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_第86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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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眼力劲儿，也满意的点点头：“快去快回。” 老伯往外走，顺手把院门给关上了。乌云珠被那关院门的“欧亚”声儿吓了一跳，在这陌生的封闭院子里，便感觉有点压抑了。她一瞬间感觉有点毛毛的，但听着外头巷子里的人声儿，又安心下来。 “姑娘，喝水。” 背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女声，吓得她几乎从石凳子上弹了起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佝偻着身子，给她端来了一碗水。那碗果然是新的，青白的瓷器，跟这个破旧的小院子完全不搭。不过这样一来，乌云珠倒是不嫌弃脏了。毕竟她都已经渴了一路了，能有这样一碗干净的水喝，谁也忍不住了。她端了过来，“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还夸道：“这水不错，挺甘甜的。” 她什么水没喝过啊，但是却很少有渴极了的时候。人在极度口渴的时候，喝到的水，才是这辈子最最好喝的水。乌云珠没忍住，把碗里的水喝了个精光。又把碗递了回去：“行了，下去吧。” 这老婆子看着丑的很，还是不要在她眼前晃了吧。老婆子把碗接了回来，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慢慢挪着脚步回房间里去了。乌云珠被她这个笑容，给吓的一个激灵，想站起来却觉得腿脚软绵绵的没了力气。紧接着，她感到一阵晕眩，支撑不住的往前趴在桌子上。 “你......”她想破口大骂，但是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直到这时候她才惊觉，这是落入坏人手中了。她想挣扎，可是为时已晚。她急得眼睛都渗出了泪水，可是却一点也动弹不得。紧接着，她模糊的听到了“欧亚”的开门声儿。老伯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老婆子，人倒了，快点来收东西。” 另一个“噔噔噔”的脚步声儿响起。原来那老婆子的腿脚刚刚就是装的慢吞吞的，现在跑起来麻溜的很。乌云珠感受到有好多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把她的首饰都撸了下来。还有只手更过分，在她的胸前放肆。老婆子给了老伯一拐子：“别耽搁时间，赶紧把人给卖了去。” 第580章长命锁 “张姐姐，这细皮嫩肉的，可是稀罕货啊，”王婆子笑的一脸谄媚。王老头这会儿倒不开口了，只警惕的站在边上放风。他口齿不太伶俐，这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活儿，都交给老婆子干。对面那张婆子手上戴着两个夸张的金镯子，端着杯水装模作样的喝着。摇摇头：“哎哟，可不是我老婆子哄你，实在是这相貌不大行，卖不上价。” “只要是那美人胚子，就算是瘦骨嶙峋的，老婆子也可以养好。” “但是这长得不行的，真没办法......” 而且这姑娘养的这么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富人家的女儿。她倒是不怕收，只不过后续也许会有麻烦，那也是要花钱摆平的。这样一来，这卖身的价钱就不能太高。不然她还有什么赚头呢？王婆子跟她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当然也懂这其中的门道。本来也就是磨磨嘴皮子再争取一下，现在看这死老太婆不肯松口，也就算了。 “那劳烦张姐姐了，”王婆子抿了抿嘴唇，不大高兴。但是这事儿人家张婆子有时间跟你耗，他们作为良民实在不敢耽搁。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没什么背景，都是会被拿来开刀的。人张婆子后头有人，连一根毛都不会掉。张婆子翻了个白眼，叫人拿来五十两银子，就把人打发走了。王婆子二人拿着钱出门，越想越觉得亏的慌。尤其是王老头，拿出从乌云珠那得来的长命锁，恨恨道：“别说其他东西了，光这一个长命锁就不知道值多少钱！” “那老婆子是越来越小气了，咱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她就给这么一点儿钱。” 王婆子一把把长命锁抢下藏在怀里，骂道：“你是不是虎，这长命锁一看就不是寻常货，你还敢往外拿？” 王老头瘪瘪嘴巴，往路边吐了一口痰：“连拿都不敢拿出来，再是个宝贝也换不了钱啊，可惜......” 王婆子哼了一声：“现在是不敢拿出来，怕有人查。” “但是传给孙子，过个几代，不就能拿出来换钱了？” “一个女娃，父母能有点良心找找，等父母不在了，谁还会记得她？” “至于那些个金银首饰，融了就能用。” 他们二人都是谨慎的性子，这么多年干了多少桩缺德事儿，都是因着谨慎才没被发现。王老头这回是太稀罕这长命锁了，这才揣在怀里舍不得放手。现在被王婆子这么一说，也就嘟囔了几句，闭嘴跟她回家了。街角处，一个穿着灰褐色旗装的婆子朝这边看着，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这一身衣裳虽然已经旧的褪色了，但依稀能看出来是好料子。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王老头拿出来的长命锁，更是张大了嘴巴。那长命锁黄澄澄、金灿灿不说，上头的珐琅和各色宝石更是熠熠生辉。一般人别说有这种样式了，就连见都没见过。这婆子喃喃道：“不......不可能吧？” 第581章就把你们姑娘卖了吧？铭琛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排查，但是游园会的出入口还有京城的城门口，都没有消息。而托何其派人去几个熟悉的拍花子处蹲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铭琛不信：“每当逢年过节，便是这些拍花子的发财之时。” “今天街面上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可疑之人？！” 托何其一脸难色：“的确都悄悄查过了，没有跟大公主类似......” “都到这时候了，还什么类似不类似的？！”铭琛冷哼一声：“只要是查到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解救出来！” 大公主的画像虽然出自宫廷画师之手，但是能做到这份上的画师，哪一个不是人精？他们当然知道大公主介意自己的容貌，每次画都会往写意去画，甚至还会加以美化。这样的操作呢，当然是会让乌云珠高兴，但是最后这画像也就跟她不像了。而现在悄悄给大家看的画像，更是临时找人临摹的，那就更不像了。这些人要是看走眼了怎么办？！托何其一个头两个大：“这......那就救今天的所有女子吧，这几天的实在是......” 他这边人手也有限啊，这要是全救出来，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别废话！”铭琛一拍桌子，“全都给我救出来，这些人很可能就跟大公主有过接触，可以提供重要线索。” “如果因为你不敢得罪人，那这罪过你亲自去万岁爷面前承担！” 托何其哪敢啊，他现在恨不得躲在铭琛后头，做一个傀儡。不然他堂堂九门提督，怎么会听铭琛这个没官没爵的人的话呢。此时见铭琛是来真的，也只能捏着鼻子去下命令。铭琛当然坐不住，也跟着去跑现场。短短半天时间，救出来的人还真不少。大多数是妙龄的女子，也有不少是生育过的问妇女，还有就是孩童。救出来的人几乎都是目光呆滞，而收到消息赶来的家属，则一个个都是嚎啕大哭、破口大骂。 “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啊，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天杀的拍花子啊，我好好的女儿，就这么被他们毁了~~” ...... 在场都是哭天抢地的，如果是小孩子被拐了，父母找回来当然是喜极而泣。但是在场的少女或是妇女，面对的都是家人的伤心欲绝或是怒火。她们一朝被拐，不管事实如何，在别人眼里都是失去了贞洁。有个站在铭琛边上的老卫兵摇摇头吐槽道：“这些人就算是被父母丈夫接回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他这些年看的多了，有些女子失了贞洁、甚至是疑似失了贞洁，就算回了家都会没命。倒是被卖了，那还能活下来，运气好的卖个老实人，不过是穷一点罢了。当然了，卖到腌臜场所，也就挣扎着活几年罢了。反正被拍花子盯上的，这辈子算是完了。铭琛看着乱糟糟的人群，目光聚集了在一群没有人来找的女子身上。问道：“这些人的家人呢？没人过来找吗？” 老卫兵闻言赶紧道：“唉，这些丢了的女子，好些都会被嫌弃的。” “像那边还肯过来接回家的，到底还能有口饭吃。” “这些没人接的，那是家里嫌丢了脸面，再不肯认的。” 这样的女子，最后也就是重新被拐走，或是饿死罢了。 “愚昧！寡妇都好二嫁，何况是这些好好的女子呢？”铭琛眉头紧锁。他本想着借着大公主的事情，多救些人出来。没想到这事儿好像还做错了，难道还是他害了这些个女子不成？老卫兵赶紧道：“嘶~话是这么说，但是......”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别人的眼光和闲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刀刀见红。铭琛看着这人间惨剧，也理解了这位老卫兵的话。他紧锁着眉头，看着那边有人在闹：“可以带我家丫头片子走了吗？真是晦气！” 好好过个节，就被拍花子的给毁了。女子们掩面哭泣，心里想跟着家人走，但又好像不认识往日里的亲人了。铭琛心知这些人回去，下场凄凉，便找来托何其。吩咐道：“六岁以下的小孩子们，父母可以接走了。” “六岁以上的，都留下要一个个问话，父母看过就算了，不准带走！” 托何其脑袋瓜子嗡嗡的啊：“二爷，这几十号人的，再说这边还在源源不断的解救，我这地方也放不下去啊！” “再说了，这些人这边都是没有公主消息的，再问能问出个什么来？” 他这步军统领衙门，难道还要管这些人的吃住不成？铭琛眼睛一瞪：“没有一个个问，线索漏了你负责？” 托何其：行吧，他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现在。他在心里偷偷骂的最狠的人就是大公主。你说你好好出来玩，怎么就不注意着点儿呢？那么多人保护，一般的拍花子也不会去惹这样的人啊。这一看就是自个儿调皮躲人，这才遭了这无妄之灾。她是金尊玉贵的有人拼死寻找，苦的可是他们这些个倒霉蛋儿。这要是完好无损的找着了还好，算是戴罪立功了。这要是没找着或是出了差错，他就是那天子第一号大冤种。这高低要给她陪一个，陪的还是他这条命啊！内心泪流满面的托何其，脾气很大的就去吩咐这件事儿。找着了孩子的父母，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走了，甚至好多人说要送锦旗来答谢。但那些领不走女子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了。本来女儿被拐了就气，现在还不让带走，这要是在衙门大狱里再待几天，这女儿还能要吗？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那还把她们找回来干什么？诚心给我们添堵吗？” 铭琛这时候站出来道：“有那实在不想要的，明天过来这边，就把你们姑娘卖了吧？” “什么？！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有那气愤的家长，甚至要冲上来打他。第582章死也不会放开那根绸带铭琛当然不会被人摸到一丁点儿袍角，在场的谁被打了他都不可能被打。反而是这些个闹事的家属，被兵丁们直接给按住了。铭琛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话里话外都是女儿失贞了不值钱了，不如帮你们一把。” “明儿个就在衙门门口，找官牙来当场签卖身契，十两银子一个人。” “想卖的明天带着户籍过来！” 这下大家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却都犹豫起来。活不下去的时候，卖儿卖女都是有的。卖给官牙当然是好的，那是正规的人牙子生意，都是送去达官贵人或是富户家里当奴才的。当然了，价钱上就比不上私牙的钱多。有人藏在人群中喊道：“才十两银子，一个大姑娘的彩礼都能收十两呢！” 毕竟嫁给男方，以后就是正经亲戚了，不单单是赚这十两彩礼。日后一年四节都是要孝敬岳父岳母的，那多少也是个进项。这要是卖了十两银子，也就是一锤子买卖了。这下都不用铭琛说话了，底下就有卫兵道：“你们想的美，这接回去的女子，能嫁出去就烧高香了，还敢要十两彩礼？”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可就是现实，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有那不忍的父母问：“官牙会把她们送去哪里？” 铭琛面无表情：“那你们就管不着了，总归不是不好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开始动作了，他们的选择很明显。与其把孩子接回去砸手里，不如卖了换钱，大家都好。很快大家就走的七七八八，找回来的女子也都带下去问话。铭琛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瓜，看着在场几十号人，摸了摸钱包。也罢，算起来也就几百两银子，他鼓捣花露赚的都够用了。要是姐姐知道这些女子的遭遇，肯定也会赞同他的做法的。买下来之后，不管是送去当丫鬟还是去田庄里干活，这些人至少有个盼头了。不过那些个拍花子的，真是该死啊！希望能借着这次大公主的事儿，一并把这些个毒瘤给清理干净。就算不能完全清除，但能少一个人被害也是好的。当天审到了天黑，也没能从这群女子口中，得知乌云珠的消息。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真要有消息，那不就一起得救了吗？乌云珠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不需要一拐到，就往外头转移的...... 乌云珠此时还真的在被转移，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发现自个儿在一辆车上。周围挤着好几个人，虽然天黑看不见，但也能依稀感觉到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呜呜......”她想问这是哪里，但是一开口才发现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别说说话了，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发觉她醒了，一个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安生些，不然就打死你！” 说话间，她那蒲扇般的大手就甩了过来，精准的给了乌云珠一个耳刮子。，乌云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疼痛让她的泪水直接哗啦啦的往外涌。但是被打了一巴掌，脑子还没转过来呢，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了。明明泪水还在流，但是她连一声呜咽都没敢发出来。毕竟对面的人是真的敢打她，说不定还真敢打死她。她一路提心吊胆的，根本分不清这马车是往哪里去的。倒是那婆子说话虽然低声，但是并不避人：“东子，那边可说了，为什么今天这么大动作？” 外头一个男声道：“听说是丢了个大人物，全城都在找呢。” “这不，好几个据点都已经叫一窝端了。” “也就咱们这里隐秘没被盯上，才有时间往城外转移。” 张婆子道：“真是怪事，咱们年年孝敬，也不敢去动真正的贵人，怎么会突然就发难了？” “说不定就是城西那群野路子犯的事儿，咱们不敢动贵人，他们可不管！”东子恨恨的说。他还有点意难平，毕竟他自认为他们做事都是有谱子的，上上下下都打点好的。而且平常都守规矩，不该动的人都不动。欺负的都是贫民百姓，或者顶多是有点小钱的人家。说实话，要是那女子够漂亮，从他们这里卖出去，说不定那前程比在家要好的多呢。 “那倒也是，希望不要再牵连我们了。”张婆子也觉得是这样。毕竟她这边经手的心里都有数，没有特别出挑的人。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根本没有那贵人的模样。就连从其他人手里转来的，她也都是跟熟人合作，大家都懂她的规矩。拐人先看气质再看衣着，最后看身上的首饰，没有太出挑的，才会下手。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种人她会——乔装打扮~~ 王老头也是个中老手了，不管是因为张婆子的规矩，还是怕牵连自身，他都会看着人拐。乌云珠今天的衣裳虽然料子不错，但看起来也就好一点而已。而气质这东西，往往跟长相沾边，她长得就是清秀而已，看起来当然也没有贵气。再加上首饰都是寻常物件，那就更没办法分辨了。最后在她脖子里找到的项圈，虽然是金镶珐琅、宝石的，但太过高级他反而不懂了。王老头只想着金子值钱，其他的镶嵌他都认不出来，也就忽略了。就这样，乌云珠就倒霉催的，被卖到了张婆子这里来了。马车在城内转来转去，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折腾，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目的地。 “下车吧，别想着给老娘耍花招！”张婆子率先跳下了车，用手里的棍子把马车敲的“梆梆”响。马车帘子被掀开固定在两边，外头蒙蒙的曦光照了进来，乌云珠的眼睛有些刺痛。但是她不敢闭眼，强睁着眼睛，跟在别人后头慢吞吞的下车。那么高的马车，从前都是别人抱她下来，或是有小太监蹲在地上给她当凳子下来的。现在，她只能鼓足勇气往下跳了。 “嘶~~”脚踝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死也不会放开那根绸带了...... 第583章有个婆子一天过去了，四爷晚上都没能睡着。他也是办过差事的，这种一晚上过去还没消息的案子，最终孩子很难完好无损的回来。 “耿氏从前看着老实，实则内里藏奸，”四爷的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有满满的冰冷。他认为耿氏知道乌云珠的计划，却为了不担责任就不说出来。 “这不是自个儿的孩子就是不行，要是亲生的女儿，她会把乌云珠教成这样吗？” 林茗烟也不知道怎么劝，乌云珠的教养的确是全权交给耿氏的。但是耿氏日常虽然很爱她，却都是溺爱。 “想来不是亲生母亲，重话和规矩都不是那么好教的，”林茗烟叹口气道。幸好当初没有心软接下乌云珠的教养，不然今天处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人，就是她了。亲生的孩子，你严厉一点儿甚至上手，人家都说是为了孩子好。但这别人的孩子，你是说句重话都不行的。不仅怕别人说你坏话，还担心孩子因此记恨你。耿氏那么聪明一个人，把乌云珠养成这样，还不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四爷可以因此责怪她，但是林茗烟同为女人，明白其中的难处，没有跟着说。因为再说下去，她自己也有责任了，毕竟她作为嫡母，应该出面来纠正的。现在想想，可能耿氏原就有这个心思在里面。要是她看不下去了去纠正，那她唱白脸，耿氏正好去唱红脸做好人。没想到的是，林茗烟她是真的心大也忙，根本没空去管。等耿氏后悔莫及再想去管的时候，乌云珠的性格已经成形了，不好管了。四爷稍微一想，就知道耿氏的心思，心里对她更是不喜。 “后宫里这几个人，本身就无宠无用了，”四爷真是意难平，“本想着让她们带带孩子还算有点用。” “现在一个两个的，连孩子都养不好，还花钱养着她们干什么？！” 其实四爷有时候看看这些个妃子的生活，深觉比他和茶茶都过的好。一天到晚的吃喝玩乐是万事都不操心的，而且茶茶性子又好给她们的待遇好的不得了。就这，还不好好养孩子。真是，看着都来气！林茗烟也不好搭话，只能任他发泄一般的数落了大家。好不容易他停了，这才禀报外头的情况：“铭琛那边已经带着人捣毁了七个拍花子的据点，救出来了近一百个人。” “其中孩子有三十多个，这些多有父母亲人来领走了。” “而女子有五六十，目前父母亲人前来的不到一半。” “而且铭琛说这些女子就算被领回家去，估计也是活不成了。” “所以......” 四爷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节日，前后半个月这群人就明目张胆拐了这么多人。那这一年下来，有多少人受这些拍花子的苦呢？他问道：“铭琛想怎么办？” “他说都买下来，给他做女工，”林茗烟微微扶额。 “就他那个小小的花露作坊，能容纳多少女工？” 四爷喝了一口茶，揉揉太阳穴：“那茶茶有什么好办法？” 林茗烟道：“他想买先买了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乌云珠，其他的之后再说。” 其实她心里是有了想法的，毕竟珍妮纺纱机她有一点儿了解。虽然不可能直接做出来，但是研发这东西，只要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那聪明人是真的有很多的。到时候这些女工，也就都有了去处了。四爷对此没有异议，又加了不少人去找乌云珠。而铭琛这天上午，大手一挥，真的把那些个女子都给买了下来。至于没有家人来领的，当然也愿意跟着大家一起，不要钱也把自个儿给卖了。托何其是更把他供起来了，毕竟他自掏腰包，解决的都是他的麻烦啊。 “二爷大义啊，在下是自愧不如~”他小小的拍了个马屁。铭琛不置可否，问：“什么都不能耽搁咱们找人，真要跟这些人扯皮起来，耗费的都是兄弟们的精力。” “是是是，”托何其点点头，又道：“对了，门外有个婆子说是找您，您看.....” 这要不是特殊期间，这样的婆子点名找这位爷，他肯定就给拒了。但是这时候但凡有点线索，都不能放过，他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打搅了。铭琛也是这么想的，立刻就站起来往外走：“在哪呢？” “在前头候着呢，”托何其一边给他带路一边回道。铭琛怀着疑惑到了前头，看那灰褐色的身影转过来头来，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更加疑惑了：“大娘，您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了看他，这才松了口气：“二爷，奴才夫家姓容，原是四爷府上的嬷嬷。” 容嬷嬷？铭琛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多少也听说过她的名字。毕竟她在的时候，正院的确像个样子了，连大姐都说容嬷嬷是个人才。虽然后来那拉氏没了，她也犯错被赶了出去。但是铭琛还多少有个印象。不过，他们不算是敌人都不错了，怎么还专门找他了？容嬷嬷赶紧道：“奴才昨天在箱子里洗衣裳，好像看见了大格格的长命锁了！” 她不敢在外头说公主，便用大格格指代。实在是那长命锁，本就是四爷在四胞胎出生之后，得了好些好宝石。这才一时兴起，找人设计了各色款式，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个。外头呢，不能说没有这样式的，但也不可能跟大格格的一模一样。容嬷嬷当初是那拉氏的亲信，那拉氏作为嫡母，这些长命锁都是给她过目过的。因为太过华丽，容嬷嬷也就留心记了下来。这次遇上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心。但是她也没门路进宫去传消息，听说步军统领衙门有钮祜禄家二爷在这买女工，这才赶了过来。铭琛当即就拉住她的手：“此话当真？” “你是在哪里遇上的，那长命锁在谁手上？” “快，速速说清楚，算你大功一件！” 第584章藏在心里 “都给我站稳了，谁把水洒出来一滴，谁就没有午饭吃！” “练出来本领，这是为你们自己好......” 张婆子严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听着格外渗人。乌云珠头上顶着碗，嘴里咬着筷子，站的腿肚子都在抖。可是饶是这样，她也没敢动一下，生怕再没了午饭。她昨天一天就喝了一点花露和一碗加了药的水，今天早上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早上张婆子要给她们立规矩，她站的不直，不仅被打了手心还没了早饭。现在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要是没了午饭，那她真的是要饿死了。从前罚做错事的小宫女顶碗水，那时候还觉得是很轻很轻的处罚。现在自己站在这顶着，才知道其中的煎熬。可是那跟自己的命息息相关，咬着牙关也要坚持下来啊。乌云珠知道只要她坚持住，皇阿玛肯定会派人找到她的。但要是她先坚持不住了，这么好的胎算是白投了...... 这一天，乌云珠不知立了多少规矩挨了多少打，终于到了天黑能睡觉的时候了。土房子里的大通铺，一个房间里挤着将近二十个姑娘，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外头张婆子还在抱怨：“都是些不灵光的，估摸着也就是陪几年客的货色......” 屋子里已经漆黑了，乌云珠这才敢趴着流出泪来。她下午的时候被抽了三鞭子，背上火辣辣的疼，根本不敢躺着睡，只能趴着。听到她小声啜泣，边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好心安慰道：“别哭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练一天呢。” 乌云珠没有回答，倒是她边上的小姑娘问：“姐姐，你来这里多久了？要一直这么练吗？” 她是跟乌云珠一起被转运过来的，而开始说话的是已经在这里一段时间的人了。那大姑娘回道：“我被拐来有两个多月了，天天都要练、挨打的......” 她在这里，看了好多小姑娘反掘的，都是被好好收拾一顿才死心的。现在又抓了一批来，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希望她们听了能少挨些打。在她的介绍中，乌云珠才知道，这个郊外的小庄子里，竟然常年有着三四十个姑娘。都是从京城或是附近拐来的，先放到这边调教。调教好了，再带去南边，卖个好价钱。而她们被抓进来之后，除了特别漂亮的，张婆子舍不得动，其他人都是要挨打的。甚至有时候打手们浴火上来，随便都能拉一个强了。她们这一批来的人少，也就显得金贵了，张婆子倒舍不得底下人作践掉。这才只是立立规矩、抽抽鞭子，不然啊，今天晚上哭的人更多了。乌云珠了解清楚之后，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无法想象，要是在这里，被那些个下等人糟蹋了，她这一辈子还要怎么活？！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姑娘叹口气道：“这样的事在这里多的很呢，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姐妹熬不住这样的羞辱死了。” “我告诉你们也不是为了吓唬你们，而是在面对张婆子的时候，嘴巴甜一点、听话一点，保护自己最重要。” 她说了那两个可怜的姐妹的事儿，不少人都哭了出来。乌云珠也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因为雅利琪的宠爱比她多而不开心的时候，天底下还有这样受苦受难的女子。她的脑子乱糟糟的，这些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的问题，都开始浮现在她脑海里。唉，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可能就是她吧...... “都把嘴巴给我闭上了，明儿个要是起不来床，有你们好果子吃！”张婆子用棍子在门口大力敲了三下，恶狠狠的威胁道。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就连大家的呼吸声儿，彼此都听的清清楚楚。乌云珠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也就睡了过去...... “抓住！” “一个都不准......” “去......” ...... 等乌云珠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有好些人都在窗子边往外看。院子里也人声嘈杂，还有火光冲天。乌云珠心说该不会是有人找过来了吧，急忙跳下床过去看，光着脚踩在地上都没感觉。 “姐姐，是不是官兵来救我......我们了？”乌云珠喜的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那大姑娘的手也有些颤抖：“应该是的，这些坏人都要被抓了！” 她在这待了两个月，其实她本来应该在前些日子被送到南方去的。但是因为快要过节了，这些人要搞大生意，人手不够用，就搁置了下来。说是等上巳节过了，再把她这样调教好的人卖掉。没想到，这这短短的几天，就有官兵找了过来！真是......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乌云珠也傻站在了原地。虽然被拐就两天时间，可是这两天她把这辈子所有的苦都吃完了。现在能被人救下，当然是喜不自胜。铭琛带着人闯进屋子的时候，那举着火把身影，让她崩溃大哭：“我在这儿！在这儿！” 铭琛听到这声音，一眼就看到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从得到容嬷嬷的消息开始，他们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排查了。这地方要是再找不到，或是他们先行一步把人给送走了，那估摸着乌云珠也就找不回来了。现在看找到了她，总算是能对姐夫有个交代了。乌云珠没想到最后还是铭琛找到了她，他在她眼里的形象就更伟岸起来。她不知道这是吊桥效应，只觉得她喜欢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过经过了这一次大变故，她也认识到了错误，是她的任性妄为害了自己。既然铭琛已经有了婚约，那她就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吧。乌云珠被带上马车前，还问道：“那些姑娘们怎么办？” “天底下还有其他的被拐的女子，都能获救吗？” 第585章佟家，严查！铭琛没办法回答她，因为他自己也没办法回答。这次解救出来的女子，他可以跟长姐说以女工的名义买下来。但是他也没办法买上那么多人。 “公主不必多想，这些自有万岁爷来定夺，”铭琛安慰了一句，就没再跟她说话。乌云珠悄悄看了他几眼，见他木这个脸，也不好意思再凑上去。铭琛有出入宫的腰牌，直接一路把人带进了宫。到坤宁宫的时候，天边刚刚泛白。昨天晚上四爷就在林茗烟这里消息，听说乌云珠找到了，一点没耽搁的披上衣裳就出来了。乌云珠看到四爷的那一刻就哭了：“皇阿玛~~滑嘛~~” 平常觉得皇阿玛太过严厉，她是不敢跟雅利琪一样在他面前撒娇的。到了几乎在鬼门关闯了一圈后，她看到皇阿玛心里是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真正会伤害你的人，可能一脸老实敦厚，还对你特别亲切友好。而皇阿玛即使天天黑着一张脸，也绝对是打心底里疼爱她的。四爷本来是一肚子的怒火，看到乌云珠这个样子，也就散了一大半了。罢了罢了，孩子都已经受了那么大的罪了，有些教训就给她额娘去受着吧。林茗烟在边上观察着，见她虽然受了些伤、也有些惊吓。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想来并没有受到迫害和心理伤害。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在边上安慰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有乌云珠没事，铭琛和钮祜禄府才是真正的逃过一劫了。毕竟四爷就算是再讲道理，真的当亲女儿出了大事，也多少会有点迁怒铭琛的。现在乌云珠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吃了些皮肉上的苦头。甚至因为这件事，还隐隐有些向好的改变，铭琛就真的没有责任了。按照四爷的性子，可能还会觉得他受了委屈，暗地里再补偿他一番。铭琛和她对视一眼，两人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四爷这父女情深，在知道她还被人抽了鞭子后，眼里全是阴霾。 “给朕彻查到底，夷三族！”当天，他就下了死命令。而且在林茗烟的建议下，从上到下严查拍花子，一时间各地都捣毁了不少窝点。因为四爷不肯姑息，甚至连这些窝点后头的靠山，都被扒出来了不少。 “这些个世家大族，真是无法无天！”四爷被背后牵扯出来的势力，给气的差点砸茶杯。林茗烟接过来看了看，也是觉得触目惊心。她一直不认为世家大族会是什么好人，但是没想到他们不仅侵占耕地、金钱等资源。甚至把这些个普通老百姓，都当做他们的资源，趴在女人孩子身上吸血。 “还有佟家？”林茗烟看着最前头的名字，有点无语了。佟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康熙朝除了爱心觉罗氏以外，最最尊贵的人家。一般这样的人家，都很要爱惜羽毛的。别人说一句与民争利，他们都要觉得难堪，给人补上的。这样完全不差钱的佟家，竟然参与了人口买卖？四爷眼里的冷意更甚：“倒不是佟家主动干的，但是人家打着的也是他们的名号，仗的是他家的势。” 林茗烟一下子想起了目标人物：“是李四儿？” 按理来说，佟家不会有人这么失智，会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中去。但是里头有个疯魔的李四儿，没见识又爱财。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真的不稀奇。 “可不就是她？！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四爷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是内宅妇人嫉妒所为，既然隆科多已经受了罚，也罚了她五十板子，也就饶了她一命。没想到这女人受罚之后，一点儿都没有顾忌，还在外头胆大妄为。 “不仅仅是这事儿，什么包揽诉讼、放印子钱，她是来者不拒啊！”四爷看了底下人的折子，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就这么一个女人，能抵得上一个大贪官，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她都做了。仅仅是查出来的受贿的银钱，就多达上百万两白银，更别说还有不少奇珍异宝根本无法估量价值了。林茗烟对李四儿这个人是彻底厌恶了起来，早先的时候她对这个女人也是有点同情的。毕竟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被卖做奴婢，又被老头子强占为妾。最后能勾到隆科多跑出来，还真是有点本事。包括后来的跟赫舍里氏宅斗，也都不能怪她，因为不斗她就没有好日子过。林茗烟对她的抵触，是从她为难佟娘子开始。同为女人，还是从底层爬出来的女人，去欺负另外一个底层的女人，简直毫无同理心。更别说后来对赫舍里氏的狠辣手段，现在还参与了这么多的恶事之中。林茗烟都气的不行：“她明明自己也是被卖了，却去给拍花子当靠山，真的......”很难评。这难道就是自己在淤泥里，也要把其他人给拉进去吗？简直就是心理变态了！四爷揽着她道：“这样的人才会更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毒妇，这次朕绝不姑息！” 林茗烟道：“爷，难道就真是她一个人的错吗？” “没有佟家人的默许，她一个后宅女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甚至她收到的那么多珍宝和银钱，真的都是她一个人在用吗？” 她不相信，李四儿是坏，可是她一个蠢人，真的能做到这个程度吗？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占尽了好处，却在被查到头上的时候，推这么一个毒妇出来背锅？四爷一开始是被“毒妇”给震惊了，这才没有往深处去想。这下被林茗烟给点了一下，顿时破开了迷雾，把目光对准了背后的佟家人。看来在皇阿玛不知道的时候，佟家人早就在作奸犯科了。或许皇阿玛本身就知道，但是对待自己人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呵呵~ 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佟家，严查！第586章畏罪自杀李四儿颓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趴在她脚边哭花了脸的儿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表演，却一句话都没说。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她除了自己以外，唯一全心全意爱过的人。但是现在一出事，他面上看似在哭，眼里的焦急却是根本掩藏不住的。不过她也能理解，她是个身份低微的母亲，本就害的他父亲降了官爵。现在又牵连出这么大的案子，很可能会害的大家一起死。要是她，也会急着让娘亲一个人去顶了罪的。毕竟死她一个人，总比一大家子都没了命强？！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就要出身低微，凭什么她就要任人宰割？她不要尊严的爬上来，不是为了去给一个男人做安分的小妾，去给儿子当一个省心的母亲的。她也要像那些个当权的男人们一样，去搅风弄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那些个下位者在她跟前战战兢兢，让他们送上大礼、说着阿谀奉承的话来讨好她。她也的确是做到了，过了好些年舒心快活的日子，她爽了！现在有这样的下场，她早在第一次干这事儿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这辈子要不是自己挣扎出来了，可能早就在赫舍里府没了命。现在这么多年的好日子，都是她赚来的！不过，“我不会畏罪自杀的，该受什么罚我都认！” 李四儿完全不理会玉柱，她做的她认，但是不是她的责任的话，她绝对不认！明明是大家一起犯的事，就因为他们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要高贵吗？没事的时候玩女人，有事的时候倒要叫女人出来顶罪了？她偏不同意！玉柱看她真的不肯松口，抹了把眼泪，干巴巴的说了两句关心的话，火急火燎的出去了。隆科多在擦着他手里的佩刀，见他匆匆忙忙的进来，头也不抬的问：“你额娘她同意了？” 玉柱吓得瘫坐在地上，摇摇头结巴道：“没......没......” 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可是阿玛额娘两个都犯了这么大的事，这可是要抄家掉脑袋的。就算他勉强留一条命，也少不了一个流放宁古塔。没了佟佳氏的护佑，他日后的日子....... “不同意？”隆科多是在意料之中。李四儿是个什么人，他能看不清楚吗？那是个唯利是图、心狠手辣之辈，跟他是一样的人。叫她为了丈夫、儿子牺牲自己，那是异想天开。之所以还叫玉柱过去问这一遭，也是为了这儿子日后别跟他离心了。毕竟要是不知情，那就该怪他心狠手辣了...... 玉柱还在哭呢，就听后院的下人来报：“主子，李氏畏罪自尽了！” 他猛地抬头盯着来人，那人在他的目光中，根本没有一点躲闪。 “不......不可能......”玉柱想说她刚刚还不同意的呢，怎么可能他前脚走她就肯了？但是这话还没到喉咙口，就被他机灵的咽了下去。他转头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阿玛，心里隐隐冒出一个猜疑。但是他没有勇气去质问，反而安慰自己——也许额娘是不想他看着难受呢？也许她是爱自己的，甘愿为了他这个儿子去死。而且也只是早晚而已，毕竟都是要死的...... 李四儿的认罪，让这事儿已经没办法再往深处去查。而且四爷也要给佟佳氏一个面子，先不论孝懿仁皇后了，就连他妹妹温宪也嫁在佟家。 “本来也不可能抄家，佟家这是连一个罪魁祸首都不肯交出来啊？”他一口就把茶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才堪堪压住怒火。林茗烟知道他这是气狠了，怕他气大伤身，赶紧劝：“交不交的我们也都能猜到了，不能明着来，那就暗着来嘛。” 四爷是个很讲原则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把证据拍你脸上让你认，那样他能爽翻天。但是这个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的，明着不能动你，那就让你有苦说不出咯。隆科多的官爵、权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佟家的当家人也是可以换一换的。 “我看舜安颜就很不错嘛，对待温宪一心一意，”林茗烟朝他眨眨眼睛，“听媳妇的话，能发达呀~” 这个家主隆科多做不好、别人也不行，那就让自己人上去吧。从前舜安颜不想争，那是因为他自觉这辈子没孩子了，争来也没什么用。现在温宪已经怀孕了，每旬太医都精心诊脉，并没有之前的问题了。那他不争，可不就便宜了别人吗？四爷当然也力挺妹夫，找人合计怎么办去了。林茗烟这才闲了下来，招手让忍冬过来：“乌云珠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惊吓可有缓解？” 忍冬建议道：“听说大公主已经回上书房读书了，好与不好娘娘可以去看一看。” 这也是她这个皇后必须做的，让大家都知道她对子女都是关心爱护的。林茗烟点点头：“那就吩咐御膳房做点点心，本宫去看看孩子们。” 三月底的天气，艳阳高照。晒着太阳走在宫道上，让人的心情都好了几分。到了上书房，夫子先看见了她，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停。便在后头坐了下来，看着前头的孩子们认真读书。乌云珠还是跟雅利琪坐同桌，两人都在认真听夫子讲。乌云珠表现的比之前还要更加沉稳了，至少她虽然没有一下子变聪明，但是更加努力了。从前她听不懂就不耐烦，不耐烦就不想听，不听呢那就更不懂了。当时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是个公主，又不考科举，学不会就算了呗。可是经过这一遭，见了那些个可怜人，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幸运。这个学习的机会，是大部分女子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如果再不珍惜，那真是要天打雷劈了。倒是雅利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有点纠结。本来她已经准备讨厌大姐了，现在...... 第587章她是个坏女孩？现在......雅利琪也实在喜欢不起来了。曾经当她是姐姐，即使自己吃亏，也要坚持让她感到公平。可是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刺。雅利琪毕竟也还是个孩子，特别注意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