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他的贵族们。”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这个道理同样很容易理解,华夏大部分朝代灭亡,不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有太多地方势力侵吞了国家的利益,中央朝廷虚弱不堪,稍微遇到点风波就没了。 陈景恪继续说道:“这里还有个隐形的坑,那就是前后两任元首,很可能政见相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想做出独一无二的政绩。” “这也就意味着,没人愿意给别人当陪衬。” “下一任元首,有很大概率会搁置乃至废除上一任元首的政策,重新制定属于自己的政策。” “这才是最致命的。” 朝令夕改会带来什么后果,华夏历史上类似的案例不胜枚举。 陈景恪为什么要建议制定国家计划? 一方面是为了指导地方建设,另一方就是因为上面那个原因。 地方官任期一届为三到五年,连续干上两届基本就会迎来一次调整。 下一任官吏,大概率会搁置乃至废除上一任的政策。 这样会导致大量人力物力被空耗,还留下一摊子烂尾工程,不利于国家的长期建设。 有国家计划做指导,下一任官吏就算有自己的想法,也脱离不了大框架。 总体政策是可以得到有效延续的。 罗斯福是个非常优秀的政治家,利用二战机会带领美帝成功超越老牌列强,成为世界一极。 他对战后的世界秩序,有着完整的构想。 比如不伤害大国利益,比如大国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 按照他设计的思路,美帝真有可能成为人类灯塔。 然而他刚死没多久,他构想中的世界体系,就被继任者废的七七八八。 在杜鲁门集团的带领下,美帝陷入冷战。 后来更是成为世界警察,惹得天怒人怨。 前世互联网有个梗,明实亡于朱元璋。 按照这个逻辑,完全可以说美帝衰败的祸根,从杜鲁门时期就埋下了。 倒不是说他们就完全得不到发展。 恰恰相反,前期在资本的作用下,他们会快速发展。 甚至比大明发展的还要快。 因为大明需要考虑民生,需要做很多在资本看来无法理解的事情。 资本不需要考虑这些,他们只需要考虑利益就够了。 前世美帝有个高官公开发表言论:救灾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美帝是资本主义国家,没义务抗险救灾。 还有官员公开呼吁灾民,自己想办法自救,不要给政府制造麻烦。 这要是放在华夏,说这话的人绝逼会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可在西方世界,大家的反应很平常。 就连百姓,也只是不疼不痒的痛斥几句,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资本,怎么有利怎么来,发展自然会很快。 但后果就是贫富差距快速拉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将会成为常态。 而这些社会问题积累到一定程度,同样会让国家陷入停滞乃至崩溃。 虽然老朱他们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但道理还是懂的。 所以也都表示了认同。 陈景恪继续说道:“即便如此,针对这一点我还是给他们,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这个小坑和另一个大陷阱有关,等会儿再一起说,我们继续说回上面那个话题。” “人都是有私心的,不光希望自己能永享富贵,还希望子孙万代。” “大明的官吏,只要不犯错,基本都能善始善终。” “就算致仕了,也能享受基本待遇,子孙的起点也会更高。” “所以大部分人都比较讲究一个体面,就算贪也会有个限度。” “可是我帮西方设计的这套制度,权力是通过选举获得的。” “被选上了就能获得权力,下次没被选上就会失去一切,成为平民。” “那么在任期内,他们必然会优先为自己谋取到足够的利益。” “说白了,就是要在任期内,尽可能多的将权力变现。” “钱是可以传承的,变现权力最好的渠道就是钱权交易。” “到时候那些被选上来的官吏,必然会大捞特捞。” 川皇登基第一天干了许多事情,其中一项就是发行了虚拟货币。 不光是他自己发,他的妻子也发了。 目的自然是要利用任期,尽可能多的变现财富。 “他们甚至会制定法律,可以合法的变现权力。” “到时候整个公权力,都会变成一小撮人捞取利益的工具。” 所以,西方列国没有贪污。 他们早就将贪污合法化了。 就这,某些大殖子还腆着脸去跪舔。 老朱几人面面相觑,好家伙,选举制度你都能挖这么多坑。 你小子是真阴险啊。 有个这样的敌人,真得做梦都得睁只眼闭只眼,小心着被你给坑了。 还好我们是友非敌。 陈景恪见大家都没说话,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说了半天实在口渴,喝点水润润嗓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朱才说道:“别光顾着喝茶,继续说,后面呢。” 陈景恪知道大家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大坑,就是三权分立了。” “国家元首的权力被一分为三,他每天都要和周围一圈人扯皮。” “想做任何事情,都要将所有人都说服,并达成利益交换。” “这有多难,可想而知。” 众人都不禁点头,这个道理同样不难理解。 华夏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例子。 别的不说,想想王安石变法就知道了。 他这还是获得了皇帝的支持,都尚且如此困难。 失去绝对权力的君主想要变革,难如登天。 “上议院由贵族阶层组成,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变革的。” “必然会反对变革。” “关键是,掌握立法权的下议院,更不会支持改变全民直选制度。” “因为下议院就是依靠全民直选而存在的,他们的权力也因全民直选而生,改变这一点就是要他们的命。” “所以纵使那个国家元首有逆天的本领,也无法动全民直选。” “而只要全民直选这个基础制度不变,不论他们怎么修改完善,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就算出了政治强人暂时缓解了矛盾,等强人任期结束国家照样陷入妖魔化。” 老朱激动的一拍大腿:“这一招妙啊,将解决问题的钥匙交到问题手里,这就成了死扣,永远也解不开。” “除非他们彻底推倒整套制度,从头再来。” “可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否定了过往的一切,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妙,妙,妙啊。” 其他人也都称赞不已,这一招确实非常的绝。 如果不是陈景恪自己说出来,恐怕所有人都猜不到这一点。 就算这套制度的各种隐患都爆发出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有人想到这一点。 就算知道问题在哪,也几乎没办法解开。 什么叫绝世阳谋,这就是。 陈景恪心道,这可不是我的智慧,是上辈子西方人自己给自己下的套。 这套制度是建立在,全民高素养的基础之上的。 理论上非常美好,然而实际操作上问题很大。 可还是那句话,千年内都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 所以那一套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换谁上来都没什么用。 川皇三权归一世界为之惊呼,可他能做的也不多。 就是搞搞小院高墙,变着花样割割韭菜罢了。 没办法从根本上扭转美帝的颓势。 关键是,他的政策大概率会被继任者抛弃。 而他四年后的继任者,大概率是硅谷新右翼集团。 也就是川皇任命的副总统万斯背后的集团。 这个集团大概率不会延续他的政策。 陈景恪帮约翰·胡斯改良制度的时候,自然也将这一点给拿了过来。 彻底断绝他们改变基础制度的机会。 可怜的约翰·胡斯,真的以为陈景恪在帮他们,设计一套相互制衡的完美制度。 殊不知已经被锁死了上限。 当然了,陈景恪还是希望将来他们能突破上限的。 这样才能给华夏提供足够的可借鉴经验。 这时陈景恪说道:“现在来回答一下陛下方才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元首第一个任期布局,第二个任期掀桌子,试图进行改变。” “那么他大概率会碰到一个小坑。” “根据我设计的制度,下议院多数派组建政府,协助元首管理国家。” “理论上,会是元首所在的党派执政。” “然而实际操作中,大概率会是多党联合执政。” “这些党派内部各有山头,不可能放任元首变革的。” “如果元首依然一意孤行,那么他将触发下一个机制,弹劾。” “元首名义上拥有最高权力,不会因为弹劾下野。” “但可以弹劾执政的政府。” “只要票数通过,就可以解散元首所代表的政府。” “然后下议院再次选举,组建新政府协助元首工作。” “靠一个人是没办法治理国家的,一旦元首失去对政府的掌控,他也很难有所作为。” “而且频繁的对政府发起不信任投票,也会导致国家最高决策层的混乱。” “进而影响全国的稳定。” 前世英法德都掉进了这个陷阱,国家闹剧不断。 整天都忙着勾心斗角,实事儿一件没干成。 默克尔算是政治强人了,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实在周旋不动了,在危险到来之前成功脱身上岸。 将烂摊子留给了继任者。 马克龙也算是一个有作为的总统,第一个任期做出了许多变革。 可惜第二个任期也陷入了持续不断地党争,无力延续自己的变革。 末了,陈景恪说道:“就算那个元首威望极高,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也顺利通过了弹劾,没有失去权力。” “在重重掣肘下,他也很难从根本上改变一切。” “这就是我为西方改良出来的制度,很实用,看起来也很美好。” “但上限有限。” 第575章 拆,狠狠地拆 陈景恪的一番解释,让老朱等人彻底放下心来。 同时也大感长见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布局。 真就是把人卖了,人还帮着数钱。 然而,看着对自己毫无怀疑的众人,陈景恪心中却有些愧疚。 他虽然没有说谎,却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西方制度真的就那么差,毫无可取之处吗? 真要这么认为,就太自欺欺人了。 别的不说,至少在人权这一块,曾经他们确实走在了前面。 而且选举制度、议会制度、三权分立等等,在思想上也是非常先进的。 前世西方世界之所以开始抽象化,是因为他们在设计制度的时候,过于理想化。 给了没能力的人太多话语权,让有能力的人有力无处使。 立足实际,对这些制度进行修改,是非常具有可操性的。 只是这些思想和制度,对这个时代来说太超前了。 西方用会大乱,在东方使用会带来更大的混乱。 但人类文明的发展,本就充满了偶然。 没有哪条路是必须会走的,反过来说也有可能走任何一条路。 现在的华夏太强了,在蝴蝶翅膀的影响下,很可能会让西方世界走上另外一条路。 如果这些思想全都消失,很可能人类要走更多弯路。 所以,他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既是为了给现在的欧洲挖坑。 同时也是为了把这些思想火种保存在西方。 等将来大明发生剧变,仁人志士们对前路感到迷茫的时候,会有人从中得到启发。 然后借鉴这一套思想,结合当时华夏的实际情况,弄出更优秀的制度。 前世中国是被打了,才被迫学习西方,期间经历了激烈的斗争。 这一世大概率不会那么麻烦了。 因为这套制度,在名义上是他陈景恪设计的。 华夏人学习借鉴,属于是出口转内销,大家心理上更容易接受。 这才是他所谓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计划的全部内容。 只是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对老朱他们说的。 虽然他们很信任他,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都是封建君主。 有几个人愿意革自己的命的? 陈景恪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会去奢求老朱他们放弃权力。 所以,在西方世界搞个备份,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 这么做虽然会让他内疚,但他问心无愧。 老朱他们并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正热烈的讨论那套制度。 越讨论,他们就越觉得,这套制度确实有很多优点。 如果能将那些陷阱填平或者避开,这套制度的可操作性是非常强的。 这时,马娘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问道: “景恪,老实说当初你给大明设计的制度,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内容?” 陈景恪坦然的道:“有,我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弄出一整套制度体系出来。” “这里面很多内容,都是以前我为大明设计,后来又抛弃的。” “还有一些,是我构思终极理想世界(大同世界)的时候,思维发散想到的。” 马娘娘笑道:“让我猜对了,这套制度处处蕴含着大同思想,一眼就能看出源头在哪。” “你放弃它是正确的,不是它不好,而是太美好了,只能存在于理想中。”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未来有一天能实现,但现在不行。” 闻言,老朱等人都心中一动,露出若有所思之意。 陈景恪心中叹道,马娘娘真的太聪明了啊。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岂能听出不出来。 她应当是从中看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但并未当面说穿。 只是提醒自己,不要破坏当前的大好局面。 “荀子有言:有治人,无治法。” “韩非子曰: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娘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马娘娘微微点头,赞许的道:“我相信你。” 此言一出,老朱等人也相继笑了起来。 有想法是很正常的,谁还没幻想过当皇帝是咋的? 只要脚踏实地去做事就足够了。 在他们看来,陈景恪就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这从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就可以看得出来。 更何况,他一直处在皇家视线范围内,哪天真昏了头,皇家也有时间制止。 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接着众人继续讨论起这套制度,甚至开始琢磨,有没有可借鉴的地方。 毕竟,就目前来说,大明的政治制度并没有完全确定下来。 接下来该如何改,大家都没有清晰的目标。 现在有一个可供参考的对象,有必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眼见他们开始主动借鉴,陈景恪心中很是开心。 如果当初他直接提出,要在华夏搞这一套制度。 即便他再怎么强调,是未来搞,不是现在搞。 老朱他们依然会担心,甚至不排除让他人间消失的可能。 借鉴?借个锤锤。 但现在他换个方式将这一套拿出来,老朱他们无碍的接受了,并主动思考借鉴。 如此一来,目的达到了,他本人也是安全的。 完美。 他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是顺着他们的思路,偶尔点上那么一两句。 几人也确实收获很大。 比如对三权分立,他们就认为这个想法很聪明,大明也有必要这么搞。 当然,大明以前就有类似的分界。 刑部立法、大理寺执法、御史台/都察院管监察,三者互不统属。 但刑部是内阁下辖机构,也就是说立法权给了行政机关。 长此以往,掌握了行政和立法权的内阁,早晚有一天会独大。 所以大明有必要把立法权拆分出来。 如此一来,立法、执法、行政、监察,四大体系相互独立。 皇权高高在上总览一切,这才稳妥。 几人也都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最终他们将目光看向陈景恪:“景恪,你别光看着,说说有什么想法。” 陈景恪笑道:“总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但细节上可以再完善一下。” 老朱催促道:“别讲大道理了,先说怎么完善。” 陈景恪有些尴尬,上课上多了,难免有好为人师的毛病,看来以后得改。 “立法权、行政、执法、监察,四大权力互相独立,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觉得,大理寺的权力有些大了,执法权可以再拆分一下。” 朱标一拍脑门,说道:“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 “执法权直接决人生死,事关重大,全部交给大理寺确实有些不妥。” “以前还有刑部制约,现在刑部拆分出来,就没人能管的了他了。” “确实有必要重新设立一个部门,对其进行监管。” 老朱等人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 变革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项职能的调整,都会连带周围一圈机构跟着调整。” 陈景恪却摇头说道:“以前刑部对大理寺的约束,显得非常无力,有必要强化其职能。” 大理寺承办的重大案件,要提交刑部复核。 这个制约,只能说聊胜于无。 重大案件一年才多少个?中小型案件才是最常见的。 可以说,大理寺的权力是非常大的。 “我的想法是,将立法权从刑部拆分出来,交给另外一个机构。” “刑部从内阁独立出来,与大理寺并齐,直接归皇帝管辖。” “在保留监督权的情况下,再将大理寺对案件的定性权拆分给它。” 所谓定性权,就是确定案件性质是否恶劣的权力。 目前大理寺既负责审判,又负责为案件定性。 他们认为性质不恶劣,就直接调解或者干脆审都不审就完事儿了。 他们认为性质恶劣,那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审个没完没了。 这个权力可就太大了。 陈景恪早就想对这一点动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次正好一并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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