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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都用。 各种偏方,求神拜佛,还有戒食的,行善的,甚至吃土吞金、割肉放血,莫要觉得可笑,都是人对生命的珍视和面对死亡的挣扎罢了。 偶尔听说有些村落本与外界不通,不知为何,却也有人染了病。 有说是风吹来的病症,有说是有人晚上偷偷出去又回来,又说是别村得病死了的人没有埋好,坟被野狗刨了,还有人说是妖鬼为之。 常常听到蔡神医的传闻。 越往前走,便越孤独。 进不了城,即使在村庄路上遇见行人,也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交流,世界好似都因此变得寂静了许多。 很快入了冬月。 进入归郡的第七日,夜晚。 一个叫做吴家村的村庄。 天色朦朦胧胧,整个村庄都是咳嗽声,一个眼睛里布满血丝的老者与年轻道人相对而站,奇妙的是,反倒是身患疫病的老者更害怕一些。 几丈开外,一名剑客看着这方,身后一黑一红两匹马安静站着,脚边一只穿着灰布麻衣戴着兜帽的三花猫亦远远的观察着这方。 “须得与老丈说好,灵药化成的水,可不见得能治得了病,最多让没得病的人喝了,不那么容易被病传染。若是已经得了病的人喝了,最多也就好受一些,多活一些天,每天一碗,喝多无益。”年轻道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远处狗的呜咽,“若是与蔡神医的药合起来用,说不定对得了病的人也有些治疗效果。”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村正连连躬身,诚心道谢。 其实凡人哪里能一下辨得清什么药有用?什么药没有用? 只是平民亦有真情。 此疾药石无医,九日几乎必死,传染性又很厉害,有时都不知晓是从哪来的,常人连走进村子都不敢,就是没听见咳嗽,在路上遇到人,都得远远的避开,若听见咳嗽,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哪有人明明知晓半村病患,又见自己明显患了病,还敢来与自己说话的? 不仅说话,还送来了药。 人们常说,病急乱投医,其实这不止是一种行为,还是一种心态。 人家愿意冒险送药来,就是毫无作用,也是菩萨心肠,若真有一点用,便真是神仙下凡了。 何况凡人这水只喝了一口,便已觉得昏胀欲裂的脑子好了很多。 就这一点,已是帮了大忙了。 “若是与蔡神医的药合起来吃没有用,请莫要见怪。”道人继续说道,“若是有用,便是幸事,功劳该属蔡神医。” “多谢先生。” “不必客气,只再问村正一句,蔡神医今日从此离去之后,是往哪边走了?” “听说是往北边去了。” “多谢。” 宋游与他道谢,便上路了。 旁边的剑客与猫儿这才跟上,村正则连忙后退,用布捂住口鼻,目送他们远去。 暮色下一行人沿村走过。 村庄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死气,仿佛比这晚间暮霭还要浓重三分,不知这段时间死了多少人,又不知过几日又将有多少人死去。与死气暮霭相映衬的是浓重的臭味,死亡真是一件毫无尊严的事。 宋游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左右看。 三花猫迈着小碎步,跟在道人身边,也跟着扭头往左右看,眼中一片清明。 “吱呀~” 忽然一扇大门被打开了。 “小先生。” 一声呼喊传来。 宋游停下脚步,转头一看。 一瞬间此处的风都静止了。 站在门口的不知是谁家的老妇人,即使用布捂着口鼻,也看得出已经满面皱纹了,一身衣衫破破烂烂,又脏兮兮。在这北方乱世之中,恐怕本身活着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却又偏偏遇到这瘟疫。 只见她与宋游隔着一个院子站着,满眼血丝,面色苍白如纸,头发掉了大半,黄昏之下,一时分不清是鬼是人。 九日疫怕是已到了七八日了。 宋游注视着她,沉默片刻,这才问道: “老夫人有何事?” “咳咳……” 老妇人一边习惯性的咳嗽,一边抬眼看他,不敢往前迈步:“先生是有本事的,我不求先生救命,救也救不活了,只是咳咳,听说人死了会变成鬼,去阴间,想问问小先生,是真的假的?” “也许。” 宋游想了想才答道。 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行礼离去。 满地咳嗽声,伴随痛呼哀嚎与哭泣,此起彼伏。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可其实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又何止是人,连鬼自己也分不清楚啊。 宋游行至村口,回首仍旧叹息。 只请诸位先行,莫问归途何处,人生酸苦至此,天地又有何不同?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二度寻访不遇的蔡神医 次日中午,平原之上。 道人又过了两个村庄,一如往常,只稍作停歇,并不久留,随即沿着官道往北而行,身边的三花猫也迈着小碎步跟着。 忽然,猫儿停下了脚步,耳朵竖起,头也一扭,看向远处一个方向。 这是猫儿经常做的事。 走在路上,无论有什么稀奇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猫儿有和人不一样的感官与大脑,用来接触一个和人不一样的世界。 只是这次她停下看了一会儿,再扭头一瞄,见道人已经走出了一段,便立马快跑着追上去,对道人说: “那边有人在喊!” “是吗?喊什么?” “大喊,还有狼。” “嗯?” 宋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风中好似真的吹来一阵狼嚎声与人的大喝,模模糊糊,几乎微不可察,若非三花娘娘听觉敏锐,人就是听见了,怕也会当成风中的杂音。 正巧面前有个小土坡。 道人与剑客都站上土坡,眺望远方。 大地一片平整,田地多是荒的,官道打了个折,隐隐可见远处有一些身影在纠缠,长得高且直立的三道明显是人,其余则是矮的小黑点,将三个人围起来,不时试探。 “我先去!” 剑客立马转身往后跑,一翻身便上了马,动作干净果断。 “彻!” “问问是否是蔡神医。” “知晓!” 黑马顿时奔跑起来,一骑绝尘。 宋游与三花娘娘亦加快脚步,往那方赶去。 这边太过辽阔,很多地方看着近,实则要走很久,不过剑客已经骑马而去,舒大侠自是值得信任的。 待得一人一猫走近那方,剑客已经解决了麻烦。 只见剑客身后站着三人,为首一名老者,穿着这年头大夫常穿的衣裳,年纪六七十,身材削瘦,发似三冬雪,须如九秋霜。只是或许是这几年在北方行走,风吹日晒,又疲惫不堪,本该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此时皮肤却难免有些黑,脸颊也有些皲裂,嘴唇亦是起了皮。 身边两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徒弟,也穿着差不多的衣裳,一个挎着药箱、举着医字幡,一个背着行箱,裤脚已经被扯坏了,都是惊魂未定。 近处三具狼尸。 一具被箭矢射穿头颅,一具被剑斩了半边脑袋,另一具身上也有个血洞。 其余的狼早已被吓得跑出很远,远远的看着这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生。” 剑客立马上来说道:“这位正是蔡神医。” “果然是蔡神医,有礼了。” “不敢不敢。” 蔡神医惊魂未定,向宋游回礼,也悄悄瞄向这名道人。 只是一看,便是一惊。 他有看人面相而知人疾病的本领,也有看人生气而知人强弱的能力,就好比方才救下他们的剑客,一眼便能看出,武艺当为天下绝顶,蔡神医也再未见过那般蓬勃的生机,可看面前这人,却连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姓宋名游,逸州灵泉县人。” “多谢宋先生和舒大侠相助。”蔡神医连忙说道,“哪里想到,禾州这才荒废多久,路边野兽都这么多了?” “向来如此。”宋游答道,“只要人一退,野兽妖魔便如野草,立马就会回来。” “若非宋先生恰巧从此经过,我等怕要遭一大劫!” “这可不是巧合。”宋游笑了笑说道,“我等乃是一路追着蔡神医过来的。” “哦?” 蔡神医愣愣的看向他。 宋游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蔡神医可是要去寒酥县?” “先去灵泽县。” “那也顺路,不敢耽搁,便请边走边说。” “好!” “神医可要骑马?” “老朽走得,走得。” “……” 宋游也不多劝,只回头看了眼远方田埂上依旧在盯着自己一行人的几匹狼,挥了挥手,这些狼便立马掉头离去了,随即边走边说:“想必神医今日是初次听到在下的名字,然而我等却已经对神医仰慕已久了。” “不敢当不敢当。” 蔡神医只以为是他听说了自己在禾州之事,连忙摆手道。 “神医有所不知,我等从长京来,早在长京时,便已然听过神医的大名了。” 宋游转头看向这位传说中医术通神的神医,以前还不确定,如今走过禾州,便已知晓了,这注定是一位会名流千古的人物。 千年之后,兴许很多帝王的名字也不会有他的响亮。 这样的人,宋游自然对他多有敬意。 当然不是因为他会名流千古而对他多有敬意,而是他技艺通神、德行出众,因此流传千古,也因此受人敬重。 “在下在长京之时,便曾两度去北钦山拜访过神医。一次是去年初夏,一次是去年寒冬,最近的一次,也已经一年了。后来到了禾州,常常听说蔡神医不畏疫病行医救人的善举,便更为钦佩了。” “先生去北钦山寻过老朽?”蔡神医似乎也有些惊讶,随即说,“老朽早就前来北方了,先生定然没有找到,却是让先生空跑了。” “在下第二次去北钦山,便已从蛇仙口中知晓了神医前来北方之事。”宋游回道,“而且北钦山风景出众,也谈不上空跑,何况在下去北钦山虽没有寻到蔡神医,却也有别样的收获。” 停顿一下,又对蔡神医说:“现在想来,当时二度寻访不遇,只是暂时无缘,我与神医的缘分,却是在这里。” “蛇仙?” 蔡神医又是有些惊讶:“先生竟见到了蛇仙?” “见到了。”宋游依然答道,“说来蛇仙还是祖师故友,在下算是他的半个晚辈,与他老人家闲聊一日,多有收获。” “不知先生师门……” “名曰伏龙观。” “……” 蔡神医似乎并未听说过伏龙观之名,但也立马说了句:“原来宋先生竟是一位修道高人,难怪如此不一般。” “薄有道行。” “先生又为何会来到此地呢?” “在下下山游历,行走人间,游至长京,又游至禾州,要往北方边境去,自然经过此处。” “北方可乱得很。” “此地又如何不乱呢?” 蔡神医闻言不由扭头看向宋游,宋游也看向他,一老一少目光交碰。 要问宋游为何往北。 不如问问神医为何往北。 “北方大乱,妖魔四起,疫病横生,在下虽没有神医济世救人的医术,却也精通降妖除魔的本领。”宋游对他说,“此来北方,一来是为了看看这乱世又是哪般光景,二来也领教一番这乱世的妖魔又有几分风采,恰好遇见神医,已是意外收获。” “可是……” 蔡神医皱着眉头,斟酌着对他说:“听说从归郡去北方,中间有个雪原,有了不得的大妖魔,神仙都除不了。连数月前的陈子毅将军,也是过了北风关之后便绕过归郡,从另一方去的言州。” “那便正好。” “先生了不得!” “薄有道行。” 宋游不愿多聊这种话,随即才问:“此时北方混乱,神医行走其中,为何不带一两个护卫呢?” “此地瘟疫横行,哪有什么护卫愿意跟随?何况我本行医之人,就算遇到山匪贼人,也都不会为难。”蔡神医说着,顿了一下,“不过前段时间倒也确实有两位言州的江湖人愿意护送老朽,只是瘟疫如虎,两位都不幸染了病,先后死在了勿雪。听说这瘟疫来自雪原的妖魔,老朽与两个徒儿多半也是在北钦山居住多年,沾了蛇仙的仙气,这才能幸免于难。” 蔡神医说着不由叹气。 “原来如此。” 宋游点了点头,瞄着路边荒废的田地,继续问道:“我等一路走来,听说神医已对这九日疫有了治疗之法?” “谈不上治疗之法,最多称得上一些应付之法。”蔡神医立马皱起了眉头,“这九日疫颇为奇怪,老朽研究已久,倒也真有了个法子,这法子虽说还不够完善,有时治得好,有时治不好,但奇怪的是,即使治好了,过不了几天也又会复发,怎么想法都没有用,倒像是邪法一般。” “确是邪法。” 宋游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古来医巫就不分家。 这年头医术高明的人,对于一些浅薄的玄学知识也是了解的。盖因行医之时,难免碰到中邪、丢魂的症状,难以分清是病症是邪症,自然也会一些应付玄学症状的办法。接触多了,了解也就多了,甚至到现在为止,仍有许多偏远之地的医者治病救人不以药方为主,而以玄术为主。 “先生也有了解?” “一路走来,也有些探究,这才敢来与神医搭话。” 宋游如实的对蔡神医说:“不瞒神医,这九日疫恐怕确是从妖魔而来,其中既有妖法邪术,也有疫毒病气,二者纠缠至深,难舍难分,以妖法邪术为舟而以疫毒病气为兵。若只祛除妖法邪术而不治疗病症,难以救人,若只治病症而不祛除妖法邪术,即使治好了,也会再发。” “果然如此!” “看来神医也想到了。”宋游对他说道,“在下能轻松祛除妖法邪术,然而九日疫的病理极为复杂,患者的病症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却不是在下一道灵力便能包治的了,无奈之处与神医恰好相反,要想攻克妖疫,还得医术道法共用才是。” “此言当真?” 蔡神医的目光瞬间热切起来。 “愿为神医助一把力。” 宋游迎着他的目光,说道:“在下一路走来,近两天路过的村落,有的已被神医施过药,神医施的药虽无法根治,但配上在下的灵力,却似乎对治疗有不小的作用,可惜我等急着来寻神医,不敢多留,也没有细细观察。” “若真如先生所说,或许便真有治了。” “在下来寻神医,便是想告知神医,好让神医莫要急切之下多走弯路,只尽心去对付妖疫中的病症即可,相信以神医的本领,并不难。至于妖法邪术实在不是医药能治的,便交给在下就好。” “……” 蔡神医一边走一边思索,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老朽对其已有了一些研究,若再有先生相助,想来会简单许多。” 第二百四十二章 疗法初成 “不瞒先生……” 蔡神医纠结犹豫着,目光时不时往宋游身上瞟,似乎想说,又不太敢说,心中有顾虑。 心中权衡许久,才咬了咬牙,与两个徒弟对视一眼,下定决心。 “这九日疫颇为奇怪,如先生所说,患病者死得极为痛苦,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没有一处好的,还活着时便已如鬼一样。要想治疗,恐怕要内服外敷佐以针灸熏疗多种办法才得行。”蔡神医边走边说,“老朽与两个徒儿整日整夜的研究,已尽全力,奈何终究放不开手脚。现在的法子虽然已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却也称不得完善,有症状轻的、或是身体好的人,运气好些,也能短暂痊愈,可十之八九仍旧治不好。” 宋游关注到了话中的重点,也关注到了蔡神医说完后瞄向自己的眼神,于是适时问道: “不知神医有何顾虑呢?” “世俗礼法不容。” “宋某乃是山人,下山行走,遵循世俗礼法,却也不受其扼制。”宋游打消他的顾虑,“神医只尽管说来。” “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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