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骨科）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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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珍视了。随后便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背。白灵儿感受到他的动作后，身体一僵，抱住他的手又紧一紧。直到情绪彻底平复，她才拉着他缓缓起身：“走，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家。” 林觉序跟着她走出卧房，抬眼便瞧见整个客厅中挂满了各式古绘丹青，挂不下的便摊在地上，或卷成轴收在一旁。其中不少丹青上绘的还是他的模样。林觉序忍不住询问，却见白灵儿摇了摇头，一直将他领到客厅另一头的卧房。推开门，里头挂着各种衣袍，他不禁上前抚摸察看，发现无一不是那个朝代的制式。更令林觉序惊讶的是，这些衣袍竟和他在古代穿的一模一样。他皱了皱眉，问白灵儿：“这些衣袍是你仿裁的？” 白灵儿却静静地倚靠在墙边，仍旧摇了摇头。她道：“不止。” “不止衣服，就连外头的丹青，都是我一笔一划描摹的。” 林觉序心情复杂，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白灵儿，光是偏执已经无法概括她的行为。直到她挑了一件白色衣袍，双手递到他身前：“试试？” 林觉序低头一看，发现这衣服正是他常穿的那条，也是江欲雪送他的第一件衣袍。待他换上后，亲眼见到了白灵儿眼中的惊异之色。以及她随后出说的那句。 “我能亲手为你束发吗？” 话落，林觉序愣了愣。他没想到，白灵儿既然连假发都有。林觉序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大方应道：“那便试试吧。” 白灵儿的手很巧，有着她作为考古学家的细致。从带头套到戴发冠，她样样拿手，仿佛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只为这一刻。很快，妆成。林觉序看着镜子面前自己，已被白灵儿打扮成从前的模样。这让他感到恍惚。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古代，又做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只是这念头很快就被林觉序按了下去。他明明离开了江欲雪，回到现代后，却又处处有她的影子。心中凭添了一抹酸涩。白灵儿仿佛瞧出了他的不悦，便笑着问：“我想给你拍张照。” 林觉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并不打算拒绝，只是感慨他在古代生活十年，竟是一点可以作为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咔嚓。” 照相机灯闪，白灵儿拍完后，便立即将这个照片洗了出来。她拿出一张递给他，说：“你很特别。” 相片上，他站在落地窗户前，清风霁月，气质出尘，与背后的现代景色格格不入，仿佛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却有着一股异样的俊美。白灵儿静静地看着他，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行为举止不像现代人？” 林觉序愣住，脑中回忆起刚回到这个世界的窘境。他笑着点了点头。 “有。” 终于见到他久违的笑容，白灵儿心神一窒，便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冲动。她没有同上次那般冒昧的抱住他，而是扶了扶亲手为他的发冠，问道：“如果你不是他，那你可不可以成为我的他。” 林觉序皱眉，他自然听说这话的言下之意。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竟能成为自己的替代品。林觉序知道她对自己的执念，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北澜王朝的那位侍君？” 白灵儿坦诚道：“因为他是一个有趣的男人。”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林觉序意料。他重复道：“有趣？” 似是察觉到他的诧异，白灵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他与历史上所有的世家公子不一样。” 林觉序听后，没在看她。两人沉默了很久，白灵儿却再也等不下去，她问：“你能答应我吗？” 林觉序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可我若真的是来自那个朝代的古人，你当真能打心底里接受我？” 话落，白灵儿看着他，不再似从前那边透着他寻别人的影子。她说：“不会。” 林觉序笑了笑：“如果说，我就是那个侍君呢？” 白灵儿听后，喉咙动了动，牵住他的手。 “你真的……” 言外之意，白灵儿其实并不敢真正笃定他就是那画中人。他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幻想，一种寄托。林觉序抽了抽手，低头垂眸：“果然，没人会相信。” 他声音轻不可闻，白灵儿便愣了愣，却没有放弃：“我愿意相信你，我也想相信你。” 林觉序心头一酸，仿佛被白灵儿的深情所触动。他最终坦白道：“我就是画中人，北澜王朝的侍君，林觉序。” 白灵儿还没反应过来。 “你……” 确认的话还没完全问出口，便被她咽回了喉咙。旋即，她紧紧抱住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做梦，都在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她竟真的能和日思夜想的画中人交往。林觉序也被她的情绪所触动，脸上的愁苦色随之消失。可下一秒，白灵儿便不安问道：“那你真的喜欢北澜女帝江欲雪吗？” 此话一出，林觉序愣了会。他没想到白灵儿的接受程度这么快。便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不喜欢了，一切都过去了。” 白灵儿没说话，却将他搂得更紧了几分，仿佛他会逃走似的。只是女人突然的亲密接触让他很不适应，便将她推开了几分。白灵儿察觉到自己失态，顺势松开手，安静陪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几天后，林觉序身体康复。白灵儿便提出：“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省公园逛逛吧。” 林觉序点了点头，关在房间太久，他想出去散散心。省公园，周末人多。胜在风景优美，中央湖面波光粼粼，林觉序走去岸边想吹吹湖风。下一秒，却失脚要掉入其中。林觉序想要挣扎，却发现岸边没有可以抓牢的物件。若真掉入水中，便只能硬抗着寒水爬上来了。可落水的前一刻，他发现有人率先拉住了他的手，并将他拉回岸上。双脚落地时，他踩着砖板发出清脆的“蹬蹬”声。不由回想起上次这般失足落水还是在古代。古代的防护设施不好，他总会不注意掉入水中，或失足扭脚。江欲雪便会下令，不仅在府内，连府外附近的路都要铺上青石砖。用力踏，便会发出同方才他踏地时一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犹在耳畔。林觉序收拢了思绪，待回过神来，便对出手相救的人道了一声谢。 “刚刚还好你眼疾手快，不然我恐怕要掉入湖里，着凉生病了。” 那人没有出声，林觉序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 “刚刚谢谢你。” 一阵沉默。那人依旧没有回复。林觉序感到莫名，他抬头，对视上一双疲惫的眼眸，却在湖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可他却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会在这……” 一旁的白灵儿，也赶了过来，见林觉序没事，心下松了一口气。她走到那名出手相救的女子身前，想替林觉序道声谢：“这位女士，刚刚真是谢……” 话还未说完，就被白灵儿咽入了喉咙里。她看着面前与古画中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敢置信道：“你……北澜女帝……” 旋即，她看了看身边的林觉序。发现后者，脸上的惊诧之色更甚。他竟上前掐了掐那女人的手臂，疑惑又震惊。 “你真是江欲雪？” 女人穿着古服，面色疲惫却不似从前的尊容。她看着他的眼眸，唤了那道曾唤过无数次的名字：“阿序，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欲雪看着林觉序，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来这地方前，她脑中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他是她的夫，她不能离了他。回想大婚那日，江欲雪调用兵马将京城搜了个底朝天，寻遍皇城都寻不到他的踪迹。她心悸了整整三天，直到她看见落在乾阳殿偏殿侧门那个不起眼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