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虎的放荡生涯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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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蛋糕送到邻居家去。” “怎么？” “隔壁的太太昨天来说，声声赢了她儿子半个月的加餐蛋糕。” “……愿赌服输。” “那要看怎么赌了。” “你不喜欢他赌？” “他以后想走哪条路他自己决定。” 是这样没错，周泽楷点点头，又问，“你训他了？” “这有什么好训的。我只是告诉他不能赢小伙伴看得跟小命一样重的东西，以后也一样。” 两人像儿子已经到了人生命运抉择点似的谈论未来话题，周泽楷转身，双手后撑倚在盥洗台上，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闷，他笑遗传基因的可爱之处，里外都骗不了人，来自天性的吸引，儿子免不了要走他和叶修的老路。 “……我的种。” 孩子是最亲密的连接，你一半我一半，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生生世世地替两人轮回。 “周先生，你除了射还费过什么劲？”叶修不干了，灵巧一转，一个一指禅弹在周泽楷脑门上。时光于此刻在细粉般的阳光中交叠，影像重合，周泽楷突然想起当年叶修身型粗笨的样子，走起路来步子沉闷又愚钝。一年又一年满世界找叶修时他没工夫如此负疚，找到了，开始惦记叶修遭过的罪。江波涛是跟他讲过，可重点都落在孩子身上，对于叶修难产的辛苦讲得过于笼统――江波涛也是好意，一不想加深周泽楷的痛苦，二为维护叶修的体面。后来还是周泽楷一一问了回来。心里装了这些，自然是往死里疼的，万幸孩子像他，有多像呢，神态、样貌和一些习惯，无一不是从他这里继承过去的。所以周泽楷万幸像他的孩子陪在叶修身边。周泽楷卡上叶修的后颈，在他脸颊上狠��了一口，“我不射，你生得出来？” 他们已经可以毫无芥蒂地开这种玩笑了。之前叶修还煞有介事地讲，我为生仔遭老罪了，都算你头上，你可得对我好点。一早买下叶修租住的这栋和周边几栋房产的周泽楷闻言豪爽表示，不收你租，还能一起当房东。玩笑归玩笑，却真实地反映出如今他们之间轻松写意的相处常态，周泽楷爱叶修，也享受叶修对他的爱。而过往的惊涛骇浪重重云雾仿佛只不过是虚梦一场，醒时即便嘎止。 3 叶修去准备早饭，周泽楷去叫小孩起床。男孩子只有五岁，房间却（在他懵懵懂懂的授意下）布置得简单素净，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卧室该有的童趣感，除了爱赖床这点外，他简直自律得不像话，盯只蝴蝶都能看半个小时，像个煞有介事的小大人。这么安静，这是随谁呢？叶修某天略苦恼地感叹。周泽楷好生奇怪地看着他，故意的么？当我是死的？外面晨光正好，周泽楷拉开深色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来，再把床头柜上放着的连环画册插回书柜――一般完成这两个步骤，周衍就醒了。小大人半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周泽楷，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闪着早起的不甘愿。周泽楷也闭上一只眼睛看他，一大一小两个独眼龙无声地交流了几句，小独眼龙撑不住了，咯咯地笑了两声，清醒了，随即张开另一只眼睛，用一种极力避免奶声奶气的文静语调跟周泽楷打招呼，“早上好，小周。” “早上好。”周泽楷揉揉孩子头顶的绒发。周衍自理能力强，穿衣叠被刷牙洗脸这些起床后程序，早年叶修教会了他以后他都习惯独立完。周泽楷就在门边上看着，看着按照自己模子长得小家伙，有条有序地完成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讲不啻于人生大事的琐事。他也不能免俗地被为人父的巨大满足感和骄傲感占据了，尽管叶修或他都没有坦白地和孩子挑明他们的真实关系，但他不着急也不介意，比起这个，他更遗憾过去对叶修和孩子生活的缺席实在是太多了。可他没有时间后悔，后悔过去的一分钟就是浪费现在的一分钟，这笔账不难算。他之前也设想过无数次，憧憬地、忐忑地想该如何与叶修孩子相处，每次的图景都不太一样，然而当一切变为现实，他却是再自然不过地融入了进来。周泽楷在复杂又难得的思绪里走了神，周衍擦净脸回过头，那双纯澈的眸子对上他好一会儿，才把他的心思盯回来。 “你们要……结婚么？”结婚这个词，让男孩子在贫乏的词库里找了几秒钟。小孩子会有一种特殊的直觉，能嗅到大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觉得家里会发生某种能改变他生活的变化。叶修几天前就同他讲了，苏楚两位姨姨会接他去P国玩一周，为什么？没告诉，只是说和小周有事做（也没骗人）。自出生起就没离开叶修超过一周的周衍听话地应下来，其实小小的内心也有了自己理解范围内的思考与答案。不管是叶修还是周泽楷，跟孩子说话时很少拿出幼稚的孩童式腔调，叶修还好，周泽楷连哄孩子的内容都是实来实去的，梦幻色彩匮乏。这下他卡壳，不是因为不好让孩子知道，而是说结婚，与事实不符，说标记，随后需要解释的内容太多又不合时宜，再说，结婚是一家三口的事，两个大人不可能避开孩子偷偷摸摸地去结。周泽楷想了想，蹲下来，视线几乎和周衍平齐，双手也搭在周衍的双肩上，这样看起来很有些平等和郑重，他认真地说，“不是……但快了。” 周衍听懂了似的点点头（表情看上去比周泽楷轻松得多），不说话，视线搭下来，像是陷入了什么需要烧小脑壳的为难事情里。 “小周是……”周衍的小眼珠滚了一圈滚回来，声音脆甜地问道，“接盘侠么？” 好时髦的说法。今天的世界不太美好。等了半晌等来儿子这么一句话的周泽楷想。 “……”，他总不能现在说，听好，我是你老子。之所以没一早就让周衍认周家的祖归周家的宗，原因简单到普通，不是开不了口，而是某件重大至极的事情，一旦没在最开始托出来，之后就会不停地因为要找寻自己心中最合适的开口时机而一拖再拖。 “不算是。”周泽楷把叱咤风云四个字丢了个干净，严肃地为自己的身份辩解。血缘真是种很妙的东西，周泽楷和周衍相处时间还不算长，却已经能清晰地从他那看不出表情变化的小包子脸上扒出他的表情――好了，不要骗小孩，我可是都懂。都懂的小大人叹口气，“好好对他。” 周泽楷左边耳朵里是周衍人小鬼大的托父，右边耳朵里是刚好来到卧室门口叫吃饭的叶修漏气一样的噗笑声。 4 苏沐橙楚云秀穿过院子进门换鞋的时候，周泽楷接了个电话，路过两位女士，打了个手势就匆匆走出去，几秒一间隔地嗯着。 “他打电话还背着你啊。” 叶修和孩子还在饭厅吃饭，苏楚二女是自家人，不避讳，直奔进去了，苏沐橙见了叶修，第一句就如是问。 “就是，一会儿你教育教育他。你俩吃早饭了没？”叶修给自己剥着鹌鹑蛋，顺着苏沐橙说，他知道苏沐橙不会真的去“教育”周泽楷，就是身为娘家小姨对亲家“姑爷”惯性的不对付。周衍咽下口中食物，同两个姨姨打招呼。苏沐橙说着好的吃了，拉开椅子坐到周衍旁边，声声好声声乖的和他亲昵了几句。楚云秀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也去声声好声声乖了，末了扫了一圈，看收拾得一丝不苟的饭厅和桌上花式丰富的早餐，称赞叶修道，养儿子养得十八般武艺都齐了。 “现在养俩呢。”苏沐橙补充。正说着，周泽楷回来了，继续低头吃自己那份没吃完的早餐。 “很忙啊？赌场叫你回去？” 这话还是苏沐橙问的。叶修退隐后基本不过问江湖事，更不要说“上辈子”的冤家，轮回。周叶两人相处时颇有些桃源眷侣之感，周泽楷在叶修这出世，回轮回坐镇后又入世，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竟也给他统一好了。 “处理好了。”周泽楷说。叶修抬头看了他一眼，周泽楷是什么段位，问题不大的话他一般都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只有事态的确严重才有“处理”一说。苏沐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确实啊，目前还有什么事比你们俩这事还要紧的。”碍于孩子在场，她没明说标记。这就是周泽楷和叶修眼下的关系了，用楚云秀揶揄的话来说，叫有实无名。他们水到渠成地谈感情过生活，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标记机会和时间。周泽楷公务忙，叶修轮回两头飞，满世界跑，说是在一起大半年，掐头去尾一算时间，寥寥可数。可就这寥寥可数，也是货真价实的厮守，既足够了，又不满足，有一天，就想要一辈子。两人的关系仿佛在这无限欣喜的小日子中停滞了，蔓延着，漂流着。没有Alpha不想标记自己的Omega，之前周泽楷过生日，当时俩人还没和好（周泽楷买了房子，住叶修隔壁），叶修问他想要什么，周泽楷说想追他，重新开始，叶修好奇问他，怎么追啊，光张嘴有屁用，周泽楷说，标记。叶修说他步骤太跳跃，周泽楷挥胳膊比划了一下，说孩子都这么高了。叶修逗他，说你不合我现在的择偶标准，周泽楷吃了这逗，深看他一眼，没出声，但在问是什么。叶修说，我要找个七老八十的，和他结婚，靠死他，分他一半身家。周泽楷无情地指出他带着拖油瓶，不好办，还抓住他的手，让他别伤心，可以介绍有钱人周泽楷给他。叶修不满周泽楷的态度，说他是蹬鼻子上脸，原来怎么跟个小绵羊似的，说话规规矩矩，现在觉得我心里有你，底气足了……他们本来面对面坐着，周泽楷懵了一下，猛地扑过来抱住叶修，髋骨顶了桌子，咚得一声巨响，桌上的杯子都翻了。过了良久，他才出声，声音里听得出努力压抑激动的沙哑，他让叶修再说一遍。叶修的心意，周泽楷怎会不懂，孩子的姓氏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表白了，但轻耳听到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一句话，感触定是不同的，像第一次占有他时那样，小心又不顾一切地撑进去，每动一寸，再世为人的感觉便多了一些。这故事的结局当然是周泽楷听不到第二遍，因为叶修说他面皮薄，不好意思。吃完早饭，周泽楷揽下收拾清洗的活，叶修则带着周衍去邻居家送小蛋糕。苏沐橙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支起胳膊，托着脑袋盯着周泽楷的脊背看。楚云秀跟周泽楷有过短暂的主顾关系，对周泽楷的事业情况了解不少，最近赌坛传闻迭起，好不热闹，各家矛头都指向当今名副其实的赌王之王。正主在这，她免不了要询问一番。周泽楷话不多，数十亿的营生也多榨不出他几个字，楚云秀也是无聊闲谈，又很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没多久场面又静下来。叶修的神隐也没能隔开轮回与嘉世的针锋相对，毕竟两大集团一要再起上位一要稳固统治，正面的争夺竞争交火无可避免，只是少了宿怨成分，周泽楷和知晓周叶关系的人都不会为难，也算好事一桩。苏沐橙却是有别的想法，别看叶修赢了没牵挂，说走就走，走得自在自得，袖一甩，一切名利富贵都被他潇洒地挥掉了。但要说他没有先一步在恩怨爱恨中下台阶，没有成全周泽楷的意思，苏沐橙可不信。这些叶修从不跟她讲，她有心结，有时会和楚云秀聊几句，楚云秀身在局外，冷眼旁观，佐以一颗敏锐又感性的心，倒是解开了苏沐橙的心结，她说叶修也是为了孩子吧，不想孩子以后面对双亲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背后势力的对立，既然不能两全，嘉世的路业已铺就，退隐就顺理成章了。苏沐橙心疼叶修便心疼在这地方，他就算爱着周泽楷，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原则。 “五年之内，天下都是你的，这点他倒是没看错。” 苏沐橙听似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周泽楷关了水，撩起围裙来擦手，回身看苏沐橙，“啊？” “忘了多少年前，他这么说过。” “嗯。”周泽楷又把身转回去，摆盘子，他对这类大实话没什么感觉，反应向来如此，哪怕是叶修说的。好吧，心里还是动了一动。这人真没劲，苏沐橙心道。楚云秀看了眼苏沐橙的脸色，拍了拍她的手，把话接过来，“好不容易赶上老叶的日子，你也有空，抓紧时间啊，你们安心忙活，声声有我们看着。”楚大律师闲暇时摘了精英光环，说话很是直爽，大有不拘小节的女中豪杰风范，而且这两年她和叶修走得近，也没顾忌。周泽楷回头笑笑，笑里带着感谢，对AO来说，标记比领证办酒更要紧也更像神圣的仪式。初标记意味着要在床上翻云覆雨好几天，孩子没人照顾，正好楚云秀休大假，苏沐橙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