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幼的我牵着娘的手取暖。 实在忍不住,我祈求般地撒娇:「姨娘,好累啊,芸娘可以坐台阶上休息吗?」 娘心疼地把我揽到身旁:「早上没吃饱才会累,下次吃饱一点。」 为了有力气,我一直很努力吃饭。 姨娘死后,每次我觉得很累就会多吃一点。 胃里传来的胀痛令我清醒过来。 看着空荡荡的蒸屉。 我再也支撑不住,跑出去吐了出来。 10 吐得手脚冰凉,险些站不住。 捂着胃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春夜寒凉,穿堂风无孔不入。 从热气腾腾的厨房出来这么久。 忽冷忽热,冻得我瑟瑟发抖。 丫鬟春华办完我交代她的事回来,就看到我蹲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丢下手里的账本跑过来。 一通忙碌,我才终于得以休息。 谢闻珽携着酒气踏入房间时,我正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面前的小桌上是账册,需要今日过一遍,确认无误才能呈到老夫人那里去。 看到他的一刻,我心里浮现沉重的疲惫感。 他醉醺醺地走过来靠在我身上:「芸娘,你近两日实在不对。」 我知道醉酒只是遮掩,他每次趁机缓和关系,或者教训我都是喝了酒再来。 我屏住呼吸,呼唤侍女进屋伺候。 可我叫了许久,也没人进来。 也对,阖府上下都是谢家人。 他们觉得我应该伺候世子谢闻珽。 认为我们夫妻有矛盾,趁着世子醉酒正好解决。 他们自顾自地当作听不到我的呼唤。 「芸娘,容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奉安如今也足够听话,母亲身体每况愈下,你我才是相伴最长久的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商谈,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紧紧扣住碗沿,陶瓷在手指上压出痕迹:「和离也可以吗?帮我拿回我娘和阿兄的灵牌也可以吗?」 谢闻珽揉着额角叹气:「芸娘,你娘嫁给你父亲,灵牌自有她的去处,你非要取出来肯定会惹你父亲生气,如此也不合礼法。」 为了说服他,我与他说了许多。 那些不曾与外人说过的过去,通通给他讲了一遍。 我心底浮起期盼:「我娘本来可以不用给我爹做妾的,我不希望她死后,还要在王家祖先面前卑躬屈膝,她至死都想回家,我只是想完成她这个愿望,我没有多少……」 不等我说完,他开口制止:「芸娘,即便如此,你让我一个做女婿的人,去管岳父的事,还要从他手中拿走他妾室和庶长子的灵牌,你这不是求我帮忙,而是陷我于不义!」 不现实的期盼到底熄灭了。 我张了张口:「那,你能与我和离吗?我可以自己去办这件事,和离之后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谢闻珽不耐烦地呵斥:「芸娘,此事我再次申明,和离绝无可能,你以后莫要再提,否则我只能给你休书一封!」 争执声一停,显得屋里格外安静。 方才的争执吵闹,恍然如梦。 我垂下头,揪住裙摆的手指蜷缩起来:「休书也可以。」 11 谢闻珽怒火中烧:「王若芸,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句话让我有点恍惚。 曾经我父亲气急时也对我娘说过。 忤逆他们的规则便是不可理喻吗? 我已经和他说了我的诉求。 既然他帮不上我,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做,以他的聪敏,不该意识不到,我会嫁给他是因为嫡姐的筹谋。 我大概知道他的想法,多半是觉得我上下照料得大差不差,没有人如我这么好拿捏,国公府地位复杂,不允许娶门楣太高的女子,否则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高门女子娶不到。 谢闻珽吃软不吃硬。 我缓和一下心情,软下语气:「我知道你不缺一个听话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在姐姐死前,你应该就已经有所准备,我不是多重要的人,不是吗?求你了,放过我吧!」 谢闻珽静坐片刻,到底还是走了。 不过他留下一句话。 「稍后我会把休书送过来。」 一瞬间,我心里盈满欢喜。 碗里所剩不多的汤药已经变凉。 我也不在意,抬起碗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休书果然拿了过来。 我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小心翼翼地存放好,浑身卸下重担,只待明日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太过欢喜,竟有点睡不着。 我没有收拾太多东西,只准备足够多的私房钱。 五年下来,能记在脑子里的东西我都记下来了,回家的路线我曾向管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样的镖师最好,路途会遇到什么,各式各样的经验我都打听过。 一夜好梦,我在鸟鸣中醒来。 太久没能睡好,刚醒来还有点蒙。 我收拾好包袱,叫来春华。 让她拿上休书去帮我处理户籍,办理路引。 本该等上多日的事,有国公府的名头,一个时辰就处理得差不多。 拿上包袱出门时。 遇上在花园里采花的谢容。 她看到我别扭地哼了一声。 我只当没有看到,想要直接离开。 她没忍住:「你要去哪里?」 心情好,我随口应道:「我要回家了。」 她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我也要去!」 我摇头拒绝了:「我过去拿个东西就走,那里不是我家,我要去安南县,去我外祖家。」 她仰头看着我愣住许久:「安南离这里很远,你怎么不带仆从,怎么突然要走,马车准备了吗?爹爹会一起去吗?」 等她问完,我一一作答:「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以后就不回来了。」 12 蒙蒙细雨忽然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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