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窗外正对花园。” 顾程於解开领带随手一扔:“福伯,就按少奶奶规格准备。” 林之晴耳尖发烫。“胡说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笑得灿烂:“总要有个合理解释你为何住我家。” 顾程於突然严肃,“沈清辞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别单独出门。” “好。” 深夜,林之晴被雷声惊醒。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玻璃上,像极了前世意外去世的那晚。 林之晴抱紧被子。 “咚咚” 敲门声轻响。 顾程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煮了杏仁茶。香港湿气重,喝点热的驱寒。” 打开门便看到,顾程於穿着深蓝睡袍,手里拿着托盘。 托盘里除了甜汤,竟还有支体温计。 “你脸色很差。” 林之晴怔怔接过瓷碗。 “谢谢。” 次日清晨,她被花园里的笑闹声吵醒。 推开窗,顾母正拿着小剪刀修剪玫瑰,顾父在旁边读报,时不时抬头对妻子笑。晨光为他们镀上金边,像极了记忆中父母在世时的模样。 顾母突然抬头,看见了林之晴,向她打招呼,“林小姐醒啦?快来尝尝新烤的杏仁饼!” 餐厅里,顾母亲自给她盛粥:“听程於说你是苏州人?这酱菜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顾父推过一碟金黄的煎蛋:“年轻人多吃点,你太瘦了。” “谢谢伯父伯母!” 林之晴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 自从父母去世,再没人记得她爱吃甜口酱菜。 顾程於在桌下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之晴?” 林之晴摇头,慌忙低头喝粥,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晚上,林之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走向阳台。 顾程於已经在那里了,手里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他递给她一杯。“睡不着?” 林之晴接过,抿了一口,是上好的威士忌。 “在想我父母...他们生前最疼我。” 她的声音很轻,“我父亲是上海仁济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母亲是他的助手。他们总是一起值夜班,回家时总会给我带城隍庙的梨膏糖。” 顾程於静静听着。 林之晴的声音哽住了,“我十八岁那年,上海爆发霍乱。他们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两人都染上了病。” 夜风突然变得很凉。 顾程於解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转头看他,“你呢?顾家少爷为什么要冒险?” 顾程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 “我十岁那年,父亲带我去北平谈生意。在火车站,几个日本军官要检查我们的行李。” 林之晴看见他握杯的手暴起青筋。 “父亲拒绝让他们翻我们的行李。有一位日本军官,就用刺刀挑开了父亲的喉咙。” 林之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顾程於突然笑了,眼底却一片冰冷,“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当时有个英国记者拍下了全过程,照片登在《泰晤士报》上,标题是《远东文明的野蛮冲突》。” “后来我去了英国读书。三年前回国时,在轮船上遇到个怪老头,给了我一本《共产党宣言》。” 林之晴微微睁大眼睛。 “他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少爷,救国不是请客吃饭’。” 她伸手覆在顾程於的手背上。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楼下传来顾父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顾程於站起身,“不早了,去睡吧。” 与此同时,上海。 沈公馆里。 柳如烟摔碎了第五瓶香水,“沈清辞去香港找那个贱人?” 她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吓得佣人缩了缩脖子。 佣人战战兢兢递上电报,“千真万确。探子说孟小姐现在姓林,住在顾家。就是在香港那个做航运的顾家。”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嚼碎了咽下去,“好一个孟妙漪......两年前就该让你死在黄浦江里!” 柳如烟抓起貂皮大衣,“备车,去虹口。” 日本领事馆门前,哨兵拦住了她。 她抬起下巴,“我要见佐藤大佐。” “就说......我有他想要的东西。” 佐藤武的办公室里。 这个矮壮的日本军官正在把玩一支钢笔,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故意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柳小姐,沈少帅知道你来找我吗?” 柳如烟冷笑一声,她慢条斯理地卷起旗袍下摆,从丝袜暗袋里抽出一个微缩胶卷,在灯光下晃了晃。 她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贱人。” 佐藤的眼睛立刻黏在了胶卷上:“这是?” 柳如烟啪地把胶卷拍在桌上,“香港炮兵阵地的坐标。” “英国军队的布防图,够你们轻松拿下香港了吧?” 佐藤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他伸手要拿,柳如烟却一把按住。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佐藤武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险,“请讲。” 柳如烟站起身,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第一,我要孟妙漪的命!” 佐藤武咧嘴笑了,“这个容易。第二个呢?” 柳如烟俯身,红唇几乎贴在佐藤武耳边,“攻下香港那天......” “我要亲自给沈清辞戴镣铐。我要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像条狗一样求我!”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佐藤武盯着这个美艳如蛇蝎的女人,突然哈哈大笑。 他拿起桌上的清酒倒满两个高脚杯,“成交!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柳如烟拿起酒杯,与他干杯,一饮而尽。 孟妙漪,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断气! 三天过去,林之晴习惯了在顾家的生活。 每天早上,她都会发现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有时是粥,有时是面包,虽然简单,但总能让她心头一暖。 一日清晨,林之晴正在厨房煎蛋,突然被顾程於从背后抱住。 他声音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林之晴僵住了,但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觉到顾程於的心跳,又快又重。 顾程於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他的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之晴,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林之晴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手指抓住围裙边缘。 顾程於松开手,将她转过来。 他眼底翻涌着林之晴看不懂的情绪,“我......我可能等不到战争结束了。” 林之晴瞳孔微缩,刚要开口,就被顾程於轻轻按住嘴唇。 顾程於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听我说完。” “这三个月来,每次看你给伤员包扎,教下人认字,甚至是对着院子里的野猫笑......我都想就这样把你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林之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苦笑,“但我知道,这是行不通的。” “你是要救人的孟妙漪,所以我只能......求你让我站在你身边。” 煎蛋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但谁都没有动。 林之晴望着他领口露出的伤疤。 突然想起那天在码头,他浑身是血却还对她笑的样子。 她声音发颤,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傻子。你早就在我心里了。” 顾程於的呼吸一滞,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晨光中,他们交换着带着焦糊蛋香和咸涩泪水的亲吻。 直到门口传来顾母的惊呼:“哎呀!锅要烧穿啦!” 两人慌忙分开,顾程於的手还紧紧攥着林之晴的。 顾母看着锅里黑乎乎的煎蛋,又看看儿子通红的脸。 突然抿嘴一笑:“福伯,去杏花楼订桌酒席,咱们家要有喜事了。” 窗外,不知谁家的留声机正放着《月圆花好》。 悠扬的旋律混着孟日的蝉鸣,飘向湛蓝的天空。 而顾程於和林之晴两人对视傻笑。 顾程於和林之晴过了好几天幸福日子。 夜晚,顾家。 福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老爷、太太,日军坦克已经开进皇后大道了!英军正在撤退!” 顾父站起身来,顾母的手紧紧攥着餐巾,林之晴的筷子悬在半空,而顾程於依然专注地切着牛排。 顾父提高了声音“程於!” “听见了。” 顾程於抬起头,却先看向林之晴。 “之晴,明早去把药材铺的账本都烧了。” 林之晴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临时起意,是他们早有准备。 顾父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按原计划,三日后坐‘维多利亚号’去法国。福伯,现在就去把地窖的文件烧了。” 顾程於的声音很轻,“我不走。” 他放下刀叉,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爸妈,你们带之晴走,我留下。” 顾母猛地站起来,“胡闹!你疯了吗?日本人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 顾程於平静地接话,“就是抓‘晨星’的人。所以我更不能走。” 林之晴连忙附和,“伯父伯母,我也不走。” 顾程於抬头看她,眼神锋利如刀:“不行。” 林之晴迎上他的目光,“凭什么?” 顾程於提高音量,“因为你是孟妙漪!沈清辞正在满香港找你!柳如烟昨天已经到港了!你以为留下来是救国?那是送死!”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林之晴看见顾程於的眼睛坚定的吓人。 顾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程於。” 顾程於转身握住母亲的手,声音软下来,“妈,您知道的,有些事必须有人做。” 顾父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看向林之晴:“孩子,程於说得对。你身份特殊,留下来太危险。” 林之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向顾程於,想从他眼里找出一丝动摇,却只看到他眼里的决绝。 深夜,她敲开顾程於的书房门。 浓重的烟味呛得她咳嗽,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有事?” 他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文件。 林之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顾程於!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不走。我可以继续为组织提供医疗支援。” 顾程於突然冷笑:“你以为组织缺你一个女医生?” 他站起身,“别自作多情了。” “你什么意思?” 他逼近她,酒气扑面而来,“意思就是,带着你的圣母心滚去法国。” 林之晴扬手要打,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挣脱开来,眼眶发烫:“顾程於,你混蛋!” 他转身倒酒,“彼此彼此。别忘了,我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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