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在知惠碗里。 这就是小师妹的待遇,即使腰身已经圆滚滚了,在师兄们眼里,知惠依然是小瘦子。 菜香从隔壁屋传来,桂之岚咽了下口水,低头喝棒子面加青菜煮的粥,还有窝窝头,科班学艺的徒弟只能吃这些“保命饭”,要好吃的?只能等戏班子赚了钱,师傅愿意发好心给他们开个荤,不然一个个枕头里能藏一枚铜板都算了不起的小孩哪里吃得起! 有人说:“跟对了师父真好,侯如鸳不搭班,平时也不知道做什么的,不会是开私寓的吧?早知道我也拜私寓里去,便是要做相公,好歹有肉吃。” 师弟封之蕊说:“别瞎讲,侯如鸳不干那活儿,他本来是武师,秦杏游家里送他跟侯如鸳是习武的,侯如鸳的师父是早年冀北最有名的剑术高手,传了一套什么青龙剑,我听说是天下第一的厉害!” 又一个师弟说:“哟,长得和姑娘一样的人,居然还练剑呢?” 秦杏游还真带了剑出门,拿布包成个长条,和药箱一起背着,都说穷文富武,他家肯定有钱,难怪能天天吃肉。 一群青春期的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眼一对,就打起了坏主意。 桂之岚却在想,他以前也是有机会吃肉的,他已经十五岁了,又是练花脸的,个子高,有个成人模样,长得周正,上回去唱堂会时,那家四十来岁的老夫人,就勾着他,说你来呀,赏你钱。 桂之岚不敢去,他总记着小时候,和他睡一块门板的、叫阿椿的师弟长得很好,本是要培养去唱旦角的,在他们十二岁的时候,师傅带着他们去富人家唱堂会,阿椿就被那家的老爷用鸡腿哄进了屋,出来时裤子已经被血染得红透了。 后来阿椿发了几日高烧,喊了几声“娘”,躺门板上渐渐没了生息,草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去了,从此以后,桂之岚就怕那些富人的屋子,觉得里面藏了吃人猛兽。 谁知就在此时,封之蕊去敲隔壁的门:“秦杏游,你忙不忙?” 秦追去开了门:“不忙,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和这群孩子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时来往不多,见他们主动来找,秦追就以为是有人生病了。 封之蕊进屋,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先看到桌上被吃得只剩一点的菜,不着痕迹咽了下口水,很快找到那把剑。 长布条被放在床踏上,屋子里还有很重的药草味,看起来是熏过的,封之蕊甚至闻到了雄黄味。 啧啧,到底是富家少爷出身,真讲究啊。 秦追眨着眼睛,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啊?” 一名师弟挤过来嬉皮笑脸:“我们在隔壁闻到香气了,实在受不了,过来蹭点气味,这会儿闻够了,马上走。” 说着,一伙小子又往屋外挤。 秦追歪头看了一阵,上前几步,手轻轻一点,戳中封之蕊手上的麻筋,他哎呦一声,手一松,长布条坠落,被秦追用脚尖勾住,一挑,回到了他手里,而封之蕊被他左手轻轻一推,往前踉跄几步被师弟们扶住,差点摔个狗吃屎。 少年将剑放到芍姐那儿:“帮我看着,我和他们出去一下。” 芍姐接过剑,捂着嘴笑:“你可下手轻些。” 秦追回道:“不是要收拾他们,算了,你们吃完了开窗把菜味儿散了。” 他出了屋,封之蕊戒备地看着他:“你、你干嘛?我就借你的剑看看,又不是要拿去卖了。” 秦追笑道:“是啊,你犯罪未遂么。” 桂之岚跑出来,眉头紧蹙:“封子,你好好的拿秦杏游的剑做什么?” 封之蕊捂着胳膊,有些心虚:“就看看么,只是看看,也没做别的!” 他们就是好奇天下第一剑长什么模样,再将剑藏起来,等秦杏游去找的时候,假装帮忙将剑拿给他,好哄得这有钱的小孩请他们吃一串糖葫芦,谁知道人家还真是个高手,一下就把剑拿回去了。 秦追见两个少年吵起来,回身去叫伙计,摸出银钱递过去:“我要给师兄弟们加菜,炒二十个鸡蛋,切五斤卤肉,送到他们房间里去。” 桂之岚忙过来拦:“诶,你别滥发好心,这群皮小子刚才一准想对你做坏事。” 秦追理理衣袖:“这不是没做成么?吃吧,饿着肚子活不到五六十岁,只是我要警告你们,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谁敢偷偷进我屋子里闹,就等着我把他从二楼扔下去吧,我说到做到。” 他放了狠话,语气却轻盈得没什么火气。 只是不知为何,封之蕊却觉出怕来。 秦杏游的眼睛特别好看,年禄班的小子们偶尔会偷偷看他,喜欢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白生生的皮肤。 可这一刻封之蕊却想起了老家一个罪犯,那个罪犯也是奇怪,从小到大都不爱吭声,只在村头耕田,也不娶妻,直到某日官差来拿,村里人才晓得他是个杀人惯犯,田里埋了十几具尸体,全是被杀猪刀剔骨削皮的惨样。 杀过人的,和没杀过人的,他们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秦杏游……他不会杀过人吧?想到这,封之蕊打了个寒颤。 等秦杏游回了屋,桂之岚瞪着封之蕊。 封之蕊压下心中不靠谱的猜测别开视线避开师兄的目光:“行了,我已经被教训了,你别在这装好人,待会也不许找师傅他们告状,不然我吃下去多少,都得被踹得吐出来。” “是啊,要是他去和师傅告状的话,我们又得被打了,一群祸精!我要是遭了你们的连坐,事后还得再打你们一顿!” 桂之岚毫不留情将这群不知死活的师弟们训斥一通,让他们晓得了好歹,才气哼哼回到屋子里,坐在桌旁,夹起鸡蛋和卤肉就往嘴里塞。 这下桂之岚也觉出一件事,那就是秦杏游家里绝对不简单,那种就算被冒犯了,也可以宽容一笑的从容,寻常富贵人家养不出来,那些地主老爷一个个都斤斤计较,绝没这种气派。 所以绝对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秦杏游为何要到年禄班来,真就只是为了跟着侯如鸳吗?在到年禄班之前,他又在哪里生活?过着什么日子? 秦追不知道这诸多围绕他的猜测,就算知道了也不慌,因为他这辈子还真没沾过人命,救过的人却不少,妥妥的案底清白! 他颇有闲情逸致地收拾着卧房,确保自己睡的床没有跳蚤爬虫,顺便听罗恩讲述他即将出发去卡普里岛旅行的事。 秦追应着:“怎么想起去那边玩了?” 罗恩说:“我爸爸要去意大利做生意,路德维希爷爷受邀去那边一所大学开讲座,参加一场学术会议,我们就一起出发了。” 秦追叮嘱:“注意安全,带上你的口罩,现在是春天,意大利气候温暖,如果碰上花粉多的地方,你就避远点,还有茶碱也要随身携带。” 罗恩乖乖应了,秦追心里感叹,要是知惠也这么省心该多好? 瑞士的南边就和意大利接壤,官方语言也包括了意大利语,罗恩去那边玩连语言都是通用的,加上有靠谱的家长带着,黑妈妈也跟着,秦追觉得罗恩没有需要他操心的地方,遂安心躺下,第二日清晨出门吃早餐,回来时还给侯盛元带了鱼糊粉,顺带想和师父聊聊天,只是侯盛元吃完一抹嘴,跑了。 接着便是忙碌的一天,傍晚,秦追端着小水壶在戏院的后台里等着给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喂水。 年禄班一天五出戏,唱三十天,这戏怎么排呢? 第一出,开锣戏,《安天会》,也就是孙猴子大闹天宫,这是猴戏里的经典,也是金子来的拿手好戏,拿这个开场,看客们没有不喜欢的。 对,金子来还有个外号,叫“申城猴王”,好多富人家唱堂会,都指定他去演猴哥。 第二出,早轴戏,《铁笼山》,这是净行的戏,是讲的三国,是说姜维伐魏的故事,班里的净角陈七璇带着徒弟桂之岚上去演,也是热热闹闹的武戏。 第三出,中轴戏,《访鼠测字》,这是一出30分钟左右的折子戏,讲的是苏州知府况钟抓住了两个命案凶手,谁知却得梦境指引,认为凶手另有其人,便扮作测字的算命先生到处查访,恰好遇见真凶娄阿鼠,并与对方互斗心眼最终抓住真凶的故事。 柳如珑演的就是娄阿鼠,他现在算是在丑行钻成个精了。 第四出,压轴戏,《骂王朗》,这也是三国戏,秦追想了想,哦,这就是电视剧的三国里,孔明骂出“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那一集啊! 这是班主芈七豆的拿手好戏,他演孔明可有一手。 第五出,压大轴,《双阳公主》,主演,侯盛元(双阳公主),金子来(狄青)。 这五出戏堪称配置豪华,场场精彩,如今大多戏班会在最后一出戏上压上最多的名角,拿出最好的戏,以保证观众们在戏园子坐到最后一秒,因此压大轴向来是名角的专利,往日这事都是由班内须生,即芈七豆来担任,但侯盛元一来,芈七豆便果断让位与他。 秦追这个小饮场看清自家大人上场的顺序,便要在第一场、第三场、第五场格外提着神。 平心而论,能靠戏吃饭的都有两把刷子,到第二场的《铁笼山》时,那个还没出师的桂之岚扮上以后,秦追都看不出他本人才十五岁。 见饮场只管陈七璇,不管这小的,秦追趁他空着的时候,偷偷冲人招手,桂之岚一愣,凑过来,秦追举起备用的茶壶,桂之岚忙去吸水。 温热的罗汉果泡水进入口中,把桂之岚从舌到嗓挨个润了一遍,果然好受许多。 秦追又钻回帘子后边,桂之岚回身,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受了关怀,有些暖,待戏唱完,他回了后台,就看到秦追将那小陶壶递给他。 “喏,给你吧。” 桂之岚接下,羞涩地问:“这个多、多少钱?” 秦追:“五文钱,我在路边和一个老伯买的。” 有些中老年人会带些小物件到处卖,看得人心酸,这壶就是秦追今早去外头吃藕粉时顺路和个衣衫单薄的老伯买的,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这陶壶做工粗糙,和秦追给侯盛元三人买的紫砂壶比可差远了,现下有了桂之岚来接收,也省得占秦追的地方了。 他大方道:“先欠着吧,我知道你没钱,若之后怕台上口渴,上台前把壶给我,我瞅准时间把壶拎给你就行了,反正我也闲着。” 桂之岚行头没卸,干站着,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干巴巴道:“这、这真是多谢。” 秦追:“感激我啊?以后成角了把做饮场的工钱还我就行。” 这小子嗓门特别洪亮,身段也好,昨日约束师兄弟时看得出脑子清楚,秦追觉得他能红,便留个人情,这都是顺手的事。 秦追一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他前世在金三角就觉得有个老兄能踹掉老大自己上位,那老兄最后也的确上位了,虽然上位不到半年就和前老大一起被捕,那也有秦追的锅,因为让人进去的情报是秦追递出去的。 如此忙碌一日,夜晚回客栈休息时,大家都有些累。 但就算这么累,秦追依然坚持早起外出吃早餐,这次他给侯盛元带了鸡冠饺做早餐,侯盛元吃完一抹嘴,又被芈七豆叫去商议事情。 秦追:…… 算了,继续出门逛,逛到一半了还和小伙伴们通感,与他们分享汉口的风景,又在码头边上买了十多斤虾,回客栈请芍姐收拾好,烧了三大锅,自己一锅,师父那边送一锅,戏班子里的男孩们那送一锅,不过那近二十个男孩分五六斤的红烧大虾,估计每人吃不到多少。 这次是封之蕊来端虾锅,屋里睡通铺的小子们对秦追也客气许多,到底吃人嘴短,秦杏游有好吃的总没落下他们,大家伙见了面也要对他打个招呼,不然太没良心了。 秦追看了眼屋里,又回身去拿药包过来,让他们点燃了熏一熏。 “别染上虱子了,那个能传染病的,你们也没赚多少钱,生病了光是药钱都能让人头疼。” 玉似的小大夫微微一笑,两颊有甜甜酒窝,说着关切的话,美好得跟话本里善良慈悲的仙女姐姐一般,声音也好听,这群青皮小子们挨惯了师傅的棍子,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面上发热,都害羞起来。 秦追吃虾的时候,罗恩已经上了卡普里岛,一个长了胡子的男人正巧在不远处路过,秦追看了一眼,被虾肉呛到了。 那个人怎么长得和一个作家那么像?就写《海燕》那个。 不对,那就是本人吧…… 罗恩压根不知道秦追被呛和刚才从他身边路过的大叔有关,还关心道:“寅寅,吃饭要认真哦,不然就和露娜一样了,她上次一边仰泳一边吃香蕉,就呛水了。” 秦追:…… 下午还是去戏园子干活。 侯盛元唱了两天,打赏赚了不少,正想着明日早上就可以腾出时间去打听徐谷雨,却不料秦追端着盆洗脚水进了他的屋,差点把侯盛元吓得从床上滚下去,连忙起身去接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的崽,怎敢劳你做这个!” 秦追斜他一眼,手手在侯盛元榻上拍了拍:“我给你做的事多了去了,比如你这铺盖,我拿药熏了好多遍呢!” 侯盛元忍不住道:“那是你怕我染了虱子,传到你身上。” 秦追不满:“那我也帮你熏了啊,本来我可以把事交给你自己做的!” 侯盛元闭嘴,心想,那是你怕我熏不干净,还是染了虱子传你身上。 他放下盆,脱鞋脱袜将脚踩进去,顿时面露苦涩:“祖宗,水太烫了,嘶~呼~” 可一想到这是徒弟给他倒的第一盆水,侯盛元还不舍得将脚伸出来,就硬着头皮继续泡着,皮肤都烫得发红。 秦追坐他边上:“徐谷雨的事,我去打听过了,他没被关到牢里,在魏德隆总督府的私牢中锁着呢。” 侯盛元:“噗!”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小小一只……不,现在已经是可以冒充十三四岁少年的大只孩子了。 “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秦追面无表情:“上午出去吃藕粉和豆皮的时候,我回来的时候还给你带了鸡冠饺呢,那时候我就想和你说这事,结果你光顾着吃,吃完一抹嘴就去商量戏了,下午又要带衣箱去戏园子,给晚上的戏做准备,我一直没找到空和你聊。” 没用的大人啊,照你这个稀里糊涂的样子,等你打听到徐谷雨的情况,他早只剩一把枯骨了! 作者有话说: 双阳公主的剧情较长,简略的说不方便,因此放在作话。(以下来自网络搜索) 宋将狄青,奉命征讨上乘、印唐二国;途中误入鄯善国,与双阳公主婚配,一同去印唐盗回珍珠烈火旗和日月骕骦马。归途中,狄青私自返回南朝。不料奸臣丁谓进谗,诬旗、马是假,宋王将狄青发配岭南。公主思念狄青,带兵去救;路上听说狄青折返延安,迎击进犯的上乘、印唐,于是赶至延安。夫妻合好,共破敌兵。 . 秦追要是以后唱虞姬,就有顶级霸王来配了,虽然他这会儿还没专注练虞姬,因为他的昭君唱得更好咳咳。 . 马克西姆.高尔基:曾写诗《海燕》,也是《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等著作的作者。 第94章 辣蟹[VIP] 秦追这两天都是在总督府附近吃的早饭, 说来他都觉得奇怪,自己一个小孩子,出门吃个早饭, 大人们居然都不问他去哪儿! 这个疑问被他提出来的时候, 通感小伙伴们都不解地看着他。 露娜踟蹰着说:“寅寅,你已经是个快和成人一样高的孩子了, 又是男孩,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独立出门。” 如果说女士们就算熬到三四十岁,出门依然有风险的话,一个一米四几的男孩子, 从小习武,怀里揣枪,早上出门吃早饭时, 只要和家里人打个招呼,大人们都不会当回事,这个年代的许多成年女性也就秦追这个身高了。 像格里沙, 他过年时一个人扛着行李从索契到莫斯科,再转车回高加索, 如今又从高加索独自乘车去索契,不仅独立完成行程, 还给亲友们带了好多特产, 来回两趟路做好事无数。 菲尼克斯不独自出门是因为他家太有钱了, 阿美莉卡又不是什么治安好的国家, 詹姆斯先生和克莱尔女士担忧他被人绑架, 因而出入都让保镖开车接送。 罗恩是哮喘、心脏病加身, 身边最好有人跟着,防止他闻到什么过敏物质后往地上一栽, 不小心就凉了。 露娜和知惠则是女孩子,性别决定了她们没有男孩那么安全自由。 秦追:原来只要身高过一米四五就算童年结束一半了吗?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啊! 侯盛元近日忙,秦追出门时只问“枪带了吗?带了,那行,你去吧,遇事跑快点,来,给你,这是零花钱,省着点花啊”。 所以秦追到处吃吃喝喝,买小陶壶买虾的钱其实都是侯盛元给的,他带出门的三千两银票和一小包碎银分文未动。 拿着这些钱,秦追还顺便给一个总督府丫环的老娘治好崴了的脚,从她那里听来总督后院八卦二三,又在他们清早送菜的当口溜进总督府逛了一圈,悄无声息地出来。 “喏,你的钱花的只剩这点了。” 秦追摊手,掌心躺两个铜板,一副钱没花完便还给师父的乖巧小孩哥模样。 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都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他们三个还在琢磨总督魏德隆喜不喜欢看戏,能不能潜入其中打探消息时,秦追已经把情报搞定了,就显得三个大人都很没用啊! 侯盛元干巴巴地说:“你把钱收起来,给你的,你随便花。” 然后他又给了秦追一两银子。 秦追收下了,继续说道:“原来魏德隆留下徐谷雨是因着他近日被刺好几回,其中两个反贼被逮住,关到监狱最里头,那监狱有三间屋,两间归反贼,第三间住着个叫徐河的武师,应就是徐谷雨了,没过几天,其中一个反贼跑了,魏德隆就将剩下两人都移到家中地牢。” “这事当时闹得很大,靠近官衙那边的小摊贩都知道,卖我陶壶的老伯都能和我唠一阵。” 柳如珑忍不住问:“你买壶不是因着怜悯那些衣着单薄的老人么?” 秦追理所当然地回道:“那我买完壶以后顺便给老伯看看舌苔,告诉他吃什么可以改善便秘,顺带聊聊天也是正常的啊。” 这天聊着聊着,情报不就到手了?不要小看先后送了三个毒头、两个诈骗头子去枪毙的线人的含金量啊! 秦追当年那么卖力,是为了带黑诊所的老头子、华人同事一起回国,就算大家都有点案底吧,好歹争取个宽大处理,谁知最后活着回去的就他一个。 金子来给秦追倒水:“你继续说,还打听到什么了?” 秦追两手一摊:“没了,就两天,我下午和晚上还跟着你们忙活,只能打听出这么多啦。” 就算只是这些消息,也够大人们心中佩服秦追的能耐了。 芍姐也开口说道:“我这也打听到一些消息。” 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三人猛转头看她,差点扭着脖子。 大姐,您又打听到什么了啊! 芍姐道:“总督的母亲这个月十七过七十大寿,我们可以争取唱个堂会,只是如今戏园子不许女客进,只能找戏班子去她家里唱,对了,她爱俏儿,台上的角儿越俏越好。”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如此说来,他们现在只需要做好扮俏和好好唱戏这两件事,就能在拯救徐谷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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