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就像他以前压着知惠减肥一样,反正轮不着露娜焦虑,她好吃好睡好好生长就行。 掐指一算,荷兰仔(186)和小毛子(185)应该也快发育了,想起那两个人的身高,秦追面无表情,呵,就他们那块头,哪里需要一米七的寅寅奇卡去操心了。 而且那么高的两根铁柱,张口还是没变声的嗓子,其实还蛮喜感的。 知惠挨完骂,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棉睡衣,踩着毛拖斜靠在榻上,招呼着毛毛和砣砣的三个崽:“大洋,二洋,三洋,来陪我看书。” 三只小京巴“哈哈”地跑过来,被她捞到身边趴着。 德姬在一边看账本:“待会吃不吃夜宵?” 知惠头也不抬:“要,我现在好容易饿。” 德姬就起身去厨房煮酸菜疙瘩汤,面疙瘩是烫熟的玉米面和鸡蛋,这两年学制又改了,孩子们要念书,就得初小、高小、中学、大学预科,读完这一路才能进大学。 知惠是初小高小的课都上完了,已经进了中学读了两年,秦追、曲思江也在读,只是知惠读的是女校,靠着张二爷的关系,他们并不用日日去点卯,只要考试时能通过就好。 等知惠每次考试都能捧回第一的名次,德姬也动了心思,觉得就算世道再乱,她也要把女儿供到大学,那金陵不是就有一所女子大学么?里面也设了医科,很适合知惠去考。 唉,世道也是真乱,去年欧洲那边死了个奥匈帝国的太子爷,结果眨眼间那边就打成了一团,寅寅和知惠还好,就在德姬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其他孩子有没有被扯进去。 知惠虽然只进中学两年,预习进度却已经推到了中学第四年,作业写到一半遇到不懂的,就缠上哥哥的弦扯了扯。 欧巴,忙不忙?能通感吗? 下一瞬,知惠就多出三个新视野。 秦追坐在妆奁前,对镜描画眉毛:“怎么了?” 知惠咳了一声:“有数学题不会。” 秦追应了一声:“我待会要上台,你看其他欧巴有没有空能教你。” 格里沙那边正是下午,人却并未在校园中,而是在昏暗的地下室中,为几个受伤的男人包裹伤口。 菲尼克斯那边在清晨,他将网球拍扔到一边:“给我看看题目……唔,你的学习进度推得不错,再过半年就可以准备考大学了,我看看,这里要这样……” 知惠低着头写作业,多出的视野却能看到镜中玉一样的面容染上脂粉香。 她问道:“欧巴今天要唱昭君?” “是。”秦追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眼风一扫:“知惠,从上往下数第二道题写错了,菲尔你教一下,格里沙,脱臼伤不是这样治的,算了,我来。” 按理说,如秦追这样的相貌,扮上以后是非常娇美,让人看了心动神摇的,但知惠亲爱的寅寅欧巴总有一样本事,就是用目光飕飕地扫得她心里凉凉。 露娜上线时,她嘴里叼着一条烤鱼:“宝贝,我来看你了,哇哦哇哦,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动人的王妃。” 秦追、格里沙、菲尼克斯、知惠:“你正经点。” 露娜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是罗恩说你今天会非常美丽,我才过来看的,今天座上看客皆为你而来。” 秦追顺手帮格里沙的朋友接好胳膊:“有什么用?最想见的那位看客还是不来。” 自三年前,秦追从秦筑口中得知母亲也许遭遇海难,也可能没有时,他就不再排斥登台,在与侯盛元报备过过,秦追便搭了年禄班,每年随他们在沿海的港口跑,每到一处地方,都必要唱到所有人都知道秦杏游这个名字。 秦追也不瞒着自己的本名叫什么了,他大大方方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名是“追”,满族扣霍勒氏,配合报纸拍照,让他们将自己的素颜照片送到报纸头条,只期盼着如果有朝一日秦简回了国,能顺着他的名声找过来。 可是秦简一直没有出现,反倒是秦杏游这个名字越来越红,红到本来只算童伶里较为出彩的他,不知不觉就成了童伶大王,如今大小算个角儿。 菲尼克斯宽慰道:“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秦追有些泄气,将胭脂盒轻轻扔桌上:“要是今年她还不来,我就不唱了,不然今天豪商请,明天官员请,我真担心哪天张二爷都护不住我,让我被谁给劫了色,而且我都十三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仓了,在学校里还常常被同学老师围观。” 小伙伴们:谁叫你是大明星呢。 对于自家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是一个大国的南方最火的京剧明星这件事,其实他们也觉得很神奇的。 露娜看秦追情绪不好,挑眉,推开菲尼克斯和格里沙,大姐大一样地搂着秦追,说了个她在酒馆里听见的笑话。 秦追立时勃然大怒:“谁跟你说的这些!” 是谁!竟敢对着他妹妹讲带颜色的笑话! 露娜:“呃,酒馆里到处是这样的话,你自己不也会说这些吗?我知道你做手术的时候可能说了。” 秦追:“那能一回事吗?平时和我做手术的是格里沙和知惠,格里沙是男生,知惠和我一起去义庄解剖过人体,我们早就百无禁忌了!你又不是学医的!” 露娜:“寅寅,你不能在对待自己的妹妹时持双重标准,为什么知惠听得我就听不得?你这个封建社会长大的小古板!” 秦追:“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古板了?” 上下牙还有磕碰的时候,兄弟姐妹当然也会吵架,和露娜斗嘴几个回合,秦追也不难受了,提着扇子大步走到门帘后,打帘的看他的气势,心中疑惑,今儿秦老板是怎么呢?隔壁霸王附体了? 然而戏一开场,大家伙也想不了那么多,台上的柳如珑演了送嫁昭君的王龙,持折扇道:“看,香烟缭绕,娘娘御驾来也——” 戏台两侧,有检场的开始摇扇,当真扇出带着檀香的烟雾。 两排龙套先行出场,秦追随后,莲步轻移间,昭君只一个亮相,就引来满场掌声。 秦追打开折扇,开始今夜的表演,不知不觉,罗恩也爬上线:“我来啦,没晚了?” 露娜看着戏台:“你来得时机刚好,他才开始呢。” 小伙伴们便安静下来,专注地看着寅寅在戏台演绎昭君的悲与离。 包厢之中,才留学归来的富家公子黄师祥对同学刘天云道:“我姐夫说,这位秦老板可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只有他来演王昭君,这昭君才不负四大美人的名头呢。” 刘天云按着扶手,在秦杏游出场后,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他赞叹道:“确有落雁之姿,不知唱得如何。” 黄师祥道:“听闻是如闻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只见台上昭君启喉。 “别离泪涟涟,怎忍舍汉宫上帝辇……” 只这一声,黄师祥便觉耳中一震,仿佛被玉搔头在心头刮蹭,疏通心胸之气。 刘天云怔怔看戏台上的佳人,许久才叹:“果真绝妙!我与兄长在异国留学,虽也有异国风情的佳人,可要论绝色,还得看国内的。” 《昭君出塞》唱的是王昭君和亲时的惆怅,出塞时对汉土的回望,要求旦角唱功精深,做工娴熟,扮相更是要求极高,是极考验表演者功底与天赋条件的戏。 然而自秦追前年首次扮作昭君登台,至今已有两年,各大报纸与梨园同行都坚定着一个说法,即“论昭君者,无人可出杏游也”。 因为秦杏游是真能入戏。 在他演到昭君骑马出关,望故土唱出“漫说是人有思乡之意,那马乎岂无有恋国之心,何况人乎”,即使隔得老远,只能买靠墙的站票,听一听声音的那些客们,都能感到浓郁的凄楚与不舍。 那一双盈盈妙目,似真有水光闪烁,却又能保持水珠始终不落出来坏了妆,且兼具做工完整,那唱出的曲调,几乎每一个唱出的字眼都被精细处理,格外有韵味。 听客看客皆如痴如醉,沉浸在这绝色与绝音的配合之间,无法自拔,时而随着演员的情绪抹泪,只觉得一出戏不知不觉就到了末尾,众人依依不舍,不愿这昭君的故事就此结局,在秦杏游来谢幕时还不断叫好。 秦杏游已是压了大轴,后头也没别人的戏了,因而便去抱了琵琶出来,检场的搬来圆凳,他坐在上面,弹了一曲《思乡》,又抱着琵琶鞠躬回去,然后被掌声叫出来,又鞠躬,来来回回几次才终于结束。 刘天云站起,激动地拍着手:“妙极,美极,不想才回国就能见到这样的美人,必要弄到手把玩一番,才不枉我今生做男人一场!” 黄师祥一听,却劝道:“这是个正经人家出身的,家里以前是做御医的满人,他是家道中落了,才出来攒两钱,但只赚苦力钱,不赚躺着的钱。” 刘天云抚掌大笑:“那岂非暴殄天物!你看他那观音手,黄鹂喉,软韧柳腰,必是人间尤物!待我教他何为至乐,他就晓得登临仙界的美妙!” 黄师祥心里翻白眼,心说那位刘老帅可真得庆幸两个嫡子都有出息,老大眼看能撑起门楣,嫡次子海外留学时也念了些成绩,就这个老三文不成武不就,被小娘塞到哥哥边上留学,只留成个色胚。 欧洲太乱,因而今年数个海外学子回乡,黄师祥家的生意和北方有关,便想依附有枪杆子的,日后也好行方便,若有得选,黄师祥自然想与那刘二少刘天峰交好,只是人家下了船就在酒店休息,只有这个老三,才放下行李就要寻觅佳人。 可黄师祥还想为家中生意出力,因而只好继续道:“那秦老板背后也不是没人护着,天云,为了个戏子得罪人就不值当了。” 刘天云却听不见别的声音,出了包厢便问路要去后台。 后台人流密集,刘天云一眼就看到秦杏游,他妆容未卸,还是坐着,给一个衣着体面、只可惜断了条腿的残废摸手腕,侧影静美雅致,如一副工笔画。 班主芈七豆过来问:“杏游在为冯局长把脉,两位贵客可也是来求医的?” 刘天云咽了下口水,定定看着昭君的侧影,顺口回道:“是了,我见了玫瑰心喜。想来闻一闻,治好我的鼻子哩。” 芈七豆和金子来、柳如珑对视。 金子来翻了个白眼,心想又来了一个,说话还挺恶心。 柳如珑握紧拳,想起冯局长还在,才松开手。 秦追对那些爱闯后台的登徒子已见怪不怪,把完了脉,笑道:“您的气血好多了,我再给您调一下方子,喝七日后来找我。” 冯局长沉稳道:“多谢秦医生,这是诊费。”他拿出六碗馄饨的钱放在桌上。 秦追勾了勾嘴角:“不客气,冯局长为国铸翼,能为冯局长调理,是医家荣幸。” 冯局长是造飞机的,之前也在国外进修学业,回国后入仕,专注于造飞机,前两年差点因事故没了,拖到雷士德医院抢救时,被秦追和马克院长一起从阎王爷那儿拽了回来,截肢手术是秦追亲自操的刀。 这卸腿的交情让冯局长对秦追很是友善,平日里没事就来捧秦追的戏场,也为他挡了不少狂蜂浪蝶,因而两人的确算是朋友。 黄师祥看到冯局长,心里已咯噔一声想要跑了,这个姓冯的身处军工系统,也有军衔,背后站着好几个南方大佬,能量可比刘天云这个没能耐的小庶子大多了。 果然如秦杏游那般颜色,却能一身干净的,背后定有大佬护着! 冯局长也看到两个闯入后台的年轻人,对秦追道:“医生先走吧,我也带人走了。” 秦追起身,对他拱手:“又要谢谢局长了。” “不客气。” 冯局长拄着拐杖上前。 秦追敛袖回身,去他单独的屋子卸妆换衣。 侯盛元进屋,手上搭着带毛边的纯黑斗篷:“外头冷,披上这个。” 秦追对他甜甜一笑:“师父。” 柳如珑跟进来,手指在他额头一戳:“回去吧。” 秦追点头:“嗯,有这么晚了,我也想回去睡觉。” 他伸了个懒腰,跑完码头回来后,他又为着在戏园唱了三天,早就累了,很该好好歇一歇。 申城如今是华夏大地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租界和港口的存在让这里有着极大的货流与人流,因而哪怕到了夜晚,依然有灯火照映街头。 罗恩本就怕冷,近一年变得越发不能受冻,小声道别后就下了线,菲尼克斯和露娜都要去上学了,知惠还在预习课本。 他们的弦轻轻松开与秦追的连接。 而格里沙为朋友们治好了伤口后离开了地下室,今年的索契也格外冷,他踩着楼梯上楼,木质楼梯散发着霉味,发出嘎吱声响,回到地面时,米科尔卡抱着黑面包进来,两个少年互相点头,米科尔卡抱着黑面包跑到地下室去,而格里沙迈出大门,步入因战争而变得萧索的街头。 格里沙没有断开弦。 见秦追投来疑惑的目光,格里沙说:“陪你走一走,等你回家再下线。” 秦追眨了眨眼,如果是送他回家的话,没有必要哦,他身边有侯、金、柳三位武林高手,他们身边的跟包长生、菜瓜也是大男人,他安全得很呢。 格里沙仿佛懂秦追的想法,双手插兜,说道:“我不想一个人走回家的路。” 秦追笑了笑,他的手有些冷,便将手塞到皮筒子里,握住里面的暖手炉,夜风吹拂,他低下头,跟着师父、柳叔叔、金叔叔的脚步回家。 一点晶莹的白色迎面扑来,留在他的面上,秦追一惊,仰起头:“下雪了。” 格里沙抬手接住从天而落的雪,用俄语呢喃:“下雪了。” 1915年初,通感六人组13岁,在这年春天,索契和申城下了雪。 作者有话说: 看,香烟缭绕,娘娘御驾来也。 别离泪涟涟,怎忍舍汉宫上帝辇。 漫说是人有思乡之意,那马乎岂无有恋国之心,何况人乎。 ——京剧《昭君出塞》 第113章 故人[VIP] 白雪纷飞的日子里, 秦追泡在浴桶里,和格里沙聊了一阵。 他们的话题是大学。 秦追说:“我准备考金陵大学,知惠读金陵女子大学, 它们的前身是汇文公学, 都是教会学院,但在国内算不错的学校了, 我可以带知惠一起在那边租房子住,那边有电报局,离申城也近,坐火车要不了多久, 很方便。” 格里沙回了家,卓娅没在家,雅什卡还没放学, 他蹲在烤炉边烧火准备晚饭:“这样很好,你们会成为我们之中最早读大学的人。” 秦追笑道:“毕竟菲尼克斯和罗恩、露娜都不想跳级,他们的中学都很好, 可以打网球、高尔夫、骑马、排话剧,而且有很多同阶级的同龄人, 我要是读那种学校也不想跳级。” 格里沙问道:“但他们应该也做好规划了,日后上什么学校, 做什么工作。” 秦追点头:“对, 他们都想好了, 菲尔想去哈佛或者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法律和地质, 他说法律会是他的工作, 地质是他的生活, 罗恩子承父业,去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学建筑, 露娜想考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她的目标是农学,或者去做兽医。” 他们肯定都考得上心仪的学校,谁也不怀疑这点。 格里沙的理想院校是彼得格勒皇家大学,在后世,这所大学叫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再后来变成了圣彼得堡国立大学。 格里沙:“我的成绩已经足以考大学了,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否要读下去,寅寅,我能感觉到,风雨欲来。” 小熊切着面包:“现在吃得起黑面包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铁轨旁总有很多卧倒的人,斗争注定会到来。” “就算阿尔乔姆叔叔让我躲在他身后,可当斗争被放在明面上的时候,我必然会和他站在一起的,然后,没有大学会让反贼小熊进去读书。” 格里沙说起这个秦追取的外号时叹了口气:“就算一切结束后,我还可以继续去考试上学,但谁知道何时才能抵达结局?也许我们能赢,也许我们会输,就算我们赢了,战争结束时我大概也老了。” 他骨子里有股斯拉夫式的悲观,这是秦追早就发现的,他拉住格里沙的手摇了摇:“会赢的,而且在你年轻的时候就赢。” 秦追又说:“其实我和罗恩聊过你的事情,是他主动提起的,我想这个念头,他在去年欧洲战争才打起来的时候就有了,他问我可不可以想法子让你偷渡去瑞士,他请他爸爸帮你安排念书考试,以你的天赋读两年就可以进大学。” 格里沙怔了怔:“上帝啊,替我谢谢罗恩,我从不知道他为我想了这么多……” 秦追道:“你们的时差是最小的,他经常找你玩,不是吗?而且罗恩很崇拜你,你勇敢又强壮,能做到很多他不能做的事情。” 格里沙失笑:“我也很向往他的生活,如果有生之年能爬一爬阿尔卑斯山该多好。” 秦追调侃:“你和露娜都是大登山家。” 格里沙心中涌起豪情:“如果有朝一日战争结束,我会去学造船,设计很威风很有威力的舰艇,等到退休的时候,我就要回归山岭,爬遍世上知名的群山,用我的笔留下它们的身影,寅寅奇卡,如果我能度过这样的一生,我会觉得无比幸福。” 秦追点头:“嗯,如果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捏特捏特。”格里沙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祖母绿:“实现梦想是一回事,我还要我的妈妈和舅舅、乔马叔叔、卓娅、雅什卡都好好的,然后我要找到爱情,这才算最幸福的人,但我也知道这太贪婪了。” 秦追觉得小熊所求不多:“你想要的都是你应该有的,我也希望你的梦想能全部实现。” 格里沙直视着他:“如果仗没打起来我就还是考大学,打起来了,我就是战士,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一直怀抱希望活着的。” 说到最后,小熊有些害羞,他劝秦追:“你快睡吧,忙了这么久,你一定很累了。” 格里沙说得对,这段时日在外奔波唱戏,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疲惫席卷秦追全身,他从浴桶中站起来。 哗啦一声,水花溅落,秦追迈出浴桶,格里沙忙低头闭眼。 秦追拿起浴巾擦拭身体,套上睡衣,走出被改造成浴室的耳房,绕过屏风趴到床上。 “格鲁什卡,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格里沙:“在北方的大乌斯秋格,有个严寒老人,他每年都会送礼物给孩子们,但在出发前,他会先去接他的搭档雪姑娘,他们会给孩子们带去甜甜的巧克力……” 严寒老人便是俄国版本的圣诞老人,秦追侧躺着,呼吸渐渐均匀平缓。 连接断了,格里沙看着切了一半的肉,深呼吸,努力将那一截带着水珠的雪白手臂从脑海里赶出去。 也许在六人组里,不光是男孩和女孩们不该在对方洗澡换衣服的时候通感,他和寅寅相处的时候也该避让。 格里沙洗了洗手,将被冷水泡得冰冰的手压在脸上,努力将那股热意压下去。 上帝啊,肯定是因为亚洲人的骨架偏小,他才会觉得寅寅的手腕脚腕细得像女孩,所以他才不敢直视的。 秦追很想睡个饱,但他的生物钟太准了,很难一觉睡到中午,清晨,他被悠扬的乐声吵醒。 眼睛还没睁开,他就闻到红酒与香水混合的气味,衣香鬓影、杯盏交错间,有人交谈着。 “菲尼克斯,你知道杰罗姆吗?就是你的叔叔布兰登的妻子的弟弟,他迷上了一个百老汇的女演员,要为了那个女人和妻子离婚,真是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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