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这个亲娘置身火场,这让她心寒了。 她生的这个儿子算是为了叶宜蓁生的,白养了。 不行,她得抢回来! 江闻舟脸色剧变,“我没有,不是我放的!” 叶宜蓁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云筝,你恨我没关系,但请放过夫君吧,他若有事,我们俩都不会有好下场。” 按理说,她不该叫夫君的,但,当着云筝的面一口一声夫君,尽显亲密无间。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耍心眼。 云筝眉眼含煞,想刺激她吗?怎么都觉得她耍尽手段是为争宠? 在他们看来,女子一生唯一的追求就是相夫教子,没有别的价值。 商贾之女能嫁进侯府,是上嫁,是梦寐以求的荣耀,没人舍得放弃这一份荣耀。 可是,她做梦都想离开这个狼窝。 “安姑姑,你说巧不巧,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 安姑姑沉默了,确实很可疑,但,为了让叶宜蓁免于责罚,而放火烧了自家的屋子,酿成火灾,不顾自家人的安危,可能吗? 德公公坐在地上,抱着烧焦的头发,满眼的愤怒,“查,彻查,去请明镜司的人过来查案。” 这话一出,侯府诸人吓了一大跳,不行,不能让他们来。 本来皇上就对平西侯府很不满,再查出什么,就等着倒霉吧。 尤其是叶宜蓁,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江闻舟也急的不行,极力阻止,“不不,不要,这就是巧合,没必要兴师动众。” 德公公特别宝贝自己一头黑发,如今,毁成这样,脚也崴了,钻心的疼,他心中能不恨吗? 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快去,找谷雨大人。” 平西侯见状不妙,赶紧阻止,“公公别急,此等小事,没必要将明镜司扯进来,我来查,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德公公不想理会,但平西侯扯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满脸讨好。 德公公惦了惦玉佩,这成色不错,能值几百两,几人分一分还凑合吧。 “行,你来查,别想敷衍,宫中还等着我们的回复呢。” 平西侯表示一定严查。 云筝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诸人的情形尽收于眼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让平西侯自查,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果然不出她所料,平西侯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揪出一个小丫环。 丫环战战兢兢,惊恐万分,“奴婢是梧桐院的打杂丫环,刚才用小红炉煮茶时打瞌睡,不小心烧着了。” 梧桐院没有小厨房,喝茶烧热水,都是靠一个小火炉解决。 她拼命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平西侯看向宫中来人,“几位,你们说怎么罚?” “这……”安姑姑迟疑了,她这种出身是不屑跟一个小丫环计较的。 她看向德公公,德公公把玩着玉佩,不置可否。 她这才说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方便参与,自己处置吧。” 平西侯嘴角微向上扬,似乎早就料到了。 叶宜蓁高悬的心落到实处,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见事情就这么轻松过去了,谁知,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对。” 又是云筝。 叶宜蓁抬头,狠狠瞪着那个高坐在墙头的红衣女子。 如果眼神能化为利箭,恐怕早就将对方扎成血窟窿。 她怎么这么折腾?实在太讨厌了! 安姑姑心里一紧,“哪里不对?” 云筝嗅了嗅鼻子,“是桐油的味道,为了防止走火,桐油向来是严格管控,内院断然不可能有桐油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特意带进来,这是蓄意放火。” 江闻舟愤怒万分,“哪有什么桐油味,一派胡言,你这是造谣生事。” 他确实没闻到了,但不管如何,这件事都不能闹大。 “云筝,别以为有九千岁撑腰就耀武扬威,九千岁的客气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云筝,大声怒斥,“在九千岁眼里,你算是哪个牌子上的人物?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给他端洗脚水都不配……“ 外面传来策马奔腾的声音,只见一群黑衣男子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内院横冲直撞,姿态嚣张至极。 他们全副武装,手持武器,身姿矫健,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平西侯瞳孔剧震,这是九千岁的专座。 他急急的迎过去,“见过九千岁。”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拉开,露出一张冷漠俊逸的面容,正是九千岁,厉无恙。 他清冷的视线扫过平西侯,扫过狼狈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一抹红色。 她冲他直挥手,笑颜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厉无恙紧绷的心稍缓,她好好的,没事! 谁都不知道当他得知平西侯府忽然走火那刻,他的心跳仿佛凝固了。 “锦云乡主,可有受伤?” 他没理任何人,只问候了云筝。 平西侯僵在当地,神色尴尬而又困惑。 而,江闻舟想到刚才的话,如被打了一巴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九千岁,您别理她,她就是一个兴风作浪……” 厉无恙看都没看他,只盯着墙头上的红衣女子。 “你下来,本王带了御医过来给你看看,若是受惊病倒了,还怎么主持五日后的拍卖大会?皇上还等着。” 云筝眼珠一转,不是说她狐假虎威吗?行,那就坐实了。 “王爷,他骂我,他欺负我,还……” 她噼里啪啦告状,语速极快,别人都插不上嘴,急的侯府诸人满头大汗。 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这样?一点都没有大局观。 谁来捂住她的嘴? 叶宜蓁的眼睛紧紧盯着厉无恙,这高不可攀的九千岁会当众为云筝出头吗? 不可能,她不信! 第63章 谁欺辱你,就是跟本王为敌 之前九千岁无意中帮了云筝,但,是为了公事,是为了自己的体面,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 而不是,为了云筝这个人。 对,就是这样的! 江闻舟再也忍不住,“王爷,我知道您是却不过情面,被她所谓的一半嫁妆架起来了,当然,不是说您为了这嫁妆,而是被她道德绑架,利用了。” 平西侯暗叫一声不好,说的好像是九千岁贪图这一半的嫁妆,九千岁心里能痛快? 江闻舟没有接收到父亲的信号,还在喋喋不休,“只是此女生性恶劣,拿着您的名号狐假虎威,损害您的名声。” “云筝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 每一句话都极尽贬低之能事。 话还没说完,厉无恙冷戾的目光扫过来,冷冷的打断道,“她是皇上钦封的锦云乡主,正三品,江闻舟,你几品?” 江闻舟瞳孔剧震,脸色刷的煞白,额头的冷汗渗出。 “我……”他是故意忘记这一点的! 厉无恙满眼的嘲讽,“你一个没品级的人,居然敢欺侮大齐国的乡主,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是无视皇上的圣意?还是,对君王……心怀怨恨?” 犀利如刀,刀刀致命。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江闻舟打了个冷战,“我绝无此意。” 平西侯惊惧交加,满头大汗,“闻舟是一时糊涂,是我没有管教好。” 他恶狠狠的瞪着江闻舟,尽得罪人,还不如不长嘴呢,“混账东西,让你以下犯上,掌嘴。” 儿子糊涂啊,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说出来。 这被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他胳膊狠狠挥下去,“啪啪。” 他用尽全力掌掴儿子,江闻舟的脸顿时肿了,火辣辣的疼。 但,他不敢躲,只能任由父亲打。 侯夫人很心疼,却不敢吭声,被亲爹打,总比明镜司那些家伙动手好,那些人没轻没重的,弄残了怎么办? 云筝看着,心里畅快至极,好,打的好! 厉无恙冷冷的看着,直到江闻舟被打成猪头,这才宽宏大量的挥了挥手,“行了,再有下次,国法处置。” 平西侯父子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可惜,厉无恙还没完,神情依旧冷戾,“平西侯,本王说过的话,你当是耳旁风?” 平西侯打了个冷战,赔笑道,“我们府里出了一个乡主,是府里的大喜事,也是平西侯府的荣耀,我是供着她,但小儿女争风吃醋,我不好管的。” 他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厉无恙冷哼一声,“乡主,本王送你的玉玦呢?” 云筝拿起玉玦扬了扬,“喏。” 厉无恙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你是本王罩的人,谁欺辱你,就是跟本王为敌。” 这是他正式在公众场合表态,云筝背后站着他,谁动她之前,先掂量一下后果。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神色各异。 平西侯诸人心里百味杂陈。 叶宜蓁嫉妒的发疯,云筝凭什么这么好运? 她主动凑过去,巧笑嫣然,“九千岁,您是不是弄错了,云筝张扬跋扈,对夫家不恭敬,品行有瑕,您没必要为了那一半嫁妆护着她,得不偿失……” 厉无恙眼神一冷,“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跟本王这般说话?看来,上次给的教训不够。” 他举起小巧的弓弩,对准叶宜蓁射过去,正中她的肩膀,顿时绽出一道血花。 动作之快,下手之狠,让人猝不及防。 叶宜蓁瞬间倒地,右手按住流血的肩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几道身影飞扑过去,将叶宜蓁团团围住。 江闻舟一把抱起她,看着肩膀被洞穿的心上人,心疼坏了。 两个贴身侍女眼泪哗啦啦的流,“小姐,您不会有事的。” 府医查看伤势后,神色凝重极了,“肩胛骨碎了,这左手……废了。” 江闻舟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要保住她的手,她可是才女,擅丹青,擅抚琴。” 叶宜蓁一口血吐出来,花容惨白,晕了过去。 另一边,厉无恙神色淡漠的收起弓弩,“彻查起火原因。” 他一声令下,无人敢阻拦,都吓坏了,好吗? 明镜司办案是专业的,飞快的散开查看现场。 安姑姑几人诚惶诚恐的上前行礼,厉无恙没有叫起,就任由他们半蹲着。 他神色严厉,“你们都是宫里出来的人精,不愿意轻易得罪人,看穿不拆穿,但,像这种糊弄帝后,无视君王权威的把戏,你们怎么敢轻易放过?” 安姑姑几人汗流浃背,“奴婢错了,回去就领罚。” 是,他们就是故意装糊涂,行中庸之道。 云筝看了一出好戏,心满意足的从墙上爬下来,动作还挺利落。 她还特别欠揍的凑到叶宜蓁身边,看着那血窟窿啧啧称奇。 “好惨啊,一定很痛吧。” “这手废了?反正也不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废就废了呗。” 她说着风凉话,比起她前世所受的磨难,这又算得了什么。 江闻舟只觉得刺耳极了,“云筝,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云筝嫌弃的看着他的猪头脸,好丑,“有啊,就是不施舍给你们。” 她小手一背,昂首挺胸,走出了六亲不认的脚步,别提有多拽了。 她活灵活现的走到厉无恙面前,把厉无恙差点逗笑了,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王爷,我闻到桐油味了,绝不会错。” 厉无恙知道有种人嗅觉特别灵敏,有的人对特定的味道特别敏感,“你觉得,是谁干的?” 云筝认真想了想,“按照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是主谋的定论,放火有两种可能,一是,想放火烧死我和宫中来人,江闻舟和叶宜蓁跟我结怨,宫中来人是来管教叶宜蓁,所以,这两人有很大的嫌疑。” 厉无恙微微颌首,“二呢?” 云筝认真的分析,“二,是帮叶宜蓁摆脱惩罚,那么,江闻舟有这个可能,叶宜蓁……或许另有底牌。”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意味深长…… 第64章 还有什么比之更虐的? 最后一句话,云筝特意压低了声音,只有厉无恙听到了。 而江闻舟只顾着照顾叶宜蓁,忙成一团,无心他顾。 平西侯只听到了前面的话,心情沉甸甸的,他心中也有所怀疑,是儿子为了帮叶宜蓁脱罪,才放了一把火。 可,就算如此,也得想办法帮儿子脱罪。 平西侯府再也经不起风浪。 云筝抿了抿略干的嘴唇,看了半天的戏,渴了。“王爷,喝茶吗?我很会泡茶的。” 厉无恙嘴角轻轻上扬,“喝。” 云筝让人取来茶几和茶具,她跪坐在茶几面前泡茶,举止如行云流水。 在这一片喧嚣中,她身上独有的宁静与从容,仿若自成一片天地,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依旧是老习惯,第一杯她先喝了两口,算是试毒。 等了一会儿,她才将第二杯送到厉无恙面前,“您尝尝。”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喝了一口,眉眼舒展,“不错。” 茶香四溢,心情一下子飞扬。 他吩咐下去,“把皇上赏的点心攒盒拿给锦云乡主。” 侍卫匆匆将攒盒拿过去,云筝打开一看,眼睛刷的亮了。 “糖蒸酥酪,如意糕,都是我喜欢的。” 一口茶,一口点心,别提有多惬意,云筝吃的满嘴喷香。“不愧是御厨做的,味道就是好。” 平西侯一直关注着九千岁和云筝的互动,越看越心惊,九千岁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对任何人都不苟言笑,高高在上,无人能靠近他。 可,云筝居然能靠近他,这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一半嫁妆的威力就这么大?王爷也缺钱? 不可能,皇上对他宠爱有加,当年出宫开府就给了三十万两银子,还赐了很多田产和皇庄,铺面等等。 不过,这世上谁不爱钱呢?就算贵为帝王,也爱! 他心思飞转,鼓起勇气上前,拱了拱手试探道,“王爷,下次拍卖会,臣可否也参加?” 厉无恙微微颌首,“可。” 平西侯脸上露出笑容,他觉得拍卖会才是关键,让九千岁和皇上对云筝另眼相看的关键。 再说了,他也想摸摸挣钱的门道,侯府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厉无恙忽然来了一句,“一张入场券一万两,先交钱。” 平西侯倒抽一口冷气,这分明是抢钱! 他确定上一场是没有入场券的,难道是故意为难他? 他小心翼翼的问,“您确定有人掏这个钱吗?” 厉无恙神色淡淡的,“平西侯,你在挣钱方面确实没有天赋,难怪这些年平西侯府江河日下,只是外表光鲜了。” 平西侯面色通红,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厉无恙转过头,“云筝,你是整场拍卖会的筹划,你来说说。” 云筝微微一笑,“至今为止,已经有55张入场券被锁定,这仅仅是在京城经商的,还有全国各地赶来的商人还在路上,据我估计,人数应该在三百左右。” 平西侯倒抽一口冷气,就是说,三百万两入账? 他不懂,也不理解,那些有钱人脑子有病吧。 “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云筝指了指自己,一脸的骄傲,“我呀。” 平西侯的眼中全是贪婪之色,“你一下子挣了这么多银子,怎么花得完?不如,拿回来,我帮你保管。” 一想到这三百万就能让侯府摆脱没钱的困境,他就满心的欢喜,以后想怎么花都行。 云筝嘴角轻轻上扬,“不劳操心,一半上交国库,一半给九千岁的,我一文不留。” 这才是皇上不动她的真正原因。 她随意一个点子就能挣这么多钱,谁舍得动财神娘娘? 皇上贵为一国之主,富有四海,但,国库空虚,私库同样不容乐观,这种时候尤其需要一个经商奇才。 平西侯恍然大悟,难怪九千岁破天荒的为一个女子撑腰,全是为了利益。 谁要是送这么多银子给他,他也会护着。 可,明明这散财龙女是自家的,他却一文钱都捞不到。 明明,只要她愿意,就能让侯府的库房填满银子,让侯府从此富裕起来,吃香喝辣的,锦衣玉食,随心所欲的花钱。 可,这一切,全毁了。 好气! 唾手可得,却失之交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挣的盆满钵满。 还有什么比之更虐的? 都怪那个不孝子,他非要折腾什么兼祧两房,硬生生的得罪了财神爷。 而,侯夫人心疼的直抽抽,败家女,不给婆家花,却送给别人,吃里扒外的玩意。 她咬碎了银牙,都怪叶宜蓁那个贱人,勾着男人不放,害惨了侯府。 这一刻,夫妻俩的想法殊途同归,都生出了嫌隙。 就在此时,谷雨匆匆走到九千岁面前,“主上,有发现。” 云筝眼睛一亮,立马凑过来倾听。 谷雨神色严肃,“我们勘查后发现,是桐油引起的火灾。” “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桐油火棍,点着了耳房的布料。” “在院根和墙头发现了几个脚印,脚印七寸五分,身长五尺三寸。足印足弓正常,应该是成年男子。” “根据墙头上脚印位置,到耳房有段距离,可以断定,此人臂力不小。” “此外,他对侯府的情况和梧桐院的布置很熟悉。” 随着他的话,平西侯的心提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谷雨斩钉截铁的说道,“由此得出结论,是侯府内部作案,放火者是一名男子,身长五尺三寸,臂力不小。” 他飞快的讲述勘查结果,并进行精准分析。 云筝挑了挑眉,看来她猜的没错,就是不知道那是谁的人,叶宜蓁?还是江闻舟? 平西侯夫妻闻声色变,“这怎么可能?” 谷雨看了他们一眼,“侯爷,把府中所有男子都叫来,我们要一一盘查。” 平西侯闭了闭眼,强压住内心深处的不安。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召集府中所有男子前来,一个都不许漏下,违令者,家法处置!” 云筝下意识的看向昏迷不醒的叶宜蓁,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宜蓁的右手动了动…… 第65章 他是神秘高手? 侯府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二百家将和他们的家眷们,住在郊外的农庄,这是每一代平西侯的保命班底。 当然,养士是最烧钱的,要锻炼,要装备,要吃肉,花钱如流水。 另一部分是侯府的下人,共518人,其中男仆231人,全都叫来了。 明镜司拿着名册一一盘查,他们分成好几组,查的很快。 查身高,查鞋子,符合条件的嫌疑人共有九人,还需要进一步查。 谷雨盯着名单,用红笔勾出几人,“三人没到。” 大管家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赵三和李四一早就请假,结伴出府了,陈冬吃坏了肚子,一直跑厕所,没法来。” 谷雨皱了皱眉头,“去把陈冬带来。” 陈冬很快就被拎过来了,对,像老鹰抓小鸡般拎。 他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神色惶恐不安,一看就是胆小如鼠。 云筝却猛的坐直了身体,是他! 厉无恙看了过来,“怎么了?此人有问题?” “有。”云筝前世见过这个男人,跟在府医身边,安静的像个隐形人,但,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漠然,高高在上的漠然。 跟此时的胆小如鼠判若两人,呵呵,太会伪装了。 “陈冬,你跟府医是什么关系?” 陈冬双手捂着小腹,半蹲在地上,想拉却强忍的痛苦模样,身上还有一股茅坑的臭味。 他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是我养父。” 云筝挑了挑眉,难怪跟在府医身边。 而,府医为了叶宜蓁不惜隐瞒宫中,这就很有意思。 “他是哪个岗位?” 大管事诚惶诚恐回道,“是库房的管事,内向寡言,老实本份,做事很负责。” 谷雨已经开始做记录,“你什么时候随府医来到平西侯府的?” “九年前。” “你今年28,年纪不小了,怎么没娶妻?” 这话一出,陈冬就浑身发抖,额头冒汗,很是紧张。 府医赶紧跳出来解释,“这孩子小时候被继母虐待,所以害怕女人,挺可怜的。” 厉无恙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了昏迷的叶宜蓁一眼,转头看向安姑姑,“三十大板,打了多少下?” 安姑姑战战兢兢的回道,“三板子。” 见九千岁沉默不语,安姑姑灵光一闪,懂了,“来人,行刑。” 宫中侍卫赶紧上前去拉叶宜蓁,江闻舟没想到九千岁这么残忍,连受伤昏迷的人都不肯放过。 “王爷,请您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吧。” 厉无恙听而不闻,神色冷漠至极。 一边是要继续行刑,一边是极力维护叶宜蓁,在双方扯扯之间,叶宜蓁幽幽的醒过来。 她脸色惨白,捂着包扎好的伤口,有气无力的说道,“王爷,求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跟云筝抢夫君了,她想要,就给她。” 她眼泪滚落下来,楚楚可怜,凄美而又哀怨。 江闻舟被提醒了,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眼巴巴的看向云筝。 “云筝,若你帮着求情,以后我们三人好好的过,她有的,你都有。” 云筝扬了扬眉,看向厉无恙,“王爷。” 厉无恙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望。 云筝举起最后一块如意糕,“这点心真好吃,下次能再帮我带一份吗?” 帮他们求情,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下辈子也不可能。 厉无恙心中的失望不翼而飞,嘴角微勾,“行。” “怎么还站着?” “动手。”安姑姑一声令下,叶宜蓁被按在地上打板子,一下又一下,惨叫声响彻全场,把下人们都吓坏了。 江闻舟想上前救人,但被平西侯喝止,“你胆敢上前一步,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江闻舟脸色大变,迟疑了。 云筝嘴角微微勾起,所谓的情深似海,也不过如此。 对男人来说,权势和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一边的陈冬,依旧畏畏缩缩,头也不敢抬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冷笑,装,继续装。 “王爷,叶宜蓁屡次犯事,知错不改,是不是该死?” 厉无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想搞事了?“嗯。” 云筝笑眯眯的问,“您说,三十大板,她能熬下来吗?” 厉无恙不动声色的看向陈冬,“不会,她身娇体弱,又受了伤,顶多二十就没命了。” 陈冬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十八,十九……”报数声如魔咒般响起,一声又一声,扣人心弦。 叶宜蓁被打的血肉模糊,渐渐不动了,脑袋歪到一边。 谷雨上前探了探鼻息,“主上,只剩一口气了,还打吗?” 贴身丫环扑了过来,不停的磕头,“别打了,真的会死人的,我们小姐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只是犯了一个小错,罪不该死,求九千岁饶了她吧。” 厉无恙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继续打。” 就在此时,变故忽生,一道黑影手持利刃扑向云筝。 “小心。” 云筝看着寒光凛凛的利刃刺向自己,神色微变,又是她!她是软柿子吗? 早有准备的紫烟一把拽住云筝扑向九千岁,厉无恙四周的侍卫立马让开一条道,云筝稳稳的躲在他身边。 而谷雨和一众明镜司高手齐齐出手拦截黑影,你来我往,杀气腾腾的。 云筝摸摸胸口,心跳好快。 果然,陈冬有问题,这身手敏捷,武功高强,却在侯府库房默默蛰伏。 厉无恙目光如矩,“没想到平西侯府卧龙藏龙,还藏着这么一个武功高手。” 平西侯脸色铁青,目光盯着那个在空中跳跃的身影,身为侯府的主人,他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高手。 “九千岁容禀,我真的不知情。” 厉无恙冷笑一声,“就是不知道,皇上信不信。” 平西侯后背升起丝丝寒意,皇上猜忌心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 几个回合后,陈冬露出败相,卖了一个破绽转身就跑。 “他要跑,拦下!” 一张大网罩下来,精准的将陈冬网住,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越捆越紧。 陈冬失手被擒住,谷雨直接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一个神秘高手就这么废了武功。 陈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将头发打湿,却极为硬气,硬是没有吭一声。 平西侯惊怒交加,大声质问,“陈冬,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66章 蛰伏多年,灭门 陈冬冷冷的瞪着平西侯,眼神中全是刻骨的仇恨。 “呸,狗东西。” 平西侯看的心惊肉跳,怎么回事?是冲着他来的? 他立马将府医扯过来,刀架在府医脖子上,“说,否则,你的养父就死定了。” 府医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无助而又绝望。 陈冬见状,不禁急叫,“别动我义父,他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平西侯冷笑一声,刀刃对着府医的脖子轻轻一递,就见血了。 陈冬脸色大变,“我可以说。但,你要对天发誓 ,不会伤害我养父。 ” 平西侯心里很不安,“我发誓,若违誓言,让我天打雷霹。” “快说。” 陈冬眼神变了,怨恨,愤怒,杀气腾腾的,“陈振,你还记得当年的浣溪村张家灭门惨案吗?” 平西侯如被惊雷砸中,脸上血色全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浣溪村张家?厉无恙微微蹙眉,得让人去查一查。 陈冬满眼的痛恨,“你这个畜生,我姐救了受伤的你,你却为了掩饰行踪,杀了我全家,整整十一条人命啊。” 全场都炸开了锅,不是吧,平西侯还干过这样的事? 陈冬转头看向厉无恙,“九千岁,我本姓张,是西南平县浣溪村人,要状告平西侯陈振屠了我张家满门,连刚满月的孩子都不肯放过,求九千岁为我张家作主。” 厉无恙冷冷的问道,“陈振,可有此事?” 平西侯眼神微闪,随后理直气壮的说道,“并不是这样的,张父是敌国的探子,深埋在我国边境刺探情报,我是奉命前往缉拿,遭到张家极力反抗,我不得已才灭了张家。” 这话立马将局面扭转过来,敌国探子死不足惜。 陈冬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胡说,我父亲不是探子。” 平西侯神色坦然,打量着对方,“我记得张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冬冷笑一声,“我是张家幼子,当时跟家里怄气躲在树上,亲眼看着你杀了我全家,陈振,我苦学武功,蛰伏多年,就是为了报仇。” 云筝看了半响,凉凉的来了一句,“武功这么高强,蛰伏了九年,却一个陈家人都没有干掉?” 这不合理嘛。 陈冬浑身戾气冲天,“我没法确保一击全中屠尽他满门,就不敢轻举妄动,本来江二成亲当晚是最好的时机,一锅端了。” 他忽然狠狠瞪着云筝,“可惜,被你毁了,你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被她破坏了! 云筝嘴角轻扬,似笑非笑,这算是解释了为何冲她下手?“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陈冬咬牙切齿道,“我是管库房的,有足够的条件在酒里下药,到时喜宴一开,人多眼杂,不动声色的将人都药翻了。” 他愤怒的指控,“云筝,就因为你的胡闹,没有了喜宴,坏了我的计划,你说,我怎么能饶了你?” 云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关键时刻,恨之入骨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没有杀,反而找上了我,可笑又可悲,我一个字都不信。” 陈冬瞳孔微缩,“因为你最弱,最有钱,大家都会选择保你。” “呵呵,分明是临死前替叶宜蓁除掉我这个对手,你的心思全被在场的人看透了。”云筝冷笑一声,扬声说道。 “王爷,叶宜蓁还差十一板子,早打晚打都是打,还是早打早了,早死早超生。” 果然,陈冬虽然极力掩饰,但,眼神变了,慌乱,紧张,不安。 云筝全看在眼里,别的都能装,唯独眼神无法掩饰,他慌了! 江闻舟不敢置信的看向云筝,这是人话吗?嫉妒心害死人了。 “王爷,蓁蓁只剩下一口气,求您饶了她吧,求您了。” 厉无恙定定的看着他,“你真的想救她?” 江闻舟拼命点头,“是。” 厉无恙薄唇微扬,吐出几个字,“用丹书铁券来换。” “不可能。”平西侯的反应极大,九千岁怎么盯上了丹书铁券?是他想要?还是皇上要? 平西侯暗暗心惊,“九千岁,丹书铁券是我平西侯府保命符,是断然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除非到了被灭族之时。 江闻舟连世子都不是,根本作不了主,但,他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打死。 “我也不知道丹书铁券放在哪里,九千岁,您暂缓几日,让我跟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这是拖延时间,但,这么拙劣的手段怎么可能瞒过厉无恙的?“打。” 板子高高扬起,眼见就要重重挥下去,叶宜蓁就要惨死于此地,陈冬大声喝道,“住手。” 他深吸一口气,“九千岁,我用一个秘密换叶氏的安全,和您替我张家申冤。” 全场鸦雀无声,神色各异,说叶宜蓁跟此人没有关系,谁信? 平西侯父子的心情最为复杂。 厉无恙神色平静无波,“火是你放的?”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陈冬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九千岁的眼睛。 从厉无恙带着明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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