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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长发束在脑后,腕间淡粉色疤痕露出来——那是引产时留下的。她没回头,径直走向医院。 重症监护室的门推开时,傅西凛躺在病床上,浑身绷带。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他胸口纱布渗着血,是替她挡刀的位置。助理站在一旁,低声说:“医生说情况不稳。” 她走近,看他苍白的脸、紧蹙的眉。记忆翻涌: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鞋,凌晨三点开车买酒酿小丸子,火场里浑身是血抱她出来。曾以为是骗局的细节,此刻混着眼前的真实伤痛,让她心口发紧。 “傅西凛。”她轻声唤,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最终落向枕边的丝绒盒子。 里面是银杏叶项链,吊坠内侧刻着“眠”字。 当时他无比郑重的在寺庙外向她求婚,眼中盛满了爱意说:“银杏叶像蝴蝶,你戴上比它好看。” 她取出项链,放在他枕边。 金属吊坠贴着白色床单,像一片凝固的落叶。 他昏迷中睫毛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 “这条项链,还你了。”她喃喃道,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些被宠爱的日子,被设计的痛苦,火场的绝望,监狱的冰冷,还有他挡刀时的决绝。 此刻都拧成一团,堵在喉咙里。 她理不清,也不想再理了。 转身时,助理叫住她:“江小姐,傅总他……” “照顾好他。”她没回头,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 走廊灯光惨白,映着她单薄的影子。 曾以为寺庙是归宿,后来发现心不定,哪里都是围城。 现在她只想离开,去一个没有银杏、没有傅西凛、没有江家的地方。 机场的值机柜台前,她递上护照。 目的地是陌生的城市,机票上的日期是当天。 手机关机前,最后看了一眼新闻——江心遥因多项罪名被判入狱,江家彻底破产。 而傅西凛的名字,没再出现。 安检口的灯光晃眼,她摘下腕上最后一点与过去相关的东西——那枚曾被他送的翡翠镯子,早已在寺庙时摘下,此刻放在随身的包里。 过了安检,她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时,海城在舷窗下缩成光点。 她闭上眼,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傅西凛为她挡刀时,那双突然泛红的眼睛。 心口又开始疼,但她知道,这疼会随飞机升空而渐远。 银杏叶项链躺在傅西凛枕边,吊坠在监护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无意识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而那个曾被他捧在掌心的人,已在万里之外,开始没有他的人生。 第二十章 巴黎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雾隐茶舍”的彩绘玻璃,在原木茶桌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江雾眠正为客人冲泡一壶陈年普洱,茶针划开茶饼的声响轻脆如溪涧落石。 五年了,她的指尖不再有当年退缩时的颤抖,倒茶时手腕起落间,是沉淀下来的从容。 “江小姐,你这茶舍真是闹中取静。”对面的法国老太太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赞叹,“不像我女儿总去那些吵闹的咖啡馆。” 江雾眠浅浅一笑,将茶汤分入公道杯:“麦思莉太太,茶要静着喝,心才听得见味道。” 她的中文带着点久居国外的微涩,却依旧温润。 茶馆里飘着檀香与茶气,墙上挂着她亲手写的“静心”二字,笔触间已无当年的锐利,只剩水墨般的淡然。 窗外的梧桐叶刚染上秋意,忽然一阵穿堂风卷过街道,将几片金黄的叶子吹进敞开的店门。 江雾眠递上茶点的手顿了顿——那不是梧桐叶,是银杏。 “这风可真大。”老太太拢了拢披肩。 江雾眠没应声,目光追着那几片银杏叶。 它们打着旋儿,落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像极了七年前京圈那条被傅西凛买下的银杏街。 她以为早已将那些记忆封存在时间深处,此刻却被一片叶子轻易勾起。 心脏某个角落传来微弱的钝痛,像被遗忘的旧伤在阴雨天发痒。 “小姐,再来一壶茉莉花茶吧。”邻桌的客人扬声喊道。 “好的,请稍等。”她收回目光,走向茶架。 指尖触到茉莉茶罐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更猛烈的风,卷起漫天银杏叶,如同一场金色的骤雨。 茶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叶撒了出来。 江雾眠猛地抬头。 风停了,几片银杏叶落在店门口男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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