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画道:“这两副画是十几年前画的,十几年后,脸要再往下塌一些,皱纹要多一些。” 李不言:“小姐放心,什么地方都变了,眼睛不会变。” 晏三合抬头,“观音禅寺有身手好的武僧,你们两个小心些,别给人发现了。” 李不言问:“裴大人会什么时候去?” 晏三合:“今天晚上。” 李不言:“那正好,我们先到寺里去探一探方向。” “朱青。”谢知非突然喊了一声。 朱青:“爷有什么吩咐?” 谢知非:“记着爷的话,先保命,再做事,最后……照顾着些李不言。” “哟,三爷!” 李不言笑容灿烂:“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嗯!” 谢知非摸摸鼻子,“勾栏听曲听得多了,自然就会。” 李不言:“……” 我被怼了? …… 朱青和李不言前脚刚走,裴笑后脚就回来。 黄芪给他穿上官服,揣上官印。 一切妥当后,裴笑冲晏三合一点头,“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晏三合摇摇头。 “谢五十,你呢?” 谢知非有些不大放心,“就黄芪跟着行不行,要不要我……” “我问周也要了一队人马,有他们跟着,你放一百个心。” 裴笑伸手点点他。 “你和晏三合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时间一天一天的,也不知道京里怎么样,心慌的很。” 谢知非微微一怔,有些不太习惯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 …… 夜色,袭来。 两个衙役拎着食盒进院,谢知非接过的同时,随手塞了二两银子给他们。 屋里,已经掌灯。 打开食盒,满满当当十来个菜,摆了整整一桌。 晏三合上前帮忙,一边摆碗筷,一边说:“给不言他们留点。” 谢知非没有异议,盛了一碗饭递过去,“吃得下吗,要不要拨掉一点?” 晏三合干巴巴道:“不用,应该吃得下。” 谢知非听她这么一说,把手缩回来,用筷子将饭拨一口在自己的碗里,再递过去。 “吃吧!” 晏三合:“……” 谢知非:“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晏三合接过碗坐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四方小桌,谢知非坐在她对面,伸手夹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碟子里。 晏三合抬头与他对视。 谢知非玩味一笑,“这筷子是干净的,我没用过。” 我是这个意思吗? 晏三合真想把这一筷子菜糊那张俊脸上。 她胸口起伏几下,什么也没做,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按理说,食不言,寝不语,只是就咱们两个吃饭,不说点什么好像气氛很怪。” 谢知非喝完一口汤,道:“我就随口问你个事。” “吃完饭再问。”晏三合头也不抬。 “事情不问出口,这饭我吃着没滋没味儿。” 谢知非放下筷子。 “吴关月父子是杀害郑老将军一府的罪魁祸首,而你弟弟,你父母又都是因为那个案子,而白白丢了性命。” 晏三合手一顿,抬头看着他。 谢知非脸上再无半丝笑容,“如果找到了人,你除了替老太太化念解魔外,就不想做点别的?” 晏三合:“比如说?” 谢知非轻轻说出两个字:“报仇!” 现在,轮到我吃着没滋没味儿。 晏三合放下手中的碗筷,冷冷道:“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怎么说?假话……”谢知非挑挑眉,“又怎么说?” “真话是,我压根没想过。” 谢知非淡淡的笑了。 这话容易理解。 晏三合做起事情来,风不怕,雨不怕,生死不怕,心里眼里就只有眼前的那一件事情,不会再有其他。 晏三合抿了下唇,“假话是,我不想报仇。” 不想报仇是句假话,那她的意思是—— 想报仇! 谢知非看向晏三合的瞳孔,瞬间紧缩。 “李不言的母亲生前曾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对。她说,既往不咎太虚伪,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晏三合脸色在灯下更显苍白。 “不咎,是原谅;能原谅的,都是小事;而亲人的性命,在我这里不是小事,是深仇大恨。既然是深仇大恨,就得报!” 这话,摧枯拉朽般的摧毁夷平了谢知非这些年来固守的心房。 他死死盯着晏三合,掌心慢慢渗出了汗。 “但,事分轻重缓合。” 晏三合看着他:“我必须先化解季老太太的心魔,然后再去想报仇。三爷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心吃饭,我分得清轻重。” 我哪是不放心你。 我是不放心我自己! 谢知非嘴角擎着一点笑意,掏出帕子慢腾腾的擦着掌心的汗,然后轻声道: “如此,甚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猎物 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里,一个桌上吃饭。 这饭吃着吃着晏三合就后悔了。 早知道气氛会尴尬成这样,她怎么样也得耍耍大小姐的脾气,跟着裴笑一道去观音禅寺。 晏三合心里在后悔,谢知非心里比她更后悔。 他甚至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么些年,自己之所以容忍裴明亭的种种,大概就是因为有他在,自己没必要挖空心思找话题,负责懒和笑就行了。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有些消化不良。 晏三合收拾碗筷,谢三爷烧水冲茶,两人全程无交流,各干各的活。 活不多,三下两下就干完。 完了呢? 做什么? 晏三合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谢三爷不是啊! 三爷在心里无奈的直叹气。 怎么自己对谁都能滔滔不绝,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雅到诗词歌赋,俗到勾栏赌坊,无所不说,无所不谈。 独独对她…… 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呢! 喝了口茶,三爷的声音还是有点干,“明亭让我们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用不着商量。” “为什么?” “因为我们俩,谁都不知道他们那头的事情顺利不顺利?” 谢知非听她这么一说,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会有意外吗?” 晏三合端起茶盅,冷冷笑: “我不怕有意外,就怕一点意外都没有。” …… 裴大人那边有意外吗? 有。 长青这个胖和尚对裴大人的“反目成仇”感到很意外。 要吃要喝,都招待了; 要马要人,都满足了。 怎么到头来,裴大人还是要把观音禅查个底朝天呢? 有病吧!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长青和尚立刻让人敲响大钟。 连敲九下,是让所有人紧急集合的意思,不消片刻,大雄宝殿挤满了光头和尚。 裴大人亲自坐镇,一只手握笔,一只手拿名册,一个和尚一个和尚的检查。 查完,多出二十个和尚不在名册内。 很好。 不在名册的再查一遍。 他的身后,黄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只眼睛像两簇火苗,吴关月父子的肖像像是刻在了脑子里。 而另一边。 李不言和朱青二人,早在裴大人清点名册的时候,就已经趁机在大雄宝殿通往几个斋院的路两边,洒一层薄薄的石灰粉。 但凡有人想通风报讯,必定是趁夜走小径。 除此之外,几个斋院的门口也都洒了薄薄的一层。 大雄宝殿那头结束后,时辰已经不早了,和尚们都习惯早睡,正常的人进到斋院就不会再出来。 哪个斋院发现有脚印是往外走的,多半有问题,需要重点排查。 洒完石灰,李不言和朱青立刻分头行动。 不管是在名册的,还是不在名册的,这会都集中在大雄宝殿,那么此刻硬是缩在斋房不出来的,便大大的可疑。 他们两人必须在这两个时辰内,把观音禅寺所有的房间,一一查看…… …… 有人忙死,有人闲死。 谢三爷无事可做,先在自个屋里喝了半天的茶,坐不住,又去院里踱了会步。 心总不定。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心想这样干等着也不行,必须要和晏三合再商量商量。 一抬眼,发现晏三合的房间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灯。 睡了? 她竟然还能睡得着? 谢知非心里一个大写的:服! 晏三合这会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亮。 没有睡意。 脑子里把这些天查到的,一点点梳理,再一点点抽丝剥茧。 子时不到,院外传来说话声。 晏三合一轱辘爬起来,冲到门口,猛的拉开了门。 门外,裴笑和谢知非正在说话。 裴笑见她起来,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晏三合并没有对他报以太大的希望,十分平静地问道:“黄芪呢?” 裴笑:“忙完我这头,去帮朱青忙了。” 晏三合:“那就先睡觉,等不言和朱青回来再说。” 谢知非看似很随意的多了句嘴,“你能睡着?” “不睡,哪来的精力和吴关月父子斗智斗勇?” 晏三合扔下这一句,便关上了门。 谢知非神情微动,冲裴笑低声道:“走,睡觉。” 裴笑:“……” 哎,怎么就睡觉了呢? 怎么也不问问我在观音禅寺的情况? 算了! 睡就睡吧,反正我这头也没啥情况。 哎啊,累死小爷我了! …… 天微微亮的时候,李不言、朱青、黄芪才回来。 三人眼圈黑重,眼睛里全是血丝。 “怎么样?”裴笑忙不迭的问。 三人同时摇摇头。 裴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在他看来,这一暗一明几乎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什么到头来,一个猎物都没有网到? “晏三合,怎么办?”裴大人深受重击,想死的心都有。 晏三合看也没看他,“不言,朱青,黄芪,你们三个什么都不要想,先去睡觉。” 一声令下,三人都听话的离开。 晏三合这才看了眼被打击成一根蔫黄瓜的裴笑。 “劳烦三爷安慰安慰他,我出去透口气。” “不用,他自己会好。” 谢知非揉揉裴笑的脑袋,看着晏三合道:“我陪你走走。” 晏三合皱眉。 “放心,我跟在你后面,不打扰你。” 谢知非说不打扰,就真的不打扰。 事实上,从解晏行心魔的那会起,他就发现晏三合有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的习惯。 而且喜欢一个人。 晏三合走得很慢,仿佛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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