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有最适合当下的制度。 如何才能确保,自己国家的体制最适合当下? 就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制度调整。 而想要调整制度,决策者必须拥有绝对权力。 否则,后果会很难看。 陈景恪说道:“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任何制度也都不是完美的。” “决策者掌握了绝对权力,或许会腐化祸国殃民。” “但决策者无法掌握绝对权力,必然会让国家生出乱子。” 以前受西方思想的影响,他也认为德谟克拉西很优秀。 直到穿越前,西方政治开始妖魔化,他才醒悟过来。 只有相对适合的,没有最完美的。 目前来说,就要给决策者绝对权力,尤其是在大变革时代。 必须要给掌舵人绝对权力。 否则,政出多头,必然会祸国殃民。 而人事权,就是绝对权力的保障。 陈景恪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吏部必须直接掌握在皇帝手里,不能受制于内阁。” 第494章 新的权力架构 陈景恪虽然置身事外,可他的意见没有人敢忽略。 就在他和朱雄英谈过之后不久,内阁那边就把吏部单独划分出来,直接归皇帝负责。 原五军都督府更名为大都督府,统管天下兵马,直接向皇帝负责。 还有大理寺(司法)、都察院(监察),都独立向皇帝负责。 如此一来,大明的中枢机构,就形成了一阁四部的局面。 不过内阁在级别和职权上,是要高于四部的,并对四部拥有一定的建议和监管权。 还有一个部门较为特殊,刑部。 刑部的职权进一步确认,就是立法机关,归皇帝和内阁共同领导。 具体来说,以后国家立法,需要皇帝和内阁共同决议。 其余各部,则统归内阁管辖。 包括金钞局、鸿胪寺等。 其实将金钞局划归内阁,老朱是有意见的: “金钞局是财权,怎么能交给他们管理呢,得掌握在自己手里咱才能放心。” 陈景恪还没说话,马娘娘就怼过去了: “都归你,都归你,累死你得了。” 老朱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但嘴里嘟嘟囔囔,显然是不情愿。 陈景恪解释道:“现在皇帝依然大权在握总览天下,内阁只负责国家行政。” “经济建设,是行政工作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金钞局掌管货币发行,是经济建设最重要的部门。” “如果不让内阁掌权金钞局,他们还如何搞经济建设?” “经济搞不起来,咱们所有的变革,都将毫无意义。” “最终也是人亡政息,一切回归旧制。” 搞经济就是做大蛋糕,受益的人多了,他们才会去拥护新制度。 经济搞不起来,蛋糕做不大,再完美的政策也没什么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前世那些发展不起来的边缘小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体制上他们模仿了西方先进制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内核依然是老一套。 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对应的经济基础。 “至于您担心的内阁掣肘皇权,这是难以避免的,但问题并不大。” “内阁七学士相互制衡,皇帝是最终裁决者,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联合。” “且军权、司法、监察、人事,这四大权力都在皇帝手里。” “如果这样都能被内阁给压制,那这个皇帝也太无能了,咱们将制度设置的再合理也没什么用。” “况且您只担心内阁,就不担心大都督府?” “只有文官才能制衡军方,和平时期文进武退这是必然的局面。” “将财权和后勤权力交给内阁,他们才有能力抗衡大都督府。” “否则,就不存在文进武退的情况。” “到时候整个国家都会被军方绑架,那种后果我不说您也应该清楚。” 老朱终于不哼哼了,他可是太清楚了。 元末乱世,他可是一路趟过来的。 他曾祖父朱九四努力了一辈子,把朱家从一口人发展成了三十二口。 元末数年时间,死的就只剩下朱元璋和一个侄子一个外甥三口人。 这还不是最惨的时候,要说中国历史上最混乱最黑暗的时期,非唐末五代十国莫属。 举个简单的例子,家里死了人不埋,把尸体放在门口供饥民食用。 那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善人。 这种情况在别的乱世也有发生,可那都是局部个例,在五代十国却是普遍现象。 很多小视频里流传的谣言,比如某某军队吃人之类的,真实原型大多都是这个时期的事情。 文官集团一家独大,百姓还有当奴隶的机会。 武将独大的后果,人就不是人了,是街头的饿殍路边的尸骨,是两脚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互制衡。 想让文官集团制衡军方,就必须给他们足够的资本。 财权和后勤,就是他们和军方掰腕子的资本。 所以最终,朱元璋同意了这个建议。 财权归内阁。 而拿到了财权的内阁七学士,对此也非常的满意。 对新政也就更加支持,工作积极性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连年都不过了,天天窝在内阁工作。 在内阁之下,各部的职能也进行了拆分。 户部的职权有所扩大,除了原来掌管天下钱粮财税之外,还将税务稽查司划归给了他。 如此,税务稽查司这个游离在体系边缘的机构,终于有了准确的定位。 不过税务稽查司依然保持了相对的独立性,属于听调不听宣的那种。 想要对这个机构的人事、制度等进行改动,必须经过皇帝的允许。 鸿胪寺的职权也进一步确认,并且内部分成了两个机构。 一个是理外院,一个是宗藩院。 理外院主要负责和外国打交道,宗藩院主要负责管理大明的藩属国。 工部属于被拆分的机构。 比如将水利单独划分出来,成立了水利部。 总管天下水利工作,比如江河湖泊的修缮维护等等。 最主要的是,将漕运这个肥差,划归了水利部。 国子监升格,级别等同于六部,负责天下政教事务。 除了老部门的调整,也设立了一些新机构。 比如设置了商务部,统筹管理天下商业。 设立了革政部,主管革新工作。 除了中枢各机构外,地方衙门也进行了调整,主要是增设了一些机构。 比如革政局、商务局、工业规划局(工部下属)…… 这些机构都隶属于地方衙门主官管理。 司法和监察机构也进一步完善,这两个机构只接受上一级管理,不受本地衙门管辖。 这些机构的设置,完全是按照陈景恪‘管事’的总方针来的。 将原本的三省六部制度,改的面目全非。 以至于就连亲手完成这些机构设置的官员,都看的头皮发麻。 太庞大太复杂了。 关键是,这些机构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合理。 以至于傅安感叹的道:“以前我以为,淡马锡的官制已经非常全面,今日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詹徽却担忧的道:“基层衙门过于臃肿了吧,百姓想办事恐怕少不了奔波。” 不少人也都表示了相同的看法。 衙门越多,百姓办事越不容易找到对口的负责人。 哪像以前,不管大小事儿,直接去县衙就可以了。 打官司直接去提刑衙门。 简单明了。 傅安却说道:“詹学士多虑了,这些新增机构多是围绕具体的事设立,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没机会与他们打交道。” “况且,以前大小事务都由县令负责,百姓倒是不会找错地方。” “可是那么多事情,县令一个人怎么处理的过来?” “就算找过去了,大多也是不了了之。” “很多事情甚至要拖好几年才能办好。” “与之相比,还是职能细分效率更高。” “百姓有需要,自然能找到对应的机构。” “这也是安平侯改革官制的初衷。” “再说,有能力与这些机构打交道的人,已经不是普通的百姓了,还怕他们找不到衙门在哪吗?” 众人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一开始百姓肯定会有些摸不着头脑,等习惯了自然就知道该去哪找人了。 自己有点因噎废食了。 不过根本原因,还是大家抱着老思维,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 这时,陈景恪恰好路过,见众人聊的开心,就问道: “哎呦,诸位阁老今天清闲啊,这是在聊什么?”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傅安和他关系最近,笑道:“哪有您清闲啊,我们忙的恨不得一人当两个人使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您丢下一大堆事情自己享清闲去了,可把我们给害苦喽。” 陈景恪大笑道:“哈哈……你们啊,这是幸福的烦恼,不知道别人多羡慕呢。” 几人稍微闲聊几句,就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听完方才他们讨论的问题,陈景恪赞道: “詹学士的顾虑非常有道理。” “如果百姓要办理的事情,只需要一个部门就可以决定,那还好说。” “如果需要多个部门联合做决定,恐怕到时候就会你推我我推你,让百姓来回折腾。” “这个问题,有必要提前解决。” 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拿开办作坊为例,新规定之下,开作坊需要办理许多证件。 工业、商务都要批复。 很可能各部门来回推诿,工业局让你先去开商务的证明,商务让你先去拿工业的批复。 就算一切顺利,这个批文跑下来,至少也得五六个衙门。 很麻烦。 只有傅安,笑着说道:“此事简单,将各衙门放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当初淡马锡就是这么做的。” 淡马锡并不是刻意这么做的,只是当初设立衙门的时候,弄到了一块。 算是巧合了。 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以为此法可行。 陈景恪摇摇头,问道:“你们觉得,将水利司放在靠近码头的地方好,还是放在其他地方好?” 众人都是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水利司自然放在靠近码头的地方好,方便就近处理业务。 可是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和其他衙门放在一起了。 总不能把所有衙门,都搬迁到靠近码头的地方吧。 众人一时间都没办法了。 傅友文当初是金钞局第一负责人,没少上陈景恪的课,很熟悉他的风格。 听到这会儿,已经知道他有解决的办法了,于是就说道: “安平侯就别为难我们几个老家伙了,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吧。”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连忙询问。 陈景恪没有再卖关子,说道:“建立一个服务中心,各职能部门都在服务中心设立一个办事处。” “百姓有事情,直接去服务中心即可。” 众人一听,都不禁眼前一亮:“妙,妙啊,此法完美解决了以上问题。” “何止啊,有了服务中心也便于监督,避免有些部门人浮于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服务中心的优势给说了七七八八。 最终都不禁再次赞叹,安平侯就是安平侯啊,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得住他。 又聊了一会儿,陈景恪就起身离开了。 几位内阁学士找到朱雄英,将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并重点提了服务中心的事。 朱雄英丝毫不觉得惊讶,陈景恪能解决问题,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反而心里痛骂,这个混蛋,都出宫了还不忘给我找事儿做。 ----------------- 事实上,陈景恪也没有闲着。 随着年关将近,他的应酬变多了,主要是各学派的领袖纷纷到达洛阳。 这些人都需要他亲自接待。 这些人都是带着一肚子的学问过来的,见到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讨论学问。 主要是想全面了解他的想法,才好确定自己怎么配合。 总是就是,陈景恪几乎每天都在说个不停,连家都没空回了。 为这事儿,福清没少吐槽: “那群人是怎么想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等过完年再来也不迟啊。” 她可是想趁还年轻,再怀一胎的。 多子多福,这是老思想了。 只是陈景恪一直不着家,她也只能干着急。 陈景恪还能说啥,和她讲道理? 别开玩笑了,她什么道理不懂。 这时候发牢骚不是想听什么大道理,就是单纯发泄不满罢了。 这时候越是讲道理,她就越不高兴。 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她。 所以,他也跟着说道:“就是说啊,这些人是真的,就这么猴急吗?” 福清反倒被他说笑了,没好气的道:“什么猴急,你以为当新郎官呢。” “快去忙你的去吧,家里不用担心。” ----------------- 等到过年的时候,已经有百余位学者到达。 还有更多的学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与各路学者交流,让陈景恪获益匪浅。 这些小学派虽然理论上存在硬伤,可是能传承下来,本身是有着其闪光点的。 这些闪光点,往往能带给他不小的启发。 和这么多学者正面交流,他本身是有些忐忑的。 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不论是谁的问题,他都能自如的应对。 真正能让他完全陌生,又无法回答的问题,少之又少。 此时他才真正确认,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靠着穿越信息差混日子的人。 而是一个能与任何人正面论道的学者。 这让他变得更加自信。 不过这么多学者聚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一些矛盾。 大家互相交流的时候,很容易因为观点不同吵起来,严重的时候差点打起来。 陈景恪劝了几次,效果并不明显。 恼怒之下,他直接制定了一个规矩。 相互讨论学问的时候,如果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就搁置谈下一个话题。 如果谁再因为意见不同争吵乃至结仇,给予相应的处罚。 处罚的方法很简单,禁口令。 所谓禁口令,就是只能听别人讨论,不准开口说话。 根据情况的轻重不同,给予一到七天不等的惩罚。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这算什么惩罚,不是儿戏吗? 然后没几天,所有人的想法都变了。 这他娘的太狠毒了。 只能听别人讨论自己不能说话,简直就要憋疯了。 他们宁愿挨板子,也不愿意再接受这样的惩罚。 从此,学宫闻禁口令而变色。 于是,学宫的风气陡然变了个模样。 所有人都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原本因为意见相异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也能和睦相处了。 就在这时,陈景恪书写了四个大字,悬挂在了学宫大殿的正堂之上: 求同存异。 第495章 波澜再起 每一个冬天对老人来说,都是一道坎。 撑过去了就能多活一些日子,撑不过去就没了。 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每到冬季,十里八村办丧事的频率比往常要高一些。 二十一世纪尚且如此,更别提古代了。 就连权贵之家,都无法违逆这种规律。 就在冬至这天早上,信国公汤和的嫡孙汤晟,身穿孝服入宫报丧。 汤和没了。 朱元璋呆立半晌,侍者想要提醒他,却被马娘娘给阻止了。 她太了解朱元璋和汤和的关系了,此时最难过的非他莫属。 过了一会儿,老朱终于回过神,然后就见他就怒嚎道: “汤和,你怎么敢死啊。” 然后不顾侍从阻拦,拔腿就往宫外走。 马娘娘既悲伤又担忧,连忙让人跟了上去。 内侍找来御辇,想让他坐上去,却被他一脚给踢开了。 朱元璋就这样一路步行走到了信国公府。 等到了目的地,他反倒恢复了正常。 在汤家人的引导下,来到了汤和的寝室。 朱元璋仔细端详老朋友,见他面容安详平静,知道是寿寝正终,心中好受了一些。 然后将汤晟等人都撵了出去。 等人都离开,他再也忍不住悲伤泪水奔涌而下,身躯也突然变的佝偻了许多。 “咱还以为你能多活几年……” “咱还计划着,等明年天暖和了一起回濠州看看。” “人都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咱们也算富贵了,不回老家显摆显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哪成想,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先走了……” “你放心的走,先去前面帮咱探探路,等咱下去了再去找你。” “后事你也不用担心,有咱在呢。” “咱知道你想把封国放在炎洲,只是大明需要你们做表率,所以你一直没开口。” “这次咱也一并给你办了。” “等你丧事办完了,咱就让雄英在炎洲找一块肥沃的地儿,封给汤晟……” 他说话的功夫,其他接到通知的亲朋也陆续赶到。 安平侯府和信国公府离的很近,陈景恪是第一批赶过来的。 得知老朱在里面,大家都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他们君臣。 徐达作为长辈,将汤晟叫过来,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 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再去看,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 徐达眼眶泛红,强忍悲伤道: “寿寝正终,这是喜丧,信国公是个有福之人啊。” 其他诸如冯胜、傅有德等人,也都深以为然,甚至有些羡慕。 人不怕老,怕的是病痛、痴呆、瘫痪等等。 不但受罪,还会让人丧失最后一点尊严,最后憋屈的死去。 能无病无灾寿寝正终,就是最好的结果。 况且今年汤和七十三岁,年龄不小了,说是喜丧一点不为过。 陈景恪说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信国公还是没跨过这道坎啊。” 听到这话,冯胜心有戚戚焉,因为他今年正好也是七十三。 希望自家能撑过去吧。 就算撑不过去,也希望能如汤和一般干脆利落的死。 很快老朱从屋内走出来,众人连忙去见礼。 陈景恪有些担忧的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眼眶通红,嘴唇微微哆嗦,显然情绪还处在激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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