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的,这下竟主动等人同住,着实让人讶异。再想想传闻里的确是有个跟他形影不离的师弟,据说也是曾经助他结丹之人,想必也就是这位了? 众真人原本对徐子青并未有多少留心,可眼下却是都注意上了。 那边被人惦记的徐子青,就跟着云冽去了一处小院。 院中颇有几件屋舍,其中一间主屋最为大方敞亮,云冽便直入其中。 徐子青往左右两边瞧瞧,又不见云冽给他指定屋舍,稍稍一个迟疑,也就随他一起进去了。 主屋内,摆设很是平常,但灵气却是极为旺盛,只刚一进来,呼吸间便是灵气滚滚,直通心肺,畅快无比。 进门就是一张长塌,中间摆有矮几,几上则有一个棋盘。 云冽直接坐到左边,拈起一枚黑子落下。 徐子青见状,微微笑了起来。 他初时还有些忐忑,不过见到师兄这般动作,就觉自己方才所为无错,也就坐到右面,放下一粒白子。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但只要与师兄这般对弈,心绪就能立时平静下来。 略略落了几粒棋子后,徐子青定了心,就随意开口:“我听得那些真人都唤师兄为‘大师兄’,这是为何?” 本来也是闲聊,他一面默思棋局,一面却也并未觉得一定能得到师兄的回答。 然而云冽却答了:“历代核心弟子之首,若为男子,则同代弟子皆要尊为‘大师兄’,若为女子,则为‘大师姐’。” 徐子青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恐怕就是弟子中的招牌,也是领军人物。不论大小世界,各大宗门之间总是有些交往,许多时候以尊长、前辈们身份不好插手之事,自然就有同代中最为出众的人物来做。 核心弟子原本就是地位超然,而核心弟子之首,那便更不必多说了。 想清楚了,徐子青就也不在此时上纠结。 明日要去与庄主拜寿,今晚能与师兄对弈,也算难得清静。 他想了想,便将之前一些担忧说出口来:“云师兄,我于大比之上将李才神魂重创,使他意识不能凝聚,不知可会引起极乐老祖发难?” 李才的个性跋扈,与极乐老祖的纵容密不可分。 最初徐子青原本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未尝不是为了师门的缘故。只是修仙也要修心,他能于小节上不予计较,却不能任人欺侮。否则旁人非但不会夸赞,反而要让师门蒙羞。 由此他便与李才结下梁子,本来大比上就要做过一场。偏生后来他随师兄去督管招收弟子之事,又有那李才嚣张,不仅要强行摄去他的友人宿忻为炉鼎,更是让他二师兄出头作乱,以至于最终被师兄捉拿,大失颜面。 如此新仇旧恨之下,极乐峰对他们小竹峰、小戮峰之人再无好感。 大比之时,徐子青见李才仍是那般恶形恶状,便晓得彼此关系只怕再难转圜,最后更被偷袭,那招数难以抵挡,他不得不释放师兄送他的护身剑意,以至于将李才意识都给绞碎了。 但李才毕竟是老祖嫡系,之前老祖不出面,固然有他一个元婴不好降低身份与小辈一般见识的缘故,也未尝不是因着李才仅是丢脸,而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损伤。可是如今情况不同,老祖即使明面上不好做些什么,恐怕暗地里,也免不了要动一动手脚罢。 这件事在徐子青心里思忖良久,终于在这时对师兄提出,也是希望能与师兄商议一番,寻摸出一个主意来。 提出之后,徐子青便抬头看向云冽,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云冽落下一枚棋子,而后闭上眼,眉心里剑芒攒动,似是在推算什么。 良久,他方才说道:“如今我并未有所预感,短日之内,当无忧虑。” 但凡修仙之人,若是有什么危及性命的险难,多半都会有些预兆。而云冽身为金丹真人,比之普通真人更有剑意可通天道,于身家性命方面,更为敏锐。他如今仔细推算一番,倘使有何大难,定有所感。 徐子青并非不信任自个的师兄,可毕竟师兄修为只在金丹初期,而极乐老祖乃是多年元婴,修为更不知已然有多么深厚。师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极乐老祖起意蒙蔽天机,又怎么好? 他这般想着,看向云冽的目光,便仍是有些担忧。 云冽知他之意,又道:“我以剑意推算杀机,不会有所遗漏。” 修炼无情杀戮剑道之人,原本就是以杀念为本,七情干扰趋近于无,如若推算起旁的事物,或者不能精准,但若只是推算杀机,却是极为明晰。 平日里即便不起意推算,也对杀气敏感无比,何况特特去算,更不必提。 徐子青听云冽如此说,才略为放心下来:“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师兄多加留意……总归是我的过错,莫要祸及师门才好。” 云冽看他一眼,说道:“此事不必计较,便有鬼蜮伎俩,一剑斩之就是。” 徐子青温和一笑,心里也有些打算。 两人就继续对弈,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时辰。 忽然间,外头有人传音进来:“如意使芮柔,有事请见云道兄!” 云冽便站起身,与徐子青一同走了出去。 就见一条窈窕身形站立院中,面上含笑:“芮柔冒昧打扰,实是因有事项安排,要先与云道兄商量,不知云道兄可否……” 芮柔看一眼徐子青,言下之意,已很明了。 云冽颔首:“请带路。”又看向徐子青,“莫出门。” 徐子青便一笑:“是,子青明白。” 云冽交代过,便随芮柔出去。 徐子青看两人离去背影,微微怔了怔,随后转过身,回去屋中。 棋盘上,棋局尚未完。 177 徐子青照旧坐下,方才一局未能下完,他自然要等着师兄归来,与他再下。 于是他便细细沉思棋局,不错眼看那诸多落子。只是不知为何却是静不下心来,本欲再往后推敲棋路一番,偏生不能定神,反而觉得有些混乱起来。 对弈对弈,原本就是与知己好友手谈,如今只剩他一人在此,又有什么趣味?想罢了,他便将手中棋子投入棋盒,不再去看。 略坐了一会儿,徐子青心中涌起许多思绪,却是絮乱如丝,一时间也抽不出源头来,唯独只觉得颇为窒闷,全不晓得为何如此。 下棋不定心,有心要打坐一阵,也不能定心。 徐子青修的是仙道,讲究的亦是平和自然,既然此时不能用心,干脆便不再勉强。他想着,虽说师兄言道不可出门,不过若只是在院子里走一走,想必倒也无妨。到时感应一番天高地阔,说不得能放开心胸,也就没了方才那般莫名其妙的郁结了。 做下决定,徐子青就推门出去,来到小院里。 天上星子明亮,院中也有不少珍奇花木,处处精致,缕缕清香,呼吸间尽是一片舒爽灵气,沁人心脾,顿觉清新畅快。 走了一圈后,徐子青倒想起十年前之事来。 那时他不过是昊天小世界徐氏宗族分家之子,身份虽算贵重,到底也是个边缘的人物,本以为一生之内都要在山村农庄里过活,不想却误打误撞,踏上仙途。 当年他初初离开农庄,去了分家的第一晚,可不也是住了一个小院子? 只是那时的小院子虽也清静,却不如现下的这一座绝妙脱俗。 而那年的区区稚龄小子、重生的乡野少年,如今竟是不知不觉间成了大世界里二品仙门的亲传弟子,又是筑基巅峰的修为,身份之别,可谓天地之远,怎么不让人心中生出感叹? 之后不足一年,他遭遇磨难,却遇上了当年的“云兄”,而今的师兄,想来也是一段奇缘。这般回想历年种种,不由得就有些怔愣。 忽然间,徐子青心中一动,就抬眼看去。 院门外,白衣男子徐徐而来,晚光虽是映上他身,却是不能让他的气质亲近几分,仍旧一身冰冷,拒人千里。 徐子青不自觉往两边看看,却不见他人。 那男子进得院中,见到徐子青立在花木旁,已然开口:“棋路不通?” 他说话时眼中目光略为缓和,周身气息似乎也和缓些许。 徐子青见状,不由一笑:“困在屋中苦思,颇觉烦闷,便出来等候师兄了。” 云冽便“嗯”一声,步子并不停。 徐子青就又笑道:“师兄现下回来了,便陪我将棋局下完罢?”说完侧身,将云冽让了进去。 云冽不语,然而却是归了原座。 徐子青神色柔和,此时他再看棋盘,棋路亦是豁然开朗。 之前他那不知从何而起的郁结之情,竟然已是想不起来了。 如此一夜手谈,徐子青兴致大涨,云冽亦不提其他,待到棋局渐渐终了,已然是天色微明。 虽是一宿不眠,但两人皆为修士,精力犹很充沛。不过到底今日是庄主大寿,师兄弟两人都是很快换了更为华贵的法衣,要准备接下来赴宴之事。 果然才刚出门,外头已然是有僮仆恭候。 徐子青晓得师兄不爱多言,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么?” 那僮仆也是个颇有英气的年轻修士,他见到两人,眼光一亮,就迎上来说:“见过两位前辈。”他乃是炼气八层的修为,在凡俗界自是高高在上,可在这仙庄里,也只得个僮仆的身份,“芮仙使吩咐小仆前来伺候,切不可怠慢诸位。昨晚不见前辈传唤,故而等在此处。” 原来昨日芮柔离去后,就安排了数名僮仆到各座小院服侍,不过云冽并不将人看在眼里,见了只作不见,而徐子青又有些心烦意乱,才不曾发现他是守了一整夜的。 听闻僮仆之言,徐子青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不必你服侍什么,若是庄主传唤,你再禀报便是。” 说完他想起在城门口时师兄曾予人打赏,就也有心随之,只是他之前不曾准备,就有些赧然。 想了想,徐子青传音过去:“师兄,不知我与他打赏什么为好?” 云冽略沉吟,抬手打出一团青光,落在了那修士手中。 徐子青一见,那光芒里乃是一柄飞剑,非是灵器,倒是一件上品的法器,就说道:“昨夜劳你辛苦,此物你且拿去使罢。” 那年轻修士非是头回接待贵客,见两人打赏了这一件上好的法器,正是合用,顿时欣喜若狂:“多谢两位前辈厚赠,小仆定然好生服侍,绝不辜负。” 他心里亦很是吃惊,只想道,不愧是大型仙门的弟子,出手阔绰,不过是做些应分之事,也能得到如此法宝,真真是非同寻常。 徐子青见他如此欢喜受了,心知并未给宗门丢脸,就也松口气,拉了云冽的袖摆,说道:“师兄,不如出去走走?” 云冽并无不允,就跟他去了。 那年轻修士见状,自不敢私心跟随,便老实留下,守着院门。 出了门,徐子青一时兴起,也不将云冽的袖子放开,只管将他拉走,待发觉他那师兄并未扯回袖子,不由弯唇而笑。 他对师兄由八分敬重两分亲近,到如今的亲近更胜敬重,之间仿佛也不曾过了多少时候,至于从前因着才刚刚与师兄本尊相见时的些许迷惑不安,也早已是尽皆消弭了。眼下他能如此拉扯师兄衣袖,未尝也不是师兄与他更加亲厚、才不训斥于他的缘故。 想到此处,他心情也越发松快起来。 小院外就是几条清幽小道,直通往客来居外。 徐子青想着,既是要走一走,不弱就干脆到这院落外头去,也瞧一瞧这整座如意山庄的景况。 两人就慢步走出,很快,出了院门。 外头是一片山路,较为僻静,但抬目望去,就能见到右侧不远处,还有院落矗立,想必又是另一处待客之所。 只是不知能与五陵仙门一般安排在毗邻之地的,却是哪一个宗门了。 徐子青一路向前走,也有些念头转动。 然而才走了不足半里路,就听到前头有些人声。 徐子青有些好奇,便往那边看去,只见得有一群男子簇拥一个女子,正往另一方向走去。 仔细打量,那女子生得杏眼桃腮,身材袅娜,眉眼间自有一段风流媚态,而她身旁众多男子也是都生得高大英武,看着极具阳刚之气。只是颇为奇异的是,那些男子分明都只是先天武者罢了,竟没有一个修仙之人。 许是他看得有些久了,那女子很快侧过头来,正与他四目相对。 徐子青只觉她眼里波光潋滟,眼光流转间十分生动,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人诉说,仿佛有说不尽的情思忧愁,让人禁不住就心生怜惜。 正是有些愣神,刹那间,徐子青周身一冷,遍体生寒,就立时醒过神来。 此时他方觉出自个是被极其冰冷的杀气包裹,才能这般快地反应。这放出杀气的,自然也就是他的师兄了。 徐子青心里震动,也感觉手上生疼。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之前是狠狠地揉捏着师兄的袖子,现下已是揉得皱巴巴,难看得很。 他有些尴尬,想要放开这被他折腾的袖子,又唯恐放开之后,师兄会失了颜面,一时间是进退不得。 却听云冽开口说道:“此女修习《素女迷心大法》,能于颦笑间动摇神魂,使人迷心,你需得多加留意才是。” 徐子青暗暗惭愧,他为着那一点好奇之心窥看旁人着实失礼,被这般警告一下,也是怪不得对方。只是他自以为道心还算坚定,却是轻易被人制住,又实在汗颜了。当下就说道:“多谢师兄提点,我日后定然更加谨慎。” 云冽微微点头,说道:“此女金丹修为,你抵挡不得,实属平常。不过若是心性坚定,时时警惕,却不会这般轻易被人得手。” 徐子青更加羞愧:“师兄教训得是。” 不过也是云冽严于律己,又看重这位师弟,才会这般先行教导。 照说那女子乃是金丹真人,徐子青只略看一眼,一不曾以神识探看,二不曾流露出迷色痴态,可那女子却是使出了这等迷心之术,当真有以大欺小之嫌。 若非徐子青持身端正、对那女修并无亵渎之意,且云冽也是及时以杀气激醒徐子青,她这一记迷心之术使出来,以徐子青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恐怕从此轻则就要种下心魔,使日后再突破之时更加困难;重则神魂里种下□之心,性情也要随之改变,变得沉迷七情六欲,再难以解脱出来了。 可怜徐子青自以为是做错了事情,合该被师兄教训,却万万没有想到自个是在那极危急的关头打了一转,险些根基都要给人毁损一半。 直到云冽教导完了,再把后果与他一说,他方知后怕,对这满门的女修,也更多了许多戒备之心。 再说那女修见徐子青这般容易就已醒转,口中“咦”了一声,之后再脉脉看来,眼角眉梢,风情更增几分。 只是徐子青此时有了防备,是沉心定神,比方才抵挡得久了一些。 然而云冽此时却不容对方再如此行事,他只一抬眼,就有一道无形之物骤然而去。 178 所谓迷心之术,也便是修习之人以皮相、音容、举止魅惑他人,炼到深处,一颦一笑间都能自在伤人,甚至将术法凝聚成迷心神通,用以引诱,也用于护身。 之前那女真人初时对徐子青便已是用上了这种神通,发觉不奏效后,当下心有不甘,下手更认真几分,神通使出,威力便也更大了。 此女在如意山庄地位颇高,素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因而虽知道眼前生人定是外头的来客,却也自负手段,下了重手。 只可惜她确是出了手,旁人则未必要顺从于她,故而徐子青虽无法抵挡得住,他那师兄可并非任人欺凌之辈。 云冽并不留情,双目中剑意电射而出,正与那迷心神通相撞,就生生将它绞成粉碎。而剑意余威不散,直直打向那女真人面门! 同是攻击神魂的无形招数,剑意却要比那迷心神通强得太多,当是时,那位女真人就觉得识海中元神颤动,竟然有割裂之痛! 女真人头痛欲裂,面色都发了白,唇边更有血丝溢出,看着很是可怖。 若说之前是有些不甘,现下就变成了怒气,她恨恨地擦了一把唇角,开口说道:“哪里来的乡下小子,竟敢在本仙庄对素女使出手,可是不要命了么!” 徐子青闻言一怔,对这位金丹真人的感觉,就更坏了几分。他修行多年,也早非当年那般无依无靠、实力微弱的小子,即使面对金丹真人,他也不能任人这般侮辱待己那般亲厚的师兄。当时便脱口说道:“来者是客,真人见面便下杀手,难不成这便是如意仙庄待客的礼数?” 女真人原本只顾对云冽愤懑,此时听到徐子青开口,怒极反笑:“你一个区区筑基期的蝼蚁,也敢对本真人大放厥词,还敢谈什么礼数?今日我素芙蓉便替你师尊教导于你,要你好莫要那般无礼放肆,没得惹来杀身之祸!” 话音一落,她就劈手打出一根寸长金针,直击徐子青的心口。 那金针一出,呼啸有声,更有一种强大的威势扑面而来,内中夹杂许多甜香之气,似乎才嗅到些许,就要晕迷过去。 徐子青急忙退后一步,同时眉心也是一动,青云针破肤而出,漾起片片青光,就往那金针来处突击。 顿时就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气四溢开来,把那甜香之气驱逐了些许。 徐子青借助青云针之威,屏住呼吸,将全身真元奔涌而出,使得青云针化作一抹青色闪电,爆发而起,轰鸣不绝! 终于青云针与金针相撞,爆爆爆爆爆——青云针猛然炸开,掀起万千气浪,金针被炸了个正着,周身甜香、气势尽皆炸碎,光芒总算黯淡下来。 此回神通雏形对上法宝,全力以赴对上漫不经心,便是徐子青这区区的筑基“蝼蚁”,也是硬生生地挡住了那女真人的一击! 围绕在素芙蓉周围的许多后天武者诧异无比,但到底他们并非仙道中人,只凭着身上穿着的法衣、以全身力量护住头部,翻滚出去。 徒留下气得面皮发青的女金丹一人,狠狠挥开了冲击而来的气流! 徐子青脸色也有些泛白。 金丹真人的一击,哪怕只是用了一两层真元、极轻描淡写的,对于筑基期的修士而言,也是几乎不能对付。 若不是青云针是他蕴养多时的神通雏形,融合了许许多多的领悟在其中,他这回便是勉强出手,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可是现在不同,他竟然当真堪堪接住了那一招,便是丹田掏空,也算得上了得了! 几人这番动作,弄出的声响也是颇大,渐渐就有些旁人听见,注意过来。 不止有许多引路的女修,也有不少外来的修士,同样是在这仙庄里走动,听到动静,哪有不过来瞧一瞧的? 霎时间,扫过来的神识也多了起来。 那素芙蓉眼见许多人围观而来,又因着之前一招不成,只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巴掌,正是气得连魅惑之意也都忘了,那一张俏若春桃的面容,也在此时有些狰狞起来,眼中狠意尤其骇人。 当真是妖魅与鬼怪,只有一线之隔。 不过素芙蓉连连在小辈手里吃亏,也不能忍耐,当下也不顾那许多人的视线,周身的力量鼓荡,给这一方天地间都带来了极大的灵压。 她手掌微微抬起,掌心里孕育着一团粉红色的光芒,已然是准备要认真出手,和眼前两人过不去了! 然而就在素芙蓉就要释放神通时,忽然一记冷漠而有威严的女声传来:“素芙蓉,住手。” 随即两道清风拂过,一旁就俏生生地立住了两个婀娜佳人。 其中一个气质如水,眉眼温柔,正是芮柔。 另一个脊背挺直,显得身材更加高挑,却带着一种极为冰寒的气息。她身着一身黑袍,皮肤雪白,相貌虽是艳丽,却丝毫不显轻浮,乃是一位看着便极尊贵极有气魄的女子。 这两位金丹女真人出现后,霎时夺取了许多人的目光,而之前出声的,显然就是黑袍的这位。 素芙蓉却不肯听,掌中粉色光芒,已是立刻打了出去! 然而下一刻,黑袍女子也扬起手,掌心里冒出一股极寒的力量,眨眼间就把粉色光芒冻住,使它化作了晶莹的冰气。 之后冰气碎裂,在地上变成了一滩冷水。 黑袍女子冷然道:“我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素芙蓉?” 素芙蓉脸上一白,眼里已有一些不安,却强撑道:“我等素女使与你们玉女使同为如意使,地位相等,为何要听从你的命令?” 黑袍女子柳眉一竖,显然就要训斥。 却听芮柔轻声说道:“如意使十二人,大师姐乃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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