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之事,绝不只是重整五条登天路,从此不准无德之神上天那么简单,他要罢黜神灵,甚至,甚至有传说,他要藉此限制削减神灵与人间的联系,这难道是凡间之人应该做的?究竟图谋如何,谁又能知?往大了想,难不成他想主宰天宫,或是从此控制香火神道?” “周雷公是雷部主官,此事确在他职责范围之内。”提笔官亦是说道。 “若三儿能说服周雷公,胜券在握。” …… “道长须得知晓,就算织就梦境,短时间内,即使道长天赋再高,也不能在梦中加强自己多少本领,最多能靠着一身通天的道行修为,保证自己在梦中不被人肆意变化、捆住手脚罢了。而对方若是于此一道造诣精深,则无疑会比道长更强大。” 镜岛湖神对道人说道:“若是道长有大事要做,此行究竟利弊几何,是否值得花费时间,道长须得衡量清楚。” “在下已想清楚了。” 此时双方已经走进了城中。 王宫中百花齐放,蝴蝶翩飞,三花娘娘变回猫儿,正在其中跳跃,捉着蝴蝶玩耍。 道人转头看着她,随即一脸正色,对身边镜神拱手施以大礼: “请镜神指点。”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看完人间已归来,当年之事有回响 “等一下。” “陛下还有何吩咐?” “伏龙观当代有大能之力,道行怕不逊于虚无帝君本尊,梦神如何能轻易将他拉入梦中,或是携周雷公轻易入他的梦去?” “回禀陛下,帝君、帝君此前曾言,伏龙观当代是为人道修士,既未成仙,就要睡觉。纵使以清明灵力护体,时时警惕提防,睡着时也总比醒着时更缺少防备,除非他从今开始,不眠不休。何况先前陛下召请神灵下界镇压,却每一步都被伏龙观当代所知晓,帝君、帝君说,天宫之中必有神灵盲顺天道民心,暗中相助于他,既无神灵随意下界记录,便是暗中托梦,若是如此,伏龙观当代对梦境自然不会有太多防备,或是总有防备松懈之时,否则天宫中于他通风报信的神灵也入不了他的梦了。” “好算计!” 天帝沉声附和道。 “梦神于梦境一道造诣高深,又掌管天下苍生之梦,凡间修道之人若要施以梦法,无论托梦入梦,大多都是向梦神祈祷借力,以他本领,即使在伏龙观当代的梦中,也能随意掌握,化客地为主地。”提笔官说道,“小的以防万一,还去请教了青木仙翁。” “请教青木仙翁?” “青木仙翁奉旨下界,与之对谈,曾进过伏龙观当代的梦。”提笔官说道,“小的没有直问,而是问起当时仙翁入梦后的详细场景。可以推断出伏龙观当代并不精于梦境一道。” …… “道长于梦境一道,倒是有些底子,但也仅此而已了。”镜岛湖神说道,“然而岳王神君仅仅在道长梦中改变过一次天地,道长就能将之记下并还原个七八成,这般天赋,实在是有些惊人了。” “镜神过奖。” 宋游恭敬的回答道。 “然而道长须得知晓,即便如此,即便恶补数月,相比起天宫梦神,也至少有着千年的差距,道长天赋再高,也得百年才能弥补。” 镜岛湖神说着,不禁顿了一下: “其实以道长的道行修为,只要于此一道稍有造诣,刻意防备警惕,即便是天宫梦神,也无法将道长拉入梦中。妾身道行浅薄神力低微,将别人拉入梦中不是妾身的擅长,然而防备一道,妾身却颇有心得。” 镜岛湖神看着道人,建议十分诚恳。 道人却是笑着摇头。 答曰: “只听闻千日做贼,不曾听闻千日防贼,既行大事,又哪有避而不战的道理?” 镜岛湖神表情再宁静,听见这话,眼中也泛起了一丝丝波澜。 “道长所为何为?” 道人并没有直言答,而是先反问道:“镜神这些年来,可有添置侍女?” “年年都在添置。”镜岛湖神眉眼不禁低垂,“如今外面世道乱,常听湖上文人士人说起,民生不稳天下不安,妾身的侍女便更多了。” “便为此了。” 道人如是回答着她。 镜岛湖神怔在当场。 十七年前,道人游历天下,行走人间,到了此处,也被她请至水宫中做客,听闻湖畔百姓溺杀女婴与湖中侍女来源一事,十分感慨,然而当时的感慨也只是感慨世事就是这样,并未做别的事情,好似感慨完就没有了,却未曾料到,道人从未将之抛出身外。 此时道人则已往前走了。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座古老小国的原始城池,笑着问道:“听闻镜神平常不轻易显身露面,甚是封闭,难道就活在这方世界中吗?” 镜岛湖神只好跟上去。 “确实常常来此。” “真与一个真实世界无异啊,镜神此般本领,又与通天何异?” 宋游左右环看,心中有些思量。 难怪以这位镜神的能力,做了这么些年神灵了,也依旧如此弱小,竟会被湖神一名邪神所欺,看来是将别的神灵用于经营香火信仰、学习别的神通法术的时间与精力都用在了钻研梦境一道上。难怪这么些年下来,她一直缩在此地,应是图个清闲不被打扰。 “与道长想的不同了。妾身只是常常来此看看,缅怀旧物,并不生活其中。”镜岛湖神说道,“梦境一道,纵使通天彻地,以假乱真,就连道长身在妾身梦中也难辨真假,可其实对于织梦之人,仍有一个最大的缺陷,这也是它最大的虚假之处。” “请赐教。” “……” 镜岛湖神只是略微抬起手,动作轻柔,仍有神女的端庄风采。 整个世界顿时停滞。 身旁行人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正对“公主”殿下行礼的城中官员动作定在半途,翩飞的蝴蝶停在半空,猫儿则是毫无阻碍的跃起,本来预判到了蝴蝶的飞行轨迹,如今却扑到了蝴蝶的前面去,反倒扑了个空,落地之后,不由一脸愣神。 就连风声也止住了。 猫儿抬头看着悬在空中不动的蝴蝶,又扭头看看四周,眼睛一阵睁大,露出惊讶不解之色,直到回头看到自家道士与镜神依然如初,这才松了口气走回来,歪头直盯着他们。 “如道长所见,一个任由自己掌控,一切都得由自己操纵的世界,注定只能用来欺骗别人,是骗不了自己的。” “原来如此。” 道人顿时明白了。 “道长便留在这里吧。在此期间,即便虚无帝君亲至,单论梦境一说,妾身也能保证,没有任何一位帝君或大能能将道长拉入梦境,亦或是闯进道长的梦中。”镜岛湖神比之前更为正色,“妾身必倾力相授。” “多谢镜神。” “愿为道长借力。” 随着她的话,这方梦境世界一下恢复运转。 微风吹动神女衣角。 蝴蝶浑然不觉,继续往前飞着,宫中行人也继续交谈,对“公主”行礼的官员也继续弯下腰,只是直起身来,才发现“公主”不知为何一下子出现在了更远许多的地方,身边那名道人还回过头来与自己对视,一时双方脸上都露出奇怪之色。 按镜神所说,这方世界是她织就。 一草一木,一街一巷,一砖一瓦,一楼一殿,都是她亲自“画”出来的,所有人与动物的行为举止也受她控制,却是不知这一切的运转是按照她想象中应该如此的方式来,还是被她所提着线,若是后者,便比那位狐狸更加让人费解了。 “我们在湖上租了一条船,便请镜神放三花娘娘出去,将船还给船家。” “可以。” “麻烦三花娘娘。” “好的!” 三花猫这才想起,自己等人还有一条船在湖上,于是神情瞬间严肃下来,甚至又从旁边飞过的蝴蝶也无法吸引她的目光了。 那条船五十文钱一天,第二天早上要是还不回去,还得多出五十文。 而且还押了一两银子。 虽说这一两银子是可以还的,湖中一艘瓜皮船的价值也不止这么多,可只要钱没有拿回手上,她心里就痒痒的,像是自己在抓一样。 更何况船上还有许多她钓的鱼虾。 “请妾……” 三花娘娘刚想请镜岛湖神帮忙送自己出去,处理正事,就见镜岛湖神对自己挥了挥手。 顿时眼前一阵氤氲,荡开涟漪。 “唔……” 迷迷糊糊再睁开眼时,自己仍然变成了人的样子,原本盘膝坐在船头的,此时却横着倒在了船头上,差不多是侧躺着,因为船身窄小,脑袋已经离开了船沿,几乎悬空,而两只腿还仍然盘在一起,保持着睡前的姿势。 直到她醒来,两只腿才分开。 随即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清晨的湖上一片安静,就连远方的画船蓬船也消停了下来,天边已然泛起一丝鱼肚白,天光映在水中,湖面生烟。 瓜皮小船也静置于湖中央。 道人在船另一头,盘膝而坐。 “?” 三花娘娘不由伸手挠了挠头,盯着道人。 第一时间并非疑惑道士为何还在这里,而是不解为什么自己睡着会倒下去,从坐着变成躺着,道士就能一直坐着。 只是没等她爬过去细细观察,眼睛一花,道士就已消失在了眼前。 “咕噜噜……” 身边船下冒起泡泡。 “刷!” 三花娘娘本能反应依旧迅速,瞬间又斜过身子,过去查看。 可惜仍然不是大鱼。 水下浮起来的只是平平无奇两个湖中湖神的侍女,出现在水上并对她行过礼后,左边那个侍女对她说道:“我们会与三花娘娘同行,若是三花娘娘还掉了船只,只需找个无人之处,跳下水中,我们就会接三花娘娘回到水中宫。” “知道了!谢谢两位!” “三花娘娘客气……” “咕噜噜……” 两名侍女又消失在了水中。 猫儿好奇心重,应是趴在船边,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里,看着她们消失,过了许久,这才重新爬起来。 天色又变亮了一些。 三花娘娘摸了摸肚子,不饱也不饿,又看了看船中的鱼虾,终究舍不得,于是先找了个小岛,生火造饭,硬是把它们吃完了,这才离去。 清晨时分,湖边渡口。 船家在这里等着。 三花娘娘熟练的划船过去,仔细张望打量,依据着过人的机智,硬是在一群长得差不多衣着也差不多的人里面找到了昨天那个船家,可当她将瓜皮船靠岸,船绳递给船家时,船家却十分疑惑。 “这是你的船。” 三花娘娘把船绳塞在他手里,又从怀里摸出两小串再加一把散钱,从散钱中数出十文,取了小串钱的绳子,又数了一遍,这才递给船家。 “这是五十文钱。” 随即对着更加疑惑的船家伸出手,小手细嫩雪白,面无表情。 “一两银子!” “这……给……” 船家拿出昨日那块银子,放到小姑娘的掌心,却还是忍不住疑惑,对她问道:“敢问小娘子,你家师父,就是昨日那个修道的先生呢?” “他到水底下去了。” 三花娘娘接过银子,一上手就知道还是原先的那一块,虽然依旧面色严肃,却是眼睛一亮。 “多谢船家!” 照例道完谢,转身就走,脚步轻快。 身后船家露出大惊之色。 再看一看这清晨的湖面,碧水千顷,一望无边,烟气遮目,又安静无比,加之小岛的遮挡,哪里能看见什么道人的身影? 第六百七十六章 破庙迎雷公 “多谢镜神的指点了。”道人对着镜岛湖神恭敬行礼,“打扰许久,也是告辞的时候了。” “多谢镜神的指点!” 身边猫儿本身在做别的事情,听见道人这句话,就像是本能中的一部分被唤醒了一样,立马扭头,学着说道。 “不敢说指点,只是故友交流罢了。”镜岛湖神说着一顿,继续看着道人,“听闻人间有四两拨千斤的说法,却须得用力巧妙至极。道长如今造诣仍然称不上高深,也只学了一招,力量更弱,却也得思虑清楚,选用妥当才是。” “多谢镜神。” 道人神情十分平静,对他说道:“大概只是招待一回故友。既是故友,在下正好有一记忆深刻之处,正适合用来招待他。” “那样最好。” 镜岛湖神说完便抿着嘴,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了。 “我们便告辞了。” “我们便告辞了!” “二位慢走。” 镜岛湖神如是说着,对着面前的道人屈身行礼,稍作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说了句:“外界似乎已是夏秋交界,正是最美时候,妾身记得多年前道长与三花娘娘来到这里时,曾绕湖一圈,又曾在湖中而眠。如今正好又到此时,道长在水下闷了这么久,应有些烦闷,这几个月又都在妾身梦中学习造梦之法,也应有些疲劳,何不再租一条蓬船,在湖上泊船一日,或是在岸边找处芦苇茂密之地,秋眠一夜再走?” “又是一个秋了啊?” “正是。”镜岛湖神说道,“今日天气还正好,不阴也不晒。” “若真是如此,出去之后,倒确实该在湖边走走,放松一下,赏赏风景再离去。”道人知晓镜岛湖边风景也是一绝,并不逊于云顶山,然而他却也知晓镜岛湖神之意,于是又说,“然而时间有限,不宜在此停留过久,泊船与秋眠就罢了。” “道长在此已然停留三月,又何必急于一日呢?” 镜岛湖神语气神情都很平静:“正巧妾身身为湖神,已多年不曾上岸,行走岸边秋景之中是什么感觉,已然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就连泊船湖上也多年未曾有过了,若是道长觉得独自一人游湖枯燥,若是道长愿陪故友同游一次,妾身这便让侍女取来画船,也算是为君送别。” “镜神就在湖中,若想游船湖上,或是游玩湖岸,何时不可以呢?” “妾身道行浅薄,神力低微,只在湖中最稳当,到了岸上法力骤降,太平年间有王公官员,将军武人,乱世之中有妖精鬼怪,邪魔外道,遇到什么都不好轻易脱身,忧心怎可畅玩,干脆就不去了。若有道长同行,才可安心。” “……” 这番话可谓说得太诚恳了。 只是道人思虑再三,还是婉拒了:“镜神好意心领,若再有机会,在下定再来拜访镜神,届时再与故友同游水上与湖岸。” “唉……” 镜岛湖神摇了摇头,再次欠身行礼: “道长保重。” “镜神亦保重。” 道人也对其郑重施礼。 “镜神保重!” 猫儿同样对其施礼。 氤氲泛起,涟漪阵阵。 一人一猫已到了湖上。 果真又是一年秋了。 岸边的芦苇早已抽出雪白的穗,看起来蓬松柔软,被风吹得倒向同一个方向,远远看去像是一片毛毯。 湖边黄土小路十分干燥,倒下的芦苇侵占了不少路面,却无人前去砍扶,只任由它装点云顶山下、镜岛湖边的路,其中又杂草丛生。 正是一个满天鱼鳞碎云的好天气,太阳照得大地与镜岛湖斑斑点点,光暗交错,美得梦幻,既能晒到太阳,又不觉得晒,反倒微风阵阵,在这般天气下行走于湖边小路上,自有一种自在舒爽的感觉。 更遑论道人在水下已呆了三月了。 道人挎着行囊,拄杖而行。 猫儿慢吞吞的爬,跟随着他,一边爬一边打量着四周,不时停下来观察。 “有毛居子了!” 身后传来猫儿的声音。 “是啊……” “毛居子该全部死掉!” “秋天就死了。” “明年又会长!” “万物都有存在的权利与道理。” “听不懂。” “不止毛居子,还有苍耳。” “呀!真的!” 猫儿顿时大惊失色。 恨不得现在就吐一口火,把它们全部烧掉,或是变化成人,拿着棍子把它们全部打死。 “三花娘娘还记得以前吗?” “三花娘娘记得很多以前。” “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明德二年夏秋交际,在湖边行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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