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硬脑膜上。 待手术视野变得清晰,秦追就先把部分血肿清掉了,他教着五福:“一般没脑疝的患者,可以开颅后再清血肿,王彩莲已经脑疝了,就要在开完孔后就清掉部分血肿,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五福是个连猪脑花都不敢吃的人,这会儿顶着视觉刺激,颤抖着问:“为什么?” 秦追解说着:“因为要降她的颅内高压啊,忘啦?她是脑疝,降掉颅内压能让她更有希望活下来。” 他打开骨瓣,把白色的骨瓣被放到盐水里备用,开始剔除血肿,根据观测,这血肿的体积在70ml左右,一般大于30ml就得做开颅手术了。 老钱回春诊所的秦主任一边清理血肿,一边用他5.2的视力寻找着出血点,发现还不少,秦追只能一个个用止血纱布止血,有些出血的动脉直接结扎掉。 屋外,王彩莲的家属已经吵了起来,因着芍姐坚持,争吵被控制在院落之外,省得里面的医生手一抖,影响到被开颅的王彩莲。 族老重重拍着桌子:“老七,当初是你们坚持让彩莲招赘,我们应了,招了个除了听话一无是处的窝囊废,我们还是答应了,那彩莲就要背起族中男丁的责任来,这也是理所应当,彩莲出了事,族里也会给她安排体面,左右她有两个儿子,往后香火不绝……” 王父低着头,听后长辈训斥,长辈每拍一下桌,他就抖一下,仿佛尊严也更碎了些。 族老训斥:“可是你怎么请了个练西洋医术的八岁小孩来给彩莲治病?还开她的脑袋!听说头发已经剃了,可好,下葬时如尼姑,真是和父母族中尘缘尽断的可憎模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不爱惜,还要取他人之血,这岂是子女所为?” 芍姐冷眼看着,堂屋中数人分明是被请来为王彩莲献血的,但几个族老一点血也不想给,之前也不答应验血型,就指着一群人大骂。 这也就导致了最后只有赘婿和芍姐验了血型,幸而他们血型相合,可芍姐又发觉赘婿得知自己可以献血时,那几乎毫不掩饰的不情愿。 她心中讽刺地想,彩莲妹,你要成亲要生子,可是你看,和你成亲的这个废物在关键时刻半点不顶用,他就是个纯粹的废物,和这种废物生孩子,你不恶心吗? 就算彩莲妹坐地招赘生了孩子,她的族亲也没有因此就多瞧得起他们家一点,她的父母也依然是被斥责被瞧不起。 王盏站起,愤怒道:“你们别说了!那是我们的娘!谁家娘出了事不想方设法去救的?我们看起来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么?若是我们不救娘,只怕还有人要拿着孝道作筏子来抢我们家的田呢!” 族老大怒:“竖子尔敢!你怎么敢对长辈如此说话!” 王盏当即就想冲过去和这老东西拼了,却被王父王母一同拦住,那赘婿还是坐在原位,瑟缩着不敢出声,像一块阴湿的木头,除了发霉没有其他的用处。 到后来芍姐也忍不住加入了战斗,她是走南闯北过的,自梳女以女子之身养活自己,自然要性格硬一些才立得住,因而只要泼辣起来,便能呛住无数男子。 她指着所有人痛骂:“当初就是你们这些族老念个不停,说彩莲妹家没儿子,她家家产要归外姓人,彩莲妹才为了争口气去招赘,招来这么个丑八怪,我都觉着埋汰!呸!生出来的儿子也丑,玷污了她家的好血脉!” “当我不知道呢?看到彩莲妹找到这么个丑货的时候,这族里全都指指点点,心里暗中笑话她呢!她怀孕的时候你们巴不得她生姑娘吧?这样你们就能继续戳她脊梁骨,说她是没香火的命,结果彩莲妹生了两个儿子,她家的家产,你们这群老东西谁也别想分!” “还有你们,亏你们还是彩莲妹的父母,这群老东西都欺压到头上了,怎么不骂回去?怎么?武艺白练了?压着彩莲妹练功上台唱戏的时候,你们不是很威风吗?要她生儿子的时候不是让她一天喝三包符水吗?对着外人就怂啦?” “两个儿子也是蠢,既没有母亲的好看,也没有母亲的聪慧,就是莽撞,你们终究只得了彩莲妹一半血脉,容貌和脑子也只得了一半,往后记着勤能补拙,可别和爹一样活成个窝囊废!” 芍姐无差别扫射全场,如果刚开始芍姐只骂族老的时候,族老还气愤不已的话,到后来所有人都麻了。 他们在心里呸道:果然是姑婆屋出来的泼妇,三十来岁还不沾男人,性子都古怪了,就算她不自梳,也绝没有男人肯要! 心里再骂,他们吵了大约25分钟,也无一人是芍姐一合之敌,族老们骂不过就去找人,要把她关起来。 李升龙开始撸袖子,做好了今日要杀出去的准备。 秦追一蹦一跳地进了堂屋,手上混着碘伏和血腥的味道,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带着血的白棉布手术服。 “手术成功了,原本看王彩莲都脑疝了,我都做好把骨瓣放一边,减完压再盖回去的准备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才把脑血肿清掉,骨瓣就能盖上去了。” 他那京城风味的闽语实在过于独特,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而秦追也看到了堂内的风景,一方是王家族老带着十来个青壮,一方是已经摆出龙蛇拳架势的李升龙。 而秦追是见过喝高的患者家属在手术室外拿刀互捅的,看到这种奇葩场景的时候他才九岁。 王家族老放后世是祸害吧?王家赘婿放后世……好像也不算烂得特别出奇,略过,王家父母放后世能让无数人啧啧啧吧?秦追都不当回事。 只是看着王家一群青壮嚷着要将他这妖医和泼妇麦芍关猪圈的时候,秦追将碎发捋耳后,从怀里摸出盒子|炮,开了几枪,每枪都打中了一个人的大腿,击倒效率居然比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李升龙还高。 “王彩莲还插着引流管呢,我得留在这里监护她,还有,你们是不是想医闹来着?”秦追利索地填着子弹:“如果你们是要医闹,那本大夫也少不得和你们做过一场,看看最后是谁死!” 然后他就把枪|口对准王家族老:“谁敢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打那个老头子的脑袋,而且在他喷脑浆的时候,我绝对不救他!” 立刻就没人敢动了,有人大喊:“果然是妖医,谁家大夫出门带火|器的!” 秦追毫不留情地回喷:“废话,你们闵福一地宗族势力大过官府,到你们这救人,万一人救了你们不肯付诊费怎么办?你们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有多臭吗?我告诉你们,简直臭不可闻!我出发前长辈还专门把会武的高手放我边上做保镖呢!” 其实闵福名声没那么臭,但秦追最讨厌被医闹了,一时情绪上头,现场当着一群闵福人黑他们的宗族,他手里有枪,也没人敢反驳他。 秦追指着李升龙:“你们说说,但凡你们这儿名声好,我家能花大价钱请这么厉害的人?请这种武师不要银子和人情的?” 李升龙心中震撼,小追,你说话可得摸着良心,明明是你师父担心你闯祸,才特意让我来盯着你的! 但现场除了芍姐,其他人都不知道李升龙和秦追的师兄弟关系,只知道李升龙这汉子实在是身手极好,几个青壮冲过去,都被他打得骨折,不似普通人家请得起的武师,一时竟真的以为自家在外名声极差。 最后秦追直接反客为主,扣下了王家族老做人质,等什么时候王彩莲醒了,恢复到秦追可以走了,他才放王家族老出猪圈。 小黑医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现在给我上一碗面,做了这么久手术,可饿坏我了,面上头要加芝麻酱,撒多多的葱花,煎个麸麸的溏心蛋,再来一串糖葫芦,糖衣要厚的!” 五福看到这一幕,嘴唇蠕动,吐出三个字:“祖宗诶。” 无论侯盛元多么操心,多么担忧,甚至派出最靠谱的师侄给秦追做保镖,都硬是没耽误这个祖宗闯下滔天大祸。 可偏偏王盏已经殷勤地凑过去:“我娘没事了?” 秦追:“不知道有没有事,反正手术是成功做完了,预后如何我不好说,但你们给我的诊费不能赖,还有,面什么时候能好?” 王盏一听手术成功,就知道亲娘好歹没死手术台上,抹着眼泪道:“我这就给您下面去,大夫,谢谢您。” 秦追道:“面来了直接给我送病房外头,你娘这手术挺大的,我就住她边上看护了。” 王盏连声回道:“好,好,都听您的。” 秦追又说:“得嘞,五福,你去把我的药箱子拿来,我还得给这群人取子弹,作孽哦,还以为今天做完王彩莲的手术,我就能收工了,结果这群脑残又给我找一堆事。” 众人心道:那子弹不也是你射出去的吗? 可这小疯子实在蛮不讲理,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枪,于是大家也不好和他辩,只能看秦追过来,拿碘伏给人处理伤口,然后粗暴取子弹。 “啊——” 秦追不耐烦道:“嚷什么呀?我动作够快的了,换个慢吞吞的新手来取你得更疼。” 被嫌弃的人面露委屈,心想要不是你,我都不用遭这回罪。 秦追转头还对五福喊:“五福,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处理火|器|伤!” 刚才秦追还说慢吞吞的新手取子弹会更疼,看,这新手立刻就登场了。 跟着秦追学会了伤口缝合、验血型、输血、拉钩等技术的五福默默上前,心想,再跟着这个祖宗闯几次祸,他的手术都快比二爷做得好了。 深夜,在秦追专业的指导下,五福不断进修着他的医术,惨烈的叫声在王彩莲的院子里徘徊着。 “啊——” 不过因为秦追顺便还诊出了一个一直生不出孩子的痿男(并推销出了回阳酒),又治了个腰伤,顺带发现有几人存在血吸虫病,王家这伙青壮居然不怎么恨秦追,一是不敢恨,二是他们也确实迫切地想要解决自己的病痛。 晚上八点,菲尼克斯和露娜上线时,正好听到秦追在吩咐。 “你回去后喝一个月的药,然后算好你媳妇的日子行|房,要是运气不差的话,两年以内应该会有孩子,但运气这事我管不了,你们想心安的话,多去拜拜妈祖。” 前面两个年轻的小夫妻不断点头,然后女人扶着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了。 荷兰仔和小企鹅同时露出迷惑的表情。 寅寅那边不是晚上了吗?他怎么还在工作啊? 作者有话说: 本章手术过程来自《外科手术学》 后世有部纪录片,里面的医生就说过,培养一个他这样的主任需要25年,他才44岁,不能太早死去,不然就是浪费国家培养他的资源。——纪录片是《中国医生》 . 王家宗族不怎么强盛,家里是唱歌仔戏的没错,王父会一点武艺没错,但青壮也就十来个,二十个都没有,寅寅带着盒子|炮和李升龙,是怎么也不存在被王氏欺负的可能的,他敢来也是确认这儿的医闹他能镇得住,如果这儿能有打死他的医闹的话,就算芍姐的面子摆着,秦追也会果断跑。 没点战斗力,是做不成黑诊所的主任的。 论黑医的style能有多野.jpg 第84章 盏盘[VIP] 秦追对五福和李升龙从不客气, 威逼利诱撒娇,让他们答应了回去以后不把自己开人脑袋的事告诉长辈。 他拉着两人的手摇着:“说好了啊,谁告密谁是小狗。” 李升龙和五福没一个笑得出来的, 五福看李升龙一眼, 有点同情,这汉子看着是个信守承诺的, 寅哥儿也是吃准了这点欺负老实人。 但从今日开始,往后寅哥儿再想出门闯祸,惦记的可就不止他五福,还有这位李大哥了。 接着秦追就被菲尼克斯、露娜联合格里沙训了一顿。 三个小孩倒反天罡, 对着寅寅摆哥哥姐姐的款。 菲尼克斯皱着眉,坐在皮沙发上,衬衫、五分长的西装短裤、方格领带结, 金发如灿金耀目,脸色一板,多出几分阴翳。 “你也太大胆了, 怎么连开颅这么大的手术都敢做?那家的家属甚至召集族人要把你关猪圈,给这种人家做手术是你自己活腻了?还是善心多了没地方撒?” “万一手术失败, 那些人找你赔命,你怎么赔?别和我说他们签了手术同意书, 我们都知道那些写着字的纸对人的约束力有多弱!” 露娜直接说:“寅寅, 你下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前, 先去买好逃到南美的船票, 不对, 不许有下次了!” 格里沙负责收尾:“寅寅, 你拥有罕见的医学天赋,小小年纪就可以独立完成手术, 你很了不起,但也要吸取家人的教训,在行医的同时保护好自己,不是每个患者都和香华一样知道感恩,坏人多得是!” 秦追低着头,小手指拧着衣摆,等他们说完了话,才轻轻哦了一声。 菲尼克斯看不得他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还有点单纯的八岁少年下意识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语气缓和下来。 “你忙了这么久,做手术也很辛苦,饿不饿?想不想吃牛排?” 秦追:“噗。” 千不该万不该没忍住笑,秦追被三个小孩念得睡前脑瓜子嗡嗡,他们的好意倒是百分百接收成功。 他在王彩莲的房间里打地铺做护理,王彩莲的小儿子阿盘跟他一起,省得外人说闲话。 此地湿气很重,秦追铺了好几层被子,躺在上面也觉得全身潮呼呼,因此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有多足长虫在身上爬来爬去,时不时起身观察王彩莲那个引流管里流出来的液体颜色,一晚上就过去了。 手术第二天中午,王彩莲终于醒了过来。 术后的疼痛会如潮水般一股脑冲击神经系统,让病患难以忍受,王彩莲抽泣一声,被轻轻按住。 “别动,你头上有刀口和管子,乱动就糟糕了。” 那是很柔很润的一把嗓音,让耳膜轻轻震着,有些酥。 王彩莲睁眼看去,见着一张玉白的小脸。 小玉人问她:“知道自己是谁吗?” 王彩莲道:“知道,我是李靖。” 少年面色一变,对身边人道:“坏了,她的自我认知出问题了,五福,我昨天没切错地方吧?” 这五福怎么知道?他连猪脑子都没解剖过。 芍姐挤过来,指着王彩莲的脸:“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不是问你在戏里头演什么!” 王彩莲看着她,轻笑起来:“我叫王彩莲。” 秦追忍不住用吕秀才的语气赞道:“回答正确!” 他又举着手问:“这是几?” 王彩莲:“三。” 秦追:“这是几?” 王彩莲:“四,你下一个是不是要举五个手指头?” 秦追比了个耶。 王彩莲:“这是二。” 秦追让王彩莲握他的手捏一下,看看力道,再看她脚能不能抬,还行,四肢都能动,力气也有,目前来看应该不会瘫,说话反应也符合正常人的标准,他塞了颗七蛇丹让王彩莲咽下去,继续给她滴甘露醇,想了想,又加了止痛药。 王彩莲低声说:“我想小解。” 甘露醇是利尿的,滴了这么多瓶,想上厕所太正常了。 秦追无奈道:“你现在不能动,芍姐,给王彩莲垫个垫子,让她拉床上吧。” 才做完大手术的病人难免会有些不太方便的地方,但也不用觉得这一时的窘迫会折损尊严,这只是疾病带来的副作用,等病好了,把自己收拾齐整,重新走到阳光底下,依然是好好一个人。 芍姐去取了棉垫过来,在王彩莲身下铺好,“你解吧,我来收拾。” 王彩莲轻声问道:“我只记得我在车上吐了一阵,现在怎么回事?我头上怎么多了根管子?” 芍姐回道:“你的脑子里有血肿,针灸敷药都没用,需要把头皮掀开、颅骨打开,用器具把里面的血肿清掉,再关起来,刚才那个出去的孩子是我现在做工的主人家,家里是做御医的,他也医术极好,会做这种打开你头盖骨的手术,我把他请了过来。” 开人头骨,听着都是心里发寒的事,王彩莲没料到那小小少年竟有如此本事,不由得天下奇人众多。 只是还有一则,令她十分心忧。 “钱……” 芍姐靠近了细听:“嗯?” 王彩莲又意识模糊起来:“上半年才送阿盘去学堂,田里收成不好,戏班子收益不多,家里的钱,够不够付给你的主家?” 芍姐听了好气又好笑:“你都这样了还操心钱?尽管安心,没有我主家讨不到的医药费。” 王彩莲叹息一声:“我男人抠门得很,以往我生病吃药,他都在房里说怪话,我爹娘更信符水,要是没你,我这一回死定了。” 芍姐给她掖了掖毯子:“所以你这是何苦,多俊俏的人,嫁给那么埋汰的东西,还不如早些年和我一起进姑婆屋,断了亲缘,干干净净,无牵无挂。” 王彩莲闭上眼睛:“你不懂,男人没用才好掌控,换了其他男人,会不甘心的,他不听话,一个没亲眷的破落户……”没亲眷的人,打死了埋土里也没人管。 不甘心什么?芍姐没听清王彩莲失去意识前不成调子的细碎呢喃,她也不想懂王彩莲的苦衷,只是赶紧去请秦追过来,确认了王彩莲只是睡着了,而不是又一次昏迷,这才安下心来。 秦追打着哈欠:“我才在不潮的榻上眯了会儿呢,芍姐,没事我就继续去躺了,昨晚压根没睡好。” 如此又过了两日,王彩莲便可以坐起来说话了,秦追也成了这个镇子上有名的大夫,手拿个虎撑子,桌椅在王家大门口一摆,正好赶上赶集的日子,十里八乡的人一看,都来让他瞧瞧。 只是民间多疾苦,病痛也多,秦追携带的药物有数,能救的人也不多,有些病人一碗馄饨的诊费也出不起,更别提药费,只能远远站着,天黑了才凑过来,伸出满是疮疤的黝黑的手,求秦追看看,他们往后劈柴打渔还他的钱。 而这样的人却占了清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当全世界都向着工业奔腾时,他们依然活在苦难陈旧的过去。 秦追的黑心肝是对着那些要伤害他的人才会发作的,对这种纯苦的人,他也不收钱了,直接开免费义诊,他有写病历的习惯,病历写好撕给病人带走,一个厚实的本子越撕越薄,本子撕完了,钢笔墨水用完了,就从阿盘那儿拿纸笔,毛笔搭配薄薄宣纸继续写。 秦追:本以为自己这趟出门,除了做开颅手术,其他时间可以周游乡野,吃吃农家菜,谁知闲不了一点。 把这些闻讯赶来的病人赶走也不可能,秦追义诊几天,就赶走过一个病人。 当时秦追伸手,语调温和:“来,给你把脉。” 来看病的老光棍摸他的手,笑出一口黄牙:“大夫,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啊?我不嫌弃你是男的。” 秦追反手一巴掌扇过去,对李升龙道:“给我打断他的腿!” 李升龙打断老光棍的腿后,就再也没人敢在秦追面前放肆了,就是秦追拿碘伏搓了好久的手才肯继续接诊。 他倒不是嫌弃病人手脏,很多病人手上的疮在流脓,秦追也照样给人清创,眉头都不皱一下,主要是有些东西接触以后会心里犯恶心,他得缓缓。 王彩莲的确是命硬,术后的并发症都没怎么发作,连秦追特别怕的癫痫都没有,只在术后第三天发了烧,秦追熬了汤药,搭配七蛇丹一起灌下去,熬两天大夜看护她,她也硬是挺了下来。 等到拔了管,王彩莲已经能被扶着在地上走两步了,秦追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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