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安排着他们上车,得亏车多,坐完还挺宽松。 跟着去到了车站,他们都要先去省城,辗转回到各地,我目送着进入候车室,挥手时还似老友道别,大家本不认识,因为师父,倒是拉近了距离,这一场葬礼,感谢他们,才算是圆满。 师父在天有灵,应当欣慰。 很多事,我真不知做的是对还是错。 或许先生更应该无所挂碍。 丢掉繁文缛节,才算走的潇洒。 在师父这,我和许姨一样,执拗了。 走出火车站,天已经黑了。 雪花在夜色中再次轻舞起来。 这一天。 是我人生中无限拉长的一天。 我伸出手,掌心接了一片小小的冰晶,看着它在掌心慢慢的融化,多想说,大胡子哥,可惜你早死了,否则我一定会邀请你来看看,你的师叔,走的何等风光。 许是我穿着丧服,即便摘了白帽子,还是惹人注意,许姨轻声道,“栩栩,咱们回吧。” 司机还在等我们,上了车,许姨把一个红纸包悄咪咪的塞进我手里,“成琛给我了,你装好,藏起来。” 我侧脸看着窗外,握紧纸包,隔着纸,都感觉它灼灼发烫。 这是什么? 师父的毕生心血…… 王姨和雪乔哥一行人招待完宾客已经先回家,还要跟着工人们一起拆大帐子。 办的有多隆重,收尾就有多繁琐。 司机载着我们到达山底,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山脚下成琛乘坐的车。 静静地等候,如同他这个人,内敛深沉,冷峻严谨。 “栩栩,他在等你,你过去好好谢谢成琛。” 许姨下车便拉着我朝旁边走了几步,“我听纯良说了,你想和成琛保持距离,可是栩栩,今天的事,成琛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说他一直帮着保管沈先生的骨灰,他还给沈先生送的很风光,我很感动,你们就算是不做恋人,也不要做仇人,我看你今天一直和他别劲,都不看他,不礼貌的,啊。” 我垂下眼,“许姨,我不能看他,你去和他说吧,你去。” 看到他。 我会很想抱他。 “啧,你这孩子。” 许姨哑着嗓子加重语气,显然误解了我的情绪,“有件事呀,我一直没跟你说,本以为,等沈先生闭关出来,就由沈先生去处理了,如今沈先生突然走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奶奶那个时候要去墓园下葬,需要十万块,那钱是成琛出的。” “什么?” 我愣愣的看她,“不是您看错了……” “我又没老糊涂,又不是上亿的存款零数不过来,那两万和二十万一目了然嘛。” 许姨握了握我的手,“栩栩,是成琛不让我说的,首先你爸爸那边一直有顾虑,梁大哥不愿意接受成琛的帮助,其次成琛也是怕你心里有负担,认为是欠他的了,他就给我来电话迂回了下,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去谢谢人家,成琛做事情还是很稳重,这些年,他也没有越矩,于情于理,你还是要跟人家说几句话的。” 没答话,我怕说出来的话,再次伤了他。 我这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栩栩,别犟,就当和来吊唁的宾客道个别吧,你是不是也得去聊几句?” 道别? 嗯。 应该道别。 夜色中,我转过脸,看向成琛停靠的车。 …… 第394章 心疼你 许姨上山前把师父留下的存折塞进了我手里。 她是真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师父留下的十万块遗产,直接给了我。 无声的表明我可以用这笔钱还给成琛。 可我对成琛太了解,钱不隔着谁周转下,直接给他,他那性格哪里会要。 更何况,我欠他的,岂是十万块就能还清的,掰扯掰扯,今天的车队钱我也得出呀。 最重要的是,我欠的钱,怎么能用师父的遗产去还呢。 想了想,我还是把存折先收了起来。 不远不近的看着成琛的车,即便许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道上,我脚步还是踟蹰不前。 这几天我也没怎么睡觉,脑子里很木,面对成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些什么。 话是拦路的虎,衣是渗人的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雪花很浪漫的一直萦绕,没有邪师作祟,北方城市的雪天总是清冷梦幻。 “梁栩栩?” 许是看我在原地别扭,成琛推门下车,眉宇紧绷,过来就握住我的手朝车上走,“你不冷吗?行走江湖的女侠也知道下雪天找个暖和地方避寒。” 我闷声不吭,颠颠的跟在他后面。 成琛直接拉开了后座车门,眼神示意我上车。 不坐副驾驶? 我怔了两秒,对上成琛的眼便没有意见,躬身坐到了后面。 上车朝前面一看,周子恒没在,这位助理上个班也不容易,还得神出鬼没。 砰~! 另一侧的车门一关,成琛一身寒气的坐到我身边。 没开棚顶灯。 借着雪花的莹光,车内暗暗的。 空调开着,的确很暖。 我半垂着脸靠在门边,正酝酿着怎么开口,肩膀就被他长臂一揽,猝不及防的就靠到了他胸口。 “哎!” 我反应过来就开始推搡,试图坐直身体,成琛未发一语,右手搂着我的肩,左手温热的掌心直接扣住了的头,将我的侧脸摁在他的胸膛,死死的贴着,我咬牙想要分开,奈何他手臂力气惊人,箍着我像是两道绳索,我搪不开,便去扯他的西装衣襟,无声的对博,准确点说,更像一出闹别扭式默剧打架。 没多会儿,我挣的就有些气喘吁吁。 太累了,索性不动了,靠着他慢慢缓着。 成琛全程没有言语,只是在我挣得狠时会拥紧,下颌轻抵着我的头顶,待我消停下来,他也松了几分力,轻着磁腔,“沈叔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很累,也很辛苦,就让老公抱你休息一会儿,心疼心疼你,好不好。” 鼻腔忽的酸起,我闭上眼,生忍着情绪。 指尖蜷曲着抠入掌心,太过紧绷,手腕还是抬着攥拳的样子。 没在说话,成琛掌心轻抚我脸旁的长发,似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猫,无声的让我放轻松。 我一点点松开了蜷曲的手指,鼻息悄咪咪的汲取着喜欢的香气,小心翼翼的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静。 很安静。 谁都没急着开口。 我闭着眼,不断的让自己去找个由头,找个能心安理得和成琛待在一起的由头。 对于师父的话,我是懂得,通俗来说,如果成琛是地主,他们家有个粮仓,我就是那只老鼠。 在粮仓角落磕出个洞,粮食每一日每一日都从洞口流出。 亦或者成琛背着袋金沙前行,我在他沙袋下面扎个针眼,金沙一点点的流泻。 如果我幸运点,早些起势拿回命格,那这流泻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缝补住,如果不幸,那就会一直流泻到我死,成琛才算是解脱。 换句话说,我不就跟蚂蟥一样? 吸附着成琛的身体血液,他会稍稍有点疼,但因为他身体好,一时半会儿的,能撑住。 那我就好意思一直吸血? 先前我不知道这些也就罢了,知道了,又怎么能让自己去做没事人? 按下葫芦浮起瓢。 师父对我是一片父母心,颇有点顾得这头,顾不上那头了。 第395章 不能 “栩栩,等过完年,你们都走出来点了,我接你们回京中,反正你家里大,许姨和纯良来也能住下,如果许姨喜欢清净,我也可以单独给许姨买套房子,就在珍姐旁边,我相信她们会相处很好。” 在促狭密闭的空间里,成琛呼吸都有些试探,“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回来镇远山祭拜沈叔,你要是不想来回奔波,我们就在京中的墓园给沈叔找个更合适……” “成琛。” 我轻轻地打断他,慢慢的坐直身体,侧脸看向窗外,尽量平静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成琛忽的无言,顿了两秒,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眼神隐忍犀利,“梁栩栩,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别的了吗。” 我低垂着眸眼,直白的感受到他的质问,无语,压抑的火气。 是呀。 谁摊上我不得上火? 人家好心的给你谋划未来,一步步为你做着打算,还得小心地问你,这么安排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们就改方案。 成琛对我的好,真的已经超过任何人。 可眼下,我确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低垂着眸眼,“你已经听清楚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成琛就这么捏着我的下巴能看了三五分钟。 似乎要将我面皮穿透,看我长了一颗多么不知好歹的心。 旋后,忽然拽过我的手臂,我惊讶哎了一声,他却没看我,只是握住我的手。 深眸看向另一侧的窗。 我拧着眉,又一轮博弈开始,使劲儿的往外拽着,“成琛,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是真的分手。” 成琛不说话,气息凉着,大掌抱着我的手,露出来的指环还耀耀发光。 “你……” 我折腾了一阵,实在是扯不开,跟他气不起来,甭说右臂了,其它地方更是没劲儿。 看向坐在那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的他,“那行,你先握一会儿,我看在你曾经照顾我的分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刚才许姨和我说了,我奶奶的墓地钱其实是你……” “不要说话。” 成琛清冽着声线打断我,留给我一个高冷的鼻梁,“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 我反倒笑了,“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会跟周子恒要个账户,十万块我一定会还你,至于先前欠你的一个亿……” “你知道那不是数字。” 成琛眼神一凛,气冲的我真是好悬没缩脖,“梁栩栩,你不要太过分。” “啊,我知道,一心一意么。” 我嘁的发出一记笑音,“可是成先生,你真的很老土,咱俩之间的代沟太大了,我麻烦你去网上查查情话怎么讲好不好,一心一意,你土到掉渣了。” 人呐。 真是最会演戏的生物。 亦或者,我真应该去做个演员。 所以此刻,我才能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看成琛眼底一瞬间勾勒出红晕,“梁栩栩,你觉得很土?” “超级。” 我再次抽了下手,还会被他握的很紧,嘴里叹出一口气,“其实呢,我爸爸在六年前就说过,不要我跟你走太近,那还是我还小,不懂爸爸的用心,但是在跟你分手的那天,我突然间明白了,成琛,你心理有问题,你承认吧。” 成琛脸一转,腮帮子紧着,唇角抿成了一道直线。 凉。 很凉。 我继续笑着,“难怪你六年里给我写的回信都是惜字如金,却把真正的心里话写到我给你的信纸上,即使我们定了约定,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非得要和我订婚结婚,因为你心理阴暗,你有病……” “够了!” 成琛眸底的愤怒几乎按压不住,转脸看向我,“梁栩栩,现在是你不正常,你有苦衷可以说,你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解决,但你不能逼迫我去讨厌你!” 你要怎么陪我面对! 为了我去杀人吗!! “我就这样。” 我生忍着要流出的眼泪,这几天哭多了,眼眶涩疼,“成琛,你对我的好,我很感谢,但是我不能以身相许,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更不能成为你的亡妻。” “你不喜欢我了?” 成琛音腔一哑,深眸满是自嘲,喉咙里发出笑音,“栩栩?” 第396章 不可以 空气丝丝缕缕的泛起了苦涩,我还是说,“不喜欢了。” 握着我的手登时一松。 心兀自空了下。 我垂下脸,揉着手指控制情绪。 “对不起成琛,真话总是伤人,爱情什么的,对我来说现在都是游戏,我……” “别再说话了。” 成琛背身靠到座椅,阴沉的气息几乎要将车子笼罩,“除了叫我的名字,在你梁栩栩还没学会合理沟通前,请你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 “我就要说。” 我屏蔽着恼人的气息,一副恨人不早死的样子,“成琛,你不要再来找我,六年内,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听到了吗,六年,我二十四岁之前,你要是再来路过,你就会令我瞧不起。” 成琛没答话,唇角慢慢的勾起,戴着指环的手指轻敲着腿面。 见他这样,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在无端微笑时,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 很抱歉成琛。 我只能在心里给你作揖了。 默了几秒,他眸底阴鸷的朝我看来,“路过会怎么样呢?” “我不会搭理你的。” 我突然有点不敢看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这样的成琛,有些吓人。 当然。 我心里是满意的。 这说明我的话完全戳到他痛处了! 对于一些事,许是成长带给我的,也有可能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小聪明。 我会按照自己的行为模式去处理一些无解的问题,越简单越好,哪怕粗暴些,过程不太美妙,起码不用去解释,不用拉着一个人被迫下水,不用两个人抱在一起无助的哭泣,去面对那份未知。 赌注太大了。 我下不起。 这操淡的人生。 由我一个人去面对就够了。 成琛听罢就笑了。 貌似再听一个顽劣的孩子对他强调,我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他垂下眼,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愫,手指轻抚着鼻梁,仅用一声羽毛般的轻笑,回复对我的无语。 大抵…… 我也算是让他开眼了吧。 如果没有花蛊的锁定,他怎么会深爱上我呢? 我凭什么呢? 不说站出去明艳丽丽的廖时薇,徐絮儿还是大学生,家境优渥,外貌也挑不出缺点。 我和她们站在一起,除了一身不被主流认可的道行本事,其它什么都没有。 想起雪乔哥做过的梦,串到一起,或许正常长大的梁栩栩就是因为同成琛分手,最终和雪乔哥结婚,师父强调的也是我和成琛有一段姻缘,但不是婚姻缘。 我原本的命格会被他吸引,会和他谈恋爱,是否能成婚,却是未知。 “再见吧。” 我认真地看他一眼,努力的想把他看仔细,即便他的眉眼已经镌刻在我心里,我还是想看看。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他曾出现在我生命里,在我困顿凝滞的人生中,给了我所有所有的光环和奢侈。 鼻腔酸着,我迅速推开了车门,雪晶落在脸上,大脑清醒了几分。 朝前走了几步,我听到驾驶门打开,成琛跟着我下车。 没回头看他,步伐加快,走出七八米,却听到‘咔哒’~一记声响。 打火机的声音。 脚步一顿。 我蓦然回头。 隔着寒风,隔着飘雪,成琛站在车头,黑耀耀的眸底对着我,指上夹着一根烟点燃。 白雾徐徐上升,晕的他冷峻的五官都有些模糊。 我愣了两秒,他居然抽烟? 不是早就戒了吗? 一杆火儿蹭一下就上来了! 我嗖嗖嗖的就走到成琛面前,拿过他的烟就朝雪地上一扔,同时用脚使劲儿一捻! “成琛,你不可以抽烟。” 视线一对上他—— 我就懵了。 神呀! 我做了什么!! 第397章 管 成琛眸底的怒火全然不见,此刻,反倒微歪着脸,眉头轻耸,细细的看我,眸底还跃起了一丝狡黠,似恶作剧得逞,就这么欣赏我原地抓狂了几秒,他发出一记笑音,怡然起来,“梁栩栩不是说,不再搭理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脸颊窘迫的发红。 不知为什么,有些事,我对成琛的容忍度就是零,从很小我就讨厌烟味儿,但也没有过激的扯过爸爸或是二哥的烟扔到哪里,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在我面前对着我抽,所以二哥吸烟时会和我保持距离,甚至养成了一个习惯,抽完烟和我说话他都会哈哈的吹几口气,我哪怕闻到了,也不会多言。 成琛不行。 我看到他抽烟就觉得他是在自杀。 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死。 “你……谁管你,抽死你好了!!” 憋了半天,我闷头就要走,成琛习惯性的扯住我的手臂,动作很溜的就把我摁在怀里。 仗着山林人稀,只有细雪飘飘,任我怎么推搡,他手臂都加重着力,只是脸俯下来,凑到我耳边,音儿很轻很轻,“栩栩,不气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老公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我顷刻间就卸了力,不知是不是承包了水库,眼泪跟水泵子似的,往外直涌。 “栩栩,不要怕,有问题我们就去解决问题。” 成琛见我不再挣,单手扶着我的后脑,语气也愈发的温柔,“沈叔刚走,你一定是难过的,等过一段时间,你心情好点了,我会去打听下和沈叔一样厉害的高人大师,我找他们,给我破解一下亡妻这件事,这样,我们就不会受刑克了,对不对。” 眼泪不断的流,殷湿了他胸膛的西服,“成琛,你还是不信我?” “我信你,我当然信栩栩。” 成琛耐着心,“你就当是认识个朋友,大家见一面,你不是很想认识同道吗?交流一下,我知道……” “这事儿我不想交流!!” 我猛地推开他,成琛没动,我却兀自退了两步,抬起眼看他,“是真的!我只信我自己算出来的结果!你找什么大师我都不信!我嫁给你就是会死的!会成为一座坟墓!!” 寒风拂着干枝发出簌簌的声响,成琛上一秒还稍稍缓和的脸色再次无语起来。 准确的说,他是无奈到了极致。 眸光暗暗,成琛沉下一口气,“那你说,要怎么破解,我配合。” “六年内不要和我见面。” 我擦了把泪,吸了口清寒的气,“最重要的是,你要娶个老婆。” 成琛眉头一挑,眼底立马跃起血色,“什么。” 我脚下退了两步,谨防被他误伤,“你要娶个老婆,只要你能做到娶妻进门,那我们在六年后或许会有机会见面,但前提是,你娶得老婆要身体健康,没病没痛,你不可以冷落她,要真心善待她……” 成琛脸色阴着,我步伐继续后退,“明媒正娶,订盟入谱,你听明白了吗?” 脚下一停。 我等着他的点头。 成琛没有答话,脸一低,埋在暗影里,气息敛着,随后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就朝山上走,“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我还要去机场,明天有商务行程要去趟港城。” “可你还没说同不同意!” 我踉跄的跟着他朝山上走,“你难道还要看着我死吗?成琛,成琛!哎!” 脚下一滑,我单膝直接跪地,好在他拽着我,倒是没伤到。 “梁栩栩!” 差点摔了的是我,他却更气,弯身帮我揉了下膝盖,“有没有事?” “没事。” 我摇头,“没伤着。” 成琛紧着脸,旋即蹲到我身前,宽阔的背身冲我,“上来,我背你。” 第398章 你没错 “不用。” 我抬脚就要走,成琛侧脸就道,“以后恐怕没机会了,我要去结识其他女孩子,只能背自己的老婆了。” 一记利剑似隔空穿透了我。 唇角兀自牵了牵,我伏上他的背,“那你最后再背我一次。” 成琛手臂勾着我的后膝窝站起,侧面的脸硬朗冷峻,没有表情,亦没言语。 我环着他的脖子,唇角想笑,嘴里却不断流入咸涩。 四下寒风阵阵,风雪柔情水暖,冰晶落到肩头,只有一路咸涩。 第一次希望,这条路长一点,最好一直走不到头。 那样。 成琛就永远是我的了。 走过人行岔路,我忍不住凑近他耳边,“成琛,你要娶个漂亮的老婆呀。” 如此,我才甘心。 成琛勾着我腿的手有些发紧,人却没有答话。 到了家门口,院里的工人们还在忙碌,成琛放下我,习惯性的开始交代,“回去好好休息,许姨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这段时间就不要急着外出看事情,和纯良也不要拌嘴……” “我知道,你别像老妈子一样。” 我低垂着眼没耐心的打断他,“絮絮叨叨的你很讨人厌。” “没错,我总是很讨人厌。” 对着我,成琛居然笑了,很轻很轻的笑,“如果我可以选择,六年前我就不会把你从医院的窗台上扯下来,而是温和的扶你下来,如果我可以选择,看你在楼梯间里试图上吊,我应该耐心安慰,而不是让你死远点,如果我可以选择,在镇远山看到你在树上,我不应该吼你……” 我怔怔的看他,雪晶落在他的眉宇,一片晶莹。 映衬着他的脸,无比落寞。 “栩栩,很多话,我觉得是玩笑,我故意说要载你坐云霄飞车,故意的逗弄你,我以为无伤大雅,回过头去看,我是真的把你吓到了。” 成琛牵起唇角,“我并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我连我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直到我两年前来镇远山看你,栩栩变了样子,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孩子,我很心动,那一刻,我想把你占为己有,看,我多讨厌,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比你大八岁,我理应持重,是我一次次伤害到你,所以,你讨厌我,无可厚非。”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拥紧他,一颗心似被他的这番话搓揉的千疮百孔。 其实我想说,你没错,你一点点错都没有,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开玩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儿。 我记得六年前的自己是怎么闯进你的房间,霸占你的卧房,还不让你出门看朋友,早上起来还跟你吵架,你帮我给朱晓燕回了电话,你说要做我的靠山,给我买了很多糖葫芦。 因为我的全都要,你端出了好大一盆麻辣烫。 那天送我回去,你还在半山腰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做先生,我说我一定要做先生,然后你伸出了手,但是拽起了我的帽子,扣到我头上,我知道,其实你是想抱抱我,给我一些鼓励,但是你觉得那行为很不妥,所以你一直都很持重,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记得,我都记得。 这些回忆是我短短人生中最大的温情,让我知道有个人是全心全意的对我好的,让我不会自暴自弃,让我努力的站着,不叫身边人失望。 成琛,你给了我多少勇气呀。 错的是我,是我不能回馈你的恩情。 对于一个连活下去都是奢望的人来说,我怎么能叫你继续去等? 第399章 落 “栩栩。” 成琛再次牵住了我的手,“你真的不和我回家了吗?那些花才刚种上,你的卧室还有捕梦网……” 我低着头,泪珠洒落到雪地上,:“你帮我处理了吧。” “你说过会陪我。” 成琛执拗的不松手,“栩栩,再打雷要怎么办呢,谁为我捂耳朵。” 我闷着脸,缓了缓才含泪看他,“成琛,你不要气我,你根本不怕了,那天你都把我……” 后面的我都不好意思去说。 顷刻之间,成琛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浅笑,指腹为我拂去泪,眸底却柔软起来,音压得低低,“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我不能不敬,否则,你以为我现在没有那个想法吗,梁栩栩,等这些事过去,我真得好好收拾你几顿,省得你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我喉咙堵着,怔怔的看他,怎么搞得? 明明我准备的很充分,刀刀都是往他命门上刺,莫名就被他化解掉了。 究竟是他太了解我,还是我没有下出绝对的狠心? “成琛,你觉不觉得我很任性?” “嗯。” 成琛承认的痛快,眸底还有些微的笑意,“非常。” “那你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 成琛干脆道,指腹轻点了下我的唇,“但不要让它气人。” “那我就是要气你怎么办呢。” 我背过手,挺着脊背,抬起眼,牵着唇角看他,“成琛,我要说的话,都在山下说完了,我最后的任性,就是你要娶妻,不许和我见面,如果你能做到,那我就答应你……” 音一顿,成琛刚刚才添起笑意的眸眼一沉,“怎样。” “下辈子好好在一起。” 我笑着后退着进院,空出几米距离,我晃了晃手,“成琛,谢谢你陪我六年,再见。” 成琛深深的看我,眸底勾勒出无数的红丝,唇角紧抿,凛然如刀。 似乎对我失望至极。 嗯。 对这结果我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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