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得慢一些,却自有一种风度凛然。 随行的小厮提醒李璟,他不能再逛,得去监工修建玉琼楼了。 李璟便又拉下脸。 自从李策被抽调去京兆府办案,李璟就不得不亲自监修。 他看不懂图纸,也不屑于多管,但就算让他什么都不干,站在飞瓦丢砖的工地旁,都是一件苦差事。 “小九,”李璟停步转头问,“你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赶紧回来干活儿啊!” 叶娇马上替李策打抱不平。 “还不是你烧的楼,害思思这么辛苦。” 李璟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闻言委屈道:“我哪里知道烧个帘子就能把楼也烧了呢?都怪小九住我那里,搞得我流年不顺如此倒霉。” 他们两个又要争论起来,李策却忽然想起了别的事。 “老五,”他的声音一瞬间审慎,“那日你只是烧了个帘子?” 李璟点头如啄米。 但布帘连着房梁,烧起来也不意外。 李策的唇角浮起一丝笑容,问道:“我记得你说,是老六推荐的玉琼楼,也是他最后出来的。” 李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是因为他,才这么倒霉的。” 但李策觉得这跟是否倒霉没什么关系。 他早就知道他们故意烧了楼,故意露出尸骨,甚至很可能是他们故意让叶娇联想到叶羲,跑到京兆府去探查尸体。 所以御史中丞百里曦才能在朝堂上短短几句,就让皇帝决定由李策戴罪立功,协助京兆府破案。 当初在皇陵陪伴李策的人,很多都已经离开,散入京都做事。 知道他曾经派内侍找过司马承恩的人,肯定很多。 李策被逼到成为他们的匕首,被他们利用。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还不能确定那人是谁。 是六皇子吗? 还是别的,不露痕迹就能颠倒乾坤的人。 “这案子到底好不好查啊?”李璟抱怨着,拽住李策腰间的鱼符,仔细问。 李策却对叶娇笑笑,白皙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好查。” 人人都说京兆府府尹刘砚是个闷葫芦,但其实他审案时,说话很多。 为了查明十二年前的真相,刘砚询问了几十人。这些人里有当初的朝官,还有陈王府的旧臣。 到最后,刘研总算弄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 那时陈王李乾在封地胜州就藩,紧邻胜州北部的突厥仓胡部单于忽然降而复叛。皇帝派李乾前去镇压,而李乾得胜后,却迟迟不肯归还兵符。 李乾上了十几道奏折,说边关守卫松懈,他愿意带兵驻守。 但皇帝岂肯让已经封王的兄弟长久带兵? 京都的旨意八百里加急往胜州去,与此同时,皇帝命大皇子李珑亲自到陈王处,催回兵符。 这对皇帝而言,已经是忍到极限的事。 他不忍兄弟阋墙,骨血亲族自相残杀,内耗国本、影响朝政。 但李珑还未动身,胜州的兵马便叛变了。 陈王李乾亲自带兵,沿黄河南下,誓要逼皇帝退位,夺取皇位。 消息传到朝廷,京都大乱。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大皇子李珑带兵镇压,陈王投降,被赐毒酒自尽。 “所以安国公府,”刘砚询问知情人道,“没有管吗?” 毕竟安国公府是陈王妃的母族。 而朝中安国公的旧部,多如牛毛。 …… 第36章 “怎么会管?”知情人露出唏嘘的神情,“难道要赔上全族性命,跟着造反吗?” 也是。如果管过,国公府早就不在了。 刘砚回去整理案卷,不得不佩服皇帝深谋远虑。 把肃王李珑唤回来,是对的。当初是他主导平叛,必然清楚许多事。 刘砚马不停蹄去拜访肃王。 肃王府的人已前往封地,只有李珑奉旨回来,故而服侍的人不多。 他请刘砚坐下,亲自煮茶招待,笑道:“不知本王能帮上什么忙。” 刘砚开门见山,询问是否认识先陈王府的司马承恩。 “是个道士。”为了让李珑想起来,刘砚特地加了一句。 李珑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片刻,摇头道:“不认识。” 刘砚手捧茶盏怔住。 他性子闷,不擅长同人打交道,也不懂什么弯弯绕绕。 刘砚以为李珑虽然认识,但会撇清关系,但万万没想到,李珑直接说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呢? 就藩的王爷无召不得进京,所以司马承恩等同陈王的喉舌。 他为陈王传递消息,也帮陈王拉拢朝臣。 十二年前,皇帝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个,大皇子李珑和二皇子李璋。无论他们在朝中是否得势,司马承恩都会去拜访他们,与他们结交。 但李珑说不认识,刘砚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愁眉苦脸回去,路过赵王李璟的府邸时,忽然想起自己是有帮手的。 他们亲兄弟,应该好说话吧。 然而李策说,即便是他去问,也不会有区别。 刘砚跪坐在浓重的药草味道中,看李策仰头饮尽一碗又一碗汤药,有些失望。 谁都不会愿意得罪人,更何况对方有权有势,而且看李策的身体,也太差了些。 能活命就不错了,又怎么会牵扯进朝堂纷争。 如京都所传,九皇子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刘砚闷闷地坐着,觉得可惜。但他不会说关心的话,见李策翻动卷册,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下官回去了。” 李策却并未起身相送。 “刘府尹,”他指着卷册中的某处道,“你来看看这个。” 刘砚疑惑地低头,又惊讶地靠过去,因为太过激动,差点把李策挤到一边。 “王爷怎么能想到这个?” 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显然找到了突破案件的关键。 李策含笑道:“试试这个线索吧。” 李策找到的,是司马承恩的房契地契。 司马承恩出家前,在京都附近购置了田产房屋。这些年来,田地一直有人耕种,房屋转了几手,卖给了旁人。 这便很不寻常。 谁租出了这些地,谁又卖了他的房子? 死人是不会交易的,别的人以为司马承恩只是去云游,也不敢随意处置他的财产。 只有确认他已经死亡的,才有这个胆量。 临走前,刘砚深深看了李策一眼。 “楚王如此聪慧,当爱惜身体。” 他不善言辞,也不会关心人,说完这句已经脸颊微红,抱着卷册,急冲冲地出去了。 刘砚刚走,李珑便呼唤王府詹事议事。 “果然是因为司马承恩。” 他已不像先前那般冷静,手中捏着杯盏端坐,额头上渗出汗珠。 “谁查出的司马承恩?”见詹事闷声不语,李珑摔杯道。 詹事这才垂头道:“是楚王李策。” 李珑的脸僵硬如铁,半晌才冷笑出声。 “看来有人嫌自己命太长。” 以为那人行将就木成不了气候,却没想到竟阴险毒辣给他当头一击。 这已经不是李策第一次坏他的事。 从求娶叶娇,到御街射箭,都有李策从中作梗。是他太过仁慈,才让这个弟弟以为自己好惹。 李珑盘算着如何让李策闭嘴,王府詹事却在忧心别的事。 “殿下,”他小心翼翼道,“既然查到司马承恩,那跟司马承恩有关的人,是不是……” 李珑静静坐着,总算找回了些神智。 让李策闭嘴之前,得先让他的一些人闭嘴。 “让张黎来。”李珑神思沉沉。 王府詹事连忙去找,过了许久回来,说张黎不见了。 “刚刚还在外面。”王府詹事脸色苍白。 张黎是李珑的贴身护卫,这么多年来,跟随李珑出生入死。当然,有些李珑不方便做的事,也是张黎经手。 刚刚还在,也就是说听到司马承恩的事,才开溜的。 饶是李珑不喜欢思考,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找到他!查他的家人,我记得他有一个亲戚,在骊山出家。” 李珑下令道:“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肃王府情势危急,安国公府也没有消停。 整整三日,叶娇在后院校场,用雄黄水、赤石、甘土、胡粉之类搅拌在一起,修筑了一个炼丹炉。 她忙得昏天暗地,府里的人便跟她一起忙碌。丫头采买材料,仆从挥动铁锹,就连瘸腿的冯劫,都看着配方,指点如何把做丹炉的“六一泥”搅拌均匀。 众人忙完了问:“小姐,您做这个干什么?” “炼丹。”叶娇郑重道。 这消息惊到了叶夫人。 家里出一个道士就行了,没必要再出一个尼姑。 叶柔纠正母亲,说女道士不叫尼姑,叫女冠。 叶夫人气得险些跳起来。 需要纠结怎么称呼吗?这一个个的不让人省心,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叶柔又安抚母亲,说叶娇整日跟着李策转悠,怎么也不像是要出家。 叶夫人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她抬脚去看后院的丹炉,见叶娇已经开始在丹炉下放置炭火。 “你这是……”她凑近了仔细瞧,看着自己一脸凝重的女儿,疑惑道,“要炼什么丹药?” “救命药。”叶娇一刻不停,又去买药材。 她问过冯劫,司马承恩的确会炼丹,当初还跟她父亲讨论过。 冯劫记性不错,能把配方记得七七八八。 叶娇是这么想的,等她把丹药炼出来,就可以把李策治好。等身体治好了,那些不能享的艳福就能享了,舞姬坐大腿这样的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买回材料,叶娇严格按照配比,开始炼制丹药。 练了三炉火,均告失败。 还是叶夫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才差人去请李策。 “咱们家人人身强体壮,哪里需要炼丹吃药?”叶夫人分析道,“八成是给楚王做药。” 说完又叹息道:“冤有头债有主,赶紧把楚王请过来,别让咱们受罪了。” 的确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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