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你向来大度,那些流言就先别澄清了,等她胎象稳了再说。” 听到“有身子”三个字,孟妙漪委屈翻涌的几乎要破喉而出。 原来他晓得孕妇受不了惊吓。 可在她小产那天,他却眼睁睁看着她疼到晕厥,连句软话都没有。 爱与不爱,原来真的分得这么清。 他们十年的情分,还有没了的那个孩子,终究抵不过柳如烟一句“有身子”。 见孟妙漪不吭声,沈清辞莫名烦躁:“授勋后想去哪里散心?杭州西湖?还是青岛海滨?” 他曾经许诺,等她获得医师勋章,就带她去城隍庙吃汤包,再去夫子庙看灯。 那是比成亲纪念日还重要的约定。 再抬头时,孟妙漪已换上惯常的温婉笑靥:“少帅定夺就好。” 只要没有沈清辞,哪儿都成。 沈清辞自己都没察觉,听见这话时,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到底还是那个事事顺着他的孟妙漪。 表彰大会授勋大典现场。 孟妙漪坐在席下,看着熟悉的场景重现。 连沈清辞握着她手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只是本该配她医袍的金丝穗带,系在了柳如烟腰间,从前总披在她肩头的披风,此刻盖在了柳如烟背上。 孟妙漪抽回手,迎上沈清辞困惑的目光:“妙漪,怎么了?” 她从旗袍内袋摸出钥匙,亲手塞进他掌心。 “大典散了之后,记得去那间房间。” 沈清辞将钥匙收进怀表链,再度去握她的手:“等会儿咱俩一道去瞧。” 司仪捧着烫金诏书,笑眼弯弯地看向两人的方向。 “......特授予战地救护特殊贡献勋章,表彰孟妙漪医师救死扶伤的功绩。” 孟妙漪起身,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高台。 双手接过银质奖章,摩挲着勋章良久才开口。 “多谢诸位抬爱,让我的从医之路有了圆满的终章。” “从今日起,我将卸下医职,永别手术台。”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沈清辞猛地站起,隔着人群与孟妙漪四目相对。 她眼底翻涌的情绪里,竟带着释然的笑意。 孟妙漪没再解释,攥着奖章径直走下高台。 军政界名流纷纷围向沈清辞:“少帅,孟院长辞职是你们商量好的?” “是要专心相夫教子?还是受了街头谣言的委屈?” “那些小报写的都是没影儿的事,您可别和孟院长闹别扭。” 沈清辞大步走向孟妙漪:“你要退出医界?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商议?” 孟妙漪怎么都挤不出往日温婉的笑:“我累了。” 周围人见状纷纷退开,识趣地留出空间。 沈清辞脸色更沉,一把扣住她手腕:“庆功宴的席面已经备好了。” “有话去酒楼说。” 这时柳如烟款步走到沈清辞身侧,借着人群遮掩扯他衣袖,脸上满是做作的柔弱。 “少帅,我腹痛,能送我去医馆吗?” 沈清辞拧着眉转头,很快作出取舍,对孟妙漪道:“我让副官送你回府。” 看着他空落的手,孟妙漪心口猛地抽痛。 若是从前,她定会默默应下。 可今日,许是被这热闹衬得格外冷清,许是想给几年情分留个体面的句点,她竟破天荒开了口:“清辞,我......” 抬眼间,沈清辞已扶着柳如烟往门口走,只抛下一句:“先回去等我。”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我走了。” 沈清辞,永别了。 擦肩而过时,柳如烟得意地扬起下巴,像极了得胜的孔雀。 孟妙漪的目光却只落在沈清辞背影上,一滴泪砸在奖章边缘。 不过一瞬,她便收回视线。 这一次,她再不会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再不会在原地等一个不会归的人。 柳如烟刚跨进沈清辞的军用吉普,就直接坐到他腿上,娇嗔道:“少帅,我和肚里的宝宝都念着你呢。” 沈清辞脸色一沉,眼底还泛着未消的冷意:“我说过别在外头找我。” 柳如烟拉着他手往旗袍开衩处探:“这哪算外头。” 被勾起欲火的沈清辞猛地扣住她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正准备赶往码头的孟妙漪接到沈清辞的电话:“临时有军务,你先吃,别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如烟压抑的喘息声。 孟妙漪捏着听筒的指尖泛白,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不急,你忙你的。” 沈清辞听出异样,刚要开口:“妙漪……” 柳如烟再度缠上来,在他颈间落下细密的吻。 沈清辞立刻变了语气:“没事了。”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 下人看着拿着行李往外走的孟妙漪:“少奶奶要出远门?怎么没有见少帅送?” 孟妙漪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雨,自嘲一笑。 少奶奶?她很快就不是了。 到了码头,她掏出怀表,连同沈清辞送的那支金笔,一起抛进了黄浦江。 汽笛长鸣,孟妙漪踩着木板登上了邮轮。 再见了,上海滩。 再见了,沈清辞。 翌日,沈清辞踏进沈公馆的大门,手里拎着一盒西洋巧克力。 他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讨好:“妙漪,给你带了巧克力,补上昨天的贺礼。” 无人应答。 沈清辞眉头一皱,大步走进内厅:“妙漪?” 厅内空荡荡的,只有壁炉里的炭火燃烧着。 他心头忽地一紧,扬声唤来管家:“夫人呢?”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道:“少帅,夫人昨日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 冷汗浸透军装内衬,沈清辞顿时慌了神。。 孟妙漪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她在这偌大的上海滩,无亲无故,能去哪? 他摇动老式电话的转盘,给孟妙漪的医院拨去电话。 “叮——”电话接通后。 接线员机械的声音响起:“您要转接的号码不存在,请确认后再拨。” 沈清辞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踢了桌子。 这明明是孟妙漪的医院内线号码,怎么会不存在?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正要给副官打电话,医院副院长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沈清辞松了松军装领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妙漪在手术?让她结束后回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副院长却支支吾吾:“少帅,不是您亲自签字批准孟院长离开战地医院的吗?她昨天就离开上海滩了。” 沈清辞握电话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发白:“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文件?” 副院长声音发颤,“三天前您派人送来的手令,还附了您的私章。” “孟医生临走时把您的照片都烧了,说,说从此与沈家再无瓜葛。”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沈清辞死死攥着听筒,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不可能。 孟妙漪那么爱他,怎么会突然离开? 沈清辞突然想起孟妙漪说的那间房,从口袋摸出那枚铜钥匙。 “定是她在闹脾气。” 他的喉结滚动着自我安慰。 可掌心渗出的冷汗却骗不了人。 “咔嗒”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夕阳的余晖斜斜照进来,落在正对门的照片墙上,也照在沈清辞惨白的脸上。 曾经挂满两人合照的相框,此刻全换成了他与柳如烟的私密照。 柳如烟的贴身衣物,还有他的日记本,日记本夹层里夹着柳如烟的私密照。 沈清辞双目赤红,机械地向前迈步。 桌上摆着两张泛黄的信纸,一张是战地医院的辞职证明;另一张是离婚证。 离婚证旁摆着他去年在香港定制的玉镯。 他抓起那只冰凉的玉镯,寒意顺着指尖直窜进心窝。 沈清辞大步走向停在巷口的军车。 对司机厉声道:“去查!孟妙漪到底去哪了!” “翻遍整个上海滩,也要把孟妙漪给我带回来!” 跟了他多年的副官被这森冷的语气震住,硬着头皮劝道:“少帅,夫人已经注销了医师执照,连身份档案都撤了,现在去找……恐怕难如登天。” “您还是先冷静下来,再从长计议吧。” 冷静? 孟妙漪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怎么能冷静? 管家战战兢兢捧着电报上前:“少帅,南京来的加急电报,孟小姐以‘路之舟’的笔名,在《申报》头版登了揭露您克扣军饷、私运烟土的文章,现在全城报社都在转载发表。” 窗外传来报童的叫卖声,远远飘进一句“沈府丑闻大揭秘”。 “不可能!” 沈清辞的怒吼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四散飞去。 三十分钟后,沈清辞驱车策马冲进司令部办公区。 平日里见他就弯腰行礼的副官们,此刻正围在布告栏前窃窃私语。 “都说少帅和孟医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突然就闹掰了?” 另一个嗤笑出声:“辞职手续至少要盖七道章,少帅但凡多去趟医院,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 “什么天造地设,我看啊,那些恩爱都是装出来的!” 沈清辞僵在回廊下,脚步猛地顿住。 原来这整整七日,他忙着给柳如烟置办首饰、包下百乐门的头牌厢房,却没发现孟妙漪早已打算离开他了。 两个军官抬头看见沈清辞,脸色一僵,慌忙噤声。 但沈清辞连余光都没扫他们一下,径直大步离开。 一个卫兵压低声音。“都说少帅见不得人嚼舌根,今儿怎么没拔枪?” 另一个白了他一眼:“没看全城都在传孟院长揭露贪腐?少帅这会儿火烧眉毛,哪有空收拾咱俩。” “可我瞧他脸色难看得很,不像是全然无情……” …… 军部议事厅内,参谋和将领们正襟危坐,气氛凝重。 唯有柳如烟歪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把玩着翡翠耳坠。 沈清辞踹开门的刹那,她立刻换上楚楚可怜的神情:“清辞,孟妙漪太狠心了,把您的机密全抖落给记者,半点不顾你的颜面。” 说着就要往他怀里钻。 沈清辞猛地抽出腰间配枪,枪管抵住柳如烟的太阳穴:“滚出去。” 柳如烟僵在原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从前沈清辞再生气,顶多冷言冷语,从未对她动过手。 这是第一次。 她脸上火辣辣的,攥紧帕子扭头冲了出去。 门关上后,参谋长沉声道:“少帅!孟院长登报揭露克扣军饷的文章,害得洋行不肯放贷,军火商也断了货!” 沈清辞的手指深深掐进檀木椅背:“不过是一篇报道,让报社撤了就是!” “我会把她找回来,先让报社发声明稳住局面。” 情报处长犹豫片刻,将一叠《申报》放在在桌上:“昨天记者在码头堵住孟院长,她的采访全登在头版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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