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饬许姨。 等纯良闹过头挨打了,她会跟曾经的我一样选择明哲保身。 房门一关,无论外面是怎样的烽火连天,她自岿然不动,该忙啥忙啥。 咋说纯良也没傻透腔,属于下雨天还知道往家跑那伙的,挨完揍也能找到回卧室的路。 大侄儿戏精上身的还会跟她哭哭啼啼,说自己孤独寂寞冷,要爱的抱抱。 齐菲真陪他演了几回,后来经我提醒,直接说道,“纯良,你何必呢,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纯良果真一秒正经,抱住她说,“我就这一个奶奶,她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给我带大,这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知道吗,我十几岁时犯病还会拉裤子,都是许奶伺候得我,菲菲,我很谢谢你不嫌弃我,但对我付出最多的,是我爷和许奶,我爷已经仙逝了,我不能让许奶再离开我视线,我得让她放心不下我,让她有事儿干,这样,她才没功夫琢磨回镇远山。” 当下再看许姨突然加入了什么舞蹈队…… 显然,我们三个人对彼此的了解早已深入骨髓。 “是,我知道许奶的用心,她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就是想让我们少操点心,可不管怎么说,她愿意多交些朋友,去外面活动活动,都是好事。” 纯良的语气里褪去玩味,“唉,有时候我还挺不希望咱们长大的,这样许奶就不会变老了,那天我下楼买东西,许奶还跟菲菲说,现在日子变好了,她反而有点迷茫了,干啥都没意思,像是不知道啥是幸福了,菲菲还劝了她好一阵子,姑,你说啥是幸福呢。” 我看了眼电子表上的时间,“不知道谁上回跟我的事主聊加缪,跟大哲学家上身了似的,说什么,如果你继续去寻找幸福是由什么组成,那你永远不会找到幸福,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你永远不会生活,都给事主听愣了,人家就是想问问明年运势好不好,能不能过上幸福生活,你愣是能扯出加缪,现在你还来问我?” “你看你又上纲上线,我不就是感慨一下吗?” 纯良小声道,“上回我那是看你吐多了没精力多说,我作为你的助理总不能让场子冷那,你没劲儿了我就多说几句呗,事主等于包一份红包听两门课,中西结合,赚大了好吧。” “反正这事儿也给我提了醒,暂时我孕反严重就不接活了。” 我说道,“许姨那边你灵活多变点,等她哪哪都适应了,估摸就能待习惯了。” “放心吧,我懂,谁有我贴心啊,是吧。” 纯良笑了声,“侄子我别的不敢说,绝对的灵活多变,还给你准备了结婚惊喜呢!” 我笑了声,“我谢谢您,别是惊吓就行,再敢瞎整活儿我就拉着你陪我去做孕期瑜伽。” “哎别别,我对给你当陪练这事儿有阴影,放心,我保证那不会是惊吓,侄子只是想对你表表孝心,要不然你一天到晚的总说我抠门,好像我是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侄子我该省省该花花,别看我没时间给我姑按腿,我……” “嗯,知道你长了一张好嘴。” 我走到路口左拐,脚步一停,“不说了,先挂了。” “不行,别挂!还没够时间点呢,我这都有任务的!” 纯良急着道,“许奶说你爸你妈你姑你姐你哥每天都给你去电话,老太太要求我必须拔得头筹,不能被你家里人比下去,每天都得陪聊二十分钟,说是不聊透了你容易得产后抑郁!” 我真服了,“哥,我还没生呢,往哪抑郁!” 自打怀孕,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电信公司的接线员。 每天的电话是左一通右一通,最要命的是大家唠的嗑都大差不差。 等于是相同的叮嘱我得连续听个七八遍,所以我昨晚就给我爸去短信了,让他们不用那么事无巨细,都说让我这注意那注意,注意的我道都要不会走了! 电话接多了也有辐射吧。 整得我都有负担了。 甜蜜的负担。 “你看你,又急眼了,不愧是属鸡的,动不动就……” “纯良,我现在真没时间跟你起屁,我着急想去查探一位同道的情况。” 逼得我不严肃起来都不行了! “同道?” 纯良更好信儿了,“哪位啊,我认识吗?不对啊,最近我没听说有新出头的……” “你不认识,换句话说,我也不认识,但她踏道的时间跟我差不多,私下里还帮助过我。” 我太清楚纯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更准确的形容是,不让他吃饱饭他就不能下桌,索性我就把我知道的简明扼要的说完,“现在我主要是想确定下她的败气程度,还有这败气是怎么来的,她为什么很早就知道我却一直没在我这露面,还有,她败家归败家,为什么连名声也要败祸?” 说到这我也算明白自己为啥对她一点儿都不知情了。 去年之前她对外的身份就是败家女,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特别看重的,想要宣扬的,是她得拼命遮掩的,大家劲儿使得都不一样,哪里会有交集? 纯良八卦之心燃起,没继续在电话里忙叨我,扭头就钻瓜田里了。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小老哥不把这瓜吃明白了不算完。 嗯,俺们姑侄俩属实一个味儿。 铃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 看到没? 这业务多繁忙。 我看了眼屏幕接起电话,不待成琛开腔就率先出口,“放心吧,我就是在家附近走走,顺便看看谢小姐住在哪里,不会进去打扰,最主要的是我想过来诊诊气,看看她道行怎么样,你气场太强,咱俩一起来我容易受到干扰,在家你该忙啥忙啥,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成琛颇为无奈的笑了声,“我就知道你会对她好奇,那你就一个人先转转,哪里不舒服了要立刻给我来电话,对了,还有件关于她的事应该会对你诊气有帮助,我听谢小姐那意思,她当年之所以会拜师踏道,也是因为暗中有一个对手,这个对手,更早前还曾跟随袁穷追杀过沈大师……” 那不就是邪师? 居然没被袁穷给造了?! 我快速道出疑问,成琛干脆道,“嗯,据说这是个女邪师,貌似是唯一一个从袁穷身边全身而退的,后来她久居在东南亜一代,还成立了什么教派,如果说袁穷是明处的大邪师,她就是暗处的女魔头,谢小姐同我说,她跟你一直都属于各自为战,虽然目标不同,但结果相等。” 番外9你好 女魔头? 暗处的大魔吗? 我当然不会认为世间只有一个大魔。 只不过袁穷是那阶段最猖狂且手段最残忍毒辣的。 所以花似雪发的愿是灭最大的魔,而并非唯一的魔。 在袁穷臭名昭著的时候,势必会有洪万古之流借助袁穷的恶名来给自己打掩护。 毕竟在邪师阵营里,袁穷是首屈一指的不忌口,真没谁趁他那好胃口。 至于谢万萤说的各自为战,目标不同,但结果相等…… 意思是,我们都有大魔对手,只能各自去应对,但面对的结局是一样的,不成功,就成盒? 这倒是跟我在家里分析的大差不差了。 挂断电话。 我闭上眼又平复了一下心绪。 感觉到风声轻柔下来,再慢慢的睁眼看去。 不远处的孟宅周围种满了树木。 高高的院墙完全看不到里面,颇有深宅大院之感。 老实讲,这里每栋别墅的建筑外观和占地面积都差不多。 作为市中心唯一的高端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业主最不差的就是钱。 因此每家每户的庭院都打造的很有自己的风格,有纯欧式的,院子中间整个小型喷泉,摆放着各种雕塑,抽冷子一看特有古堡庄园那味道。 除了我家种花,还有很多业主喜欢在院子里种常青绿植。 有时一走一过赶上谁家大门打开,路过往里面看一眼,真跟看风景似的。 可以这么说,这里的大部分庭院我都欣赏过,唯独孟宅是第一次来。 它正好处在别墅区的最里端,属于视觉死角,想过来都得拐个弯儿。 要不是有谢小姐这个契机,我真不知道最里面是什么样。 有丝丝缕缕的幽香随风飘荡而来。 这味道里既有胭脂和纸张混合的香气,还夹杂了最上等的乌木沉香。 我越观察孟宅越像是受到着了某种吸引,本能的想朝香气靠近。 品着嘴里的话梅糖的酸甜,我周身没来由的舒畅。 咚~!! 眼看要走到门前,思维里的神经犹如琴弦被猛烈地一拨,余音震颤间,我顿时停下脚步。 心跳没来由加快,我又后退了十多步,端详着院门微微眯眼,隐隐约约的竟然看到了金光! 屏障般的金光,宛如一个大大的罩子。 盈盈洒洒的缭绕在宅子院墙四周。 “……金光咒!” 我难以置信,“她居然能把护体的金光咒运用到宅院上,是高阶的金光咒了。” 以术开道,从而起到遮掩自身气场的功用! 难怪我感应不到同道的气。 她是给自己藏起来了! 高手! 绝对是高手! 而且还是个修术的女孩子,太难得了! 我莫名激动,前后看了看没有来人,快速从书包里拿出线香点燃。 烟气一起,我单手掐着诀就对着空气中的金光而去。 并不是斗法,单纯的试探。 更准确的说法是投石问路,有点像是敲门。 我想看看她的真正道行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么深。 起势后的花瓣自是给力,我掌心一翻,就见一抹嫣粉色的光晕如蝴蝶般朝着金光翩然飞去。 我憋着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 不需要花瓣穿透金光,因为这种亦算是谢万萤在自家庭院四周布下的结界罩门。 花瓣要是穿了进去她会立马得到感知,那对我来说就太冒昧了! 事情明摆着,人家布个金光罩门纯粹是为了隐藏实力,低调做人。 我要是把这金光给穿透了,相当于一上来就砸人家窗户玻璃,那不跟穷撩闲一样么! 咋说咱也是当妈的人了。 得稳重! 用花瓣浅浅的沾一下就行。 只要我这边不漏气,这事儿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同朝着湖面轻吹一口气,不需要水面泛起涟漪,事儿就成了! 只见粉蝶的羽翼轻盈的拂过金光,我掌心忽然感觉到灼热,耳畔随之传来轰隆雷音! 似鼓声闷吼,一瞬而已,下午明媚的阳光就像是幻化出了紫色! “五雷!” 我双眼倏地睁大,登时收回花瓣儿,心跳快的更是直冲咽喉,“紫光……最高阶的五雷掌!” 意外收获啊! 她不但是高手,还是起势后的阴阳先生! 并且有外挂技能,修出了高阶的金光咒和五雷掌! 这能耐都…… 大了去了! 败家女这仨字算是给她耽误了,实力太容易被严重低估! 没时间震撼,姐妹来精神了,手臂的文刺都跟着忽隐忽现,灵感蹭蹭的冒起火星子! 趁着线香还在燃烧,我站在原地就开始了连番掐算。 算! 前尘往事我今儿必须给她算个明明白白! 脑中再次过滤一遍关于谢万萤的数据,我按照当下的时间点掐算。 先算她十三岁到二十三岁的生平大概,指腹最终落到了赤口上,不吉,主是非,惊恐,凶险,易有口舌之争,极易招惹官司诉讼,还会遭小人暗害,病,谋事主四、七,十…… 对上了! 她是非不要太多,都被全民抨击了,普通人哪能捞到这待遇! 我用后脑勺都能想到,她这十年得过得备受煎熬! 接着我闭目默念净身咒,再算她二十三岁到现在。 指腹倒是意料之中的落到了大安。 表吉利,平稳,吉祥,说明灾难已经过去了。 所有的数据再次在脑子里整合,我终于捋出了完整的脉络。 她先是跟我一样遭遇了重大挫折,我是十二岁丢了命格,她是十三岁有了败气。 这个败气大抵就是暗中那个女魔头搞的鬼,十年来她才过的满身是非。 正因如此,她才会跟成琛说,我跟她目标不同,但结果相等。 没错,我们最后都起势了,推断她应该也是在去年年底起的势。 褪去了败气,迎来了安稳。 谋事主四、七,十…… 十年磨难。 十年是非。 可以了。 算到这步就够了。 我灭了香头装进书包,心情突然有些复杂,虽然还有点小疙瘩没解开,但也没那么重要了。 结果就摆在这里,她挺过来了不是吗? 不需要我再去帮她做什么,人家靠自己已经迎来了新生。 默默吐出一口气,我压了下帽檐儿,转身没等迈出脚,脸颊忽的滑落泪滴。 滴答~! 水珠落到地面。 我低头看着那晕开的小圆点,胸腔没来由的弥漫起酸涩。 许是我有过类似的遭遇,我特别能感同身受。 最让我心疼她的地方是,她是真真正正的有苦说不出! 毕竟我的事儿很容易被人理解,我需要做的就是足够坚强。 只要我撑住了,我咬牙不死,那我每一次爬起来,都会有人鼓励。 那些年斗不过袁穷又怎样? 你可以说我术法菜,但咱行得端做得正,你绝对没资格拿我的人品说事! 所以我憋屈只是憋屈在干不过袁穷。 别的地方我没受过啥委屈。 她呢? 谁会鼓励人去败家? 谁又能理解败家这个行为? 即便身边人知道她的情况,让她出去败,周围人又怎么看? 我发现要想弄懂她的情况,脑瓜子真得多转两道弯儿,并且时刻得多别一道劲。 首先她是败气入体,那肯定是需要败家身体才能不生病,不生病才能有精力去学道。 可她这一败就是十年,不是败一回两回就顶用的。 打比方我养了一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猫,这猫温顺可爱,我舍不得它死,医生跟我说,只要让它每天出去撞碎一块别人家的窗户玻璃,这猫就能续命活。 所以我想着,那等它把玻璃撞碎了我再去赔钱,这样也算两全其美。 结果时间线一拉长,猫不但撞得头破血流,周围群众也不干了! 这猫成天撞别人家窗户玻璃,哪还有个宠物样了,分明是畜生么! 猫疼,猫也没办法,想继续陪伴主人,它就得这么干,于是它拼命抓耗子去弥补,可没人在意它抓多少耗子,记住的都是它撞窗户玻璃的恶劣行径! 谢万萤那十年应当就是在这种情形中度过的。 大家都更愿意相信眼前的真相。 换句话说,更愿意去相信别人给的真相。 都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可这话真正能做到的没几个。 我奶说她年轻时曾流行过一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然而这个年代却很少有人自觉去调查什么,貌似很流行快餐,什么都讲究快。 能用三分钟得到的答案,不管是真是假,大部分人都默认相信。 从而导致一个现象,被捧的人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云层高度,被骂的人也可以一瞬间体无完肤。 实话实说,我宁愿打不过袁穷被虐,都不愿承受这种是非。 至少挨揍疼的只是身体,这种被群体戳着脊梁骨骂的滋味儿,简直比拿刀子砍身上都疼! 所以我不明白,既然这败气已经很磋磨人了,她为什么还要故意糟践名声? 是嫌自己活得不够憋屈吗? 我叹出口气,擦了下眼底顺着路边朝家里走去。 拐过弯道,清风突然又送来了幽香。 微怔的抬起眼,就见不远处有个女孩子骑着粉色的自行车由远及近。 她单手握着车把,另一手持着手机贴在耳边。 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笑的很开心。 有醒目的梨涡,点缀在她唇角两侧。 这一霎那间,我只觉阳光温柔,树木清新。 风变得很轻很轻,吹动她风衣的下摆,她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一张挑不出瑕疵的脸。 我无端想起一句话,美的是景,但比景色更美的,是人。 光顾着看她,我一时间都忘了要跟她打招呼,就这么原地看着她骑车要从我身边路边。 口中残留的糖渣被悉数碾碎,迸发出的味道犹如百花齐放,无与伦比的甘甜。 隐约之中,耳畔还传来了小男孩的笑声。 我不知为何会听到笑,难道是我腹中的孩子也很喜欢她? 是的,应该喜欢她,距离很近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非常轻柔的嗓音。 我一直都嫌自己说话声软,很没气势,再加上软里面还夹杂了一点妩媚,稍不注意就像是撒娇。 她的软跟我全然不同,是软到没脾气的那种。 仿佛是小奶猫,朝你喵一声,你就想上手去撸一下。 当真会…… 莫名其妙的激发出保护欲。 脑子里的想法乱涌,我无端端的还有点心酸。 站那犹如一个跟她完全陌生的路人,直看着她跟我擦身而过。 转过脸,我发现她的头发是用木簪挽起,微风拂过,气质出尘飘逸。 吱嘎——! 她背对着我突然捏紧了车闸。 下一秒,她蓦的回头朝我看了过来。 手机还放在耳边,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确认再确认。 在些许的不可思议后,她迅速收起了电话,支好车子站在了我对面。 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我们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着急开口去说些什么。 风从我们中间穿过,道着不知名的情愫,我正对着她的眉眼,唇角微动间,不自觉红了眼眶。 很奇异的感觉,在今天之前,我不知自己的人生里还有这样一个默默关注我的人。 但等我走近她,了解她,再看到她,于无形中就像是有条线,将我们牵扯到了一起。 虽是初见,我对她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甚至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就应当认识她了。 “你好,沈栩栩。” 她对着我笑,眼泪却流了出来,“幸好,你很好。” 讨厌,我竟然也憋不住想哭,唇角硬生生的扯着,“你也是,幸好很好。” 没有客客套套的开场白,也没有什么寒暄,一瞬之间我们就像读懂了对方。 我自然要问出心里的疑问,“我懂你要消耗败气,你得多花钱,可你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令人深恶痛绝的方式去消耗?连先生最看重的名声都不要了,这样做,是不是太极端了?” “不极端的,我是败气自耗,当我年满十八岁,靠花钱败家就没什么大用了。” 她依然在笑,“要想活命,我能败的只有身体和名声。” 我唇角颤了颤,自耗,她居然是败气自耗! 小疙瘩解开了,我却愈发的控制不住情绪,只感泪如雨下。 番外10惺惺相惜 “难怪你会做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情绪有些失控的道,“你这十年,岂不是一直活在误解里?” “没关系,都过去了。” 她走到我身前,还帮我擦了擦泪,“栩栩,跟你相比,我过的要轻松很多,因为我知道,我们都很怕愧疚,害怕家里人受到连累,当年你是没得选,你只能被迫承受这份心理压力,而我既然可以选,那只要家人无恙,我被误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现在不也很好?” 我才发现我们不光是同龄并且同年拜师,连身高都差不多! 抬起手,我也帮她擦掉眼泪,转而抱住了她,“我应该早点认识你,这样,我或许还能保护你。” 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在如此艰难的情形下还炼成了金光咒和五雷掌。 而且她的情况真是越想越复杂,败气么,你得到多少就得败祸多少,不然你身体就受不住。 作为阴阳先生,你只要稍稍干点事业,那立马就得遭罪,说白了就不能有正事儿。 架不住她还踏道了,又必须得给自己挣出个活路。 真就跟夹缝求生似的,局面妥妥的两头堵! 许是有相似的成长轨迹,我是阴人,她是败子,我没了命格,她得扔下品德,我被袁穷连踢带打,她被众人口诛笔伐…… 一样的人生困境,不一样的艰难。 我抱着她,油然而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最终只想说,还好你坚持过来了,还好,还好。 莫名的,想起一句诗,如果我不是围绕着自己,不断把滚圆的躯体旋转,我如何能坚持追赶太阳而不毁于它的熊熊烈焰? …… 缓和好情绪。 她一再邀请我过去坐坐。 我不再纠结,缘分使然都碰到了,也就没必要非得那么面面俱到了。 路上我忍不住开口,“你骑车子的话还是不要穿裙子,裙摆容易搅进车轮里,会很危险。” 虽然她穿着打扮很低调,我也能看出她这一身价格不菲。 从风衣到裙子,乃至她车筐里的包包,无一不是大牌。 真站那就是淑女,跟她一对比,我这身过份随意的运动服都显得邋遢了。 所以我既担心她这么骑车会不安全,也会想到这么贵的裙子要是搅坏了让人心疼。 “没事,我早都习惯这么骑车了,危险肯定不会危险,最多也就是弄脏裙子。” 她笑的温婉,“不过也无妨,我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家里衣服多的都能不重样的穿好几年,本来我想着把不穿的衣服都捐出去,但一想到那都是我当败家子时期买的,上面难免会沾染败气,再者我的风格也不日常,索性就留着自己慢慢穿了,等全穿破了,就可以添置新衣了,你不用想它们是不是名牌,在我这都是工作服。” 我点头笑了笑,默默地掐了自己一把。 这脑子咋就记不住得随时随地多转两道弯儿呢。 她的情况不能按常理去评判! 人家不知道穿裙子骑自行车危险吗? 人家不知道衣裙很贵吗? 人家在贵女圈的名头都响当当了,比我懂的好不好! 要知道,她刚刚才褪去败气,那十年败家生涯肯定买了很多寻常人眼中的奢侈品。 原先买它们是为了消耗,现在穿它们则是为了节俭。 不然真把衣服都处理了,再去买新的那反而本末倒置了。 我突然有了点牙疼的感觉,连我这懂她难处的同道偶尔都会被绕进去,想必她的身边人也很难做到事事都理解她,真得靠她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了。 “栩栩,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站在她家大门外,我摇了摇头。 跟她距离近了别的不敢说,妊娠反应是一点都没有了。 感觉哪哪都香气萦绕,还是那种挥毫泼墨的风雅香气,通体都很舒畅。 当然,我知道这是她气场加持给我的,早先我入邪那阵儿,跟四灵待在一起都会气场相冲。 现在我好了,再跟同道在一起自然是相辅相成。 我如实道,“我只是在想,幸好是你来做这个败家子,但凡换个意志力不那么坚定的人做败家子,都容易被败气所操控,谁知道能作到什么程度。” 谢万萤笑了声,“这话过誉了,我也很作。” “你能作?” 真不是我捡好听的唠。 她长得就不是能作的样儿,一看就是乖乖女。 就这形象气质,上学的话我得上赶子去跟她当同桌。 不为别的,考试的时候肯定能抄到,那卷面都得板板正正,一目了然。 哪怕她说她学习不好我都不信,不可能,没有百八十斤的书籍都熏不出她这一身书卷气! 谢万萤笑的柔美和煦,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对着门铃说了句,“开门。” 我本以为她家有阿姨在,谁知门铃随即传出机械女声,“欢迎主人回家。” 哗—— 伴着徐徐拉开的大门,我暗暗在心里吃了一惊,高科技啊。 回头得让成琛问问那孟董,我家也得按一个,开车回来喊一嗓子,太省事儿了! 进门后我看到了全貌,大面积的草坪,搭配着低矮的观赏绿植。 视野很宽阔,能感觉到户主简约低调的个性。 紧接着我就明白孟钦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就把事儿给查明白了! 因为外部有金光咒护院,本身感受不到啥,即使我稍作试探,也只能感应到同道的气。 当我进到内部,才发现孟钦自身的气场亦是极其强大,只不过被谢万萤用道行给掩盖住了! 不同于成琛的烈阳刚硬,孟钦的气场偏向于神佛,有种超然于物外的不可侵犯感。 我屁股都没等在沙发上坐瓷实,扑面而来的就全是贵气,快赶上佛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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