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体,少饮酒,少操劳,至少一年,最多三年。” 宰相听了,又忍不住一愣。 在他印象中,这种问题,就算是国师,哪怕皇帝敢问,国师也是不敢答的。却没想到,这位不仅答了,且答得毫不避讳。 再看陛下,也毫无怒意,只满脸遗憾。 “那么下次若还能再见先生,恐怕朕已撒手人寰,是一缕阴魂了。” “……” 宋游漠然地看着他。 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下次再见他,可能真的死了,已经是鬼了。 那时的皇帝又会如何呢? 道人许久才答了一句: “是啊。” 随即道谢告辞,便出了宫殿。 自家猫儿早跑了出去,似是那样的对话她听了也觉得无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学人精与学猫精 “那是什么?” “一只猫?” “皇后娘娘的猫怎么又跑到这边来了?” “那些猫本事可大着呢,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要不要捉回去给皇后娘娘,不然她老人家发现哪只猫不见了,半夜又叫我们满宫城找。” 一队侍卫说着,提近灯笼一照,映出地上的猫儿。 三花猫坐得端正,正歪头看着他们。 只见她一身干干净净,身姿优美,五官秀气,眼神灵动,这么一歪头,就像是会说话,在询问他们嘀咕什么一样。 “是只三花猫儿?没听过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养了只三花猫啊!” “这猫真漂亮!” “这小东西还机灵,怕是天冷了,趴到灯柱上来烤暖。” “听说今天陛下在长乐宫待客,邀请的神仙高人便带了一只猫儿,是陛下的贵客,不会便是这只吧?” “猫儿?贵客?” 众人正嘀嘀咕咕之时,便见三花猫随着他们的话,脑袋歪得更厉害了一点,依旧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他们,似乎对他们的话越发疑惑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走了,三花娘娘。” “!” 猫儿瞬间便转过了头。 侍卫们也跟随看去,只见那边站着一名年轻道人,几名内侍官提着灯笼站在他身后,而眼前的三花猫像是听得懂话一样,伸个懒腰,便轻巧的从灯柱上跳了下来,看一眼侍卫们,这才跑向道人。 道人抬眼看过来,与侍卫们颔首致礼,这才迈开脚步。 内侍官与猫儿皆跟在他身边。 隐隐约约听得见那边的声音,似是道人在与猫说话。 “三花娘娘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里头没什么意思。” “外面要更有意思些吗?” “这里面有猫!还有耗子!” “这么大个地方,一定有不少耗子。” “这里的人好厉害!” “怎么厉害了?” “这里的房子好大,而且好多,柱子也好大,就很厉害!” “是前人的积累。” “前人的积累~” “是。” “那边几个人讲话也好好玩。” “怎么好玩了?” “傻乎乎的。” “这么说有些失礼。” “唔!” 猫儿跟随道人脚边,道人朝旁边低头,她便朝旁边仰头,两人边走边聊,只是她也好奇:“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里头没什么意思。” 道人学着方才猫儿的回答说道。 “外面要更有意思些吗?” “外面空气要好些。” “外面空气要好些~” “天光也要好些。” “天光也要好些~” “学人精。” “你也学三花娘娘了!你是学猫精!” “……” 道人摇一摇头,抬头看向远处。 今日倒没有在宫中耽搁太多时间,天边的渐变色还未褪去,宫殿的房顶檐角都成了天光下的剪影,天上已显出了星辰,美得如梦一样。道人被夜风一吹清醒了不少,继续与猫边走边聊,越走越远。 身边的内侍殿头和两名高班内侍听着他们的对话,高班内侍仿佛被其中童趣所染,久被宫城困缚熏染的心也好似宁静了些,可内侍殿头听着却只顾着低头走路,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出了皇宫,宋游谢绝了内侍官的马车相送,转而带着猫儿,一路漫步走回家。 孤独与宁静中可照见自己。 于是夜行也成了享受。 回到家中后,宋游本欲劝三花娘娘休息休息,像是宫中的猫儿一样,懒散一些,然而她却不听,要出去捕鼠,要挑灯夜读。 没过几日,便是皇帝大寿。 整个长京城都很热闹。 君王大寿,与民同乐,说普天同庆夸张了,但全京城同庆还是没问题的。 君王要与民同乐,自然不是告知民众,今日是我的寿辰,请你们与君同乐,老百姓就哈哈笑,要有实质性的惠民政策。 落到实处,一般是减免房租,也会在官府衙门施粥,救济极度贫困的民众。 大晏租房成风,很多官员都要租房,除了租店宅务的房子,租赁民房也必须通过房牙子,契约要放在官府,相当于得去官府走一通。所以一般遇到什么节日或皇帝大寿、诞下龙子之类的值得庆祝的日子,或是遇到地震、大雪、酷暑等极端气候与天灾等需要安慰民众的日子,都会减免房租,这对于官府来说既便于操作,对于民众来说,也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宋游自回京住回小楼后,也是每月都要去交租的。 店宅务的人不来收,他就送上门去。 这减免的几日房租,倒也为他省了钱。 …… 冬月初十。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幸好回了长京修整,若是还在外边行走,定是受罪。 不过听说南边有几州,即使寒冬也像初夏,一点不冷,只是烟瘴弥漫,也不繁华,别地调官过去,常水土不服,不知又是什么风景。 总之身在长京的宋游难得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了鱼来,片成薄片,滚了一锅白米粥,准备犒劳一下昨夜又不知忙什么忙到半夜的三花娘娘。 粥刚煮好,香味已顺着热气弥漫开来。 宋游盛了两碗,正准备去楼上叫自家顶梁柱下来吃饭,便见一只猫儿迷迷糊糊、半眯着眼睛,出现在了木梯转角,朝他投来迷蒙的目光,一见他就含糊不清的问道: “道士你在煮什么……” “正想去请三花娘娘起床用膳呢,三花娘娘就自己下来了。” “三花娘娘闻见味道了……” “三花娘娘嗅觉敏锐。” “你在煮什么?” 猫儿停在原地,低着脑袋看他,眼睛几乎睁不开,声音也很小。 “鱼片粥。” “鱼片粥……” “快下来吃吧。” “唔……” 猫儿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眼身下的楼梯,站起身靠着本能走出两步,实在不想走路,干脆侧身一倒,整只猫就躺着顺着楼梯滑了下来。 身体之软,过程之丝滑,仿佛是从楼梯上流淌下来的。 直到落到地上,感觉到和木梯不一样的质感,她才爬起来,甩一甩脑袋,抖一抖身子,再抬头看一眼道士,便若无其事的迈步走了过来。 轻巧上桌。 继续迷迷糊糊瞄一眼道人,看见道人端起碗喝粥,她也把双爪伸向碗,想把碗捧起来,结果发现是两只猫爪子,根本端不起来,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慢吞吞凑过去,低下头舔着吃。 “三花娘娘昨晚偷牛去了吗?” “三花娘娘不偷牛。”猫儿低着头,一边舔一边说话。 “怎么感觉三花娘娘像是昨天晚上独自一个人修了一整条长城的样子。” “三花娘娘不是人。”猫儿依然一边舔一边回答,“三花娘娘也不会修长城。” “三花娘娘不会彻夜读书吧?” “!” 猫儿的耳朵瞬间竖起,舔粥的动作也顿了顿,片刻后才恢复如常,一边继续舔食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三花娘娘是去捉耗子去了。” “原来如此。” 宋游点了点头,不多说了。 专心喝粥。 这只猫儿果然要强。 道人调侃她两句,说她没睡醒,犯迷糊,怀疑她昨晚彻夜学习,不知是想说明自己不困还是想证明自己没有彻夜用功学习,吃完饭后,明明困得走路都迷糊,却还要强打起精神,装作不困,要去洗碗。被道人拒绝后,她也不肯睡,要在楼下强撑着,装作不困,不知过了多久,才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不如睡觉”,这才趴在桌上睡去。 道人将书翻开,盖在她身上刚刚好。 闻着墨香入睡,不知梦里是否会读书。 就在这时,屋外有客来访。 宋游抬眼一看,顿时愣了下。 走在前边的一人,看起来年近六十,容貌熟悉,只是相比起记忆中,多了许多沧桑与皱纹,头发上的银霜也肉眼可见的多了不少。还是如当年初见一样衣着考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有官气又有文气,只是没戴簪花,少了些风雅,多了些稳重。 身后一人,在记忆中却要近很多。 前者乃是当年逸州知州,如今的御史大夫,俞坚白,后者则是当年的逸都知县,后来在禾州见过的普郡太守。 “贵客呀……” 双方隔门对视,道人先开口。 门外两人对视一眼,有几分唏嘘,都连忙拱手向他行礼。 “刘某人见过先生。” “阔别许久,不知先生可还记得俞某人?” “自然记得知州。”宋游诚恳颔首,与之回礼说,“知州当年送别时赠的蛮毡毛毯,在下现在仍在使用,距当初已近六年,六年以来,在下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山水,露宿多少次荒野,知州赠予的毛毡毛毯不知助在下度过多少寒冷日子,该多谢知州。” 随即连忙请他们进来。 顺便也为他们倒茶。 听说当年自己离开逸州后,俞知州在逸州广发良策,将逸州治理得很好,明德三年逸州地震,俞知州抗震救灾,表现出色,又引得朝中一片赞扬。 虽说逸州是大州,逸州知州也算封疆大吏,但俞知州原先在朝中便是大员,去逸州算是谪迁,如此一来,朝中知晓了他的变化,文名之下又添了官名,谁都知晓,这位俞坚白未来恐怕很不简单。 不过之所以这么快调回京城,且担当重任,还是与国师有关。 宋游上回离京之后,国师也很快去了丰州,不再插手朝政,宰相本事不高,不能接过国师的担子,于是国师便调回了俞坚白,出任副相。 此时相见,宋游一眼便看到了俞知州的变化。 像是当初他在瓦舍初见这人,便觉得他未来定然不凡,六年后再见,未来便已然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故人来访 “二位,还请饮茶。” “多谢先生。” 两人纷纷捧起茶杯,先观色,再闻香,饮完茶后,又赏余香。 “好茶。” 原先的刘郡守刘长峰叹了句。 “这茶……与御贡给宫中的龙团倒有七八分相似。”俞坚白不确定的说道。 “俞公果然是爱茶之人,在下如此粗陋的茶艺,俞公竟也品得出来。”宋游对他说道,“是陈子毅陈将军赠来的,托了他的福,我等山野道人也能尝到天子才能喝到的茶。” “先生说笑了,先生想喝什么茶喝不到。”俞坚白摇摇头,放下茶杯,又惭愧的说,“说来惭愧,最近公务繁忙,先生回京这么久,我等竟然都不知晓先生回京了,直到现在才来拜访,实在枉为故人。” “俞公所言甚是。”刘长峰笑道,“俞公常常念起先生,若是这次又不小心与先生错过,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两位言重了。” “刘大人说得对,当初多亏先生点醒,才有俞某的今天,知晓了如何做官,才知前半生有多糊涂,得与先生道一声谢。”俞坚白说着,便抬起双手坐在原位作揖屈身,行了一礼,“说来还得多亏陈将军,若不是前几天趁着陛下大寿在宫中与陈将军相谈几句,说起先生,俞某真是直到现在都不知晓先生回京,这声谢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使不得。” 宋游无奈的对他们说:“既是故人,该饮茶叙旧,这些繁琐无趣之事,还是放下才好。” “先生言之有理。”俞坚白说道,“这些年虽与先生分别,但却时常听说先生的故事,尤其被调回长京之后,别人听了或许不知道,但我们一听,却都知道那就是先生。相比起先生的事迹,俞某以往听说过的神仙故事,都算不得什么了。” 说完不禁摇头叹了一句:“先生骗得俞某好苦啊……” 虽是感叹,却并无懊悔。 这时他的心境已与六年前有了极大差异。 “在下从未骗过俞公。”宋游却摇头说道,“在下确实不是神仙,也确实不会长生之法,俞公当初问我的长生,无论与天地同寿,还是与日月同存的人与仙神,在下都是从未听说过。” “哈哈……” 俞坚白笑了两声,已不在意了。 一朝开悟,便与曾经不同。 这时的他已走上了另一条路。 很快几人便谈到了前几日的君王大寿,还有宴席上的陈将军。 原先的刘郡守靠着在禾州普郡的出色政绩以及混官场的高超本领,加上几乎担任副相的俞坚白的提携,在长京一路高升,前几日他也蹭到了皇帝大寿的末席,如今讲来,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画面好似都出现在了宋游眼前。 前几日皇宫当中,皇帝大宴文武,其中最惹人注意的,无疑便是刚从北边回朝复命的武安侯陈子毅。 酒到酣时,皇帝命他舞剑。 这时的陈子毅,掌控整个镇北军,占了整个大晏军队的大半战力,若一齐发难,也许能倾覆朝廷。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时的朝中,到处都有陈子毅功高震主、意图谋反的谣言,即便陈子毅身正不怕影子斜,怕是也得被其影响,紧张不已。 不说功劳,只说武力。 陈子毅是谁? 斗将出身,未尝一败,多少名将死在他的槊下,若是赤手空拳,宫中侍卫也许还能拦下,若兵刃在手,要取皇帝性命,就在一息之间。何况那日是皇帝的寿宴,只有文武大臣,根本没几个侍卫。 大臣们一直劝皇帝防备着他,皇帝却偏要请他进宫饮酒夜谈。 今日也如此,偏叫他舞剑。 大臣们都紧张不已。 谁也不知陈子毅是否真的想谋反,也不知他原先是假的,会不会被逼得变成了真的,更不知朝中压力之下,会不会发了疯。 那日的宫廷,布满了剑光。 若陈子毅真受不了朝廷百官的捕风捉影、栽赃陷害,受不了屈辱和压力,发了疯了,可能一个瞬间,皇帝就会人头落地。 皇帝却一点不怕,看得兴起。 一时好似比前边的将军更不可一世。 舞剑结束,陈子毅还了长剑,便请命交出三镇兵权,自己只拿远治城、朔风城两镇兵权,请求回归北方,并领兵深入塞北,为朝廷开疆。 皇帝当场应允。 朝中议论了一年多的风雨就此落地,武安侯似乎直到这时才真正变成武安侯,立马炙手可热起来,不知多少人去与他攀谈。 刘长峰讲完,忍不住叹了一句:“陛下真是好魄力。” 旁边的俞坚白眯起眼睛,似乎也陷入了那天的回忆,同样充满感叹,却是叹道:“那日武安侯的剑舞,惊艳了不知多少人,谁能想到,纵横沙场所向无敌的陈子毅,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舞剑的本领呢?” 大晏尚武,舞剑在大晏很流行。 有些顶级的剑舞者,在京城的名声不逊于一些知名诗人或青楼名妓。 不过武艺和舞剑是不同的,二者起初还有不少差别,但越高深,差别越大。例如长京和宫廷顶级的剑舞者,一般都是身材纤细的女子,这时的剑舞已经成了纯粹的以剑为媒的舞蹈,观赏性也达到了极致,甚至连剑都换成了为剑舞而专门打造的特制剑,有时剑舞起来,飘逸出尘,长剑与衣袂同飞,不似凡人,好似天上的女剑仙下凡,而那些身强力壮的武人,一身肌肉,往往是出不了这个效果的。 不过宋游倒见过不少北方武人的剑舞。 “北方军营苦寒枯燥,有时晚上便会在营中升起篝火,弹奏铜琵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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