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生亲自来了呢。” 红英姐看到成琛也面露疑惑,旋即嘶了声,“这哪能认错呢,他肯定不是沈大师啊,沈大师那都六七十岁了,老年人,听说长得是很年轻,但沈大师脸上有疤瘌,见过的人都说疤瘌很显眼,哪会长这么俊,再说我都给你们讲了,沈大师没空来,让他未来徒弟来都是老大面子了,栩栩那是个小姑娘,栩栩呢,栩栩!哎呦!你怎么跑墙根那去了!!” 我唇角颤了颤,您问我啊! 问问您家这些热情非常的亲属啊! 差点没给我镶到墙面里! “对不起,怪我怪我。” 扒拉我那大姨连忙开口,“我以为这是谁家孩子放学过来看热呢,没想到她就是请来的先生,是我给她挤到后面的,孩子啊,你别怪奶奶啊!” 这辈分…… 也是! 我看到老年人都叫大姨大叔,从他们那论自然得是我爷爷奶奶辈儿的了。 “钱大姨,这又不是您家的事儿您跑来看什么热闹啊!” 红英姐不满的看了那大姨一眼,几步过来扯住我的手,“您赶紧回家做饭吧,我哥家这边还是有正事儿要做!” 钱大姨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忙你们忙,我就是想看看这大师徒弟啥样,对不住了啊。” 红英姐挥了挥手,又看向周围堵着的人,“都别在这卖呆了!各回各家吧!一天天,成了好信儿!” 人群依依不舍的散去,红英姐凑到我耳边小声念叨,“挺多都是邻居,不是刚参加完我大爷葬礼吗,听说我帮忙找了先生要请我大爷回家,他们觉得新鲜,都出来瞧热闹,你不用搭理他们,没被挤着吧。” “没有。” 我平复了下心情,另一边的平头男人也赶忙向成琛道了歉,别说,我和成琛就隔着辆车,他从驾驶室出来,我从副驾驶下车,刚才的情景一出来,愣是让我有了种隔着万水千山之感,跨差一下成琛就被簇拥上了,跨差一下我就被挤开了! 成琛想拉我一把都做不到! 难怪成琛询问我穿着,早知道我买身道袍穿上好了,做个行走的活名片,就不会闹这乌龙了。 人声吵嚷,他们散开了还在议论,不是说我这未来徒弟看着太小,就是研究成琛那长相气质的。 那给成琛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就差说帅的惊天地泣鬼神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俩大娘询问成琛有没有女朋友了,要不是成琛气质太钢,一张脸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她们问完就没下文了,不然瞅那架势就得细聊要电话了。 听多了夸他的我都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我这审美真有问题。 大家都认为好看的人,我却说人家丑,所以才被沈叔像捡了个笑话听的样儿总时不时拎出这茬儿逗饬我? 没时间多想,进了院子,外面的议论声才算稍稍消停。 平头男子又上来跟我寒暄几句,顺便做了自我介绍。 他算我的事主,也是红英姐大爷家的大儿子,名叫陈志强。 站他身边的女人就是他媳妇儿,我记着他们的名字,依次又在红英姐的介绍下见了她的大娘,二哥志东和二哥媳妇儿,以及红英姐的父母,他们家的其他长辈。 亲属蛮多。 即便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不在,光红英姐家在场的亲戚就有十多号。 幸亏这院子大,大家都能站开,一点不拥挤。 我中规中矩的每个人握手做介绍,眼尾一扫而过时,发现成琛就安静的站在院内一角。 别说,他那身形和气质,极其突出,往那一站,不说话都特别引人瞩目。 这么一看我平衡了几分,也不怪志强大哥把他错认成沈叔了。 黄昏的余晖洒金院子里,我认了圈人就准备着手办事了,大致看了看环境,刚要开口,屋内就传出男人的哭声,:“爸啊!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房子卖了我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啦!” “红英姐,谁在哭?” “我三哥呗。” 红英姐眼露无语,“他知道你来了,故意找事儿呢。” “志全!” 红英姐爸爸喊了一声,“你别在屋里嚎啦!先生都找来了,一会儿就能让你爸回来,看看这房子要怎么处理!你出来,跟先生说几句话,打个招呼!” “我说什么!!” 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遗像哭唧唧的出现在我眼前,“二叔,你们都不向着我,都逼着我去死,要知道,我爸活着的时候……他是先生?!” 男人对上我的眼就一脸匪夷,“红英,我哥让你找个先生,你找个丫头片子来凑数啊,这他娘的能行吗,现在周围邻居都知道我家这点破事了,回头她再闹出些笑话,我们家在这一片儿也不用做人了!” “你瞎说啥!!” 红英姐往前走了一步,“我跟你们哥仨说明白滴,我请的是沈大师未来的徒弟,年岁小一点,三哥,你有意见之前咋不吭气呢!有能耐你现在出去请个先生回来!” “妈!!” 男人不乐意的,喊起红英姐的大娘,“你也同意让这小丫头处理我爸的事儿啊,她能靠得住嘛!” “这个……” 老太太在院里搓着手,一看就是平常没啥主意的人,“红英不是说了么,小姑娘是沈大师的未来徒弟,年纪小应该也差不了……” “妈,你不用搭理他。” 志强大哥发话了,老大还是有些魄力的,“志全一分钱不出,没事就会放屁隔喽嗓子,他要不是我弟弟我一天揍他八遍!这位小女先生……”志强大哥看向我,“你不用跟我弟弟一般见识,这个事儿是我和老二志东一家张罗的,红包也是我们两兄弟给,你尽管把我爸找回来,只要我爸回来,志全看到了,该问的让我们问了,老三就啥废话都不敢有了。” 我点了点头,从头到尾也没搭腔,咱这年纪小,被质疑很正常,作为一个随时要面对比赛的体育生,心理素质是必备条件,哎你越质疑我,我一会儿越有劲儿发挥。 更何况这老三志全跟我起屁时让我来了点意外惊喜。 就在他不忿时,我发现这志全眉毛散乱,这说明他很难聚财,喜欢以小博大,做事情不脚踏实地,另外他眉头压眼,有点小气,个性急躁,唯利是图,脑子里的数据一出,这就是慧根带给我的收获啊,着实令我激动,志全骂啥喊啥,我完全没听,不在意,光顾着看面相了。 “志全,这到节骨眼你就别呜了嚎风的了,行不行都看这小女先生的了!” 红英姐他爸开口,“大嫂啊,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你看老三,三十多岁老爷们了,还天天妈妈的,没断奶似的,就这样的怎么找媳妇儿,我哥走了,你得扛事儿!不然志全以后怎么办!!” “是。” 老太太没脾气的点头,颠颠的走到陈志全身前,“老三啊,先进屋,先生都找来了,你听你二叔、你大哥二哥的话,别抱着你爸遗像到处晃,我一看你爸这照片心都慌啊。” “栩栩,咱们也进屋吧,进屋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红英姐张罗着,院里的人陆续朝着屋里走,“快,天要黑了,回屋说!” “妈妈,我要吃糖葫芦!” 身旁忽然窜出来个小男孩儿,五六岁的模样,抱住红英姐大腿就开口道,“要吃葡萄的!!” “你这孩子……” 红英姐满眼不耐烦,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他,“买完去找四毛玩,家里要办正事儿,搁这瞎裹乱我可揍你!!” 小男孩儿接过钱就笑了,抬脚就朝着院门外跑去,红英姐不放心的嘱咐,“铁蛋!看点车!上四毛家别乱动人家东西啊!” 我看这场景不自觉牵起唇角,熟悉啊! 谁知志强大哥接上话茬儿,“英子,你啊,哪都好,就是手散,孩子要吃啥你就能给买啥吗,葡萄穿的糖葫芦要两块钱哪!那一咬一泡水,几个粒儿啊,就吃个甜味儿,你就给一块钱,买串山楂的呗,山楂还抗吃。” 红英姐敷衍的笑笑,“铁蛋也不是老吃,俺们镇上没有葡萄的糖葫芦,这不来县城了吗,行,咱先办正事,给他两块钱,省的孩子添乱,走,大哥,你快进屋,开着门里面人好冷了!” 志强大哥门一关,红英姐就对我耳语,“你看我哥他们是不是真抠,我花我自己钱他们都舍不得,姐一点不扒瞎,不是实在亲戚真不爱处,栩栩,要是谈到钱他们谁说了不中听的你别走心啊。” 我点头没吱声,这类的聊天经验着实匮乏,话都不知道咋接。 能做的就是用眼神表达理解。 话说回来,要不是她大爷家抠,这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转脸看向成琛,没用我开口,他就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下颌朝着门外顺了顺,示意他去别处等我。 我点点头,心口莫名暖了暖,有他在还挺安心的。 成琛不像我出门时想的那么难搞,以为他被我支去别处会生气。 人家从头到尾都很规矩,除了被认错时有些无奈,其余时间都尽量让自己变成个透明人。 即便他没刷存在感都很有存在感,起码他用心我看到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此行是名司机,仅此而已。 进门。 入眼的是个大客厅。 不过房子的外表和内里还是有所差别。 小楼的外观很漂亮,进来后才发现装修很简单。 客厅也就铺了瓷砖,白墙面,头顶的灯是吸顶的,红色木头茶几的边角都磨掉漆了,斑斑驳驳的露着木质的原色,陈家的一部分长辈亲属坐在茶几旁的木质长沙发处,另一部分亲属则隔着茶几用马扎坐在他们对面。 他们还挺讲究的留出个茶几一头居中的位置给我,我一坐下去,茶几好像变成了长方会议桌。 前方左右两排人,左手边长沙发是长辈阵营,坐着的是红英姐父母,老姑老姑父,以及大娘。 右手边马扎晚辈阵营,坐的是红英姐,志强大哥两口子以及志东二哥两口子。 基本上都是他们家的直系亲属。 在场除我外没有其他小孩儿。 看来大人心里都明白,这种事不好小朋友在场。 说实话,我进院时装模做样的和大人挨个握手,小心情还挺澎湃的,头回有种和大人真正平起平坐的感觉,尤其志强大哥他们还称呼我为小先生,滋味儿真是美得很,甚至都能臆想出沈叔出去看事儿时的场景,得多受人尊重,这也是踏道的意义啊! 可一坐下来,几十道视线一饱含期待的欻欻过来,会谈似的,我立马就喉咙发紧上了! 心头没来由的打鼓,这还是我在家做了功课,沈叔给我兜了底,对这个活感觉十拿九稳的前提下,我还紧张呢。 这感觉一出,我自己也挺纳闷儿! 按说我是个挺自信的人,不至于在开卷考试的状态下还慌。 可慌归慌,咱不能表露出来,照着答案做就完了呗。 我面含微笑的对着两边人简单的寒暄几句,抬起脸,瞬间就有些肝颤。 为啥呢。 陈志全没坐左边也没坐右边,而是抱着他爹的遗像正好坐茶几另一头—— 我正对面!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把他爹遗像抱得很高,贴近下巴,我一抬眼,正好跟遗像上那老头四目相对,老头那遗像还是黑白照,好像是从啥证件照上扒下来的,照的僵硬严肃,横横愣愣,真越瞅越渗人。 “既然现在来不及找别的先生了,就只能让你试试了,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没把我爹叫回来露面,我可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见我看遗像,陈志全就吸着鼻子开口,“而且,我要求不能整什么上身,我听说过,一些神婆请亡灵上身时会全身抽搐,然后就说人请到了,我不信那个,我就要看到我爸,真真切切的看到我爸!!” 说着,他把遗像返过去冲向自己,一脸委屈的对着照片哭,:“爸啊,你可一定要来啊!要为你的宝贝小三子做主啊,你儿子苦啊!” 我默默吐出口气,对,你抱着哭吧,多哭会儿,别让我跟遗像对眼了! “小先生啊。” 志强大哥探头看向我,“我们和志东一家也是这么个意思,红英应该说了,我们家还是想让我爸受累现个身,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家这么多人,都想见见他,但是红英也传达了你的意思,说见到我爸会对我们身体不好,影响运气……” “那也要见!” 陈志全抽冷子就一嗓子,‘哐当’!一下把遗像杵到茶几桌面,“爸!你看看他们!他们一个个狼心狗肺!还怕被你影响运气,明明是你中了彩票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哎呦我天! 我一个激灵,好悬没被陈志全刺激出心脏病! 差点有个错觉他爸从茶几上站起来了! 第57章 方案 “老三!” 志东二哥适时出手,一把抢下遗像,“咱爸已经没了,你拿个照片折腾啥!要是咱爸能被你几嗓子喊回来咱们还全省事儿了呢!!” “对啊,志全,你要听话啊!” “遗像总杵不坏啦,那玩意洗一张买框也不便宜啊!” 陈家亲属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可不,现在洗一张这么大的带框都得二十多块啦,物价是蹭蹭上涨啊!” “哎呦,今年土豆都贵啦!” 场面登时失控,就在我觉得话题都要扯到米面油上时,红英姐‘砰’!的一巴掌拍响茶几,“都别吵了!!” 众人倏地安静,视线一致的看向她,“英子,你……” “听栩栩的!” 红英姐涨着脸,“我请人家过来就是解决大爷这个事儿的,你们再唠没用的头七就过啦!!” 我在心里为红英姐点个赞。 “英子,你发表意见就发表意见,拍茶几干啥啊,这家具都上年头了,算古董,你再给拍坏了。” 志强大哥不满的嘀咕,见红英姐要炸,他忙抬起手,“你别急别急,英子,大哥懂你的用心,为我爸这事儿你出了不少力,那个,咱们都不许插话了,谁也别说没用的,听小先生的,小先生,你说……” 我迎接着众人的眼神,心情真一言难尽。 难怪沈叔说做先生长见识,我这头一个活儿,就开眼了! “你们的意思我懂,既想要这位贵林大爷露面,又不想太伤时运,按说这种事是很棘手的,但我作为沈大师未来的徒弟,接了这个活,自然就要拼尽全力为你们家办理妥当。” 我尽量拿出点先生气质,早先我那十几个先生真不是白见的,开场话术这一块绝对学的明明白白。 不管啥活儿。 都先说难办。 亏不着! “小姑娘,要不说你是沈大师的未来徒弟,就是厉害!” 志强大哥开启捧哏模式,旁听的众人又接茬儿给我戴了一通高帽,大人的这套处事学问真给我玩的挺飘,随后志强大哥总结般掐到重点,“小先生,那你打算怎么给我父亲叫回来?” “三个方案。” 我尽量屏蔽对面那遗像,被人监督就算了,还被个照片死盯,太难受了! “第一个,我请贵林大爷回来,你们不想他上我身,我可以让他附着到照片上,遗像作为承载的媒介,只要我摆下坛桌,贵林大爷一请回来,这照片上的人脸就会动了,眨眼张嘴,表情丰富,能活灵活现的跟你们对话,保证是你们亲爹。” 正好这位志全三哥稀罕照片。 我让他稀罕个够本。 “啊?” 志强大哥浑身一颤的看向遗像,“照片说话……” “这方案我不同意!!” 没等志强大哥说完,志全就烫手了似的把遗像朝茶几一扣,慌忙开口,“你这方案也太吓人了!日后我还准备把我爸遗像挂我那卧室呢,你让这遗像说话了,回头我睡觉都容易做噩梦!”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志全,心里一串呵呵,你不大孝子嘛,怕啥啊。 做噩梦? 意思是你还能睡着呗。 “这方法,我也觉得瘆得慌。” 志强大哥音色发颤,“遗像要是说话了,回头我看别的照片心里都得别扭,妈,二叔二婶,老姑老姑夫,你们说呢。” 几位长辈互相看了看,皆是脸色苍白,瞄着那扣住的遗像背面,老几位动作统一的把屁股朝着沙发里侧挪了挪,直接用行动表明了抵触。 “栩栩,第二个方案是啥?” 红英姐抽着喉咙看我,“也这么渗吗。” “渗不渗得看你们自己。” 我看向红英姐,“要是第一个你们害怕,第二个最安全,会造成的不良影响也是最低,简单来说就是立筷子,给我个空碗,接半碗水,我可以立下筷子,筷子立起来,贵林大爷就回来了,届时,他的脸也会隐约的浮现在水中,你们可以通过筷子和他沟通,也能看到他的影子,等他一走,筷子就倒了。” “立筷子我知道。” 红英姐妈妈接茬儿,“我家英子小时候犯虚症时我给立过,现在铁蛋要是不舒服,我也会立立看,但是我没看过影子,就只能问问是哪个长辈回来闹的,然后念叨两句就送走了,小先生,你这虽然能看到影子,这法子……还是有点简单吧。” “对,看不清楚我爹可不行!” 志全又来劲儿了,不过这回他没立起遗像,而是用指节敲了敲相框背面,“我爹在这听着呢,小丫头,你这招太糊弄人了,请你来就给立根儿筷子?先生这钱也太好挣了!” 我坐的纹丝未动,即便心里已经要骂娘了,脸上仍旧笑的温和包容。 出门前许姨特意拽我到镜子前面练得微笑,她作为一个陪伴知名大师看事儿十年的老观众,对表情管理这块拿捏得是死死的,她告诉我,出门看事情,啥样的事主都能遇到,千万别跟找茬儿的事主来劲,这样会掉先生的身价。 一个厉害的先生,是会不怒自威的,也没人敢找茬儿,我岁数小,难免被人诟病,谁要说啥就忍一忍,回头用本事说话,还显得咱有气度。 笑就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不能憨笑、嗤笑、亦然不可嘲笑和冷笑。 要礼貌和有风度的笑。 我都想告诉在座的陈家亲属,遗像都得要这种微笑神情的,日后挂在墙上,老态龙钟,那瞅谁都是儿子。 想法一出,特别消火。 “老三你没完啦!” 志强大哥再次出马,呵斥完志全便一脸难色的看向我,“小先生,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你也不想我们太害怕,但这第二套方案太保守了,而且普通人都能做,你作为沈大师未来的徒弟,咋的都得……” 亮亮罩子? “那就第三套方案吧。” 我平着声,“你们家有梳妆台吗,带镜子的。” “没有。” 大娘摇头,“英子没说吗,我就三个儿子,志强志东结婚后就搬出去了,我老太太也不用梳妆台,这辈子我就没化过啥妆,再说梳妆台那都挺贵的,洋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没必要买那东西。” 得! 这一家是跟钱磕上了! 我四处打量了圈,一楼有个洗手间,门没关,摆在门内红色脸盆架子让我眼熟。 起身仔细的看了看,那不就是我在农村老家见过的老式洗脸盆架吗。 架子托个脸盆,上面镶着块四方镜子,这老物件现年是真难遇了! “小先生你要去上厕所啊。” 志强大哥很有眼力见的跟我起身,“直接去就行,别用马桶冲水,旁边水桶里有洗菜的废水,用桶里水冲就行。” “大哥你行了吧。” 红英姐皱起眉,“来贵客了还这么抠,栩栩你正常用,水费姐给你出!” 我没接茬儿,走近看了看这洗脸架,很旧了,盆子还是老式大花儿搪瓷盆,盆边都露着银黑色的金属,不过镜子没破损,擦得还很亮。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贵林大爷结婚时置办买的,甭管年头老不老,人家用东西是真精心。 “用这个也行。” 我看向茶几附近的陈家亲属,“第三套方案,就是让镜子作为载体,贵林大爷回来后会在镜子里现身,你们可以通过镜子跟他对话,这样做的话,镜子算是一道屏障,能保护生人的时运,比贵林大爷面对面出现的妨害要小。” 陈家亲戚又凑头开始议论,红英姐老姑说镜子也吓人,回家照镜子都会有阴影啊。 老姑夫讲那也比遗像说话强,忒哆嗦! 我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定一下,我好叫贵林大爷回来。” 趁着他们商量,我走到窗边,脑子里不停地过滤请灵程序。 北方冬天黑得早,没到六点,窗外已经暗黑一片了。 手机在兜里嗡嗡响了两声,拿出来一看,成琛发来了短信,‘怎么样了?’ ‘事主正在商量,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有危险吗?’ ‘没有。’ ‘你慢慢来,我不急。’ 我对着手机笑笑,刚踹进兜里,志强和志东就迎过来,“小先生,我们定了,就用镜子这套方案!” “好。” 我呼出口气,可算定了。 调整下情绪,我抬手指挥起来,“先把洗脸架抬出来,放在客厅正中,家里有黑布吧。” “有。” 志强大哥点头,“丧事儿得起帐子戴孝嘛,买了些黑布白布,你要用黑布做什么?” “用黑布把架子包起来。” 我指了指被志东二哥抬到客厅中间的洗脸架,“它是红色的,请灵会有不妥,在亡灵眼里,红色属于火,普通的灵体看到会畏惧,不愿意靠近,用黑布包裹可以掩煞,如果遇到意外,有外鬼入侵了镜子,还可以解开黑布,当即起到辟邪震慑的效果。” 一举两得。 “这事儿还能有意外呢?” 志强睁大眼,“不一定是我爹回来?” “大哥,你听我慢慢说……” 我耐着性子,讲给他听,也讲给屋内所有的参与者听,“请灵就是要往生者归家,但是头七回家的时间不是我们定的,是下面的阴差定的,一般都是在戌时到子时,也就是晚上八点到夜半之间。 但等到阴差给亡灵送回家,亡灵能逗留的时间就特别短,喝点水就走了,关于头七的讲究你们都懂,我不多说,这回,我是要贵林大爷提前回来,你们不是还有话要问么,这就得叫,现在这屋里有没有谁是属鸡的,男女都行……” 众人互相看了看,红英姐的老姑站出来,“我是五七年出生的,我属鸡。” “好。” 我把那搪瓷脸盆递给她,“老姑,我听说您大哥就葬在边郊的山上,离这不算远,这样,您现在拿盆子马上出门,另外带三张冥纸到山下,有手机没,啊,有就好,等我电话,我这边准备完毕,给您去电话,您要做的就是点燃冥纸,顺便烧一炷香插在地上,然后敲响盆底,喊您大哥的名字,他叫陈贵林,您就喊,陈贵林回家吧,陈贵林回家吧!能记住吗?” 红英姐老姑接过盆哆哆嗦嗦,“我一喊……大哥就跟我回来了?” “您只是给他引个路。” 我说着,“您属鸡,此举为金鸡引路,盆子呢,相当铜锣,香火是信号,您一敲起来,香火会把声音传达,千里传音,您大哥听到,就知道家里人再叫他了。” 客厅里说不出的安静,众人都跟听鬼故事似的一动不动。 志强大哥率先开口,“那为啥在山下敲盆啊,在坟边敲效果更好吧。” “对对对。” 志东二哥跟着点头,“老姑你去我爸坟边喊,那样清楚。” “哎呦你们饶了我吧!!” 没用我说话,老姑就不干了,“我本来就胆儿小,大晚上的你们还让我去坟边?你说说我属啥不好,现在……算了算了,我顶多就在山下喊喊,打死我也不往山上爬!” “老姑……” 哥俩还要劝,我拦住他们,“用不着,在山下喊就够了,天黑了,在茔地敲盆很不敬,山上的脏东西很多,一但那些游魂比贵林大爷先行一步,就会把外鬼请回来了,在山下就行了,相当与打电话邀请,不会冲撞。” 我一板一眼的解释,很神奇,很多东西我其实都不懂,想不到,但说到这了,脑子里立马会浮现内容,话直接就从嘴里出来了。 像我讲的,又像是沈叔给我的慧根教我去讲的。 志强明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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