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大少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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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林之晴没接茶，直接打开药箱：“药都在这里，盘尼西林、吗啡、止血带。” 一个年轻人感激地接过：“多亏了你了，林小姐，上次那批药救了不少同志。” 顾程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三天后，有个任务。” “什么任务？” 他笑得漫不经心，“陪我去趟半岛酒店。有个日本军官的宴会，我需要个女伴。” 林之晴皱眉：“我只是个做生意的，不适合这种场合。” 顾程於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懂日语，又懂医，如果出了意外，你能第一时间判断伤情。”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林之晴下意识地偏开头。 “......好。” 她最终答应。香港的雨季来得突然。林之晴站在药材铺的屋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林小姐，您的信。” 隔壁米铺的伙计小跑过来，递给她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林之晴接过，指尖触到信封徽章，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沈家的家徽。回到内室，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剪报。《申报》民国二十三年十月刊：沈少帅未婚妻孟妙漪意外坠江，尸骨无存。林之晴的呼吸渐渐急促，眼前浮现沈清辞冷漠的眼神，还有柳如烟得意的笑...... “砰！” 门突然被推开，顾程於浑身湿透地闯了进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有人跟踪你。沈清辞的人已经到香港了。” 林之晴将剪报攥紧，指节发白：“我知道。” 顾程於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上，眼神一沉：“他找到你了？” 她冷笑，“不，他在试探。” 顾程於沉默片刻，抬手抚上她的脸：“别怕。” 他的掌心温热。林之晴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扣住后颈：“听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我不需要......” 顾程於打断她，眼神坚定，“你需要。因为我也需要你。” 他盯着她，“你在上海，到底经历过什么？” 夜风吹起林之晴的发丝，她的声音平静：“顾程於，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的过去与你无关。” 顾程於上前一步，“可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之晴冷笑：“因为信任会要人命。” 她转身进屋，却在关门的那一刻，听到顾程於执着的声音。 “我会等到你愿意相信我的那天。” 门关上，林之晴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清辞的脸。信任？她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三天后，半岛酒店。今晚是香港商会的晚宴，各界名流齐聚。林之晴挽着顾程於的手臂，缓步走入宴会厅。她穿着旗袍，妆容精致，与平日药材铺老板娘的模样判若两人。顾程於在她耳边低语，手指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别紧张。按计划行事。” 宴会厅传来一阵骚动。佐藤武带着几个军官朝他们走来。林之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被顾程於一把扣住肩膀。佐藤武用生硬的中文打招呼，“顾先生！”却直勾勾盯着林之晴，“这位女士很面熟。” 顾程於笑容不变：“佐藤大佐说笑了，这是我未婚妻林之晴，一直在香港长大。” “佐藤大佐不是才到香港吗？有时间，你一定要赏脸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佐藤眯起眼睛：“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您很像上海沈少帅的亡妻孟妙漪小姐。” 林之晴瞬间愣住，不过一下子缓过神，平静地说，“您认错人了。” 佐藤突然高声道：“沈少帅！这里！” 宴会厅另一端，沈清辞猛地转身。当他的目光落在林之晴脸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大步走来。 “妙漪？” 林之晴的指甲陷入掌心。沈清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之晴冷冷道，“放手。” 沈清辞充耳不闻，眼中充满了欢喜：“跟我回上海，我找了你两年......” 顾程於见状，插入两人之间，脸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沈少帅，您吓到我未婚妻了。” 沈清辞这才注意到顾程於，眼神直接变冷：“你是谁？这是我和我妻子的事。” 顾程於挑眉，“妻子？据我所知，孟院长两年前就去世了。这位是林之晴，我的未婚妻。” 沈清辞冷笑：“她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疤，是手术刀划的。不信你看。” 林之晴心头一震，那是她医学院时不小心留下的。顾程於不慌不忙地揽住她的腰：“沈少帅，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女士的身体特征，不太合适吧？”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佐藤站在一旁，眼中闪着算计的光。林之晴知道不能再拖。她深吸一口气，主动挽住顾程於的手臂：“程於，我头疼，我们回去吧。” 沈清辞脸色骤变：“妙漪！” 顾程於挡在他面前，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沈少帅，这里不是上海。您确定要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沈清辞的手按在枪套上，眼中出现杀意。就在这时，酒店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匆匆赶来。 “各位贵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程於趁机拉着林之晴后退：“没事，一点小误会。” 他朝沈清辞点点头，“告辞。” 走出酒店，冷风扑面而来。林之晴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顾程於把她塞进车里，吩咐司机：“绕几圈再回去。” 车子驶入皇后大道，林之晴终于开口：“任务怎么办？” 顾程於语气平静，但下颌紧绷。 “失败了。佐藤武本来要交接的情报没拿到。” 林之晴闭了闭眼：“对不起。” 顾程於转头看她，眼神复杂， “不是你的错。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和沈清辞到底怎么回事。” 林之晴把过去她与沈清辞的三年过往都告诉顾程於。当然其中也隐瞒了她重生的事情。顾程於听完，握住林之晴的手，心疼的说到：“从今往后，你只是林之晴。” 他的手掌温暖，林之晴有一瞬间的恍惚。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一丝安心。但下一秒，她就抽回了手：“顾程於，别对我太好。我不想连累你。” 顾程於笑了，“晚了。从你加入‘晨星’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回到安全屋，组织的电报已经等在桌上。顾程於看完后脸色阴沉。林之晴问。“上面怎么说？” 他轻描淡写地将电报烧掉， “停止行动，之后再听安排。他们认为我耽误了正事。” 林之晴心头一紧：“我去解释！” 顾程於拉住她，“不用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几天。倒是你，药材铺暂时别回去了，沈清辞肯定派人盯着。” 夜深，林之晴却睡不着。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港。身后传来脚步声，顾程於递给她一杯热茶。 “睡不着？” 林之晴接过茶杯，“嗯。在想沈清辞为什么来香港。” 顾程於靠在窗边：“据情报，他是来和日本人谈军火生意的。” 林之晴冷笑：“果然还是利欲熏心。” 顾程於突然正色，“之晴，如果......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林之晴摇头：“这是我的事。” 他指了指烧毁的电报，“现在也是我的事了。为了你，我可是连组织都得罪了。” 林之晴忽然发现，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顾程於沉默片刻，笑了：“大概是因为...你拒绝我的样子特别迷人？” 林之晴瞪他一眼，却忍不住也笑了。那一刻，她高筑的心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第二天清晨，敲门声惊醒了林之晴。她警觉地摸出枕头下的手枪，听见顾程於在门外说：“是我。” 打开门，顾程於脸色凝重地递给她一份报纸。报纸头条写的是：《沈少帅悬赏寻人：亡妻孟妙漪疑似生还》。林之晴手指发抖，“他疯了。” 顾程於凝视着她，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不管你想做什么，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次，林之晴没有躲开他的触碰。过了一周。林之晴站在柜台后，整理着药材。门铃突然响起。 “你好，需要我......” 林之晴抬头，声音戛然而止。沈清辞站在门口，军装笔挺。他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卫兵。他声音低沉，“妙漪。” 林之晴的手指悄悄滑向柜台下的手枪，“沈少帅认错人了。” 沈清辞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道疤，我记得清清楚楚。” 林之晴猛地抽手，撞翻了柜台上的药罐，“放开！” 沈清辞不为所动：“跟我回上海。” 林之晴冷笑，“凭什么？凭你伤我一次不够？” 沈清辞脸色骤变：“我从没想过伤你！” 门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沈清辞的卫兵立刻警觉地举枪对准门口。顾程於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呢？” 他倚在门框上，领带松散，“沈少帅，强抢民女可不体面啊。” 沈清辞眯起眼睛：“顾少爷，这是我们的家事。” 顾程於慢悠悠地走进来，挡在林之晴面前：“家事？孟妙漪已经死了。这位是林之晴小姐，我的......未婚妻。” 沈清辞的手按在枪套上：“你以为凭你能拦住我？” 顾程於笑容不变，突然吹了声口哨。刹那间，店铺前后门同时被踹开，七八个持枪的黑衣人将沈清辞一行人团团围住。顾程於轻声说，“在香港，我还真能。” 沈清辞脸色铁青，目光在林之晴和顾程於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沈清辞带着手下离开了。顾程於皱眉：“这里不安全了，跟我走。”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西式洋房前。这是顾家。顾程於带她参观，“以后你就住这儿。” “二楼最里间是我的书房，别进去。其他房间你随便用。” 林之晴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屋子。这栋三层洋房比她想象中更温馨，壁炉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年轻的顾父顾母中间站着顾程於，小男孩板着脸但眼中充满了笑意。管家福伯接过她的行李，“老爷和太太去苏州访友了，过几日才回。” “林小姐住东厢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