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以,除非答应贫道一个条件。”葛道长停下了拉扯,说出了条件。 “师叔请说,弟子什么条件都答应,并且保证,金丹只用在这次治病救人,绝不是贪图您的宝物。”萧锐拍胸脯道。 葛道长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着小长乐说道:“师侄爽快。贫道的条件就是,让这个小女娃做贫道的传人,答应了,我就留下帮你救人。不答应,那我带着金丹就走。” 啊??? 我这…… 孙老道和萧锐同时愣住了。 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葛丹这牛鼻子老道,生气要走是假,同样看上了小长乐的天赋是真。你要收徒直说呀,吓唬我们作甚?呸,无耻啊。 萧锐为难道:“葛师叔,您也知道,小长乐是公主,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公主,她不可能……” 葛丹生气道:“怎么?刚才你小子怎么说的?你师父再收一徒就行,贫道来收就不行?是何道理?我上清茅山的身份,比不得你师父吗?” 擦了把虚汗,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得罪人,萧锐连忙解释道:“师叔误会了。若是我师父收徒,只是教授医术,陛下不会说什么。可您是上清茅山的传承,您收徒想必是要小长乐俸道的,大唐公主入道门做道姑?不行的。” 葛道长哈哈大笑道:“谁说让她随我修道了?我跟你师父想的一样,遇到个好的学医苗子不容易,收下她,只传她医术。” 啊?是这样?萧锐尴尬的挠头。 葛道长长叹一声解释道:“孙师兄一生走遍大江南北,行医救人无数,已经自成一家。而我一人身负葛家丹药传承,上清医道传承,多年来一直在寻觅良才传承绝学。奈何这种人才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师侄放心,若是此女随我学习医术,十年时间,我愿将一身所学医道、丹道尽数传授,绝不藏私。” 萧锐惊讶道:“师叔,那可是您葛仙翁的传承,还有上清茅山的传承。如果不拜入门派,是不是不合规矩?” 葛道长神色落寞道:“提什么门户之见?世间医道最不该有门户之见。世间医者,哪个不是济世救人才学医的?若无济世救人之心,谁会苦心钻研数十年,耗费一生青春?葛家传承我一人说了算,上清茅山修道传承是根本,我只传医术不坏规矩。” 葛家可是来头极大的,从最早的葛玄,三国时期的人物,乃是道教灵宝派创始人,人称葛仙翁、葛天师,传说中与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共为四大天师。 到了晋朝,葛玄后人葛洪,著名的炼丹家、医药学家,号抱朴子。是葛玄的侄孙,世人尊称小仙翁。著作的《肘后备急方》流传千古,后世治疗疟疾的神药青蒿素,源头就是这本书里,葛洪最早使用并记录的。 听到葛丹道长如此大方,足见诚意,萧锐也不由心动了,“师叔大义,如此,弟子当尽力劝说陛下促成这桩机缘。” 小长乐听得云里雾里,稚气的问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呀?到底给不给我药丸啊?”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葛丹大方的拿出玉盒道:“想要这个也简单,你跪下磕头,叫我一声老师,这件东西,就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真的吗?小长乐眼睛亮出了小星星。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死有命 萧家庄初建的时候,萧锐就指挥在全村开挖了地下火道网,专门解决集体供暖问题,家家户户、每个屋子地下都是烟道地暖。这个年代煤炭基本还未被开发利用,萧锐算是长安第一个大胆用煤炭的。 不是没人认识煤炭,这东西在古代叫石炭,跟人工烧出的柴火炭不同,古人认为是长得像石头的炭。有人试过用石炭取暖,可惜经常因为煤气中毒而出事,所以大家普遍认为石炭有毒,所以渐渐的就没人用了。 萧锐敢用,却跟村民解释不清楚原理,只能用事实说话,慢慢的才被村民接受相信,于是大家开始喜欢上了石炭。 年节刚过,正是数九寒冬的天气,顾不上留在长安过元宵看花灯,萧锐就张罗人布置萧家庄,特意在东方正中的一处院子,搭建出一个专门的手术室,无尘、无风、无菌,温暖如春恒温的,可以说是大唐最高标准的一间屋子。 位置是专门请来袁天罡选的,东方属木,主生。手术日选在立春当天,一阳初始万象更新,有没有用萧锐不知道,但图个吉利总没错的。 院子正中,摆着一副供品桌案,杜如晦的两个儿子杜构杜荷一起跪着焚香祷告上天,为父亲祈福。 “爹,您一定要平安走出来。” “爹,我保证以后努力上进,绝不让您失望了,您一定要度过这次劫难。” 杜如晦看着两个儿子,眼神决绝道:“大郎、二郎,生死有命,如果为父真的过不去,你们要坚强的活下去。切记,做人堂堂正正,不可有邪念、更不能走邪路。” 二人含泪点头:“是,孩儿记下了。” 萧锐看着香炉里冉冉青烟,皱眉问道:“烧的这是什么香?味道好奇特。” 杜构答道:“是我和二弟一起,特意去长安城大兴善寺里,排了三天的长队,才求来的平安香。” 平安香?排队三天?什么鬼?萧锐不信佛,也不拜佛,甚至还有些排斥佛教愚弄世人,所以眉头皱的更深了。 萧瑀是信佛的,笑着夸赞道:“克明,你有两个好儿子。大兴善寺的平安香,十金一支,一天只渡一百人,据说最是灵验,所以排队进香求香的人络绎不绝,能苦等三日求来,足见孝心了。” 杜如晦眼里露出欣慰的目光。 萧锐却心中暗骂,真特娘的狠,一天就卖一百人?一人十金?不对,是一支十金,每个人至少买三根,也就是花费三十金。那么大兴善寺一天的营收就是、是——三千金? 噗!长安真特么有钱人多,怪不得朝廷国库空虚呢,原来真正的销金窟、吞金兽,是佛寺?自己的商会、酒楼什么的,跟人家一比?呸!毛都比不上。 他却忘了,来大兴善寺拜佛的,可不仅是长安的人,应该说是整个大唐的人,只要信佛,家里有资产的,都有可能来。要不然,仅凭一个长安城,怕是撑不起大兴善寺日入三千金。 “把这香撤掉吧,能不能保平安我不知道,但如果一直燃下去,香味飘进手术室,会污染手术室的环境,影响了治病,绝对是致命的。” 嗯??? 众人全都惊讶的看向了萧锐,这话太煞风景了。人家儿子的一片孝心,你怎么能让撤了呢?撤了平安香,得罪了鬼神,上天不保佑怎么办? 杜荷着急道:“不行的,大兴善寺的方丈说,必须得在父亲面前虔诚焚香祷告才行。做不好的话,佛祖不会保佑的。” 萧锐脸色拉了下来,冷冰冰的说道:“如果你信我,那就听我的。如果你信那秃子老和尚,那就在这里磕头烧香,求佛祖保佑令尊痊愈吧。” 说着转身进了手术室。 这…… 杜如晦是不信这套的,他只是不忍儿子的一片孝心白费。虽然不明白为何萧锐坚持这样,但他还是支持萧锐的,“大郎二郎,听驸马爷的,撤了香案!” 杜构急了,“可是……如果得罪了佛祖,您的病?” 杜如晦训斥道:“糊涂,如果求神拜佛真的能够保佑为父的平安,那为父就不该得这个病。靠烧香,能取出我身体里的恶瘤吗?” 这…… 二人还有犹豫。 萧瑀是信佛的,听到杜如晦的话,正要反驳。 这时,旁边的几位老道站了出来,谁不讨厌佛教?这场手术,是我们道门中人合力接下的,有一群秃子和尚什么事?如果让他们摆了香案在此,那等我们治好了病人,届时的功劳算谁的?平白被和尚们分走一半功劳? 就算没有这场手术,修道之人也是不喜佛教的。胡佛害人。 袁天罡开口问道:“二位公子,你们如果没有求神拜佛,那么就没有得罪神佛的隐患了。令尊的病,全靠人为和自己的命。” 葛丹冷哼一声嘲讽道:“现在倒好,你们是继续拜还是不拜呢?求什么佛祖保佑?怎么?佛祖是买卖的商人吗?你不求他,他就不保佑你,还会降罪惩罚?这狗屁的神仙?胡人的神仙都这么势利眼吗?二位,不如换个神仙试试,我们道家的三清道祖,宽容大度,你拜不拜都行,三清都在保护着我们人族。” 这个…… 这么一比,好像、好像佛祖是小气了些。 孙老道开口问道:“两位公子,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帮令尊祈福,不如拜上天吧。天道无私,最是公允。” 这算是给眼前的僵局一个台阶,其实是变相安一下两个孩子的内心,什么影响不影响治病的,只要杜如晦不以为意就行。 孙思邈德高望重,话语很有可信度,杜构连忙请教:“那这香?能用这平安香祈求上天吗?” 屋里传来萧锐不满的声音:“不行,扔了你那三十金买来的智商税。想求上天护佑,今天就用艾草吧。撮草为香,祷告上天。” 葛丹赞道:“妙极,艾草为纯阳之物,驱除邪祟最好不过。” 于是杜构二人将信将疑的收起那平安香,找来艾草开始搓香焚烧拜祭。萧瑀终究忍下了心中的不平,想着等儿子救人出来,找时间要跟他好好普及一下佛祖的大德,不敬大德能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意外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日终于再现华佗圣手绝技。”葛道长一边检查着手术器械,有些激动的说道。 萧锐却满脸的沉重,“这和刮骨疗毒不一样,刮骨疗毒如果失误了,砍掉胳膊一样能活。这是在脆弱的肺脏上动刀子……” 孙思邈开解道:“理论上是可行的。当年曹操患有头风,华佗提议用利斧劈开头颅,取出头风,再缝上头颅。曹操以为华佗是故意这般出计行刺,从而误杀了华佗性命。可惜啊,他哪里知道,华佗是个医痴,眼里只有病患,此言是真心话。唉……” 杜如晦笑着说道:“也不怪曹操多疑,试想谁能把性命完全交给对方?更何况曹操位高权重,若是劈开头颅缝不上,岂不没命了?” 萧锐打趣道:“杜相,您这话的意思,是您也害怕了?趁现在还没把你麻翻,你后悔还来得及啊。” 杜如晦摆手道:“我这将死之人,也了无牵挂,跟曹操不一样。不治也活不了多久,不如给你试试,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几位,不要太紧张,遗书我已经写好,同时还让家里准备好了装老、发丧的事宜。你们放手施为。” 葛道长连忙劝道:“这可不行,杜相,想要治好病,除了大夫的医术之外,病人需要有求生的欲望才行,只有你一心想活下来,身体的潜能才会被激发,医术药石全是外力辅助而已。” 杜如晦苦笑道:“明白,还未看到大唐盛世,我得坚持活下去。” 萧锐打断了众人的聊天,房间里轻松的气氛戛然一窒,“杜相,准备好了就脱掉衣服吧。” 好! 杜如晦缓缓脱光了上身。萧锐提醒道:“全都要脱,一丝不挂。” “啊?” “杜相,这次手术之后,您需要一直在这屋子里昏睡静养,直到肺部伤口长好,能够正常呼吸才行。我无法判断您昏迷的时间,如果是三天五天的话,您是需要我们帮助解决大小便的,所以……” 杜如晦老脸一红,诚恳的拱手谢道:“让几位伺候我,惭愧!” “不用客气,大夫救人,不拘礼法。开始吧。” 几人转身避开,杜如晦脱掉下身,自己躺好了,用床单盖好,露出上半身来。 “等等!”就在萧锐要捂上麻沸散的时候,杜如晦叫住了他,“能不能让我清醒着?” 萧锐摇头:“不行,这么大的手术,只能全身麻醉。否则人的大脑清醒着,需要消耗很多的养分。现在你全身的养分都需要尽可能多的调配给肺部,所以……杜相,您不是害怕了吧?” “咳咳,没有害怕,只是有些紧张。这一睡,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所以……”说着说着,杜如晦反倒坦然的笑了,“来吧!” 萧锐把沾了麻沸散的毛巾捂住了杜如晦的口鼻,不多时他就昏迷过去。手术室内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始了动作。 萧锐年轻,且武艺最好,手最稳,对人体解剖最了解,所以他主刀。孙思邈负责针灸和药物,葛道长负责器械、消毒和其他杂事。 原以为第一次开刀,萧锐会很紧张,但看到他一把锋利手术刀,熟练的沿着肌肉划开,极少量的损伤病人血管的时候,两位老道放心了。 主要血管不伤,伤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毛细血管,病人不会大出血,而且也不会影响以后的愈合。 对肺部下刀需要切开胸骨,从正中打开,露出整个肺叶,然后清除病患、消毒、上药、缝合。原本打开胸骨结节,需要利刃或者利斧的,可萧锐不用,他一身武艺登峰造极,随手一挥就是开碑裂石之威,所以手术刀划过胸骨中间的时候,犹如小刀剌纸一样清脆的声音,吧嗒一声,病人胸骨应声而开,里面的肺叶清晰可见,随着心脏一鼓一鼓的跳动着。 两位老道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一个活人的心脏。这就是华佗外科吗?了不起。 “师父,这颗黑红的瘤子,就是患处了。还好还好,没有扩散,我准备下刀了。等下如果病人呼吸困难,就要您施针稳住。切干净了恶瘤,撒上药粉,师叔您给病人喂下金丹保命。然后我再缝合胸骨,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几人对视一眼,明白了顺序,然后紧张的继续手术。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小院落针可闻,杜家的两个儿子无惧风霜,满脸期盼且虔诚的跪在供桌前。 萧瑀则是坐在走廊下的一个太师椅上,侧耳一直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袁天罡则在小院门口守着,双眼微闭,手掐道决,不住的默念着不知名的道家法咒。 这时有脚步声匆匆而来,袁老道睁开眼睛转头看去,是高内侍和房玄龄、房遗爱三人。 双方见礼完毕,袁老道小声解释着情况,意思是不要喧哗。 几人来到小院,房遗爱跟着杜荷一起跪在供桌前祈祷,二人自幼相交,此时应验了什么叫有难同当的好朋友。房相很是欣慰。 “年节期间,太忙了,唉,还是没赶上见见克明。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挺过这一关吧。”房玄龄担忧的看着紧闭的屋子。 高内侍小声对杜构二人说道:“陛下本想亲自前来陪同杜相的,奈何临时有事绊住了,特命老奴送来平安香,替杜相祈福。为了杜相的事,陛下特意下旨,责令大兴善寺今日只渡杜相一人。所以这三支平安香更显珍贵。” 额…… 杜家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担忧的回头看向了手术室,似乎不敢决断。 高内侍不解道:“两位公子,还不接香谢恩?” 萧瑀伸手接过,“我代他们接着吧。等杜相痊愈了再去还愿。两位贤侄,拜谢陛下吧。” 这是?高内侍不解。 袁老道小声解释了一番,刚才驸马爷命令扔了这所谓的平安香,特意换上了艾草。哪怕是陛下送来的平安香,也不能耽误里面治病吧? 内侍老高目瞪口呆,心说怎么这么寸呢?平安香不好?到底是真的,还是说,驸马爷不喜佛门?故意这么说的?回去怎么跟陛下交代呢? 内侍老高也是个机灵人,他本身没有信仰,所以无所谓信佛还是信道,知道救人第一,此时能救杜相的,兴许只有驸马爷一人,当然还是听驸马爷的。 所以他连忙改口道:“原来如此,事先并不知道。不过没关系,陛下的心意也是为杜相祈福,用什么香都不碍的,艾草有助于杜相恢复,那就艾草。两位公子,劳烦再燃三柱艾草香,算是替陛下燃的。” “老奴这就回宫复命,陛下说了,要亲自在宫中焚香祷告。我得通知陛下换成艾草香。” 杜家两兄弟感激的磕头还礼。 内侍老高亲眼看着二人点了三柱艾草香,这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出小院内,屋内传来一声惊呼,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内侍老高哪里还敢走?跟着一起跑到屋檐下,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个糊涂蛋 “用我的血!” “用我的!” “用我的!” …… 屋内竟然传出了争吵之声,外面的人全都紧张了,不是在治病救人吗?怎么几人争什么?治病用血做什么? 杜荷直接撞门冲了进去,大喊着:“是不是要用血救父亲?用我的。我听说,至亲之血也是良药。” 屋内三人停下争吵,转头看向了杜荷,萧锐呵斥道:“谁要你进来的?快点出去,莫要近前一步……” 噶! 杜荷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被开胸的父亲,当场被吓昏过去。 “怎么回事?青莲、青莲……嘎!”跟进来的杜构看到了手术室的场景,也昏死过去。 萧锐懊悔道,怎么就忘了设置一个帘子呢? “大家都不要进来了。袁师叔,把两人提出去,不要干扰我们救人。”萧锐只能喊袁天罡老道帮忙,但愿这位胆子大一些。 事实如他所想,袁老道是道心坚定的,胆子足够。只是在把杜家兄弟提出去之后,自己对着墙角微微作呕,念的咒语也换成了净天地神咒,声音洪亮了许多。 “都别争了,事前我已经计算好了这种突发情况,所以提前找杜相做过配型,我跟他一样的血型。需要输血就用我的。” 什么配对血型之类的,萧锐事先没说,连杜如晦都没告诉,毕竟太不可思议了,古人都敬畏鬼神,常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别提放血输送给另一人,那会被人认为是直接输送寿元过去的。 所以,如果让杜如晦知道,怕是第一个不同意做手术了。 孙老道和葛道长也听不懂什么配型、血型,萧锐简单解释了两句,让他们明白每个人的血是不一样的,只有同类的血才可以互相救命,否则就是毒药。 二人不再争执,钦佩的看着萧锐拿出一根纤细的竹管,两头削尖,一头刺入杜如晦的手臂静脉,另一头是萧锐的左手。 这个年代没有显微镜,怎么分辨血型?是萧锐解锁了现代化的科技仓库吗?当然不是,如果有,那还用费劲吗?直接拿出里面的抗生素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找药物代替杀菌消炎?更不会用纤细竹管输血。 显微镜的问题,还是萧锐搜遍了大内,找到几块成色极好的透明水晶,让工匠磨制成镜片,自己用竹筒做了个简易的,勉强验出了自己和杜如晦的是同类。 书归正传,为什么手术好好的,就突然出了意外呢? 不,其实不是意外,是手术时间太长了,萧锐也是第一次给人开刀,小心翼翼,一步步不敢出错。切除肺部恶瘤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虽然全程顺利,没有碰坏大血管,但毛细血管,小血管渗血可是一直都有的,时间久了,难免失血过多。杜如晦太虚弱了,如果不给输血帮忙,就算是止血缝合了,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不知道能不能扛过来。 趁着徒弟输血的功夫,孙老道朝着肺部撒上了药粉,主要是祛毒、止血、生肌的。也不知道这种秘制外用的药粉,直接作用到脏腑上有没有效果,只能寄希望于杜如晦命大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消毒缝合,葛道长拿出上清金丹放入杜如晦嘴里,三人死死的盯着杜如晦,直到看见病人呼吸平稳了,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呼吸很微弱,但不耽误维持生命。这也是预期想要的,毕竟肺挨了一刀,再大口大口呼吸,加重肺部的负担,是会影响恢复的。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到门口,打开手术室的门,外面焦急等待的众人,个个睁大了眼睛,想问又不敢问。 萧锐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孙老道和葛丹想去搀扶,却也浑身无力,跟着三人倒在一堆。可吓坏了围观众人。 萧瑀第一个上前拉住儿子,“锐儿,有没有事?你怎么样?” 萧锐挤出一丝微笑:“不碍事的,我们只是太紧张,有些脱力罢了。手术成功了,能不能活命,就看杜相的命数了。爹,把我们三个抬到隔壁休息,派人死守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去。” “放心,为父会安排好的。各位,搭把手。” 众人两两一组,把三人抬到了隔壁休息。内侍老高关切一阵,然后这才加紧赶回长安复命。 杜构和杜荷两兄弟悠悠转醒,回忆起手术室里看到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发癫似的寻找萧锐:“萧锐,你在哪里?我跟你拼了……” 看门的房遗爱死死的抱住二人,“喂,你们疯了吗?萧大哥救了伯父的,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青莲,你是不是傻了?” 杜荷嘶嚎着喊道:“房二你不知道,那萧锐、萧锐把我爹开肠破肚,他、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杜构也附和道:“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众人闻讯赶来,一同按住了二人,萧瑀作为主家,不好说话。还是房玄龄老成持重,他身为杜相的挚友,也有资格主持大局。 “住口!杜相生死未卜,你们却再次吵吵闹闹,万一惊扰了杜兄修养,害了你们父亲的性命呢?” “房叔父,我们亲眼看见,萧锐将家父开肠破肚,这样救人,还能活命吗?”杜构哭诉着。 房玄龄心头一惊,他也没料到是这种治法,但转念一想,萧锐不说,孙神仙、葛道长是什么人?当世顶尖的医道大宗师,会害杜相吗?恐怕是不为人知的救人秘法。 “够了!令尊患的是不治之症。想要搏出一条命来是容易的吗?此番也是死里求生的无奈之举。至于你们看到的,未必不是一种治病秘法,三位大夫跟令尊无冤无仇,会害他吗?如果想害人,撒手不管看着他死就行,何必招惹这件事?” 萧瑀冷声道:“二位,莫要忘了,令尊进去之前,千叮万嘱,他完全信任三人。现在你们如此这般?置令尊于何地?” 二人面露惭色,但想起手术室内的场景,无名之火再起,杜荷愤怒道:“好,若是此番家父无恙,我磕头给萧锐赔礼。若是家父不幸,我跟萧锐没完!” “对,没完!”杜构附和道。 说完,二人一左一右,直接就地坐在了手术室门口,亲自守门。 这…… 众人面面相觑,萧瑀脸色不悦,暗道虎父犬子,杜家怎么出了这么两个糊涂蛋?锐儿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是招了麻烦。但愿杜相吉人天相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得罪了佛门 隋唐时期,长安城内佛寺众多,根据寺院占地面积,可分为五个等级。 一等最高,占地面积最大,据历史记载有一坊之地,如大兴善寺,就占据了长安城东靖善坊整个坊。具体多大呢?这么说吧,长安城总共一百零八坊。他一个寺院就占了整整一个。 其次的二等、三等、四等,占地面积分别是二分之一坊、四分之一坊、八分之一坊,再小面积的就是最低的第五等小寺庙了。 具体介绍一下大兴善寺的来历,是佛门八宗之一‘密宗’的祖庭,隋唐的皇家寺院,多年来经常有印度僧人到此译经弘法,从而名声鼎盛。 大兴善寺始创于晋武帝司马炎年间,后来隋朝开皇年间,营建大兴城(也就是后来的长安城),敕令大兴善寺搬入大兴城,给了他整个靖善坊。 马上就是元宵节灯会了,大兴善寺正在紧锣密鼓的张罗过节事宜。 前几天皇帝下旨,停了一日的平安香,全寺都为宰相杜如晦祈福。大兴善寺平安香的名声再次高涨,有心人都在宣扬说,当今圣人都用这里的平安香祈福,足以说明有用。民众们纷纷争抢,大兴善寺再次收获了一波信仰。 这天,宰相杜如晦的长子杜构前来还愿,寺院僧人为了宣传效果,给了足够的礼节出迎,并且安排了很多百姓参观。原本想着,借助宰相之子的口,将皇帝为宰相祈福的事,再次证实一波。 可没想到,这次杜构却是哭丧着脸来的。 寺院主持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杜相不在了吧?如果是这样,那这次的安排还愿,怕是弄岔了。 “大公子,不知令尊杜相身体如何了?连陛下都进香祈福,想来一定是有所好转吧,佛祖保佑!”主持笑脸迎了上去。 杜构没有说话,而是取下身后背着的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是三根燃了一点的平安香,双手捧香,命人帮忙点好,然后虔诚的来到大殿佛祖金身前面,毕恭毕敬的上香。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他,没人打断,主持也没有着急,而是耐心的等着对方开口。 随后,杜构跪在佛祖金身前面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祷告忏悔道:“佛祖恕罪!前日我兄弟二人愚昧,轻信了那萧锐的话,灭了给您的平安香。最后竟然惹得家父被开肠破肚,成了一名活死人。” “是我兄弟的错,祈求佛祖宽宥,只要能保佑家父平安醒来,杜构愿意身入佛门,一生侍奉!” 嘶……什么?老衲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说什么?杜相、杜相杜如晦?被开肠破肚了?成了一个活死人?不对呀,开肠破肚不是只有一个死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哄乱起来。 不多时,杜构磕头起身,来到了主持面前致歉。主持问起,杜构才娓娓道出了当日的经过,众人大哗,竟然还有如此狂悖无礼之人?对佛祖不敬? 杜家兄弟也真是草包,眼睁睁看着把自己父亲送入歹人手中?开肠破肚还能活?恐怕,那什么活死人,是萧锐做出的假象罢了,杜相早就死了。 “阿弥陀佛!老衲听闻那冠军侯萧锐,乃是一位仁心仁术的神医才俊,不曾想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杜公子,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的。” 老和尚着实阴毒,知道萧锐在民间声望不错,不敢自己得罪,拐着弯的让杜构来说,这样他就可以煽风点火了。 杜构双目通红的说道:“什么无凭无据?我跟弟弟亲眼所见,现在父亲就躺在萧锐的农庄里,生死不知,活死人一样。他却强硬的不让移动。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唉,可惜我们兄弟无权无势,斗不过他。” “许是当初平安香未曾燃完得罪了佛祖,所以今日前来进香赎罪。” “主持,在下还要回去和弟弟轮班看护家父,求您帮帮忙,发发慈悲,让人多在佛祖面前念念经文,求得佛祖怜悯,救一救家父吧。” 老和尚笑了,双手搀扶起杜构,“公子客气了。杜相是大唐功臣,受百姓爱戴。且陛下也有旨。所以于情于理,为杜相祈福,我大兴善寺责无旁贷!公子放心,从今日起,老衲亲自带人为杜相祈福念经。” “如此,多谢了。杜构告辞。” “公子且慢。老衲有一言相劝,倘若杜相真的被人开肠破肚……这、这太骇人听闻了。冠军侯萧锐是大夫,可开肠破肚却是魔鬼手段,怎么会?唉……总之,公子好自为之吧。” 言外之意就是,别抱太大希望,杜相可能已经死了。 杜构咬了咬牙,点头离去,心中对萧锐的恨意更重了。 这天,一则流言传遍长安:冠军侯萧锐,为报私仇,将宰相杜如晦开肠破肚变成了活死人,而且以权压人,扣下了杜相的尸首,不让杜家兄弟领走下葬。 还有一则小道消息,说萧锐是恶魔转世,不敬佛祖,身犯杀劫,注定的天煞孤星…… 显然,这两则消息都是在煽动对付萧锐的。第一则也就罢了,没几个人相信,毕竟萧锐跟杜如晦无冤无仇,没人亲眼所见的话,谁相信呢? 可第二则不一样,别人不信,但佛门信徒会相信的。你萧锐哪怕名满天下,哪怕你权势滔天,哪怕你能征善战,可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敢不敬佛祖?派人丢出了给佛祖的平安香?呵呵,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一波由大兴善寺而起的舆论,排山倒海一样袭来,直接把在度假的萧锐推上了风口浪尖。 只不过,现在的萧锐在萧家庄看护杜如晦,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知道这些琐事,等他回到长安一露面,怕是就难缠了。 皇宫里,皇帝李二很快收到了消息,命人调查了一番,气得直拍桌子,“克明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两个糊涂虫儿子呢?是你们求着人家萧锐救命的,现在倒好,第一个泼脏水的也是你们。现在克明还没死呢,如果死了,你们这叫什么?卸磨杀驴?还是恩将仇报?” “难怪当初朕问及萧锐有没有救命之法的时候,他是那么的犹豫,原来他早就料到有这种麻烦……唉!只盼克明吉人天相,能早点醒来。传令下去,杜家的人若来,一律不见。” 内侍老高躬身应诺,然后小声提醒道:“陛下,那大兴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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