗糙。 鹿知之捏诀,测算着天气,然后低头顺了顺胡莺莺的毛。 “这雨可能还要下两天,你还能撑得住吧?” 胡莺莺眯着眼睛,哼唧两声。 “老娘都这个岁数了,死是死不了的,无非就是多受点罪罢了。” “这云瑶寨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雨停吧,不要再乱走了。” 她抱怨完痛苦地哼唧着。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来了,说什么有助于修炼,增长修为。” “我现在不仅没有增长修炼,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鹿知之抚摸着她的毛安慰道。 “你现在只是伤到了筋骨,但不可否认,你的内丹已经突破了一个境界。” “你身体里的这个内丹原本跟你并没有融合,但现在已经跟你融合了,你应该感到庆幸。” 胡莺莺依然哼唧着。 鹿知之也有点心疼了,旋即嗔怪道。 “我都说了,黑苗的汉子不能惹,你偏要贪恋美色。” “若不是我还有点能力,你怕是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下次你可不许再这样莽撞了!” 第399章 为情所困 提到这里,胡莺莺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失落。 “知之,我的梦想就是游戏人间,总是觉得自己活了上千年,觉得能掌握人心。” “但现在想想,我还是太傻了。” 雨越下雨大,鹿知之席地而坐,又换了个姿势抱着胡莺莺。 “我们胡家的女儿自恃聪明,又习得魅惑之术,就觉得世上的男人都可以玩弄。” “可到头来,好像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云瑶寨的事我就当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我得向前看呢。” 鹿知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胡莺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理顺着她打结的毛发。 她带着胡莺莺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七块石头已经全部集齐。 曾经在深山老林里与三米高的人熊搏斗过,也见过柳家的祖师爷。 相比来说,晴雨村和怀沙县那都是顶好的地方。 云瑶寨是最后一个地方,也是呆了最久的地方。 并不是这颗石头有多么难得,而是胡莺莺被迷住了。 云瑶寨跟他们所有到过的地方都不同,这里的村民生活在山崖上,家家户户住在崖边的山洞里。 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设施,完全原始原生态的一个村子。 云瑶寨住的全是黑苗,家家养蛊,村里到处可见蛇虫鼠蚁,十分可怕。 进寨的第一天,胡莺莺就被一个黑苗的汉子吸引住,两个人一下看对了眼,当夜就住在了一起。 鹿知之是知道的,胡莺莺从来不在乎这些事,她的人生只要及时行乐。 但当她拿到石头准备走后,胡莺莺提出要留在云瑶寨跟那男人相守。 鹿知之是现代人,虽然胡莺莺跟她结了契,但并不代表胡莺莺就是她的灵宠,她们更趋近于利益相通的朋友。 她没资格阻拦她的婚姻,也没权利决定她应该做什么。 可她了解的胡莺莺并不是一个为了男人就可以停留的人,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的奇怪。 两个人在意识里大吵一架,鹿知之也准备离开云瑶寨。 离开云瑶寨的第二天,她感觉到了自己和胡莺莺契约的松动,又回去找胡莺莺。 这才发现,那黑苗的汉子用蛊虫将胡莺莺变回了狐狸身,日日取她的心头血来炼蛊。 她当时要带走胡莺莺,遭到了全村人的反对。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胡莺莺是狐狸修成的人,全村上下串通着打算将胡莺莺留在这里。 胡莺莺也一早就被他们的蛊虫控制了神思,说出的话都身不由己。 鹿知之拼了一身的本事,这才从云瑶寨里把胡莺莺救了出来,两个人差点都交代在那。 怕那些人追来,他们根本就不敢暴露行踪。 鹿知之身上所有的朱砂和符纸都用光了,银针也没有了。 只能隐了气息,躲在这里等雨停,那座桥浮出水面,再偷偷地回去。 顾氏大楼,陆召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一根银制的拐杖狠狠地怼在他后背上。 “你不过是顾言洲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居然也敢对我狂吠?” “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弄死你,顾言洲也只能给你家人一点赔偿。” 陆召咬牙忍着痛,抬头看着顾唯云,嘴角却最大限度地扯出笑意。 “顾二爷,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就放过我吧。” “我们五爷出门了,很快就会回来,这场面让他看到也不太好。” “我就算是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不知道是陆召的态度取悦顾唯云,还是顾唯云本来就没准备大动干戈。 他将拐杖从陆召的后背上拿下来,点着地慢慢的走向顾言洲的电脑。
相关推荐:
[综神话]正太是世界的瑰宝
病娇小祖宗她尽情撒野
叔叔,我要和你耍朋友
差错
淫毒
穿成年代文男主的炮灰寡嫂
斗罗之我能支配时间
假戏真作(GL)
[犬夜叉同人] 人见城主的符箓师
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