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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的小楼那么高,如同蠕动的线虫,只不过通体暗红色,双目完全退化几乎看不见,巨大的身体掩在沙丘中,微微扭动间带起一波一波田垄似的沙波。 殷屿近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它如此庞大,庞大得叫人难以想象沙漠之下还有这样的生物蛰伏。 它像是伴随着黑风暴的出现而出现。 它张开口器,细细密密的锯齿状尖牙遍布它的口器,它上昂着头,仿佛在捕捉空中的生物信号。 殷屿汗毛乍然竖起,这东西就像是他之前一把火烧掉巢穴的巨大版。 他来不及细想,只见它摆动着身体,朝着自己这头飞快地移动靠近。 殷屿见状低咒一声,这么大的蠕虫不可能注意到他,他不是它的目标,最大的可能性,恐怕是他不过恰巧待在了这东西的行径路上。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它已经横冲直撞地穿透黢黑的沙墙,完完全全地撞进了殷屿的视野里。 沙虫巨大的口器间垂落着黏稠的□□,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细密的锯齿近乎贴着殷屿的瞳孔飞速放大!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庞然巨物像是陡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它庞大的躯体在身后疯狂地扭动,却是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 殷屿微微僵硬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只见四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是出现了一片浓雾。 雾气随着黑风沙弥漫开来,仿佛有了实体,缓慢地流动着,在巨物身前像是凝结成了一条灰黑的锁链。 殷屿不自觉地握紧手,这一幕看起来诡谲异常,让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他在关山已经看到足够多的不可思议的东西,但眼前这个,仍旧大大超出了他所见过的一切。 “找死!”一声暴怒的低喝贴着殷屿的耳边响起。 殷屿闻声头皮一麻,猛地回头。 这一次,他无比确定这道声音不再是他的错觉。 仍是浓雾汇聚在他的周身,而视线之中,一道高大颀长的人影在雾气中逐渐变得分明。 迷雾勾勒出男人的轮廓,他仿佛踏在浓雾间,屹立在殷屿的身侧。 他的面容在迷雾中看不分明,然而,殷屿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直觉——他见过。 下一秒,浓雾轻柔地挽起风沙,像是一根飘渺的丝带,却是陡然间强势粗暴地钻入殷屿的嘴里。 殷屿猛地扼住自己的喉咙,控制不住地跌倒蜷缩在地上,呼吸像是被雾气掠夺了一般,窒息来得猝不及防又迅猛。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双手极尽温柔地捧起,拇指小心地揩去他眼角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正被无比珍视爱惜的错觉。 但他全身僵硬、毛骨悚然,因为他知晓这与任何爱意浑然无关。 “这具身体,我可是全心全意保护了很久的……”那道声音犹如咏叹调一般再度响起,轻吻摩挲着殷屿的耳畔,人影踏着迷雾而来,停顿在殷屿的面前。 殷屿觉得自己好像透过迷雾,看见了那人的眼睛,冰冷、阴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空洞。 迷雾下,那只手掌抚过他的脖颈,在脆弱跃动的青筋上轻轻地摩挲,声音带上一丝迷恋而渴望:“不如现在给我吧。” 第21章 开局第二十一天 殷屿感觉到空气从他的肺里挤出, 他费尽力气挪动手指,猛地一把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 “……滚!”他脸上青筋暴起,用力挤出一个字眼,眼底充斥血丝, 带着一抹发狠的戾气。 哪怕空气近乎剥夺殆尽, 他抓住了那人贴近自己的瞬间空隙, 一个猛的爆发, 双手如铁箍一般, 猛地钳住迷雾中男人的咽喉。 下一秒, 那股抢夺空气的窒息感骤然消失,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了他的肺部。 殷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视线却从没有离开过那道人影。 “你能触摸到我……”那道身影似乎有些意外。 殷屿注意到对方的身形似乎比方才还要淡去了些,像是浓雾再也凝结不起他的轮廓了。 而就在他抓握住对方的几处部位上,淡淡的、像是灼烧般的痕迹隐隐绰绰, 但对方却像是浑然不觉得疼痛一样。 殷屿紧握住小刀, 视线紧盯那道身影。 他无来由地就是知道,这是那个偶人,那个划伤了自己的偶人。 自从自己接手了游乐园后,他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殷屿只觉得寒意比直面那条巨虫时更甚。 “原来是你接管了那个地方……难怪……”那道声音低低喃着,下一秒,他声音陡然一冷, “但这不会改变什么, 你的身体,终究会是我的。” “而在那之前, 替我好好保管它。” 他话音一落,面前巨大的沙虫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扭转,旋即瞬间挤压成一片血爆, 洋洋洒洒地散在空中。 殷屿却没有被沾染到半点血污,那些围绕在他周身的浓雾像是能够吸附这些血水一般,将他完全隔绝了出去。 仿佛警报解除。 然而殷屿却没有感到半点轻松。 雾散了。 但是他仍能感觉到那人如影随形。 黑风暴还在肆虐,扬起的风沙将那片被血浸染的黄沙掩埋起来,丘顶变成平坦的荒原,沙谷变成垄坡。 就如直播间观众所察觉到的,严密漆黑的沙墙像是被撕开了一个缺口,光亮从缺口处倾泻下来,就仿佛放晴了一样。 风慢慢停止了咆哮,当这场沙暴终于结束,殷屿撑着岩架站起来,身上的黄沙扑簌簌地往下掉了一层。 他看向先前那条巨大沙虫出现的方位,此时此刻的沙丘如一片无垠的平坦荒原,丝毫看不出曾经有一头庞然巨物出没的痕迹。 殷屿深深吸了口气,那头怪物的出现和消失,就如那个人一样,毫无预兆又毫无踪迹。 “宿主点亮稀有生物图鉴:,获得野外积分100。” “退化沙鳟:生活在沙海深处的巨大鳟型生物,尽管看起来更像一条蠕虫。会随气候急剧变化时从沙海深处浮现地面,脾气温顺,可以作为坐骑,但有一定几率出现狂暴攻击倾向,如若出现,请务必击杀。 危险指数:二星” 殷屿捏了捏鼻梁,在心里问:“那个能控制雾的东西呢?它不在图鉴里?” “……” 殷屿觉得他好像听见了系统的CPU飞速转动快要烧起来的声音,他放弃了询问,那看起来是连系统都不知道的东西。 果然,他就知道被那东西的面具划破手掌不是好事。 等回去,他就去把那一屋子的偶人全砸了。不管有没有用。 殷屿抚过自己的喉咙,那人的触感就好像仍旧停留在他的皮肤上,令他不自觉地紧皱起眉头。 不管对方是什么,都与游乐园有关。 首先,那东西迫切地需要一个身体,但又并不能真正完全地占据他的身体——对方因为他接管了游乐园而受到了阻碍。 这是个好消息,起码他知道目前用不着担心那东西会突然发作、抢夺他的身体,但另一方面,他的身体里、他的大脑里存在一个时刻觊觎自己身体的存在,实在叫人膈应。 殷屿吐出一口气,撑着膝盖调整呼吸。 航拍器慢悠悠地晃到殷屿的面前,殷屿这才想起还有直播间。 他微微一僵,刚才那些难以解释的画面,直播间都看见了? 殷屿看向直播间,一目十行地扫过留言,才意识到方才黑风暴过境时,似乎信号中断了。 他微微抿起嘴,他不确定这究竟是因为黑风暴的缘故,还是其他“外力”干扰下,但没有让直播间里的人发现异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消息。 “该继续走了。”他开口,声音竟然沙哑得像是被沙砾打磨过一样,他目光暗了暗。 殷屿没有解释,事实上也没法解释。 他环顾四周,面前的地貌已经和风暴过境前截然不同了,唯一保持不变的,只有他身后的岩架。 他目光微微一顿,注意到岩架底部靠近沙坡的一侧,几朵鲜红的、未干涸的血滴落在上面,是先前那条沙鳟血爆下没能被完全埋藏起来的一丝马脚。 他面色不变,只是走过的时候,轻轻往旁一踢,将沙砾踢得飞扬盖没上去。 被踢开的沙砾露出遮掩下的岩架的一小片——又或许是那场沙暴和狂风将这片原来的沙地吹拂开了——更加接近岩架下层的部分。 只见那处的岩壁上,隐约还留有一些没有被完全风蚀的字迹与壁画。 殷屿意外地凑近弯腰察看,旋即飞快意识到自己发现的是什么——这一片与其说是岩架,不如说,这像是一片古城墙的遗址。 有古城墙,那势必这里就会有曾经人类活动的迹象,而人类群居离不开水源,意味着这附近有找到水的可能性。 他水壶里的水已经在这一路消耗尽了,如果能够及时补给上一点……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殷屿看了一眼面前的“岩架”,唯一能证实他想法的方式只有一个。 翻越它。 殷屿大致扫了一眼面前巨大岩架的纵横分布,心里有了打算。 他一脚蹬上岩壁的凹坑里,两手抓住凸起的石块,尝试抓了几下以确认手下的石块没有风化松动得厉害,便开始直接徒手攀爬上去。 “利用现有的岩架作为城墙组织是古代常见的方式,尤其在沙漠这样资源紧缺的环境下更是如此。”殷屿一边往上攀爬,一边解释。* 他话锋一转:“但这和传说中的萨文特文明毫无干系,因为古城墙上出现的文字、壁画已经是近现代下的产物了,说明这里应该一直有人居住,直到近百年、甚至近几十年才将将废弃。” “而我现在则希望,翻过这片岩架,在岩架的另一面,能看见曾经人类居住的迹象。” 殷屿尽管在解释着,手上的动作和视线仍旧精准而干脆。 他攀爬在这片野生的岩壁上,却像是在攀那些商城里的攀岩墙,仿佛眼前有一条无比明晰的路线图。 一心两用对殷屿来说并不算什么,当他还在关山的时候,他必须一边行动,一边做出正确的作战决策,随时更改作战计划,而稍有一丝犹豫、稍有一丝错误,他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人类居住过的地方,哪怕像是这样被废弃的,往往也是沙漠里野兽的栖身之所,更不说,人类的生存活动离不开水,这里既然有人类定居过,那说明附近应该会有淡水,我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些补给。” 抱着这样的念头,不知不觉,殷屿已经爬过了一大半。 他的手臂开始发酸,而头顶的岩架似乎仍旧高不可抵。 “攀爬的过程是一场耐力的角逐,而老练的攀岩爱好者往往都有一些小窍门。”殷屿抿了一下嘴唇,浅浅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继续说道,“在攀岩的过程里,尽可能地让手臂放置位置低于肩膀,就像我现在这样。” 殷屿的身体和四肢舒展而有力,在这一片红黄的岩壁下呈现出力量和野性的张力。 “因为当你不得不利用双臂朝上牵引拉动身体的时候,双臂高举过肩,血液就会回流至手臂,从而造成乳酸堆积,肌肉的酸痛和疲惫会成倍地出现,对于长时间的攀岩而言会很糟糕。” 他吐出一口气,浅浅地停顿休息了一会儿功夫后,继续往上。 这一片岩壁的温度在太阳的反射下要比底部高出好几度,长时间的攀爬必定让体内的水分飞快消耗。 然而他没有接着往上爬太久,又一次不得不停顿了下来。 这片岩架足有七八十米高,他在底下的时候根本无法见得全貌。 而他最担心徒手攀岩这样的野生岩架时遇到的问题,果然还是被他撞上了,就像眼前这样——他没有路了。 “眼下我遇到一点棘手的麻烦。”殷屿松开一条胳膊,微微甩了甩手,往身上蹭了蹭,手上的汗液会让他打滑,他道,“离我最近的抓手点足有一个半胳膊那么远,而脚下,风化的岩石太脆弱了,我已经踩不到更近的位置。” 他说着,示范般地踩了踩一旁的一片凸起石块,就见他稍稍转移重心,脚下的石头就陡然碎裂开来,扑簌簌地直往下砸。 殷屿又迅速地回到了原位。 殷屿没有理会直播间里的讨论声,他说完后,便开始尝试一些新方式—— 他深吸了口气:“放开唯一的已知抓点,就像是放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那很难,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待在岩壁上的每一秒都会迅速带走我体内的水分,这里太热了。” “我要跳到那儿。”殷屿指了指最近的抓手点岩石上,那意味着他没有任何支撑点,一旦他没有抓住、又或者那个抓点是风化脆弱的石灰石,那他就会摔下去。 他目光迅速往下瞥了一眼,如果没抓稳,底下他还有一个踩点,不论是否能在错失中踩中抓住,那都是他的备用计划。 即便是殷屿,也稍微停顿了两秒,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然后,一道身影矫健灵敏地一跃而过—— 殷屿腰腹猛地发力一卷,迅速的一个换位,双手全都抓上了最近的抓点处。 他手臂上的青筋和肌肉瞬间爆起一个鼓囊的弧度,几乎是将自己的身体重量全部挂靠在了两只手上。 殷屿飞快地转移重心,一鼓作气,爬到了岩架的顶部。 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时间连弹幕都没敢发,整个画面都是空荡荡的,完完全全地留下了殷屿在岩架间灵敏轻巧的身影。 直到殷屿登上岩架的最顶端。 满屏的弹幕夹带着兴奋至极的打赏提示几乎要溢出来了! 殷屿趴伏在岩架的顶端喘着粗气,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就听系统冷不丁地提醒他—— “宿主当前打赏进度10089/10000,累计已获得进步宝箱x1” 殷屿眉梢微跳,那么快?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直播间,就见这会儿功夫,整个直播间的画面都被各色礼物刷得有些卡顿—— 殷屿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梢,感谢了直播间里出手大方的观众们。 更关键的是,他得到了新的进步宝箱。 “宿主打开进步宝箱,获得双倍buff增益,时效48小时。” 殷屿目光亮了亮,这个听起来不错,意味着如果他找到一份食物,就能变成两份?一份淡水变成两份?那可是沙漠里的液体黄金! 他得抓紧时间。 殷屿目光往底下一扫,就见岩架的另一面,就像是一片半被黄沙淹没的废弃街镇。 他扬起唇,手指指向那头:“这些更低矮些的,应该就是起伏的横梁屋脊,这里完全符合我的猜想,曾是一片居住地!现在我得想办法下去。” 殷屿没有选择像上来时那样一路攀岩着下去,他找到了一条岩石架间的裂缝。 裂缝足有几十公分宽,他利用双手、双腿撑在裂缝之间,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往下。 “我的手、我的腿挤压向裂隙的两侧时,裂隙也会有同样的反作用力回馈,这样下去会轻松太多。”殷屿一边说,一边往下,不仅是轻松,更是高效。 几乎只用了一半的时间,殷屿就下到了底部。 他迅速地一跃落地,旋即便飞快地动身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败的墙壁、碎裂的铁皮……这里有许多近现代的痕迹,也证实了殷屿先前的猜测—— 这里直到最近几十年,都始终有人居住着。 对于不是那处失落的文明,直播间里的观众显得比殷屿还要失望沮丧。 而对殷屿来说,让他失望的是,这些残留的破败的角落里,他没有发现任何生物,蜥蜴、爬虫、蛇……这里就像是一片被生命遗弃的死亡之地。 他微皱着眉头,不甘心地四处察看张望。 “等等,那是一口干涸的古井!”殷屿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向前方,这是完全出乎殷屿意外惊喜的发现。 他迅速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围,旋即发现了不远处的骆驼刺,这就像是一针强心剂。 骆驼刺喜欢沙漠、也喜欢排水良好的地方。 “虽然这口井现在已经干涸了,但是那边有骆驼刺,说明这口井应该就在地下水位线附近,如果我再往下挖,说不定还会有水。”殷屿语速很快,他抓起一块石头往下丢,“一、二……” 石头砸到底部的声音回响起,殷屿迅速估摸了一下:“不到两秒的下坠时间,说明这口井的深度约莫在十二三米左右,我可以下去。” 直播间倒是提醒了殷屿,他的确不知道底下会有什么,但是航拍器可以为他探路。 航拍小球随着他的心思一动,飞快地径直冲入井底。 殷屿转动航拍器的视角,简单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异常的生物情况,便放下心来。 水井的直径不大,殷屿双腿分叉踩在井壁的周围,就像之前下岩架那样,利用反作用力将自己卡在井壁之间。 他将那根先前削过的木棍横插进井口里,作为抓手的辅助。 殷屿尝试了一下,周围的井壁足够结实,没有因为经年累月而风化,能够承受住他的重量。 他轻呼出一口气,撑着岩壁,一点一点往下挪。 这样的下井方式极度考验腰腹与腿部、大臂的力量,沙石随着殷屿的动作往下坠,看得人心惊胆战。 但没过多久,殷屿便踩到了井底的实地上。 “要小心这里会不会有一些‘原住民’,毒蝎、毒虫、又或者是蛇……”殷屿一边说,一边用那根木棍戳刺着沙地。 周围一圈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殷屿甚至还用木棍翻开石头底部察看:“这些小生物都偏爱待在这样阴湿的环境下,而在沙漠里,想找这样的地方太难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有什么东西窜了出来,他反应极快地反手就用小刀一把抵住:“差点就被它跑掉了。” 航拍球飞到近处,调整成夜间模式后给了个大特写,就见一只通身沙褐色的蝎子张牙舞爪地撅着毒钩尾,被殷屿的小刀抵得动弹不得。 “黄肥尾蝎,蝎如其名很好辨认,它的尾钩非常粗壮巨大,一次的毒液注入量会比常见蝎子更多,并且毒性很强。”殷屿用小刀稍稍往尾钩处侧了侧,就见它冷不丁地撅着尾巴扎向刀面。 “这种蝎子生性凶残,即便不招惹它,也会主动攻击人类,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才好。”殷屿微眯着眼看这蝎子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锲而不舍地向他的刀面发动了三次攻击。 他低啧一声,便是直接小刀手起刀落,断下了它的尾部。 “所有蝎子的毒素都藏在尾部,所以只要断了尾,它就是干净无毒的蛋白质,是眼下我正需要的东西。” 殷屿捏起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断尾蝎,蝎子的几根节肢还在无意义地挣扎摆动,被殷屿几下折了下来丢掉。 他解释了一下提醒道:“这会钩住嘴唇和口腔里的软肉,所以最好提前掰断丢掉。” 他说完,便把剩余的蝎身一口塞进嘴里。 黄肥尾蝎算是体型偏大一些的蝎子了,这只尤其更是,不算上蝎尾,蝎身就有七八公分长,约莫一个巴掌大小,殷屿一口还塞不全。 他皱了皱眉,用手推着蝎子,一点点全部兜进嘴里,没有半点浪费。 他慢慢咀嚼。 “宿主双倍buff生效,摄取蛋白质翻倍。” 殷屿眉梢微扬,这起码比送他两个蝎子好得多。 殷屿抹了抹嘴,又偏头啐掉太硬的甲壳部分,说真的,他怎么也习惯不了这股味道。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开始动手挖起井底来。 这才是正事。 他往下挖了不过几公分,原本松散的黄沙就显出更深的颜色,温度也更凉一些,似乎有些湿润。 “这是一个信号,说明我的方向没错!”他松了口气,立马速度加快了许多。 过了不知道多久,殷屿轻呼一声,就见坑底涌上细细的水流,飞快地湿润了这一圈沙土。 泥浆一样混浊的水迅速地浸染开这一片井底,殷屿将湿润的沙土往外淘,不过与他期待的不同,井底挖出来的水量并不多,只是勉勉强强地湿润了这几公分厚的沙土,而不是喷涌出来的明显水柱。 “虽然不是我希望的那种,但是说实话,在沙漠里,哪怕只是这样的,我就已经非常知足了。”殷屿看了一眼面前的航拍球说道。 他脱下速干衣,只穿着那件黑色背心,被小刀割走一片布料的背心压根起不到多少覆盖作用,反倒是露出一小片漂亮的腹部肌肉曲线,随着殷屿的伸展和呼吸而越发分明。 他大把大把地挖出这些浸润了地下水的沙土,装进速干衣里,用力绞紧,就见肉眼可见地有水滴凝结出来。 殷屿凑近大口吮吸了几下,满足地轻叹一声,清凉的、混合着泥土气味的淡水很好地消解了暑气。 “宿主双倍buff生效,摄入水分双倍。” 殷屿浅浅咂了咂嘴,又用力挤了挤,直到一滴也挤不出来才放弃。 他抖开衣服重新穿上,轻呼出一口气:“就连衣服都凉快许多,也不算白来一趟。现在我要上去了。” 他扭头去拿斜靠在井壁上的木棍,就见那根木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是被沙子没过了一大截,就好像井里的沙子在不断地增加。 殷屿见状目光凝了凝,低头看向四周。 这里光线很暗,哪怕是殷屿也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木棍那头的沙地正形成一个小小的漏斗形状,四周围细细的沙砾正飞快地往漏斗里钻。 殷屿脸色微变,他当即抓住木棍用力横插进上方的井壁,猛地一个卷腹用力引体向上,离开了井底的沙地。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场风暴,又或许是因为出水的缘故,底部的沙地就像是液化了一样,我得尽快离开这里。”殷屿语速很快。 他双手抓握着横在井壁之间的树棍,双腿支撑站在井壁间,不断地交替往上。 “沙地土壤液化的另一种表现更耳熟能详一点。”殷屿仰头看了看井口的距离,眉头微皱,似乎并没有被缩短多少,他喘了口气,打量向周围,心不在焉地道,“流沙。” 井壁的周围都出现了下滑的沙流,难怪他与井口的距离看起来仍旧没有多少差别。 他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念头。 横在井壁之间的木棍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般,忽地朝一侧倾滑,殷屿冷不丁地摔回井底。 他闷哼一声,撞在井边的石头上,额头顿时破开了一个口子,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但殷屿无暇顾及,撑着井壁刚要爬起,视线却是忽然注意到那块石头上,被他的血沾上的那一面,上头的纹路因此而格外明显清晰,似乎是一幅石版画。 画上是一片小人围着一口井。 殷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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