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都是我们给朝廷上贡,何时见过朝廷给我们拨款照拂了?朝廷只要不派人过来夺权添乱就好,我们可不敢奢望拿朝廷的钱。 虽然这么想,但他也不敢驳了萧锐的面子,更不敢公然抗命,连忙派人去接收。 按照冯盎的猜测,朝廷劳军能给多少钱?顶天了就给个几万两银子意思一下而已。弄不好连一万两都没有,会是一些粮草布匹之类的物资,毕竟长安富庶,随便搞点物资到岭南,都称得上稀罕物,以资抵债不要太划算。 说完了公事,萧锐这才开始说私事,“皇叔,接下来是私事,您来说说长乐的事吧,到底是怎么弄成了这样?” 李道宗:我…… 李雪雁抢着哭诉道:“都怨我,是我没照顾好长乐妹妹……” 冯盎身后的冯智戣抢着说道:“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出海……” 萧锐呵斥道:“够了!我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在场的谁都逃不掉责任,要追究也不是我追究,你们等着陛下的问责。” 随即耐心的问道:“皇叔,您来说吧,从头说起。” 于是乎,老成持重的李道宗就从长乐出海说起,到海上剿匪、海上捕鱼、抓宠物、回来大意疗伤…… 听得萧锐脸色一秒九转、异彩连连,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闹了半天,不怪人家这帮人,全都是怪小长乐太闹腾? “真是胡闹!”萧锐恨铁不成钢的跺脚道。 冯智戣低头行礼:“是,怪我看护不力,我会亲自去长安跟陛下请罪。” 啊? 萧锐伸手扶起冯智戣,“冯大哥误会了,我是说长乐胡闹。这件事不是诸位的责任,我会跟陛下说清楚的。” “当初答应长乐来岭南游玩,是陛下跟我的纵容,想着有皇叔照顾,长乐本事还行,出不了事,见识一下大唐南方风光也好。” “没想到这丫头会胡闹,也怪我这个当老师的平时太纵容,导致她天不怕地不怕,养成了刁蛮的性格。唉……希望这次死里逃生,能给她长个教训,变得懂事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这话没法接,人家当老师的评判学生,我们说什么都不好。 李雪雁却帮着辩解道:“不是的,长乐妹妹很懂事,本来是由我负责给她换药的,她说我有了身孕不宜见血,所以坚持自己给自己换药。可惜没想到这次的伤发作太快,长乐妹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开药就病倒了。” 萧锐嗤笑道:“你别替她说好话,我看着她长大,能不知道她什么样子?等她痊愈了,一顿打跑不掉。” 李道宗惊喜道:“雁儿,你是说,你有了身孕?” 冯盎也表示惊喜,只是他身为公公,不好开口。 萧锐笑着说道:“不错,看你的气色,怕是有孕月余了。来,让我看看是男娃女娃?” 示意李雪雁伸手,萧锐微微搭脉,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了结果,“恭喜耿国公,弄璋之喜。” 弄璋?男娃! 第五百三十三章 神乎其技 虽然冯家添丁是喜事,但此时此刻,屋内还有个危重病人呢,显然不是贺喜的时候。所以大家并未多聊,问明了萧锐治病的需要,各自忙碌开来。一个时辰就准备好了一切。 大都督府内一所独立小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内由冯智戴两口子亲自守门,鉴于李雪雁有了身孕,此次事故又是小长乐咎由自取,萧锐本不同意让她守门,奈何李雪雁执意坚持,众人也就随了她。 因为如果不同意,李雪雁因此心生愧疚有了心结,对腹中孩子也不好。好在仅仅有孕月余,不影响行动。 冯盎调来了一批自己的亲信护卫把守小院,由大儿子冯智戣坐镇领队,生怕再出丝毫差池。 李道宗父子本想代替冯智戴两口子的,但萧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争了。如果小院里都是李家的人,那不是说明对人家冯家人不信任吗?何必平添误会? 屋内,小长乐依旧昏迷。许大夫跟萧锐两人都换上了崭新干净的短打衣物,戴着特制口罩。整个屋子都被艾草熏蒸了一遍,且手术过程中也要保证艾草烟味一直都在,所以别说这个手术室,就是整个小院都被烟雾弥漫起来。 萧锐拿出配置好的麻服散,给昏迷的小长乐捂上。 许大夫不解道:“侯爷,有这个必要吗?病人已经虚弱的昏迷过去了。” 萧锐摇头道:“刮骨疗毒的疼痛,足矣把她疼醒一百次,谨慎些好。许大夫,你站我对面,手持托盘,等下接住我刮下的腐肉。对了,你不晕血吧?” 啊? 许老头有些没好气道:“老夫虽然不如侯爷医术高明,但从医数十年来,也处理过不少外伤病患,自诩是见过些场面的。” 萧锐嘿嘿一笑,“那就好,我还怕等会儿吓到你呢。若因为场面太过血腥,您老再扛不住先吐了,那提早说,别耽误给病人手术。” 我…… 许老头感受到了极端的鄙视,奇耻大辱啊!心说你这毛头小子虽然名气贼大,但手上本事没显露一分呢,就接连对我老头子好几次的嘲讽?凭什么?别以为你是孙神医的徒弟就……就……那是什么?针麻?没错啊,绝对是针麻!而且是金针? 许老头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萧锐施针。作为一个一生都扑在医道的岭南神医,许大夫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针麻是什么?学针灸的必修课。也许针麻不稀奇,但是金针针麻呢?可不是随便学了两年的学徒就能熟练掌握的绝技,那必须是浸淫医道多年才能磨炼出来的。 看对方施针的熟练度,认穴之准,施针之精妙,金针在对方手里,比银针还入微……这一刻,许大夫服了。因为、因为自己也做不到。 萧锐嗤笑道:“不过是普通的金针度穴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绝技。” …… 也就是许大夫不知道装笔这个词,要不然一定要吐槽一句装的真好,全让你装了去。 看着萧锐用烈酒给器械浸泡,许大夫再次惊讶道:“这是灵枢九针?你准备用这个来刮去腐肉?会不会太小了点?” 萧锐笑道:“不错,正是灵枢九针!” (灵枢九针,法自《黄帝内经·灵枢》,也就是后世说的中医九针,不仅仅包含常用的毫针,更有其他八种针形:比如点刺放血的锋针,也就是三棱针;针身粗大,针尖呈卵圆形的员针,用于按摩皮肉……) “虽然这丫头的伤口不小,腐肉很深,但如果用匕首利刃,会损伤很多大的经络血管,即便是治好了,这只手臂将来也会有后遗症。所以我准备用九针之铍针,从细微处入手,一点点的剥离祛除腐肉,虽然过程更艰难,但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病人的手臂健全。” 许大夫赞道:“医者仁心,侯爷考虑的周全,是老朽草率了。那为何要把这些器具放在烈酒之中浸泡呢?” 萧锐解释道:“这是消毒。” “消毒?”许大夫听不懂这么先进的词汇了。 “消毒就是杀灭针上的污垢,那种肉眼看不见的污垢。这个是外伤容易感染的主要因素。咳咳……感染就是伤口溃烂病变,那个,先不谈了,时间紧迫,我们先救人吧。事后再探讨医术。” 看到对方一副好奇宝宝、求教心切的模样,萧锐赶紧按住,动手施展起入微级的刀法。 虽说是在给小长乐治病,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可是从她手臂上剜肉啊……萧锐说不心疼是假的。为了不影响挥刀,萧锐只能忍着不去看小长乐的脸,之当眼前的手臂是自己练习刀法的木桩。 心里暗暗决定,等她痊愈了,狠狠的揍! 许大夫却早已看呆了,这、这是医术?这是用针?灵枢九针在冠军侯的手里,此刻就像是一套有灵之物,那翻飞的手影、那闪烁的针芒……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门外李道宗等人焦急的等待着,最担忧的还要属冯盎,手心里面都是汗,这场救治如果失败,那冯家可就完了。虽然岭南强盛,可以听调不听宣,朝廷的手伸不过来,但如果真的南北开战,朝廷又有着冠军侯这等猛将,岭南绝无一丝希望。 “主公,末将有事禀报!”小院外面,冯盎手下亲信副将悄悄来报。 冯盎眉头一皱,“何事?不是说过今日勿扰吗?” “主公,您还是出来一趟吧。”副将表示很为难。 “怎么?有战事?西边那群山贼作乱?”冯盎猜测道。 看到院中不少人,全都盯着自己,副将大气不敢出,只能伸手拉住冯盎,“不是战事,却更要紧,您快出来一趟,末将等人不敢决断。” 冯盎心说废物,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歉意的跟李道宗父子说了一声,冯盎领着副将走出了小院。 “说吧,什么事?” 副将凑到冯盎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朝廷这次劳军送来的钱有点多,我们不敢随便接收。” 哦?就这事?就这事也值得让我亲自处理? 冯盎暗骂没出息,“一点银子罢了,他们敢送,我们就敢收,岭南也是朝廷的部下。” 副将躬身说道:“末将懂了,那我就让人如数点算入库了。不过三十万两银子装了许多车,我们的库房可能装不下,所以需要临时腾出一个……” 多少? 冯盎懵逼了,一把抓住正在嘟囔往外走的副将,“你再说一遍,朝廷给了多少银子?” 第五百三十四章 银子多了有点烫手 城门外,房二和李君羡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侯爷进去半天了,怎么还没人来接收银子?该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吧? “五哥,要不我们进去找找?” “不行!这里可是几十车的银子,丢了一车就是你我的干系。侯爷是被大猫接走的,应该无事。” “可是……这么久了?万一萧大哥出了什么事,是银子重要还是萧大哥重要呢?”房二挠头问道。 这…… 李君羡的心也提了起来,看着守城的将军,忍不住催促道:“这位将军,能否去耿国公府催一下,我们这么多货物拥堵在城外,不合适吧。” 守城将军尴尬道:“已经派人去报请了,但今日城主府内有要事,所以会有一定的耽搁。” 要事? 李君羡不动声色,转身回到了房二身边,心说什么要事能比几十万两银子重要?莫非真的是冯盎要对侯爷不利? 他原本是不信的,因为侯爷名满天下,还跟岭南二公子冯智戴莫逆之交。但这里是岭南,侯爷的名声可没有在长安影响大,岭南人对侯爷是什么看法,还真不好说。 “遗爱,要不我进去找找,你独自一人留下看守?” 房二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五哥,万一你也陷进去了,我一个人可咋办?要去咱俩一起去。” “那这银子?”李君羡问道。 房二想了想,招呼城门守将道:“喂,你过来!” “这些马车里面,全是朝廷送给岭南劳军的银子,你派人看护好,等着耿国公派人来接收清点。我跟李将军进城去寻侯爷。” 啊? 守将一听全是银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心的用眼睛扫了一下,这可是成片的大马车,得多少银子啊?哪怕全是装的铜钱,也值个几万两吧。 “这……不行不行,责任太过重大,末将承担不起。城主府如果派人来点算,您二位不在场,谁能证明数目对错呢?要不这样,您二位稍安勿躁,末将亲自带人去催促,顺便问问冠军侯的事?” 对方死活不让走,李君羡两人也是无法,只能依了守将。 不多时,守将带着冯盎派的人回来了,同时带来了萧锐的消息,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原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物资接收,可挨个查看那些大车之后,来人被吓住了,哪里顾得上清点入库,下令将所有物资严密看护起来,自己亲自去报给主公。 李君羡和房二一头雾水。 “五哥,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好心送他银子,看他们的情况,怎么像是被银子咬到一般,吓跑了?” “呵呵,大概是银子太多,来人做不了主,去请示耿国公了。” 房二挠头道:“这点银子还算多?难怪都说岭南偏僻之地,确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呀。” 李君羡瞪了一眼:“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你注意点。三十多万两的银子,足够打一场大仗了。也就是这几年大唐富庶了,看着还可以,放到贞观元年时期,陛下怕是会圣旨召回这批银子充盈国库。” 房二嘿嘿笑道:“那怕什么?钱是萧大哥挣的,陛下总是拿他没办法,而且萧大哥是以朝廷的名义劳军送钱,朝廷还能出尔反尔吗?” 李君羡笑了,压低声音说道:“遗爱,这些钱可是你亲手打下来的,如果圣旨下给你呢?你敢不敢跟公子那般抗旨?” 啊? 我、我…… 房二连忙摇头,我可没那个胆子! “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这银子是我打下来的。嘿嘿,那萧大哥这样,拿着我的银子送礼,算不算慷他人之慨呀?” 李君羡狡猾一笑,“要不你去问问他?” 房二赶紧摆手:“不不不,千万瞒住了,这银子跟我没半点关系,都是萧大哥打下来的,我可不想召来祸事被陛下责骂。” 没过多久,冯盎亲自带着亲卫赶来,二人上前见礼。 “原来是李将军和房贤侄,抱歉,府内有些急务耽搁了,让二位久等了。”冯盎下令道:“来人,带上所有马车货物进城,直接送到都督府。” “二位,先随我入府,具体情况到家再说。” 李君羡不解道:“那这银子的交接点算?” 冯盎摇头说道:“兹事体大,冯某也不敢随意安排。先在府中封存起来,且等侯爷忙完了,我们亲自商量个章程。” 隐晦的意思就是:银子多了有点烫手,我不敢拿。 忙? 李君羡追问道:“耿国公,不知侯爷如何了?在忙些什么?” “对了,我跟遗爱是侯爷的贴身护卫,应该寸步不离的,职责所在,国公不要误会。” 冯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实不相瞒,小公主在岭南不慎受了点伤,侯爷正在救治,无法分心。先回家说吧。” 原来如此,听到这个,李君羡不再追问,跟着冯盎一行来到了大都督府。直到见到李道宗父子,才算踏实下来。 听李家的李景恒讲述小长乐受伤始末,听得房二热血沸腾,“厉害!听着就过瘾,上山打虎、下海搏蛟!小长乐做到了我们所有人没做到的奇迹,羡煞旁人。不行,等过几天我也要出海试试,亲手打下一头鲨鱼来。” “冯二、冯二……这可是你的地盘,请我坐船出海一趟,不为难吧?在萧家庄你可没少喝我偷的酒,别说你不帮忙啊!” 冯智戴苦笑道:“房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大家都担心屋里的手术呢!” 李君羡惊呼道:“好哇遗爱,原来萧家庄屡屡失窃,不仅仅是大白和二花干的,还有你的参与?” 啊? “不是不是,你听岔了,我没有说是我偷的,是、是……”房二脸色通红,连忙掩饰。 李道宗呵斥道:“够了!全都安静,出去给我守好小院,如果因为你们的喧哗影响了屋里手术,看我不扒了你们几个的皮!” 几人讪讪一笑,鱼贯而出。 冯智戴拉住房二说道:“你找死吗?小公主就是因为下海搏蛟受的伤,如果不是侯爷来的及时,命都没了。你还要学她?这不是添乱嘛!” 房二难得学会了动脑筋,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上山擒虎、下海搏蛟,都是习武之人,你不羡慕?” 冯智戴木然的摇头,眼神坦荡,“不羡慕,我武艺普通,没想过这个。” 你…… 旁边的李君羡都快笑弯了腰。 在小院门口巡逻的冯家老大看到了这一幕,好奇的走上前来问道:“听这口气,这位小兄弟武艺不错?” 第五百三十五章 艰难的七天 房二转头看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威武将军,从一个武者的直觉来看,对方是个高手。 “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玄甲军副将李君羡将军,担任冠军侯府的护卫队长,我们都叫五哥。这位是我在长安认识的好兄弟房二,当朝房宰相家二公子,担任冠军侯的贴身护卫。”冯智戴连忙给介绍。 “五哥,房二,这位是我一母同胞的长兄——冯智戣,现任岭南将军,水陆两军都归我大哥率领。” 听说是冯智戴的大哥,房二谦虚的说道:“冯大哥过奖啦!我武艺普通,跟着萧大哥做护卫,萧大哥传了我几招防身。” 冯智戣看着对方甚是年轻,点了点头,心说这么年轻,不知道成年了没有,就算打娘胎里开始习武,武艺又能多高呢? “贤弟谦虚了,如果觉得在这岭南无聊,有空你我可以交流一下。” 看出了兄长的大意,冯智戴赶忙提醒道:“大哥,你可不要小看遗爱。在习武方面,他可是天赋异禀。侯爷说他是天生的武痴,一身与生俱来的神力,加上是侯爷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的亲传,遗爱的武艺在长安城也能排进前五的。” 什么?真的假的? 房二脸都红了,“没有没有,你别听冯二瞎说,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他们吹嘘的。” 冯智戣投来了审视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呀。 “要不,咱俩练练?整天窝在岭南,被他们吹成了岭南第一高手,水分太大了,我想知道我的真实水平。”冯智戣诚挚邀战。 房二也是见猎心喜,摩拳擦掌道:“好呀,小弟正有此意。冯大哥用什么兵刃?” 兵刃? 冯智戣对这位小兄弟的可爱有了新认识,“比武哪有一上来就动兵刃的,又不是比马上作战。而且兵刃容易误伤,你我比下拳脚即可。” 拳脚? 房二憨厚的挠头笑道:“冯大哥,不是我不懂规矩,其实我拳脚功夫比兵刃练的更好一些,来岭南的路上又有突破,所以……比拳脚有点占你便宜了。” 噗…… 冯智戣想吐血,你这话是好意,我也知道你是好意,但听着怎么就是那么扎耳朵呢?意思是比拳脚我不行? 旁边的冯智戴慌了,“大哥,可不能比呀,你们没交过手,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万一……” “不妨事,我会收着力的。”冯智戣拍胸脯道。 别,千万别!你不收手就打不过房二,你还要收手?那岂不是要被秒掉?真的一败涂地,以后还怎么在岭南带兵?大哥你还是把手伸出来吧。冯智戣无语。 “五哥,你快点帮忙劝一劝呀。” 李君羡伸手拉住了房二,“遗爱,我们初来乍到,是客人,怎么能一见面就动手呢?里面公子还在治病救人呢,如果让他知道你偷闲比武,出来不收拾你?” 啊? 说别的不灵,唯独萧锐好使,房二最服气的就是萧锐。 脖子一缩,再无刚才的战意,弱弱的说道:“冯大哥,要不……改日?” 冯智戴赶紧跟上,“是啊大哥,来者是客,一见面就打架,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让人看见了,岂不是误会?你仔细被爹爹骂。” 冯智戣也从善如流,笑着答应道:“是为兄考虑欠妥,冒失了。那就听房贤弟的,改日,改日去我那军营,咱们在军中来一场痛快的比试。” “好,太好了,我也想跟岭南的高手交交手。”房二欣喜道。 完了…… 冯智戴捂住了眼睛,拦不住了。大哥呀!你怎么就看不出我的眼色提醒呢?在家里比我都想劝你,好不容易劝住了,你怎么还约到军营?当着你所有下属的面,找输呢? 劝? 这种事压根就不是劝的事。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个没交过手的武痴高手,谁会服气谁呢?拦不住的。 一个时辰之后,院内手术室的房门打开,岭南神医许老头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院内众人赶紧围了上去。 “许大夫,如何了?手术是否成功?小公主她……”冯智戴仅仅的抓住对方的肩膀追问道。 当所有人把许大夫围了个水泄不通时,许大夫却憋得满脸通红,有话说不出的样子,转头看了一圈,奋力挣扎也挣不脱冯智戴的双手。 “呕……二公子,快松手,我忍不住要吐了……” 冯智戴:…… 废话,还用你说吗?你已经吐了,而且直直的吐了我一脸。有你这样的吗?先吐再提醒? 呵…… 所有人全都做鸟兽散,这味道…… 李道宗喊道:“快走远些,走远些。来人,快拿艾草熏一熏,不要让这味道飘进了屋子。” 许大夫一个人跑到墙角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可房门关闭,萧锐却依旧没出来。大家只能再次追问许老头。 “没事了,没事了,侯爷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手臂创面太大,新肉长出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里面不能进去任何人,免得带进去脏东西引起感染。” 李君羡追问道:“那侯爷呢?既然手术成功了,为什么侯爷还不出来?” 许大夫不认识李君羡,但显然在场的人都很关心,于是耐心的解释道:“病人身边不能离人,需要不间断的看护。侯爷体谅老朽年纪大了顶不住,所以他留在了里面。” 不间断的看护? 李君羡忽然想起,当初给杜如晦治病的时候好像也是,将近一个月的不间断看护。只不过当初是孙神医、侯爷、葛道长三人轮班,现在却只有侯爷一人。 “那需要这样看护多久?” “或许三五日,或许十天半个月,侯爷没说,但时间肯定短不了。”许大夫沉吟道。 嘶…… “那这怎么行?侯爷身体本就虚弱,哪里熬得住这么久?”李君羡当时就喊了起来。 屋里萧锐略显疲惫的声音传出,“五哥,别喊了,我刚睡着。放心吧,看护病人而已,又不是不吃不睡的苦熬打仗。每日里我会随时根据长乐的情况吩咐下药膳方子,你们做好一切熏蒸消毒,然后把饭放门口就行。” 说完又补充道:“要不了多久,估计最多三五日即可。” 三五日? 呵呵…… 五日后小长乐的情况恢复缓慢,萧锐足足看护了七日。 这七日可以说是一生中最难熬的七日,直到看到小长乐的脸色慢慢开始恢复了颜色,萧锐才露出一丝笑容,老天保佑,终于挺过来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深刻的教训 眼看着长乐要苏醒,萧锐留了个心眼儿,迅速从身上掏出金针,唰唰唰,扎在长乐受伤的臂膀上面。 这才不是针麻了,而是直接让对方一只手臂短暂失去知觉。 “喔……我是死了吗?这是哪里?阎罗殿吗?呜呜,我还没嫁给姐夫,怎么能死呢?”长乐眼睛离了一条缝,呆滞的看着云雾缭绕的房顶,呓语起来。 我天…… 萧锐差点栽倒在床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如果让皇帝听到,岂不是要杀了我? 这丫头,小时候你开玩笑说一说也就罢了,眼看着就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怎么?在阎罗殿也不忘开玩笑吗? 等等…… 万一、万一她不是开玩笑呢? 萧锐一下呆住了。 念头百转,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孩,萧锐心头一叹:当年那个小女孩快长大了! “好累,我怎么起不来呢?难道这就是灵魂状态?不是传说人的灵魂可以飞吗?呸!都是骗人的……” 噗…… 萧锐笑得肚子疼,差点没忍住,不过他没有出声打断小长乐的自言自语,听着还挺有趣的。 “姐夫话本里面写了,地府有阎罗,有阎罗殿。他还偷偷告诉我说,地府阎罗跟我们家有亲戚关系呢。阎罗王是开隋九老之一的韩擒虎,也就是大唐卫国公李靖的亲舅舅。姐夫管李靖叫爷爷,我跟着姐夫叫,那也叫爷爷。所以我应该叫阎罗王韩擒虎为太舅爷?” “嗯没错,就是太舅爷!这么近的关系,我如果开口让他送我回阳间,一点小事,应该不算为难吧?” 噗……哈哈哈哈…… 萧锐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地下的阎罗王听到会怎么想,总之现在萧锐听了有点头大,你走后门攀亲戚有点牵强就算了,找人办事也说的这么风轻云淡?如果让一个人还阳那么轻巧,地府就不会有那么多鬼啦! 啊?谁?快出来,我看到你了,你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 小长乐也被吓了一跳,脑子里嗡嗡的,她还很虚弱,满屋子的笑声听起来似乎有点恐怖…… 直到萧锐站起身,一张胡子拉碴的英俊脸庞出现,小长乐才惊醒过来,“你是、是姐夫?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明明在岭南病死了,下了地府,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了姐夫?姐夫应该在长安才对!难道姐夫也病死了?嗯,有可能,看你这么憔悴,八成也是病死的。嘿嘿,原来我们这么心有灵犀,连死都约好了要一起。” “等等,该不会是……是我把姐夫念叨死了吧?虽然我很想嫁给姐夫,但我没想咒他陪我一起死呀!他如果死了,姐姐会伤心的……呜呜,姐夫,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贪心念叨你……” 萧锐捂住眼睛,真是服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你都快编出一本书了。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 “行了行了,你没死,我也没死!我们还在阳间,不用麻烦你阎罗王太舅爷了。” 啥? “姐、姐夫,你说的是真的?我、我没死?”小长乐难以置信道。 “你运气好,过了年我就南下出发了,一路来岭南接你回长安。将将赶上救你一命,再晚来两天,估计你就凉透了。”萧锐没好气道。 啊?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萧锐伸手捏了捏长乐的小脸蛋,“疼不疼?疼了就不是做梦。” 感觉到那真实的触感,长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姐夫,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锐坐在一边,伸胳膊给她枕着哭诉,足足一刻钟时间,小长乐似乎把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完了,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我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原来你还知道怕呀?那你说说,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我…… 小长乐尴尬的缩了缩头,眼神里满是尴尬,些许后悔还是有的。 萧锐语重心长的说道:“长乐,你要知道,我们纵容你是因为疼你,也是因为你那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心地善良,性格活泼,直爽任侠其实也没错。但你要知道,你年纪还小,总是任性妄为是会犯错的。” 看到长乐这次没有不耐烦,反而认真的听着,萧锐很欣慰,于是继续说道:“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可有些错的后果太严重,严重到无法弥补,严重到你无法接受……就比如这一次。” 小长乐重重的点头道:“嗯,这次的教训很深刻,我知道错了姐夫,以后不好再任性了。” 萧锐摇头,脸色纠结且难受道:“不,你不知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保证不再犯,跟以前敷衍的保证不一样,我这一次是认真的!”小长乐强调说。 萧锐心里暗骂,好哇,说出心里话了吧?感情以前认错都是敷衍?哼,看我怎么整治你! 按住小长乐的脑袋,萧锐双眼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长乐,有个、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这次你受伤加生病,太过严重,病情极其复杂,当时情况岌岌可危,所以为了救你的性命,并不是毫无牺牲的。” 长乐想了想,然后平静的说道:“没事,姐夫教过,挨打要站好。濒死救回,险死还生,能再活一次,再听姐夫给我讲一次道理,我就很知足了。” “啊?”萧锐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这反应不对呀?这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反应吗?你是不是该问问我,到底牺牲了什么? 长乐反过来盯着萧锐的双眼认真道:“姐夫,其实我不怕死,小时候气疾经常发作,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大。以前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多陪陪父皇和母后,做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想让他们伤心。后来遇见了姐夫,你给了我奇迹的希望,改变了我人生……” 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东西,长乐嘴角不由的弯了弯,然后接着说道:“刚才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地府阎罗殿,吓死我了。相比于死,我更害怕的是从此再也见不到姐夫。” 啊?我这……萧锐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怎么整?怎么突然压力就给到了我这边?我毫无准备呀! 却见长乐展颜一笑,“嘿嘿,姐夫,我也是大夫,医术还是跟你学的呢。我已经感觉到出了什么事。” “当初你濒死还生,是牺牲了一身功力保住了性命。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内功,所以肯定是付出了其他代价。” “我想……应该是透支了不少元气吧?应该是余生都要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是吗姐夫?” 啊? 萧锐回过神来,是、是吗?你是这么想的? 面上略略惊讶,心里却慌得一匹,暗暗盘算,这么说,好像原计划吓不住她呀!连植物人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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