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推测错不了。” 云馥泠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小只知道,自己是外婆从孤儿院领回来的。 外婆待她视如己出,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她过得无忧无虑,一点也不比麻斜有父母的孩子差。 可关于她的身世,外婆却总是语焉不详。 她怎么也没想到,红霜的这份情谊,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绵延了千年,沉甸甸地跨越了生死和时空。 陆怀峥看着她脸上复杂变幻的神情,轻声开口:“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你需要冷静一下。” 云馥泠没有拒绝,此刻的她,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这一切。 她默默地上了车,一路无言。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闪烁,却照不进她混乱的心。 到家后,她几乎是凭借本能换了鞋,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 脑子里像一团乱麻,无数的念头和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最终,疲惫不堪的她,在混乱中沉沉睡去。 梦境,毫无预兆地将她拉回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宫。 珠围翠绕的椒房殿,因为几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很是热闹。 “奴婢素月,参见皇后娘娘!” “奴婢红霜,参见皇后娘娘!” 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穿着崭新的宫装,跪在她面前,声音紧张又清脆。 那时候,她才刚刚被册立为后,对这深宫的一切都还懵懵懂懂。 素月大胆些,偷偷抬眼看她,眼里满是好奇。 红霜则更规矩,低垂着眉眼,却能从她紧抿的唇角看出一丝倔强。 她看着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鲜活得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朵。 “都起来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从此,椒房殿就成了她们三个人的小天地。 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后,带着两个同样不那么“安分”的小宫女,时常把椒房殿闹得鸡飞狗跳。 第18章 她会偷偷教她们现代的简化字,结果被教习嬷嬷发现,罚抄《女则》一百遍。 三个人苦着脸一起抄,抄完还偷偷在页脚画小乌龟。 她在御花园里发现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兴致勃勃地带着她们去挖,结果弄得一身泥,还差点把外邦进贡给箫璟尧的观赏花当成野菜给拔了。 她还试过在小厨房里做现代的蛋糕,结果面粉和炭灰齐飞,烤出来的东西黑乎乎一坨。 三个人对着那“杰作”笑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埋了。 那些日子,虽然也伴随着宫廷的规矩和压抑,但她们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一起在月下分食一块偷偷藏起来的桂花糕,一起在雪天里追逐打闹。 一起在某个深夜,她悄悄说起一些“异世”的奇闻异事,逗得她们惊呼连连。 身为皇后,她身上却保留了太多现代人的习惯,与这等级森严的古代宫廷格格不入。 她会和宫女太监们说“谢谢”,会不习惯别人下跪。 甚至会在用膳时,因为一道菜不合胃口而微微蹙眉。 这些在现代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宫里却成了“没有规矩”、“举止粗野”的佐证。 很快,宫里就有了议论,说她这个皇后是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 每当这时,素月总是第一个炸毛。 她叉着腰,像只护崽的母鸡,气冲冲地就要去找那些碎嘴的人理论。 “我们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红霜则会冷静一些,拉住冲动的素月,然后条理清晰地驳斥那些流言,字字句句维护着她的尊严。 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背后议论她“狐媚惑主”,被红霜听见。 红霜当即就让掌事太监按宫规处置了那小太监,打了他二十板子。 她们俩因为维护她,没少惹事。 惹了事,自然也是她这个主子出面摆平。 她会板起脸,拿出皇后的威仪,敲打那些嚼舌根的人。 也会在事后,揉着她们的头,无奈又好笑地说:“下次别这么冲动,有我呢。” 那时候,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尊卑贵贱。 如果她们不是主仆,那她和素月、红霜,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可后来…… 梦境的色调陡然变得灰暗。 活泼开朗的素月,那个总爱偷偷给她藏零食的素月,被箫璟尧下令,处以“一丈红”。 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宫道,也染红了她的记忆。 素月死得那么突然,那么惨烈,甚至没来得及跟她和红霜留下最后一句话。 她记得红霜当时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 “对不起……” “红霜……对不起……是我没用……” 云馥泠猛地睁开眼。 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枕巾。 黑暗中,她蜷缩在沙发上,心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比在火场中被灼烧时,还要难受。 她喃喃着,对着空气,也对着那个早已化为尘土的忠诚宫女,一遍遍地道歉。 对不起,没能护好素月,也没能护好你。 对不起,让你为我牵挂了千年。 第19章 近一年时间,弹指即逝。 东昭国的遗迹,如同雨后春笋,被一处处发掘出来,震惊着世人。 云馥泠的生活,也渐渐重回正轨。 她重新拾起了时尚博主的工作,镜头前的她,恢复了光彩照人的模样。 仿佛那些深宫血泪,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只是,午夜梦回,那抹鲜红,依旧会灼痛她的眼。 这一年里,她也断断续续地配合着陆怀峥的考古工作。 她是世上唯一鲜活的‘史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个时代的风貌与隐秘。 每一次面对那些出土的器物,每一份解读的文献,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她不得不一次次被迫回忆起箫璟尧,那个暴戾的君王,那个曾给予她极致恩宠,又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这种感觉,让她既庆幸自己能为历史的还原尽一份力,又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撕扯。 这天,云馥泠正在摄影棚拍摄一组新的时尚大片。 闪光灯下,她笑容明媚,姿态专业,直到助理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递给她。 屏幕上跳动着“陆怀峥”三个字。 电话一接通,陆怀峥略显急促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馥泠,你现在方便吗?有重大发现!” 云馥泠的心猛地一跳。 车子在拥堵的街道上穿梭,云馥泠的眉头微微蹙起。 陆怀峥刚刚的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惊异。 她自认对东昭国宫中的大小事务,甚至是某些秘辛,都了如指掌。 难道,还有什么,连她这个亲历者,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考古所临时搭建的文物修复室外,陆怀峥正焦急地踱步。 看到云馥泠,他立刻迎了上来。 “馥泠,你来了!”他压低声音:“我和队员刚刚整理了一批新出土的绢帛,发现了这个……第一时间就想让你看看。” 他递过来一张高精度扫描的照片。 云馥泠伸手接过,目光落在照片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照片上,是一段写在泛黄绢帛上的字迹,开头的称呼,让她呼吸一窒—— “馥泠卿卿如晤。” 是箫璟尧特意写给她的,就像是他料定了千年之后,她一定会看到。 云馥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将那段文字放大,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绢帛的后半段,笔锋陡然一转。 云馥泠的指尖一松,照片险些从手中脱落。 她抬头和陆怀峥对视,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要不一起去慕云寺看看?”陆怀峥开口。 云馥泠喉咙发紧,好半天才点下头:“好。” 两人一路无言驱车前往慕云寺。 窗外的雨刚停,山路泥泞,风吹得树影斑驳。 她靠在车窗,看着倒退的景色,一颗心乱成麻团。 到了寺门口,上次见过的住持已经等在那里,一双眼睛清明。 “你们终于来了。”住持微笑着朝他们合十:“贫僧就知道,你们还会回来。” 第20章 陆怀峥把照片递给住持:“大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钥匙’在这里?” 住持摇了摇头:“今晚留在寺中吧,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找到答案。” 山里的傍晚很快降温,风里带着潮湿和檀香味,让人莫名心慌。 云馥泠垂下眼睫,手指捏紧衣角,下巴线条绷直。 陆怀峥轻声安慰:“别担心,有我陪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她抬眸看他,那一刻没再逞强,点了点头。 夜幕彻底落下时,两人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休息。 刚从温室沐浴完,推开门就看到陆怀峥正在外面靠墙站着,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陆怀峥也愣了一秒,然后赶紧摆手解释:“我怕你一个人在里面出什么事……就是想守着点,你别误会啊!” 他难得露出这么窘迫的一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一年下来,云馥泠早摸透他的性格,也没在意这些小尴尬。 也越来越深,四周寂静无声。 只剩偶尔远处传来的木鱼声和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云馥泠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得胸口喘不过气。 忽然,有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有人在喊她名字—— “馥泠……” 声音很近,很真切。 她猛地坐起身,以为是陆怀峥出了什么事,下意识拉开门。 黑暗中冷风灌进屋内,她只穿着单薄里衣站在那里,大脑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一张镌刻在噩梦最深处的脸庞,猝然撞入眼帘。 明黄的龙袍,繁复的云纹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刺目。 时箫璟尧。 云馥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脑子“嗡”地一声,彻底炸了。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咚”的一声闷响。 “馥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外,陆怀峥担忧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 云馥泠刚要张口,箫璟尧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臂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拖进了房间的阴影里。 “砰——” 房门被他反脚勾上,彻底隔绝外界。 “馥泠?你在里面吗?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陆怀峥声音透着焦急,开始轻轻叩门。 黑暗中,箫璟尧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云馥泠的耳廓:“听这动静,他倒是对你上心得很。” 云馥泠闻言,瞬间浑身汗毛倒竖。 她死死咬住唇,不敢发生半点声音,生怕错说一个字,就会影响到外面的陆怀峥。 门外的叩门声停顿了一下,迟疑地又唤了一声:“馥泠,你睡着了吗?” 依旧一片死寂。 又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捂在她嘴上的手骤然松开,紧接着,下巴被狠狠捏住,迫使她抬起头。 黑暗中,箫璟尧的眼眸像淬了寒冰的星子,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刚回来一年,就这么快给自己找好下家了?”他字字带着压迫:“动作倒是快。” 云馥泠的心猛地一抽。 这一年来,陆怀峥的温柔体贴,他的陪伴和守护,确实在她冰封的心湖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起过丝丝涟漪。 但此刻,面对箫璟尧的质问,她不能承认,也绝不敢承认。 她强忍着下巴的疼痛,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保持平静:“他不是,你别胡说。” 箫璟尧盯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松开她,径直转身,走到屋里唯一一张八仙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提起桌上的粗瓷茶壶,倒了杯水。 他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着,眼底情绪不明:“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不会撒谎。” 第21章 云馥泠心头一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月光透过窗柩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馥泠静静注视他,忽然发觉,他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暴戾之气,似乎比在东昭时沉淀了许多。 箫璟尧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云馥泠几乎以为时间静止了。 然后,箫璟尧才缓缓开口:“早知道烧了那本书,你就会彻底消失,朕当初就该把它锁进深宫地牢,让你永世都找不到。” 云馥泠心脏骤然缩紧,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怎么来的?” 箫璟尧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你当初把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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