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的手,只有一声声的叹息。 王姨的死他或多或少清楚些,说是闹鬼冲撞,鬼从何来? 根儿在哪了? 师父走了,还有谁能护着我? 爸爸愁啊。 我昏沉这么久,纯良也会同爸爸说一些利弊,爸爸全都能想到,只是他没得办法了。 一位老父亲,从意气风发到垂垂老矣,他为我已然拼尽了全力,晚年他忙活大棚,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他得先照顾好自己和妈妈,才能不让我担忧,他唯独不知情的,是我的生命已然进入了倒计时。 所以他会偷偷地和我说,栩栩,藏起来吧,你能赚这么大笔钱,已经顶有出息了,爸爸很欣慰了,不要再去想着拿回命格,收拾谁了,爸爸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出啥事儿啊。 我回复的就是让他安心的笑脸,私下里,我则同三姑聊了好久,说了一些打算。 当我再次离开镇远山的时候,需要三姑将爸爸妈妈和大姐一家都带到庙堂去住一阵子。 无论如何,王姨的悲剧都不能再次发生,我承受不住。 三姑从始至终都是明眼人,她虽然没什么话,却用眼神示意我放心。 末尾,她也是轻叹一声,握了握我的手,“佛家都讲放下,但是栩栩,你的这件事,放不下。” 我回握住她的手,“三姑,事情到今天,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苦难了,祸患不除,我死不瞑目。” 三姑红了眼,抱了抱我,又轻轻地摇头,“孩子,祸从天降,命由己造。” 我笑着看她,“我命在我,不属天地,我不视不听不知,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沈栩栩的字典里,没有屈服。 伸手摘星,即使徒劳无功,亦不致满手污泥。 送走家人,院子就愈发空旷起来,我给成琛去了电话,他人还在国外,我兴冲冲的说要彻底闭关了! 语气很轻松,带着我一贯的任性和不讲理,夸夸其谈的同他说我很快就要有大成就了。 成琛和我开了几句玩笑,貌似我并不是昏沉了几个月,只是睡了一晚而已。 同我们日常聊天无异。 放下电话,我失神了许久。 直到清冷的月光铺满庭院,才兀自笑笑,回到房间休息。 纯良生怕我一蹶不振,他会拿着书本,故意在房间内高声朗诵,“苦难既然把我推到了悬崖边缘,那么就让我在这悬崖边缘坐下来,顺便看看悬崖下的浏岚雾霭,唱支歌给你听!” 我笑着不搭理他,陆续忙碌起来,不再接事主活计,亦然没有彻底的闭关打坐。 忙什么呢? 练。 第680章 盛开 后院又吊起了沙袋木桩,我早上五点起床,先出门晨练,吃完早饭便去后院跟着沙袋和木桩较劲。 午饭后就留在牌位屋子打坐,一直到深夜。 日日周而复始。 正房的无字牌位屋子如今供奉起了三个牌位。 除了代表师父的无字牌位,还有胡家三太奶的牌位,以及王姨的牌位。 我曾找了个合适的日子,单独给三太奶的牌位上香,试图接通灵窍,日后能请仙儿出马,对应袁穷时也可加大几分胜算,但是三太奶依旧和从前一样,并不想收我做她的出马弟子,不开示。 这种事硬求不来,我便不再执拗,单纯将三太奶作为保家仙供奉。 打坐时会在心里默默对他们起誓,昨日种种,皆不会忘,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日子貌似回到了原点,平静下,暗潮汹涌。 望着蓝天烈阳,我默默地等待一个机会,属于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小杜鹃的花瓣曾在恶灵冲撞时掉光,又在我昏沉的几个月中重新长了出来。 盛夏时已经恢复如常,花朵依然热闹喜人,馥郁芬芳。 我思忖了许久,认真地看它,“小杜鹃,真的可以吗?” “栩栩姐姐,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小杜鹃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本来就是一缕即将散去的孤魂,若是没有这盆花,我早就不在了,如果你信任我,那说明我还有点用处,我很愿意去做这件事,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魂飞魄散,没有关系,反正我……” “不会的。” 我微微沉气,打断它的话,“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找出一个净化后的小玻璃瓶,瓶内以七为数,连续承接清晨凝露,随后我滴入中指的血。 准备妥当后,我摘下一朵粉嫩的杜鹃,放入瓶底,用底部的露水和血滴滋养花朵,红纸封口。 抽出一天的正午,我将小杜鹃送到院内暴晒,我则在屋内观察着瓶子里的那朵杜鹃,过了五六分钟,瓶子内的花朵便有些萎靡,心里稍稍有数,我去到院内将小杜鹃抱回来,“是不是很热?” 小杜鹃蔫蔫的看我,“栩栩姐姐,阳光太大了,我有点顶不住……” 我点了点头,心似狠了起来,看到天降暴雨,便将小杜鹃送到院内浇灌。 小杜鹃娇艳的花瓣被铜豆一样的雨滴敲打的连连震颤,我却站在窗边,手里的玻璃瓶不断握紧,眉心微蹙间,瓶子内陆续涌出水滴,泪痕般不断的下流,滴溅到瓶底的杜鹃花上。 见状,我才撑着伞将整盆小杜鹃带了回来。 一次次的试验,小杜鹃和瓶内的那朵花沟通越发灵敏。 最后只要纯良随意的摘掉她一片绿叶,瓶内的花朵都会跟着颤一颤。 我这颗提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一放。 没错,我要将小杜鹃送出去做我的眼线,张君赫说的很对,纵观我身后,已经再无一人,而我一直身处明面,一举一动都在袁穷他们的眼里,他们任由我在镇远山折腾,不过是笃定我不会成气候,那么,我再次离开镇远山的时候,就需要下一条暗线,去跟进我命格的行踪,这根线,便是小杜鹃。 事实上,有更简易的法子,我单独摘下它的一朵花养在瓶子里,仅仅只是能单独观察它的安危,也就是说看它是否能受到危险,没办法和它直接交流。 若是我将血滴入小杜鹃的原身盆栽,便可将它和我养在一起,用旁通的方式沟通。 但那样的话,小杜鹃的原身上就会留有我很重的血气,小杜鹃的灵力也会一同被提升。 内行一眼便能看出小杜鹃有灵,它被我加持过,相当与她是我养的小鬼了。 那对小杜鹃来讲就太不安全了,它分分钟会被毁盆湮灭。 我选了个笨方法,只需观察小杜鹃原身是否安健,找机会再去同它面对面的交流。 要是被摔了碰了,我再想办法去补救。 至于将小杜鹃送谁那做眼线,自然是与我仇恨牵绊的钟思彤。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咱得慢慢来,保证出手必中。 九月底。 秋风吹拂着院内的落叶,清风明媚,抚不平我心头的焦灼。 镜中的我,体力已经是大幅度的提升,单看外表,我自己都会感叹皮肤的光泽。 末期的内损让我彻底处在一个花朵盛开的情形中,很诡异的绽放,妖娆的道尽最后一年的华灿。 束好头发,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开车去了医院。 醒来后视力就退步了。 先前的眼镜戴着不清晰,需要换度数。 刘医生叹气不止,“栩栩啊,你真的不去大医院做做详细检查?超过一千度就很危险了,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失明了。” 我寒暄了几句,接过配好的新眼镜,世界终于再次爱我。 下楼时我故意走了偏侧的楼梯。 隔壁诊室的新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医生,看到我就得聊个没完。 除了他,时不时就有人跟我俩一见钟情。 我这眼神不好,经常被误会放电,花蛊没办法,日常只能躲着点。 下了两层台阶,走到拐角处就见一个老太太正靠着窗户捂着嘴哭,我微微蹙眉,“魏奶奶?” 魏奶奶转头看到我还吓了一跳,慌忙的擦了擦眼泪,“栩栩,你咋来医院了?” “我配眼镜。” 我疑惑地看她,“您怎么了?” 魏奶奶努力的扯出一抹笑,挥挥手,“没啥事儿,你去忙吧。” 我看向楼层,这层是骨科的诊室,瞄了眼魏奶奶手里拎着的白色装片子的塑料袋。 “魏奶奶,大辉的腿又出毛病了?” 不对呀。 我醒来后特意给晓红姐去过电话,她说大辉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夏天的时大辉还经常和魏奶奶上山,撒点花种,采些蘑菇去集市上卖,补贴家用。 加上养鸡,他家日子还算可以,怎么又来医院了? 魏奶奶捂着嘴一言难尽的摇摇头,又推着让我走,“栩栩,你别管了,俺家给你添太多麻烦了,大辉那孩子就这命了,等我伺候不动他了,我就买点药,俺祖孙俩俩一起上路就完事儿了。” 第681章 见过 “魏奶奶!” 我加重下语气,索性拿过她手里的塑料袋,片子看不懂,但里面有诊断本。 打开一看,写着什么腰椎骨折,“魏奶奶,大辉腰椎怎么骨折了?摔了吗?” 魏奶奶吸着鼻子点头,“就是昨天,他非得陪我去上山,然后就摔了,后腰撞石头上了,当时就起不来,我下山找人给他抬下去的,今天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腰椎这个手术很复杂,有很多神经,他们不敢给做,整不好大辉下肢就瘫痪了,建议我送大辉去大医院……” “那就去啊!” 我急着看她,“魏奶奶,大辉才二十几岁,他又是小孩儿习性,这种红伤不能等的,很疼的啊。” “医生帮我联系了省里的上级医院,可是对方说现在没有床位,大辉送去只能在急诊室里等,等多久不一定,走急诊还要全部自费……” 魏大娘哭得眼皮红肿,极其无助,“这边的医生又说大辉必须立马找到专家做手术,我上哪去找专家,我想着,要不就算了,给孩子接回家,贴点膏药,凑合凑合……” “魏奶奶,您别急,贴膏药肯定不成,那大辉就彻底残废了。” 我安慰着她,脑中灵光一现,赶忙拿出自己的钱包,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张很久前插在里面的名片,看到了曾庆麟的名字就呼出口气,“魏奶奶,我帮您问问京中三院的曾教授,他是骨科知名专家,看看他能不能有时间给大辉做手术,如果可以的话,您就直接送大辉去京中治疗……” 魏奶奶含着泪看我,“栩栩,你……” 我抬了抬手示意她别急,电话已经拨了过去,手机放在耳边,心不由得提了提。 几声后那端响起长者的男音,“喂,你好。” “您好,不好意思曾教授,打扰到您了,我是沈栩栩,去年十月份我曾带着一份患者的片子……” 通着话走到一旁,倒是没用我怎么去详述前情,听到名字曾教授就想起我来了,直接问我有什么事? 我拿过大辉的就诊本,“说是腰椎骨折,手术很复杂,我们镇里医院的医生对这个病例的手术经验不是很丰富,担心大辉的下肢瘫痪,建议大辉的奶奶送他去大医院就诊……” “没问题。” 曾教授干脆道,“让患者直接过来吧,用救护车送来,沿途需要医护人员多加防护,避免二次伤害,我这边会派医生接应,检查后,尽快安排手术。” 我连连感激,“好的,谢谢您曾教授!!” 曾教授倒也不客气,“你不用谢我,小琛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很清楚,为了你的事,他特意给我来电话叮嘱,那时我就知道了你对他的重要性,既然有可能成为一家人,无需拘泥。” 我自然知晓是卖的成琛面子,但该道谢还是要道的,一番客套下来,我放下手机就惊喜的看向魏奶奶,“魏奶奶,您抓紧时间去联系院里的救护车,直接送大辉到京中的三院,曾教授会派医生接应大辉,检查完就会给大辉做手术了!” 魏奶奶屈膝便要跪下,“栩栩,你……” “魏奶奶!!” 我先一步搀扶起她,“您不用谢我,给大辉治病要紧,快去联系救护车吧!!” 魏奶奶已然六神无主,患者家属本就心焦,再一听医生说了什么瘫痪,她能不害怕么。 我的出现无异于给了她希望,所以她去找医生的步伐都是踉跄,等她跟医生说找到了曾教授给大辉安排手术,那医生居然也震惊了,反问魏奶奶是怎么联络到的京中曾教授? 魏奶奶回手就指向我,我却急匆的朝着楼下跑去,出了医院就去到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出来。 回去后大辉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 我追了几步将钱放到魏奶奶背着的布袋子里,微喘着粗气道,“魏奶奶,这不属于去上级医院,救护车的费用应该得您自己出,到了京中,治疗费用就算能报销一部分,哪哪也都得用钱,您先用这些顶一顶,要是缺钱了,再给我来电话,千万别想不开,大辉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奶奶哭着说不出话,抱着我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背身,“栩栩,奶奶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啊。” “您快上车吧,有事来电话。” 车上的医护人员也在催促,我给她擦了擦泪,又将曾教授的名片递给她,一但路上大辉有啥异常情况再去电话询问,魏奶奶点头上了车,车门合上时,她在玻璃窗内还看着我哭,满是感激。 我没做多想,挥手目送救护车离开,这种事换谁碰到了都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我同魏奶奶一家都认识了十一年。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驱车回了家。 换了身衣服正要去牌位屋子打坐,纯良鼓捣的手机迎上来,“姑,你看看这个。” 我看过去,是钟思彤在社交平台上晒的日常和照片。 她刚刚得了个最佳新人奖,晒了奖杯,还有一张同老人的合照。 上面写着,‘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得到了荣誉,感谢一直爱我的小溪流们,与此同时,我也很想念我的外公外婆,他们曾是最疼我爱我的人,在我五岁时,他们就离开了人世,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十八年,我想对在天堂上的他们说,我会继续努力,永远都不会忘记外公外婆做给我吃的饺子……’ 很长的一大段,散文似的洋洋洒洒,留言鼓励声一片,很多的抱抱和心疼。 纯良等我看完就放大照片,“姑,我咋瞅着,她这外公外婆很眼熟呢?” 照片上的钟思彤还是三四岁的小娃娃,胖乎乎的坐在一对老人的怀里。 看着那对老人的五官,我心头忽的抽紧,“纯良,你再放大些……” 老人的五官越来越大,慈爱的笑容在我眼前却透着一股阴寒—— “是他们。” “谁?” 纯良看向我,“姑,你见过他们?” 第682章 法坛 “十一年前,就是他们给你喝的虫子粥……” 我想起那个夜晚,那时我才来镇远山不久,和纯良闹得很不愉快,他离家出走,我追出去,赶上纯良犯病,岔路边突然出现了一对卖粥的老夫妻,“我一拳锤掉了那老太太的头,然后你一脚又将头踢飞了,这个老头还飞出去撵头……” “是吗?” 纯良抽着眉眼,“我就看他俩眼熟,犯病时的事儿都是隐隐约约,记不太清了,再说我一想到那粥就犯恶心……” 我没答话,重点是那老头撵头后又扔出一句,梁栩栩,你迟早会死! 当时我很疑惑,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想着是不是师父弄出来的鬼,就为了加深我和纯良的感情…… 可也不至于给纯良掐成那德性,尿都出来了。 现在算彻底明白了! 合着那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是钟思彤死了的外公外婆?! “姑,要这么说你命格还是和张变脸有关系啊!” 纯良睁大眼,“她外公外婆十一年前就找过来了,不是她偷得还能有谁!!” “但是命格并不在钟思彤身上呀。” 我沉下口气,“如果她是用了我的命格,哪里还敢在我眼前晃?不过有一点,用我命格的这个人一定和她很熟悉,或是离她很近,否则她不会在我试探时笃定我没有找到。” 像是孟叔说的,钟岚当年对我生日那么好奇,一定有问题!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纯良看向我,“姑,时间不等人,咱们是不是得去京中了。” 正要答话,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人,我接起就走回房间,“喂,刘颖姨。” “哎,栩栩啊,你最近咋样啊。” 刘颖姨语气热络着,“上次咱俩碰完面你就没啥信儿了,我还一直惦记和你再见一面,好好聊聊呢。” “年初我生了场病,住院来着,一直在镇远山这边修养,没有回京中。”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等我去京中了就会去看望您的。” “看不看我都是小事儿。” 刘颖姨压了压声音,“我给你来电话,是有点事儿想要问你,你上回不是说,你是阴阳先生了么,还是拜的高人为师,那你现在本事咋样?厉不厉害?” 我有点懵,“刘姨,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吗?” “是我表舅。” 刘颖姨说着,“就我那个连山村的表舅,你去他家住过的,咋回事呢,前几天我回连山村参加侄子的婚礼,顺道就去表舅家坐了会儿,这才发现我表舅病了,他不是出马的先生么,年纪大了,身边也没人继续接仙儿,说是现在年头不好,人心浮躁,我表舅不想谁靠接仙儿去发歪财,就将老仙儿牌位送到山里修炼了。” “这一送,我表舅就做梦了,老仙儿跟他说,有人在山里搞什么法坛,是个挺厉害的人,搞邪道的,老仙儿都不怕,山里蛇都死了不老少,我表舅就寻思请仙儿出马去说道说道,进山就受伤了,回到家就一病不起,说是老仙儿被欺辱了,他咳嗽的都吐血。” 刘姨说着,“我表舅是个硬脾气,他说要找朋友去山里破了那个啥法坛,不然山里的灵物都不得安生,聊着聊着我就想起了你,表舅就让我问问你,看看你能不能一同去,不过他说山里那个搞邪道的人特别厉害,都整出了啥幻境,我也不懂,反正我表舅是没弄过,上不少火,你看你身体能行不?” 法坛? 邪师? 我抓着重点,“刘姨,舅老爷那边交没交手?知道邪师的名字吗?” “没说呀!” 刘颖姨叹气道,“他可能照面都没打上,进山就迷路了,按理说我表舅在连山村住了一辈子,山里有几条路他都门清,可是他和老仙儿通完梦,进到山里就转向了,他后来就说是啥幻境,只有破了,才能阻止那个搞邪道的人在山里起法坛。” “对方起法坛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呀。” 刘颖姨直白的回我,“肯定是不好的事儿呗,不然老仙儿也不能给我表舅托梦啊。” 这倒是。 我琢磨了几秒,右臂竟然隐隐刺痛,难不成和袁穷有关? 低头看向掌心,念力稍起,花瓣便飞了出来。 我转手一握,盈盈的一片就收了回去,这便是我醒来后逐渐进步的技能,花瓣能收放自如了。 “刘姨,我可以去处理,舅姥爷想哪天见面?” “真的呀。” 刘颖姨笑道,“那就三天后吧,我这边又多了个东家,活都堆一起了,正好我表舅说他也要请朋友过去看看,人多还稳妥点,你先去上一眼,不行就只当咱们聚聚了。” 咱得说,无论过了多少年,人的性格都不会变! 刘姨就同当初在病房时一样,大大咧咧,风风火火。 第683章 青天 “可以。” 我说着,“不过刘姨,您又增加了主家,工作不会太辛苦吗?” “哎呀,没办法啊!” 刘姨叹道,“我这也是看君赫的面子,平常他做生意到处跑,回到京中也就是偶尔有女朋友过来,为人处世没毛病,还好干净,我可轻巧了,但他那个妹妹不也住在这个小区么,她事儿可多了,找的保洁阿姨没一个做长的,君赫就商量我每个礼拜抽出两天,去她那帮帮忙,钱给多三倍,不用做饭,就是打扫下房间,昨个我一进去都迷糊啊,满地的衣服鞋子包啊,两百平的大房子让她祸祸的不像样啊!” “张君赫的妹妹?” 我问道,“张溪儿吗?” 钟思彤和张君赫住在一个小区? 妈妈呀。 意外收获! “对,你知道她啊,哎呦,看我这脑子,你和君赫是朋友嘛,应该知道她。” 刘姨说道,“我一开始还寻思,那是大明星啊,要个签名啥的,结果一看那房间,我啥想法都没有了,她还怕我偷东西,在家还按了个监控,我要不是看君赫,给我多少钱都不能干!” “不是说她出国拍广告了?” 我略有疑惑,“回去了?” “对,前几天才回来的,找不到阿姨了,君赫才和我说的么。” 刘颖姨说说就道,“栩栩,你俩关系好不?” “特别不好。” 我干脆道,“刘姨,您可千万别和她说认识我,那她容易作妖。” “哦,行,我知道了,估摸她也不能有啥朋友,事儿可多,我想到她监控我就来气……” 刘颖姨提起钟思彤就是怨声载道,不过这世上的人没谁会和钱过不去,她每周也就是去打扫两次,收拾完就走,就算和钟思彤打着照面,刘颖姨敷衍应付几句也就过去了。 我放下电话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墙角的小杜鹃。 默了几秒,我蹲到她身前,轻轻地摸了摸花瓣,“小杜鹃,计划要开始了。” 小杜鹃轻轻地抖了抖花瓣,“栩栩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我牵起唇角,难掩感激,“谢谢你了小杜鹃。” “姑?” 纯良站到门口,“谁来的电话?你接活要看事情了吗?” “对。” 我慢慢的站起身,“准备一下,我要去给王姨上个坟,今晚,我们就开车回京中。” …… 冥纸的火光燃着。 空气中升腾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我跪在坟墓前,待燃烧的差不多了,便倒出一杯酒,洒在了透着火星的纸灰上,“王姨,栩栩突然来看您,是准备要出发了,此行,我会带着您和三太奶的牌位,亲手灭了那个恶灵,以慰您泉下心安。” 风声呜呜咽咽,黑色的纸屑打着旋的飞起,墓碑兀自滑落下水渍—— 长长的水滴流过王桂枝的姓名,好像是王姨正冲着我泪眼凝噎。 我跟着迷了眼,鼻腔酸涩,面上却还是淡笑,“王姨,不用担心我,此行将是我最后一搏,若是我能和袁穷同归于尽,纯良会将我的骨灰带回来,葬于您身旁的坟墓中,与您相伴,若是我死到袁穷手里,纯良依然会将我的骨灰带回,在您身边,向您赔罪。” 风忽的大了几分,摇曳的纸灰似乎是王姨在摆手。 我含泪笑了笑,双手伏在地面,磕了三个头。 “王姨,您放心,栩栩会坚持到最后,不到我咽气,绝不屈服,保重。” 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海冤仇终须报,且看来早与来迟。 纯良在我旁边磕着头,全程都是红着眼,没有言语。 待纸灰里没有了火光,我们姑侄俩便起身离开。 下午的阳光很足,拉长了我和纯良在山路上的身影。 背后隐约还能听到哭泣般的风声,我没有回头,任凭心里如何难受,脚下的路都必须得朝前走。 第684章 天塌下来又怎么样呢? 回到家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简单收了些日常用品。 牌位用红布包裹好装到箱子里,另外要带走的就是成琛送我的一堆钥匙链和钥匙。 其余装的都是画好的符箓,纯良前后绕了几圈,从牌位屋拿出香炉和香罐。 “姑,这俩用不用带?” 想了想,他将香炉顺手扔到一旁,香罐用红布包裹好,“香罐带着吧,你打坐时不是天天熏香吗。” 我静静地看他,“你摔到我师父了。” “???” 纯良懵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眼珠子极其惊悚的看向香炉,“你在家又挖坑有钻洞的……合着一直将我爷摆在明面上?” “嗯。” 我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拿过香炉,里面还有厚厚的香灰。 它一直摆在牌位前,上面还插着一炷香。 事实上,我们家其实是用香罐的,这是师父晚年的习惯。 他喜欢刮点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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