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点,头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都得掉。” 许多唱戏的小孩被勒头时都要疼哭,大人们那是习惯了,但也要抱怨几句,所以好的梳头师傅角儿们都是抢着要的。 秦追也被勒得泪眼汪汪,侯盛元无奈哄他:“我下手已经很轻了,来,别让眼泪掉下来。” 小孩呜呜两声,也没反抗,菲尼克斯好笑,用食指去刮他的食指,做无声的安抚。 侯盛元用手绢小心把秦追疼出来的泪珠子抹了,没坏了妆。 待头勒好,侯盛元将秦追的头发往前分出两小缕,用红丝带绑成两根小辫,后面的头发就编成粗粗的辫子,也是红丝带捆结实。 秦追小声说:“泡子我自己戴,你上次差点插到我头皮。” “行。” 侯盛元将自己的头面匣子打开,秦追拿起首饰,对镜戴上,随着那些折射光芒的头面在发中安置好,侯盛元拿起笔,在秦追眉间点了个红点。 “杨排风是少女,得点个红点。” 秦追这会儿又有心情对他笑了:“一个女娃娃把一群老爷们打趴下了,难怪我以前带知惠去看戏,她就最爱这一出。” 侯盛元不轻不重地训他:“你啊,明知道戏园不许女客进去,还带着你妹妹扮男装进去玩,被发现了怎么办?” 秦追小声回嘴:“她那会儿还是个黑胖子,坐在那比我都像男的。” 侯盛元一想起知惠没减肥时的样子,真就是个小黑猪,没忍住转头笑了几声。 “待会儿师父有阵子不在你边上,你自己在台上好好演,我之后要问班主你唱得好不好,要是你唱崩了,这堂会的钱大家都赚不到。” 秦追晃了晃头上红绒球,语调轻快俏皮起来:“知道啦。” 侯盛元瞧着,这小子还没上场,却已经有几分杨排风的情态,遂安下心来,他本来还怕秦追紧张来着。 此时《安天会》已唱完,金子来下来卸妆,又要涂花脸,从齐天大圣变作焦赞,柳如珑也要上台。 而《霸王别姬》到《打焦赞》这近两个小时,就是侯盛元的行动时间。 他放心离去,身影隐入黑夜,一个翻身就上了屋檐,向着秦追说的地牢翻去,他居高临下看着那趁乱进来救人的反贼同伙,还有埋伏在暗处的衙役。 “果然有埋伏,幸好徒弟和龙爷给的消息,不然今儿就栽了。” 另一处,秦追端坐着,自扮上后,他就不能乱动,有什么事都有旁人替他做,这是免得花了妆容,乱了衣襟。 他看着菲尼克斯,小声问:“你还不去上学吗?” 菲尼克斯回过神来:“哦,这就去。” 作者有话说: 有关杨排风的戏:蘑菇看了好几个版本的,徐滢版本的排风视频清晰度高,而且真的非常古灵精怪,武打也很好,国京张慧鑫的版本就感觉那眉眼动起来,啧啧啧,一个字,绝,这两个版本的杨排风都是穿红。 还有一个齐淑芳演的《杨排风》,这就是孟良、焦赞、韩昌都打了的版本,这里头的杨排风是唯一穿蓝的,但是演员奶奶(1944年出生)真的非常有水平,齐奶奶还给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演过《三战张月娥》,是京剧界的上古大佬。 因为本章的寅寅是仓促上台,因此他穿的衣服是临时从公中衣箱中拿的,主打一个颜色合适,尺码合适就OK,头面戴的是师父的。 第96章 喜爱[VIP] 秦追提醒道:“领带打歪了, 算了,我来。” 见菲尼克斯今天手指不听话,秦追左右看看, 走到一处帘幕后, 接过菲尼克斯的双手控制权,替他把领带打好。 菲尼克斯突然说:“你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秦追低头一闻:“是有, 你看我的脸,跟被抹了腻子一样,能没味吗?” 菲尼克斯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得露娜的疑问。 “什么腻子?天呐, 寅寅!”新上线的露娜惊喜地把秦追打量一遍:“你要唱戏啦!” 秦追黑线地叮嘱这两小孩:“嗯呐,初登台,看官们用眼神捧场就好, 千万别在上课的时候叫好,谢谢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带着两小孩去看了柳如珑的虞姬。 露娜看着虞姬头上的如意冠, 那闪闪的流苏看得她哈喇子都快下来了:“好漂亮啊,要是我在冒险的时候能挖出这么好看的首饰该多好?” 秦追心里吐槽:那不叫冒险, 那叫下斗。 柳如珑的旦角扮相素来号称梨园第一娇俏,与他配戏的霸王是陈七璇, 背扎大靠, 手拿大枪, 也是个十足霸气的霸王。 因打帘的个子不高, 帘子掀得不够高, 陈七璇的霸王在上场时差点卡那, 最后只能侧着出场,这恰恰说明他身量高。 别说, 演霸王的个头高,配一米七多的虞姬才好看,伟丈夫与悲红颜,待他们演到眼中只有彼此、分明艺人无情戏却有情的境界,看客们也如痴如醉。 露娜又说出一句菲尼克斯的心里话:“要是寅寅来演虞姬该有多好看啊。” 秦追轻声回道:“我不喜欢演悲剧。” 每回秦追将心沉进去演《昭君出塞》时,演完以后总要难受一阵,他进戏很容易,从里头出来却要挣扎一番,要他说,还是古灵精怪的杨排风演着更舒服,观众看得也乐,岂不皆大欢喜? 露娜又问:“你这次演什么?衣服这么好看?是公主吗?” “不,我演的是烧火丫头。” 秦追告诉露娜如何通过戏服分辨角色的尊卑。 红黄绿白黑是贵人用的上五色,紫蓝粉湖铜则是贫民百姓的下五色,虽然规矩也没有定死,如红娘就穿一身红,再比如一些帝王将相的便服也可以是下五色。 秦追演的杨排风穿一身蓝,属于下五色,班主芈七豆穿白团龙蟒站在不远处,他要演的是杨延昭,在戏中是文武双全的武将,服饰就明显贵气许多。 露娜听得皱眉:“我听懂了,但我觉得这种分法幸好只在戏台上,要是戏外也分这个分那个,就太让人难受了。” 秦追和菲尼克斯对视一眼,都知道戏外恐怕分得比戏台上还清楚些。 如今世人分尊卑,就秦追所知,后世也不遑多让,电视剧甚至可以根据角色的颜值去判断他/她的阶级,穷人多尖酸刻薄且相貌平平。 幸而,排风这个烧火丫头是个讨喜机灵的角色,不仅知惠喜欢,秦追也喜欢,他对这个角色有着天然的好感,因此能在第一次登台时去演杨排风,秦追倍感荣幸。 待得霸王虞姬告别挚爱,生死两隔,检场的跑了一遭,锣鼓声又响起,急促而连绵不绝。 杨延昭迈步上台。 “镇守三关秉忠心,保主江——山!” 仅仅是这一句,那江山二字便是别的老生念不出的味道,那杨延昭几句念白述说前情,即杨宗保去上坟,却被韩昌掳走,并派孟良去搬救兵一事。 总督夫人马佳氏颔首:“这戏单谁排的?当真不错,才看过霸王别姬,是该接一出喜庆的戏让大家乐乐。” 总督魏德隆在一旁俯身:“是年禄班自己排的,儿看着不错,就让他们演了,额娘喜欢,是这些戏子的福气,该赏。” 魏总督一挥手,管家便知稍后给年禄班的钱,又要加厚两三成。 马佳氏满意儿子对自己寿辰的看重,又道:“你媳妇还在京城,若有喜欢的,纳了也不妨事,男人家的,身边无人到底不美。” 魏德隆笑道:“儿看戏便好,弄个下九流的玩意回来,却是污了清名。” 此时桂之岚饰演的孟良上台:“搬得排风来,回营把令交。” 杨延昭询问孟良,此次回朝搬来多少救兵? 孟良回:搬来个烧火丫头,名唤排风。 这二人念白做工俱是得体自如,看得陈七璇在台下连连点头,桂之岚虽年纪不大,却已有几分功力在身。 “只是不知秦杏游初次登台,能否唱好。” 就在此时,杨延昭令孟良传排风,孟良起身,扬声道:“元帅有令,排风进帐!” “来了——”那清脆嗓音一响。“忽听得孟二爷一声唤。” 人未至,声先到,这一听便是童伶才能有的柔嫩语音,如檀香玉坠山泉水,一嗓定乾坤。 不说本就喜爱戏剧的马佳氏,本来兴致淡淡的魏德隆也坐正了身子,被邀请来的官员家眷纷纷瞩目。 只见一名蓝衣“少女”携折扇奔上戏台。唰,折扇打开至于鬓边,杨排风亮相。 有人失声道:“好俏的杨排风!” 这童伶容貌之俊俏,堪称在座众人生平仅见,称一句绝色毫不夸张,再听那把京胡一拉,起了个较常人更高的调子,童伶张口就来。 “离了那天波府来到三关……” 饰演孟良的桂之岚、饰演杨延昭的芈七豆并几个龙套站得离秦追最近,就知道秦追可以轻松提起比他们寻常人更高的调门。 此时别说离戏台好几米远的座儿,连更远处的院子外的仆役都抬起头来。 拉琴师也浑身一震,发觉手头京胡声竟是不知不觉被那柔澈嗓音盖着唱了! 待杨排风唱完,孟良回过神来,带着他去见杨延昭。 排风手执折扇,面上少女神态自然,对杨延昭打量一番,盈盈下拜。 “排风给元帅磕头。” 杨延昭让排风起身,询问她是哪处的丫头。 排风笑眼生动,俏皮地一搂他的胡子:“哟,我说元帅,我瞧您呐也不老哇,怎么说话喇里喇糊的呐?” 这少女情态实在可人,桂之岚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在不远处看得忍不住勾起嘴角,知道若真是那几十岁的长鬤武将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拨了胡子,定然也恼不起来。 可秦杏游的演法却不见丝毫轻佻,那眉眼间是孩童纯真,其嬉笑打闹间浑然天成,只让人心生疼爱。 芈七豆含笑回问:“怎见得本帅喇糊呢?” 排风似娇似嗔:“那年,您回到天波府与太君请安的时候,还是小丫头我,给您倒了一杯茶呢!” 至此,大局已定,今日秦杏游却是非红不可,往后这汉口官场若要谈戏,可再不认其他的杨排风! 金子来画好脸谱,持令旗上台,这不前不后的中轴戏越发精彩。 众人只道金子来做焦赞是怕杨排风打坏他们,却不知这金子来在净行功力也深,开口扬声。 “待爷去校场会会那小娇娘——” 此气韵之长,底气之足,不逊班中其他花脸。 杨排风提来两根焰火棍,与焦赞眉眼一对,焦赞微不可查地一挤眼。 “轻点。” 排风细声道:“您瞧好吧。” 霎时,戏台上棍影飞舞,小小杨排风的棍花当真是枪挑不进,水泼不进,威风凛凛。 若说戏中杨排风以焰火棍逗弄焦赞,先示弱再棒打焦赞,秦追的棍术要打金子来也绰绰有余,哪怕今日专注假打,其武戏也不逊于科班中练了数年的老武生,其工架法度森严,每招每式赏心悦目。 菲尼克斯怔怔看着自己被粉墨油彩覆盖了面容的挚友,感受着弦那一端传来的情绪。 寅寅他……入戏了。 这一刻站在台上的已不只是秦追,因他已真的将自己视作杨排风,被称作秦杏游的演员牵着故事中的女孩,对她表达了真诚的赞美与喜爱,因而那个女孩歪头一笑,将自己的神魂借给了他。 真假的界限在此刻模糊。 正如戏中所言。 虽是女流胆气豪。 休说排风年纪小,保定江山社稷牢。 这几句话是杨排风的精魂,有了魂儿的戏,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的。 露娜以往对戏剧并不感兴趣,寅寅带着知惠去戏园看戏时,她也从不放在心上,但是此刻,寅寅却成功让她沉浸在异国的故事之中。 好的故事和情感世界通用,而出色的演员可以带着观众爱上他的角色,只因他也那样的珍视和喜爱自己演绎的角色,那种情感是完全可以通过他的表演感觉出来的。 杨排风,眉心一点红,手持焰火棍,在杨宗保被劫之际挺身而出,在各方质疑中先后打服孟良、焦赞两大武将,获得军中认可,又上沙场力战韩昌,有情有义,保家卫国,俏皮可爱,勇敢无畏。 喜爱这样一位戏曲角色实在太过容易,现在,露娜也爱上杨排风了。 总督府的戏台处叫好声不断,侯盛元远远听着,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是为人师的骄傲自豪。 待低垂眉眼,他面色冷厉,转身在阴影中翻腾,盗来菜油浇在总督府书房,见得书桌上信封一张,眼珠子一转,拿过塞到怀里,之后一把火点燃,翩然离去。 回到戏台处,时间只过了两刻钟,后台各处喧闹,侯盛元更衣上妆,芍姐、长生、菜瓜三人为他掩护着,竟无人发现他曾离开过。 此时台帘外传来轰然叫好。 真正懂戏的看客们绝不吝啬一声“好”字,侯盛元穿着戏服站在后台,等秦追提着焰火棍蹦蹦跳跳地下来,手里还拉着金子来的手摇着。 金子来忍不住笑:“别摇别摇,你今儿可演得好,我看是要在汉口一炮而红了。” 秦追回道:“不是我演得好,是排风好,啊,师父!” 小孩乐颠颠地跑到侯盛元跟前,上下打量,才双手叉腰:“看了我的表现,满不满意?” 侯盛元对他一笑,秦追正要嘚瑟,就被弹了脑瓜。 “满意个头,是你自己说进了戏也出得来,你这人戏不分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秦追被弹清醒了,他在心里大骂,好你个1879年出生的老登,要不是为了你,我能上台? 侯盛元看秦追捂着脑门,嘟着嘴,就知道这小孩心里准嘀咕自己呢,他柔和了神色,蹲下,平视着自己的徒弟。 “的确唱得好,没辜负了你和知惠最喜欢的杨排风。” 秦追这才笑起来,打量着侯盛元的老旦打扮,知晓他稍后要在《遇皇后》、《打龙袍》中饰演被狸猫换太子的瞎眼李后。 后世都说演瞎了的角色最要演技,侯盛元又是第一回在他眼前演老旦,秦追正好奇呢,就听到外间的喊声。 “走水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节所有戏词均来自京剧《打焦赞》。 寅寅演好一个角色的前提,就是他要能真心喜爱和理解这个角色,所以他能演好杨排风,因为要爱上杨排风这个角色,真的太容易了, 第97章 雨夜[VIP] 魏德隆的清名来自他的隐疾, 用他那娘家显赫的正妻的话来说,他连一根手指都不算,只是一条蚯蚓, 连回阳酒都救不了魏德隆。 总督夫妇成婚多年, 一直不曾圆房,只是他的正妻也懒得再嫁, 因而认命。 可魏德隆却并非处男,因为他只是不能在成熟的女人身上逞威风,对于幼童,他却有一种扭曲的渴望。 这年头没父母的小孩到处都是, 玩死一个也无所谓,死人不能说话,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有隐疾, 于是这个人间恶魔就这么一路荣华富贵到了四十多岁,除了没有孩子,他什么都享受尽了。 为老母亲过七十大寿时, 因年禄班的角儿都是二三十岁的岁数,魏德隆看了就扫兴, 只一心观戏罢了,直到那杨排风出来, 他才眼前一亮。 童伶与那些已经成人戏子有诸多不同之处, 光是幼嫩的声音便能轻易听出来, 何况杨排风小小年纪, 却已是绝代佳人。 在周遭人看得连连叫好时, 魏德隆邪火越旺, 恨不得立时就将这小美人拖走好好玩弄一番,到底还在乎老母的颜面, 并未立时动手。 谁知还有两出戏未演,总督府里却着了火,魏德隆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些反贼要动手了! 若是此番能立下功劳,抓住反贼,说不得王爷又要嘉奖他一番,魏德隆心头火热,男人的权欲总是胜过色|yu,因为有了权,他们才可以践踏法律和金钱,玩到他们想要的任何美人! 他站起身,大声下令:“看好戏班子的人,驱人救火,其余人等随本官走!” 那地牢里的两个贼人是魏德隆特意留着要诱敌用的,如今大鱼上钩,他要亲自督战! 这骚乱一起,戏却是唱不下去了,还有衙役涌进来查这年禄班的人,看有没有人不在,防止有贼子混进来。 秦追面上不慌,只脱了戏装,将头面都卸了,摘泡子时,他嘶嘶地吸着凉气,头面一摘脑袋就轻两斤,再拿草纸加了豆油,往脸上一抹,便是花脸面上的油彩都能卸,妆容卸下,他又用毛巾打水洗脸。 最后,秦追拿出自己配的宝宝霜,额头、两颊、鼻子、下巴点五坨,抹开拍脸:“回去以后我也要敷个面膜。” 柳如珑说:“你那个东西敷着的确让皮肤更水嫩些,就是看着吓人,年禄班从班主到小的都被吓了个遍,还有个被吓尿走廊里的。” 秦追回道:“那些胆小的多被吓几次就习惯了。” 金子来点他:“你就是个小霸道,都不知道体谅人。” 秦追吐槽:“我今儿肯登台就是最大的体谅了!” 芍姐端水给他:“喝罗汉果,辛苦我们哥儿演这一出好戏,只是外头出了事,那我们唱堂会的钱还给吗?堂堂总督府总不能赖账吧?” 别看总督府一角如今烟熏火燎,年禄班担心的也不过是自己莫要被此事牵连,还有一个就是把银子拿到手,像芍姐就是学着这些人,也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衙役在年禄班查不出端倪,只能在周遭围着,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秦追又从箱子里掏出鸡骨草泡茶,给班里每个人都分了一杯:“这是护肝的,大家夜里唱戏都辛苦了,来来来,都喝一碗养养肝子。” 侯盛元放把火就跑了,谁还能查到他不成?秦追顺带在心里给正在劫狱的大哥们加了个油,然后开始打哈欠。 小孩子是这样的,精力足,精力条耗干净以后也容易困,侯盛元将崽往怀里一搂,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芍姐给盖毯子,一伙人心里都不慌。 总督府西面,火光冲天而起。 王青峰和伙伴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问:“青峰,这火不是我们放的。” 王青峰:“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放火。” 总不能是天干物燥的,火自己燃了吧?莫非是上天垂怜,送了把火来助他们?可是也不对啊! 十几个汉子都是鄂北一带的好手,有几人更是身材娇小,便伪装成丫环,结果火势一起,那几个娇小的,包括他们这一行人中武功最俊的,都被管事的拉去救火,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还必须得去。 这下救人的人手反而少了!可是来都来了,时机就在眼前,救出同伴的行动还得继续! 汉子们对视着,最终下定决心,跳入夜色,以匕首割了一路上看守的喉咙,闯入地牢。 徐谷雨正在地牢里打坐,作为徐露白的儿子,他虽然没有老子那么出色的习武天赋,却继承了老子的好体格,挨几顿毒打,断了骨头,恢复起来都比常人要快。 他原本只是出来挑战个武林高手,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在武功上胜过那两个师兄,也好让世人知道,徐露白的两个儿子不是孬种,谁知最后把自己卷入了事里,也是时也命也。 住他隔壁的那个张铭勒是个热血青年,两人这段日子做着邻居,张铭勒腿断了,舌头依然灵活,便与徐谷雨说了不少事,大意清楚明了,就是大清药丸。 徐谷雨很想忘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但因为张铭勒重复地说,他越想忘越忘不了,只能打坐背佛经,求神佛发发善心,虽然他栽这个坑里是活不了了,好歹让他死的时候有个痛快。 就在此时,他听到外面人声喧嚣,不一会儿,隔壁牢房被打开,有人激动地急声道:“铭勒兄弟,我们来救你了!” 张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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