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穿透,光耀照进了室内。 天光大亮了。 三姑见我醒来,便简单说了说,“你昏倒的时候,成琛又回来了,他陪了你一晚,在许妹子的劝说下离开了。” “许姨和成琛说了什么吗?” “没。” 三姑叹了口气,“她只是要成琛,尊重你的决定。” 我阖下眼点头,没再多问。 昏迷的这十多天,纯良和许姨也大病了一场。 好在有雪乔哥在,他帮着三姑和王姨照顾我们,才能挺过来。 如今我醒了,就像是此刻窗帘里透出的晨光,总归是看到了希望。 “栩栩,天还早,大家都没起,你再休息休息……” 我摇摇头,哪里还能睡着。 披着外套走到屋门外,院内已经被打扫干净,帐子没了,大树没了。 寒风一过,料峭作响。 抱了抱胳膊,好似还没从梦中模糊的景象中抽离,看远处的山林还不清晰。 隐约的,看到大院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看身形…… “许姨,你一早出门去哪了呀。” 来人原地站了两秒,随后便大步朝我跑近,“栩栩,我是你王姨呀,你眼睛没事吧!” 我愣了愣,王姨跑近我才看清脸,认错人了。 心下顿时了然。 视力开始倒退了。 笑了笑看她,“王姨,我刚醒来,看花眼了,您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最近总睡不着嘛,万通大哥一走,心里乱的很,过来和你三姑聊聊。” 王姨揽着我的肩膀进门,“你这孩子也是,怎么刚好点就出来了?走走走,快进屋,多冷呀,再感冒了!” …… 第406章 宁 成长与我,可能就是一次次的鞭挞,一次次的前行。 我不断的想,人生究竟有没有捷径? 或许是有的,如果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要爬一座山,有的是一步步走,有的是被人搀扶,有的是被人背着,我特好,我是坐缆车那波的,很舒服,很安逸。 一路欢歌笑语,结果到了一半,哎~缆车绳索折了。 我双腿被摔断了,家里人只能背着我走,背不动了,将我托付给了看似强壮的师父。 师父继续背了我一段,也被累死了。 我欲哭无泪。 抬起眼,仿佛看到了那个叫老天爷的人,他嗤笑的望着我,对我说:当你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去选择死呀,毕竟死是舒服的事情。 可是你回头看看,为了你的今天,伤了多少人,痛了多少人?你好意思去死吗?不好意思?那就给我站起来,就算你站不起,也给老子我匍匐前进! 爬! 所以我继续爬着上山了。 哪怕伤痕累累,掌心磨破,身心俱疲,我也不能停下来。 因为我。 没资格喊疼。 苦水也有好处,泡着泡着,就感觉不到苦了。 但凡不是骨子里就想死的人,都有求生本能,我这么多的不甘心,自然不会去死。 哪怕你给我埋进乱葬岗同尸体为伍,我也要踩着森白的骸骨从地面中探出头。 并非我打不倒,而是我大仇未报,绝不能死。 日子就在这种难于言说的煎熬中,一点点,归入平宁。 三姑见我身体精神无恙,便和雪乔哥一起回了临海。 家里那边,我妈妈还在住院,爸爸要照顾她,村里的大棚还得托人照料。 就算麻烦亲戚,也不能光动弹嘴儿求人白帮忙,需要付给人酬劳。 很多现实的问题困扰着我家,没余钱去打理很多事,只能自己家人顶上。 扒拉扒拉,家里就剩和我爸爸吵了大半辈子的三姑能扛事儿了。 临行前,三姑对我讲,她回去也不会说我的事。 意思就是,她不会和我爸妈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四岁。 毕竟三姑来送师父最后一程,还照顾了我小一个月,很多事她通过王姨和许姨都知情了。 包括我和成琛做出的了断,三姑亦算是旁观者清,但她没有多说什么。 像是参透了许多,也不愿把这些再告诉我父母,徒增苦恼。 恰恰这也是我的意思,我很感谢三姑。 当然,雪乔哥是蒙在鼓里的,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又和成琛分手,好在雪乔哥是无底线的包容我,他偏心到我做出什么决定都无理由支持我,赶上我昏迷生病,醒后他自然不会再去提令我难过的事。 所以雪乔哥一直到离开,都是默默地陪伴和照顾我。 知道我担心家里人,雪乔哥还说他回临海后会经常去探望我父母,休假会去大棚帮忙。 我含泪点头,得兄如此,夫复何求。 三姑和雪乔哥一走,偌大的院子便显得更空旷了。 许姨会长久的恍惚,摆完碗筷还会习惯性的喊一声,“沈先生吃饭了!” 对上我和纯良的眼,许姨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兀自坐下,“人已经齐了,咱们吃吧,快吃。” 我闷头吃着米饭,惊觉自己饭做的有些退步。 米没有淘好,入口很咸。 他俩开始长久的安静,不再吵架,也没得斗嘴。 纯良睡觉都会戴着他的耳机,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 问他什么,他都是嗯,坐在炕边,木木的听歌发呆。 我反倒期待他犯病了,起码他犯病的时候表情会有神韵。 相比之下,我倒是很忙碌。 送走三姑和雪乔哥就去到正房,除了做饭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屋内画符,画符前会先净身冥想,燃香后便开始加快效率,一周后,符纸全部出炉,罗列到一起,小山那么高。 每一张符纸上面我都画了一只眼睛,用我中指的血混合朱砂给眼睛瞳孔开光。 做完这些我就拿起了铁锹,先是在院里一阵挖坑,每挖一个坑,埋下一个用红布和生石灰包裹的小盒子,上面插根比小手指还短的火柴棍,配置一张符纸,然后掩埋。 在旁人眼里,我可能是毫无章法的去做这些事,有点像祸害院子。 化身土拨鼠,挖的坑不计其数。 挖完了再咔咔一阵埋! 但是许姨不会骂我,一来她或多或少能猜出我在干嘛,二来我挖的坑自己都能找平。 甭管挖完造的多乱,地里埋了什么,外观我最后都会规整的看不出异常。 前院挖完了我就去后院。 坑也不用多深,半掌那么高,戗上一铁锹,够埋我的符纸竹签小盒就可。 忙活到元旦,铁锹被我换成了锤子,又在屋里的墙面上敲敲砸砸。 恨不得搞出惊天的响动。 西厢房的两间屋,正房的两间屋,东厢房的两间屋,甚至厨房我都没放过! 土拨鼠变成了李元霸。 睁眼就开始砸墙! 砸完后再把那套东西填进去,符纸镶入墙面。 特意买了几本装修施工类的书籍。 我自学成才的给砸完的墙壁抹上水泥。 再一点点的刮上大白。 说实话,我也怕一不小心把房子弄塌了。 白玩了。 搞完墙面,我又开始掏炕洞。 说是洞,其实也就是浅浅的小坑。 但数量一定要多,追求的是密集。 这一套活计做的我不厌其烦,很是精细,热火朝天。 从早能忙到晚,累到筋疲力尽,晚上洗洗澡就睡了。 来上门的事主偶尔会撞到我在屋内拿个电钻嗡嗡的钻眼,手套帽子工作服,配合我咬牙切齿的表情,他们蛮慌,试探的问我,“小沈先生,你是改行了?” “没有。” 我立马安排事主去正房等候,梳洗后换完行头,便坐到师父早先看事儿的书桌旁。 “请问要看什么?” 两不耽误! 事主一走,我再继续回去钻! 嗡嗡声一起,山林里都是回音。 过年之前,我浩荡的工程终于收尾。 没闲着,趁着还没放年假,又跑了一趟县城,花了一笔比我在家挖坑砸墙钻眼还多的钱,请了技术工人回来,房前屋后的一阵忙活,才算稍稍心安。 第407章 守护 许姨和纯良全程围观,当然,他俩就是想帮忙我也不用,这事儿只能我自己去办。 他俩心里也有数,知道我在‘藏东西’。 就是不明白我这路数。 “栩栩,你确定藏稳妥了?” “放心吧!” 我冲着许姨笑了笑,拎着袋子去山下置办年货了。 虽然还得几天过年,肉菜都要提前买好,小镇不比大城市,超市过年都开业。 在镇远山,到了过年那天街面上真的会一个人都没有,啥都买不着。 市场吵嚷热闹,四处都是卖对联和福字的摊位。 我匆匆而过,师父虽然不是真正的走,我们家三年内也不会贴对子放鞭炮。 会以原有的方式去守孝。 买了些鱼肉青菜和上供的水果,遇到熟人我还能聊几句。 在大家眼中,我俨然已经走出来了。 当晚,家里突然来了客人,热闹非常。 许姨和纯良原本已经睡了,我也靠在炕头看书,手臂滋的刺痛,下一瞬,墙面上就隐约浮现出了眼睛,我虽画的不咋好,大大小小,但绝对能看出来是眼睛! 金光乍显,一只只眼睛遍布了房屋内外。 我心里一喜,起身奔到窗户边,微微眯眼,就见有一群东西蹦跳着进院。 看身形像是狗,又如同大号的兔子,嘴里还吱吱的不断乱叫。 谁知它们刚一进门,脚下就像是踩到钉子,疼的原地跳脚,吱吱一片,扭头就要跑,猛然间,院内又腾空竖起了一道道长着眼睛木栅栏,困着它们抱头鼠窜,可木栅栏如同迷宫一般,它们只要身子稍稍挨上,木栅栏上面的眼睛就会眨巴着发出光耀,锁定来者,引信点燃,土地传出砰砰声响,仿若爆竹炸开! 一个都别想跑! 惨叫声接连传出,每一个入侵者,都被土地里的东西炸的血肉模糊。 我站在窗户后,默默地牵着唇角围观。 听到最后一记绝响,还蛮享受的闭上眼。 真好。 邪师们多体贴呀。 还知道派东西过来试试我这阵法成没成。 “栩栩?!” 许姨听声过来,“什么东西进院了?!” 墙面上的眼睛登时隐退,院内一同恢复静谧。 许姨紧张的问我,“栩栩,你最近是不是在院里埋土地雷了?啥玩意爆炸了?” 我没多解释,拉着许姨走出屋门。 夜风寒肃,木栅栏和眼睛都消失不见。 院内的土地都还是平的,丝毫看不出什么东西炸过。 但躺在地上十几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倒是提醒我们,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姑,这是什么?” 纯良已经站到那堆东西身边,脚下碰了碰,还挺匪夷,“我怎么没见过这动物呀。” 邪师养的肯定是邪物。 啥怪异品种都有。 我走近弯身看了看,它们浑身都是毛,炸的脸上都是血,身形也就土狗那么大,每一只长得都不一样,有的尖鼻,有的扁鼻,有的三角立耳,有的长耳,但有四肢,像人一样有手指脚趾,我找了根棍子翻着其中一个死不瞑目的,它身体被炸成两截,脸还算全乎,眼睛也睁着,这只抽冷子一看,有点像猴,整个眼睛都是血红色。 “血猴子。” 思维开始抽丝剥茧,“它们不属于任何动物,原身可以是狗,狐狸,也可以是野兔,邪师抓回去后,会给它们养在地窖,喂食人血,吸收精气,渐渐的,它们就会改变原本面貌,四不像,但是会很聪明,擅长偷东西。” 正观察着,纯良就惊呼出声,“哎姑!它们动了!!” “不是动,是开始化掉了。” 寒风中,这些怪异尸体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只剩毛发,风一吹,就卷到了院门外。 除了血腥味,倒是闻不到其它臭味儿。 看来是加持了。 邪师害怕它们暴露自己的身份。 “姑,它们是来偷东西的?” “显而易见呀。” 我轻轻地笑,转身示意回屋。 今晚他们这一试探,我可以彻底安心了。 透过死了的十几只血猴子,其他邪师也绝不敢再轻易出手了。 这就是下场呀! 关好房门,我给他们俩讲了讲我布的阵法,“通俗来讲,它不属于某个既定的阵法,我融合了十二都天门阵,根据易经,用小火柴棍做阵门,看似随意乱插,实则包涵了无数的‘死’‘灭’两门,碰到就会引爆盒子中的磷,阴物必死。 同时我里面还布有迷魂阵,再强的鬼祟阴物进院都会给他困住,为了防止阴物遮眼迷惑生人,我的符纸上还画有我的眼睛,阵门启动,我的眼睛就会遍布院落四处,哪怕我不在家,也会有所感应。” 说白了,要想偷东西,进院就是三道机关,先要面对我三个阵。 即便你破了,你要想找到师父的天灵骨灰,就得在房屋内外的翻。 我四处都是这三个阵,只要你不嫌累,你就给我不停地去破。 砰砰砰连续炸你! “可是栩栩,你这招是防鬼和防阴物的吧。” 纯良道出顾虑,“要是来活人偷怎么办呀,阵法也不防人呀。” 问着了! 小老哥最近太郁闷,啥都不关注,只能我耐点心了! 牵着唇角,我指了指棚角上的监控。 前些天我花的重金不都摆在明面上了么。 院墙内外,现在都是监控,只要小偷进门,就能让你无所遁形。 活人来偷对我来讲更简单,找警|檫叔叔就能处理了。 省的死院里,恶心人。 纯良瞬间了然,点头不再多问。 许姨拍了拍我的手臂,“栩栩,费心了。” 我笑的反而苦涩,“许姨,这是我必须要守护住的东西呀。” 第408章 新的开始 对于师父的用意,我们仨人皆是心知肚明,我这个空屋依旧会借着沈叔的灯盏光耀,他留下了毕生术法,腾绕在我屋顶上空,令邪祟不敢欺辱我,可这东西,亦然是邪师眼里的‘武林秘籍’。 即便我在葬礼那天障眼洒了骨灰,邪术高手还会从我身上嗅到师父的灯耀痕迹。 更不要说我身后还有张君赫师父那伙生冷不忌的人,憋着想要这东西呢! 所以师父会嘱咐我藏好。 既要防鬼,也要防人。 我自然要将这份秘籍藏得稳妥。 今晚这事儿一出,我也算是间接给邪师们传个话,不想养的小宝贝死到我手里,就离远点。 折腾了一通,许姨和纯良就回屋休息了。 他俩也没问我究竟将师父的天灵骨灰藏到屋内哪个角落了。 当然。 他俩也不会问。 不想知道。 躺回炕上,我继续拿起书本。 突然发觉,日子好像过回去了,又变成了我六年前留在镇远山的光景。 师父依旧在,不过是换了种方式陪伴我,我的人生看似晦暗,依然拥有着那窄窄的一道光芒。 如同得了绝症的患者,以为必死无疑,但是医生给了你生机。 哪怕只有百分二十的生存率,是不是也要搏一把? 更何况,我离二十四岁还有五年,只要我活着努力下去,就拥有着百分之二十的希望。 多好。 想通了这些,我斗志满满。 尤其是这段时间我还在不断接活。 可能上午还在砸墙,下午就接到电话,我换下工作服就会急匆的出门。 骑着纯良当年的山地车,继续猛蹬到事主家。 找牲口,看阳宅,看阴宅,批八字,起名字,看前程,甚至是跑丧。 王姨在主持完师父的葬礼后嗓子就哑了,也是年岁大了,奔七张,喊不动,再加上她手里的吹手班子时不时还得跟她使性子,她烦的紧,就不怎么出去做执宾主持了。 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正好,我借坡就从哭活界金盆洗手了。 主家都很理解,毕竟没谁见过指挥全场的执宾主持还去兼职哭活儿,着实不好看。 所以我退的让大家挑不出毛病,孙姐为这事儿还特意请我吃了顿饭,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要是我主持的葬礼,孙姐无论多忙都会过来。 放话必须给我面子。 得益于孙姐在周围县镇的知名度,我还会去大宝县城的殡仪馆给人主持。 出道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阴阳先生的忙碌。 至于为什么会忙,首先是要感谢师父的光耀,旺这一面。 其次,就是成琛。 他在师父走那天布置了豪车长龙,一路鸣笛开道,在普通人眼里,扶稳了沈叔的大师地位。 那我作为沈大师亲授术法的徒弟,也就跟着场面镶金了。 葬礼现场不但有三十几名孝子贤孙,成琛又带着一众黑西服亲来吊唁,晃了院内所有人的眼。 即便葬礼已成过去式,还会被不断提起,认为那是电影情节,堪称传奇。 我在这些似真似幻的传言中,一点点加深了名头。 再也不用靠冯大姨在市场里扯着嗓子替我宣传。 已经有事主自己打听上门找我看事儿了。 一切都很好。 除了我和成琛。 昏迷醒来后我想先把礼物给周子恒邮寄去,整理的时候钥匙链还好,小熊花太大了,而且又很贵,正愁怎么邮寄的时候,周子恒给我来了电话,他表明东西不要邮寄,每个礼物上都写了xuxu,邮回去反而会让他老板加深记忆,就放在我这,由我自行处理。 我一想也是,钻戒内圈都有字母,还回去也是膈应成琛。 不过我和周子恒强调,钱还是要还的。 周子恒没再多说,叹了口气就挂断电话。 我一直没再和成琛联系,还拉黑了他的号码。 最初的时候,我会接到陌生的号码信息,只有四个字,‘注意身体。’ 我看到就会放到一边,理智告诉我要断的干脆。 可那几个字,我很久都舍不得删。 书里的有些话是骗人的,不是说时间会忘记一个人? 我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为什么脑子里的这个人却越来越清晰? 前些天我去县里找人来家里按监控,顺便还换了一部新手机。 因为旧手机里有很多成琛的照片,是我在他那住时偷拍的,他搭在床边睡觉的样子,戴着眼镜工作的样子,他看文件的样子,他在给我做饭的样子,我拍了很多很多,还对着镜头笑的甜美比椰,旁边全是成琛的身影。 照片删了又复原,自己和自己较劲了半天,索性换了一部。 默默地呼出口气,我拿起新买的手机,点开相册,里面是空的。 轻轻地笑笑,这也是一种新的开始。 除夕夜这晚,我包了饺子,和许姨纯良吃了无比安静的一顿年夜饭。 收拾完厨房许姨就去看起春晚,纯良坐在她旁边。 俩人像是逼着自己去融入热闹的氛围。 学习般在电视前围观。 第409章 你会 我回到房间,和小杜鹃还聊了会儿,师父走后,许姨和纯良话少,小杜鹃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我会和她念叨念叨都去看了什么事,收了多少红包,有哪个事主喜欢养花,还能和我探讨一阵,互相讨教下,遇到这样的事主,我也会少收红,只要对方用心多栽种一些花,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很寻常的小事,我絮絮叨叨,解了许多的寂寥。 小杜鹃很有耐心,她虽然能量微弱,七年下来,也就能照点阳光。 但停滞的年岁让她童真而又乐观,对我永远都是鼓励。 我无数次的庆幸,当年把她抱了回来,一人一花,倚靠着前行。 没多会儿,钟思彤打来了电话拜年。 声音很哑。 十二月初,钟岚去世了。 终归没有活过跨年。 那段时间我正好昏迷生病,醒来就接到了钟思彤的电话,她哭着说,“栩栩,我妈妈走了。” 我惊讶了几秒便也觉得正常,反噬成那样,神仙也得皱眉,只得安慰了她一阵。 钟思彤随后也病了,感冒引起了肺炎,住了一段时间医院。 距离太远,我手头上的活也多,没有去看望她,如今听到她的声音,还是没痊愈。 挂断电话前,钟思彤还哑着音儿,“栩栩,我真的好想我妈妈……” 我垂下眼,对于离开的至亲,谁又不想呢? 手机里还进了几通信息,秀丽姐他们给我发来的新年祝福。 我逐一回着,正敲着屏幕,又有电话进来,接起便是欣欣姐的声音,“栩栩,新年快乐!” “姐,新年快乐,祝您新的一年事业越来越红火。” “哎呦,姐借你吉言!” 曲欣欣声腔里满是喜气,“栩栩,上次的事儿姐谢谢你了!” 上次? 我有点愣。 曲欣欣笑着继续,“原材料的事儿成总帮我解决了!” 我哦了声,“那就好,姐,不过这事儿我没帮上忙的。” 因为从京中回来的比较急,我也没有给欣欣姐去信息说季楚芸的事儿,她也没有给我来电话,直到元旦前后,欣欣姐忽然来电找我,说她要换原材料供应商,但是珠宝的产业链水很深,上游开采高度垄断,一但被骗,她得血本无归,所以她想找成琛帮忙给她查下即将合作的供应商,成琛人脉根基在那,生意上的事儿会比她去查要托底。 但是她给成琛去了电话,成琛没接,她自然就想托我这‘未婚妻’去开下口。 我很想帮她,但已经分手了,我就和欣欣姐说了没办法帮忙,请她理解。 欣欣姐当时还很诧异,不过她也没多问,就说自己去想办法。 顺带她还聊了聊季楚芸,说她放弃了,后来她和季楚芸又见了面,但季楚芸要忙官司,欣欣姐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以交个朋友,有机会再合作,代言她又找了个模特,虽然这模特不出名,不过气质很好,平面拍的特别好,代言费用还省了很多,她很满意。 我那天挂完电话心里还不太得劲儿,的确没办法帮她。 没成想,成琛后面还会帮她查一下。 挺好的。 “栩栩,成总能帮我还是看的你面子呀。” 欣欣姐直接道,“后来我琢磨了,成总可能是故意没接我电话,因为他知道,我会找你嘛,这样……我也许就能助攻一下,但是你没找他,成总就让他助理给我回了电话,然后就帮我解决了,栩栩,成总百分之百没有放下你,哪怕你没有给他去电话,我作为你的朋友也是沾光的。” 我笑了声,“姐,别说这些了。” “那行,咱们电话联系!” 曲欣欣依旧干脆,“不管你什么时候回京中,都要给姐来电话,姐请你吃饭!” “好。” 又有电话进来。 陌生号码。 来电归属地显示京中。 愣了几秒,像是某种心电感应,掌心无端的握紧。 挂断。 信息随即进来,‘花死了。’ “?” 电话又进来,我随即接起,“我种的花都死了吗?是不是你浇水浇多了?” 隔壁屋子的春晚倒计时喊到了一,主持人的声音穿透房门,“过年啦!!” 通话口那边却是静悄悄,沉默了几秒才道,“过年好呀,梁栩栩。” 我一下就红了眼,“成琛你骗我。” “对。” 他语气依旧坦然,“你种的花发芽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你得说一下,怎么去养,否则,真的很容易死。” “那个你就……” 我吐了几个字,“你又骗我,你会养的。” “我不会。” “你会。” “……” 成琛忽的发出一记很轻很轻的笑音,“栩栩,最近还好吗。” 第410章 璀璨 “特别好。” 我快速缓了下情绪,隐约的,听到他那边传出不连贯的钢琴音,很熟悉,“你是再……” “临海市第三小学,三年一班梁栩栩小朋友演奏的粉刷匠。” 成琛轻着音,“我听了会儿,有点想念这个小朋友。” “……” 我没出息的湿了眼,唇角动了动,“成琛。” “嗯?” “你……” “我知道了。” 成琛沉腔打断了我的话,“不用再说,只是有点想念而已,会忘掉的,就这样。” 嘟~ 通话结束。 镇远山响起了漫天的鞭炮声—— 我走到院里,看着镇子里腾空而起的礼花。 璀璨绽放,落如星雨。 风掠过,我脸颊一片冰凉。 从那日起,成琛就没再没给我来过电话。 日子就这样平静却也不平静的过着,直到镇远山迎来春天,映山红开满了山间。 阴霾笼罩的家里终于一点点恢复了生机。 先是我妈妈那边传来消息,她出院了。 虽然再次回归到只能蹦字儿阶段,做不了活,但是扶着东西能走,日常也可以自理。 爸爸能安心把她留在家里,再去大棚忙碌。 生活对我来说,这种心酸的事,都像是好消息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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