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城_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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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舰队的后方，纷纷拍击着海面以回应殷屿。 “见鬼，我们被包围了。”穆勒轻吸了口气。他话音刚落，就见先前被文森特派去检查所有导-弹装置的副手匆匆跑来：“报告！有三分之一导-弹被严重冻固损毁，主操作板受低温冰冻影响无法操作。” 出于隐蔽，他们的导-弹口位于远洋舰的船底之下，完全受到了龙息的干扰。文森特一听，猛地把手里的扬声器砸向栏杆：“该死！” 费斯眨了眨眼，与穆勒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怪物的破坏力太可怕了，甚至无法阻拦，也来不及阻拦。文森特紧紧抓着栏杆，几秒后，扭头看向费斯和穆勒：“我们需要一个共识。” “我不觉得我们有太多选择。”费斯说道，“而且他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一个短暂的和平协议是有必要的，直到我们更加了解这些怪物。”穆勒点头。文森特抿了抿唇：“那么，就按二号文件。” “同意。” 文森特吐出一口气，副手及时递来又一个扬声器，以便文森特的“谈判”。 “我还是得说，这真的很滑稽。”费斯小声与穆勒说道，“早从这个扬声器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输定了。” 文森特：“……” “那么怪物，也不被允许进入人类的城市、威胁人类的生命安全！一旦发生，协议破除！”文森特打开扬声器，大声说道。殷屿微微眯起眼：“那是未来桌面上的协议细节内容，不在今天。人类需要约束，怪物也需要约束，我们会需要一个更加详细的草案，而不是一句简单粗略的提议。” 文森特脸色一黑。 “既然如此，我们都同意共同的底线原则，是这样？”殷屿紧接着反问。文森特三人对视了一眼后，点头。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签订。”殷屿说道。费斯闻言顿了顿：“那他还是需要上我们的舰艇？” “你可以自己问。”文森特沉脸把扬声器递给费斯。 “不，太蠢了。”费斯拒绝。文森特：“……” “一个提醒，不要恐慌。”殷屿忽然又开口，“这只是一个签订，以保证你们不会违反自己的承诺。” 文森特和费斯、穆勒三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茫然。只见天空云层涌动，遮挡了阳光，电光在云层之后闪烁了两下又消失，海域似乎催生出风雨欲来的风暴。下一秒，文森特就见他们的正上方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丝线，像是错觉一样。就在文森特眨眼细看的时候，黑色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开来，仿佛天空被撕开了一个裂口！耳边费斯几人倒吸了口凉气，哑声低呼起来：“圣母玛利亚！这是什么！？” 只见漆黑的裂口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瞳仁，缓缓眨动了一下，然后发出隆隆的闷响。一截看不出是什么的锈红而巨大的东西从裂口中探出，周围的阴云越发浓厚而黑，仿佛要滴下墨汁。 “山巨人。”殷屿看向面前惊惧无比的人类，沉声说道，“代表自然法则。” “我，怪物领主。” “人类。” “建立三方盟约。” 文森特震惧地盯着天空的那一截充斥沧桑、古老、荒芜意味的巨大锈红，直到他听见殷屿的话，他才猛地意识到那是什么—— “山巨人？！等等，所以，那是巨人……的一根手指吗？！”费斯尖叫一声，看起来像是几乎要晕倒了。 “我的天……那只是一根手指？！那山巨人到底有多大？！” “等等，它在哪儿？！为什么它能……” 甲板上一片混乱。文森特却只能紧紧盯着殷屿，他压根想象不到殷屿还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怪物？！殷屿给了他们充足的反应时间，然后才接着说道：“夔龙见证此行，并赋予盟约纽带的力量，执行违反者的诫与罚。” 夔龙破冰而出。随着它出没海面，风暴随行而至，雷光也在空中闪烁。文森特几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们看向远洋舰前的殷屿，男人如同风暴中的黑袍死神，又或者是交易灵魂的恶魔。费斯和穆勒下意识地不敢与殷屿对视。文森特试图张嘴，甚至想要退缩，然而惊恐攥紧了他的喉咙，令他张不开嘴吐出退缩的字眼，只能听见殷屿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沉声低喝： “我们将确保：” “人类，不被允许剥夺、侵略、毁灭任何一个，与我们共享这颗星球的生命种族的权力。” “这颗星球上的任何生命种族都如此。” 整个空间都仿佛在震颤吟唱，殷屿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隐约感觉到一股更加雄厚的力量没入誓词中，像是一抹难辨的古老意识。那是…… 贺连洲微微睁大眼：“这是这颗星球的意志。” 殷屿下意识看向贺连洲：“什么？” “星球的意志。在一瞬间，你们达成了同步和共识。”贺连洲轻呼出一口气，周围雷光与风暴正在缓慢停息。 “这很扯蛋。”殷屿压低声音对贺连洲说。贺连洲闻言顿了顿，不由笑了声，不奇怪殷屿会这么说，因为他也只是曾经听说过一次。 “星球是活的，只是它几乎从不出现……像这样。” “这意味着星球站在你这边。”贺连洲咧嘴一笑，不正经地玩笑道。殷屿眉梢挑了挑。 “也意味着这个盟约，受到这颗星球的监督。” 殷屿轻轻吸了口气，看向贺连洲。贺连洲微微点头。山巨人与夔龙的媒介盟约，其实是两人悄悄计划的故弄玄虚，只是想以这种方式震慑住对方，让对方束手束脚——以当今世界瞬息万变的国际局势来看，任何纸面的合约都是纸老虎，撕毁联盟、退出联盟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而利用这些人的无知和天性中的恐惧，反而逼迫着加固这层盟友关系。但殷屿没有想到，会有额外的“惊喜”？天空中的那枚巨指已经慢慢收回，天空恢复如初，丝毫看不出曾经短暂打开过通道的痕迹。而夔龙出水带来的风暴也随着它的飞离而平息下来。殷屿看向主舰上的几人，打破了这些人安静的泡沫：“怪物与人类的相处协定、法律草案……这些推动会由代表来进行，地点时间再议。我想今天，你们需要一点消化信息的时间。” 文森特几人闻言一震，回过神一般不可思议地彼此对视一眼。那个誓约实施的对象是他们三个，还是全人类？如果有一方违反了，是他们三个承担后果，还是整个人类世界？后果、惩罚又是什么？？ “当然是全体，我们三个算什么？什么也不是。”穆勒冷哼一声，“没看出来吗？这分明是逼迫我们、逼迫人类国家之间达成相互监督监管。” 文森特脸色又青又白，咬紧了牙关。 …… 这次的谈判会晤终于告终，只不过被冰面困住的几艘远洋舰不得不等待破冰船的营救到来，才能够离开这片海域。 “听说他们这次又损失了不少。不过显然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吞进肚子里。”方博哼哧哼哧低笑着对殷屿说道。 “本来没打算这么做，把它累坏了。”殷屿摸摸懒洋洋趴在关山准备的冰室里的小蓝龙，轻啧道，“偏偏他们不理会停止靠近的信号，显然他们需要一个警告。” “希望下次在这些大场面之前，关山可以得到一个小小的警告提醒。”方博撞了撞殷屿的肩膀，“天知道后来苍天破出一根巨人手指的时候，我们有多紧张！那真的是山巨人？！” “当然。它不适合移动现身，但没什么比它更适合震住那些人了，效果不错？”殷屿挑眉看方博。方博轻吸了口气：“何止不错，还有那些半人马族！我的天！好家伙，你是懂得给‘惊喜’的。” “而且我敢说，那些人就算之前被你的龙迷住，后来也被那头蛇怪吓飞了魂。”他顿了顿又补充。他们离得虽然远，但视角好，清清楚楚看见那头蛇怪怎么吓唬人的。方博直摇头，要是那蛇怪在他们面前来这么一下，想想都觉得挺绝望的，他都快同情那些船上的人了。殷屿弯起嘴角。方博还打算接着聊，被孟霄打断：“我们得谈谈后面的事情。二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方博连忙应了一声。殷屿点点头。接下去要谈论的内容就更艰涩专业了，他已经决定寻求专业的帮助，政-治从来不是他擅长的，就像他告诉文森特一行人那样，之后的议案谈判，都由代表出席。蛇则心满意足地钻进了殷屿承诺的苹果山里，由关山友情出资。等它饱餐一顿后，也就差不多轮到殷屿他们该回一趟游乐园了。世界之蛇、狮崽子和小蓝龙不是这个世界的怪物，它们只被允许在这个世界逗留三十天，必须离开。这也是殷屿近乎自动托管游乐园时间最长的一次，说实话，殷屿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回去后会是什么一副场景。两人三兽跨过虚空的门槛，一落地，便是乐园的员工宿舍楼前。狮崽子还是晕传送了，一下来，就立马跑到绿化带里呕了起来，焉巴得连尾巴都夹在两条后腿间，可怜兮兮地打着颤。小蓝龙见状凑过去，给狮崽子冰敷了一下。殷屿他们回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员工宿舍里听到动静，立马熟门熟路地冲了出来—— “馆长回来啦！！” “大事不妙啊馆长！！乐园的大门招牌灯砸了！！” “那是被砸了吗？那是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我还以为我们又要被关回去了……” 怪物员工们跑出来，殷屿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就先听见了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殷屿太阳穴顿时狠狠一跳，什么东西？？狐狸本想抢先给殷屿好好捋一捋情况，刚冲到殷屿面前要张口，却是突然一顿，眼睛猛地瞪圆得像铜铃，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殷屿见状愣了愣，顺着狐狸的视线看过去，就对上站在自己身后的贺连洲。他奇怪地摇摇头，过了一秒，忽然反应过来。噢。贺连洲的面具。自从他们从天窗出来后，贺连洲就没有再戴回去过。 “领……领主阁下？”狐狸声音细细轻轻，一丝尾音里的颤抖泄露他的震惊和不敢相信。原本喧闹的员工们顿时全部安静下来。第217章开局第二百一十七天 “代表血族，跟随…… 开局第二百一十七天所有的怪物员工都在盯着贺连洲,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他们的领主。只不过又与他们记忆中不那么一样，他们甚至没有从面前容貌那么雷同的男人身上，察觉到任何领主的气息。还不如他们的馆长。 ——他们总能在馆长的身上嗅到一点与领主相像的气味，在最初的时候, 他们甚至以为领主被替代了, 直到勒森魃夫人证实血族与领主建立的附属联结仍旧存在, 那意味着他们的领主仍旧活着。只是……失踪了。而现在, 他就出现在眼前, 让怪物不敢相信。被乐园“收编”的怪物员工名单很长, 殷屿只解锁了其中不到两页的员工人数，而根据贺连洲曾经告诉过他的那场战争后的“惩戒”，他几乎能够猜到，这些怪物员工们，应该就是当年参与那场大战中的最前线核心主力战力。他们是最熟悉领主、最紧密跟随领主、最信任领主的那群怪物们。殷屿见状走开了几步, 试图为贺连洲与这些员工们腾出足够的谈话空间。但旋即, 他被贺连洲握住了手腕。殷屿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贺连洲，他撞进贺连洲的眼睛里，读出男人眼底没有说出的暗示：留下来。他抿了抿嘴唇，停下了打算去游乐园大门查看霓虹灯的脚步。贺连洲见殷屿没有离开的意图后，放下了手，转向眼前。小矮人叉着腰蹦蹦跳跳地冲到了狐狸身前, 目光警觉地上下打量着贺连洲, 然后说道：“我不认为是，他只是有领主的皮囊。” 一点也没有领主的威压和气息。狼人不喜欢小矮人的说法, 他激动地扭头冲小矮人低吠，狼的头颅几乎要显现出来，这分明就是他们的领主！ “你的鼻子不好用了么？他明明就是之前总跟在馆长身边, 寸步不离的那个人。”小矮人咄咄逼人地冲狼人叫嚣，见狼人似乎要露出原型来，它也不甘示弱地抓起比自己还高的巨斧，重重砍进水泥地上，分毫不退地瞪着狼人。狼人闻言一僵，他当然闻出来了。狐狸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僵在原地的原因。 “如果他是领主，为什么他要藏起来？为什么不现身？我们被困在那该死的黑漆漆的狭小空间里的时候，我们想念他的时候，他明明就在这里！”小矮人愤怒地咆哮，脸都涨红了。贺连洲静默地看着面前失望愤怒的矮人，直到小矮人发泄完了，缺氧似的扶着自己的巨斧吭哧吭哧喘粗气，他视线在面前一众怪物间缓慢而冷沉地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言不发的勒森魃夫人身上。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毫无保留地释出了他最鼎盛而疯狂的威压与战意，如同无声的昭告。一瞬间，这片空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所有的怪物都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同为领主的殷屿倒是没有受太多的影响，他观察着面前的怪物员工们，却惊诧地发现这些怪物苍白的脸色下，眼里却闪烁着惊人的亮光。震惊、狂喜、崇拜、敬畏…… 这些怪物们追随着最原始的、对力量的狂热膜拜。贺连洲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和压迫力：“现在，我回来了。” “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不必再东躲西藏。”贺连洲看向面前的怪物们，他沉声，“我们不必苟延残喘在黑暗中。” “我们将自由。” 随着贺连洲的话铿锵有力地落下，面前怪物们的低吼和狂欢声沸腾响彻！殷屿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之下，仿佛有一股滚烫的热意在血液中涌动。他深吸了口气，不由看向贺连洲。贺连洲面庞上的灼纹仿佛更加谲红，他眼底亮得惊人，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勒森魃夫人在欢呼尖叫的怪物之中格外冷静从容，她抬脚越过众多怪物，走到贺连洲的面前站定，目光与贺连洲的视线交汇，毫不后退锋芒地直视而来。周围的怪物们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勒森魃夫人，代表血族至高无上的权力者，血族实力强大、生命力极强，拥有者古老纯净的血统之主，曾经有无数血族都觊觎着领主的位置。贺连洲失踪后，如果不是血族也在当年大战中被尘封，恐怕就是替代领主的不二人选。狐狸和狼人盯着勒森魃夫人走到贺连洲面前，微微紧绷起来。勒森魃夫人微抬起下巴，矜持而高傲地看着面前男人，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贺连洲与殷屿之间徘徊扫视，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呵声。她在众多怪物的视线下，优雅而写意地抬起右手：“代表血族，跟随领主阁下的意志，直至我们回归该隐栖息之地。” 贺连洲眼色微动，他看着面前的血族女王，一如十年前一样，勒森魃将血族带到了他的面前，要成为他的矛。贺连洲微微弯起嘴角，握住勒森魃夫人的右手，两人交握间，血族与领主之间的契约被加固。周围的怪物们安静沉默地垂下头，感受契约的力量周旋在这一片空间之中。贺连洲很快松开手，保持距离一般地垂手站立，扭头看向殷屿，解释一般说道：“这是血族的跟随契约。” 殷屿没有太大兴趣地点点头，这是贺连洲的世界，贺连洲的怪物盟约，用不着与他解释，这是边界。他看向四周围，见这些员工们兴奋大于不安愤怒，就连之前咆哮的矮人，现在都面色绯红，像是喝醉了一样，熏熏又羞涩地扭着身体，把自己挂在了竖在水泥地里的巨斧上，完全崇拜地看着贺连洲。殷屿有些好笑地弯起眼，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只是淡淡道：“我把这里留给你，你们应该有话要聊。” “我去看看乐园大门。”他又说道，看了贺连洲一眼，如果贺连洲需要找他，那就去大门。贺连洲明白了殷屿的意思，见青年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开，只好看着对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才又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勒森魃夫人见状又是哼笑了一声，不过她没有点评领主大人的感情生活，只是看了看贺连洲的脸，停顿了两秒，试探问道：“纹身的品味有点低劣。” 贺连洲自然知道勒森魃夫人的意味，他看向勒森魃道：“我会转告法则。” 勒森魃夫人闻言坐实了猜测，她轻轻倒吸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恐惧：“这是法则的惩罚？” 周围的怪物们听见都跟着抖了抖，敬畏地看着贺连洲面孔上的灼红纹路，难以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惩罚。 “难怪领主失踪了那么久……”狼人低低地咆哮着，尖爪因为愤怒的情绪而不受控制地从手指伸长出来，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狐狸眼色闪烁了几下：“那么阁下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您之前一直在寻找恢复的方式吗？和馆长有关吗？” 它们的馆长……是法则的一部分吗？一旁勒森魃夫人闻言微微扬起眉梢，发出意味不明的两声“呃呃”的上扬尾音。要是她，她可不会这样提起馆长。贺连洲听着狐狸一连飞快地抛出几个问题，他微眯起眼。狐狸总是那么聪明敏锐，又一阵见血，曾是他的得力臂膀。 “他不是你们该研究议论的。”贺连洲声音冷肃威严，带着分明的警告。狐狸闻言敏锐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两片薄薄的三角耳下意识地飞平，紧绷起来，飞快应道：“明白，领主阁下。” 他眨了眨眼，迅速逃离：“对了，乐园大门口！我得给馆长解释解释情况！” 其余怪物员工们一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点不安和慌乱，并且靠近贺连洲。无头骑士安抚道：“不怕不怕，馆长和领主都回来了，我们乐园会没事的！” “但那是……那真的很可怕，根本抵抗* 不了……”僵尸新郎讷讷地低声道。几个史莱姆在贺连洲的脚下附和般疯狂蹦跶。贺连洲见状弯腰让一头史莱姆跳上自己的肩膀，以便听史莱姆的解释。他还没起身，就见先前咆哮愤怒的小矮人死死盯着那只跳上来的史莱姆，满眼都是渴望，他便又招招手，允许小矮人也跳上自己的另一侧肩膀坐下。小矮人高兴坐在领主大人的肩膀上，激动地热泪盈眶，呜呜叫着：“好像回到了旧时光，阁下！” 没有发生战争之前，领主大人就总是让他们坐在肩膀上，一起喝酒，还会转圈跳舞，矮人族会为领主阁下献上最好最烈的酒！还会有松鼠衔来新鲜的、带着露水的花苞！尽管领主大人酒量很差，往往喝了一杯就会开始闷头睡觉了。贺连洲闻言顿了顿，目光柔软了一些，他记得这些。史莱姆发出劈里啪啦的尖叫，抓回了贺连洲的注意力。 “那些霓虹灯突然就从一个小角开始瓦解了。”僵尸新娘抢说道。无头骑士点头补充：“它们化成了齑粉随风散开。” “天啊，你说得太婉转了。”僵尸新娘扶额呻-吟了一声，“不如说那是灰飞烟灭！” “我们试图用钩子把剩下的霓虹灯抢下来，结果钩子一靠近，也跟着灰飞烟灭了！”吸血鬼们跟着说道，“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它的瓦解。” “太可怕了，就好像是一股根本不能被左右的力量，冥冥之中控制着一切！”小矮人在贺连洲的耳边哭泣。勒森魃夫人脸色也跟着苍白了一点，抿着嘴看贺连洲，低低说出自己的猜测判断：“就像是……这个乐园在消失，它又要被抹去了。” 第285章开局第二百一十八天 85：13补40…… 开局第二百一十八天被抹去？贺连洲皱起眉头, 飞快看了眼面前一圈惶惶不安的怪物们。他得去大门口和殷屿碰头。他的念头一出，脚步就迈向了殷屿。狼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愿地转换成了全狼的姿态，在贺连洲的脚边心甘情愿地趴伏下来。狼人从不驮带负重任何生物，他们永远保持骄傲和野性, 宁愿死, 也不会被驯养成驮带的“家畜”, 除非那是他们的家人。自从乐园面积多次扩张之后, 从他们的宿舍到乐园门口的距离就被拉长了许多, 步行的话起码需要十五分钟, 狼人更愿意为领主缩短这个时间。狐狸和其他同伴们交换了一个视线，随即也飞快地跟上了步伐。他们抵达乐园大门的时候，殷屿正皱眉仰头盯着那片消失到一半的乐园霓虹灯。 “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什么原因导致的，至少它停下了。”殷屿甚至用不着回头，就能够分辨出身后的呼吸声中有一个属于贺连洲, 他仍是看着那片高悬起的霓虹灯, “这起码是个好消息。” 他已经收到了系统的修复任务—— “宿主可以在任何时间中选择接受任务，请注意，一旦您接受了任务，任务时间计时将在您接受任务后七十二小时开始计算。”系统的提醒响起。殷屿注意到任务基础奖励那一栏提到的“恢复正常营业客流”, 他不由调出乐园经营日志来查看—— 不用他细看最近几天的经营日志数据, 只要扫一眼就能发现，在每一页上都敲着“客流限制50%”的红色警告章, 再往前翻，最早出现的那一页则敲着“客流限制10%”。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拉长，客流限制翻了五倍, 但还远远不到游乐园会被限制关闭的最低人数，因此殷屿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得到任何警告通知。不然他一定会尽可能地早点回来。殷屿又听见了身后怪物员工们彼此的呼吸和小声喃喃—— “尽管我快要习惯它保持这样的状态近一周了，但我还是讨厌看到它。” “太可怕了，我还记得那个半夜，霓虹灯牌在消散，而我们的宿舍都在震动，就像是我们也会……” “哦天哪，不要说了，我拒绝回忆那个！” 小矮人们窃窃私语着，并且发出几声响亮的抽泣和擤鼻涕的声响。僵尸新娘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