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能对我有所记忆,或许他自己都会诧异,为了这段感情,他做下多少荒唐事。 可是该死的…… 我怎么会困在袁穷的罩门里! 时间。 我没那么多时间了呀!!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中一遍遍的复盘人体各个关节和穴位。 我对这些太熟了,不存在扎布偶娃娃时会刺不准,怎么就会找不到袁穷的罩门在哪里呢?! 难不成他藏得比我师父还深? 上午,我收拾利索就给周子恒去了一通电话,约他晚上见一面。 “栩栩小妹妹,要给我你说过的那个东西吗?” “对。” 我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秘罐一早就被我挖出来,混入烈酒装好了。 瓷瓶很小,装完烈酒也就一百多毫升,我不知成琛是什么酒量,喝完会不会醉。 “按正常来说,成琛喝完会大睡一场,醒来应该就会慢慢放下我了。” 我说道,“不过我近期有点事情没解决完,还离不开京中,成琛得推迟三五天出来,不然他一时半会没忘光,我们再见到面……” 讲起这些闹心的很,莫名烦躁。 终归是不舍得,内心做不到和面上一样的洒脱。 “栩栩小妹妹,我懂,谢谢你。” 周子恒轻着声,“那今晚七点,我们就约在集团旗下的医院见面吧。” “医院?” 我愣了愣,“懿儿姐姐又住院了吗?” “没有,懿儿身体最近恢复的特别好,连医生都啧啧称奇。” 周子恒说道,“是成董想要见你,他说要好好的感谢你。” 我微微挑眉,“感谢我什么?” 第841章 留了一手 “你真的不知情吗?” 周子恒低笑道,“你上次问我集团的竞争对手,我那时还很疑惑,直到我们在和辉远的地皮竞购中,他们的老总在决策时好像脑子发昏,不能说将地皮拱手相让,亦让我们以最低价拿到了那几块地,我确定,这是栩栩小妹妹你的功劳,成董听闻此事,自然要对你表达感激,请你不要推辞。” 我哦了声,这事儿我心里倒是有数。 说实话我也没干啥,就是在炼出阴神的那几天,开车去辉远的总部晃了晃。 顺带去停车场找到了他们老总的乘坐车辆,留下了几滴血。 末端的阴人,妨害不用说,几滴血足以令他们老总倒霉,诸事不顺。 我后来病歪歪了一个月,多少也和做了这件亏心事有关。 没办法,商业竞争我不懂,留给我的时间又不多了。 只得用我自己的方式,帮助成琛。 简单聊了几句,我就将电话撂了。 见吧。 我没意见。 白天去见张君赫,晚上再去见见成天擎和周子恒。 要么不出门,出门咱还得赶场子。 装好瓷瓶,我箱子拎了出来,打开看着文房四宝,不自觉地念叨,“直接空口白牙的告诉张君赫这些,他能信吗……医学生,应该会去做亲子鉴定……嘶~!” 亲子鉴定?! 牙?! 我一个激灵。 神叨叨的就扣好箱子站起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我从里面翻出一个红色小纸包。 打开发现了三颗牙齿—— 师父的牙齿!! 太阳穴跳动着,我猛地又想起了啥,视线登时就落到了布偶娃娃上。 穴位哪哪都试过了,唯独…… 合拢窗帘,燃香就跪在坛案桌前,压着狂跳的心脏,我拿起布偶和小剪刀,唇中轻声默念,“试你罩门在何方,浩然,疼了你要和我讲……” 音落,我持着剪刀对布偶画出的嘴巴一扎,“刺你牙齿,若有罩门,必反灾殃……” 手腕内侧滋滋的一疼,我心跳加速,小心的用剪刀尖头再试了一下布偶的嘴巴,咱没画出牙齿,那得多磕碜,就在脑中想着牙齿,结果这一扎,我牙花子都跟着一酸!! 凉飕飕的!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浩然的哭声…… 有谱了!! 原来……原来…… 唇角一咧,我不自觉地傻笑起来。 放下剪刀和布偶,我对着牌位深深的叩拜下去,“师父,您真是又给栩栩留了一手啊……” 牙齿! 袁穷的罩门在牙齿里!! 纯良说对了! 袁穷全身都烂成那样了,种下罩门也不安全,便藏在口唇里,牙根处…… 天呀。 防不胜防啊!! 我跪伏在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泪眼婆娑,情绪莫名崩溃,:“师父,栩栩要启程了,栩栩终于可以启程了,待栩栩为您清理完门户,所有的罪责,栩栩会一人全扛,绝不会连累到您老半分……” 天色阴沉。 雪花柳絮般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飞舞。 我拎着皮箱出门,哭了一通情绪已经缓解,纯良都没发现异常,他一直以为这箱子是哪位事主在我这暂时保存,今天我可能要送还回去,便没有多问。 坐进车里,我先是拨了一通电话,待那端接听,我就直接开口,“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从港城郑太太那里要到的程先生的联系方式,请问程先生最近方便约见吗?” “哦,程先生每天只见一位事主,而且他不外出,所以您想预约的话,只能排到下个月。” 手机那端的女声很柔和,“不知小姐你想开解哪方面的困惑呢?” 下个月…… 肯定不赶趟啊! “我需要同程先生面谈。” 我说着,“是这样,我是沈万通的徒弟,我叫沈栩栩,十一年前,程先生曾经和他的师父来我师父这里拜访过,我那时十二岁,还和他说过两句话,麻烦您帮我和程先生转达一下,看看我能否和他提前见上一面,我有要事想求。” “沈栩栩?” 女声似有疑惑,“你叫栩栩?” 我莫名,“对,我叫栩栩,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 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会给你转达的,稍后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的,麻烦您了。” 我放下手机,轻轻地吐出口气,启动车子就朝张君赫所在的小区开去。 本以为程白泽的助理得好一阵子才能给我回复,没想到我车子刚在张君赫的小区内停好,她就给我发来了信息,说程先生对我很有印象,既然是故人,可随时前去拜访,无需预约。 连带着,她还给我发来了程白泽的详细住址。 我看着信息就笑了,回复了谢谢。 紧接着,我就在网上预约了飞西南的机票。 深吸了口气,拎过副驾驶的皮箱子就推开车门。 雪下的有点大了,小区内薄薄的一层白色海绵。 物业还没清理,踩上去便会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背着大大的书包,戴鸭舌帽,脸埋在两侧的发丝中。 走到单元楼里面,肩头已经铺了一层的白糖。 同上次来一样,我拿着张君赫留在信箱里的卡进入电梯上楼,拎着箱子的手指一再手紧。 叮~ 电梯门打开,我抬起眼,张君赫仍是一派闲散的靠在门口,手上倒是没捏着烟,眼神似笑非笑的,“梁女士,欢迎光临啊。” 说着,他走到我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我帽檐下的脸,“还不错嘛,哪里见不得人了?” 我屏蔽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手里的箱子朝他送了送,“给你的。” “?” 张君赫眉头微挑,接过就笑了,“呦呵,梁栩栩起势后的气质就是不一样,飒气了呀,不但能令袁穷退避三舍,来我这取点血,还特意送我一口箱子作为回礼?行了,进屋说吧。” 我扑了扑肩头的落雪,跟在他的身后就进了门。 来之前我特意发了短信确认,家里就他自己,所以我也不用顾忌什么。 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开口和张君赫说这件事,委婉点,还是单刀直入。 怎么才能令他更好的去接受呢? 但就在我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我清楚的明白,结果已然如此。 我只需将“真相”给他,其余的,交给时间,容他慢慢消化。 第842章 全部的答案 屋内给我的感觉依然同先前一样,宽敞豪华,稍显冷清。 张君赫随意的将箱子放到茶几旁,招呼着我坐到沙发上,很有地主之谊的拿出切好的果盘,视线落到我没摘的手套上,“怎么,在我面前还要遮掩瘢痕的吗?不应该让我看看,省的我对你见|色起意,贼心不死吗?” 我笑了声,大大方方的摘下手套,献宝一样的晃了晃手,“恐不恐怖?麻不麻?” 张君赫眸眼微眯,居然一把握住了我的左手,很利索的摘下了我小指的指套,没待我惊呼出声,他就冷着眼看我,“你小手指呢?” “不用你管。” 我拿过指套重新戴好,见他还一副要追问的样子,就不耐烦的答道,“不小心被刀|子切掉了。” 还能是它自己走丢了? “是挺不小心的。” 张君赫哼笑出声,“你拿的什么刀,青龙偃月刀?” 我不答话,懒理他的揶揄。 “我知道了,这是沈万通告诉你的解蛊办法吧。” 张君赫身体一直,眸底深了几分,“你要解除和成琛的花蛊锁定,对吗?” “不然呢?” 默了几秒,我抬眼看向他,将袖子朝上挽了挽,“你看到了?现在我全身都是这个样子,不解蛊还要去连累成琛吗?” 张君赫气息沉着,对着我却没接茬儿。 我唯恐他觉得问题不大,对于旁人来说,一点点凸起的瘢痕可能就难以忍受,但张君赫可是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所以我故意扯了下毛衫的高领,露出一部分的脖子,“现在的我,好像穿了一件由蜈蚣针织出来的连体衣,不是开灯关灯的问题,只要一触碰到皮肤,就会凹凸……” “不必和我详细描述,我对你不在意这些。” 张君赫打断我的话,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神色复杂的看向我,“你能放下吗?或者是,你舍得放开成琛了?”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是我必须要做的决定。” 我平着声,拿起皮手套戴好,眼见他还要就这事儿和我掰扯什么,便先他一步继续,“好了,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私人的感情,我自己会处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讲。” “我知道呀。” 张君赫大刺刺的点头,身体朝着沙发一靠,二世|祖的样儿,“血嘛,别着急,一会儿我就给你放……” 什么呀! 等你这血黄花菜都得凉了! 我挪开果盘,四处看了圈,语气夸张的道,“呀!你家还按监|控了啊。” “什么监|控?” 张君赫莫名,“我私人空间,在家里按那个东西做什么,有毛病呀。” “没有就好。” 我抿着唇角笑笑,起身拿过皮箱,摆放在茶几表面,朝他推了推,“这里面有全部的答案,你看看吧。” “答案?” 张君赫笑了声,“梁栩栩,你阴一出,阳一出的,故弄什么玄虚呢。” 虽然他得我是在搞把戏,仍旧掀开了箱盖,看到文房四宝就是一乐,“梁女士,这套东西可价值不菲啊,你这是发财了?呦,镇纸还是白玉的呢,这雕工,古董呀。” 他惊喜的看向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是你的父亲知道。” 我说着,“箱子里,是你亲生父亲留给你的……遗物。” 随着我最后两个字的吐出,张君赫笑脸略僵,下意识的问了句,“袁穷被你杀了?” 说着,他又兀自摇头,好笑的样子,“不可能,袁穷就算是死,也不会送我这些,他觉得这是附庸风雅,不务正业,怎么会……” “袁穷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心跳无端的快了快,嗓子紧着,“我师父,沈万通,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妈妈呀! 这感觉太煎熬了! 貌似拿着手术|刀给张君赫做开颅手术,虽然结果会是好的,过程血淋淋的遭罪啊! “什么?” 张君赫唇角一颤,“谁……是我亲生父亲?” “沈万通。” 我一句一个大霹雳,炸的张君赫是外焦里嫩,“理论上来讲,我真是你妹妹,咱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俩。” 张君赫满眼匪夷的愣在那了! 偌大的屋子登时就陷入安静,他直看着我,手还附在箱子里的文房四宝上,像是被我点了穴。 好一会儿,他喉咙里发出一记笑音,转手就要合上箱子,“开什么玩笑,我父亲要是沈万通,那我还能在袁穷身边活到现在?早就得被他……” “师父赌的就是绝处逢生。” 我拦住他要扣起箱子的动作,将里面的那封信抽出来,放到他面前,“我得知这个真相也很震惊,但这的确是事实,因为前些日子袁穷还在京中,我不能惊动他,如果袁穷要是知道你不是亲生儿子,容易伤害到你,现在袁穷离开京中了,我才敢将箱子带上门,要说起来,还得从我起势那晚讲起……” 二十七年的真相,恩怨情仇,前因后果,说起来自然会很漫长。 时钟嘀嗒嘀嗒的作响,窗外的雪花飞扬,冰晶簌簌敲打着玻璃。 我不疾不徐的将所了解到的一切,包括师父当年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全部和盘托出。 并不担心屋内会有第三只耳朵,首先我是阴人,又是入邪后起的势,对鬼魅阴邪之物感受就极其敏锐,打从电梯里一出来,我就确定张君赫家里是干净且安全的。 除非他家里按着什么高科技窃|听监控装备,那不在我阴阳先生研究的范畴里。 不过我刚刚那一小诈已经确定了他家里没有监|控或是窃|听器。 退一步讲,就是有也没事儿,袁穷是在深山老林里里闭关,入定后他靠着打坐恢复修为,我就不信他袁穷还能每天醒一下,拿着手机在林子钻着找信号好的地儿,联网观察儿子的一举一动。 再者,就算被袁穷发现了我也不怕,他敢来和我磕吗?! 我就是觉得袁穷提前知道了这层真相会很无趣。 连带着,我担心张君赫的安危罢了。 第843章 哪能万全 “……所以,纯良才是袁穷的亲生儿子。” 我看着他道,“但这层真相我不会告诉纯良,你知道,有袁穷这样的爹会多痛苦,可,你需要解脱,你不用再承受袁穷带给你的亲情枷锁,即使袁穷过世,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以后的日子,你可以去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因为你的骨子里,没有任何袁穷的基因,你的父亲是沈万通,母亲是一位老师,她名叫陈玉珠,不是尹慧娴。” 待最后一个字节落地,室内便是长久的沉寂。 张君赫定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牛皮纸信封,脸僵着,一动不动,没有言语。 我没急着补充,拿出书包里的保温杯喝了几口水,小心的看着他,等着他慢慢消化。 “对调?” 沉默很久,张君赫才看向我,“如果沈纯良脑子里的针没出来,真相还是不会大白对吗?” “嗯。” 我点了下头,“除非你和袁穷会去做亲子鉴定,才能清楚没有血缘关系,但袁穷一开始就笃定了你是他儿子,又怎么会去做亲子鉴定?对于师父来说,如果不将你换给袁穷,你很难平安长大,而且师父相信,他的儿子怀信,有坚定的意志力,不会被袁穷带坏,而你,也的确如师父所期望的一般,没有同袁穷一起作恶……” 师父此举,亦然是万分无奈! 凡花有色者,往往无香,即如有翼者,皆两其足,天下之事哪能万全? 张君赫是师父的独苗啊。 但凡师父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走这招险棋。 “呵!” 张君赫怆然笑了一声,靠到沙发椅背,修长的手指附在鼻梁,“怀信?怀信?!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有些停不下来,眸底缀满自嘲,笑的肩头微颤。 “梁栩栩,你弄口箱子过来,拿出来一封信,就说沈万通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希望我帮你去杀了袁穷吗?不,你不用那么复杂……” 张君赫笑的眼底都是红润的水光,身体朝前一倾,手肘搭在膝盖上,“你要是想利用我,使个美人计,咱俩关灯听声就成,我愿意上套,犯不着弄这一堆东西,编出一个偷梁换柱的故事,就算我对袁穷的厌恶已经到了骨子里,也更改不了他是我生物学父亲……” “袁穷真的不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 怎么还不信呢! 我从书包里拿出装着师父三颗牙齿的纸包放到他面前,“这是我师父生前脱落的牙齿,我不知道医学能不能从牙齿上检验出DNA,你可以拿着去试试,张君赫,我理解你一下知晓真相会很难接受,我一口气给你讲这么多,你需要时间去消化,但这的确是事实,你不是那个恶魔的儿子,你和袁穷一点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原名就是沈怀信,如果你就是不相信,也可以等我将袁穷逮到,我会取一点他的血留给你去做亲子鉴定……” 袁穷就算是烂成酱汤,原身也能有血,医学肯定能检验出来。 张君赫眼底还是笑意,仿佛我就是在骗他,对箱子里的东西也嗤之以鼻。 明明他方才还很感兴趣,一听说是我师父留给他的,看都懒得看了,随意的捏起一颗我师父的牙齿,“梁栩栩,这是沈万通什么时候脱落的牙齿?这东西要是用作DNA的样本,上面需要……” 音一顿,他面色忽的凝重,捏着那颗牙齿,周身顷刻间就僵硬起来。 我眉头紧着,着重看了眼那颗牙齿…… 难不成,师父通过牙齿给他传递了什么信息?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冷沉,凝滞到窒息压人。 张君赫拿着那颗牙齿仿佛看到了什么画面,眸底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蓦的~他站起身,抱起那口皮箱转身就朝卧室走去。 步伐很急,走的踉踉跄跄。 高瘦的背身都跟着摇晃。 砰! 卧室的房门关严。 客厅内静寂到落针可闻音—— 我怔怔的坐在沙发上,恍然明晰,师父是通过牙齿让他看到了什么“电影”。 如同我先前在谢文妤那里找寻丢失到记忆的过程。 类似于遮眼的法门。 师父大抵是让张君赫看到了对调的过程。 老父亲的心啊。 说起来,张君赫也算是师父的老来子了。 想想我自己,作为老来子,父母对我是何其的偏爱。 张君赫本来应该拥有和我一样的童年不是吗? 记起师父牙齿脱落时的模样,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老上十岁,没几日,他就变得很老很老了。 喝粥的时候,牙齿就脱落了,然后他说,吃一点就行,就不算饿肚子了。 当晚。 师父就离开了我们。 我起身站到落地窗边,看着白茫茫的天地,泪水还是从脸颊滑落下来。 懂了。 师父的每一步都算的丝毫不差! 三颗牙齿…… 师父太了解我了,他清楚我会保存好他的一切。 所以他将给亲生儿子的“遗嘱”放在牙齿中,并未特意交代我什么。 这个老顽童啊,即使到闭眼那一刻,仍旧在赌。 赌真相大白的时候,张君赫能有机会触碰到他的牙齿,会看到很多关于亲生父母的生平。 当年的情景只要浮现,比我说千言万语都要有用。 牙齿亦然点醒了我。 令我在袁穷那里找到了他最后一层防守的罩门。 袁穷真的大限将至,插翅难逃了。 对着窗外,我捂住口唇,眼泪无声的涌着。 师父哪怕在闭眼前,都在谋划,他心里装了太多事,有太多要保护的人。 许姨,纯良,我,还有他生前从来不敢提起的亲生儿子…… 鹰立如眠,虎行似病,正是它摄人噬人的手段处,故君子要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有肩鸿任钜的力量,这一盘大棋,师父真的赢了。 第844章 还愿了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前师父考我背的诗,题乌江亭,他问我,如果我出山后技不如人,一败涂地,被敌人逼到万念俱灰时,是要一死了之,还是有勇气从头再来? 十二岁的我说会重头再来,因为我不敢用刀喇脖子。 眼前蒙着水雾,我吸着鼻子笑了笑,一语成谶。 我后来真的没有一死了之,并非是我怕死,而是无数的不甘心驱使我不能去死。 师父何尝没有教育我,做人要能屈能伸?! 他被仇家从港城追杀到了镇远山,入乡随俗后,他直白的告诉我,他在镇远山就是为了避祸,两次和袁穷交手,两次重伤,两次都是笑着面对,耳边仿若响起了师父的声音—— “入我门下,也没什么规矩,你只需谨记,若是这天压你,你就撑破这天,若是这地压你,你就踏破这地,天道时常不公,而公道自在你心,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我擦着泪,静静地站在窗边,走到现在,才依稀懂得,师父是何等的狂人。 诸事,他在意,又不在意,拿得起,也,放得下。 室内太过安静,我隔着窗子,仿佛都能听到雪舞清扬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一个下午,张君赫都没从卧室里出来。 我安静的等在客厅,心头七上八下时,看到摆放在电视柜旁的一盆海棠。 恍然发现,张君赫家里的花草不是很多,几乎没有什么绿植,倒是这盆海棠的盆景很漂亮。 我上前看了阵,枝杈上还都是花骨朵,很是惹人喜爱。 海棠有花中神仙之称,美如胭脂,清丽芬芳。 诗中有云,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我欣赏了好一会儿,又坐回沙发,直到暮色将至,想着还要去医院,便去张君赫的卧室前敲了敲门,“张君赫?” 没人应声,我轻轻地拧开门把手,卧室里很黑,张君赫背对着我坐在床尾塌,脊背躬的很深,整个人似融进了黑暗里,安静而又压抑。 我慢慢的走进去,箱子就敞开放在他的小腿边,里面的文房四宝被扔了一地。 同样被扔在地毯上的,还有撕碎揉皱的信封信纸。 光耀太暗,我随意的捡起一块大点的信纸展平,正好看到师父书写的一行字—— ‘千言万语,为父只想同你说声对不起。’ 后面还能看到‘恨我也罢’之类的话。 我没再捡,握紧那块碎纸,看向了张君赫。 他见我进来毫无反应,头垂的低低的,手肘搭着膝盖,掌心托着眉宇。 刚刚好盖住了眼睛,令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张君赫?” 我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想安慰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外臂,“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这个结果真的很好,你也不要去恨我师父,他真的不想的,只是做先生,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他既想你活着,又不能容着袁穷继续作恶,这一步,真的很艰难……” 张君赫没有说话,呼吸却是轻颤了几分。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酸楚,我蹲在他面前,仰着脸看他,太黑了,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能感受到他唇角颤抖的苦涩,“张君赫,我不敢想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儿时被迫去吃骨灰时有多痛苦绝望,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 话没说完,张君赫忽然跪在我面前,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本能的想推开他,却感觉他的脸埋在我耳侧,有温热的液体渗进了我的发丝,一点点流进我的脖子,很浅的温度,却灼痛了我的皮肤。 我跟着就红了眼,没再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拥住了他的背身,轻轻地拍着。 张君赫拥着我愈发的紧,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 那些带着温度的咸涩液体,却源源不断的流出。 我默默地流着泪,不去想师父的胸襟,单从张君赫的角度看,他真的很无助。 如果我的爸爸妈妈将襁褓中的我送到恶魔身边抚养,我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心脏,都会留下深深的阴影。 “没事了,你不是张君赫了。” 我轻着声,侧脸都是他呼吸的热度,“以后,我们都姓沈,你是沈怀信,我是沈栩栩,你真的是我哥哥,我也愿意叫你哥哥的。” 张君赫依然没有言语,呼吸都是很轻很轻,只用眼泪去表达成长带给他的撕绞疼痛。 无声,说明他真的太疼太疼。 浓烈到淹没天地,骨髓里都是凄楚。 我忽然懂得了他的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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