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点磕巴,“我还好。” 顾老师打量他:“出事了?愁字儿顶脑门了。” 大概是太明显了,方识攸只能认了,说:“呃,对,村里有人过来接我,积雪太厚了,我担心他半道出事。” 顾老师沉吟道:“别太担心,那路慢慢开出不了事。” 说完,又问:“谁接你,杨郜大夫?” “……”方识攸看着顾老师的眼睛,说,“不是的。” 顾老师其实没想追问,不是就不是呗,点了点头准备继续走,都抬脚了,又被方识攸拦下。方识攸一步又跨到他爸面前,说:“爸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哦。”顾老师也是忽然想起了件事,也说,“正好,正好我也有个事要跟你说,你过来。” 父子俩去了顾老师在县医院的办公室,顾老师是主任,办公室单间。进来后方识攸关上门,他看着顾老师坐下来了,坐稳了,才准备坦白。 “我跟你说啊。”顾老师先开口了,“你回头找个那种……线,棉线,你去量一下你对象的手腕跟手指头,等回了北京,我得让你大姑带我去买黄金,你这个岁数也该备着结婚了,你姑说了,金钗金镯金戒指,还有什么……忘了,回头再问吧,你先把尺寸量过来。” “他……不用钗。” “短头发啊?”顾老师琢磨了一下,挠挠头,想不出了,这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单亲父亲来讲确实是棘手难题,“那就先放一放,还有那个学区房,你得问问女方家里,目前北京的小学……” 方识攸站到桌边来,打断他:“爸,用不着学区房。” “用不着?” “嗯,我俩不会有孩子。” 顾老师沉默了下,生孩子这件事其实对顾老师而言不是那么美好的,所以他接受起来比较容易:“哦,不生,也行,不生就不生了,这玩意存在风险。” “呃。”方识攸呼吸了一下,“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对象是男的,生不出。” 虽然许老师说了生仨,但方大夫苦读医学十年,暂时判定许老师是调戏自己。 主任办公室里顿时寂静了。 门外有医护人员走动的声音,谁叫住谁说话,谁喊了一句给8床的病人开点他克莫司。方识攸觉得自己吞咽的声音在这办公室里都特大。 “男的。”顾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方识攸点头,“男的。” “你找了一男的?”顾老师又问。 “是。”方识攸继续点头。 显然,这事儿对于六十岁单亲父亲来讲有点超过了。顾老师摘下眼镜搓了搓脸,然后颤抖着手拧开茶杯,啜了一口。 “爸……”方识攸试着叫他。 “你你你你别叫我爸。”顾老师也不看他,就看着自己桌上的打印机。 方识攸:“顾老师。” 方识攸:“不是,您看,反正您都能接受我不生小孩儿,为什么不能接受对方是个男人呢?” 逻辑是这么个逻辑,很多同性恋人向家里出柜,遭受到的第一条罪行就是“你这样你就生不了孩子”。但顾老师是轻松接受“没有孩子”这个事儿的,所以顾老师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 但是还是要发作一下的,人的瞬间情绪不能积压。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抽开抽屉,抽了一个又抽另一个,从里边拿出一串佛珠,方识攸都不知道他爸还有佛珠。 “您这是干嘛?” 顾老师站起来脱了白大褂往衣服架上一撂,说:“我去寺庙我、我……我告诉你妈去,我是治不了你了,我让她给你托梦。” “哎呀。”方识攸哭笑不得,“您告诉我妈这事儿也……” “你不要叫她妈!”顾老师气昏头了。 方识攸赶紧又把他白大褂拿下来:“我不叫她妈我叫啥呀。” “你你你。”顾老师指着他,“你叫她师娘!” “……”得。 最后顾老师没去寺院,因为他下午还要坐门诊。总之父子俩闹腾了一番,方识攸苦心劝说了一番,也就没事了。尤其当顾老师听说许南珩是支教老师后,觉得是个好孩子,便叹着气接受了这整件事。 说到底,经历过生死的人往往会看得更开,顾老师早年丧妻,他一个人抱着襁褓里的方识攸走过一段很黑暗的路。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人活着重要,这些年他自知给方识攸的陪伴不够多。真忙也好,逃避也好,这个儿子如今长成了,他也不算愧对亡妻。 同时他也相信,方旻淑还在,也会希望孩子好好的就行。至于对象如何,他喜欢就好。 所以破天荒的,已经戒烟二十多年的顾老师跟他儿子要了根烟,在办公室就直接抽了。最后只问了句“是不是他从村里过来接你的。”方识攸答是,这段对话就结束了。 许南珩像往常一样,到地儿了给他打电话,把车开进医院院里的空车位,然后在车里等。也是像往常一样,他在车里看见方识攸出来了,就下车迎一迎。 谁知今天方大夫直接跑过来,他脚还没沾地呢,被方大夫直接塞回车里去了。 “诶?”许南珩不解,“怎么了急什么?” “先走先走。”方识攸从副驾驶上车,拉下安全带,催促他。 许南珩蹙眉:“怎么,县城里养了个小的怕被我看见?” “……”方识攸凝视他,“我爸。” “什么你爸?” “我爸知道了,这会儿估计从二楼往下看呢,赶紧走吧。” “……我靠。” 许南珩都开出二里地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问:“不行咱掉头回去吧,我上去打个招呼?这么溜了有点没礼貌吧?” “别了,下回吧,等你们双方都建设好心理准备吧。”方识攸说。 “也好。”许南珩点点头。他今天有点狼狈,怎么着也得修剪修剪头发折腾一下打扮一下再去见人家家长。 说到这儿,许南珩寻思着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家里说一下。方识攸似乎看穿了,在副驾驶说:“对了,你不用跟我似的,我家里就我爸一个,他是看破生死红尘的那个类型,接受起来比较容易,你家里,我们顺其自然吧。” 许南珩没应也没拒绝,含糊笑笑过去了。 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日子过得飞快。 许南珩班上达桑曲珍已经初显状元的形态了,直到元旦前,许南珩都死死盯着她,做卷子做题,不仅是数学,还有英语物理地理化学这些拉分的。 曲珍自己也够争气,统一摸底考考了个全支教岗总分第一,支教会议上许南珩被北京本校领导表扬了足足半分钟。他倒是没听,自己的电脑挂着会议,用方识攸的电脑出卷子。 这天在小医院的休息室,会议结束后,外面的天将暗未暗。许南珩开完会,收拾东西,把教材抱着,电脑就留在这儿,回学校看看次仁老师班里的考试情况。 藏南高原的晚星一颗颗悬在湖蓝色的天边。 许老师清俊高挑,拿着教材书本,站在那儿抬头看星星,风轻云淡,银河微澜。 方识攸刚去休息室找他没找见,走出来便看见许老师在那儿站着,穿一件半长的冷银色羽绒服,仰着头,在那儿看星星。 方识攸和他不远不近,一双眼睛灼灼盯着他。 其实许老师仰头望星,也想感叹点什么诗词歌赋。 无奈他是数学老师,文学底子薄如纸,只幽幽道了句:“唉哟我的颈椎。” “给你揉揉。”方识攸走过来,一只手盖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揉着,然后凑在他后颈嗅了嗅,“别总贴膏药。” “啊。”他被揉舒服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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