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惦记着那中西医合并,他思来想去,问郎追:“儿子诶,你以后学不学外语啊?” 郎追悠悠看他:“学什么外语呀?” 郎善彦说:“英语呀,阿玛也要学的。” 在金三角学得一口泰式英语的郎追:“……那我就陪你学吧。”顺便纠正个口音。 1904年是龙年,吃完烤肉没多久,就到了1905年,即蛇年。 1月,日俄战争结束,沙皇俄国战败,但这影响不到已经开始学放羊的格里沙。 这孩子在舅舅家落户那一天,奥尔加和弟弟一起煮了锅羊肉,格里沙被美味的羊汤感动得又和郎追通感了一次。 然后他们就这么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在过往郎追阅读过的俄国文学里,这些文字给郎追最深的感受就是其悲剧性,似乎每个故事的主人公都要吃许多苦头,且很难在故事结尾得到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对于格里沙跟着母亲跨越漫长旅途投奔一个十来年没见过的亲戚这事,郎追本来有点担心。 但现实与文学不同的地方在于,现实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 谢尔盖舅舅看到姐姐时,第一反应就是冲过来和奥尔加抱头痛哭,他立刻就接纳了自己的姐姐和外甥,让他们住进自己的家。 虽然他家里很乱很脏,奥尔加收拾了两天才有了点样子,但她和格里沙都对这个新家非常喜爱。 格里沙给郎追介绍了自己的新卧室——一栋二层木屋的小阁楼,里面有小床、衣柜、木桌和很多储物用的箱子。 格里沙的舅舅谢尔盖也是银发碧眼,他冷峻寡言到让郎追后来一直怀疑这位舅舅是不是真的如格里沙所说,曾抱着奥尔加哭得打嗝,他高大得像一堵墙,有着明显的脂包肌身材,浑身裹着皮草,站起来和熊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会说人话。 郎追第一次看到谢尔盖舅舅的时候沉默了很久,他看了看格里沙,又看看谢尔盖。 都说外甥像舅,虽然格里沙明显五官精致度更高,但是……他将来也会变成熊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种痘 1905年的新年,郎追和格里沙一起过了三岁生日,他才知道两人的生日是同一天。 不过郎追的父母庆祝的是他的农历生日,即大年初五,而格里沙过得是公历生日2月12日。 他们的通感状态成为了常态,只要有一人非常渴望与另一人通感,而被呼唤的人不拒绝的话,他们就会与对方共享感官。 一般是格里沙主动找郎追玩,这孩子在索科查小镇时没有朋友,现在住进了山里,日常能看到的活人只有母亲和舅舅,郎追是他唯一的同龄小伙伴。 郎追从善如流地和格里沙保持了一天联系一次的频率,蹭着这孩子的视野看高加索山脉苍茫壮美的雪景。 通感有点累人,格里沙每次只能坚持10分钟,便会觉得有点累,接着就会掉线,等到第二天再找郎追玩,但他那边的日子明显比郎追这边有趣得多。 谢尔盖舅舅今年三十岁,曾经有过妻子和孩子,但他们都过世了,他的经济还算宽裕,养了三十来只羊,一只150斤的高加索牧羊犬,叫波波,一匹卡巴金马,大家都叫它“小马”。 小木屋的客厅角落摆放着逝去的女主人留下的织机,客厅有壁炉,厨房有烤炉和厨具,奥尔加已经开始自己纺羊毛、织毛毯了。 “波波的毛特别厚,就算是下雪的时候,让他睡在屋子外面,他也不会感冒。” 格里沙带着郎追去摸大狗狗,这狗立起来比成年人高,咬合力比藏獒还强点,但情绪稳定,目光友善,格里沙熊爪子一伸,就直接放到大狗狗毛绒绒的胸口。 波波通身处变不惊的淡定,低头舔了舔格里沙的小手,尾巴悠悠摆着。 “啊!”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小小惊呼,然后爱上了这只大狗狗。 格里沙又和郎追分享松针水的味道,告诉他喝了这个,手在冬日就不会长倒刺。 郎追:我知道,高纬度地区日晒少,蔬果也少,很多人都缺乏维生素,所以拿松针泡水,喝了可以补维生素,但是松针水的味道……好怪啊。 郎追露出喝豆汁时的表情。 谢尔盖舅舅每个月会下山到附近的城镇里卖山货、皮草,补给生活物资,偶尔会带一些登山客去爬厄尔布鲁士峰。 他读过几年书,会写字,家里有几套书,除了一本俄国传统的《神话故事》,一本《圣经》,还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他是列夫.托尔斯泰的铁杆书迷,也曾掏空存款赶到很远的地方去看一部叫做《在底层》的舞台剧。 格里沙正跟着谢尔盖认字,他问谢尔盖:“舅舅,《圣经》里说神只有一个,可《神话故事》里说战神斯文托维特才是神上之神,森林、田野、朝霞和晚霞也是神,谁才是对的?” 谢尔盖舅舅直言:“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有科学家才有答案。” 格里沙双眼懵懂,被舅舅弹了下额头,他疼得趔趔趄趄往后退,脚下踩空,倒在了波波厚实温暖的皮毛上。 郎追也跟着格里沙认了认俄语,他很快就背下了33个西里尔字母,记了一些常用单词。 礼尚往来,他和格里沙分享了驴打滚和豌豆黄的味道,还有一些处理外伤的小窍门,当然这其中有一个小问题——小熊对“甜”的感受和他不同。 同样的豌豆黄进了郎追的嘴巴,总是让他感叹“太甜了”,而格里沙会说“有点淡,不如舅舅存在家里的蜂蜜,寅寅,我请你吃蜂蜜吧”。 而郎追根本受不了连格里沙都说甜的东西。 格里沙家的羊群里有25只母羊,3只小羊羔,他家每天都有羊奶喝,现挤的新鲜羊奶连煮沸都不用,直接往嘴里倒就行了。 原本格里沙比郎追矮一点,补了一个冬天的营养,竟然反超了1公分。 要知道郎追已经够高了,在营养充沛的21世纪,三岁男童的平均身高也就97公分,而郎追现在是107公分,别说在成年男性一米六就算高挑的清末了,放现代他也是高个子宝宝,走出去没人信他只有三岁。 格里沙以后绝对会是和他舅舅一样的大高个的。 但郎追坚决拒绝和格里沙一起体会抱着小羊羔睡觉,羊毛好摸是一回事,但他嫌弃羊的体味。 住在如同世外的雪山之中,最大的好处就是人间的一些纷扰都干扰不到这里,郎追知道从这一年开始,沙皇俄国会进入为期至少两年的动乱。 在沙皇的统治下,这里的人民太苦了,民众吃不饱穿不暖,大家日子过不下去,就要造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郎追不喜欢沙皇俄国,他的父母也不喜欢,因为曲老爷子出身的扣霍勒氏在1900年的海兰泡惨案中死伤惨重,世居精奇里江的他们与那片土地上的其他中国人被屠杀,只有少部分人逃走,曲家因此彻底没落,郎善彦托人去那寻了许多回,都找不到活着的扣霍勒氏。 但格里沙的爸爸妈妈、舅舅都和战争无关,他们没吃到任何时代红利,格里沙的爸爸是个技术非常好的船工,人生的结局却是在讨要薪水时落入伏尔加河冻死。 若非如此,郎追也许会在格里沙遇难时帮把手,就像他帮助菲尼克斯救妈妈一样,但他们绝不会成为朋友。 郎追和格里沙通感时,听在山下补给回来的谢尔盖舅舅和奥尔加女士说话时谈起山外的混乱,就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这破世道。” 郎追本人的英语学习进度则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本来就会英语,就是口音比较怪,但是经过学习纠正后,他破碎的泰式口音变成了更破碎的老京城口音。 幸好这奇怪的口音里没再混进弹舌音,不然郎追只能直接弃疗。 对于郎善彦希望自己以后兼修西医这事,郎追有些感觉,他心里琢磨着,再过几年,清朝就会用庚子赔款送一些聪慧的、适龄的学童去留学,自己的底子好,智商也还行,努努力,到时候也去考考留学生的名额。 毕竟不管世事如何变换,技术型人才总有一碗饭吃,而郎追从阿玛这里学了中医,一身前世带来的西医本领却也要去国外转一圈镀金,以后才能名正言顺地施展。 不过郎善彦真的是个傻大胆。 郎追面无表情地坐在炕上,小短腿盘着。 傻阿玛撸起裤腿,一脸兴奋地说:“寅寅,来,阿玛教你怎么用针。” 郎追对针并无惧怕,这辈子发烧时,也曾被郎善彦针灸,但他还是觉得教三岁小孩实践针灸有点过了,哪怕他早在一年前就背完了穴位图也不妥。 只是盛情难却,郎追终究经不住诱惑,在郎善彦小腿上比划了一阵,拿起针一扎。 郎善彦惊叫一声,见郎追被唬得立刻收手,嘿嘿一笑:“阿玛吓你的,你小子不错啊,扎得很准。” 等秦简买菜回家,正好看到郎善彦左手左脚被扎满了银针。 啪嗒,菜篮子落在地上,一把椿从里面滚出来。 郎追想,看吧,让一个二十五岁的小青年带孩子,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 这一晚,郎追吃香椿煎蛋,郎善彦在卧室里吃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 郎追被这么被引着进入了新的学习阶段。 春季时,郎善彦让他带上虎撑子,让秦简抱好儿子,一家三口去京城附近的村镇义诊,赶集的时候摊儿一摆,等病人过来,郎追就在旁边跟着看阿玛如何望闻问切,观察病人的面相、记录他们的脉象,秦简负责收银找零。 但他们也只是象征性收几个铜板,毕竟,免费的东西总是有人不珍惜,花了钱才会重视。 这些市集的尘土扬起来比京城还要夸张,往来的行人衣衫破烂,身上总是带着异味,这都算了,大家都一个物种,谁嫌弃谁啊? 但路过的猪牛羊时不时停下,直接在路上拉粑粑。 郎追默默拿出一条纱巾,包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只是看诊没过多久,一个和郎善彦有些像的青年就匆匆赶来,他瞪着郎善彦:“你带孩子来这干什么?快回去!” 郎善彦凉凉道:“老二,你这是对我说话的态度?” “大哥!”郎善贤跺了跺脚,“附近有个村子有小孩出水痘了,大侄子得过这病么?” 还没有,就连牛痘都没种过,郎善彦想等半年,把儿子喂胖点再说。 听了二弟的话,郎善彦一跃而起,只用了30秒就收拾所有东西,把老婆孩子送上马车,让他们赶紧回京城。 “最近别让他出门,对了,既然岀不了门,顺便让郑掌柜来给寅寅把牛痘种了。” 秦简抱着郎追:“那你呢?” 郎善彦言简意赅:“我出过水痘了,和老二一起去村子里给人看病。” 他左右看了看,在秦简脸侧快速亲了一口:“回去吧,多吃点好的,每天睡到饱,把自己养得壮壮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春杏 20世纪初没什么疫苗给郎追打。 虽然牛痘、霍乱、炭疽、狂犬、破伤风、白喉、伤寒热、抗鼠疫的疫苗已经诞生,但是除了牛痘,其他疫苗郎追都打不上。 只有牛痘在1805年就传入了中国,宫里太医院就分了专门的痘科,秦简这种民间长大的孩子也是三岁种牛痘。 郎追也是要在三岁种痘的,最近他吃到的肉蛋奶明显比平时还多,父母总往他碗里夹菜,殷切地盼着他长得更壮实些,好有强健的体质在种痘后依然健康到活蹦乱跳。 但郎追的学习进度太快了,对基础医书、穴位图的背诵速度都超出了郎善彦的预料,不知不觉孩子就到了可以跟着他一起去郊区义诊的程度。 出一趟门,京郊爆了传染病,郎善彦想起儿子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反正最近不适合出门,那就让他在家把牛痘种了吧。 郎追:行。 郑掌柜亲自来了一趟,给郎追种完痘,守了一夜,见孩子有点轻微发热,也不着急,开了个食补的法子,就又回济和堂忙去了。 秦简立刻拉着栀子姐去厨房,大香二香今日要在家做家务,不过来,就那德福继续守郎追,他摸了摸郎追的额头。 “寅哥儿,难受吗?” 郎追摇头:“除了有点困乏,还好。” “种痘是这样的,难受个一两天就没事啦,你看,我也种过呢。”那德福拉开衣袖,显摆自己种痘时留下的疤。 郎追抱着枕头笑嘻嘻的歪头:“德福哥,你也上来,我们下棋吧。” 那德福:“好啊好啊。” 两个小孩下起了五子棋,郎追很努力的让棋,还是连赢了十盘,最后他和那德福都很不好意思,幸好那德福心大,拿起随身携带的布袋子,掏出针线说要给姐姐补袜子。 郎追真心诚意地夸:“德福哥,你真好。” 那德福:“那是,我可好了,以后我大姐嫁人的时候,我还要给她绣红盖头呢。” 郎追:“你玛法和太太会答应吗?” 他记得那家的老头老太太别看头发花白,那老头还瘫在床上,人依旧是两架封建思想的战斗机,对大香二香非打即骂,能让尊贵的男丁那德福给姐姐做针线吗? 那德福哼哼地笑:“我就要做,我姐姐对我好,我也要对她好,玛法又不能下炕打我呀,太太也追不上我,他们顶多嘴里骂几句,还能怎么着?” 这孩子还怪有良心的,和郎追见过的“耀祖”们截然不同。 说起那家的老头老太,老头绝对是糖尿病,这个很好判断,因为郎追和阿玛去看诊的时候,清楚地看到那老头已经有糖尿病足了,济和堂也没胰岛素开给他,只能煎中药喝着。 那老太太则有着典型的甲状腺疾病的特征,她的眼球突出,甲状腺肿大,身材很瘦,遇事急躁脾气大。 可怜栀子姐,在封建时代遇上甲亢的婆婆,公公瘫了丈夫死了,下面拖着三个孩子,这什么地狱模式……难怪那德福小小一个孩子都经常念叨“我妈不容易”。 那德福又说:“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家里都窘迫成什么样了,就他们还在乱花钱,今儿点心明儿喝茶,门口鸡爪子一个又一个的,我妈快被压死了,对了,她胸口痛,待会你给她看看?” 门口的鸡爪子是时下商贩画在欠债的人门板上的痕迹,有人和他们买东西又没钱,如果是那种家有铁杆庄稼、能按时领钱粮的旗人,他们也让赊账,就是门板上画一道,几道白痕汇聚到一起就像鸡爪子,等发饷第二日再来讨。 现下旗人都这样,不寅吃卯粮的才是少。 郎追点头:“行啊,我就看看。” 那德福念叨完,往榻上一歪,眼皮子一垂一垂,他今儿起得早,才做了一阵活就又犯困了。 郎追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睡吧。” 那德福迷迷糊糊:“唔,睡一会儿,你难受就叫我。” 郎追分了毯子盖他身上,靠着看了会儿书,最后也眯了一阵,脑海中轻轻嗡鸣一声,这是有人希望与他通感,是格里沙吗?郎追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大红棉被变成了深蓝的绸面。 他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枕头旁也侧躺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那孩子弯弯眼睛:“寅寅,我刚才好想你,没想到真的见到你了。” “菲尼克斯。” 郎追适应了一下两个视角:“你的妈妈身体好了吗?” 菲尼克斯回道:“她已经好了,我们才坐船到了美国,现在我在费城,这里是凌晨四点,你那里是白天,为什么?” 这孩子很敏锐,格里沙是在和郎追通感到第五次时才发现明明他那边是白天,郎追这儿却是夜晚。 当时格里沙是这么解释的:“我们这儿就算是白天,也经常黑乎乎的,我有点分不清。” 在气候恶劣的地方待久了就是格里沙小朋友这样的。 郎追回道:“美国和中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我这里是下午四点,菲尼克斯,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呢?” 菲尼克斯有些低落:“我在船上睡太久了,所以醒得也很早。” 懂了,这孩子还没把时差倒过来。 菲尼克斯又问:“他是谁?”他指指睡得肚皮朝天、打着小呼噜的那德福。 郎追:“邻居家的哥哥。” 菲尼克斯有点担心:“他会吵到你吗?我觉得你很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郎追才想起来自己依然在发热,而在通感时,菲尼克斯也能感受到这些。 郎追回道:“我不要紧,这只是种了牛痘后的常见反应,他是来陪我的。” 菲尼克斯:“他真好,可惜我没有邻居。” 他看起来有些落寞,郎追从他的视野中只看到宽阔而黑暗的卧室,一个孩子在凌晨四点醒来,独自待在这样的环境里,的确会很难受。 郎追拉住他的小手摇了摇,两人脸对脸躺了一阵,菲尼克斯的声音放轻:“你屋外的花真好看,那是什么?” 郎追回头看了一眼,笑了:“是杏树开花了,春天开花,五月到七月成熟,结出的果子叫杏。” 菲尼克斯:“杏甜吗?” 郎追:“成熟的杏很甜。” 说到杏,郎追想到一句词,“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昨夜他住的东厢房窗外明月高悬,清晨落了一阵小雨,杏花盛开时如同满树白雪堆叠,宋朝的范成大用这首词书写闺怨,郎追心中没有幽怨,只觉得杏花开得很美。 他坐起来,爬到窗边轻嗅,菲尼克斯就感到鼻间有一股轻淡而略带苦味的香气,但是很好闻。 “杏花是象征幸福和幸运的花,菲尼克斯,我们说不定要有好运了。” 就在此时,那德福突然坐起:“啊!” 郎追和菲尼克斯被吓了一跳,菲尼克斯险些掉线。 那德福一骨碌爬起来,下炕穿鞋:“寅哥儿,我去茅房一趟,好险,我刚才差点尿你的炕了!” 看他匆匆跑出房间,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态,郎追对菲尼克斯解释了一句:“我不会尿床哦。” 菲尼克斯小脸一红,说:“我、我也不会,我睡前会上厕所,而且不会睡前喝水。” 郎追点头赞同:“嗯,睡前喝水的话,醒来后容易浮肿。” 只是没想到那德福这一去,不仅上了茅房,还把栀子姐也拉到了东厢房。 秦简跟在后面说:“三岁孩子看什么病啊?寅寅,别乱来啊。” 郎追见菲尼克斯没有掉线的意思,依然睁着蓝蓝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心想,这孩子在通感这事上似乎能比格里沙坚持得更久。 他嘴上说道:“我就看看,不干别的。” 栀子姐带着忍俊不禁的神情,对郎追这个自己看大的孩子,她很有点宠溺的意思。 这便往床沿一坐,胳膊一伸:“郎大夫,我胸口闷痛,您帮忙看看呗?” 郎追也一本正经地伸出小手,细细手指摁在女子手腕上。 脉象沉细。 “我看看舌头。” 栀子姐伸出舌头,舌尖边缘有些红。 嗯,舌红少津。 郎追问道:“栀子姨,近日你是不是不仅胸口痛,还常觉乏力,夜里多梦,口干,大便干燥?” 栀子姐面色一红,下意识回道:“你怎么知道?” 全中了。 菲尼克斯忍不住“哇”了一声,随即又怕自己被发现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下这孩子是真的掉线了。 郎追眨了眨眼,大脑接收到的两个视野变回一个,看来菲尼克斯想再上线,就要等到明天了。 他想了想,对栀子姐说:“看起来是长时间肝郁气结,血热凝滞,导致的乳癖。” 乳癖就是乳腺增生。 郎追补充道:“但是不严重,栀子姐的身体底子很好,每日吃两次小金丹,每次两粒,好好休息就行,以后还能给大香姐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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