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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几乎是流着泪吞着血,做完了整场手术,伤口缝合完毕后,人在手术台上倒了下来......” “高烧三天,人差点没救回来,从那后,他再也不做手术,提交了转职申请。” 老院长在灰白色的烟雾中舔了舔唇,话音里全是惋惜。 此时的柳冰心面容煞白,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才艰涩问出了声: “那他......来到我身边,全是为了徐笙笙?” 第15章 飞机一落地,一路睡饱的江问青,落地时格外有精气神,呼吸着丹麦的空气,他才觉得自己真的离开了。 深深几个吐纳之后,连带着那些伤心的事和隐藏在心底憋闷,好像也一扫而空。 跟着医疗队左转右转,花了一天时间,总算在天黑前来到驻地丹麦的大营。 凝目望去,周围一片疮痍,全是战火的硝烟。 各个帐篷里都传出或大或小的呻吟声,染血的绷带和布条,堆满了门口的箩筐。 来不及寒暄,整个医疗队,迅速地加入伤员的营救活动中。 对面的女子,满脸的血迹混着灰,精神却很好,一口白牙笑得明媚且张扬。 “你好,我是姜小和,是这个部队的营长,你叫我小和就行......” “我看过你的资料,很厉害的外科医生,从明天开始,营地里的手术就由你来主刀......” 江问青的步伐一顿,罕见地蹙起眉,虽然这次的医疗队有十来个人,但大部分都是内科医生,外科的确只有他一人。 可他已经三年没有拿起手术刀,现在要他主刀风险太大。 可没等他说话,女人的话格外果断: “几十里之外刚有两拨人交火,营地唯一的外科医生刚被炸死......如果你做不了手术,就没人能做手术了。” 她话音一顿,指了指瘫软在地的伤员们,语带惋惜道: “他们每耽搁一天,营地里就会多死一个人。” 江问青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伤员,沉默半晌,应了一声:“好,我能做!” 熟悉了营地的周边后,姜小和将他领进房间,又叮嘱几句,便让他早点休息。 江问青点头道谢,看着星空上的繁星点点,耳边是远处隐约的炮火声。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脱离了强大的祖国,原来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在这里,没有人权,没有公平可言。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死亡随时都会发生,他再也没有时间缅怀过去,想到此,他不禁摸了摸挂在颈子上的项坠,那里有一张笙笙的头像。 “笙笙,以后我便带着你,一起救死扶伤......” 他躺在硬床板上,想着明天的安排,反正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抛开杂念,强迫自己闭眼,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或许是心理建设做得足,睽违三年,次日江问青便在营地重新拿起了刀。 起初,摸到手术刀,那双手的确发抖,脑海中那张染血的笑脸再一次出现。 可看着身下呻吟不止的伤员,江问青咬紧了牙,一刀下去,开始了手术。 做完一台手术后,后面的第二台,第三台便格外的顺手。 那一天,他连做了8台手术,整个人累得虚脱。 头脑晕胀之间,身旁递过来一瓶水: “喝吧,再拼也要注意身体,你要是没了,这些伤员也都没了。” 姜小和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看着眼前这张头裹白纱布的笑脸,他难得地有些纳闷,这样艰苦的环境,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笑出来的。 可下一秒,他觉得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这个看着弱小的女子,竟能徒手将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直接扛进帐篷,那脚步又轻又快。 他才恍然大悟,能在这种境地生存的人,个个都是卧虎藏龙之辈。 医疗队在整个营地适应得很快。 几天不到,大家就能互相配合,完成所有伤员的救治,姜小和特别满意,见人就说: “以后营地,再不会死一例伤员。” 或许是刚来丹麦,连续的劳累加上水土不服,让江问青倒下了。 高烧加感冒,让他躺在床上起不来。 姜小和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声,扔过来一只盒药,像是打趣似的: “你一个医生怎么自己病倒了?记得吃,你现在可是我们整个营地的财产。” 已经和她熟识的江问青,淡淡瞥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谢了。” 姜小和见他满不在意的模样,不禁有些严肃,反复叮嘱道: “在这里,任何一场小病,哪怕是感冒都能让人死亡......你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问青刚要回话,姜小和话锋一转: “你结婚了吗?” 男人微微蹙眉,不知道原来部队里的长官竟然会对私人问题这么感兴趣。 他本不想回答,可姜小和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的爱人保重身体......毕竟,在这里如果没有信念,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第16章 老院长又抽了一口烟,有些为难,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又怎么说得清楚? 他只能看着柳冰心,很坦白地说: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你要等他回来,自己问他。” “我只能告诉你,从问青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他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他将自己在感情中曾感受到的一切,一一给了你,可你呢?” 在老院长目光如炬的眼神下,柳冰心分外狼狈,一双眼底满是悔恨,愧疚,难过和质疑。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天色将黑,柳冰心才带着照片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坐在车里,木头般听着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心里死寂一片。 恍惚间,她又掏出手机,打开和江问青的聊天框,神经质地向上翻着,一条条全是他日常的关心,可越往下,他的话越来越少了,直到沈奕白住院那天,彻底没了消息。 再下面,都是这几天她发消息被拒的惊叹号! 老院长的话像是有回声似的,在耳边一遍遍响起: “江文青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给我主刀做手术的人?” “孩子啊,你从来都不懂他......他那样一个自尊自傲的人,是不愿意你拿他当救命恩人看的。”老院长摇头感叹。 柳冰心自虐般不停地翻着手机,眼底憋了一路的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直往下落。 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早已攥的关节发白,良久,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在车内响起。 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简直要碎了。 原以为他是因为爱自己,才润物细无声般照顾了自己三年。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 她明明应该恨她!恨徐笙笙! 可偏偏是那个女人舍了一颗心,救了濒死的自己一命。 她明明应该气愤,气江问青隐瞒! 可他忍着血泪亲手剖了爱人的心,救了只是陌生人的自己。 从前的种种甜蜜一股脑地涌入脑海,可她再也不确定。 江问青做这一切时,想的到底是她柳冰心,还是她徐笙笙呢! 胸腔里的憋闷越来越浓,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着,耳边尽是路人的欢笑声,脑海里却是江问青的音容笑貌。 突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柳冰心眼前白光一闪,蓦然记起江问青曾经说过的话: “冰心,你不在床上,我睡不着......” “怎么,你那么大人,还怕黑?” 当时的江问青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声音特别低隐约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声。” 她那时不以为意,只以为是男人的甜言蜜语,并不当一回事。 现在再想来,仿若一把尖刀直直扎进心底,混着鲜血沫子,扎了又扎,连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疼。 夜色深沉,大雨倾盆而下,将一切喧嚣和伤痛全部掩埋。 从那天开始,柳冰心像疯了一样,四处打电话联系国外的朋友亲属,打听丹麦维和部队的事。 柳爸柳妈生怕自家女儿想不开,想把人接回家里,却也被婉拒。 一向听话的她,甚至偷瞒着父母,去了高检院递了辞呈。 领导看着辞职信,沉吟半晌,才劝了一句:“你这几年在单位努力敬业,我们都看在眼底,过一段时间就能提干,你现在辞职,是想干什么?” 柳冰心没有立即回话,好半晌才开口: “谢谢领导一直以来的栽培,可我要去国外找人......现在辞职,脱密期半年。” “再不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话没说完,眼圈已经先红了一半。 柳冰心的事,整个高检院都有耳闻,领导本以为她不是个儿女情长的姑娘,可现在看她这架势,也只能无奈地摆摆手,让她走人。 半年后。 丹麦维和部队营地。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丹麦最偏北的区域,生活着好几个有世仇的族群。 他们每天都因为土地,矿产,信仰矛盾等等原因,发生火拼,说是每天都有人死亡,真的不是瞎扯。 在战火与死亡的洗礼下,江问青越发的瘦削,但人却不羸弱,那双温和的眸子在血与火的淬炼下,愈发的坚定。 他每天都有好几台手术,连续的劳累,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回想国内。 同事偶尔传回国内的消息,对他来说,都像是上个世纪那般的遥远。 偶尔他也会想起柳冰心,可原先清晰无比的面容,在如今的脑海里,都一寸寸淡了下来。 连同那些往事,都被初秋的风吹散。 缺药缺人,是每个维和部队都会遇上的困难,可他们也知道,短期内国内的医疗队不会再有人过来支援。 江问青的脑海里全是手术,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思考,怎么用最少的药救治更多的人。 这天,几个医生正在给一个儿童看病。 因为遭遇地雷爆炸,她小小的肩胛骨里卡进了一截木枝。 帐篷里的麻药早已用完,成年人尚且受不住破皮切肉般的手术,别提这个年龄不足三岁的小孩。 孩子一直挣扎,让医生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姜小和高喊了一声:“老江!” 话音未落,她带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过来,可正忙于手术的江问青根本没时间抬眼看人。 接过她递来的麻药后,又全神贯注地开始手术。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缝合好伤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擦起了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问青,我找你找得好苦......” 第17章 男人擦汗的动作一顿,像慢镜头回放似的,一点点转过了身,直到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江问青才知道,柳冰心是真的找过来了。 第一感觉不是愤怒而是惊讶,他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柳冰心嗤笑一声,面上神色复杂,眼底轮番划过喜悦,难过,伤痛的情绪,好半晌才说: “找你。” 最后,还是姜小和告诉他,柳冰心是代表红十字会过来送药的,是他们驻丹麦的志愿者。 她找遍了整个丹麦,还受了严重的枪伤,最后,才找到他们这支维和部队。 可听闻一切的江问青并没有其他反应,只侧过身,对着她柳冰心来了一句: “回国吧,这里不适合你。” 看着眼前男人一脸淡漠的样子,她压在心底的千言万语瞬间消失,踌躇片刻才回应: “等你忙完,我有话和你说。” 话落,她忽略周围八卦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而江问青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收拾着自己的手术包。 等姜小和找到他时,他正在帐篷后边,站在他捡来的一堆泡沫箱、塑料瓶、碎瓦片中间,数着多肉和热带兰等植物。 不等她说话,江问青先发制人:“你不该带她来。” 一贯的温和沉静。 “如果我不带她来,她会死在丹麦,她的外套下裹着厚厚的白纱布......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认为万事总要有个结果。” “看在她带来那么多药的份上,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姜小和苦口婆心地劝着,这半年来,他们一起生活在营地里,经历数次生死,早就和一家人无异,说起话来也并不见外。 虽然江问青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过去,但姜小和常常在夜里看见他孤零零地站在帐篷外,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她想问又不敢问,总想着等两人混熟了,他总会说的。 可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都不漏。 每天埋头手术,但脸上少见笑容,除非是面对痊愈的伤员和病人,他才会露出吝啬的笑。 闻言,江问青神色有些茫然,站在一片绿植当中好像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等柳冰心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一副模样。 那一刻,她静如止水的心,仿佛又颤颤地疼起来。 这半年来,她瞒着父母在国内做足了所有准备,自学各种药物知识,还考了相关资格证。 江问青是驻外医疗队的人,她只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才有可能在国外碰上他。 等了半年,她好不容易打听到红十字会有驻地丹麦的志愿者协会,当即飞了过来。 可去了好几个地方,看见好多熟悉的面孔。 每一个,却都不是他。 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她很怕,江问青是不是死了?死在这片被战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土地上。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又要何去何从? 浑浑噩噩中,她在多次的往返中终于也中了散弹,成为一名伤员然后遇上了姜小和。 听到江问青消息的那一刻,她惊喜地流泪。 可下一秒,心里的恐慌又冒了出来。 就像此刻,她明明离他那么近,却仿佛被什么隔着似的,咫尺又天涯。 “你找我,想说什么?” 江问青率先问出了口,如果不是姜小和劝说,他并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牵扯,决定出国那一刻,他就想得很清楚,即便以后再见,也要当作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转念一想,现在两人的身份在营地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不太好,他并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柳冰心惊喜地急步上前,想拉着他说点什么,可真的走到近前,又多了一股近乡情怯的心慌。 正犹豫间,只见将江问青连连后退,仿佛她是什么会传染人的病菌,他像躲瘟疫似的躲着她。 脸上的喜悦瞬间就淡了下来,柳冰心心底五味杂陈。 她想问一声,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 他来到自己身边,是不是为了徐笙笙? 可临了,嘴唇开开合合,也只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江问青转过身,嘴角扯了扯,勾出一丝冷淡的弧度:“你不是看到了吗?还行。” 问完那句话,柳冰心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又沉默了下来。 见她不说话,江问青抬脚想走,却被她一把扯住。 一贯清丽高傲的面上带着点罕见的狼狈和焦灼,嗓音里甚至多了一丝颤抖: “问青,我们谈谈。” 第18章 她像是害怕眼前的男人要离开,双手不自觉用上了力,哪怕是江问青吃痛不自觉皱上了眉,她也没有松手半分。 “我不走,你松手!” 江问青的声音淡漠,但看过来的眼神更淡,细看之下含着毫不在意的冷。 柳冰心蓦地松了手,像是被什么油水溅到一样,好半晌,才小声地问: “当初你来到我身边,是不是为了她?”话落,她指尖颤巍巍地递出一张照片。 那照片的边角早已磨损,像是被人掏进掏出摸了无数遍。 刚要后退的江问青,在看到照片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脸上的淡然在一瞬间,全消退了个干净。 瞬间,周围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好半晌,江问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股少见的破碎: “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只是一句淡淡的感叹,那张瘦削面容衬着傍晚的红霞多了一股落寞和看不见的伤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的脆弱全消失殆尽,只剩下坦然的坚定: “柳冰心,你说得没错。” 说出这句话,江问青抬起了眸,后面的话很连贯地脱口而出: “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笙笙来到你身边,可后面,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 “我用尽了力气,想把自己的爱一点点分给你,可是你看不到。” “或许是无缘吧,哪怕咱们处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依然看不见我分毫,你的眼底心底全是沈奕白,所以,我选择成全你。” 江问青每说一句,柳冰心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直到最后,她整张脸煞白得像个活死人。 她想否认,她想大声说“不是的!” 可嘴里像是堵住着一团棉花似的,什么都说不了,江问青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你走吧。” 丢下这句话,他越过她,头也不回地果断离去。 只剩柳冰心呆愣愣地站在原处,良久后,她捂着胸口蹲了下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等被人发现时,她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军绿色的上衣星星点点,满是血迹。 姜小和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但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也不敢马虎,直接将人送到江问青的帐篷里。 一打开柳冰心的外套,那里面裹缠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了个彻底。 江问青对着旁边的助手吩咐:“伤口撕裂,上药后需要重新包扎。” 说完这句,他再不看她一眼,径直后退一步,将位置让给助手,转身离开。 那一瞬,柳冰心感觉伤口的位置好像又中了一枪。 痛得撕心裂肺,鲜血淋漓,可这一次,她没有呻吟没有痛呼救命。 只是默默地流泪。 曾几何时,她被碎玻璃划破一道小口子,温和沉静的男人都要对着伤口仔细消毒,上药,再帮她轻柔地包扎好。 过后,还要对着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叫她万事小心再小心。 她那时,只觉得烦躁无比,眼前的男人是真啰唆。 可现在,他再也不絮叨了,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任凭她碗大的伤口被人不轻不重地包扎。 眼见江问青的背影越走越远,挣扎间她还是喊出了口:“问青,我......疼。” 男人的身影一顿,就在柳冰心以为他要转身过来之际,他出声了,语气波澜不惊: “受伤了自然会疼......忍一忍就好了。” 话落,他不再关注女人的反应,扬长而去。 月光下,江问青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格外长,可落在柳冰心的眼底,只剩下满满的绝望。 一瞬间,悲伤如潮水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蜷起身子,双手抱着头号啕大哭。 一行行泪水全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个稚嫩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你别哭了,我给你糖糖吃......” 第19章 柳冰心睁开红肿的双眼,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黑不溜秋的掌心放着一块巧克力。 那一双热切的小眼中,又是舍不得,又是期盼。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几秒之后,柳冰心将那块放着糖果的小手送回,小声道: “谢谢,你吃吧。” 小女孩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似的,连忙将糖果拆包,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柳冰心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 视线落在纱布上良久,她浑浑噩噩的脑子,才终于意识到。 她和江问青,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她心底又隐隐不甘,她都追到了国外,哪怕是陪着他,总能叫他回心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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