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恐怕自己还在蹉跎人生。 在外人眼里,依然是好奇技淫巧的亲王,在父母眼里是愚蠢不堪造就之人。 可以说,是陈景恪改变了他,成就了他。 感受到来自弟子的尊敬,陈景恪心中非常的开心。 对这个徒弟他也是一万个满意。 有天分,有耐心,有善心,还热爱医学,简直就是为医学而生。 相信他能将华夏医学推向一个全新高度,完成自己无法完成的梦想。 船队逆流而上,在开封地界朱橚带领他的团队下船,北上前往太原。 陈景恪继续逆流而上,在潼关进入渭水前往关中。 只是渭水河道实在太崎岖难行,差点没把陈景恪的胃汁给颠出来。 果然,不亲自体会一番,就不知道古人为何会做出很多奇怪的操作。 之前他一直很疑惑,明明有渭水连通黄河,隋唐时期为啥还要开挖广通渠? 两条水道靠的很近,功能重复,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吗? 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要是靠渭水搞漕运,关中几百万人早就饿死了。 只可惜广通渠是人造的河流水势平缓,这也意味着容易淤积,需要定期维护。 隋唐广通渠早就被淤平了。 现在进出关中,要么就走陆路,要么就走渭水。 严重阻碍了陕西和外界的沟通,制约了关中的发展。 所以,必须找机会重新将广通渠给挖通。 到时候长安就算无法恢复汉唐盛况,也必然会迎来又一春。 一路到达长安,陈景恪终于见到了朱标。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太憔悴了,整个人也瘦了好几圈。 见到他,朱标倒是很高兴: “景恪,我这身体太不争气了,还要劳烦你跑一趟。” 陈景恪叹道:“这都是臣该做的,倒是殿下的状况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印象里,您不应该是这种不顾后果之人啊。” 朱标看了一眼旁边的万民伞,叹道: “我心里有愧啊。” 陈景恪说道:“那就更应该保重身体,将国家治理好,不要再让旧事重演。” “作为储君,我相信您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朱标点点头,说道:“道理谁都懂,可又有几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陈景恪大致明白了朱标的状态,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还试图调整。 但已经陷入了情绪,无法自己挣脱。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了。 可惜陈景恪只是泛泛的学过心理学,并没有深入研究。 能察觉到朱标的状态,却不知道该怎么治疗。 不过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有一个釜底抽薪之法: “殿下是时候离开陕西了,在这里您很难走出自己的情绪。” “离开这里,去外面走一走,很快您就能恢复正常。” 朱标点点头,又摇头道:“我知道,但眼下还不能走。” “只有亲自将二弟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我才能安心。” “而且在这里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 陈景恪知道他说的是迁都之事,不过这里人多不方便详谈,就说道: “所以陛下就派了许多人过来辅佐您,接下来您将工作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至于您说的另外一件事情,在来之前陛下也和我说过。”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改变主意了。” 朱标并不意外这一点,以陈景恪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要是不知道迁都之事才奇怪。 他只是有些惊讶,陈景恪竟然如此轻易,就说服了自己父亲。 他可是很清楚,老朱是多喜欢长安。 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喜欢这里。 但初步考察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这里已经不适合继续当国都了。 接下来他准备做更细致的调查,收集更多的数据,以便于说服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陈景恪竟然足不出户,只用嘴皮子就说服了老朱。 他心中可是非常好奇,陈景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谈此事的时候,就暂时收起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陈景恪为朱标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 又将吴愿找来,询问了之前的情况,以及各种症状。 最终确定,朱标确实得了高血压,且正处在爆发期。 “殿下,风眩症我不多说,您应该也知道是什么病。” “接下来不论您心里是如何想的,都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 “否则我就写信给陛下和娘娘,让他们亲自来管教您。” 听到这威胁的话,朱标笑道: “好好好,我听你的,谁让你是神医呢。” “都会拿我爹娘来压我了,以后我都管不了你了。” 陈景恪也没客气,笑道:“您是君我是臣,别的时候我都听您的。” “但唯独治病救人,您得听我的。” 根据朱标的实际情况,他制定了一个堪称苛刻的治疗套餐。 包括几点睡觉,几点起床,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每天工作多长时间…… 全都做了细致规定。 “殿下,接下来您就按照这个来执行吧。” 朱标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这太严格了吧,能不能放宽一些?” 陈景恪点头道:“可以,只要您严格按照这个标准去做,我会根据您身体恢复的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 朱标苦笑道:“好吧,当我没说。” 吴愿看着这个标准,自然是有许多疑惑和不解。 古人虽然发现了高血压,但对这种病的认识并不是很清楚。 所以在治疗方面,也并不是很完善。 陈景恪这套标准,则是完全针对高血压来的,很多地方他看不懂很正常。 陈景恪将高血压详细为他讲解了一遍,都不用做过多解释,他就已经明白这个套餐的用意。 对陈景恪自然是既感激又佩服。 感激他无私传授知识,佩服他的渊博以及心胸。 朱标才二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之所以高血压会如此严重,皆是因为劳累加负面情绪。 只要减轻工作量,恢复正常作息,再佐以合适的治疗,恢复的会很快。 在陈景恪的监督下,只是过了一周,他的精气神就有了明显改善。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对陈景恪的神医之名,也就更加信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景恪接到了一封来自应天的信。 朱元璋的亲笔信。 内容先是询问了朱标的情况,叮嘱他悉心治疗。 如果朱标不配合,就让他写信回来云云。 信的最后,才说出真正的目的,求援。 李文忠病了,御医救治不见效果,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后面还附上了一份诊断书。 李文忠,那可是朱元璋的亲外甥,大明开国六公爵之一。 难怪老朱会这么着急,还写信求援。 陈景恪拿着诊断书看了又看,却露出了疑惑。 这李文忠的症状,怎么越看越像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倒不是说他得了精神病,而是他这症状更像是受到惊吓,导致的心神不宁、惶恐不安。 说白了,就是吓出来的病。 可李文忠是堂堂曹国公,谁能将他吓成这个样子? 第140章 新都畅想 就在陈景恪疑惑的时候,朱标问道: “景恪,可知曹国公所患何病?” 陈景恪点点头回道:“具体不好说,不过根据御医的诊断,我以为应当是心病。” “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可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恐惧的。” “心病?”朱标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问道:“你可有办法治疗?” 陈景恪摇头道:“没有,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一来我不知道他的心结是什么,二来也不擅长治疗这种病。” 朱标颔首道:“我知道了,此事你不用管了。” “我正好有事要写一封信回应天,正好将此事一并说了。” 陈景恪笑道:“那感情好,省了臣许多麻烦。” 之后陈景恪就借故离开。 等到了无人处,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变成了庆幸。 朱标的反应,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能让堂堂曹国公如此惧怕,甚至吓出病来的,整个大明朝只有一个人。 朱元璋。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李文忠如此恐惧? 只能说细思极恐。 这里面定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而朱标的反应,说明他是知情人。 他让自己别再过问此事,其实是在保护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陈景恪心中无比的感激。 他虽然很好奇,可还不想死。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还好,自己先一步离开了应天,否则以自己的医术和名声,是必然躲不过去的。 到时候不论能不能治好李文忠,恐怕都落不了好。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无比的庆幸。 或许这就叫吉人自有天佑吧。 说起来还真踏马要感谢一下朱樉。 要不是他把朱标气出病,自己很难躲过这场是非。 只希望自己回京之前,这件事情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陈景恪不知道的是,他还真是逃过一劫。 前世李文忠病死,朱元璋怀疑给他看病的医生下毒。 将淮安侯华中降爵,全家驱赶到苦寒地区,没多久华中就死了。 其余医生尽皆满门抄斩。 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 但从朱元璋的反应来看,是有些不正常的。 以陈景恪的重要性,即便参与治疗,朱元璋杀他的概率也不大。 但肯定会惹一身骚。 这次意外避开这场是非,确实是运气加身了。 另一边,看着手中的诊断书,朱标也是非常的无奈,又有些气愤。 他自然知道李文忠在害怕什么。 当年在军中嫖妓,被自己父亲训斥,他因恐惧准备投降张士诚。 后来父亲在母亲的劝说下熄了怒火,写信安抚。 他又改变主意,并把自己的同谋给杀了。 李文忠自以为事情做的隐秘,可老朱是什么人? 到处都是眼线,他做的事情早就被知道了。 事后李文忠自己也意识到,事情瞒不过朱元璋。 于是就落下个心病。 说起这件事情,朱标自己也感到无语。 李文忠是自己的亲表哥,朱文正是自己的亲堂兄。 俩人竟然都有过投敌的举动…… 老朱家怎么就出了这么多奇葩? 朱文正已经有了实际行动,所以处罚较重,被抓起来圈禁。 没多久就死于惊惧。 李文忠只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实际行动。 再加上朱元璋也是事后才知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此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文忠自己还没有放下。 朱标的信息更加及时准确,知道的也更多。 其实从数年前开始,李文忠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事情还要从朱文正说起。 虽然他因为惊惧而死,但他有个儿子叫朱守谦。 从小被朱元璋和马皇后抚养长大。 后又封其为靖江王,封国也放在了桂林。 可以说,完全是将他当亲儿子对待。 但朱守谦性情暴戾引的天怒人怨。 朱元璋就将他叫到应天批评,他非但不知悔改,还写诗嘲讽。 说我们本来就有杀父之仇,你假惺惺什么,搞的我多稀罕你的爵位一样。 老朱彻底怒了,废了朱守谦的爵位,圈禁在凤阳守陵。 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从那时开始李文忠的情绪就不对了。 前几天李文忠又因为某些政事上书劝谏,被朱元璋斥责。 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心态彻底崩了。 朱标想的更深。 朱樉被废之事,恐怕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亲儿子都能废,一个外甥又算得了什么? 但朱标深知,自家老爷子是真的已经将当年之事放下了。 否则又怎会容许李文忠活到现在? 完全是他做贼心虚,自己解不开这个心结。 但朱标又完全能理解李文忠的担忧。 首先朱文正死的太快,你说是被吓死的,证据呢? 估计在所有人心里,都已经默认是被秘密处死的。 其次就是自家老爷子杀人太狠了,开国功勋杀了一批又一批。 胡惟庸案更是杀的血流成河。 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有些怕,更何况是李文忠。 又恰好赶上朱樉被废。 只能说,时也命也。 面对这种局面,朱标也实属无奈,提笔给朱元璋写了一封信。 将陈景恪的诊断写上,然后直言他是心病,只能靠自己解开心结。 然后又给马皇后写了一封信,让她去开导开导李文忠,希望能有点作用。 之后他就不再操心这个烂事儿了,实在管不了。 十二月不知不觉就走完了,洪武十七年悄然到来。 朱标没有返回应天,而是留在了长安过年。 给朱元璋和马皇后的信里,他写明了原因: 陪陕西百姓过个年。 也以此为朱爽之事画下一个句号。 朱元璋和马皇后那是非常心疼儿子,自然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朱标不走,陈景恪自然也回不去。 再说还有李文忠那摊子烂事儿,他也不愿意回去沾染是非。 就给父母写了封信,并寄去了很多陕西特产。 今年的陕西百姓,确实过了一个欢乐年。 扒皮王朱樉被废,朝廷又免除一年的赋税。 朱标又将秦王府的钱财,拿出一大部分购买物资,发给十岁以下的孩童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手中有了点余粮,日子有了奔头,百姓自然高兴。 看着笑容满面的百姓,朱标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心中的郁结之气也消散大半。 年刚过完,朱标就带着人出发了,实地走访考察陕西的具体情况。 最终得出了几个关键性数据: 陕西冬季变冷、降雨减少。 粮食比二十年前减产两斗左右。 要知道此时的良田,亩产也就二十斗(两石)左右,少两斗就相当于减产十分之一。 陕北和河套地区的情况更加严重,耕地面积比之唐朝时期,减少了一半左右。 产量更是减少到只能勉强保本。 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让朱标更加直观的认识到,陕北和河套的问题有多严重。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一月底,朱标拿着详细数据,离开了陕西。 陕西百姓自发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相送,无数人跪求朱标不要离开。 很多人直接躺在车轮前方,请求他留下。 朱标感动的几度落泪,随行人员无不动容。 陈景恪心中也酸楚不已,百姓是多么期盼有一个好官啊。 但作为皇太子朱标怎么可能留在这里,车架还是一点一点的前行。 十余日后,在百姓的挽留声中,离开了陕西。 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挽留声,朱标揉了揉眼睛,说道: “我终于理解,为何父亲会如此痛恨贪官污吏了。” 陈景恪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您的感触? 在这种感动至深的时刻,您觉得说这话合适吗? 果然,你们老朱家脑回路没几个正常的。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您要是找个机会将广通渠挖通,陕西人民会更感谢您。” 朱标深吸口气,表情恢复正常,说道: “此事之前咱们讨论过,我已经将广通渠放在备忘录里了。” 他拿出一张地图,说道:“上次没有说完,趁现在有时间,你继续给我说说。” 陈景恪凑过来,说道:“好,上次说到哪了?哦,这次迁都应该走一步,看两步。” 之前陈景恪将他在应天,给朱元璋说的那番话,给朱标也讲了一遍。 并且强调了广通渠对陕西的重要性。 其实到了这一步,新都的所在地已经毫无悬念。 就是洛阳。 倒不是说只有这个地方合适,而是综合考虑客观条件,再加上朱元璋和朱标两人的主观因素。 洛阳是最符合要求的。 陈景恪自然知道,北平才是潜力最大的地方。 靠近渤海湾,海权时代占据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然而陈景恪自己知道什么叫海权时代,却没办法给朱元璋和朱标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们,再过百年欧洲人就会开启大航海。 全球即将进入海权时代? 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打开地图,看看现在的世界局势。 中东亚地区,帖木儿帝国已经进入巅峰期。 这个国家有多强呢,永乐二年,他们的君主帖木儿组建了二十余万人大军,准备东征大明。 只是在行军途中病死,此事就此作罢,之后就陷入内乱了。 别管能不能打赢,就从他们能组建二十余万人大军,还能筹集足够跨越西域的粮草。 足见这个国家的实力有多强。 顺便提一句,帖木儿的五世孙率领残部南下印度次大陆,建立了莫卧儿帝国。 再说中西亚地区,奥斯曼帝国正在快速崛起。 而未来将主导世界的欧洲呢,此时比二十一世纪的中东还混乱。 告诉朱元璋和朱标,这群正在互殴的弹丸小国,未来会开启海权时代? 他们会信才见鬼了。 就好像现在有人说,百年后中东将主导世界,估计也没人信吧? 道理是一样的。 继续看地图,沿海基本全是落后的小国。 比较大的国家,靠现在的航海技术想要到达,需要的时间是按照年来计算的。 怎么搞海权? 闹呢? 不是朱元璋和朱标没有前瞻性目光,他们能迁都北方,已经是很有前瞻性的表现了。 实在是海权时代离他们太远。 所以想要说服他们将首都放在北平,太难,难到几乎不可能的地步。 而且陈景恪也认为,将首都放在洛阳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呢。 看看前世的国家局势就知道了,曾经孕育了华夏文明的中原地区,变成什么样子了。 成了落后的代名词。 陕西人和河南人,能因为一部动画片里,李白和杜甫的见面地点争吵。 陈景恪只觉得心酸。 说白了还是太落魄了。 要是家里阔,谁还会在乎仨瓜俩枣的? 正因为落魄,一点点不起眼的东西,都能放在眼里都要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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