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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胎盘当作是我,供在了妈祖像前,每天都说她好爱我。 “我日日上?香,日日祈求,求它看我一眼,爱我多一点,让我好过一点。” 她说让我看她一眼,也像她爱我那样爱她那么多,让她好过一点,美貌又有?财。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乩鬼学着母亲悔恨的?样子哭泣。 妈妈过了好久好久,等汤盅里?的?血肉都干枯了才发现,她将?我当作胎盘吃了下去。 我真是,好伤心,好难过。 通篇鬼话连篇,满嘴胡言乱语。 乩鬼笑眯眯的?,“妈咪,为?了惩罚你,我让你活生生饿死,但在你死后呢,我还是想让你做个?饱死鬼,不再肚饿的?。” 它语气?温柔,却几乎吓得所有?人瘫软在地?,连白衣女也像个?小孩般抱头蹲在地?,不停歇地?喊着救命。 “妈咪,我也爱你的?。” “下次吧,好不好?” “这个?人我打不过他呢。” 第206章 港诡14 神三鬼四 若不是有L在, 他们这?群被乩鬼骗上山的人今晚都得死在白衣女的肚子里。 被饿死鬼吞吃入腹,连块骨头都剩不下。 几人连滚带爬地?从乩鬼和白衣女之间?逃到L和尤黎身后,在他们靠近前, 隐在夜色中的L提前将?面罩重新蒙上。 生命危险暂时得到解除,但还不能下山,找不到纸钱在哪,就?算下了?山他们也无?路可走。 那么纸钱究竟会在哪里呢? 尤黎不知道为?什么, 将?视线移到了?白衣女涨得如?盆的肚子上,既然是饿死鬼,为?什么腹中之胃还这?么大? 他想到书上记载,古时灾民会以树皮沙土为?食,但这?些死物填饱不了?饥饿的身躯。 他们越吃越饿,越吃越瘦, 越吃胃也就?越大,吞食大量沙土后肚子就?会涨得有如?怀胎十月, 但最终还是会死于面黄肌瘦。 坟里没?有,棺里没?有,白骨中也没?有。 山上山下都没?有, 还能在哪呢? 尤黎呼吸有些窒住, 剖腹还是有些太过残忍,他不敢再想。 在乩鬼和白衣女依旧在对峙的时候,他背着鬼,悄悄地?把手伸进L的皮衣口袋里。 掏出了?一盒细长的火柴, 马口铁触手冰凉, 浮雕简致,侧边的擦纸被白磷磨砂过多次,硫磺味冲鼻。 但不放在鼻尖下, 又几乎闻不到。 尤黎用手指往下一摁,盖子迅速被滑开,他披着这?件皮衣这?么多次,坐过也躺过。 当然知道口袋里放着什么。 他取出一根火柴,蹲在地?上,对着面前印着女人艳像的墓碑,摸出自己?的那份红封。 火柴头轻轻蹭过擦纸,火焰一瞬升起。 点燃。 随后尤黎回头,验证一般,确认了?那个红封的确出现在了?白衣女的手中。 乩鬼注意到这?分变动,缓缓将?脸转过来,它的头几乎扭了?一百八十度,彻底翻转在背后。 “冇事,你剖我妈咪嘅肚,我都冇所谓,反正又唔是第一次啦。” 没?事,也没?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剥开它妈妈的肚子了?。 乩鬼笑笑,它没?有双眼,却让人能感觉它正在看着L,尤黎一下意会,过往每一次L进来,可能都是用开膛破肚的手法径直通过。 不会浪费任何一点多余的时间?。 尤黎抿了?下唇,他不想掺和进母子相食的事里,却也不能在没?有L的帮助下,仅靠他和苏云几人将?白衣女肚子里的纸钱取出来。 这?两人在过去无?数个副本重启里也算作恶多端,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值不值得同情都好?,下一班车很快就?要来临,他看了?一眼苏云,点点头。 苏云很快将?一个东西拿出来,他们在404临走前没?有胆子拿走妈祖像的佛龛,却未雨绸缪,不觉得房间?里摆着这?三样东西都无?用处。 他们将?佛龛前供奉用的香炉偷了?出来。 给鬼上香,请鬼吸食。 尤黎看了?那么多的影片,好?歹也记住一些有用的常识,更别提苏云是从民俗公会里出来的,他们留了?一手,在这?时摆上了?用场。 香炉残留的线香密密麻麻,苏云将?它们全抽了?出来,只留下四根。 神三鬼四,四为?至阴之数。 上坟拜祖,磕头烧刀皆以四为?宜,绝不能落单,给鬼留下凑双的机会。 残香不如?足香能一下让鬼吃饱,他们足足上了?九次香,白衣女才不再面若死灰,而是上了?红晕般好?转。 她也想不到,她生前用来供奉妈祖和子女的线香,会在她死后被她吸食。 随着墓前越发香雾缭绕,活活饿死的母亲终于在死后久违地?感受到了?饱腹的感觉,她依旧老态龙钟,却不再饿得两眼昏花,烧心灼肺。 火烧般发疼发痛的胃,时时刻刻因为?反流的酸水被灼成针尖麦芒的食道得到解脱。 白衣女几乎喜极而泣,捂着面跪趴在地?上泪如?雨下,她对着乩鬼、对着自己?的子女磕头,求饶,“放过我,放过我吧……” 疯癫不似常人。 副本重启了?多少次,她就?被玩家?开膛破肚了?多少次,这?么多轮回中早就?神智不清。 死后无?尽的折磨,生前无?数的悔恨,早已言语不清。 乩鬼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纸钱做的纸胎,它苍白的指尖浮现出幽蓝的鬼火,一经点燃,因为?吸食香灰,才好?过不少的白衣女肚子又胀一分。 她吃得不是沙土,而是乩鬼在她死后烧得纸胎,这?是她的死因,燃烧后送至她手上,会自然出现在她的胃里。 但这?是死物,不是真的血肉,除了?让白衣女更加饥饿丑陋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白衣女捂着肚子尖叫,“怎么又大了?,怎么又大了?,我不是把它流出来了?吗!” 乩鬼并不想让她的大肚瘪下来,“妈咪,我好?想回到你的肚子里。” “但我一生下来就?被你装到汤盅中,我回不去,我的阴魂藏在盅中数十年。” “我都快忘了你的子宫是温暖的,还是和盅中一样的冷。” 乩鬼哀叹着,“你总是一直很想我消失呢,妈咪。”它说完又如?青烟般散去,烟雾丝丝缕缕,像回到母亲的羊水里一般,蜷缩进地?上被遗忘的瓷盅中,再无?声无?息。 “快烧。” 苏云喝了?一声,吓傻的甘倩几人也连忙过来帮尤黎搭一把手,线香烧得越多,白衣女就?越忍不住打嗝。 她吃得很饱很饱,饱得她的肚子都快要撑裂了?,她趴在地?上,像之前吃了?汤盅里的血胎,清醒后又忍不住全吐出来一般干呕。 肚里的纸胎从胃里上涌,纸钱折起后锋利的边缘划过细细的食道,它们将?柔软无?骨般得细脖撑大,像蛇身底下有粗物滑过时的涨起。 白衣女吐啊吐,吐得满嘴鲜血,这?次不再是汤盅中的胎血,而是她食道被划伤后汩汩流出的血液。 痛感尖锐,细细的食道被纸胎撑大,像她怀胎不足十月时,狠狠心吞了?药,手术器刃扩开她狭窄的盆腔。 月份已经很大了?,这?种程度的药很难让胎儿自然流下,为?了?处理干净,不给身体?留下隐患。 手术前吞了?保命的符水,手术中雪白的皮肉下是森绿的消毒布,宫颈扩张器撬开了?口,才让手术钳进入。 婴儿成形的手脚和头骨格外柔嫩,微微一用力,就?会被撕扯下来,被钳嘴取出的肉块让人难以辨认这?属于哪一个身体?补位。 取出的皮肉粉得涨红,鲜血淋漓,被夹碎的胚胎组织全被装进瓷白的盅中,抽吸器一头连在里面,一头连在盅底。 椭圆的刀冰冷细长,刮得仔仔细细,连破碎的胎盘也没?有剩下,在仪器的震动声和空气中的腥臭里。 她在心底求着天后保佑,头一偏,在手术灯绿色的光下,她的脸庞放着一尊映着红光的佛龛。 她想,她以后要将?它养在妈祖像前。 她满眼都是青春和钞票混杂的金钱梦。 白衣女吐出一张张的纸钱,混着鲜红的血滚出一个个纸胎,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吐完。 “谁去捡?” “三局两胜?” 张朝和王信明白他们又该做苦力了?,但看着地?上的女鬼和红通通的纸钱,心里头还是直犯恶心。 猜来猜去,平局。 他们只能顶着满背的冷汗蹲下来去捡,捡完还不够,还得把一张张纸折起的纸婴拆开,恢复原貌。 白衣女烂泥般躺在地?上,她终年涨起的大肚终于不是在她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瘪下,在久违的舒畅中她忽然泪洒。 抱着一边瓷白的汤盅,叠声诉错。 临走前,尤黎有些犹豫,他伸出手,“把它给我们吧,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白衣女好?不舍,最后也只嗫嚅出三字,将?汤盅递出去,她请求着什么,作为?一个母亲给出自己?的子女后请求着旁人,最终话也没?说完全。 “……唔该你。” 多谢你。 第207章 港诡15 我在这里 汤盅里又恢复了原样, 盖上盖子?后也没人能看见里头乩鬼还在不在,但尽管看不见,现在敢捧着它?的也只有尤黎一个人。 等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还得请乩鬼指路。 他?们?这次在山上耽误得有些晚,在站台没等多久,巴士就从远处驶来。 尤黎上了车,抬头望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一下, 电子?表上的时间工工整整,没多一分没少一分——3:00。 凌晨三点了。 山边雾多,又靠海,他?们?坐在巴士上,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阴雾,风冷得刺骨。 尤黎将瓷盅放到?自?己腿上, 他?坐也坐得很有坐相?,腿并在一起, 两手捧着盅,乖乖地搭在膝盖上。 知道乩鬼的来历后,倒也不怎么怕它?了。 只是尤黎无意识地用指心敲着瓷壁, 一嗒一嗒的, 惹得鬼都?烦了。 乩鬼伸出一根手指撬开瓷盖,不耐烦冲L道,“冇睇到?我正?emotional呢,管管你老婆得唔得啊?” 没看到?它?正?emo吗?管管人行不行? 非常标准的中洋交杂。 尤黎没听懂, 茫然地看看乩鬼又看看L。 L低笑一声?, “困不困?” 是有一些…… 尤黎的眼睛格外疲惫。 他?每次上巴士的时候都?好像比上一次更困,更难睁开眼了,迷迷糊糊间, 尤黎能看见L拿过他?腿上的瓷盅,随手放到?座椅下的脚边。 似乎在说?让他?困了就睡。 乩鬼:“……” 尤黎闭上眼之前,还在想乩鬼是怎么从一个被关在瓷盅里的死婴,变成扶乩问凶吉的仙儿的。 下一秒他?就沉睡在无尽的黑暗里。 在梦里,身体也似乎很虚,虚到?尤黎连坐着都?不舒服,只想躺下来。 他?睡得歪歪扭扭,倒在L的肩上,又软绵绵地滚进L的怀里。 挂在他?身前的墨玉冲起暗绿的煞光,又隐而不见,L在他?睡着后,才抬起指腹,放在他?在太平山顶想过无数次的眉眼上。 他?的神情很沉,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像怕会揉碎一个梦。 太久了,他?等了太久,也梦了太久,L的神情隐隐有所触动,在他?死了无数次前,握刀的手也没抖过半分的指尖在很慢地发抖。 但在真正?碰上的那一刻,他?又恢复到?平时的镇静,眼神里再无任何波动。 很慢很慢地用指中,从尤黎的眉心划至鼻尖,他?看着他?肖想已久的所有物,却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平静下翻涌的恨被L垂下的眼皮藏得无影无踪,他?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为求稳,在荒漠副本里等到?风险完全排除时,L才出了手,从天黑轮回到?白日。 百密无一疏。 他?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 L品味着蛰伏的艰辛与困苦,最后很缓地松开了手,他?俯下身,在尤黎的睡梦中偷得一个吻。 一碰又离起。 · 尤黎睡醒时,余光看见巴士正?好停下,他?坐起来,下意识揉了揉眼站起身朝外走了一步。 走到?过道时,才回过身,想起来L还没走,想等L一起走,但等转过来才想起一件事?。 为什?么L坐在外侧还没动,根本没给他?让森*晚*整*理开,他?却自?然而然地从里面的那个座位走到?过道里来了? 尤黎怔愣间,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看见自?己躺在L的身上,微微蜷着,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他?呼吸忽然加快,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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