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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坏人一定会遭到报应,栩栩,妈好想你,也不知道你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可我现在,都不能去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学啥都行,就是得好好的……” “嗯。” 我压抑着情绪,“我会好好的,妈,别担心我,等这件事过去,我们一家人都会越来越好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 日子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我的人生调转了航向,曾经的很多事都与我无关了。 命运似乎是抛弃了我,让我在千万人中,成了那个没有大运加持的倒霉蛋。 同一时间,亦然给我开启了另一扇大门。 每天,我都会吃一片花瓣,再去书屋里挑一本顺眼的书。 拿到正房中供奉无字牌的那间屋子里,跪在蒲团上,关上房门,默默阅读。 沈叔不会规定我一定要看哪本书,也不限制我的阅读数量。 我可以随便看,那间放书的屋子,完全成了我的私人图书馆。 既然放开了手脚,我自然想要沈叔尽快看到我的‘天赋’或是‘灵悟’。 不想被沈纯良比下去。 一到那书屋,我三下五除二就抱了一堆书准备作战。 泛黄的书本摊在地上—— 《周易》、《梅花易数》、《黄帝内经》、还有啥《地理五诀》…… 扒拉扒拉,里面还夹了本《中草药大全》。 我跪在蒲团上,硬着头皮就先翻看《地理五诀》,“四生三合是天机,双山五行全秘诀……啥意思?” 看不懂。 换! 拿起《梅花易数》,“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卦以八除,凡起卦不问数多少,即以八做卦数,过八数即以八数退除,以零数做卦……” 我挠头,“咋还有数学题呢?” 看到下面更是晕,“两个叉念什么字?” 查下字典,知道念爻(yao),然后才能继续,“凡起动爻,以重卦总数除六,以零作动爻……到底除八还是除六啊……” 给我整懵了! 念着念着我就开始点头,睡着了都不知道! 直到额头‘砰’!的一声触地,我一个激灵就给自己疼醒了! 感觉还是没看对,除来除去的,加上很多横杠图片,长长短短,叫啥互卦,给我看的就像视力检查表似的,眼神都不好使了。 再换周易开始—— “乾三连,坤六断……” 又是一悠点头。 我就纳闷儿了! 咋一看这些书,睡眠质量就瞬间飙升了呢! 比催眠曲都好用! 三天后。 我已经是看啥啥迷糊,瞅啥啥不对了! 被捧了十二年的人生,走到今天才算是明白,追求这个东西,俩字,遭罪! 什么阴阳啊,五行啊,八卦啊。 混合在脑子里全成了浆糊。 最丢人的是,有几次睡着了,还让沈纯良撞上了! 这老小子好像就是故意藏在门后,等我额头快触地的时候,就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冲进来,“梁栩栩!让我逮着了吧!我就说了你不行!爷!你快来,梁栩栩又睡着啦!” 我尴尬的啊,擦着口水让他别喊,生怕沈叔过来看到我这副摸鱼的样子! 至于观香…… 更别提了! 书我都看不明白,哪有功夫看香? 况且,沈叔让我看的不是三根香,他有一块很大的木头,油乎乎的,黑了把黢,样子很难看。 他说那是沉香,也不是木头,而是沉香树分泌出来的油脂,油脂形成的凝结物就是这块东西,需要的时会刮下来一点,点燃就是香。 味道很好闻。 操作过程在我看来很麻烦。 沈叔有一个罐子,要先将香灰放在罐子里,一点点压平,这个步骤能给我看睡着,但他做的很入迷,说是静心,然后用羽毛把香灰扫干净,重复压,最后弄个模具在上面,专业名词好像叫香篆或是香拓,再往香拓里添上刮下来的沉香,引燃后盖上镂空盖子,烟雾袅袅,就让我观这个! 香谱都无解的! 晚饭时沈纯良还不忘大力描绘一通我睡着时的模样,说我跟磕头虫有一拼。 “爷,你就不应该给她机会,她比我还没造化呢。” 我不敢吱声,的确看不进去书,可瞄着沈叔,他像是没听到纯良的话,也不问我看书看到哪了,看出啥学问了,每天该忙啥忙啥,像是忘了我们俩先前的话了。 但是吧,沈叔越不关注我,我越过意不去! 总觉得拍下的胸口变成了打在脸上的巴掌。 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自己就这能耐? 特别郁闷! 不用四十九天。 一星期后我就有了放弃的想法。 可能自己真不是这块料。 “栩栩,书看的咋样了?” 晚上回到屋子,我躺在炕上和二哥通电话,“哦,我正看着呢。” “你慢慢看,不急,咱高低得让沈大师看看本事,啥慧根灵悟,往道上一引就全都有了,三姑都说你没问题,哥相信你!” “二哥,我……” 我脸涨的,恨不得抠炕席,“我可能……” “栩栩,你嫂子那边喊我了……哎呀你等一会儿!我特么能和谁打电话,我亲妹子!回家了你还净是事儿,等一会儿我不削你的!!” 二哥在那边喊完,又加快语速对我继续道,“栩栩,你还缺啥不?哥给你邮寄去。” “不用。” 我应着,“我缺啥就去买了。” 爸爸给我邮来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千块钱。 我在这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能用好久了。 “那行,先不说了,我和三姑等你好消息,要是事儿定了,我们一起去看你,加油啊栩栩,我妹妹是最棒的!” 放下手机,我长长的叹出口气。 像是要拼命奔跑,奈何鞋不跟脚,脱了鞋又会扎脚,总有种处处受限,力有未逮之感。 原来很多事,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 我翻了个身,抬起手腕遮住眼,该怎么办? “栩栩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我嗯了声,躺着没动,屋里没人的时候小杜鹃就会跟我说话。 抱她回来的这些天,我们俩倒像真正的朋友了。 “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她问着,“沈先生说你学的慢了吗?” “没。” 我坐起身,有些失落的看向墙角的花,“沈叔可能是懒得说我,小杜鹃,我太笨了,连书都看不懂,虽然有些字不认识,可就算把认识的字连起来念,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沈叔说有灵悟的自然会懂,小杜鹃,我可能就是没灵悟的人,做不了先生。” “为什么要做先生?” 花瓣轻轻颤动,“我最怕先生了,煞气很重,你不要做。” “傻瓜。” 我难看的笑了笑,“我做了先生才能保护你,保护家人,保护我自己,不然遇到邪崇,我们就是废物,还得麻烦别的先生保护,对不对?” “这倒是,你做先生我不会害怕。” 小杜鹃似懂非懂,“可是,你怎么知道自己没灵悟呢,你才看了几天书?” “我就是不行的……” 我低下头,“最早,是二哥跟沈叔说要收我为徒,沈叔让我看香,问我那香说了什么,我都看不懂。” “香烧成什么样?” “就是……” 我手上比划着,“左手边的微微弯曲,中间圆圆的,右边还耷拉下来了。” 正好有本子和笔,我拿过画了画,抬起给小杜鹃看了看,“就这样,我看完感觉手很热,浑身有力气,但是沈叔说我没读懂它,只是能感受到,表明能踏道,但是资质一般。” “这香在说……天赐金仙麟,功德双圆满,可喜放心。” 小杜鹃花瓣震颤,“栩栩姐姐,你这个香语是大吉利的,说明你很有资质啊!” “啊?” 我懵懵的,“小杜鹃,你会看香头?” “我不知道。” 她比我还懵,“但这个一看就明白了,这香头很好的。” “你一看就明白了……” 我喃喃的,“小杜鹃,这就是灵悟啊,无师自通的灵悟啊!你才是最有资质入道的先生人选啊!” “栩栩姐姐,我已经不是人了啊。” 小杜鹃状似苦笑,:“我要怎么当先生,命都没了。” “……” 我挠挠头,“对不起啊小杜鹃,不过你真的没学过,看一眼就懂了?” “我怎么学?没人教我啊。” 小杜鹃应着,“不过我死了后,有很多东西莫名其妙就懂了,我会闻味道辨善心,还有我知道要依附植物保命,可能看香头也是做鬼会有的本事吧,栩栩姐,我可以确定,这个香头是说你可以入道,而且会大有作为。” “真的吗?!” 让她这么一说,我这星星之火又要燎原了! “沈万通是大师,他要是不想收你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呢?” 小杜鹃道,:“栩栩姐姐,沈先生一定是在鞭策你的。” “谢谢你了小杜鹃,我又有斗志啦!!” 我振臂高呼,许姨在房门外猛地一踹,“梁栩栩!再吵吵把火的我给你扔出去!都几点啦还不睡觉,再跟那盆花大呼小叫的我明天就给它砸了!!” 小杜鹃花叶立马蔫了。 恨不得缩成花骨朵状。 我伸着舌头笑笑,也老实的躺到炕上,关上灯后给小杜鹃罩上红布,轻道,“晚安,明天又是努力的一天。” …… 第39章 光明 次日,我吃完早饭又精神抖索的去沈叔隔壁的房间继续奋战。 不过我这斗志就跟手机电量似的,一到晚上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经常是上午精神百倍。 下午蔫吧疲惫。 跪的腰生疼,瞅啥啥不对。 偶尔一转眼,还会对上纯良潜伏在门口等着看我笑话的脸。 十月末。 天越来越凉,跪着不动更是冷,睡着倒不至于了。 就是闹心。 着急。 若不是小杜鹃每晚都给我加油打气,用最初的香头安抚我,让我坚信我就是那个天选之子,我真要坚持不下去。 “梁栩栩,你真不行,别白费力气了。” 我看着书不瞅他,“今天是10月28号,到12月8号才是四十九天,不到最后一天,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这货现在是跟我杠上了,只要他在家,就守在我这屋门口,用语言攻势让我投降。 好像我不行了,他沈纯良就能行了似的。 “那我就等到12月8号。” 沈纯良靠着门框,口吻欠揍如初,“梁栩栩,到时候你不服气也没辙,这行就是这样,死学不成的,你得靠悟性,没悟性你就是把书翻烂了也是学不会。” “你滚!” 不爱搭理他! 在这住了些日子,山上三人的脾气秉性算让我摸透了。 沈叔呢。 一个字总结,忙。 虽说他每天就接待一个事主,可来人经常就是待一小天,算命的是进屋聊,驱邪是在院里忙活,我没事儿还看会儿热闹,看着沈叔倒是很威风,不过他自上回交手后身体就变得很不好,每天都要喝很多汤药,时不时的还会咳嗽。 偶尔会有人请他出门去看风水,沈叔会走个四五天,回来后也不多言。 对事主的身份隐私一概不谈。 日常的生活作息很规律。 闲来无事会跟我斗斗嘴。 至于许姨。 这老太太算让我爸说着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 越相处,的确跟我三姑越相似。 她天天骂我和小杜鹃聊天是发神经,还总说要砸了小杜鹃,可她不但没砸,还时不时会给小杜鹃浇点水,施施肥,照顾的可细致! 只要是我换下衣服,许姨就会拿去洗,但是她做这些的时候你不能问,不能感谢,当没看到就成,不然她会说要用水浇死小杜鹃,还说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花儿,看到闹腾,我要说自己洗衣服,她会说你想浪费她洗衣粉,洗的不干净,晾在院子里碍她眼。 沈纯良如果穿的少了,许姨会扯过纯良给他套衣服,嘴上骂‘咋不冻死你呢!’ 心口不一。 出力不讨好型。 受累命! 我打小接触三姑那性格的人,所以对许姨这模式还很适应,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很可爱,她弥补了三姑没在我身边的缺憾。 可要说许姨完完全全的像我三姑,也不是,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就像许姨,她有个和我三姑毫不相同的爱好。 听音乐! 纯音乐和流行歌曲啥都爱听! 她和纯良那屋有音箱和电视机,许姨时不时就会放点曲儿。 歌一般都是老歌,比较诧异的是许姨有时候会放芭蕾舞曲,循环播放! 不过咱不敢去说喜欢听舞曲,她放啥听啥! 最逗得是许姨来了兴致会不分场合,只要她想听了,就得放,即便沈叔正给人看事儿呢,她那边就放上了,你就看吧,事主疼的满院子打滚,家属紧张兮兮,哭声阵阵,许姨磕着瓜子靠在西厢房的窗边欣赏着‘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事主家属都懵了! 谁甜蜜了! 我当时拿着书抻脖朝院里瞅,真哭笑不得,场面老一言难尽了! 沈叔还得去喊她把音响关了,许姨才磨磨蹭蹭的执行。 下一次呢,依然如故。 犯了在改。 改了再犯。 老千锤百炼了。 你要说用耳机不行吗,你来兴致了自己用耳机听呗,省的打扰别人,许姨不干,她说就喜欢歌曲回荡在空气中的感觉,求的就是那种立体音效,乐曲在山风间穿梭,天地沉浸其中,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你不乐,那没办法,反正她是乐了! 用耳机干吧的听,没菲欧! 谁都说不得她! 急眼了她连沈叔都敢骂! 你说吓不吓人。 好在许姨也不是天天放歌,具体哪一天来兴致,就看上门的事主点子正不正了。 总的来说,她的确是个病人。 情绪不受控制,心眼挺好的,异于常人的处事习惯我也能理解。 而这仨人里面呢,最让我闹戏的就是沈纯良! 按说我俩就差了两岁,他还发育迟缓,站着没我高,学习不咋滴,心理上,跟我算同龄。 相处时间长了咋说都能亲近些,不说一起玩,做个朋友,偶尔聊聊天总可以吧。 可他连和谐共处都做不到。 为啥呢。 老小子可能抬杠! 起屁。 我多少次都想着和他好好处,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好歹是沈叔孙子! 早上起来跟他打招呼,我说早上好,他说看到你就没好。 我说吃什么啊,他说你瞎啊,没长眼睛啊。 没办法愉快的聊天都。 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烦我。 特别烦。 大抵也跟沈叔给我机会有关,他特别怕我成为沈叔的徒弟,从而衬托他的不行。 所以他时不时就拿话呲哒我,我忍一回行,回回都这样我也憋不住,心里不爽了就怼他! 许姨被我俩吵烦了,直接说你俩要是能打就出去打,分出个大小王之后就别忙叨人! 我寻思那正好! 咱俩就练呗! 沈纯良还不跟我练。 蔫蔫巴巴的就拿话扎我! 放学回家他也不看书温习功课,最大的爱好除了吃就是看电视。 山上的电视台子少,也就能看看新闻,但是有DVD。 他会去镇里租碟回来看,啥剧都不挑,片头曲一放他就目不转睛的看! 经常看了啥电视,他就学里面的台词,上回农历十五他犯病,人就开始不正常,在院里用头顶着树转圈,拉磨似的,活生生转了一下午,他还不迷糊,我头一回觉得有人犯病比不犯病好,起码他犯病了嘴不欠,整个人特无害。 晚上许姨去扯他回屋,“都等你吃饭啦!!” “谁等我吃饭?” 纯良额顶都被磨掉一层皮。 红呼呼的跟拔了火罐一样对着桌面上的我和沈叔。 “你瞎啊!” 许姨没好气的,给他盛好饭,“快坐下吃!” 纯良打量了一下饭菜,微微眯眼,“怎么没有竹虫?” “我他妈看你像竹虫!” 许姨骂的他我直憋笑,刚要吃饭,纯良就站在饭桌旁清了清嗓儿,“我不是竹虫,现在我向你郑重介绍一下……” 他把手朝沈叔一送,“这位是五阿哥永琪……” 我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他手又送向我,“这位是还珠格格小燕子……” 许姨冷着眼,纯良刚指向她,没傻透知道要被骂,不敢撩她,指尖一转,又又指向我,“还珠格格紫薇……回族武士蒙丹,柳青柳红……至于我,在下福尔康,大学士的长子,当今圣上的御前侍卫!” 语落,他还抱拳拿辙儿,下巴高抬四十五度,目光炯炯。 我呛得啊! 这么一会儿我一人客串好几个角色! 还有男有女的。 “你谁侍卫,谁侍卫!!” 许姨毫不犹豫的打他后脑扫,“电视剧看魔怔了你!!” “放肆!!” 纯良咧着嘴,“你个容嬷嬷!” “倒霉孩子,我让你容嬷嬷!让你容嬷嬷!” 许姨脱下鞋,对着他屁股打的更凶了! 没多会儿,屋里就剩沈纯良的哭嚎。 我端着饭别过脸,怕沾到他叫唤出来的唾沫星子…… 别说,真挺解气。 遇到这种事,沈叔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纯良指他说是啥五阿哥时眼都没抬,很淡定的吃饭,等到许姨气喘吁吁的削完,纯良也老实了,沈叔才说了句,“吃饭。” 摊上这么号孙子,都磨出来了! 那天吃完饭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纯良上次犯病说的那句过年好,也是看的电影或是啥电视剧学会的,正好让我和爸爸撞上了,才会莫名其妙! 嗨! 根儿在这呢。 反正你从头到脚看他,都不觉得他像个正常14岁的男孩子,不玩游戏,不爱学习,好像也没啥朋友,放假了就在家一蹲看电视,再加他那倒霉性格,我俩能和谐友好太难了! …… “梁栩栩,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滚?” 纯良靠着门框还不走,“要我说,你有时间别在这看书了,不是着急想拿回你的命格么,那就多下山走一走,兴许那个术士还等着你呢,你一下山,才有机会让他现身,我爷好动手抓他,抓住了他,你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就赶紧滚回你自己家吧。” “你懂个屁。” 沈叔交代过,他不在时我不能下山! 院里他布过阵,邪祟进不来,破了阵他也能长线应对。 我出去瞎走就不同了。 气场会乱。 一但沈叔离得远,我默相时他感应的慢一些,我就容易没命了! 这两天沈叔出门去给人看风水了,没说啥时候回来,我嘚嘚瑟瑟的下什么山? 想到这我明白了! 沈纯良就是看沈叔不在家故意激我呢! “我比你懂。” 他慢悠悠的走到我身边,弯身指了指我书页上的‘廨’字问,“这个字念什么?” 我硬着头皮,“廨么!” “算你懵对可。” 他点了下头,“公廨是什么?” “是……” 我卡壳了。 公厕? 不对! 古代不能有这称呼。 我谨慎的选择不回答。 “你不知道吧。” 纯良嗤笑了一声,“公廨指的是旧时的倌府,驿舍你知道是啥意思吗?” “不就旅店?” 我瞪大眼,“你滚开行不行,不用你给我讲!” “哎呦,还知道旅店呢!” 纯良撇着嘴,“啧啧啧,看电视学的吧,电视里给你讲过乾坤没?知道什么是乾坤吗?” 我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儿,看了眼窗外,许姨又在院里放上歌了,太阳出来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真是热闹! 趁着许姨心情好,我也不想找事儿,起身就看向纯良,“请你出去行吗,我能不能看懂书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谁管你了,我就是问你知不知道。” 纯良微抬着下巴冲我,“梁栩栩,你看了这些天书,乾坤都不明白,书看哪去了?看狗肚子里了?” 他这形象一贱起来特别像电视里那种鸡鸣狗盗之人。 烦到会让人咬牙切齿。 我对着他那八字眉,“看你肚子里了。” “看,你就这本事。” 沈纯良摇头晃脑的气我,“有能耐你拿道法跟我说话,跟我说说啥叫阴阳,什么是八卦,让我也服服你,一个出门都要靠吃花瓣借气的阴人,还妄想做我爷爷的徒弟,你咋那么不要脸呢?还要耍贱,我看你真挺贱……” “你闭嘴!!” 我打断他的话,“沈纯良,不是你遇到了我这种事,我学道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保护其他人!如果你的命格也被人偷走,你就不会说这些风凉话了!” 纯良哼笑出声,“梁栩栩,那我问你,命格被人偷走是不是就是别人的了?” 我瞪着他没答话。 “明摆着的啊,命格被谁拿去用就是谁的了。” 纯良手上比划,“你的命格,现在被另外一个人用了,等于是人家的,你还要拿回来,那你不等于重走那邪师的老路吗,你伤害了另一个用你命格的人,我爷还说你心好,心好能办这事儿?命格又不是物件,被偷走了能拿回来,那相当与命,你口口声声要夺回命格,不就是间接再说,想要另一个人的命吗?梁栩栩,你这就是正道,正心吗?你好意思伤害另一人吗?” “……” 嘿! 他还真给我说懵了! 合着我命格被别人用上就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了? 我要拿回来还出错了? “梁栩栩,你得大度啊!” 纯良见我哑然,明显得意,“这才是善良!不然你就是假善良!对吧!” 我没言语,对着他的眼,这一刹那,我似乎被他点化了。 伴着窗外热闹的歌曲,我脑中居然响起了悠长的佛音,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看到了圣洁的白莲,看到了无上的金光,沐浴在仁爱与慈悲之中,我的灵魂被荡涤,思维接受了洗礼,心底深处,忽的升起轻灵般的声音,两个字来回飘荡,如木鱼般敲醒我的耳畔,修正我的善念,那两个字就是—— 揍他!! ‘嗵’! 我一拳就杵上了沈纯良眼眶! 放你娘的狗臭屁!! “噗!!” 沈纯良脚下不稳,“梁栩栩!!” 他踉跄了两步后捂着自己的左眼,“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满嘴胡言,颠倒是非黑白! 我缓了口气就想扇他巴掌,没成想他眼神不济反应还挺灵敏,脸一侧躲过去了! 刺啦声响,我巴掌没拍着,指甲却把他面皮儿擦出了红磷子! “啊呀!你挠我!!” 沈纯良一手捂着眼,另一手又摸了摸被我挠出道子的脸,表情夸张,“梁栩栩,你给我破相啦!” 转身他就要跑,“许奶!梁栩栩疯啦!!!” 我抬脚就追,撵到院子里一个大跳蹦到他后背,本想屈膝用膝盖给他击个踉跄,谁知他承受不住我的力量瞬间便被我压趴在地,“许奶!救我!!!” 这一刻我啥都不顾了,单膝压着他背身,上手就是一阵狂挠! 老实讲我真是悠着来的! 没敢往死弄! 我这右拳二哥都吃不消,所以杵他眼眶一下就完了! 咱也不想继续锤他! 毕竟我有丰富的揍人经验,揍完对方家长都会找来算账,还得父母给我善后。 今时不同往日,我就住在纯良家,搁人家长辈面前生锤人孩子太难看…… 生挠应该没问题! “许奶啊!许奶!!!” 沈纯良的战斗力约等于零,趴在地上就承受起我一阵乱挠! 见他高喊许姨求救,好呀,我助他一臂之力! 薅起纯良后脑勺的头发,将他脸强迫拽起,角度刚刚好对上正靠着墙边听歌的许姨。 喊呀! 纯良龇牙咧嘴,“许奶啊,我头皮好痛呀!要秃啦!!您快拦着她!梁栩栩疯啦!!” 其实他根本不用喊,我跳起来给他按倒的一刹那,许姨就看过来了。 人家又没瞎。 但是许姨一动没动。 脸上都没啥表情,磕着瓜子继续听歌,不知是被纯良叫的烦了,还是他那模样太惨,许姨懒得看,几秒后,她扑落扑落瓜子皮,抬脚回屋了! 回应给我们的,只有加大的音响歌声—— ‘我嘴里头笑的是呵呵呵呵~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哩个啷~!’ “许奶!!!!” 沈纯良鬼哭狼嚎,声音劈叉,“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呀!!!!” 我伴着歌声更用力的揍他! 今儿必须分出大小王! 让你叭叭我! 让你把黑的说成白的! 让你说我不行!!! 打累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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