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格格您再睡一会儿,爷还有一个时辰才过来呢。” 因为是在坐“小月子”,林茗烟被要求不能出门。 还不能看书,怕伤眼睛。 更不能摆弄钗环,怕伤手。 而且还不能久坐,怕伤腰。 她只能吃了睡睡了吃,当一只快乐的小猪。 林茗烟想反抗,可是面对四爷的威压,只能在心底默默反抗。 算了算了。 上辈子冬天想赖床还没机会呢,现在睡个够! 在杜鹃的服侍下,林茗烟又睡下了,室内静谧又温暖。 四爷迎着风雪而来,周身裹挟着一股冷冽之气。 那门帘一掀开,杜鹃就被吹的打了个冷颤,赶紧起身迎接。 “你们格格睡了?”四爷把大髦脱下给苏培盛,这才问。 杜鹃福了福身子,小声回道:“回主子爷,格格睡了近一个时辰。” “那可以起来了 我去东厢房换身衣裳看看书,省的冻着她,”四爷示意苏培盛开道。 他这一身的寒气,先过去散散再回来。 东厢房早就按四爷的心意布置好了,充当一个小书房,里面摆着四爷的衣裳和其他常用物品。 杜鹃要叫起不好离开,正好铃兰打了热水过来,便让她跟过去伺候。 铃兰抱着一盆热水,熟门熟路的往东厢房去。 眼看着天色渐晚,杜鹃把屋里的灯给慢慢点上,昏黄的光柔和的亮起。 她这才去了里间,轻声喊林茗烟:“格格,起来了,主子爷来了。” 林茗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四爷来了,这才扶着杜鹃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还没说话呢,就听到东厢房传来一声怒吼:“给爷滚出去!” 第30章 谁来救苏爷爷我呢? 大发雷霆? 林茗烟被吓了一跳,昏昏沉沉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大半。 “什么情况?谁在那里伺候?”她抓着杜鹃的手,语速飞快。 杜鹃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道:“是......是铃兰在里面。” 四爷从来没在临风居发过这么大的火。 林茗烟和杜鹃对视一眼,飞快的穿好衣服,朝那边去。 李氏身边的云嬷嬷死了,她早就从苏和那知道了消息。 也是这时候,她才明白奴才的命在四爷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虽然她不后悔陷害云嬷嬷,因为不报仇她下次还会给她使更多的绊子。 可是临风居的人,她还是想好好护着的,至少不能让他们没了命。 林茗烟风风火火的赶到东厢房,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过去了:“爷,这是怎么了?” “可是奴才们伺候的不尽心,您别生气,我来罚......” 她的话还没说完,四爷就迎了上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 “茶茶小心一点儿,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四爷先看了看她的气色,这才嘱咐。 林茗烟见他脸色虽然不好,但是对自己还是温言细语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能关心她,想来气的不是很严重。 四爷人高马大的,比林茗烟高一个头还不止。 此时又是特意揽着她,她想越过四爷看看屋里什么情况,可惜被挡的严严实实,一丁点儿也看不见。 只能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奴才犯错了?” 四爷仔细的看了眼林茗烟的神色,见她眼里只有焦急和担忧,这才按下了心里的不舒服。 这么看来,爬床是丫鬟自个儿心大,不是茶茶的授意。 “没事,烫着爷了,”四爷怕里面的场面吓着她,揽着她就往正房去。 烫着了? 林茗烟赶紧去检查四爷的手:“烫着哪里了?严不严重?” 那可是四爷,要是烫出个好歹来,别说犯错的奴才,就是她也得抵命给他赔罪! “不要紧,走吧,”四爷见她担心自己,没有再多说,带着人就走了。 林茗烟此时也没有心思往东厢房里去看。 作为奴才,能犯这么大错,简直是对自己的小命不负责任。 两人离开,杜鹃却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 东厢房的地上,躺着一个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地上还有深色的血迹。 从那里衣薄纱的材质来看,这人要不就是疯了穿着纱衣冒着风雪闯进来的。 要么,就是在屋子里的炕上等着,专门等着四爷过来的。 呸! 背主的小贱人! 杜鹃没看清楚是谁,但是想着刚刚过来的人,只有......铃兰。 她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作为最早到林茗烟身边服侍的三个人,苏和是太监毕竟隔了一层,她跟铃兰的关系可以说情同姐妹。 可是她......她竟然干出了这种背主的事儿! 杜鹃这么想着,一双腿就走不动了,恨不得进去把人拉起来问问。 问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正气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杜鹃姐姐,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呢?” 嗯?! 杜鹃回过头,看见拎着小炭炉的铃兰。 铃兰?! “铃兰,你怎么在这儿?”杜鹃的嗓子发干,声音沙哑。 铃兰把小炭炉往上提了提道:“我去给主子爷提小炭炉了,东厢房的地龙烧的没有正房旺,有些冷。” 杜鹃:“你...... 你刚刚不是来送水了?” 她亲眼看着进来的,难道是瞎了? “水送过来我就出去了呀,”铃兰一边笑一边往东厢房走。 入眼的就是伏在地上大口吐血的人,用力握住杜鹃的手:“杜鹃姐,这......这是怎么了?!” 杜鹃也说不清楚,苏培盛就贴了过来道:“两位还不去服侍主子爷和林格格?” “这里有咱家处理,你们放心吧。” 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可是行动却强硬的很,大有不让她们俩上前一步的架势。 杜鹃和铃兰也不是傻子,这种阴私事情能不沾是最好。 更何况她们也不能把四爷和格格两个人晾在一边。 两人对视一眼,就结伴往回走了。 苏培盛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沉下了脸,进了东厢房。 他给边上的小太监使了脸色,东厢房的门就紧紧的闭上了。 他蹲下来,蹲在了地上那女人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人的脸给抬了起来。 语气冰冷:“翠微啊,你苏爷爷对你还不够好吗?!” 翠微嘴角还流着血,吃力的睁眼对苏培盛道:“苏......苏爷爷,您救......救救我。” “我再......再也不敢......敢了。” 后悔吗? 不后悔。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上,她一辈子都是个小丫鬟! 奴才生来就是奴才,可是哪个奴才不幻想着翻身当主子呢? 更何况宫里那娘娘的先例在那里,只要生下孩子,谁不是金尊玉贵的主子呢?! 只可惜自己找错了时机,没摸清四爷的心意,落得这个下场。 苏培盛眼里厉色一闪,冷笑道:“救你?那谁来救爷爷我?” “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在书房犯了错我怜惜你遭了无妄之灾,帮你调到了临风居。” “你就是这么回报爷爷我的?!” 苏培盛一般不会发善心,对待翠微那真的是例外中的例外。 这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丫鬟,也没犯什么错,受了四爷脾气牵连被撵了。 正巧要给临风居挑人,就顺手给她推上去了。 毕竟这样好用的丫鬟送出去,林格格用着顺手了,也要承他的情不是? 没想到竟然推了个狼心狗肺的上去。 这要是林茗烟但凡小心眼一点儿,这事儿就要记在他苏培盛的头上! 到时候,谁来救他呢?! 翠微不住的求饶,可是苏培盛眼底冷光乍现。 要不是主子爷说了,林格格还在坐小月子,不能惊了她。 今天翠微根本没命走出这间屋子。 不过,有命出去也不是啥好事。 天寒地冻的,又被苏培盛踹了一脚吐了血,拖下去能熬多久呢? 第31章 惩罚 “呸!” “这个贱人!” “她还想害你?!” 杜鹃是真的怒了,当着林茗烟的面,都爆了粗口。 铃兰赶紧劝:“杜鹃姐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听她挑拨嘛?” 林茗烟坐在上首,想着昨晚的事儿。 昨天她只要一开口,四爷就打岔转移话题。 所以一晚上她都不知道,临风居里竟然出了爬床的丫鬟。 还以为真是谁不小心烫着四爷了,想着今天再给人求求情。 结果早上四爷一脸意味深长的离开了,杜鹃和铃兰立刻就跑了进来跟她说了始末。 “听说怎么处置了吗?”林茗烟还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 她跟翠微没什么太多主仆情,但也是天天见面的,还准备过了年就给她和忍冬也提成一等大丫鬟。 乍然知道对方做下了这样的事,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就好像你喂了几个月的流浪猫,好好的正喂她小鱼干呢,突然给你来了一爪子。 虽然这一爪子也没让你伤筋动骨,但总归是有点难受的。 更何况,这只猫因为无故伤人,很可能要一命呜呼了。 杜鹃早打听过了:“苏公公不肯说呢。” 是啊。 想来也不肯说,昨天苏培盛自己也去领了板子,今天伺候四爷走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呢。 “管她呢!”铃兰瞪着眼睛还是生气:“说的真好听,为临风居分忧。” “她挑拨我的时候,我早看出来了,那眼睛都长在天上呢。” “觉得我是个傻的,爷在就露脸,爷不在就偷懒呢吧。” 杜鹃惊奇的看着她道:“咦?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呢?” 四爷不在的时候,铃兰时不时会偷个懒。 格格和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没想到她自己还真知道呢! 铃兰转头挽着林茗烟,歪头哼了一下:“哼,我才不是偷懒呢。” “新来的丫鬟谁不想在格格面前露脸啊,我是好心给她们机会。” “但是四爷来了,格格身边总不好只有一个大丫鬟吧,我这才不落下。” “谁能想到这个翠微,得了好处在格格这表现了,背地里还唾弃我呢。” 林茗烟皱了皱眉,还真是没想到铃兰小小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而且面对翠微的挑拨和诱惑,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杜鹃显然也震惊了:“哎哟,这还是我们的小铃兰吗?这莫不是哪里来的大善人?” 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哪个奴才要是冒了尖儿,那都是恨不得把其他人都给踩下去,叫大家都越不过自己的。 你看那苏培盛就知道了。 得了四爷青眼,就是刚挨了板子,那瘸着腿也要亲自伺候。 别说旁人了,就是他那好徒弟赵乐生,也别想摸到四爷的袍角。 铃兰这占了大丫鬟,还想着下面两个小的,着实是大好人了。 林茗烟不动声色道:“你想着人家,人家未必想着你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轻叹道:“背后还认为你仗着是大丫鬟,专门欺负她呢。” 铃兰撅了撅嘴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我欺负她?我从来没指名道姓叫她去替我啊。”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这些差事我都是跟忍冬二人说的,翠微从来都是抢着去干的。” “她不也得了好处嘛,至少她在格格您这里的印象就是踏实肯干。” 林茗烟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新来的这两个丫鬟,她接触的不多。 但是对翠微的印象就是努力上进,对忍冬的印象基本没有。 也许忍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干了大部分脏活累活,可是她没看见也就不知道。 这样想着,林茗烟笑了:“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禀报呢?” 这表面努力的不一定是忠心,那表面偷懒的就一定忠心吗? 林茗烟不知道铃兰怎么想的,但是有着那么一点情分,她还是愿意给个机会的。 “那我......我也没证据啊,”铃兰扭了扭手指,低下头说。 林茗烟的笑意不达眼底:“哦?没有证据难道我就不信你了吗?” 铃兰笑嘻嘻的脸这下才苍白起来,她跪在地上泪珠都滚了下来:“格格,我......奴婢错了。” 杜鹃这才想起来,明明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却从来没听到铃兰提起过这事儿。 她要是不敢跟主子说,至少可以跟自己说,好做好防备。 看来...... 林茗烟也没打算把铃兰怎么样,便让杜鹃把人扶起来。 她分析下去,翠微可能是想着让铃兰先给她试试水。 要是四爷怒了,刚好除掉一个大丫鬟,自己能顶上来。 要是四爷顺势受用了铃兰,那她自己也就能效仿了。 不过铃兰虽然看起来傻,却装聋作哑迟迟不行动,翠微这才急了自己去搏一搏。 可惜啊,失败了呢。 至于铃兰是什么想法,林茗烟看不出来。 可是日久见人心,她也不能为人家没犯的错,去惩罚奴才。 “好了,别哭了,我也没怪你,”林茗烟脸上还带着笑:“不过知情不报也是错,就罚你和忍冬一人三个也得月钱吧。” 忍冬也不是被连累,而是她跟翠微同吃同住,翠微准备的衣裳根本瞒不过她。 早上,忍冬也已经听说了翠微做的事儿,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 她跟翠微都是从前院拨过来伺候了,不过性格不同说不到一起去,所以也没什么情分。 现在同住一屋的翠微干了这么出格的事儿,她却没有禀报主子,现在会不会受牵连呢? 等到收到了罚月钱的处罚,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牵连不算太严重。 可是铃兰回了屋子,就趴在炕上嘤嘤的哭起来。 杜鹃给她拿了一条帕子:“你还委屈上了?这是嫌格格罚的太轻?” 铃兰被她一噎,哭声都断了下,抹了把脸道:“我倒是想说啊,可没凭没据的显得我有异心似的!” “现在翠微犯了错,我也说出来了,还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杜鹃看着她气愤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戏,一时间倒犹豫起来。 翠微横插出来的这一出,还真是在她们中间割出了一条裂缝儿,好似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她叹口气道:“快别哭了,格格还是信你的,不然可不就是这点月钱的事儿了。” “你日后好好当差,再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好了。” 铃兰垂头没有应声,双手揪着手帕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32章 上眼药 临风居里的丫鬟被拖了出去的事儿,到底还是传开了。 桂嬷嬷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禀报福晋:“福晋,我去临风居训诫一番?” 整个后院都归福晋管,临风居的丫鬟惹了爷,按理来说福晋是要管的。 说句不好听的,翠微犯了事儿,林茗烟这个主子要负主要责任。 福晋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去吧,也别罚太重,毕竟还在坐小月子。” 都知道林氏是她一手提拔进来的,管教也是应该的。 桂嬷嬷得了命令,当即就带着一行人到了临风居。 这是她第二次进临风居。 上一次匆匆忙忙也没看上一眼,这次倒是仔细端详起来。 这一仔细看,倒是心下一惊。 林茗烟进府几乎就是甩手来的,临风居也是桂嬷嬷着人布置的。 当时都是简单布置,一草一木都是按着规制来的。 可是现在,园子里精心养护的奇花异草便罢了,屋子里的摆设无一不是珍品。 甚至好些都是御赐之物,布置的自有一番雅致。 桂嬷嬷这才窥见了林茗烟的一丝丝受宠,看着她穿着一身百蝶穿花苏绣袄子跟自己行礼,心跳的都快了些。 她原本想摆摆谱子,将林茗烟训诫一番。 此时倒有点打退堂鼓了,匆匆把福晋的惩罚给说了,又带人走了。 人走后,杜鹃立刻就开骂:“呸!个老东西倒是摆起谱来了。” “杜鹃!”林茗烟喊了一句,冲她摇摇头。 杜鹃收了收怒火,还是觉得委屈:“她们明明知道主子还在小月子里,还要罚抄!” “十遍啊,那手腕子都要抄坏了!” 林茗烟毫无波动:“她说抄就抄吗?我又不傻。” 女诫原文抄十遍,就算是用中性笔她都要抄好久,何况是毛笔字呢? “那怎么办?到时候交不出来......”杜鹃骂归骂,还是不敢跟正院顶着干的。 林茗烟莞尔一笑:“当然交不出来啊,我又不会写字,四爷都知道的。” 可不是嘛! 她早就在四爷面前说过自己不会写字了,抄书? 拿什么抄?! 杜鹃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茬:“那......那我们就直接不管了?” 不管是不可能不管的。 林茗烟当天晚上吃完饭,就拉着四爷进了东厢房的小书房。 “爷,你教教我写字好不好?”她撒娇的拉着四爷的衣袖,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 四爷有点好为人师,早就想教她写字了,提过几次都被她躲了过去。 笑话。 她上辈子读书写字那么刻苦,这辈子根本用不上,不学不学~ “怎么现在这么好学了?”四爷失笑,不过不答应:“现在还在小月子里,学写字对眼睛、手腕都不好。” 一向听劝的林茗烟这回不答应:“不嘛不嘛,现在就教我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学?等你出月子了爷天天教你好不好?”四爷现在对她是一点脾气没有,只会哄着。 林茗烟却突然泪盈于睫:“我不,我就要学。” 说着,那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眶中滚落,从她苍白的脸上落下。 四爷周身的气势一变,突然冷冽起来:“你这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了吗?” 不仅是练字的事儿,这时候哭那眼睛还要不要了? 不过林茗烟却没被他吓着,还哽咽起来:“我......我又没事儿了!” “我就是来月事而已,不是小产,可以练字......” 这话一出,有再大的气四爷都发不出来了,长叹一声过来把人搂着。 “乖乖,不哭了,是爷不好,”四爷哄人都哄出经验了,轻轻用指腹帮她擦去泪珠:“不哭了好不好?” 林茗烟停止哭泣,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抽抽噎噎的点点头,靠在他肩膀上。 嗯。 这个哭戏能放能收,还绝美的。 放在现代,也是妥妥的影后啊。 林茗烟在心里给自己这个哭戏打了99分,剩下一分怕自己骄傲。 她偷偷的瞅了一眼四爷,见他黑着脸沉思,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撒娇。 “爷,我是真的想学,你就教教我嘛......” 四爷此时的确非常疑惑。 茶茶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大半个月吃了睡睡了吃都熬过来了,不会这下子非要学写字。 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缘故。 难道是有人嘲笑她不会写字了? 想到这里,四爷一个眼刀就飘向了苏培盛。 苏培盛那叫一个冤呐,他昨天才挨了打,今天消息就慢了些。 刚刚才收到正院来发了林格格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跟四爷说呢。 现在被四爷刀了,心里把正院恨了个半死。 四爷看见苏培盛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便道:“行行行,茶茶别哭了,爷答应你了。” “不过今天太晚了,晚上写字对眼睛不好,改天休沐爷再教你。” “真的吗?”林茗烟有点惊喜。 她其实就是来上上眼药,让四爷知道这个事情而已。 反正不管他教不教,过两天她也会开始写字。 写一会儿就被他撞见,剩下的就可以顺理成章不写了。 茶不茶?! 虽然茶,但是很有用的说! 四爷把她好好的安抚了一遍,又搂着她睡了美美的一觉。 第二天下学回来,苏培盛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说的清清楚楚了。 四爷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里寒光一闪:“你说......福晋派人来训诫林氏了?” 翠微做的事,跟茶茶没有任何关系。 要说奴才犯错主子负责,那翠微是从前院出去的,也该是他来负责。 福晋来问都不问一句,就这么公然派人去打茶茶的脸? “是......是,”苏培盛说的时候都一脑门子汗。 心里甚至觉得福晋真是个没脑子的。 你想当家做主没错,但是你不得先弄明白主子爷的心思吗? 他都不想罚的人,你上赶着去欺负。 这不是找死吗? 还连累他跪着! 才挨的打,腿还痛着呢。 四爷没有说话,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脸色冷的厉害。 福晋的确是有训诫后院妾室的权利,他没办法为这个去质问她。 但是,正院自己就立身不正,全赖他这个主子爷宽和。 现在,他不想宽和了。 苏培盛听到四爷冷冷道: “正院的奴才不成规矩,你找时间......敲打敲打。” 苏培盛:.......我屮艸芔茻! 第33章 赌钱 转眼便是小年。 老天爷难得开眼,今天是个艳阳天。 福晋前阵子病了,又是雪天,在床上躺的骨头缝里都冷。 此时见到和煦的太阳,便叫人把窗子打开。 大丫鬟珍珠见外面难得没风,也不劝她,开了窗子。 外面是皑皑白雪,早上小太监已经清理了地上的积雪,扫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道来。 丫鬟婆子们来来回回的从窗前经过,偶尔说几句话冒出一片白雾。 福晋精神头不足,看了两眼问:“桂嬷嬷呢?怎么还没过来?” 珍珠等四个大丫鬟都是跟她一块儿长大的,但是毕竟不如奶嬷嬷亲密。 从前她生病的时候,就喜欢枕在桂嬷嬷的怀里,这样不喝药都能好受很多。 “这......”珍珠有心想瞒着,支支吾吾起来。 福晋的眼神锐利起来:“怎么回事儿?嬷嬷怎么了?” 珍珠斟酌道:“桂嬷嬷昨儿个......摔了一跤......” “摔跤?”福晋阴谋论了,刨根究底:“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桂嬷嬷就住在她边上的东厢房,等闲不出院子,怎么可能摔跤? 珍珠没了办法,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 原来这几天风大雪大的,相应的大家走动的就少。 再加上又冷的慌,大家不找点事儿做,一晚上的守夜就守不下来。 在主子屋里伺候的还好,地龙烧着肯定是冻不着的。 可是正院四个门的值守的婆子就难捱了,那炭盆点上跟没点也没啥区别。 这样谁能待得住呢? 底下人也是人,也会找乐子。 反正没人来,门房里的婆子就花钱多买了点炭火,招呼相熟的过来赌钱。 她们虽然大胆,但也还算谨慎,都是等主子们睡下了再开始赌的。 这种天气,主子都睡下了,奴才们就更没人在外面跑了。 安全的很。 桂嬷嬷也好这口,可是她常年需要陪伴在福晋左右,这样热闹的赌钱一年也玩不了几次。 刚好这段时间福晋病了,也不叫她晚上伺候,有了空闲。 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姐妹一喊,也就放心去玩。 没想到昨天晚上,苏培盛大半夜奉了主子爷的命令,给福晋来送一件狐皮裘衣。 当时苏培盛等人就在屋外喊门,屋里烧着炭火,赌钱的人几乎都冒了汗。 桂嬷嬷没想到会这么点背,遇上前院的这帮奴才。 这可是在赌钱,还是她这个福晋的奶嬷嬷带头,要是被发现了福晋在后院可就一点儿脸面都没有了。 桂嬷嬷是急的一身冷汗。 不行,她要逃,绝不能被苏培盛给逮到! 毕竟是正院,门房的屋子不小,不然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赌钱。 外面有人堵着,门是出不去了。 守门的婆子灵机一动,指了半人高的窗子,示意桂嬷嬷从窗户那翻出去。 桂嬷嬷年纪大了,哪里是能干这事儿的? 可是这时候苏培盛已经着人踹门了,要是不翻只能被瓮中捉鳖。 众人合力,将桂嬷嬷给送了出去。 但也仅仅是送出去而已。 摔了出去的桂嬷嬷只能靠自己了。 年纪大了,又从来没爬过墙,她摔的不轻。 但是有着不给福晋丢脸的信念在,她还是挣扎着跑回了房间。 门房的人当然被一锅端了。 福晋听了,眼前发黑:“......嬷嬷去赌钱,还......还差点被逮到?!” 桂嬷嬷的这点小爱好,她是知道的。 也经常让屋子里的大丫鬟陪着嬷嬷玩儿,算是让她开心。 最后赢的大家自己要,输的福晋给兜底,算是让大家都满意。 没想到,都这样了,桂嬷嬷还大雪天跑出去读?! 听说前几天,一赌都是赌到天亮的。 想起前段时间桂嬷嬷当差的时候,总是哈欠连天泛着泪花。 她还以为嬷嬷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晚上睡不好白天才没精神。 昨天特意叫她吃完晚饭就去休息。 没想到...... 福晋的脸色难看,珍珠抬眼瞧了瞧,忍不住道:“嬷嬷还算好,没被逮到。” “这次被逮到赌钱的奴才,一共有二十八人,其中二十个都是正院的。” 这些丫鬟婆子太监的,早上都被集中在花园里,一个个脱了裤子打板子。 阿哥府里所有的奴才都被叫去观看行刑,那么厚的板子,一人打了二十大板,屁股都差点开花。 桂嬷嬷只是摔了一下,已经好很多了。 “什么?!”福晋警惕起来,“二十个都是正院的?!那其他人是哪里的?” 其他人? 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是其他院子的,因为人家也不会傻到来正院赌钱。 其余的八个人,不是种花养马的,就是厨房灶上的。 也就是说,丢脸的只有正院,还有她这个后院的掌权者! 正院是她的地盘,后院是她手底下管理的。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福晋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问起细节。 梳理了一遍,她冷笑一声:“呵,好个苏培盛!” “什么送裘衣,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珍珠听了这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上,可不敢听。 苏培盛是谁,那是四爷的人。 他来找茬,就代表着......四爷来找茬。 “爷这是故意在给我没脸?!”福晋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愤怒。 四爷这个人性子太差,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现在竟然撒在了她头上! 屋里没人,福晋骂了一会儿,听的珍珠是心惊胆战。 等福晋冷静下来,她才小心翼翼的问:“福晋,是不是前段时间,桂嬷嬷去训诫了那一位......” 当时桂嬷嬷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临风居的时候,珍珠就觉得不妥。 可是桂嬷嬷毕竟是福晋最信任的人,她不敢插嘴。 现在想来,是不是林氏在四爷面前搬弄是非,这才让爷发作到正院来了? 福晋听着呆了一下,转身问:“林氏抄的书送来没有?” 她自觉罚的并不重,不过是抄些书,甚至都没有罚俸禁足。 林氏是个聪明人,难道会为了这点小事给四爷上眼药? 珍珠摇摇头:“没有送来,听说她都不会写字......” “不会写字?!”福晋的一张脸全白了。 原来.....原来是四爷在给她出气! 第34章 夺权 福晋猜测着四爷的心,越想越心惊。 她跟别的阿哥福晋不一样,她还没有子嗣。 人家丈夫靠不住,还能靠自己的孩子。 她不行。 平常斗斗气过过嘴瘾也还罢了,反正四爷也不能因为夫妻口角就把她怎么样。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林氏,就这样设计下她的脸面? 福晋本就不虞的脸色,一下子更差了。 珍珠打量了一番,突然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福晋现在身体还没养好,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她是万死难辞其咎。 便斟酌道:“也不一定是这样,没准就是刚好碰上了呢?” “福晋平常太过宽和,正院里这些个婆子都没了规矩,也是过分了些。” 尤其是桂嬷嬷,福晋病着还去赌钱。 还好意思教训她们几个大丫鬟,呸! 福晋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她也不相信自己跟四爷的夫妻情分,还抵不上一个才来半年的林氏。 正做好了心理建设,把刚刚那一点猜测给抛之脑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响。 抬头从窗子往外一看,竟然是四爷踏雪而来,后头乌泱泱的跟了不少奴才。 福晋此时不敢再仗着生病托大,叫珍珠扶着她,匆匆到堂屋迎接。 四爷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再看看福晋这一脸菜色,心下不喜。 他一向认为福晋是爱装相的,总是装作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就连这正院,有事没事都是熬着药,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一股子药的苦味儿。 他就这么苛待正妻了吗?! 四爷心情更差,大马金刀的坐下,敷衍着关心两句:“福晋身子不舒坦,还是快坐下吧。” 这话说的。 好像她身子舒坦,就不能坐,得跪下了! 福晋觉得四爷又在阴阳怪气,但是有着正院奴才不规矩在前,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下。 “爷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妾身都没个准备,”福晋端着珍珠泡来的茶,亲手端给了四爷。 四爷没喝,端茶就放下了:“福晋歇会儿吧,爷来有正事。” “爷,您说,”福晋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四爷指着带来的四个老嬷嬷道:“昨晚的事儿想来福晋也听说了。” “福晋身子总是病恹恹的不见好,身边也没几个得力助手,这正院和后院一些奴才都跳出来。” “更重要的是,你操心劳力的,身子就更好不了。” “今天早上爷跟额娘说了情况,她赐了四位嬷嬷下来帮你管理后院。” 四爷的语速不快,但是福晋却愣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她还是呆立的状态。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要分自己的权了! 作为皇子福晋,后院就是她的主场,她是唯一的女主人。 就连身边的四个嬷嬷她都没放权,除了奶嬷嬷管着她的嫁妆,其他都是她亲力亲为。 现在,他却去德妃娘娘那里,求了四个嬷嬷来! 福晋艰难的问:“那......四位嬷嬷是管哪一块儿?” 四爷早就计划好了:“刘嬷嬷,是我的奶嬷嬷,她便管着后院大库房。” “王嬷嬷是额娘调教好了,就管着后院的一干奴才。” “还有林嬷嬷管膳房,柳嬷嬷管花草。” 好家伙~ 竟然是把整个后院,都给接管过去了! 福晋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但是她撑住了。 挣扎道:“那我正院的小厨房和......” 她保养好的长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如果连正院都远让这四个嬷嬷把持着,那她这个福晋真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四爷好歹还是给她留了些脸面的,摆摆手:“正院你自己管着,不过要是操劳的狠了身体受不住,也可以跟刘嬷嬷说。” 说是不可能说的,死也不可能说的! 四个嬷嬷毕竟是德妃娘娘宫里出来的,不管哪一个都是极有手段的。 不出五日,阿哥府的一些不正之风,全部被肃清。 管着库房和花草的,对林茗烟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管着膳房和奴才的,却对她很有影响。 首先是饭菜更加合口味了。 厨子还是那个厨子,但是用心和精心是不一样的。 林茗烟刚出了小月子,吃了一个多月的清淡饭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再遇上精心烹饪的菜肴,短短几天体重就重了两斤。 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吩咐:“晚膳别给我要了,你们要点你们喜欢吃的。” 嘤嘤嘤,这几天太放肆了,晚上不能吃了。 杜鹃知道她是又想减肥,但是想起四爷的脸色抖了一抖,劝:“格格,还是多少吃一点儿吧。” “不了不了,四爷要是不来,就不叫膳了,”林茗烟摇手拒绝。 昨天在花园碰上张氏,看着都快胖成球了,吓了她一跳。 贴秋膘也不是这么个贴法,这样胖起来对得起小妾这份工作吗? 林茗烟自诩是个热爱工作的人,可不能将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都怪阿哥府的饭菜太好吃了,又不需要自己操心,完全停不住嘴啊! 杜鹃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能应下来。 “对了,后天就是除夕,前段时间吩咐绣娘做的衣服、袄子送来了吧?”林茗烟想起了原身的家里人。 她既然接受了这具身子,那原身的亲人有能力还是要照看的。 杜鹃点点头:“已经送来了,老夫人和两位阿哥的都已经包好,就等着苏和出府送去。” 说着,她又为难起来:“听说新来的王嬷嬷很是严厉,那出府已经跟出宫一样严格。” “还有这事儿?”林茗烟皱了皱眉说。 杜鹃叹口气:“听说奴才们想把自己的月钱送出去给老子娘,还得事无巨细的把银子的来历给说清楚呢。” 不管是月钱还是赏赐,甚至是你跟人赌钱得来的,都得写清楚来历才能让你出门。 苏和带着这么多的好衣裳还有首饰银钱,要是出府的时候被拦下来。 那临风居的脸面,可能也就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 第35章 年礼 丢脸? 林茗烟觉得没所谓。 她又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再说了,谁家女儿出嫁之后,逢年过节不给娘家送礼啊。 这马上就过年了,送点年礼不过分吧? 林茗烟让杜鹃安心:“没关系,要是要说清楚来历,就说我往家里送的。” 杜鹃咬了咬嘴唇道:“那要是被正院、韶光院他们知道了呢?” “不会嘴那么欠吧?”林茗烟服了。 登记就登记呗,还兴往外说的? 杜鹃指了指正院那个方向:“倚梅园那边前天往娘家送了皮子什么的,今天都传我们这来了。” “呵,这群人真是闲的慌!”林茗烟把手炉往桌上一摆,“正院都往将军府送了好几车年礼了,我们送这么点东西都不行了?” 是,妾室不能跟福晋比。 那自己的东西,少送点碍着谁了? 杜鹃小心翼翼道:“要不先不送了?等规矩宽松一点儿......”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不会一直烧下去。 等过了这一阵,再把东西送出去也行。 林茗烟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吗? 当然不是! 她想了想,笑着道:“你把今早做的黄油饼干给苏言,让他送去前院关心关心四爷。” 快过年了,四爷忙的脚打后脑勺,好些天都没进后院了。 她使人送到新奇的点心,算是想着他了。 杜鹃不知道林茗烟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题,可是这是关心爷的要事,当然不能马虎。 她披上一件斗篷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酥香的饼干就送到了四爷的案头。 四爷在写帖子,这是过年宫宴要邀请的官员。 每年宫宴要邀请那么多人,不可能都是由皇上亲自写。 但是也不好叫下面官员来代笔,这活儿就落到了皇阿哥的头上。 四爷年纪大、字写的好,分的格外多些。 认认真真的写,但凡有点不对就要重新写,甚是磨人。 累了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就闻到了屋子里酥香的味道。 他以为是泡了酥油茶来,皱着眉想喊苏培盛,就看到了那一碟子嫩黄色的饼干。 没见过的东西,那多半是临风居送来的。 四爷有些好奇,伸手拿了一块。 力气大了一些。 碎了......掉渣! 又轻轻的拿起另外一块,放进嘴里,细腻的饼干在嘴里化开。 一股子奶香迸发出来,接着是牛油的香味儿,混杂着甜丝丝的味道,意外的合拍。 一块两块......一小碟饼干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饼干,一只手都是油,四爷干脆站了起来。 “苏培盛,去临风居!” 苏培盛看着外面又飘起的雪花,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又快过年了忙的要死,还有力气去临风居,真是不服不行啊。 嘿。 你说真是奇怪了。 人家什么山珍海味的送到前院来,四爷来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临风居巴巴的送来一碟子饼干,四爷的魂就像是被勾走了一般,立刻就往那里去了。 苏培盛跟在四爷后头,想来想去自己先笑了。 也是,四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喝过,正院送来那些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林氏送来的饼干,他在宫里都没见过呢! 不过不管苏培盛如何想,四爷还是钻进了临风居的正房,舒舒服服的梳洗换了衣裳。 林茗烟看他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手也握着拳头,想来这段时间是累了。 便一边给他按肩膀一边闲聊。 四爷当然不缺人给他按摩,再说林茗烟手上也没有力气,按得当然并不舒爽。 可是这是她的心意,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按来按去,他心里有受用。 再加上林茗烟说的都是些他爱听的,就更放松了。 问着问着,四爷也顺势道:“茶茶往年在家是怎么过年的?” 林茗烟见他上道,装作怀念道:“都是跟我额娘还有两个弟弟过的。” “往年都是我采买年货,还有往我舅家的年礼。” “现在我进府半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都是你做主?”四爷还真的好奇了。 他从来没操心过年货和年礼,没成亲的时候有内务府为他置办,成亲之后有福晋来管。 茶茶一个小姑娘,家里人都听她的不成? 林茗烟眼神惆怅,语气也低落起来:“是啊,我阿玛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候大弟才五岁,二弟才一岁。” “我额娘照顾两个弟弟都照顾不过来,家里家外都是我做主。” “那你那时候才多大?”四爷果然皱了皱眉。 林茗烟回忆了一下道:“我十岁。” 四爷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吃力的支撑起了一个家。 他又问:“你额娘......” “额娘身子弱、性子也软,我今年再不能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林茗烟说着,还真有点感慨起来,眼睛都湿润了。 四爷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虽然你人不能回去了,但是年货和年礼还是可以置办的吧?” “茶茶不是有自己的小金库了吗?现在不花攒着干什么?” 林茗烟惊喜的抬头道:“爷,真的可以置办吗?真的吗?” 她这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是发大财了呢。 四爷揉揉她的头道:“爷有这么小气吗?你给娘家送点东西,还送穷爷了?” 要不是他送礼不合适,会让福晋恨死茶茶,他一手包办了也是可以的。 林茗烟眼睛笑的弯弯的,不过又为难道:“可是现在出门需要登记,我让苏和送东西出去,到时候整个后院都知道了。” “嗯?”四爷愣了一下,想起王嬷嬷,便道:“我让苏培盛给你准备一辆马车,你把东西准备好,让他从前院带你的人送去林家。” 从后院出去要登记,从前院出去,就没有这个规矩了。 他就是前院的规矩。 林茗烟自然高兴,高兴的凑过去亲四爷的嘴巴,一下一下的像是小鸡啄米。 四爷难得看她主动,竟然也坐着不动,任由她亲来亲去。 等到一身的火都被蹭了起来,这才抱起她往床上一丢。 滋啦~ 布帛碎裂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呜咽声,水声...... 第36章 龃龉 除夕。 整个阿哥府都热闹起来。 虽然四爷和福晋一早就进宫去了,但是过年的氛围还是起来了。 丫鬟婆子们都领了赏钱,还能有两顿大餐吃,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 林茗烟作为半个主子,年夜饭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吃的。 留守在阿哥府的李氏、宋氏,还有她和张氏,需要去正院的宴客厅吃一顿饭。 “听说还叫了戏班子来,格格你们都能点呢,”杜鹃很是期待。 铃兰在边上听着,闻言手一顿。 她也很想去听戏,府里的人一年到头都没机会听戏,只有跟着主子才能听到。 谁都想去。 可是林茗烟只会带一个丫鬟去,那必定是杜鹃。 果然,她开口了:“那你晚上也有耳福了。” 她自己也有点期待,毕竟穿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有类似的娱乐活动呢。 等装扮好,带上四爷给的一套点翠头面,她就带着杜鹃往正院去了。 到了厅里,张氏已经到了,见她来了,磨磨蹭蹭的起来给她见礼。 林茗烟心安理得的受了,因为张氏侍寝后没有被提为格格,还是侍妾的身份。 虽然侍妾跟格格也都是妾室,但是月例、奴才、膳食等各个方面还是差了一半不止的。 两人坐下,因为之前的龃龉,都没什么话说。 张氏低着头看自己的帕子,林茗烟索性转头看向戏台。 风大雪大,戏台就安排在室内,离她们吃饭的地方很近。 现在还没正式开始,台上台下人来人往,不过都没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他们都是练出来的,不管走动没有声音,偶尔说话用的也是气音,林茗烟听不真切。 这些戏子,有的已经扮好相,有的戏服都没换,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王嬷嬷看她有兴致,怕她等不及要点戏,过来嘱咐:“林格格,等吃完饭才会开台唱戏呢,您稍等片刻。” 林茗烟这才发现,四爷从宫里领回来的四个嬷嬷都来了厅里。 戏班子是外头请来的,但也算是人,后院里除了两位主子,其他人都归王嬷嬷管。 她点点头,关心道:“那他们可吃饭了?不会要一直饿着吧?” 要是饿着肚子看着她们吃完,还得卖力气唱戏,那也太惨了。 王嬷嬷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格格要是有赏赐,自是他们的福分。” 戏子当然是没饭吃的,吃的饱饱的,还怎么唱戏? 跳的跳不动了,唱的也唱不起来了。 但主子心善,做奴才的也不拦着。 林茗烟当然也不会在人家唱戏前,给弄个席面给他们吃。 便让苏和送了银钱去厨房,先送了几样点心去,又定了两桌席面等他们三场了吃。 “那就谢格格赏了,”王嬷嬷不动声色的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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