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像是浸了水的厚海绵,迅速膨胀,瞬间堵在了她的心脏里,所有的空间都被悲伤占据。 让她难受的撕心裂肺,却喊不出一声疼。 如果傅邺川没告诉她那件事情,或许她现在委屈的大哭起来,或许能原谅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怨恨。 她本就打算,等老爷子走了,她就可以自由地。 唯一能牵制住她的,就是这层血缘关系。 如果血缘关系都没了,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挂在树上,飘飘荡荡。 她坐在那里,眼里盈满了泪,可是愣是没掉下来。 良久。 她才开口。 “我们扯平了。” 她说。 老爷子神色一怔,茫然了一瞬,瞬间又深沉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能仅仅是她的恨会随着他的离去而终止吧? 他深吸了口气,从一旁的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低了过去。 颤颤巍巍的,手上布满了沟壑的皱纹。 岁月的痕迹。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 是一份遗嘱。 宁月看着那份遗嘱上,将他名下的股份全都转给了宁月,但是公司的最终决策权,是宁月的大伯。 宁月的手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酸酸苦苦的发涨。 脸色越发的惨白,狼狈也憔悴。 老爷子嗓音苍老,带着几分颤抖: “我死了以后,离不离婚看你自己了,公司离不开你大伯,好好帮着他,往后啊,多跟家里来往,被欺负了别憋着不说,咳咳咳……” 他似乎是在交代遗言,似乎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补偿她。 似乎在放她自由了,给她重新找了靠山。 可是宁月不知道吗? 她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宁月吗? 宁家的财务状况资不抵债,连个项目都拿不过来,这些股份有什么用? 她突然的笑了,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她很想平平静静的送他走。 可是她做不到。 她把手里的遗嘱放下,语气极为冷静: “你在的时候,我被欺负了,都没人帮我,难道爷爷你走了,他们还会管我吗?” 老爷子的目光微微闪烁,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的神色。 “月儿……” 第两千三百六十一章 逝世 “宁家的公司财务状况不好吧,你给了我股份,就等于给了我一身的债务,爷爷,你就那么恨我吗?把我的幸福卖了,现在还要卖了我的以一辈子? 让我靠着去讨好年大富,苟延残喘的拿到他手里的钱,替你养着宁家的一群废物吗?” 宁月最后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她脸色清凌凌的冷,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觉到心脏上绵绵刺痛。 床上的人忽然变了脸色,黑沉,铁青,眸子也瞬间的冷厉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 宁月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声音里忽然有些释然了: “今天我以为你找我是为了跟我和解,我愿意的。 可是我尊敬的爷爷,为什么在最后一刻,你还在想着利用我呢? 因为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吗?” 最后一句话。 俨然晴天霹雳。 让老爷子瞬间变了脸色,扭曲起来。 他呼吸急促,胳膊颤抖的指着她,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宁月没用给他机会,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她转身就走。 “他去找你了?他拿了我的钱,他答应了我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的……” 宁老爷子不甘心的哆嗦着声音开口。 可是下一秒。 门就被关上了。 宁月出来,擦了一下眼下的泪,看着门口的人。 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似乎在探究着刚才里面出现的状况。 揣测着宁老爷子是不是把财产都留给了宁月。 大伯一个箭步就奔了进去,嗓音有些颤抖和震惊: “老爷子,老爷子……快叫医生,老爷子没气了……” 大家顿时慌作一团,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宁月如何了。 她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把后面的形形色色都甩在了脑后。 刚要走出医院的时候。 一只手狠狠拽住了她的胳膊。 将她拽到了楼梯间里。 安静,隐秘。 大伯那张铁青的脸出现在眼前。 宁月抿唇,不慌不忙。 他手里紧攥着那张遗嘱,甩在她的脸上,语气阴森森的: “老爷子生病糊涂了,竟然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你?你为宁家做过什么贡献?让我给你打工?你觉得可能吗?” 默了默。 宁月觉得心脏里的撕扯感减轻了很多。 她露出一个无害的温和的笑容: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接受,也不会接受的,大伯,你放心,宁家所有的一切,我一分钱都不会要。” 大伯的脸色复杂沉冷,带着几分警惕看着她: “你说真的?” 宁月笑了笑,看着那张遗嘱,善解人意的说道: “你可以把遗嘱销毁,没人会知道的,宁家永远都是你的,从嫁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宁家的人了,自然没有资格去拿宁家的任何东西。” 自然,也不会再为了宁家付出任何代价。 大伯听着她这番话,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还算你明白事理,老爷子没有白疼你一场。 其实你嫁给年大富过得不好,老爷子也挺后悔的,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补偿你。 可是你一声不吭地跑了,让年大富多次去家里找麻烦,老爷子也生气。 现在好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吧,我们宁家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 宁月听着这话,实在是觉得很动听。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再见,大伯。” “老爷子的葬礼……” 大伯拧眉,到底想得比较多。 她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恨老爷子吗? 宁月深吸了口气: “刚才已经跟爷爷告别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葬礼是做给活着的人看,我就不去了,以后宁家的事情,不必再来找我。” 她说着,就打开门离开了楼梯间。 大伯听着这话有些怪异,但是说不出来什么地方奇怪。 只是看她离开的决绝又冷静,真是一点都没有感情了。 手机不断地响着,是大伯母在催促: “你去哪儿了,还不快回来,年大富来了,要见宁月,顺便把那个丫头也带过来!” 大伯一愣,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哪里还有宁月的人影。 他烦躁的推门出去找电梯: “人都走了,没得找。” “走了?老爷子都死了,她就这么走了?” 大伯母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似乎宁月的离开,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人都走了,走就走吧!” 大伯捏着那张遗嘱,在上楼之前撕得粉碎。 宁家还是到了他的手里。 不管老爷子临终之前,多么的费尽心机想见一面宁月那丫头,都没用了。 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上了电梯。 …… 宁月从医院里出来。 上了车,坐在车里良久,没用作声,没用说话,没有离开。 楼上那个刚刚离开人世的老爷子,是她曾经以为的唯一的亲人。 他怎么能在最后一刻还在算计她呢? 宁月的眼眶难掩酸涩。 手机忽然的响了起来。 她顺手接起来。 “喂,宁小姐,我是陈勉。” “陈助理?” 她心里很乱,搞不清楚这个时候傅邺川的助理找她做什么? 陈勉声音平缓: “傅总想请您吃顿饭,可以赏脸吗?” 傅邺川请她吃饭。 宁月没心情,但是她不得不去。 两个人交换了最隐蔽的秘密,相当于拿住了彼此最惊人的软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犹豫了三秒,就点了头: “好。” “一会儿我会去酒吧接您。” 陈勉说完,就挂了电话。 宁月知道傅邺川找她吃饭的目的,肯定不是真的要跟她吃饭。 当初她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不就是怕她赖上? 不过是想软硬兼施的封口而已。 她收拾了心情,就准备启动车子回酒吧了。 没注意间。 从医院门口出来一个骂骂咧咧的人。 年大富一眼就看到了车上的宁月。 他几步上前,想拉开驾驶座的门,把人拽下来: “贱人,果然是你,你以为你能逃得的了吗?宁家垮了,别指望我再给你们一分钱,一家子吸血鬼,赔钱货!” 宁月吓了一跳,兴许是心有余悸,被打的次数多了,她都成了条件反射。 她死死地锁上了车门,目光惶惶然地看着外面凶狠的年大富。 第两千三百六十二章 杀人 年大富这样的人,在外面对着比他有钱有势的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 对着那些不如他的人则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而对着宁月,则撕去了一开始还伪装的良善,非打即骂。 一个人,三副面孔。 她受不了了。 明知她锁了门,可是年大富不死心地拽着车门,脸上的肉紧绷着,看着她的目光凶神恶煞。 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 那张头发被撕扯的剧痛和屈辱感袭来,密密麻麻的席卷了全身。 她慌张的别过了视线,哆嗦着手启动了车子。 年大富不知死活的跑到了前面去挡着,狠狠的拍了拍车前盖,警告着她: “下车,听到没有,臭婆娘,信不信我打死你!” 车子嗡嗡的启动着,宁月面色惨白,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她眼泪都逼了出来,颤抖着声音: “滚,滚开……” 老爷子死了,她不用再忍了。 挨了打也不敢报警的日子,她不用再过下去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跟他摊牌,就在这里遇上,她骨子里的恐惧密密麻麻的透了出来。 恐惧,阴冷,瘆人的感觉笼罩着她,仿佛密不透风的袋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拉着她往深渊里坠。 她脑子恍然了一瞬,年大富看她不敢开车,料定了她的胆小和惧怕。 他转身就又要过来拉门,那一瞬间,她的脚鬼使神差的踩到了油门上。 “去死吧……” “你去死吧……” …… 她好像在诅咒着年大富,也像是在鼓励着自己。 踩下去,你就能解脱了。 她没有犹豫,在他半个身子还没出来的时候,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砰——”的一声。 她感觉到了车头撞到了什么,一个人被她撞得飞了起来,又狠狠的从车顶滑落,掉在地上。 发出沉重的动静。 玻璃上染上了暗红色的液体。 她脸色煞白,身体里的血逐渐的冷却,慌张。 她真是疯了。 就差一点了,老爷子死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毫无顾忌地解除这段失败的婚姻。 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为什么要冲动的在医院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撞死人? 一阵阵的后怕涌上来,她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反胃。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麻。 她脸上的表情,尽是破碎感。 医院门口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 没一会儿就被人围了起来。 “撞了人啊,是个女的。” “怎么回事啊?” “医生呢?” …… 外面乱糟糟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催命符一样,将她的理智轻而易举地击溃。 怕吗? 怕的。 她恨不得年大富去死。 但是他如果死在自己的手里,她自己岂不是也毁了? 那种恐惧让她茫然失措,拿起手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刚才跟宁家撇清关系,他们不会帮她,说不定还会把她推出去偿命。 还有谁呢?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陈勉的名字。 她慌不迭的接了起来。 陈勉声音冷静,客气而周到: “宁小姐,我已经到酒吧了。” 宁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恐惧,她眼前一片模糊的暗红色,感觉到自己手无足措的慌张了: “我……我杀人了,傅邺川,我要见他。” 陈勉沉默了良久。 他语气沉冷疏离了不少: “您在哪儿?” “医院门口。” 陈勉又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建议道: “您可以先报警,我这边可以推荐傅总的律师。” 他的态度明显疏冷了不少。 杀人的案子,跟傅邺川扯上关系,他又不傻。 这个时候不撇清关系,等着麻烦缠身了,傅邺川只会更为难。 在一切突发状况面前,保证集团利益最大化,是最基本的常识。 他甚至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不行,我要见傅邺川,你转告他,他想让人知道那个秘密吗?” 宁月口不择言的开口,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医院里的医生跑了出来,把浑身是血的年大富抬了进去。 而保安也过来,将这里团团围住,像是要保护现场一样。 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像是被人扔进了大海,窒息的喘不过气。 如果不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真的会被裹挟着沉浮淹死。 她拿着手机都开始哆嗦,心慌的要命。 她怕被拒绝。 她知道,哪怕她威胁傅邺川。 以傅邺川的本事,可能不会理睬,转过来对付她的手段多的是。 但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别无他法。 她只能试一试了。 良久。 陈勉才缓慢的开口,带着几分冷意: “我会转告傅总,但是既然您希望他帮忙,最好在他出手之前,不要试探别人的底线。” 言下之意。 闭紧了她的嘴。 陈勉挂了电话。 他直觉的宁月嘴里的秘密,可能跟酒吧里的监控有关。 可是那个视频,已经删除了。 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傅邺川这么失控? 跟苏小姐有关的? 应该不是,如果跟苏楠有关,宁月该威胁的人,就该是商谦才对。 他怎么思量,都找不出丁点线索。 看着傅邺川和客户从会议室里出来,他才笑着迎上去: “傅总,合同都拟好了。” 傅邺川点了点头,跟客户握了个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我们合作愉快。” 客户满面春风的跟着去签字,陈勉周到的把人送走,定了一套休闲项目,随后才匆匆回来。 傅邺川看着他,脸色冷凝: “不是让你陪着去玩?” 他下午还有正事,不能陪着,所以才让陈勉出面。 陈勉脸色凝重,关上门直接开口: “宁月刚才给我打电话,她在医院门口杀了人,想让您帮忙。” 傅邺川的脸色微微一凝,目光瞬间沉冷如冰,眸底带着几分震惊和疏离。 还没开口,陈勉就把她的话说了出来: “她要见您,我替您婉拒,但是她说……你转告他,他想让人知道那个秘密吗?” 陈勉的话一落下。 就看着傅邺川的眸底阴沉沉的一片,阴鸷,冷漠和低气压,瞬间让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 第两千三百六十三章 离开 看着傅邺川的脸色变化,陈勉终于忍不住了: “傅总,到底是什么秘密,被宁月捏在手里的把柄,有多重要?” 傅邺川脸色紧绷着,近乎死寂一般的沉郁。 陈勉想知道,作为傅邺川的心腹,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需要出面,但是他得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才好划归底线。 傅邺川死死地瞪着他,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带着几分凌厉的寒意。 他没有说出口。 只是垂下了眸子,嗓音沉沉: “去看看宁月,还有得救吗?” 言下之意。 他要帮她。 陈勉微微蹙眉,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就走了。 傅邺川喉头微动,深邃如墨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聚焦,只是里面漩涡一般,暗沉沉的一片,深不可测的让人觉得恐惧。 威胁他是吗? 他脸上难掩寒意,扯了扯唇角,小看那个女人了! …… 医院门口。 警察已经来了。 伴随着警车和鸣笛,还有宁家的一群人。 前者老爷子刚去,他们后续一堆事情没办完,转头又出现了这种事情。 大伯气急败坏的站在那里,指着车内不敢下车的宁月,破口大骂: “你真是疯了,他是你的丈夫,你想杀人吗?” 大伯母也愤恨地在一旁着急的斥骂: “你毁了两家的合作你知道吗?马上就要签字了,资金不到位,我们怎么开工?你真是疯了,你怎么没死在国外,你回来干什么?” “宁家怎么会有你这种杀人犯?” “快去看看年总有没有事情?” “婚姻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敢杀人,是不是精神病啊?” …… 无数的骂声和指责都传进了耳朵里。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惶恐,到恍惚,平静。 她看着外面的人,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年大富死了,难道不活该吗? 当时她杀人的念头格外的强烈,那些隐藏的骨子里的怨愤根本就控制不住。 警察让她下车,她不敢。 她等了好久好久。 傅邺川没来。 他真的没来。 最后。 警察强制性的打开车门,无数的枪对准了她,仿佛她要是敢反抗,就会就地击毙。 她真的怕得要死。 所以她一动不敢动,畏畏缩缩的跟一只鹌鹑一样。 刚才的胆大妄为,也只是存在脑海当中而已。 她被塞进了警车里。 冰冷的手铐拷在手上,冷风吹过来,她仰头看了看,天色阴了下去。 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疾风骤雨。 她面色煞白的垂下头,什么都没说。 离开了医院门口。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警察把她带进来审讯室,很快,头顶上的刺眼的灯光亮了起来。 刚要准备开始问询,忽然有人敲门进来。 “这位宁小姐的律师来了,是傅氏集团的律师,并且,傅邺川傅总也来了。” 审讯室里寂静了一瞬。 很快。 监控关掉了。 宁月的脸色微妙的变了变,目光里闪着光,抬眼往外面看过去。 傅邺川站在那里,清隽淡漠,穿着一件某个知名打牌的烟灰色的衬衣,袖口卷起,露出劲韧清瘦的半截手臂。 他正跟出去的某个警察同志握手。 气场冷冽强大。 她攥紧的手心慢慢的松开,看着手心里指甲已经被自己折断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她看到了希望。 傅邺川散漫的扫了里面一眼,跟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对视。 但是他漫不经心的就移开了。 姿态清绝。 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外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 有人进来了,打开了她的手铐,客客气气的开口: “宁小姐,你可以走了。” 宁月的眼皮子微微一跳,有些不可置信。 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没有听错。 她知道傅邺川本事大,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感觉所有被抽空的力量,一点点的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从她入警局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随后,她缓慢的走了出去。 她脸上依旧苍白,精致的五官面无血色,眼底带着几分颓丧和晦暗。 狼狈不堪。 傅邺川跟对面的局长打了个招呼,随后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陈勉和律师办完手续,才跟着警察从房间里出来。 律师看着宁月,客气的点了点头。 陈勉站在那里看了她几秒,目光有些复杂,还是客气的上前一步,疏离周到: “宁小姐,请吧?” 宁月沉默的垂下了眸子,什么都没说,跟着走了出去。 脚步略微有些虚浮,但是好在没有失态。 黑色卡宴安静的停在外面。 黑色的玻璃让她完全看不清内部的情况。 陈勉过去打开了后车门,看着宁月: “宁小姐请。” 宁月看着坐在后面的男人,神色冷隽,淡漠又危险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她心虚。 明明答应过傅邺川,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的。 可是她还是拿那个秘密来威胁他。 所以她心里格外的心虚。 她垂着头上了车。 陈勉没有上车,跟着律师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车辆很快驶入了浓郁的夜色。 车内的气氛冷凝又森冷。 旁边的傅邺川身上有温沉寂冷的沉香,浅淡不自知,让人觉得清贵雪沉。 司机将车开到了江岸旁,然后下车抽烟。 想必是早就吩咐好的。 车内剩下了这两个人,更方便说话。 宁月紧张的心里忐忑。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颠覆她的人生。 老爷子的算计,去世,遗嘱,车祸,然后到她的威胁。 一切的一切加起来,都抵不上现在内心的惶恐。 沉寂良久。 宁月终于忍不住,攥紧了衣服,愧疚的开口: “谢谢,谢谢你。” 能让她从进去到出来,甚至都不到一个小时,除了傅邺川,恐怕没人做得到。 傅邺川的面容隐藏在暗色中,看不清神色情绪,只是能感觉到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能随时的咬断你的脖子。 危险,锐利,敏捷。 “蹭——”的一声,他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 似乎一点也不顾及旁边的女士是否感到不适。 第两千三百六十四章 警告 这一刻的傅邺川,不是什么深沉内敛的贵公子。 他是懒得在乎那些所谓的什么风度和面子的。 他的不羁和阴鸷,毫不掩藏的暴露出来。 令人惊惧。 烟雾吐出来。 弥漫在空气中。 才听的他冷笑了一声。 笑声像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猛地一颤。 每一丝动静都清晰可闻。 她咬紧了下唇,脸色变得五颜六色的难看: “对不起。” 她知道这个道歉虚伪幼稚,起不到什么作用,还是要说出口: “下午的时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助理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只想抓住救命稻草。 对不起,我不想威胁谁,真的对不起。” 宁月的声音有些颤抖,近乎哀求的低语。 她侧过身子,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甚至想站起来给傅邺川鞠躬。 结果她忘记这在车上的空间狭小,刚站起来,就撞到了头顶上。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却意外的撞到了傅邺川的身上。 那种温沉的乌木沉香钻进了鼻子里,让她瞬间绷紧了。 下一秒。 人就被傅邺川推开,带着疏冷淡漠的态度,动作不轻不重,但是十足的厌恶。 宁月的脸瞬间红了,甚至有些绷不住。 她经历了一天的变故,仿佛只会说一句“对不起”了。 傅邺川终于开口,嗓音异常冷漠: “宁小姐,我跟你不熟,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秘密嘛,只有在死人的嘴里最保险,如果活人守不住秘密,我会帮你一把。” 分明不重的语气,却让她狠狠的怔住,然后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她的骨头里。 刻骨的阴森发疼。 宁月震惊的抬起眼睛看他。 却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周围没有任何光线,除了他手上那支猩红的快要燃灭的烟蒂。 却带着说不出的危险和阴戾。 狂妄之极。 如同数九寒天的腊月,她站在冰天雪地里,血液都开始凝固。 她以前认知里的傅邺川,不过是个有钱有势的资本家。 但是也会随手帮忙,不会计较她的谎言,善于交换信息的人。 她给他一点恩惠,他会加倍偿还,不会亏欠。 她抓到一点把柄,他会立即反击,精明锐利。 他愿意施舍怜悯,但是在不会侵犯他底线的前提下。 若干个印象,都不够她认知里的万分之一。 这一刻,从他的身上,她感到了一种恐惧。 深深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威胁他。 现在,轮到他来警告她。 她忽然哑然,失声。 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她说不是故意的,他就会相信吗? 他还会相信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宁月浑身发冷。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恐慌情绪。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浑身紧绷着,逼着自己发出声音: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这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是说给自己听的。 傅邺川抬眼,压着眉眼阴戾,扫了一眼宁月,却在那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好像看到了他心里的某个人一样。 就那一眼,让他的心脏骤然抽疼了一瞬。 他漆黑的目光瞬间更加深邃了,表情有些复杂的沉陷在暗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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